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82中國風電—「千」華洗盡 歲寒知松柏
http://blog.sina.com.cn/s/blog_627a300f0102dscw.html
第一節:名字
00182中國風電是一個倍受爭議的股票,在具體分析這個股票前,我們先來個顧名思義,我把它的名字拆成「風電」和「中國」兩部分。
首先,作為新能源的風力發電業,近幾年一直是資本簇擁的寵兒。自05年《京都議定書》生效後,風電公司可以通過向聯 合國清潔能源執行委員會註冊CDM項目,將碳排放節約指標賣給發達國家,目前的價格大概是一個50MW的風電場,每年可以收1000萬元人民幣。雖然京都 議定書有效期只到2012年止,而前年哥本哈根的世界氣候會議各國對減排問題並沒達成一致,但控制碳排放的大方向已經被世人認可,達成最終協議相信是早晚 的事,所以風電這個行業,前景是很陽光的。
然而,00182的名字裡還有「中國」二字,以我的港股經驗來看,但凡名字裡有「中國」「亞洲」「寰宇」之類的公 司,除真正的央企外,基本上都屬於老千類型,另外,帶「礦業」「資源」「資本」之類的名字很多也是高危品種。我聽到一個說法,父母給子女取名時,最好不要 把名取得太大,因為那樣對子女的成長不吉利,不知道這個說法和股票有沒有相通之處,貌似林奇也有類似的觀點。
182起初是高振順作單一大股東,現在劉順興和高振順的股權差不多(劉順興僅僅只是多了幾千萬股權激勵的股份而 已),他們二人現在都不是國家幹部(劉順興以前曾任職國家發改委),182不是國企,所以取「中國」二字似乎名頭過大。單以名字來論,182可謂有危也有 機,名字就起得有爭議。
第二節:借殼
我在前一篇博文《楊瀾、吳征的出千斂財史》中,有提到高振順的歷史事蹟。高目前除控制00182中國風電外,同時還 是00500天地數碼、00710精電的大股東,上個月他剛收購了00376亞洲電信媒體,在此之前,高還先後控制過00307和00419。從高的歷史 經歷來看,他似乎更熱衷於資本運作,而不是實業經營。那麼,高對182又會是怎樣定位的呢?下邊我先來翻翻182當年借殼的舊賬。
00182於1991年上市,當時叫南北行,1997年改名為香港藥業,主要經營參茸、中藥及保健品等,由於經營管 理不善,連年虧損。04年8月4日,182進行清盤,當時收盤價0.193元/股。隨後182停牌進行債務重組,06年7月29日,182將原股本10合 1,再以0.027元/股向高振順發行6.1億新股,另加21.6億優先股(5%的年息,可於5年內的任一時間轉普通股),向獨立第三方配2億股。這樣, 高振順以7452萬的代價,買下了182的殼,而原股東的股權僅佔優先股行權前的15%,行權後的4.5%,基本可以忽略。
如果以股價計,由於借殼前182的收盤價是0.193元,相當於10合1的1.93元,相比借殼時的0.027元折 價98.6%;如果以財務數據來看,182借殼前已經資不抵債,淨負債0.87億,借殼時增發的0.8億正好可以抵銷掉之前的負債,所以我說高買下182 的殼,成本也就是0.8億元。
那些在04年清盤前就持有182的人,應該都是虧損的,因為公司一直虧損股價一路下跌。停牌二年到06年12月復盤 時,10合1後的股價再下跌了75%,雖然到07年7月30日時,182曾上漲到1.41元,但仍明顯低於04年的1.93元。如果07年初買入到07年 7月賣出,那是可以賺五六倍。
自06年7月高借殼入主182後,接下來的大半年182都沒有動作,股價也從0.4元回落到07年1月的0.2元左右。隨後的幾個月,從K線圖上看,雖然 成交量很小,但股價卻逐級而上,從0.2元漲到0.6元,顯示有資金在炒作它的借殼概念。那個時候,雖然高還沒有把21.6億優先股轉股,但以普通股來 看,殼也已經炒到了5億元左右,如果加上優先股,那麼殼已經炒到了15億元!要知道,高的成本不到0.8億元。短短一年就賺了近20倍,浮盈十幾個億。
07年5月25日,182發佈公告,宣佈以每股0.5元的價格,先舊後新增發8億股,集資3.87億元,用於收購風電資源。高在增發時,先轉換了13.5 億優先股,持股總數達到19.6億普通股,另加8.1億尚未轉換的優先股。有經驗的投資者都知道,公司先舊後新增發普通股、優先股及CB轉股,都會注意數 量比例和時間順序,原因是必須保證有25%的公眾持股量。
07年7月3日,182發佈公告,宣佈以1億元的代價,收購劉順興的中國風電公司,作價1億元,代價是先發10億的CB(可轉換普通股債券),轉股價為 0.1元/股,比之前的收盤價0.68元折幅巨大,但比當時0.066元/股的淨資產略高。同時還確定,如果收購的風電公司在2008年實現利潤0.5億 元的話,將向劉順興再發10億份CB,條款一樣。
在注入風電業務後,182的股價直線拉升,到7月30日時,股價漲到了1.41元。僅僅是價值1個億的風電公司,當時風電公司只有一個50MW的發電場,卻把市值炒到了多少錢?算上劉順興肯定會轉股的20億CB,以及高振順的尚未轉股的8.1億優先股,總股本已經超過60億股,市值達85億港幣!
市場是多麼的瘋狂,而高振順又是怎樣的理智或是狡猾呢?在7月30號股價達到1.41元的頂峰時,182宣佈以1.2元/股的價格,再次增發4.6億股, 集資5.36億元。同時,高再將1.63億優先股,轉換2億普通股(因為增發及優先股息的原因,轉股價由0.027元改為0.022元),並且將這轉換後 的2億股全數拋售,套現2億元左右!接下來的4個月,高振順將餘下的6.47億優先股,悉數轉售給第三者,由第三者申請轉換成8億普通股,也沒有公告申 明,然後由第三者在二級市場上全部拋售,成交價格大約在1-0.6元之間,再次套現5億元左右。
高振順以0.8億元的代價,買下了182的殼,僅僅用一年的時間,套取現金7億元,同時手上仍有19.6億股普通股,仍是182當時的第一大股東,市值10億元。一年翻了20倍,淨賺16億!這是怎樣的手段?資本市場又有著怎樣的魔力?
