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直覺」
第十,邏輯與直覺互相彌補。索羅斯在變幻莫測的金融市場上,長期從事投機活動並獲得了驚人的成功。是什麼思想方式幫助他及時捕捉投機時機和獲勝線索呢?根據索羅斯自己的說法,他是把直覺與邏輯成功地結合在了一起。直覺是什麼?簡單的說,它是對某件事或某個問題的靈感、頓悟,是對問題長期思考卻又百思不得其解後,在苦惱之中,大腦中突然閃現的一道耀眼的光芒。
在人的思維活動中,那些說不出來源的思想火花差不多都是直覺的產物。索羅斯稱他不喜歡什麼一成不變的方式,而努力使自己隨機應變。他那追蹤問題的執著精神和靈活多變的意識,都使他的直覺活動一直很頻繁。他自己稱,常常把直覺作為一種投資工具。
把直覺作為一種投資工具,不是索羅斯唯一的思維工其。依靠直覺,在決定事情或作出選擇時,可以使人果斷和毫不猶豫。但是,僅僅依靠直覺進行決策的人,其思維方式是極其簡單的,因此,在決策過程中,也是常常失誤的。嚴密的邏輯思維可以彌補直覺的不足。
長期熱心哲學探討,使素羅斯其備了很強的抽象思維能力。任何哲學思想,都離不開邏輯的力量。索羅斯從喜歡上了波普爾的哲學開始,到在華爾街成為一個有影響的投機大師,在長達幾十年的時間裹,始終沒有改變對哲學的興趣。因此,他的邏輯思維能力是一般的金融投機者所不能比的。他曾說過這樣的話,在抽象的理論思維中,他把自己容易犯的錯誤意識,轉化成了深層的哲學觀念,以便在思想上提高預防犯錯誤的能力。
這種思想,在投資或投機決策中的表現就是,在直覺決策的過程中,通過嚴密的邏輯思維,進行科學可靠的論證,並對投資的預期結果形成一套理論。這個理論框架包括了投資決策的依據和對結果的預期判斷。以便於在投資過程中,根據這個理論框架對投資過程進行檢討。當投資過程結束並有了最終結果時,再把實際結果和投資前的假設進行比較。索羅斯稱他自己的決策過程是理論和直覺的混合體。
能夠認識邏輯和直覺的不同作用,並有機地把兩者結合起來的人是不多見的。因為,在一般情況下,重視邏輯的人,往往忽視直覺的作用;相反,喜歡直覺的人,又常常缺乏邏輯思維能力。索羅斯不僅有很強的抽象思維能力,而且又有很好的直覺思維,並能在他的投資決策中,交叉使用二者,這實在是一種難得的思維活動過程。因為,僅僅依靠直覺進行決策,往往容易出現決策的盲目性;而僅僅依靠邏輯思維進行決策,又會出現決策過程的猶豫不決。一個能夠把兩者結合起來的人,在決策過程中,既可以防止決策的盲目性,又可以克服決策過程的猶豫不決的現象。
第十一,最後一條秘訣就是,投資在先,考察在後。索羅斯常常首先提出一個假設,再以此為基礎建立資金。然後他就等著看自己的假設是否有效。如果果真如此,他會追加投資;反之就毫不遲疑地撤回投資。他總是在尋找那些能提出假設的機會。據索羅斯的助手馬奎支回憶:「喬治總是說『投資在先,考察在後。』這意味著,提出假設,牛刀小試以考驗假設,等待市場證明你正確與否。」也就是說,索羅斯的慣施之計是「找找市場的感覺」。
八○年代,馬奎支曾就某個公司的股票制訂一項漸進的計劃,為投資留出一部分資金。「好吧,」索羅斯說:「我打算買入三億美元的債券,所以先賣出五○○○萬美元債券。」「我想要買入三億美元。」馬奎支提醒道。「沒錯,」索羅斯答道:「但我首先要找找市場的感覺。我想試試作為一個賣出者的感覺。如果我覺得很輕鬆,如果我能很容易地賣出這些債券,我就更願意轉而當一名買入者。如果這些債券很難脫手,我就沒有再買入的把握了。」
「尋找接班人」
早在一九八二年的時候,索羅斯便開始為他的基金尋找接班人。那時,索羅斯與羅傑斯分手還不久,他的基金也正逐漸從一九八一年失敗中恢傷過來。一九八二年的大部分隨時間裹,他都在尋找合適的人選。他終於在遙遠的明尼蘇達州找到了他的千里馬。
