騰訊(00700.HK)成為中國第一家市值破3000億美元的互聯網公司。
截至5月2日收盤,騰訊股價收報248.4港元,總市值23542億港元(約合3025.89億美元)成為BAT(百度、阿里巴巴、騰訊)中首家躋身3000億俱樂部的中國互聯網公司。
據記者了解,騰訊曾在2014年進行1:5拆股,在此之前,騰訊股價高達500港元,但拆股之後還未超過243港元,該價格達到拆股之後新高。
2004年6月16日在香港主板上市時,發行價為3.7港元,總市值僅62億港元。在此之前,騰訊集團高級副總裁郭凱天曾對第一財經記者回憶道,騰訊控股最初發行時,曾有同事私下詢問公司CFO,什麽時候可以出手。CFO當時“大膽預測”,怎麽也得到10港元。
如今每股價格已經飆升近70倍,近期的股價上漲除了中概股普遍上漲帶動之外,騰訊本身在社交、遊戲領域的戰略表現也奠定了其投資者信心。
進入3000億俱樂部
依靠上漲股價,騰訊在上月成功擠入全球總市值前十上市公司,目前,騰訊總市值逼近前十榜單中的第九位摩根大通,成為前十中唯一一家中國公司。
投行對騰訊市值持續看好,近一個月內多家投行給出買入評級,花旗、高盛分別將目標價上調至262港元與248港元,而評判的標準來自於對騰訊在遊戲領域發展的信心。
上月,在騰訊2017互動娛樂年度發布會上,騰訊推出根據TGP升級的WeGame遊戲平臺,將開發者和遊戲者在平臺中連接起來。升級背後是騰訊向遊戲開發商提供支援,鼓勵創新發展。
高盛指出騰訊旗下多項業務均具有戰略意義,包括騰訊會在遊戲業務上聚焦在高ARPU(每用戶平均收入)及高用戶群的遊戲。
2016年,騰訊遊戲收入超過700億,其中手遊收入高達384億,占比超過50%。作為去年最成功手遊之一《王者榮耀》為騰訊帶來大量現金流同時也擴大了騰訊遊戲的用戶群。
根據CNG中新遊戲研究中心《2016年中國電競產業報告 (摘要版) 》顯示,《王者榮耀》2016年全年收入為68億元,占2016年手遊總收入的17.7%。而CNG數據測算的結果,《王者榮耀》2017年1月至2月流水接近20億元。CNG首席分析師王旭認為,如果按照目前的趨勢發展,《王者榮耀》有可能會超過《英雄聯盟》,成為最賺錢的遊戲。
騰訊在遊戲領域的優勢還將拉大。根據UP2017年公布,今年,公司在影視、動漫領域將會持續加強IP打造,並增強與遊戲的聯動。這將帶動部分影視、動漫產品粉絲進入遊戲產業,增加遊戲產品用戶量。
同時,騰訊在手遊上的優勢也將越發凸顯。王旭認為,手遊收入在未來很有可能會超過端遊,成為遊戲收入的主要來源。在ARPU值上,手遊已經有超過端遊的案例了,只不過其利潤率仍無法和端遊相提並論。
根據騰訊高級副總裁兼CFO羅碩瀚透露,目前移動端遊戲的ARPU值大約為80元人民幣至90元人民幣,遠低於MMO遊戲220-300元、休閑遊戲85-220元的ARPU值。
而依照目前騰訊戰略來看,手遊依然是遊戲重點布局領域,由於手遊產品生命周期普遍更短,通過密集發布產品,沖高流水來擴大收入是目前騰訊的打法。從公布的35款遊戲來看,移動遊戲數量為26款,占比超過50%。
而騰訊在社交上的強勢地位也奠定了手遊的基礎用戶群。微信以及QQ月活躍用戶均超過8億,這部分社交用戶是騰訊潛在遊戲用戶。
中概股同迎漲幅
事實上,騰訊此次股價上漲並非孤例。
公開數據顯示,截至今年四月,阿里巴巴、騰訊、百度三只股票今年以來漲幅分別超過30%、25%和9%,而陌陌、好未來、暢遊等中概股,也迎來大幅上漲,漲幅分別達到107%、56%和43%。
截至記者截稿時,阿里巴巴總市值也已經逼近3000億美元大關。
股價上漲背後是投資者對於中國科技企業的青睞,事實上,無論是互聯網還是移動互聯網,中國依然有很大的發展潛力。
根據《G20國家互聯網發展研究報告》,G20(二十國集團)網絡社交平均水平為48%,高於31%的全球平均水平。
而中國網絡社交水平高於全球但略低於G20平均水平。在中國網絡社交工具前三名微信、QQ空間、微博均為本土產品,這些產品雖在國內市場占據絕對份額,但在國外競爭面臨壓力。而對比在G20市場獲得絕對優勢的全球最大的社交平臺Facebook,QQ和微信等中國網絡社交工具在國際市場仍需發力。
同時,在“人口紅利”帶來的優勢逐漸走向式微,如何轉型帶來更大的增長動力是未來國內互聯網巨頭們需要考慮的問題。
