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rtner預計2012年全球IT支出為3.6萬億美元,低於此前預計的3.75萬億美元。Gartner還預計明年全球IT支出將微幅增長3.8%。微軟和IBM的三季報已經讓市場對IT支出的疲軟感到憂慮。
全球IT支出在2013年預計將超過3.7萬億美元,較2012年預計的3.6萬億美元支出增加3.8%。但大數據(big data)業務將帶來更多驚喜。Gartner高級副總裁Peter Sondergaard表示:「到2015年,全球將新增440萬個IT崗位來支持大數據業務,其中在美國將辛之呢過190萬個IT職位。此外,美國大數 據相關的新增崗位將創造三個IT業意外的就業機會,因此在未來四年裡,信息產業將為美國帶來合計超過600萬個職位。」他還說道:「但這也帶來了挑戰,行業的人才不足。我們的教育體系無法滿足。因此只有1/3的崗位預計能夠得到滿足。數據專家是稀缺商品。IT巨頭們需要立刻吸引這些人才。這些崗位是信息經濟的未來。」以下圖片來自Dave Feinleib
12月25日消息,知名蘋果iOS系統中文輸入法「FIT輸入法」作者、廣州新點科技聯合創始人馮華君(1981—2012),於2012年12月23日因癌症病逝,年僅31歲。
「FIT輸入法」作者、廣州新點科技聯合創始人馮華君
馮華君的英年早逝,再次引發人們對IT從業人員的工作負擔和工作現狀的關注和討論,騰訊科技在此呼籲IT從業者: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關注健康問題刻不容緩。
在感慨天妒英才的同時,騰訊科技盤點了過去幾年英年早逝的IT勞模們,以此為鑑。
1、杭州網通互聯公司總經理杜斌(1978—2004),於2004年11月4日病逝,年僅26歲。
杜斌畢業於杭州商學院,曾在中企網杭州分公司工作。25歲即出任由杭州市科技局控股的杭州網通互聯公司總經理。2003年底與CNNIC簽約成為杭州地區通用網址註冊商。
2、阿里巴巴B2B技術部原總監曹行(1976—2011),於2010年8月19日,在三亞遊玩時,不幸溺水身亡,年僅34歲。
曹行平時為人和善,曾與阿里巴巴其他高管到華南理工大學進行企業宣傳,因工作表現突出成為公司的核心人物。
3、網易原代理CEO孫德棣(1967—2005),於2005年9月18日病逝,年僅38歲。
網易原代理CEO孫德棣
孫德棣2001年9月擔任代理CEO時,網易正面臨著會計醜聞、訴訟的壓力,以及退市的威脅,讓人懷疑這家公司還能不能存活下去。入主網易一年半的時間,孫德棣至少解決了網易被起訴的問題,公司股票又在納斯達克交易了,而且網易還走向盈利,在2003年過去3個月中股票上升了3倍。
4、鳳凰網原總編輯、百視通原COO吳征(1972—2011),於2011年7月2日遊泳時突發心梗,經緊急搶救無效病逝,年僅39歲。
鳳凰網前總編輯、百視通原COO吳征
吳征曾經先後供職於安徽衛視、中央電視台、鳳凰衛視三家電視台,2007年3月至2009年11月加盟鳳凰新媒體任總編輯,負責鳳凰新媒體的內容建設。2009年11月,加盟上海廣播電視台、上海東方傳媒集團有限公司(SMG)旗下新媒體企業百視通公司,帶領百視通內容產品部、IPTV事業部員工,並親歷百視通借殼上市、成為中國廣電新媒體第一股的過程。
5、百度原CFO王湛生(1967—2007),於2007年12月27日,三亞游泳時猝死,年僅40歲。
百度原CFO王湛生
王湛生2004年9月加入百度,擔任CFO,2005年8月,領導完成了百度的上市工作,任職期間百度業務增長數十倍,公司市值從上市前的2億美元開始持續上升,IPO當天市值達到40億美元,百度也成為首家進入納斯達克百強成分股的中國公司。在王湛生不懈地努力下,百度上市兩年多來建立了一整套成熟的財務審計和信息披露體系,並於2007年年中順利通過美國《薩班斯法案》的審核,成為中國財務體系運作管理最高效和透明的公司之一。
6、SAP原中國區副總裁、用友致遠原COO黃驍儉(?—2011)於2011年6月25日在南戴河不幸溺水去世,年僅40歲出頭。