當時三十三歲的馬奎支是個少年得志的奇才,經營著明尼亞波利斯一個叫做IDS進步基金的大型共同基金。馬奎支經營有方,那一年該基金成長為一.五億美元,增加了六九%,成了一九八三年首屈一指的共同基金。索羅斯那年年初第一次與馬奎支見了面,接下來的整整一年中,求賢若渴的索羅斯又約他會面了十五次。
索羅斯在每一次見面的時候都給這位年輕的基金經理人做「心理體操」,因為馬奎支感到,雖然他一次比一次快要聽到索羅斯打算請他過去效力的消息,但是實際上每次會面他卻都似乎是在參加索羅斯的投資研討會,因為索羅斯一直在觀察和探詢這位來自中西部的春風得意的少年郎是不是合適的人選。
十多年以後,馬奎支在曼哈頓他自己的辦公室裹回憶道:「喬治是很會動腦筋思考的人,他常常喜歡觀察你能不能趕上他要去的地方和要做的事。接下來,他又會在適當的時候看看你的思路,以及你跳出圈套的能力。他會找一個目前發生的經濟情況,先做一番描述,然後發問:『有了這些刺激和投入因素,你對這件事情有什麼應對之道?』」
考察持續到一九八二年底,次年的元日馬奎支走馬上任了,索羅斯把全部基金組合中的一半交給他負責,另一半則交給另外十個外部經理人。這使得馬奎支感受到了充分的信任和尊重。除了處理國內所有的交易,馬奎支也參與索羅斯的國際投資行動,這時,索羅斯退居幕後只是負責掌舵,保持基金航船的方向,而馬奎支則開足馬力全力衝刺。
索羅斯和馬奎支合作了兩年,似乎取得了很好的搭配。索羅斯做宏觀分析掃視經濟大圖像如國際政治、全球各地的貨幣政策、通貨膨脹、利率和匯率的變化;而馬奎支則尋找從這些預期的新變化中獲利最多的行業和企業。
在這段時間裹,馬奎支從索羅斯那裹學到了他的三維選股等技巧。一九八三年的前四個月對於馬奎支是「一種文化上的震撼」,那段日子讓這個新人意識到「這個傢伙確實給了我所有的自由和權力,以及金錢,還有讓我上吊的繩子」。「反複驗證」
每天早上為了準備工作,馬奎支逐漸學會了勾畫出哪天金融市場裹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他把這些稱為「預測框架」。在這一框架中他決定買什麼。而索羅斯和馬奎支在紐約的每一個交易日結束的時候總要進行回顧和討論,常常持續到午夜時分。「那是令人興奮的,但是也非常緊張。索羅斯始終在你解釋某件事情的時候看著你,而且他對你的解釋會作出是否合理的分辨。」
索羅斯對馬奎支寄予厚望,他就像對一個醫科學生進行口試一樣地訓練著他的這位左右手。「你有任何不同於今天早上的想法嗎?」他常常這樣開始,然後提出一系列沒完沒了的問題再三刺探,尋找馬奎支可能會猜錯的理由。馬奎支記得對這種討論的回顧總是一種痛苦的經歷:「因為他總是在不斷尋找著你的弱點,不斷地試圖發現你所做的事情哪裹出了錯。」
「喬治會努力研究是否市場的表現與你的設想相同。例如我判斷銀行業的股票會上漲,但是如果事實恰恰相反,他就會說:『讓我們來看看我們的假設;讓我們找找你做這樣的假設的原因,為什麼你會判斷事情將這樣發生,然後再努力與市場所表現出的現象協調起來。』」
他記得當索羅斯邀請他一同參加在愛爾蘭舉行的索羅斯基金的董事會議的時候,他很高興。他記得,「那是一個中世紀的古堡,空氣非常純淨。」在那個會議上,馬奎支專注地聽著,他記得,「喬治妙語連珠,根據某一董事發言所說的語言,自如地從一種語言轉換到另外一種語言,我聽得滿心著迷。」
對於像馬奎支這樣的青年來說,索羅斯帶給他的是一個全新的世界。與索羅斯一同工作令人陶醉,令人興奮,但也令人疲累和神經緊張。「他如此聰明地主宰了一切,以至如果你因此而感覺受到了壓迫,如果你因此而變成了一個只會說是的人,那麼,你給不了他任何幫助,而且你也得不到任何好處。」
最後,由於索羅斯決定再僱兩個人,馬奎支感到自己正在被排斥到一旁,權力將被削弱,於是,他決定離開。然而後來他承認,「事情的真相是喬治沒有錯。好幾次,在夜裏我能夠感到腦袋中那些血液的存在,事實上,我覺得我根本承受不了工作的壓力,這恐怕才是我離開的真正原因,而僱人計劃給我提供了一個說服自己的藉口。」「二號人物」