摩根大通認為,中國互聯網正出現結構性的變化,巨頭之間的競爭從唯流量轉向貨幣化,未來一年該趨勢還將持續,而且未來的增量用戶將主要來自滲透率低的不發達地區。
當成都金牛區以“科貿金牛文化北城”的嶄新面貌走進大眾視野,建設老舊、業態單一的舊城固有印象早已被打破。然而,金牛的變化不止於此。
2017年,成都GDP繼續保持萬億增長,各區(市)縣的“千億俱樂部”規模也在不斷擴大。1月20日上午,成都金牛區委經濟工作會議召開,記者從會上了解到,金牛區去年的GDP總量首次超過千億。
幅員面積108平方公里、有著“鐵半城”之稱的成都金牛區,重構了城市發展新格局。當成都提出建設全面體現新發展理念的國家中心城市,金牛區則明確了“建設中西部綜合實力領先城區”的目標定位,要以現代商貿與商務、科技研發與總部、都市文創與旅遊、軌道樞紐與門戶四大功能,發揮中心城區的輻射帶動作用。
過去提起金牛區的商貿產業時,印象最深的是荷花池市場里琳瑯滿目但附加值不高的小商品。通過舊城改造更新後的荷花池市場,不僅是西部地區規模巨大的商品分銷和中轉口岸,未來還將向現代展貿型商場轉型。
荷花池的改造是金牛區轉型升級的縮影。記者從金牛區委經濟工作會議獲悉,過去一年,4個老舊市場完成調遷、5個低端制造及物流企業成功疏解、5宗低效工業用地完成收儲,取而代之的是重大文體設施、“小遊園、微綠地”。城市非核心功能得以疏解,為功能區建設、經濟發展提供了承載空間。
築好巢,自然引得鳳來。2017年,金牛區以產業生態圈、創新生態鏈為中心組織經濟工作,制定出臺“三個10條”產業政策,引導設立33億元產業基金,港泰通航、競技世界、銀海中心等27個重大產業化項目建成投運,中鐵軌道交通、西部地理信息、金牛科技新城“三大特色園區”集聚能力不斷增強。
更多的數據展示著這片區域的經濟活力:新引進重大項目31個、實際到位內資301億元;新開工面積415萬平方米;新引進區域性功能總部18家,全區“億元樓宇”達到6棟;深化推進職務科技成果混合所有制改革,168項發明專利完成分割確權,就地轉化成立16家高科技創業公司。
最終,金牛區實現了“千億GDP”這個標誌性經濟總量的跨越。在業界看來,當城區、產業園區突破千億級總量,在推動區域經濟轉型升級、實施創新驅動戰略、集聚人才、促進就業、提升產業集群式發展、打造區域品牌等方面,具有示範意義和支撐作用,所輻射的經濟發展的結構和質量也將得到優化。”
邁入“千億俱樂部”的金牛區,2018年自當乘勝追擊。
金牛區委經濟工作會議上透露,2018年,金牛區經濟工作主要目標是:地區生產總值增長6.5%以上,一般公共預算收入增長7.5%,城鄉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長7%。
伴隨成都建設“全面體現新發展理念的國家中心城市”的新機遇,金牛區同樣確立了“三步走”戰略目標,規劃確立了“建設中西部綜合實力領先城區”的目標定位,加快建設創新驅動先導區、中優提質典範區、綠色文旅新興區、樞紐經濟示範區和幸福和諧首善區,不斷提升城市能級水平。未來,“科貿金牛文化北城”是金牛區的新名片。
承擔成都“中優”重任的金牛,以“改”釋放城市空間,引領城市轉型升級新跨越,促進城市能級的提升。基於此,金牛提出,通過產業格局的優化,盡可能大地釋放出產業發展的新動能,關鍵一點是:“高質”構建現代產業體系。
2018年,金牛將以產業生態圈的打造為重塑產業格局的重要抓手之一,推進建設現代商貿與商務、科技研發與總部、都市文創與旅遊、軌道樞紐與門戶四大功能。
與此同時,金牛區還提出,要堅持以新經濟為突破,厚植發展新優勢。過去,金牛區在高校院所“三權”制度改革方面的成績尤為突出,今年,他們將進一步深化改革,促進科技成果就地轉化,培育更多高科技企業。而作為因大量“鐵”字頭企業聚集而得名“鐵半城”,金牛區還表示,要支持中電科十所、二十九所等開展軍民跨界融合,加快推進天奧電子產業園等重大項目建設,促進規模發展、集聚發展,著力打造軍民融合示範樣板。
(來源:每日經濟新聞 記者:吳林靜)
中國公司,這些資本,到目前為止,在好萊塢,絕大多數都是屬於“點外賣”模式,要什麽臨時買什麽,趕上涼飯剩飯也沒轍。沒法進入圈子,跟人坐下來吃熱飯。
來源 | 虎嗅網
口述丨高曉松
采訪丨常芳菲、李拓、周余
本篇編輯丨周余
未來好萊塢的視頻和電影行業面臨很大的變化,其中一個大的變化是Netflix這種訂閱模式產生了嚴重的問題。