SAP前中國區副總裁、用友致遠原COO黃驍儉
黃驍儉曾任全球最大企業管理軟件供應商SAP中國區副總裁,在2006-2007年期間負責SAP在中國的戰略研究。2010年1月加盟中國最大協同管理軟件公司用友致遠,2010年3月,用友致遠更名為致遠協創,黃驍儉任COO。
7、中國電子科技集團成都衛士通公司原董事、總經理李學軍(1969—2011),於2011年2月21日因突發腦血管破裂,搶救無效逝世,年僅42歲。
中國電子科技集團成都衛士通公司董事、總經理李學軍
李學軍2009年11月起出任成都衛士通公司總經理,曾當選「2010中國信息產業年度經濟人物」。在他的帶領下,衛士通公司在信息安全產業保持持續的創新能力,成為快速發展的一支IT勁旅,打造了在產業的旗艦地位,也是信息安全領域首家上市企業。
8、紫光股份原高級副總裁、紫光軟件(無錫)公司原董事長兼總裁王依群(1967—2012),於2012年3月26日因罹患肺癌、醫治無效,年僅45歲。
紫光軟件(無錫)公司原董事長兼總裁王依群
2007年,紫光股份與江蘇省無錫新區政府合資成立紫光軟件(無錫)公司,成功實現紫光軟件總部基地遷移戰略,作為紫光的功臣王依群身體力行,常年堅守在無錫軟件基地,並使紫光軟件當年即成為無錫市最大的軟件企業。王依群2011年榮獲「中國軟件和信息服務業品牌建設領袖人物」稱號。
9、IBM大中華區政府及公眾事業部原總經理李清平,於2005年12月16日因突發心肺衰竭,搶救無效病逝,年僅46歲。
IBM大中華區政府及公眾事業部原總經理李清平
李清平1986年加入IBM中國,曾經擔任IBM北京總部人力資源總監等職務,並先後獲得過「IBM傑出服務獎」和「IBM優秀領導獎」。
10、神州數碼原CFO賀軍(1962—2010),2010年8月23日,因突發急性心肌梗塞,經全力救治無效,不幸去世,享年49歲。
神州數碼原CFO賀軍
賀軍於1998年加入聯想集團,專責集團之管理及財務工作。他在財務管理、融資、投資以及風險控制等方面具有相當豐富的經驗。生前負責神州數碼整體的財務、經營風險控制及資本運作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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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年的全國“兩會”上,“QQ之父”馬化騰提交了一份《關於將互聯網企業“走出去”提升為國家戰略的建議》,透露了騰訊 海外發展的雄心。 作為IT企業中最具本土特性的一塊,這類服務型IT企業,終於按捺不住,他們正在替代生產硬件或軟件的產品型IT企業,成為海外發展的生力軍。但是,對於他們而言同樣面臨著文化融合和本土化發展的難題。 從產品型到服務型 中國IT企業出海,正湧來一股全新的浪潮。與過去的“硬件”輸出和軟件外包不同,更多服務型的IT企業正躍躍欲試海外之路。 目前,包括騰訊、百度、阿里巴巴等在內的國內知名互聯網企業都在嘗試邁向國際市場。 去年底,百度公司就在美國發行了7.5億美元的十年期債券。 市場研究公司 Redtech Advisors 的分析師西恩 ? 歐羅克(Sean O'Rourke)表示,百度的融資已經足夠收購一些小型競爭對手,百度潛在的收購目標有“數十個”之多。 阿里巴巴則正通過巨額融資收購它的前東家雅虎。同時,在大中華地區之外,阿里巴巴已經吸引了大約200萬的用戶,而香港地區有120萬用戶,台灣地區有50萬用戶。最近,阿里巴巴在泰國開設了一個電商學校,這也是它在海外的第一個電商學校。 騰訊也有不少動作。從收購俄羅斯互聯網公司DST開始,到間接成為Facebook、Groupon、Zynga等互聯網新浪潮的股東,騰訊在逐漸走向海外市場。在韓國,騰訊連續投資7家韓國網游公司,準備依托韓國市場攻佔全球遊戲業。近兩年間,騰訊利用超過100 起海外項目收購,拓展其國際化的空間。 