馬奎支離開後,索羅斯調查走訪了他的十個外部基金經理人,尋找新鮮血液來注入他的基金。這時,一個叫做阿蘭‧拉裴爾的人出現了。從一九八○年到一九八四年,拉裴爾是安侯公司(也就是索羅斯踏上事業起飛平臺的那家投資公司)的調研聯合董事,一九九二年底拉裴爾返回安侯公司做高級副總裁,世界戰略董事以及高級證券經理。
而在一九八四年八月,索羅斯決定從安侯挖走拉裴爾,在這以前兩人從未謀面,雖然拉裴而知道大名鼎鼎的索羅斯。索羅斯的幾個外部基金經理人打電話給拉裴爾,告訴他已經把他推薦給了索羅斯作為第二號人物的候選人。他在世界經濟研究中心的他成為最合適的人選。
拉裴爾相信索羅斯是華爾街最好的投資家。「他的成功是奇異的。」這個可能的工作機會對於拉裴爾太好了,以至於他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然而索羅斯親自打來了電話,問拉裴爾是否可以在下禮拜四到他中央公園的公寓共進餐。拉裴爾形容說自己只用了不到「三毫微秒」的時間就作出了肯定的答覆。
早餐的時候拉裴爾準時到達了,他這個工作機會是百萬分之一,他這樣推測,他想,也許會有另外七十五個候選人,這個選擇的過程需要一年的時間,而他自己則很可能被淘汰出局。九○分鐘過去了,而早餐沒顯示出什麼重要性。然後兩個人從桌旁站了起來,拉裴爾認為這是一個向索羅斯總結性地推銷自己的好時機。
「對於您,最重要的是瞭解我做什麼和不做什麼。」他說,他希望自己不會聽上去太咄咄逼人,太具攻擊性。他不能確定索羅斯是否瞭解了他的話中包含的意思。「很好。」這是索羅斯對總結陳詞的反應。「我做所有其他的事情,我們會成為很好的組合的。」喜出望外的拉裴爾慌亂地說:「我猜是的!」這是那個時候的他所有能說得出來的話。
索羅斯笑了笑,以某種確定的口氣說:「你周末想想,我們禮拜一或者禮拜二再見面。給我打電話。你可以再來吃早餐。」拉裴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鑽進計程車,怎麼樣回到自己的家的。接下來的禮拜二,拉裴爾再次與索羅斯共進早餐,事實上進行了正式的聘請儀式。拉裴爾後來回憶道:「索羅斯講的話大致是:『讓我們結婚之前先訂婚。我在今年剩下的時間裹任用你。讓我們看看效果怎樣。』」
一九八四年九月初,拉裴爾與索羅斯簽署了協定。儘管索羅斯可能很想把指揮棒交給別人,但是他仍然沒有徹底退出。拉裴爾在進入量子基金後的第一個重大考驗就是我們在前面說到的購買積架公司股票的戰役,「如果你喜歡現在的情況,為什麼不跟著你的知覺繼續向前呢?」直到許多年以後,拉裴爾依然清晰地記得索羅斯在鼓勵他繼續買進積架股票時候所說的這句話。後來的事實教育了他——索羅斯是對的。在對大都會公司收購ABC電視網下重注的戰役中,索羅斯有一天打電話給交易的負責人拉裴爾:「非常好,但我們現在在做什麼?」
當多年以後重述這段往事的時候,拉裴爾模仿著匈牙利口音重述當年索羅斯說的話,他很清楚索羅斯不是真的在問他問題,而是在給他一次考試——那仿佛是在說:「我很高興,但不要因此而喪失理智。」拉裴爾那時回答道:「很清楚,我們在買入更多的大都會公司的股票。」從索羅斯的沈默中,拉裴爾知道自己通過了測試。
接下來的幾年時間裹,索羅斯對拉裴爾的表現很滿意,他認為拉裴爾能夠理解自己的投資理念。但是,一九八七年的世界性股市崩潰中,索羅斯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失敗,那一年他的收入只有七千五百萬美元。索羅斯並沒有遷怒於拉裴爾,但是,到了一九八八年秋天,他認為自己應該選擇一個不僅能夠接管基金的日常運作,也有一天能夠接管全部經營的人,這個人能夠在一個寬廣的投資選擇領域裹作出決定。找到那個人而且把他培養成為舵手,是索羅斯必須進行的最重要的決定。「德魯肯米勒」