一
Netflix內容定制采購模式的問題
訂閱模式的優勢當然是明顯的,誰都看得到——用別人的錢拍戲,你先交錢,大家把年費都交了,我拿這錢拍戲,這不是太好了嗎?相當於Netflix說,你先把一年電影票給我,我再去拍戲。
但是由此產生嚴重的問題,就是它跟內容不掛鉤——因為它不是分賬模式,這樣內容永遠賺不了大錢。Netflix的內容是要麽采購,要麽自制。定制、采購、自制都是一個意思——就是說,你就是成本加20%~30%的利潤。在訂閱模式下,《紙牌屋》看的人再多,你也沒有一分錢分賬。
如果是“pay per view”(按次計費)的點播模式,一人看一次付了4.99,當然就跟你分賬了。訂閱模式是人家付的年費、月費,這個會員就沒辦法來分賬。
而且它也不公布數據。所有訂閱模式平臺從來都不公布數據。所以天天在好萊塢打架:Netflix不公布數據,尼爾森公布,Netflix就說你這不對——尼爾森說那你告訴我——我不告訴你,我告訴你幹嘛?
內容人的身段是最柔軟的。不分賬的模式導致所有內容人會迅速地根據不同的平臺,和不同的商業模式,改變自己的創作態度。
如果是分賬模式,內容人當然是需要做到最好,我用三年五年也就做一部好戲,因為一部戲我就夠了,因為我分來那麽多票房,收益足夠。
但是這個訂閱模式,它無論是自制采購,都是給你20%~30%的Margin(利潤加成),就是你花多少錢拍,我給你加個20%~30%,你就這點利潤。當這利潤見頂的時候,好的內容人就不開心了。
內容人是最重要的品性是賭性和狼性。內容人如果不去賭,不去賭這個戲能掙五倍,能掙十倍,他哪還有動力去把質量做到最好?
所以,在好萊塢都明白Netflix模式,叫做Quantity is more important than quality(數量比質量重要)。如果大家給Netflix幹活的話,因為數量重要,我拍十個,每個反正我都掙20%~30%。
我拍一個質量一流的也就掙這20%~30%,因為他不給你分賬。我拍十個質量一般的,我每個也掙20%~30%,反正賠的可能性是沒有,因為他給你錢,他采購你。
2017年Netflix投65億美金做內容,這個投入真嚇人,但是還不如迪士尼做得好。迪士尼作為全球最大的studio(制片廠),投三四十億美金做內容,好作品比Netflix還多。
Netflix不靠內容來掙錢,而靠會員模式掙錢,當然會員模式因為還有人口紅利,所以還在向前走。但人口紅利會結束,不可能說每年上千萬個新增用戶。
這導致優秀的內容慢慢就退出了訂閱模式的合作。這相當於我是一廚師,你是用年卡來吃飯的,那我這麽好一個廚師,我閑著沒事在食堂里做什麽飯?食堂你買張年卡你就進來吃飯了,我炒什麽菜,我也不多掙錢。
那只有所謂的一般的廚師,就覺得有一個工作穩定,挺好,才會參與訂閱模式。內容人也一樣,內容人覺得,我做一些中不溜的東西,去賭風險也很大,那就給Netflix,反正他肯定給我加20%~30%利潤,那我就給他幹。
最好的我就不給他了,我願意去賭。而內容的前進,全依賴於賭性跟狼性。一旦內容人不賭了,他就越來越差,他就越來越做不出好東西。
二
內容在Netflix和Amazon那里並沒有那麽受重視
Netflix的優勢在消退,本質上還是永恒的內容壓倒了流水的渠道。亞馬遜等巨頭在內容上遭遇的問題同理。
每個新科技來的時候,初期的紅利都是巨大的,都蔑視內容。
比如說一百年前,唱片誕生的時候,對內容就是蔑視的。余叔巖、楊小樓,這麽多京劇大師想要灌唱片,還在我門口排隊呢。因為新科技導致新的分發,原來花兩塊大洋,二兩銀子上戲院看戲去,現在一毛錢能買張唱片。我提供新的分發渠道,你們來我這排隊。
可是等他把這些經典的戲都灌了唱片賣了以後,賺了一大堆錢,才發現京劇的生產沒那麽快——京劇七十年才產生多少新戲啊,最著名的是那八個樣板戲,那是新戲——發行方才開始說,又得去求內容,說咱們得有點新的內容啊。
一個工廠在印唱片,到紅利期消失以後,就得去簽周璇,去簽李香蘭,給夠他們錢,把他們養成百萬富翁,才能再去掙錢——結果發現內容還是為王。
現在,一模一樣的路要重走一遍。新的技術→新的分發渠道→新的一輪紅利。開始上網的時候,大家都求著互聯網,能分發到那麽多人,多高興啊。互聯網那時候多厲害,不給錢,盜版的時候都理直氣壯——說我幫你推廣了——是吧,當時不就這話嗎?