在7月30號增發及高振順拋售手上的2億股後,182的股價大幅回落,接下來的一年基本都在0.5元左右徘徊。金融危機發生後,182的股價一路狂瀉到 08年10月28日的0.116元,對比07年7月30日的1.41元,跌幅高達9成以上,對比危機前0.5元的均價,跌幅也有8成,持股在手的小股東損 失慘重,大股東與小股東是怎樣的對比?資本市場真是殺人不見血啊。
在注入風電資產後,07年9月10日,182的名字正式改為中國風電。到這裡我們終於知道,倍受爭議的並不是「中國風電」這個名字本身,而是那曾經用歡歌和血淚交織的歷史。
09年3月5日,182宣佈將原來的醫藥保健業務,作價0.34億元出售給高振順,182變成了純粹的風電股。接下來的幾個月,由於金融危機結束,股市大 幅反彈,到09年7月16日,藉著活躍的行情,182乘勢再增發7億股,每股0.85元,集資6億元。從數次增發及收購的時點來看,高振順的節奏都掌握得 非常好,增發集資三次共15億元全在高位,自己拋售套現也在高位,買殼及收購原來的醫藥業務都在低位。
08年的年報,182獲利1.17億元,超過收購風電資產時確定的0.5億元,因此182如期向劉順興追發10億CB,劉隨後全部轉換成普通股。劉順興原 來任職國家發改委,他是中國能源研究會會員,熱電專業委員會主任,在進入182前已經成功建成3個風電場,是風電業的專家。高振順將劉順興及他的風電公司 引入182後,給了劉順興及他的團隊購股權,劉順興的20億CB轉成了普通股,加上購股權,合計持股20.23億股,超過了高振順的20.06億股,劉成 為182的第一大股東,高退居二線做純股東,不參與公司的生產經營,而讓劉做公司主席及執行董事。
至此,高振順的借殼動作大功告成,這是資本大腕的經典之作。如果182的新業務資產--風力發電是一個大燒餅的話,那麼182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老千股, 高振順的所有動作就是徹徹底底的出千行為;如果182後續確實如大小股東所期望的那樣高速增長,那它就不能稱為老千股,至少應該說是「千」華洗盡,高振順 的行為也就可以說是利用了資本市場提前兌現價值的功能。
182的現狀和未來到底怎樣?下邊我來給它簡單的估值。
第三節:估值
最新中報顯示,182目前價格為0.45元,PE7倍,PB0.78倍,市值33億元。它的核數師為PWC,董事會成員中,除高振順外基本都是風電專業人 士。過去3年,182的利潤增長了3倍,年均增幅達到60%,成長相當的快。它的經營現金流很好,但是資本支出巨大,自由現金流為負數。目前它的負債率為 31%,手持現金14.2億元,總負債19.3億元,其中15億需要付息,整體來看,它的償債能力沒有問題。182一直沒有派息,這一點是倍受市場指責的 地方。
風電是燒錢非常厲害的行業,一個50MW的風電場,投資總額需要4億元,一般來說,80%的資金需要從銀行貸款。我們不妨對比一下同行916、956、 958、1798等國營風電公司,它們的平均負債率達到70%,基本也是不派息的,平均動態市盈率在11倍左右,PB在1.2倍左右,近兩年的複合增長都 在50%甚至100%以上,從增長的角度來看,目前整個香港的風力發電股(非風電設備股,最近市場熱議的低電壓穿越費用主要是由風電設備企業承擔,對發電 企業影響很小)都是嚴重低估的!
182對比同行,PE和PB及負債率都打了7折,考慮到它是民營企業,又有痛苦的借殼史,所以估值相對低也是可以理解的。
最近有媒體報導,說風力發電公司虧損了,我看這完全是扯蛋,以我的分析來看,風電發力絕對是暴利行業,下邊我以一個50MW裝機的發電場為例,來算算它的投資回報情況。

上邊這個圖,是風電項目的投資回報模型,有一個地方要注意,就是CDM淨收入它是空著的,原因是京都議定書將於2012年到期,屆時每年1000萬的收入 還有沒有不確定,所以保守起見暫不列入。這個CDM的收入對風電公司影響巨大,今年11月即將召開的南非德班聯合國氣候大會,仍將討論這個問題,如果像美 國這種發達國家能讓步,最終與會各國能達成妥協的話,那麼風電股到時肯定會大幅飆升。根據一些資料信息來看,世界各國的專家普遍認為,今後的具體細節指標 和金額會有變化,但交易碳排放量的模式應該會延續。
如果先除去CDM,我們發現,風電場的平均ROE也在20%以上,長期淨利率達30%左右,大約8年時間就可以完全收回成本(注意它的利潤明顯是前低後高 的)。當然,高ROE的前提條件是80%的資金要從銀行借貸,所以我前邊才說,風電是個燒錢的行業,但它也絕對是個暴利的行業。
上表中,風機和塔筒等設施,平均按23年來折舊,也就是說23年後風電場基本要重建。因為風電業是新產業,實際能用多久還沒經過時間的檢驗,所以有不確定性,加上貸款利率、維護成本、電價變動等都是影響因素,所以模型只能做一個大方向的判斷。下圖是敏感性分析及成本結構:

關於電價問題,我想單獨分析一下。目前各地的風電上網價格差別不大,大約為每度含稅0.6元左右。目前火電上網價格約0.4元左右,水電大概在 0.2-0.4元之間,太陽能1.15元。消費以深圳為例,居民0.68元,小企業和商業1元左右,大型工業用電0.8元左右。我查了幾個其它的省份,消 費電價大多比深圳低一二成。所以對比來看,太陽能和風能電網公司是要虧本的,其中風能略虧,所以風電企業的利潤基本來自國家的補貼及電網公司的讓利,未來 上網電價會不會下調,或者消費用電會不會上調,暫時還難以估計,從物價上漲趨勢的角度,以及節約能源、環境保護和對比國外的電價來看,我覺得風電上網價格 大幅下調的可能性很小。
182目前共有535MW的權益風電場,正在建的權益有539MW,今年的目標是新增650MW投產,900MW核准。未來四年的規劃是每年新增 700MW總裝機,由於現在權益比重大了很多,所以我按每年500MW的權益裝機來預算,那麼,到2015年止,182合計權益裝機約3GW(總裝機 4.56GW)。182現有21GW的風電資源儲備,其中今年就新增了6GW,還有1.5GW的太陽能資源儲備,其中今年新增0.9GW,相信未來還會繼 續新增儲備,所以它完全可以持續發展幾十年,二十年後,原有的風電設備老化再重建,理論上它完全是個永續經營的產業。
估值一:按50MW權益一年1500萬港幣的利潤來算(這個利潤是前低後高的,8年後的年利潤是2000萬港幣以上),2015年風電場3GW的利潤為9 億港幣。加上塔筒銷售、運行維護以及太陽能項目,年利潤保守也在10億港幣以上。如果前述的年500MW權益裝機不包括每年銷售100-150MW風電場 的話,那麼利潤至少在12億港幣以上。這12億利潤,並不包括CDM收入,如果屆時聯合國能達成協議,按現在一個50MW的CDM除手續費後900萬港幣 來計算,3GW的CDM將有5.4億港幣的年收入,那麼182在2015年的利潤有17.4億元。我取一個中間數15億元,按10PE來估算,那麼182 的市值可以到150億港幣,對應股價為2港幣,是現在股價的4.5倍。
估值二:今年182出售了瓜洲風電場201MW的一半權益,稅後利潤1.46億港幣(目前182沒有申請到國家高新科技企業),即每50MW利潤0.73 億港元,相當於4-5年的利潤。按182自己的說法,風電場以20%-60%的股本溢價出售,那麼只要182投入夠大,比如一年投資40億,因為建設週期 就是1年左右,那20%-60%的溢價利潤就是8-24億元。這個跨度非常大,原因是自有資本的比例或者說借貸槓桿沒有確定。如果每年182都新建 500MW的權益裝機,然後全部出售,按瓜洲項目的標準作價,那麼年利潤7.3億元,再加上其它業務利潤,一年利潤大概10億港幣。同樣我也以10PE來 估,那麼182的市值為100億港幣,對應股價為1.5元。當然,瓜洲項目是182目前最好的項目,所以未來的風電場很可能賣不了這麼高的價錢,但是我們 同時也要考慮到,今年整個風電公司的股價都很低迷,4-5倍的PE出售可能做價偏低了,另外,我是假設182每年建成500MW權益裝機的,實際上它也可 能建多一些,那樣估值就不一樣了。所以,1.5元的估值還是比較謹慎的。
估值三:過去三年,182的利潤平均年增長60%,同行業的其它公司也都在50-100%以上,假設未來五年,利潤平均年增長速度下降到40%,然後再打7折按28倍PE估值,那麼對應182現在的7倍PE,股價應該值1.8元。
不管怎樣,我們都應該以成長股來估值風力發電股,而不能以緩慢成長甚至不成長的成熟企業來估值,所以我前邊才說,目前整個香港的風力發電股都是嚴重低估的!