不僅巨頭如此,就連魔極、斯凱等移動互聯網應用開發商,也和華為聯手開拓海外市場。 正如西恩 ? 歐羅克指出,“阿里巴巴、騰訊、百度等公司需要資金來尋找新的增長點,它們在中國已經取得了不可思議的主導地位,因此需要拓展海外市場並打造新產品。” 從融資到投資 如果海外上市融資可以算是“出海”,那麼中國IT企業的海外發展史可以大大向前推進。通過海外上市,中國的IT企業不僅能提高自身的知名度,同時也能借著較低的門檻獲得更多的資金,這對於企業而言,可謂是一舉多得之道。 除了上市融資,近年來,戰略投資逐漸成為中國互聯網企業“出海”的重要方式。比如,在2010年騰訊就曾花費3億元收購俄羅斯互聯網巨頭DST。DST作為俄語和東歐市場最大的互聯網公司,加上其領先品牌 Mail.ru、Odnoklassniki 和 VKontakte 等,將使騰訊獲益于高速增長的俄語互聯網市場。 “美國歐洲互聯網和中國互聯網環境不同,他們更偏向媒體和內容屬性,中國互聯網企業要想進入這些市場難度很高,戰略投資或是最好途徑。”對於當年的這次收購,互聯網業內資深人士呂伯望就曾分析認為,俄羅斯有本國國情特色的互聯網市場,騰訊在中國國情下也積累了自身成功的商務模式和運營模式,兩個巨頭能互相借鑒。 目前,中國IT企業對外投資趨勢漸顯。匯豐中國工商金融服務部總經理何舜華表示:“我們認為中國企業不僅具備了‘走出去’的決心,也已具備了‘走出去’的實力。對外直接投資不斷攀升就是最好的證明。”本土化生存雖然,中國IT企業中有不少成功“走出去”的案例,但是也有不少經驗教訓值得吸收。和它的前輩們一樣,不論是硬件、軟件企業還是互聯網企業,出海都需注意與海外環境的融合,而且由於服務型互聯網企業的本土化特性,更要注重規則和文化的融合。 在工信部電信經濟專家委員會秘書長陳金橋看來,中國企業應具備國際視野,瞭解國際貿易和投資規則,以便更好地適應當地的環境。這就需要企業在“實施行動”之前,充分瞭解當地的市場環 境和法律法規,融入當地市場。 匯豐銀行《中國企業海外拓展調查報告》也顯示,與法律、文化以及與當地消費者溝通等方面的相關困難,被超過20%的受訪者視為海外市場發展的阻力。報告還顯示,受訪者選擇比例最高的海外市場發展阻力是與匯率、競爭、需求相關的問題,但是這些問題在任何市場競爭中也都會存在,所以在企業運營層面之外,瞭解海外市場的人文環境對於企業海外發展至關重要。 匯豐中國工商金融服務部總經理何舜華認為,“據我觀察,中國大型企業‘走出去’主要問題並不在財力,而是需要當地人提供專業的意見。”文化鴻溝並非無法跨越。借助匯豐這樣專業的全球金融機構幫助,企業真的可以省卻很多麻煩。比如,可以大大縮短熟悉海外並購相關的金融、法律事務的時間,而且無需重新花時間解釋自身的業務和經營情況。匯豐中國的客戶經理和海外的經理可以幫助客戶直接和當地的機構做聯動和溝通,令服務更加便捷高效。更重要的是,企業通過這樣的當地慣例完成並購,也更有利於企業未來與當地社會的融合。 去年 9 月,憑借英國匯豐的“China Desk”服務,國內著名的通信供應商成功在英國新增投資 13億英鎊。 據中國企業海外服務部(英國)負責人介紹,在以英國為代表的歐洲國家進行投資並購是一項非常複雜的工作,往往分為前期咨詢階段、並購安排、交易執行、日常服務四個階段。在並購意向初期,匯豐會扮演財務顧問的角色,並派駐融資並購咨詢服務團隊參與;進入並購安排時期,匯豐能夠提供杠杆融資、財務融資和股權融資;到了執行交易階段,匯豐能夠提供開設共同監管賬戶、資金跨國的協議等服務;收購完成之後,被收購企業進入盈利期,匯豐能夠為其提供日常流動性資金、貿易融資、項目貸款融資等等業務。 何舜華認為,隨著企業“走出去”的加快,未來幾年對跨境並購咨詢、離岸市場貸款和債券發行以及現金管理等金融產品的需求將迅速增加。匯豐將憑借在全球8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金融服務經驗,為中國企業“走出去”提供全方位的支持。 通過熟悉當地商業環境的全球性金融機構一體化服務,中國的IT企業在海外發展進程中,必然可以減少更多的文化衝突和摩擦,同時,這也是中國投資者融入國際對話體系的有效方法。 |