現在誰還敢說這話呢?因為最開始老上海只有百代一家唱片公司,後來上海產生七八家唱片公司,不就是從法國進口兩臺生產線壓唱片了嘛。大角兒說不用你推廣我,隔壁還有一家呢。
那不就內容繼續為王了嗎?
每一次新的介質進入的時候,都先吃一輪科技紅利,然後繼續進入內容為王的時代。現在從中國到美國,Netflix也是,Netflix的口號叫“在HBO變成我們之前,我們要變成HBO”。還是把自己當一家內容公司了,因為HBO這種掌握大內容IP的公司,他想弄個平臺還不容易嗎?
你弄一平臺,你沒東西,你平臺幹嘛用。所以Netflix砸65億美金,亞馬遜砸45億美金,做內容。
但是,這些都沒有studio拍得好。特別明顯,而且大量的明顯地撿studio剩的東西,就是在大studio沒過綠燈委員會的那些項目,跑Netflix這兒拍了。
最明顯的就是亞馬遜拍的伍迪·艾倫電視劇。我是伍迪·艾倫鐵粉,每年一部伍迪·艾倫新電影我都看,但那個電視劇看了三集我就已經睡著了。這肯定是伍迪·艾倫沒拍成的一個特長的電影,就是一個三個多小時的電影,最後一直沒人投,最後給亞馬遜了,把三個多小時的電影切成六集。
這個是互聯網模式的問題。因為亞馬遜和Netflix模式,其實都是互聯網+的模式(而不是+互聯網),以他們的平臺為主。內容是餵養平臺用的,而不是屁股坐到內容那去。
亞馬遜更不在乎了。亞馬遜的prime會員,是在亞馬遜買東西,因為你花了79.99元美金年費,所以你有兩天到貨的權利,同時附送你看視頻聽音樂——你說你是內容方,你願意給亞馬遜拍戲嗎?給亞馬遜拍戲,合著我是一個白送的,搭的。而且你也不給別人看,你就搭給你那些兩天到貨的電商用戶看。
三
未來互聯網將出現新型的“點播式平臺”
內容與渠道地位的變化,不僅威脅到Netflix,也挑戰了全美院線的權威。高曉松說,這是變革的時代,也是中國人最好的機會。中國人最擅長的線上票務,將憑借pay per view的契機,在好萊塢擁有一立足之地。
凡是做電影公司的老板,已經很少去拉斯維加斯和澳門賭博了,因為做內容本來就是賭博——這賭博多厲害,好幾億砸進去,準備兩年,一個禮拜就見分曉,第一個周末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所以,點播式的平臺,是一定會出現的。給兩頭的東西,一頭就是所謂的敢賭的頭部內容,願意跟你賭;一頭就是在院線和各種平臺上都“一日遊”的那些內容。
平臺跟內容人分賬,內容人也有收入。而且點播平臺就可以非常分眾化,因為點播平臺要求的不是流量,要求的是ARPU值,就是每個用戶花的錢,而不是時長。
原來那些大平臺主要是流量和時長。流量、時長導致了會員,如果是pay per view式的,那我要時長幹嘛?我要收入,就是你花錢就行,這樣的平臺一定會出現。
怎麽出現呢?院線現在也面臨很大的壓力,院線現在面臨的就是窗口期的壓力。過去是窗口期72天,長的可能到90天,影片先給院線,然後才去上其它平臺,給Netflix也好,還是給亞馬遜、蘋果,還是電視臺去播。
現在因為平臺多了,有利可圖,再加上還有運營商親爹(運營商入場的原因請見第一篇),時代華納上邊有AT&T,AT&T下邊還有direc TV——這麽大的有線電視平臺,急需內容。
Comcast那也是,NBC環球上邊有Comcast——我親爹需要餵養——餵養電影院的那些房子,還是餵養我親爹這大平臺,選擇什麽還用說嗎?
親爹大平臺那些付費用戶,那都是一年花多少錢的這些電信用戶,爭奪付費用戶的需求和你找院線去跟人分45%~55%隨機用戶的票房現金,哪一個更重要?