科凱前衛:風電「控制者」
http://www.eeo.com.cn/2011/0829/209986.shtml
風電產業的高速發展使得運營商們對產業鏈上各個環節的質量要求都與日俱增,尤其是相當於風機中樞神經的「控制系統」更成為主導這一新興產業成敗的關鍵。

本刊記者 繆舢/文 高速發展的風電產業自2010年以來突然風機事故頻發,為這一中國新興產業蒙上一層陰影。
2010年2月1日,大唐左云風場,43號風機在無任何報警信息的狀況下突然發生倒塌,塔筒折彎扭曲倒在地上,風力發電機組、輪轂摔落一地。
2010年4月2日,印度能源大鱷蘇司蘭在內蒙古巴音錫勒的一颱風機出現火花,隨後輪轂著火,火勢很快蔓延開來,風機被燒燬,連葉片也被燒得無法辨認,現場一片廢墟。
2011年2月24日零時34分,有著陸上「風電三峽」之稱的甘肅酒泉風電基地,第六風電場35千伏饋線開關櫃下側電纜頭被擊穿。11秒後演化為三 相短路故障,敦煌變電站330千伏母線瞬間降低至272千伏,隨後影響到16座風電場、598颱風電機組相繼脫網,引發風電史上最大規模的風機脫網事故, 不僅導致甘肅電網的電壓大幅波動,也對整個西北電網造成威脅。酒泉風電脫網事故調查結果表明,已投運的風電機組不具備低電壓穿越能力。
這些風機事故表現出不同的質量問題:電機著火、葉片脫落、主軸斷裂、輪轂飛車、脫網等。重慶科凱前衛風電設備公司總經理孟黎告訴記者,這些事故的根源問題基本都出在控制系統上,而控制系統相當於風機中樞神經大腦,指揮、控制著整個風機的運轉。
科凱前衛2009年3月組建,由央企中船重工下屬的重慶前衛儀表公司和丹麥的科凱電子公司合資,雙方各佔50%股份。它是國內風機行業的後起之秀,率先研製出首台集成式風電控制系統,同時也第一次提出大型風電機組的完整一體化控制系統解決方案。
支持主機多發電6%至8%
內蒙古輝騰錫勒,有著中國最為豐富的風力資源。若干年前,國家決定在此建設亞洲最大的風力發電場。然而惡劣的地理、氣象條件對風機的安全、可靠運行 提出挑戰。輝騰錫勒的空氣密度只有0.8千克/立方米,正常人類適宜生活的空氣密度為1.2千克/立方米,過低的空氣密度容易導致控制系統失靈,嚴重時可 導致風機燒燬。極低的氣溫常常影響風機的轉動,很多廠商的風機轉不起來,僅是裝點亞洲最大風電場的一道風景。
冬季的輝騰錫勒風電場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擂台,不同廠商的風機在此比試,同等環境條件下,質量誰好誰壞一目瞭然。慘不忍睹的是,大多數廠商的風機「罷 工」,葉片轉不起來,不能發電,只有少數能夠正常運轉,其中配了科凱前衛控制系統的重慶海裝風機表現搶眼。國家能源部門規定風機平均利用率95%,實際上 很多品牌風機不達標,但科凱前衛則高達99%。
國家海上風力發電工程技術研究中心主任楊本新說,「與競爭對手相比,在極低氣溫和高海拔惡劣條件下,保證風機控制系統正常運轉發電,是科凱前衛的兩項拿手絕活。」
不僅如此,更絕的是,安裝了科凱前衛控制系統的風機發電量相對最高。
2011年4月,在遼寧法庫風場由大唐新能源公司組織的鑑定會上,安裝了科凱前衛控制系統的海裝風機比其它品牌風機多發電6%到8%。對風電投資運 營商來說,多增加6%的發電量意味著增加6%的營業收入。科凱前衛懷揣獨門絕技浪跡風電江湖,孟黎說,「只要是做風電的,沒有人不知道我們科凱前衛。」
不過,即使多給風電運營商增加發電量,在中國利益集團割據的生存環境下,有自身控股控制系統公司的強勢大品牌風機廠商,自然優先採用下屬公司的產品,這也是技術和質量領先的科凱前衛在中國風電市場並不十分突出的一個主要原因。
風機大鱷主宰的細分市場
最大的風機廠商華銳同樣也是控制系統最大的需求者,配套控制系統主要由美國超導公司提供,其次是華銳投資的大連圓通公司,開發風電控制系統為華銳配套,其產品剛開始面世。
第二大風機廠商金風有自己的設計公司,供應控制系統。
風電控制系統產銷量居第三位的今年出現變化,去年是東汽,今年上半年被聯合動力取代。東汽風機一直排名行業第三,控制系統由其100%控股的四川自 控配套。2010年東汽風機事故接二連三,外部對東汽風機質量心存疑慮。業內人士稱,東汽主動降價打響了風機行業價格戰第一槍。東汽降價的目的顯然是想以 低價競爭手段保衛已有的市場地位,這一策略去年還有效。但今年風機過剩危機加劇,且其它風機價格都隨之下調降至成本價,降無可降,東汽風機的低價策略作用 不及去年明顯,漸漸讓出行業老三地位。
新科「探花」聯合動力是央企國電集團的下屬公司,國電集團有自己的風力發電場,進軍風電製造出手豪華,數億、數十億的投資,收購很快搞定,動作快,風格強悍,從上游製造到下游發電運營,整個風電產業鏈通吃。
排名第四的當屬科凱前衛。科凱前衛最大的客戶是同屬中船重工的重慶海裝風機,2010年海裝風機裝機容量383兆瓦,列國內風機廠商第9位。除了海 裝之外,客戶中還有10家風機廠商,但都是二、三線品牌。孟黎說,「目前在檯面上混的,而且有一定規模的,也就是華銳、金風、東汽、聯合動力和我們。」
坐四望一
孟黎說,科凱前衛的兩個股東,一個是全球最大的風電控制公司,一個是中國最大的軍用船舶公司,都是行業的翹楚。
科凱前衛2009年成立當年就實現銷售收入8000萬元,2010年1.45億元。「今年有望完成3個億的銷售收入,搞得好3.5個億。市場份額很 有可能今年從第四位提升到第三位。」孟黎說。出身名門的科凱前衛目標是4年內坐上中國風電控制系統細分市場的頭號座椅。這在很多人看來幾乎不可能實現。中 國最大的風機廠商華銳、金風、聯合動力、東汽都有自己的控制系統配套公司,也就是老子和兒子的關係,父親怎麼可能把自己碗裡的肉給外人吃而不給兒子呢?