【導讀】北大青鳥是中國最大的IT培訓機構,文思海輝是中國最大的軟件外包服務提供商。而假如把北大青鳥和文思海輝的商業模式結合在一起,會擦出什麼樣的火花?而這正是1984年出生的劉光琳所暢想的,他的大連沅鉑科技是一家做免費IT培訓+人才外包的公司,創辦兩年來年收入已經達到數千萬元,員工達到五百多人,他也是黑馬大賽大連分賽的角逐者。
無疾而終的首次創業
2007年,23歲的劉光琳畢業於東軟信息學院,但認為軟件公司生活比較枯燥的他並沒有承襲既定的IT民工生涯,而是開始了自己第一次創業冒險——在大連做一本給外國人看的雜誌,這本小有名氣的雜誌讓他認識了不少外企高管並帶來了投資,但最終卻無疾而終。
「這群外國人純粹為了興趣而做,不想雜誌有什麼樣的商業模式,但我要賺錢養活自己,所以這個問題上我們有很大分歧,2008年10月我索性就把雜誌徹底賣給了他們不管了。」
之後,自感有點苦悶的劉光琳在廣州休養生息了一年,於2009年10月重返了曾經折戟的大連,苦於創業無門的他也開始重新打量自己的老本行——軟件外包業。而此時,他就發現了軟件外包行業存在的一個弊病,「因為人才比較稀缺,這個行業整天要琢磨去挖人,但是人才資源是有限的,總有一天會變成一個無人可挖的局面,或者是把用工成本提高到很高的高度。」此外,在他看來,北大青鳥這些IT培訓公司存在一些問題:首先人才進入是沒有門檻的,只要有錢就能去;其次,只負責培訓不管分配工作。
「北大青鳥+文思海輝」
而這種觀察也直接孕育了劉光琳自認為比較新穎的商業模式——「免費IT培訓+人才外包」,有點類似「北大青鳥+文思海輝」的模式。於是,2010年5月,26歲的他又開始了第二次的創業之旅——大連沅鉑科技。
所有軟件外包公司都面臨著兩個核心點:項目資源和人才資源。概莫能外,作為軟件外包公司,大連沅鉑科技也面臨著這兩個問題,不過在劉光琳看來,自己在解決人才資源上有著殺手鐧。「我們的培訓都是免費的,最長的達一個月,不過招收學員有學歷等一定的門檻,而承接外包的項目也就解決了他們的出口問題。」 在劉看來,這是自己的培訓業務最有特色的地方。此外,大連沅鉑科技的老師一般都是項目上的成員,相對比較實戰。而對學員來說,大連沅鉑會一直免費培訓他們到上崗為止,這使他們對公司產生了一定的歸屬感,不過期間學員違約的話,則需要支付賠償金。這讓劉取得了人才存儲的同時,也頗為戲劇性幫他贏得了第一個項目資源。
「2010年,我談成了第一個客戶柯萊特集團,我就去跟他說,我手上有很多人才可以幫你做項目,基本上沒到一個小時就談妥了,因為那時候我正好積累了很多學員。」
而此後的成功也水到渠成,劉光琳開始在深圳、上海、北京和成都等地開始複製這種模式來拿項目,他現在已擁有華夏、中興和武鋼集團等30多家大客戶。伴隨而來的是員工人數的劇增:2010年年底220人,2011年年底300人,2013年6月500多人。
盈利模式:賺差價
與傳統的軟件外包公司一樣,不管派遣到哪家公司,所有的員工都是和大連沅鉑科技簽的一紙合同,而劉光琳賺取的也是差價,「比如花旗銀行給我派遣員工的工資是1萬元,我可能只給他發7000元,剩下的3000元就是我的利潤。」在劉光琳看來,自己的員工應該能夠理解這種差價行為,「因為我的培訓是有成本的,課程研發是有成本的,更重要的我給的工資是跟社會水平保持一致的,並沒有盤剝他們。」
此外,劉光琳還不得不支付另外一個成本——員工過渡期的工資,因為不是所有的員工都能在項目結束後立馬過渡到下個項目,有2%—3%的員工最長需要兩個月的時間才能結束過渡期。而期間,劉依然需支付員工每月1800元的最低保障工資,對於一個初創公司來說,這是一筆不菲的支出。
長不大的煩惱
「我們緩步發展是沒有問題的,但如果想擴大規模就不容易實現。」與大多數2B企業一樣,劉光琳也面臨著長不大的煩惱,而在他看來,這多少源於現金流的限制,自己不敢把所有的錢投入到一個地方。同多數外包公司一樣,大連沅鉑科技也面臨著賬期的問題,員工工資是每月發一次,但大多數項目是長達半年甚至一年才借款,所以只能用上個項目的錢來養下個項目。