所以院線已經面臨巨大的壓力,就是要求縮短窗口期。其中最激烈的要求縮短到17天,如果真的照此執行,對院線來說,將是滅頂之災。因為院線過去的模式是mall的模式,是地產模式。院線相當於mall,我不開店,我開一mall,你們大家來開店,你賣你東西,我抽成就完了,把我這mall的成本弄回來。原來是你拍電影,這個就分點票房,支撐我這成本,然後我賣我的爆米花跟可樂。
我現在說這倆事會往一起合流:pay per view,就是點播式的平臺,跟線上票務平臺會結合起來。
為什麽呢?先說美國線上票務為什麽做得這麽差——剛剛才到20%票房,中國已經快100%了。中國的線上票務,前年可能才80%,去年已經快到100%,電影票全都線上買了。
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美國的院線票房分賬占總收入的比例,比中國院線少很多,所以他他重視的是他那爆米花跟可樂。
因為他一個爆米花可樂掙5元錢,這5元錢可比他在票上的分賬要多。所以他討厭線上售票尤其是第三方線上票務平臺,是因為他討厭別人準時到。你準時到了,跑到屋里看電影去了,你就沒來得及買我這爆米花跟可樂。
所以他對線上售票的平臺,都讓你多一元錢,強制你charge你一元錢Service fee。所以在美國線上買電影票,比去電影院買貴,不像中國,線上買更便宜,便宜太多了。
所以線上票務這個領域,整個美國模式是相當落後。國內曾經有友商企圖在美國做這線上售票,跟院線談了一輪,院線要求是charge 2元錢,就是它得比線下貴2元錢。
友商直接就退回中國了——別弄了,因為你貴2元錢你就別幹了這事。就算不charge,你都得靠補貼去吸流量,保增長,更別說還charge你2元錢。其它的是1元錢,像Fandango這種平臺。
但是,如果六大電影公司減少窗口期,咱且不說到17天,咱保守估計,可能妥協到45天,對院線來說還不止這些,還要提出各種各樣的要求——因為我也參與了這里邊的各種談判,所以見識到了。
有什麽奇怪的要求呢,比如說一部電影首周末票房如果沒過1000萬美金,那窗口期就17天——你就給我拿回來吧。首周末沒有過1000萬美金,相當於一日遊了,我都一日遊了,你也不放我,我還閑著給你72天、90天幹嘛?我就拿回來餵我爹(內容平臺)去了。
因為迪士尼這種巨頭沒平臺,也沒親爹,電影主要收入還是從票房和衍生品來,所以現在有這個需求,院線還能扛一陣子。可是迪士尼如果收了福克斯(可能收購的原因請見第一篇),福克斯這還有Hulu,又有平臺了——我有Hulu了。去年迪士尼已經把所有內容都從Netflix撤回來了。
原來就你一出口,現在我有了一Hulu,未來可能還有別的。如果最後六大都有自己的出口了,逼院線說退到多少天,院線就會從mall的模式,轉變成supermarket的模式,就是自己花錢進貨了。
這個模式是巨大的改變。如果院線被逼到自己去進貨,那就是自己保底片子,自己采購片子,甚至自己拍片子。那院線就必須改變了。萬達有了AMC院線不還是有傳奇影業嗎。他對票的需求就不一樣了,因為他就不是光靠賣爆米花什麽的,這個對線上票務平臺的需求就大了很多。
線上票務,從20%增加到50%——那也是巨大的成長空間。而中國的這個線上票務做得全球領先,我們的產品模式,美國人聞所未聞,而且都做起來了。
這是巨大的機會。而且會做到你要買票就買票,如果你要看沒有在院線上映的電影,我就上點播模式,所以聚合成一個平臺。這個平臺實際上就是線上線下同時pay per view——你pay了一張電影票去電影院看,和你pay了一個4.99元,在我這平臺上直接看了一個電影,實際上是一個意思,只是說剛剛上映的電影可能貴一點。
現在大家在討論價錢,比如說同時上院線的,如果你平臺上pay per view,有各種反盜版技術,那麽50元,或者30元,他為一家子四口人買,一起在家里看了。如果是過去的電影,已經下線的電影可能4.99元,6.99元之類的。
線上票務和pay per view,這兩個平臺明顯地是應該聚合在一起的,就是影迷來,有要看現在的電影的,有要看過去的電影的,有去不了電影院的。
美國有一個巨大的階層,25到35歲階層。明明有錢,但是孩子又小,所以去不了電影院,他願意花50元錢或者30元錢在家看。所以這個點播式的平臺,跟售票平臺是可以完全聚合在一起的。