孟黎與對手搏殺的武器很簡單,就是產品質量和品質。事實上,中國最早一批六年前安裝的風機質量的問題風潮已經顯現,很多風機不能正常運轉,成了擺 設。有的運營商慕名而來,希望科凱前衛前去改造控制系統,讓風機重新轉起來發電。但孟黎遺憾地表示,完全是不同的技術路線,改造基本不可能,只有重新設 計、重新安裝,而所花的費用不亞於買台新風機。因為質量問題造成大量早期風機基本報廢,讓他痛心,「說到底,是國家的投資損失。」
安全性是科凱前衛首要的設計理念,也是丹麥風電控制之王和中國軍工企業固守的研製原則。諸如安全控制模塊有多種,科凱前衛通常選擇頂級的一種,當然也意味著採購成本提高。
當科凱前衛和其它風電控制系統公司配套的風機一同參加競標,風電投資商運營商們並不清楚每颱風機旁邊的控制系統裡誰的安全控制模塊頂級或者普通。對他們來說,誰的標價低就可能給誰中標。「中國風電市場以價格為主要動力發展的模式對風電產業良性發展傷害很大。」孟黎認為。
風水輪流轉。低價格競爭的產業前些年從彩電到摩托車,如今又轉到風機,整個產業陷入低價格競爭的血雨腥風中。
科凱前衛副總經理尤建武說,「風機價格最高的是2008年,1千瓦的價格7000多元,現在的投標價只有3280元。時間只是兩年多,價格不到原來的一半。很多風機廠商基本不賺錢,看誰能撐到最後。整機廠商的成本壓力必然向下轉嫁給配套的零部件廠商。」
孟黎此刻告誡他的員工,「在整個行業落難的時候,我們要能夠沉下心來,保證質量。我不考慮當期的吃飯問題,更多考慮未來3年幹什麼。現在外面的價格戰打得很歡,但最終還是質量取勝。價格戰之後是品牌戰,我們要堅持靠品質、品牌贏得市場。」
在下一個競逐熱點的5兆瓦海上風機烽火戰中,科凱前衛控制系統的研製快人一步。安裝了科凱前衛控制系統的海裝5兆瓦風機在車間裡進行最後的測試,將於9月底10月初移到江蘇蘇北海上。
嚴重低估的風電運營股 歲寒知松柏
http://blog.sina.com.cn/s/blog_627a300f0102duep.html
一、風電設備股與風電運營股
我國政府承諾,到2020年,非化石能源佔總能耗的比例將由目前的8.5%提高到15%,GDP單位碳減排將在2005年的基礎上下降40%~45% ,非水電可再生源電力供應將由目前的1%提高到3%,可再生能源計劃總投資將追加5000億元。由於我國的GDP一直在高速增長,能源需求量亦同步增加,所以未來10年,預計非水電可再生能源年複合增長將達到30%。
行業規劃的指引、財稅優惠的吸引、地方政府的鼓勵,讓資本迅速湧入新能源產業。我國的太陽能光伏和風能產業得到了核裂變式增長,特別是太陽能電池及組件和風電設備的生產,迅速從無到有並很快雄居世界第一位。目前光伏產業年產值已經超過3000億元,風電行業年投資達1000億元,發展速度遠超07、08年規劃目標。在單位發電成本急劇下降到可大規模商業化後,產能過剩的爭議也隨之而來。
資本市場上,在香港和美國上市的太陽能電池及組件股票,股價大多已高位腰斬,有的是腰斬之後再腰斬,PE降到10倍,5倍,甚至1倍。而風力發電設備製造企業,狀況更悲慘,曾經的明星股金風科技,在香港的股價已經從去年底上市初的20港幣跌到了目前的不足5港幣,一年跌幅竟然達到75%以上!A股也從26元跌到了近10元。另一個備受關注的龍頭股華銳風電,股價從上市初的近50元(除權後)跌到了目前的21元。必須承認的是,金風科技和華銳風電的業績確實也大幅跳水了,儘管股價跌得很殘,但目前兩者的PE仍超過了30倍。
如前文所述,風電設備製造產業由於資本蜂湧而入,產能急劇增長到短期明顯供過於求,造成風機等設備的銷售價格大幅跳水,幾乎從以前的高位降價一半。加上近年來稀土永磁等原材料價格大幅上漲,兩頭受擠的風電設備企業,毛利率已經跌到了20%以下,中小設備廠的毛利更跌至10%以下。
同時,由於風力發電企業為繞過50MW風電場需國家發改委審批的規定,項目全部分散按49.5WM的形式通過地方發改委的審批,全國各地都在跑馬圈地,規劃一片混亂,最終國家發改委將風電場的審批權收回,所有風電場必須由國家能源局批准。風電項目審批一度停滯了3個月,這直接影響了今年風電設備公司的銷售量。
另外,由於上半年連續出現大規模脫網事故,而本身風電因為它的隨機性、間歇性、不穩定性就已經給相對落後的電網造成了極大的衝擊甚至破壞,並且因為風電是國家強制性要求電網公司搭配上網的,0.51元--0.61元/度 的上網價格對電網公司而言根本就無利可圖,我們可以想像電網公司的抵制情緒會有多大。電監會在事故後專門發文通告,風機必須具備低電壓穿越能力,不具備的 要盡快改造。很多技術落後的老風機不得不進行整改,一颱風機整改成本得幾萬元,這讓風電設備公司的短期業績雪上加霜(因為設備以前都是保修2年,現在保修5-10年,甚至有20年的)。
從以上的分析看,風電設備股的基本面確實出了重大問題,所以股價暴跌也在情理之中。但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是,香港上市的風力發電運營企業,在中報利潤同比5成甚至翻倍增長的情況下,其股價竟然也腰斬了!要知道,上游設備持續降價,恰恰是下游風電運營企業得利啊。
風電運營企業一般都是採購風電設備,建成風電場後進行日常維護,然後坐收電費。那麼,風電營運企業的成本和收入是否也會像風電設備企業那樣不確定呢?產能有沒有過剩的問題呢?