索羅斯用他敏銳的目光,開始搜尋這個舵手。史坦利.德魯肯米勒的出現使這位大智大慧的伯樂欣喜的見到了日行千里的良駒。用索羅斯自己的話來說,「德魯肯米勒負責我所說的宏觀投資。我仍然是老闊,但是我漸漸地不在公司裹,由他做宏觀決定。他加入公司的第一年表現沒有預期的好,他把原因怪罪於我在現場,這多少妨礙他產生自我意識,或者說是對他的風格綁手綁腳,於是我把全權給予他,自己涉入東歐事務。
他真正接管主導權後,我們發展成一種教練和球員的關係,從此以後,量子基金運作很順暢。就我教練的身份,他和其他球員可以來找我,尋求建議,提出構想,而不覺得我會介入他們的打法,或者從他們手裹拿過球,親自帶球。另外,我也負責分配他們之間的利潤分配,基金管理公司所盈餘的一半保留給管理小組,我負責分大餅。他們承認我是公正無私的裁判,這點促成了公司良好的風氣。」
史坦利.德魯肯米勒畢業於緬因州的寶都因大學,後考入密西根大學研究生院攻讀經濟學碩士。上研究生時,他認為課程中滿是數量分析和理論性的東西,與實際生活的應用聯繫甚少,於是第一年沒上完就退學了。退學後,他在匹茲堡國家銀行找到一份工作,作管理培訓,不到一年就被提升為股票研究主管。不久他又辭去了該職而成了一位脾氣有點怪但表現卓越的部門經理。此後,由於業績突出,不到一年,便頂了自己上司的空缺而升到高級主管的地位。
兩年後,即一九八○年,年僅二十八歲的他就辭別銀行,創立了自己的財務管理公司——瑞格遜資產管理公司。一九八六年,德魯肯米勒被德瑞福斯基金聘為基金經理。根據協定,德瑞福斯基金公司仍然允許他繼續管理他自己的瑞格遜基金。在他加盟德瑞福斯基金之時,他的管理風格已從傳統的單一持有股票組合轉向把債券、外匯和股票相互組合起來的折衷性投資戰略,靈活地在這些市場上進行買入多頭和賣出空頭的多樣化交易。
德瑞福斯基金公司對他的市場天賦萬分傾倒,又以他為首,創立了幾個基金歸他管理。其中最出名的是「積極主動策略投資基金」,該基金自它設立開始(一九八七年八月),至德魯肯米勒在一九八八年八月離開德瑞福斯為止,一直是基金行業中成績最卓越的基金之一。
德魯肯米勒在德瑞福斯基金的名聲如日中天。最後他竟管理了七個德瑞福斯公司的基金,加上他自己的一個基金,共達八個。事實上,在德魯肯米勒尚未加入索羅斯的公司之前,索羅斯就暗示過將讓德魯肯米勒做他的「接班人」。「接班人之苦」
當德魯肯米勒去索羅斯家會面時,索羅斯的兒子對他說,德魯肯米勒將是索羅斯的第十個「接班人」,其他人沒有一個待長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方面顯示了德魯肯米勒過人的自信,另一方面也是由於德魯肯米勒對索羅斯的崇拜之故,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
用德魯肯米勒自己的話說:「索羅斯已成了我所崇拜的偶像。他比我大約早了二十年就採取了我今天採取的交易策略了,我所執行的正是他的交易哲理,擁有一批以買入為主的核心股票,另外擁有一批以賣出為主的核心股票;然後利用按現金交易的透支機制,進行標準普爾五○○股指期貨、債券和外匯交易。僅僅通過我與索羅斯的交談,我就已學到許多東西,所以我認為去他公司工作對我毫無損失,最壞情況也不過是我去他公司工作一年內又給解聘了;即便如此,我也可以學到我在這一行業中獲得教育的最後一章,並仍然有選擇地去管理自己的瑞格遜基金。也許,一切都會好起來。」
「開頭的六個月固定相當艱難的,儘管我們的交易哲理相仿,我們的策略卻從來沒有得到過緊密配合。當我出發上跑道時,他就成了一位教練,他可是位氣勢逼人的教練。在我看來,索羅斯是世界上活著的最偉大的投資家。但如果他對你管束太多,經常使你中斷你的交易節奏的話,那麼世上最偉大的投資家來做教練,也會是一種障礙而不是幫助。一個廚房裹不能有兩個大廚師,這不會成功。
也許部分錯誤是我造成的,因為他總是推薦他認為好的股票,而我受其脅迫太大。對於像他那樣已有輝煌交易成就的人,我畢竟很難不附和他的觀點。一九八九年八月,事情終於發生了。索羅斯把我所建立的債券全部賣出平了倉,他從前從未這樣做過。更糟糕的是,我對這筆債券交易的確是深有信心。不用說,我也十分焦躁不安。在這件事上,我們之間首次發生了不顧一切的、豁出去的爭論。」