不過,在擴大公司規模這一問題上,劉光琳流露出一種淡然,「我們存在資金緊張的可能性不是特別大,因為我們知道在什麼階段做多少的量,所以我們對資金使用情況是有一個基本保證的。」
人並不自由,也不獨立,但人生並不在終點結束。個人只是時間洪流中的一粒塵埃,其存在依賴於無數的其他人,並受到這些人的影響。這些人有可能是同時代的人,也可能是很久以前的古人。他們的思想,他們的行動,影響了今天的我們。而我們今天的思想與行為,也將影響無數人,包括已出生和尚未出生的人。人可以沒有信仰,可以不相信因果報應,可以不相信來世,但人們今天的言行必將影響未來無數代人的命運。一個人,尤其是公眾人物,其歷史地位不取決於精心編織的公關形象,而是取決於其言行對未來的影響。在我看來,今天很多人的言行,是在透支未來無數代人的幸福。從這個意義上講,因果報應是切切實實存在的。無需來世,今後的人們將做出判斷。
(註:以下只是根據我的理解所翻譯,一切以原文為準。)
我的世界觀
愛因斯坦
我們這些終有一死的凡人是如此奇特。我們每個人都只在這世界做短暫的停留,卻從不知停留的目的,儘管有時會自認為領會了人生的真諦。無需更深的思考,一個人從日常生活可知,我們是為了他人而存在。首先,為了那些親近的人活著,因為我們的幸福完全有賴於他們的歡笑和福祉。其次,為了眾多陌生的人活著,因為他們的命運牽動我們的同情心,把我們和他們聯繫在一起。每天我都無數次提醒自己,我內在和外在的生命倚賴他人的勞動,那些活著和死去的人們的勞動。因此,我必須發揮自己的努力,做出與我已經得到和正在得到的一樣多的貢獻。簡樸的生活對我有強烈的吸引力。我常常因意識到過分佔有了同胞們的勞動而感到壓力。我認為階級差別是不公正的,終究還是憑藉暴力維持。我還認為簡單低調的生活對所有人都有益,無論在物質上還是精神上。
我根本不相信哲學意義上的人類自由。每個人的行為不僅是外部所迫,更是內心所驅。叔本華說「人可以做他想要的,但無法決定他想要什麼。」這句話從青年時代起就一直對我是個非常真切的啟示。在我自己和他人的生活中遇到挫折時,這一直是我心靈的慰籍。這同時也是我寬容之心的無盡源泉。這種領悟幸而減緩了容易讓人感到無助的責任感,也避免了我們對自己和他人過分認真。這尤其有助於形成一種給幽默其應有地位的人生觀。
我總認為從客觀的角度看,探尋一個人自身或所有生物存在的意義或目的是荒謬的。但每個人總有一些理想來決定他努力的方向與個人判斷。從這個意義上講,我從來不把安逸享樂本身看作目的。我把這種以安逸享樂為目標的倫理基礎稱作豬欄理想。一直以來,有一些理想在我人生路上一次又一次啟發了我,給了我新的勇氣去樂觀面對生活,這些就是:真、善、美。如果沒有志同道合者的惺惺相惜,沒有對客觀世界的全神貫注,沒有永無止境的在藝術與科學領域的探索,對我來說,生活就會是空虛的。人類通常為之努力的庸俗目標:財產、功名、奢華,在我看來毫無價值。
我強烈的社會正義與社會責任感,總是與我突出的避免直接與人及社會接觸的傾向形成奇怪的對比。我特立獨行,從沒有全心全意地屬於我的國家,我的家,我的朋友,甚至我的直系親屬。在面對所有這些聯繫時,我從沒有放棄距離感與對孤獨的渴望,而且這種感覺隨著年齡與日俱增。一個人清楚地意識到,與他人的相互理解與共鳴是有限的,卻並不因此而感到遺憾。這樣一個人,毫無疑問,會失去一些天真和無憂。但另一方面,他能在很大程度上獨立於他人的意見、習慣與判斷,避免把自己內心的平衡建立在這些脆弱的基礎之上。
我的政治理念是民主。讓每個人作為個體受到尊重而不讓任何人作為偶像受到崇拜。我自己一直受到了過分的讚美與崇敬,這並不是因為我自己的過錯,也不是我自己的功勞,而只是命運的嘲弄。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可能是由於很多人無法實現的渴望。他們渴望理解一些理念,而我憑藉微薄的力量與不懈的努力得到了這些理念。我非常清楚,一個組織要實現其目標,就必須有一個人進行思考與指令,並承擔總的責任。但是,這種領導方式決不能是強迫的。人們必須能選擇他們的領袖。在我看來,依靠壓迫的專制制度會很快腐化墮落。因為暴力總是招引品德低下的人。