這個事情,我在我們阿里大文娛內部已經建議推進了。就是我們的淘票票,未來會從只售票,變成售票+點播平臺——就是你也可以買電影票,你也可以看已經下線的電影,付費點播看。
我們有一個訂閱性的平臺,就是優酷。同時也要有個點播性的平臺,訂閱性平臺沒法轉成點播平臺,因為人家已經交了年費了——人說你欺詐我呀,我都交了年費來看電影,結果你突然告訴我說,對不起,這不能看,那不能看,都得再交錢,這不可能。
所以,正好我們有淘票票這麽一個平臺。淘票票平臺未來會從只賣票,變成了實際上就是賣電影:可能是電影院在放的電影,也可能是在平臺上放的電影。我們正好有這個優勢。
在好萊塢,實際上這個空間是巨大的。因為整個院線模式如果改變的話,線上票務會爆發性成長。爆發性成長,同時又配上一個點播平臺,因為大家都看到Netflix這個模式未來有嚴重的問題。Netflix投65億美金,拍出來的良品率遠低於迪士尼投那三四十億美金,所以他也沒辦法給頭部內容分賬,因為垃圾內容吃掉他太多錢。
所以,好萊塢今年開始有大機會,中國資本和技術有很大的機會,在票務+點播上直接切進去。
四
避免“點外賣”,中國文娛公司要組建“中國俱樂部”
利用資本或利用先進的產品和商業模式切入好萊塢以後,如果不想被人宰割或者交“保護費”,摩拳擦掌的中國企業應該聯合起來。以“中國俱樂部”之勢,以先進的互聯網產品及雄厚的資本為武器,中國企業將不再“點外賣”,而是“坐下來”,像當年的日本人一樣,在好萊塢擁有自己的地位。
中國公司,這些資本,到目前為止,在好萊塢,絕大多數都是屬於“點外賣”模式,要什麽臨時買什麽,趕上涼飯剩飯也沒轍。沒法進入圈子,跟人坐下來吃熱飯。
這兩年代表阿里,我努力在促成大家組成一個“中國俱樂部”。人家六大有MPA(Motion Picture Association),在海外共進退,跟中國談判配額,跟歐洲談判稅收。我們去了,大家都點外賣,一個一個來,應該說萬達算是坐下了,因為它有全球最大院線,其它公司還都在“點外賣”狀態。
我們在海外的這些代表中國公司的高管關系都很好。在國內大家激烈競爭,刺刀見血,但是到海外,我們都是新玩家,都被人家玩。人家玩你特簡單,我已經遇見無數次。
美國人跟阿里說,說你們給我們多少多少錢,我們怎麽做內容,只要你一打磕巴,說你這太貴了,他馬上當著你面說,我要去找你的友商——找騰訊,找萬達。因為大家都是剛剛來。
大家都深感這個問題之嚴重。大家都揣著很多錢和夢想,人家那幫老炮就在你們中間來回來去地漲價。中國公司之間的激烈競價已經出現過很多次。有一家不錯的電視制作公司,我們開7億,友商開10億,咱這不神經病嗎?結果賣家說我們還得再等等,再競競價,反正你們有錢。
有錢不假,我們沒有那麽冤大頭。我痛感我們這些中國公司去美國,不抱團。所以我也花了一些時間,試圖組織一個中國俱樂部。
我先跟Martin劉熾平聊了聊,劉熾平很支持,說這是大家共同的痛點;然後我也跟黎叔黎瑞剛談了,黎叔也很支持;跟萬達文娛海外的老大高群耀談了(2017年底從萬達離職),我也跟王中軍談了,我也跟於冬談了,大家都很願意。
可是為什麽沒組織起來呢?這個就是我們中國公司一貫的問題,大家都覺得這事是一好事,可是大家都有各自排斥的對象。結果把這關系鏈組織起來,我回家仔細畫了個關系圖,發現所有人都歡迎的就只有兩家,就是阿里和騰訊。每個人都說,你們倆必須在,最好咱仨或咱五個幹,不要其他人。導致我到現在也沒組織起來。
我覺得大家組成一個組織,最起碼可以一起學習,先把這個產業啥樣的,哪里是溝哪里是坑,大家一起搞清楚。肯定不會去“圍標”,圍標是犯法的,但是至少大家能互相分享信息,一家交了學費其他人就別交了。
我今年會繼續努力推動這個事,爭取把這個中國俱樂部組織起來,因為對所有人有利無害。包括對好萊塢,有中國俱樂部在,也能一定程度防止中國騙子去忽悠,敗壞中國公司名譽。
五
真正的文化是包容,不是拒絕
好萊塢是世界的好萊塢,不是美國的好萊塢。從資本上進入好萊塢,不代表一定要“中國化”。真正在好萊塢拿下“座位”後,你的視野就變了。
好萊塢的頭部公司,我稱之為“十三太保”(六大電影公司、三大唱片公司、兩大演出公司Live Nation和AEG、兩大經紀公司CAA和WME)。我們就看看十三太保的大股東都是誰——