二、風力發電場投資的財務模型
49.5MW風電場投資財務模型
|
單位:百萬人民幣
|
項目
|
2012
|
2013
|
2014
|
2015
|
2016
|
2017
|
2018
|
2019
|
2020
|
2021
|
電價淨收入
|
49.08
|
49.08
|
49.08
|
49.08
|
49.08
|
49.08
|
49.08
|
49.08
|
49.08
|
49.08
|
增值稅減半
|
可抵進項稅大於銷項稅
|
1.53
|
4.17
|
4.17
|
4.17
|
4.17
|
總收入
|
49.08
|
49.08
|
49.08
|
49.08
|
49.08
|
50.61
|
53.25
|
53.25
|
53.25
|
53.25
|
折舊/23年
|
15.35
|
15.35
|
15.35
|
15.35
|
15.35
|
15.35
|
15.35
|
15.35
|
15.35
|
15.35
|
運行維護
|
4.46
|
4.46
|
4.46
|
4.46
|
4.46
|
4.46
|
4.46
|
4.46
|
4.46
|
4.46
|
運營基金
|
1.47
|
1.47
|
2.45
|
2.45
|
2.45
|
2.45
|
2.45
|
2.45
|
2.45
|
2.45
|
合計
|
21.28
|
21.28
|
22.26
|
22.26
|
22.26
|
22.26
|
22.26
|
22.26
|
22.26
|
22.26
|
毛利潤
|
27.79
|
27.79
|
26.81
|
26.81
|
26.81
|
28.34
|
30.98
|
30.98
|
30.98
|
30.98
|
管理費用
|
1.54
|
1.59
|
1.63
|
1.68
|
1.73
|
1.79
|
1.84
|
1.89
|
1.95
|
2.00
|
利息支出
|
21.62
|
19.74
|
17.86
|
15.98
|
14.1
|
12.22
|
10.34
|
8.46
|
6.58
|
4.70
|
稅前利潤
|
4.63
|
6.46
|
7.32
|
9.15
|
10.98
|
14.33
|
18.80
|
20.63
|
22.45
|
24.28
|
所得稅
|
三免三減半
|
1.14
|
1.37
|
1.79
|
4.70
|
5.16
|
5.61
|
6.07
|
淨利潤
|
4.63
|
6.46
|
7.32
|
8.01
|
9.61
|
12.54
|
14.10
|
15.47
|
16.84
|
18.21
|
增值稅抵扣
|
8.34
|
8.34
|
8.34
|
8.34
|
8.34
|
5.28
|
4700萬全部抵扣完
|
償還貸款
|
26.67
|
26.67
|
26.67
|
26.67
|
26.67
|
26.67
|
26.67
|
26.67
|
26.67
|
26.67
|
貸款餘額
|
293
|
266
|
240
|
213
|
186
|
160
|
133
|
106
|
80
|
53
|
淨現金流
|
1.65
|
3.48
|
4.34
|
5.03
|
6.63
|
6.51
|
2.78
|
4.15
|
5.52
|
6.89
|
ROE
|
5.8%
|
8.1%
|
9.2%
|
10.0%
|
12.0%
|
15.7%
|
17.6%
|
19.3%
|
21.0%
|
22.8%
|
項目IRR13%
|
備註:
|
1、裝機容量=49.5MW
|
7、資本金=RMB8000萬(20%)
|
2、發電小時數=2000小時(22.8%)
|
8、銀行貸款=3.2億(80%)
|
3、電價=RMB0.58/度(含17%的增值稅)
|
9、利率=7.05% 12年還清貸款
|
4、總投資=RMB4億元
|
10、建設週期=1年
|
5、固定資產=RMB3.53億
|
11、增值稅減半徵收,所得稅3免3減半
|
6、固定資產增值稅=RMB4700萬
|
12、CDM淨收入暫不考慮(758萬每年)
|
讓我們來分析一下營運收入的問題,我國風電上網價格按資源等級分成0.51、0.54、0.58和0.61元/度四個等級,區分的標準主要是參考可發電小時數,如果以保守數年2000小時來計(目前已運營的風電場,年發電大多可超過2000小時,有的能高二成,甚至三四成),均價應該是0.58元左右。目前火電上網價格約0.4元左右,其中廣東、浙江、上海等地接近0.5元/度,水電大概在0.2-0.4元之間,太陽能1元,部分情況1.15元。
消費價格以深圳為例,居民0.68元,小企業和商業1元左右,大型工業用電0.8元 左右。我查了幾個其它的省份,消費電價大多比深圳低一二成。對比來看,太陽能和風能電網公司是要虧本的,其中風能略虧,所以風電企業的利潤目前基本來自國 家的補貼及電網公司的讓利,未來上網電價會不會下調,或者消費用電會不會上調,暫時還難以估計。從物價上漲趨勢的角度,以及節約能源、環境保護和對比國外 的電價來看,我覺得風電上網價格大幅下調的可能性很小。由於煤碳石油價格上漲趨勢明顯,預計到2015及2020年,火電上網價格極有可能達到0.5-0.6元/度,屆時風電將不會再受到電網的排擠和非議。
歐美國家,已經有100年風力發電史的丹麥,二成以上用電來自風力,高峰期達到6成,丹麥的上網價格是4.8歐分,也就是0.4元人民幣左右。德國、西班牙、法國、瑞典、美國、巴西等國家,目前風電上網價格介於6-9歐分之間,換成人民幣約為0.52-0.78元。由此看來,除了風資源最豐富的丹麥外,大部分風能條件較好的國家,風電上網價格和中國相差不大。
由於《京都議定書》第一承諾期將於2012年到期,而09年的哥本哈根及去年的坎昆會議沒有就進入第二承諾期取得進展,預計本月底舉行的南非德班會議,美國、澳大利亞和俄羅斯仍可能拒絕進入,所以CDM(清潔發展機制,由於發達國家減排成本遠超發展中國家,故發達國家出錢購買發展中國家的減排量)註冊費存在不確定性,因此,現有的758萬元/年的淨收入暫不考慮。但是,減少碳排放,保護環境,走可持續發展之路是全世界共同的目標,歐盟就明確表示願進入第二承諾期,所以,CDM收入未來極有可能延續。 如果CDM能確定,那對於風電及太陽能等清潔能源運營企業將是巨大利好!