我相信這是一個亙古不變的道理,天才的暴君總是由惡棍來繼承。由於這個原因,我一直強烈反對目前在意大利和俄國所見的政治制度。今天歐洲存在的問題讓民主制度受到懷疑。但這不應歸咎於民主的原則本身,而是由於缺乏穩定的政府及選舉系統的客觀因素。我認為從這點來說,美國找到了正確的道路。他們的總統由選舉產生,而且有足夠長的任期與充分的權力去真正履行他的職責。另一方面,我對德國政治系統中最讚賞的是,在個人遇到疾病或者急需的情況下,政府給個人提供更廣泛的支持。在我看來,人類生命中壯麗多彩的篇章中,最有價值的不是政治上的國家,而是有著創造性,感覺敏銳的個體,以及他們鮮明的個性。只有這些個體才創造出高尚與崇高。而廣大庸眾則既不善思也不善感。
這個話題觸及了我痛恨的庸眾生活中最醜陋的一面,軍隊制度。一個人居然對四人一組隨著軍樂隊的節奏列隊前行而感到歡樂,這簡直讓我鄙視。給他一個大大的頭腦簡直是錯誤。沒有保護的簡單反射的脊髓對他就足夠了。軍隊制度這一人類文明罪惡的根源應該盡快被清除。英雄主義的命令,冷血的暴力,和以愛國主義為名的可惡蠢行,我強烈憎恨這些!對我來說,戰爭是卑劣而骯髒的。我寧願被千刀萬剮,也不願參與這種可恨的事情。我人類的看法甚高,如果人民的良知不被商業和政治利益通過學校與媒體系統化的腐蝕,戰爭這一人類社會的怪胎早就消失了。
我們所能擁有的最美的體驗是神秘感。真正的藝術與真正的科學發源於這種基本的情感。體驗不到神秘感的人,他不再好奇,不再驚嘆,如行尸走肉,雙目暗淡。正是這種對神秘的體驗,甚至摻雜了恐懼的情感,才催生了宗教。我們知道存在一些我們無法洞察的東西,我們所感受到的最深奧的理性和最絢麗的美,也只能以其最原始的形式而被我們的心智所理解。這種認知和情感構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宗教信仰。從這個意義上說,而且只是從這個意義上說,我是個虔誠的信教者。我無法設想一個獎懲他所創造之物的上帝,或者上帝也有著我們自己所體會的那種意志。我不能,也不願設想一個人能逃脫他身體的死亡。讓那些脆弱的靈魂,無論是出於恐懼還是愚蠢的利己思想,去珍視如此的想法。我滿足於生命的永恆之神秘,滿足於覺察並窺視現存世界的奇妙結構。我全心致力於領悟那種在自然界中所展現出的深奧理性的一部分,即便是滄海一粟,我也心滿意足。
The World As I See It
AlbertEinstein
How strange is the lot of usmortals! Each of us is here for a brief sojourn; for what purposehe knows not, though he sometimes thinks he senses it. But withoutdeeper reflection one knows from daily life that one exists forother people – first of all for those upon whose smiles andwell-being our own happiness is wholly dependent, and then for themany, unknown to us, to whose destinies we are bound by the ties ofsympathy. A hundred times every day I remind myself that my innerand outer life are based on the labors of other men, living anddead, and that I must exert myself in order to give in the samemeasure as I have received and am still receiving. I am stronglydrawn to a frugal life and am often oppressively aware that I amengrossing an undue amount of the labor of my fellow-men. I regardclass distinctions as unjustified and, in the last resort, based onforce. I also believe that a simple and unassuming life is good foreverybody, physically and mentally.
I do not at all believe in humanfreedom in the philosophical sense. Everybody acts not only underexternal compulsion but also in accordance with inner necessity.Schopenhauer's saying, 「A man can do what he wants, but not wantwhat he wants,」 has been a very real inspiration to me since myyouth; it has been a continual consolation in the face of life'shardships, my own and others', and an unfailing well-spring oftolerance. This realization mercifully mitigates the easilyparalyzing sense of responsibility and prevents us from takingourselves and other people all too seriously; it is conducive to aview of life which, in particular, gives humor its due.
To inquire after the meaning orobject of one's own existence or that of all creatures has alwaysseemed to me absurd from an objective point of view. And yeteverybody has certain ideals which determine the direction of hisendeavors and his judgments. In this sense I have never looked uponease and happiness as ends in themselves--thisethical basis I callthe ideal of a pigsty.The ideals which have lighted my way and timeafter time have given me new courage to face lifecheerfully, havebeen Kindness, Beauty, and Truth. Without the sense of kinship withmen of like mind, without theoccupation with the objectiveworld,the eternally unattainable in the field of art and scientificendeavors, life would have seemed to me empty. The triteobjects ofhuman efforts--possessions, outward success, luxury--have alwaysseemed to me contemptible.