首先三家唱片公司,三大是現在最大市值的:環球母公司是法國維旺迪,索尼母公司日本索尼,華納母公司是一俄國人。怎麽了,三大都不是美國的,這有什麽,不都一樣——你只管去控制它就行。
CAA咱們CMC(華人文化產業投資基金)入股了,是第二大股東。WME,中國一個——我現在還不能透露是哪家——一家超級大機構,正在談判買入WME很大股份。
這十三太保里上遊最大的兩個經紀公司如果都被中資滲透了,這不是很好嗎?你去滲透他,再逐漸改變他。
而且你控制了以後你發現,你的視野變了,因為你控制之前你老想著中國中國。你看索尼當年,一把買下哥倫比亞,其實有一個重大原因是因為跟松下競爭。當時所謂了高清磁帶有兩種制式,一種是索尼的Betacam,松下出了一種叫M2,這倆競爭不下。因為專業制式只有你死我活,是不可能兼容的,因為不兼容的話,電視臺沒法交流節目。索尼為了打死松下,最後把哥倫比亞電影公司、唱片公司、電視臺都買了,他們都用Betacam,其它電視網也只好用Betacam。松下由此一蹶不振,退出了所謂的專業器材市場,全球專業器材都用索尼的——他是這麽考慮的。
進去以後視野更廣了,索尼到今天為止,也沒有說讓索尼電影專拍日美合拍片,沒讓索尼音樂出一大堆日本歌手。索尼最大牌是邁克爾·傑克遜。
一旦到了那個位置,你的視野就變成全球視野,你就不再拘泥於我是一個中國公司。索尼最終成為了一個國際公司,而且給日本整個的國家形象,各方面起了重大作用。當然索尼當年確實給日本做了最大的國家性的推廣。當時索尼買哥倫比亞,美國國內反彈巨大:小日本買哥倫比亞唱片公司,鮑勃·迪倫當年都在這里頭,變成索尼的?人家後來也習慣了,今天你再問美國人,你說索尼是哪的,沒有人跟你說索尼是日本公司,人都說索尼是一個全球公司。
我試過這個問題,我在美國街上問過很多人,我說三星是哪的?沒有人知道是韓國的。人說三星不就是手機嗎,或者電視——三星是一個全球公司。所以實際上你會逐步地一步一步走到一個國際視野,你只有走到國際視野你才真正成為國際大公司。當然你的中國基因還是帶著呢。
所以我就覺得這個就是我們要做的事情。我們大家在好萊塢為什麽那麽團結?一天到晚,我們大家,阿里的我,騰訊的,萬達的,CMC,我們經常在一起聊天,團結極了。只是還沒形成中國俱樂部,但是大家都覺得有一點意思。包括從其它公司出來的人,都還是願意在中國公司工作, 因為大家覺得我在美國公司工作,也就是一份工作,還都是有那種情懷的。所以我覺得(愛國和國際化)這兩件事一點不矛盾。
而且,不是說我們控制一個公司之後,這公司只出京劇,你必須得聽京劇。真正的文化自信是包容,而不是拒絕。
兩年前拿著歐洲強隊調研資料頻繁輾轉中英兩國的JASSON,目前已不兜售歐洲足球俱樂部。“歐洲足球俱樂部的項目已暫停一段時間,國內買家不太好找。”
原因有兩點:一是中國發改委制定的《境外投資敏感行業目錄(2018年版)》,體育俱樂部等行業在列;二是,中資控股球隊在今年夏天遭遇一連串問題。
7月11日,因為3200萬歐元的資金無法到位並及時還給埃利奧特基金,中資控股的AC米蘭俱樂部老板易主;一周後,被寄予厚望的徐根寶經營3年的洛爾卡因為內外問題重重,退出西乙B聯賽;7月20日,維拉官網宣布,NSWE公司為維拉註入大筆資金,成為球隊最大股東,而夏建統會成為聯合主席,並留在董事會,中資在這家俱樂部兩個多賽季的經營告一段落。
“我們對歐洲球隊的考察一年前已停滯。管理難題我們之前有預料,但這波退潮來得還是比較快。”與JASSON有過多次接洽的某集團執行董事在接受第一財經記者采訪時表示。
收購潮如何退去
該執行董事第一次與JASSON接洽是在2016年年初,當時正是中資收購海外足球俱樂部的高峰時期。
全球化智庫統計的數據顯示,中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金額連續10年增長。2016年中國境內投資者共對全球164個國家和地區的7961家境外企業進行了非金融類直接投資,其中文化、體育、娛樂業的投資占比達到了5%。
第一財經記者梳理公開資料發現,如果算上贊助商,到2016年,中國資本投資境外足球產業的公開項目已近20個,投資總額約百億元人民幣。