「之後,索羅斯原則上決定六個月內不來過問我的工作。坦率地說,當時我對這樣的安排太過於樂觀,因為我當時以為他會這麼辦,但事實是,他簡直不能容忍這樣。然而,情況出現了轉機。一九八九年下半年東歐事務迅速上升。近幾年來,索羅斯的主要精力投注於東歐及前蘇聯的經濟體制改革之中。索羅斯在十一個國家中設立基金來幫助實行這一目標。由於他去了東歐,他就是想幹預也沒有辦法了。」
「那時事情又都湊在一起了。不僅我的交易可以按我的想法執行而不再受干擾,而且同樣留意東歐的形勢,我第一次有機會為索羅斯的量子基金幹一樁大買賣。當柏林牆倒塌之時,我以前所未有的信心看好德國馬克,並對此大做多頭交易。我如此看好馬克的原因之一,是根據喬治.索羅斯在他的一本有關基本貨幣理論的書《金融煉金術》中的建議。他的理論是,如果伴隨著擴張性的財務政策和緊縮貨幣政策出現巨大的財政赤字,則該國的貨幣將會升值。一九八一年至一九八三年時期的美元,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完美的例證。那時由於巨大的預算赤字,公眾輿論都認為美元將貶值,然而由於緊縮的貨幣政策吸引美元大量流入美國,結果美元不但不貶值,實際上反而升得很快。」
「柏林牆倒塌之時,正是這樣一種情況。我看得很清楚。西德為了重建東德準備承擔巨額的財政赤字,而且德意志聯邦銀行並不打算放鬆對通貨膨脹的控制,所以我一頭衝向德國馬克。這會是一筆美妙絕倫的交易。」
上一篇:索羅斯 (七十九)「最大限度」
史坦利.德魯肯米勒的能力恐怕也是極為罕見的。他對一億美元投資組合能達到近四○%的驚人報酬率,但是對於幾十億美元資金的基金他也能實現這樣水平的表現更是令人難以置信。自從他從他的導師,也是他崇拜的偶像喬治.索羅斯手中接掌「量子基金」以來,經過他的積極管理,使基金實現了每年平均三八%以上的資金報酬率。這成就,這驚人的業績固然與索羅斯的決策直接相關,但世人並沒有因索羅斯太過耀眼的光環而忘記德魯肯米勒的存在。他曾先後被評為「國際九大投資基金經理」、「影響全球金融的十二強人」。
「你把這稱為一筆資金嗎?」索羅斯的這句話後來成為華爾街的名言之一。一九九二年摧毀英格蘭銀行的時候,索羅斯說動了德魯肯米勒在拋空英銬上翻番加碼,正如他所料,更多的利潤流進了量子基金。「索羅斯給我上了一課。」德魯肯米勒說,「當你對某筆交易充滿自信,你就要突破瓶頸。這需要具有野豬般的勇氣,需要有勇氣在一個巨大的利潤槓桿上保持平衡。對索羅斯來說,只要你在某件事上決策正確,所獲的好處就沒有上限。」
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風險與回報比異常有利,量子基金應該建立一個特別大的資金,德魯肯米勒聽從了索羅斯的建議。所以說,雖然在英鎊上做空頭實際上是德魯肯米勒的主意,但使量子基金集團的投資槓桿角度如此傾斜卻應歸功於索羅斯。德魯肯米勒認為,索羅斯教給他的最有意義的一課是:「對或錯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在正確時收穫了多少和你在錯誤時損失了多少。僅有的幾次索羅斯批評我,都是因為我雖然在市場中判斷正確,但沒能最大限度地利用好機遇。」
在狙擊英鎊的戰役中,德魯肯米勒具有很大的影響,他也從索羅斯那裹也學到了不少東西。「德魯肯米勒是個很公允、心胸開闊的人,所以他能夠吸引素質高的人才來公司。量子基金的名聲也提高了,在英鎊事件之後尤其如此。我們一直能夠吸引最好的年輕人加入公司,所以我們現在擁有極有深度的經營階層,這是我們過去從來沒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