My passionate sense of socialjustice and social responsibility has always contrasted oddly withmy pronounced lack of need for direct contact with other humanbeings and human communities. I am truly a 「lone traveler」 and havenever belonged to my country, my home, my friends, or even myimmediate family, with my whole heart; in the face of all theseties,I have never lost asense of distance and a needforsolitude--feelingswhich increase with the years. One becomessharply aware, but without regret, of the limits of mutualunderstanding and consonance with other people. No doubt, such aperson loses some his innocence and unconcern; on the other hand,he is largely independent of the opinions, habits, and judgments ofhis fellows and avoids the temptation tobuild his inner equilibriumuponsuch insecure foundations.
My political ideal is democracy.Let every man be respected as an individual and no man idolized. Itis an irony of fate that I myself have been the recipient ofexcessive admiration and reverencefrom my fellow-beings,through nofault, and no merit, of my own. The cause of this may well be thedesire, unattainable for many, to understand the fewideas to whichI have with my feeble powers attained through ceaseless struggle. Iam quite aware that it is necessary for the achievementof theobjective of an organization that one man should do the thinkingand directing and generally bear the responsibility.But the ledmust not be coerced, they must be able to choose their leader. Anautocratic system of coercion, in my opinion, soon degenerates. Forforce always attracts men of low morality, and I believe it to bean invariable rule that tyrants of genius are succeeded byscoundrels. For this reason I have always been passionately opposedto systems such as we see in Italy and Russia today. The thing thathas brought discredit upon the form of democracy as it exists inEurope today is not to be laid to the door of the democraticprincipleas such, but to the lack of stability of governments andto the impersonal character of the electoral system. I believe thatin this respect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have found the rightway. They have a President who is elected for a sufficiently longperiod and has sufficient powers really to exercise hisresponsibility.What I value, on the other hand, in theGermanpolitical system is the more extensive provision that itmakes for the individual in case of illness or need. The reallyvaluable thing in the pageant of human life seems to me not thepolitical state,but the creative, sentient individual, thepersonality; it alone creates the noble and the sublime, while theherd as such remains dull in thought and dull infeeling.
This topic brings me to that worstoutcrop of the herd life, the military system, which I abhor. Thata man can take pleasure in marching in fours to the strains of aband is enough to make me despise him. He has only been given hisbig brain by mistake; unprotected spinal marrow was all he needed.This plague-spot of civilization ought to be abolished with allpossible speed. Heroism on command, senseless violence, and all theloathsome nonsense that goes by the name of patriotism--howpassionately I hate them!How vile and despicable seems war to me! Iwould rather be hacked in pieces than take part in such anabominable business. My opinion of the human race is high enoughthat I believe this bogey would have disappeared long ago, had thesound sense of the peoples not been systematically corrupted bycommercial and political interests acting through the schools andthe Press.
The most beautiful experience wecan have is the mysterious.It is the fundamental emotion whichstands at the cradle of true art and true science. Whoever does notknow it and can no longer wonder, no longer marvel, is as good asdead, and his eyes are dimmed. It was the experience ofmystery--even if mixed with fear--that engendered religion. Aknowledge of the existence of something we cannot penetrate,ourperceptions of the profoundest reason and the most radiant beauty,which only in their most primitive forms are accessible to ourminds--it is this knowledge and this emotion that constitute truereligiosity; in this sense, and in this alone, I am a deeplyreligious man. I cannot conceive of a God who rewards and punisheshis creatures, or has a will of the kind that we experience inourselves. Neither can I nor would I want to conceive of anindividual that survives his physical death; let feeble souls, fromfear or absurd egoism, cherish such thoughts. I am satisfied withthe mystery of the eternity of life and with the awareness and aglimpse of the marvelous structure of the existing world, togetherwith the devoted striving to comprehend a portion, be it ever sotiny, of the Reason that manifests itself in na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