再來看成本費用,風機和塔筒等設施,模型按23年來折舊,由於期間很長,而中國發展風電時間又短,故使用年限和期間維護成本有不確定性。據瞭解,國產的華銳和金風等風機,技術和質量與國外的維斯塔斯、通用等行業巨頭仍有一定差距,但華銳和金風目前市佔率已經居全球第2和第4位,成長速度很快,並且已經開始衝擊美國等海外市場,我想這應該可以說明國產風機的技術風險已經不大了。
維斯塔斯等進口風機,價格比國產機要高出一二成,但效率也要高一成,實際上,模型中4億元的投資金額,按現在的市場價格已經可以選用進口風機,所以,如果對國產風機沒有信心,我們可以相信維斯塔斯,畢竟人家有三十多年的風機製造史。而隨著科技的進步,風機的價格只會越來越低,效率會越來越高。
另外,貸款利率、維護成本等因素的變化都會對模型的結果產生影響,所以模型只能做一個大方向的判斷。下面是敏感性分析及成本結構:
影響因素
|
增減
|
利潤
萬元
|
IRR
|
電價降低
|
1分
|
-85
|
-0.69%
|
發電小時減少
|
100H
|
-259
|
-1.88%
|
央行利率提高
|
0.50%
|
-153
|
-0.69%
|
主機設備降價
|
10%
|
+167
|
1.96%
|
CDM在2012年後繼續有效
|
+758
|
6.19%
|
成本結構:風機主機佔48%,風機塔筒佔12%,建設安裝佔20%,其它設備8%,雜項12%。
從以上收入和成本敏感性分析來看,隨著電網建設的推進、風機技術的進步,運營管理的改善,我認為發電小時完全可以保持甚至超過2000小時/年的水平。上網價格三五年內應該不會下調,而影響極大的CDM註冊費則可能有意外收穫,稅收減免未來會逐步取消,結合來看,我認為模型中的收入能夠保持甚至超越。成本方面,隨著產業規模的進一步擴大,單位成本下降肯定是趨勢。模型的第一年,發電成本約為0.45元/度(貸款利息成本達0.22元/度,由於有發公司債和政策性貸款,目前實際利率比模型要低),與目前的火電相差不大,5年後將降低到0.4元/度,10年後降到0.35元以下。
三、估值
目前香港上市的風電運營股主要有以下幾個,基本面數據如下:
代碼
|
HK0916
|
HK0958
|
HK1798
|
HK0956
|
HK0182
|
名稱
|
龍源電力
|
華能新能源
|
大唐新能源
|
新天綠色
|
中國風電
|
股價
|
5.92
|
1.97
|
1.37
|
1.54
|
0.335
|
市值HKD億
|
440
|
166
|
99
|
50
|
25
|
行業排名
|
1
|
2
|
3
|
10
|
12
|
PE靜態
|
18.6
|
18.2
|
12.8
|
10.54
|
5.7
|
PE動態
|
12.8
|
10
|
9.8
|
6
|
5.2
|
PB
|
1.49
|
1.24
|
0.9
|
0.81
|
0.59
|
|
ROE
|
12%
|
12%
|
9%
|
13%
|
11%
|
負債率
|
69%
|
75%
|
80%
|
58%
|
33%
|
淨利率
|
19%
|
42%
|
22%
|
21%
|
35%
|
週息率
|
1.04%
|
-
|
-
|
0.35%
|
-
|
10年增長
|
126%
|
100%
|
84%
|
68%
|
136%
|
11年增長
|
65%
|
131%
|
105%
|
131%
|
78%
|
估值一:我以處於中間的大唐新能源為例,對照前邊的投資模型測算,1798目前9%的ROE處於模型中的2014年水平(建成後運營第3年,有CDM收入等影響,實際可能沒到第3年水平,我毛估估),5年後其ROE將翻倍到19.3%,而PB將下降到0.56倍,那麼PE將下降到2.9倍,如果5年後市場給15PE,那麼1798將獲利4.17倍。
估值二:182中國風電今年開始改變發展策略,它把已經建成並成功運營的風電場,每年出售一小部分,一方面可以提前兌現利潤,另一方面大大加快了資金的周轉,這一方式改變了上邊的財務模型。(龍源電力今年也曾以1.5PB以上的價格收購大股東的4個風電場)
182出售瓜洲風電場201MW的一半權益,稅後利潤1.46億港幣(出售權益按25%的無優惠稅率計),即每50MW利潤為0.73億港元(約0.6億人民幣),按182自己的說法,風電場以20%-60%的股本溢價出售(此項目是前些年建成的,當時投資額要比現在高)。假設182將全部股本都投入,比如一年投資40億,因為建設週期就是1年左右,20%-60%的股本溢價利潤就是8-24億元。那麼其PE將只有3.4-1.1倍,股價上漲的空間將有3-10倍!
注意:以上估值,都是不考慮CDM註冊費的,如果CDM註冊費能繼續,那麼估值要加多一倍。
有人可能會擔心風電資源的天花板問題,截止2010年,中國的風力發電總裝機為44.7GW,並網運營31GW,實際發電量佔全社會消費電量的1.4%,十二五規劃末並網將達到130GW,2020年達到200GW,年均20GW。而中國的陸上風能(不包括海上)估計可開發1000GW,按目前的進度可以開發50年。按《中國風電發展路線圖2050》規劃,到2050年將滿足國內17%的電力需求,未來40年累計投資12萬億元。而上邊的財務模型是按23年折舊來計的,意即23年後,原場地可以推倒重建,又由於電量是全社會持續需求產品,那也就是說,理論上風電運營完全可以永續經營。
德國海上風電懸機
http://magazine.caixin.cn/2011-12-09/100336320.html
從不來梅(Bremen)市中心驅車到不來梅港(Bremenhaven)大約要半個 多小時。不來梅港是納入德國政府發展海上風電的五大出港基地之一,為北海(North Sea)的海上風電項目提供出港和後勤服務。港口不遠處就是海上風電工業園區風機試驗區,幾十台高達上百米的風機正在緩緩地轉動。這些風機來自參與海上風 電開發的不同風機製造企業,主要用來進行數據採集和測試。儘管中國已經有四家風機製造企業產量進入世界前十之列,但是眼前沒有一颱風機來自中國。對於雄心 勃勃要走向世界的中國風機設備製造商來說,風電發展大國德國是一個堅實的屏障。
中國企業並非沒有機會。金風科技2008年就收購了德國直驅永磁風力發電技術公司Vensys,雖然尚未打入德國市場,但已和歐洲以外的多家公 司通過轉讓技術許可使用的方式,簽訂了多個兆瓦機組訂單。陷入財務困境的德國海上風機運營和製造商BARD公司,正在尋找潛在的買家,不少歐洲海上風電項 目發展商也在從中國尋找資金來源。
不過,這些機會並非唾手可得。在另外一些業內人士看來,最為現實的機會乃是傳統的鋼結構和重工機械製造企業,他們可以提供海上風機的水下基礎和 塔筒。「這將是中國造船企業及大型鋼構企業,在目前國際船舶市場低迷時期的一個新商機。」在德國造船及海洋工程界工作了20多年的工程師趙航宇說,國內已 有數家大型企業在規劃佈局進入這塊市場了。
陸上風電機會難覓