到今年夏天,除了上述三家中資俱樂部出現問題外。今年2月,大連萬達集團將所持馬德里競技俱樂部17%的股份賣給了以色列富翁Idan Ofer的量子太平洋集團;中資控股的帕爾馬近期也出現了問題,7月23日,意大利足協官方宣布,因球員在升級關鍵戰中有涉嫌操縱比賽的行為,帕爾馬新賽季將扣除5分,而涉事球員卡拉約被禁賽2年,隨後帕爾馬官方發布聲明,表示將提起上訴。
第一財經記者發現,目前已公開的易主或者存在問題的中資控股俱樂部占到了境外足球並購項目的一半。
“從浩浩蕩蕩的收購到中資退潮不過兩年時間。其實,收購本身不是什麽難事,難的是收購之後。尤其是企業文化不同的問題怎麽解決,比如董事會職責尤為重要,中國投資者的話語權究竟如何、對高管的選拔與監督等都值得關註。”JASSON表示。
業界分析認為,近些年中國資本投資海外足球產業的項目中,有成功的案例,但更多的是失敗案例,或者與預想中有很大差距。
“我也走訪了很多收購海外民營企業的老板。大致有幾種模式,一種模式就是收購以後必須控制,必須換人,老板要沖到前面來;還有一種老板無為而治,什麽也不管。”25日,英超南安普頓足球俱樂部的最大股東高繼勝在Leaders(領袖)體育商業峰會上表示。
無論是哪一種模式,中資想擁有一點話語權的談判過程都是非常艱難的。
一家中方控股的投資者曾向第一財經記者表示,他們之所以全資收購,主要是因為想擁有話語權,能夠讓中國人真正了解到國外俱樂部整體運行的真實情況並獲得經驗。“但每家俱樂部都有自己的核心商業秘密,即便你是控股方,也未必能夠全部知道。而且歐洲俱樂部對俱樂部本身的品牌保護還是很強烈,即便你是大股東,不認可你的管理就是不認可。我們曾想輸送一個中國的助理教練都歷經多次談判、多次協商才能達成。”
高繼勝認為,了解雙方文化是需要時間的,但相互尊重,相互妥協努力協調也很重要;老板必須要尊重球員、球迷、管理層的創造性發現。
第一財經記者了解到,目前仍有歐洲足球俱樂部轉讓股權,但中資企業的興趣已降溫許多。
上述執行董事表示:“我所接觸的投資者多還是熱愛足球運動,並很想借助收購和管理過程能夠學習到歐洲的經驗,從而影響中國足球運動的發展,但多還是事與願違。諸多原因中有管理經驗不足,也有專業水準問題,比如財務管理、對沖基金對決等。”
圍繞產業鏈上下遊做文章
如此複雜環境下, JASSON最終放棄並購項目業務,開始圍繞體育產業鏈上下遊做文章,比如轉播權、經紀等業務。
今年上半年,就有中國私募股權投資公司簽署了收購西班牙影音轉播制作公司Imagina 53.5%股份的協議。Imagina擁有西班牙甲級足球聯賽的轉播權。
公開資料顯示,Imagina在2016年營收達到15.36億歐元,目前價值估計為19億歐元。其子公司Mediapro主要負責體育板塊,擁有西班牙足球甲級聯賽、歐洲冠軍聯賽及國際籃球聯合會在西班牙的電視轉播權。
“中資對全球大型賽事IP的收購並不是從今年開始,萬達對盈方的收購就是賽事版權、轉播權為主,收購傳媒集團,還是可以學習體育媒體產業的技術和經驗。” JASSON認為。
此外,“體育經紀”也成為中資企業掘金之地。
比如,當代明誠(600136)2016年以8.2億元收購雙刃劍體育,當時,雙刃劍已與歐洲體育經紀公司MBS建立合作;貴人鳥(603555.SH)自2015年開始通過子公司貴人鳥香港多次投資西班牙足球經紀公司BOY,目前已占後者43.95%股份。
“成熟的體育產業必須建設成熟的體育競技體系,中國的體育經紀也將進入專業化和數字化時代。”體育產業天使投資人易非稱。
Forbes數據顯示,從事體育經紀業務的前10大公司中,最大的CAA 2017年持有的合同總價值為84.5億美元,其簽約運動員數量為436人,人均合同價值接近2000萬美元。
據易凱資本估算,2016年中國體育明星經紀市場規模為10億元。中泰證券預測,2025年中國體育經紀業市場規模有望達2500億元。
隨著體育競技市場成熟,中國體育經紀業務也將走上職業化,而在上升的過程中,通過收購海外經紀公司能彌補國內經紀專業短板,成為搶占先機的企業的一條“捷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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