歐洲是世界風電發展的先行者和技術標準的制定者,丹麥、德國、西班牙的實力尤其強大。根據歐洲風能協會的統計,歐洲風機製造商在歐洲本土的市場 佔有率高達89%。經過20餘年的發展,歐洲陸上風電市場已經非常成熟,基本趨於飽和。用德國風能協會(German Wind Energy Association)主席赫曼·阿爾伯斯(Hermann Albers)的話來說,德國陸上風機已經「顯得有些擁擠」了。
另一方面,德國的陸上風電市場依然面臨著新一輪的增長,只是重點不在開發新的風電場上,而是置換(repowering)現有已經超過或接近運 行年限(15年-20年)的老式風機。為了鼓勵風機置換,德國政府在2009年對「德國可再生能源法案」(German Renewable Energies Act)進行了修訂,運營商可獲得每千瓦時0.5歐分的置換獎勵金。此舉是為了在有限的土地開發利用情況下,通過更新現有的風機來生產更多的電。
根據德國風能研究院(German Wind Energy Institute)的統計,2010年德國就有116台總計56兆瓦的風力發電機組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80台總計為183兆瓦的新機組。置換在未來數 年將會不斷增加。目前,德國大部分風機製造商為陸上風電研發了最低1.5兆瓦的風力發電機組,最大的可以達到3.5兆瓦。
這對風機製造商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機會。但是,財新《新世紀》在跟德國一些業內人士的交流中,大部分人對中國風機製造商進入該領域的前景並不看 好。
德國聯邦貿易與投資署可再生能源與資源項目經理安妮·布勞爾蒂佳姆(Anne Bräutigam)認為,德國陸上風電市場已經非常成熟,運營商和製造商之間也已經建立起緊密的合作和營銷關係。最關鍵的是,由於銀行在向開發商提供貸 款時,要求開發商必須選擇經過權威機構認證並有良好過往運行記錄(tracking record)的製造商,而中國風機製造商缺乏足夠的認證資質和運行記錄,很難被認可。
不少人喜歡用中國企業在太陽能光伏板的出口來做比較,認為中國風機也將步其後塵——目前中國太陽能光伏產品的出口占到國際市場的七成至八成。對 此,德國風能協會主辦的《新能源》雜誌主編漢娜·梅指出,太陽能和風能市場完全不同,兩者不能簡單類比。
光伏產品是標準化的產品,技術門檻低,銷售對象主要是經銷商,而非終端用戶——多為個人或社區。終端用戶到經銷商那裡買產品,可以對製造商一無 所知。因為不同品牌的產品大同小異,價格優勢就會凸顯出來。另外,光伏產品安裝也很方便,並不需要製造商的參與。
風能則完全是另一個故事——技術標準高,難度大,製造商必須與終端用戶直接接觸,根據對方的要求提供定製的產品,並參與安裝和提供售後服務,而 非一賣了事。因此,製造商的品牌和聲譽就變得非常重要。
海上風電蓄勢待發
陸上風電機會很小,但處在起步階段的海上風電,有可能成為一個新的契機。
2010年9月,德國聯邦經濟和技術部發佈了《德國聯邦政府能源方案》, 對德國的能源供應進行了「徹底重新定位」。新能源方案確定,至2050年可再生能源將在德國的能源結構中到佔60%,並佔電力供應的80%。
今年3月的日本福島核事故之後,德國政府決定在未來十年內逐步終止境內所有核電站,2022年徹底退出核能。核電目前佔德國整個能源結構的 23%,如何在短時間內補上這一缺口,海上風電被賦予了重任。
根據德國政府的規劃,德國海上風電未來將佔到整個風力發電的25%,而一般國家這個比例僅為10%。到目前為止,北海和波羅的海已經並網發電的 項目共有五個,另有25個項目已經通過審批在建,還有超過80個項目正在立項審批過程中。
為了扶持海上風電,德國政府出台了很多政策。2010年發佈的能源方案指出,為了實現到2030年使海上風電裝機容量達到25GW的目標,總共 還需投資750億歐元。而首批10個海上風電站的建設將得到政府的資助,德國復興信貸銀行在2011年設立了50億歐元的市場利率「海上風電」專項貸款額 度。
此外,德國政府還為海上風電提供了比陸上風電有利得多的補貼政策:最初的方案是,前12年每千瓦時補貼15歐分,12年之後降為每千瓦時3.5 歐分。但在風電行業的遊說下,德國政府修改了政策,從2012開始將補貼標準提高到每千瓦時19歐分,但補貼年限由12年降至8年,8年後的補貼標準維持 不變。陸上風電頭五年的補貼標準,則為每千瓦時9.2歐分。
之所以提高海上風電的補貼標準,主要原因是海上風電開發投資規模比陸上風電要大得多,難度也比想像的要大。如果不提高補貼標準,開發主體——基 本上是大的能源公司,沒有足夠的激勵去加快開發進程。
德國第一個海上風電試驗項目——12台機組總計60兆瓦的Alpha Ventus——從1999年正式立項,到去年4月才得以並網發電,歷時近12載,比原定計劃晚了一年半。
海上風電建設是一項龐大的系統工程,涉及諸多方面,包括融資、審批、風電場自然環境調整、海上風電項目的規劃管理、風機設備選型、海上建設期項 目管理,以及海底電網供電規劃(並網)。每一個方面都和陸上風電不同,每一個方面也都要複雜得多。
以審批為例,德國陸上風電項目只需通過當地政府即可;海上風電項目則分為「專有經濟區」(Exclusive Economic Zone)和「12海里區」。前者需經德國聯邦海洋和水道測量局(the Federal Maritime and Hydrographic Agency)審批,後者則由相應的四個州負責。
為了保護海岸線和近海潮汐,以及不影響進港航道,德國聯邦海洋和水道測量局要求海上風電場建在遠離陸地的地方。德國的公眾也不願意看到海上風機 出現在近海的自然景觀裡,認為是一種破壞。妥協的結果是,Alpha Ventus選址在了北海離岸45公里遠的地方,水深達30米。
根據德國海上風電官方網站提供的信息,其他申請的項目也多在離岸30公里之外,水深在20米至35米之間。而英國、丹麥等國家的海上風電場離岸 要近得多,那裡的公眾也不介意大型風機出現在視線裡。
離岸遠意味著運輸距離長,氣候條件差,維修成本高,海床基礎和風機的水下基礎也必須做得更大更深,因此,德國的海上風電項目比其他歐洲國家複雜 和困難得多。歐盟有立法規定,水下施工噪音在700米外處測量,不能超過160分貝,以保護海洋生物。
高風險意味著高成本。一個海上風電項目的投資額至少在10億歐元以上,其中僅一個風電的水下基礎就耗資500萬歐元左右。但這也可能成為中國企 業的機會所在。
如何打開一扇門
今年8月,美國私募投資基金黑石(Blackstone)宣佈,計劃投資總計25億歐元在德國已獲批准的兩個在建海上風電項目上。其中12億歐 元將投在北海一個名為「Meerwind」(海風)的項目上,該項目將安裝80颱風機,計劃在2013年完成;另一個投資項目將安裝64颱風機,計劃於 2016年完成。黑石是第一個投資德國海上風電的私募基金。英國《金融時報》援引黑石管理高層的話說,黑石還有意購買一個德國海上風電項目的開發許可證。
黑石鎖定投資的「Meerwind」同時獲得了四家德國保險公司組成的財團擔保。這也是保險機構第一次為海上風電項目擔保。四家保險公司之一的 德國安聯保險公司氣候解決方案(Allianz Climate Change Solutions Gmbh)首席執行官桑德修威爾(Armin Sandhoevel)在接受財新《新世紀》記者採訪時說,保險公司介入的前提是「可保險性」(insurability)。從海上風電項目來說主要看兩 個方面,一是政策法規風險,二是技術風險,前者更重要。他認為,德國政府的政治支持足夠,補貼政策調整後增強了投資的吸引力。而技術風險經過幾個已經並網 運營的項目來看也被證明是可控的,雖然「仍存在著巨大的技術和運營風險」。
桑德修威爾指出,對中國企業來說,作為投資者進入海上風電市場或許是一條捷徑。方式則有兩種,一種是純財務投資,另一種是通過收購一家本土風機 設備製造商。
國際風電行業最有影響力的諮詢公司之一丹麥Make Consulting合夥人斯汀·尼爾森(Steen Broust Nielsen)在接受財新《新世紀》記者郵件採訪時亦表示,財務投資是目前市場非常關鍵的一個要素,可以起到敲門磚的作用,通過這一方式可以獲得市場經 驗、實際知識,以及建立業務記錄,「雖然將長遠國際業務發展建立在財務投資上,並不是一個可持續性的戰略,但這可以為中國製造商打開一扇門。」
一個多月前,挪威的一個海上風電項目開發商便宣佈,鑑於有可能獲得融資機會,他們或許會選擇中國風機設備製造商的產品。華銳風電 (601558.SH)在愛爾蘭參與的陸上風電項目採用的也是這一方式。
今年7月,華銳風電宣佈,將參與愛爾蘭一個總計1000兆瓦的風電項目的建設,由國開行提供部分信貸支持。該項目的總投資額為15億歐元,為華 銳第一個海外項目。但兩個月後,華銳身陷一場知識產權官司。華銳昔日的合作夥伴美國超導公司指控,華銳員工竊取其商業機密,非法獲取並使用其一些風力發電 機軟件代碼,要求索賠4億美元。
10月10日,華銳風電發佈公告稱,已向北京仲裁委員會請求駁回美國超導的全部仲裁請求,並提出反請求索賠違約經濟損失近8億元人民幣。華銳風 電後將索賠金額提高到10億元。
華銳風電與美國超導各執一詞,官司仍在膠著中。雖然官司尚未有定論,但對華銳在海外的聲譽造成不可避免的負面影響。消息人士對財新《新世紀》記 者透露,在華銳官司解決之前,海外項目開發商無法繼續和其展開合作。
知識產權是中國公司的軟肋,也是最容易引發跨國訴訟的一個敏感領域。德國公司Enercon是為數不多的沒有進入中國市場、也不打算進入中國市 場的歐洲風機設備製造商。德國業內人士告訴財新《新世紀》記者,這是因為該公司的創始人阿羅爾斯·沃本(Aloys Wobben)對知識產權的保護很在意,不信任中國公司。
風機水下機會
到目前為止,尚未有德國海上風電項目表示有意向中國企業融資。尼爾森也表示,他懷疑中國企業能否實質性地進入歐洲海上風電市場,後者比陸上風電 市場的進入壁壘還要高,風險和成本也更大。「除非中國風機設備製造商收購市場現有的參與者,比如目前正在出售的BARD公司,或者更大的廠商。」
BARD的來歷並不小,其創始人是前俄羅斯天然氣公司總裁安戈爾特·貝卡(Arngolt Bekker)。2003年,貝卡看中德國的海上風電市場,隨身帶了幾百萬歐元作為種子資金來到德國,BARD工程公司由此誕生。據知情人士透露,貝卡之 所以能打入准入限制嚴格的德國市場,是借助德國前總理施羅德的私人關係。BARD在「專有經濟區」 申請到以其名字命名的一塊大面積風電場——「BARD Offshore 1」,計劃安裝80颱風機,總發電裝機容量400兆瓦。
貝卡的個人野心不止於此,他不信任別的供應商,決定一切都由BARD來生產,從整機製造到運輸安裝船隻,到風機的水下基礎。戰線拉得過長的 BARD很快陷入財務困境,提供融資安排的銀行成為新的股東,決定將BARD的十幾個分公司整體出售。
11月初,韓國大宇造船和海洋工程公司(Daewoo Shipbuilding & Marine Engineering Co.)向《華爾街日報》表示,有意競購BARD資產,但尚未決定是只購買部分股權還是整個公司。
據財新《新世紀》記者瞭解,目前中國國電聯合動力對BARD6兆瓦風機機組的技術非常有興趣,已經多次前往德國。不過,德國業內人士對BARD 分拆出售給中國公司的可能性並不看好。
天泰海洋(Tiantai Offshore)工程執行董事趙航宇對中國企業的機會另有看法。趙造船工程師出身,在德國造船及海洋工程界工作了20多年,後延伸到海洋工程及海上風電 領域,曾經擔任過德國勞氏船級社GL駐中國代表,主持建立了德勞GL風電認證體系在中國的運營系統。他現在回到德國,作為資深船舶及海上風電專家,為中德 雙方海上風電領域相關企業提供技術諮詢服務。
趙航宇認為,歐洲這一輪大規模海上風電建設,風機製造這一塊,中國企業機會很小。
歐洲公司作為先驅者,幾十年來已經建立起了非常完備的研發、質量保證體系,中國風機製造企業的價格優勢在德國這樣的市場並不很重要,特別是海上 風電,安全性和可靠性才是重中之重。但是,海上風機基礎,即風機水下部分,以及風機塔筒,主要是大型鋼結構,則是中國企業最大的一個商業機會。
趙航宇預計,從2014年建設高峰開始,到2025年第一批建設完成,每年僅德國就將需要樁機基礎600台,而目前德國本土每年供應差不多 100來台,能做的只有少數幾家,其中一家還屬於BARD控股。
「他們現在都在想辦法找出路,質量、價格、交貨期保證,比來比去,還是找到中國,大連重工、南通熔盛等諸多國內企業都有實力做。」趙航宇介紹 說,已經有國內企業開始行動了。就在財新《新世紀》記者參觀不來梅港的那天晚上,趙航宇送完記者,又要開車去機場接國內江蘇來的一個代表團。
風電急「上山」
http://www.infzm.com/content/64911
平原瓜分已畢,海上酣戰不已,現在各大發電集團、風機製造商,紛紛將目光投向貴州高原風電開發。儘管昂貴的開發成本導致盈利前景堪憂,以及存在產能過剩的潛在危險,但仍難阻淘金者的步伐。
「山大王」搶風
迷漫的大霧中,一輛輛拉著風機葉片、風機塔筒的重型卡車,正在貴州省海拔最高的路段——梅花山路段上緩慢爬行。
這是11月中旬的一天,偏遠的黔西北已入初冬。這些四十餘米長的風機葉片,拆分後仍有二十餘米長的塔筒,在坡陡彎急、海拔二千多米的山路上,即便大霧,依然顯得頗為扎眼。
這些龐然大物的目的地是貴州省畢節地區的威寧縣。在這個小縣城四周平均海拔2500米的高山上,一排排的風機正在悄然豎起。
以威寧縣內的326國道為界,國電龍源貴州風電公司(以下簡稱「龍源」)和華能新能源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華能」)劃分了「勢力範圍」。
其中,龍源規劃開發的風電容量為70萬千瓦,目前在建西涼山和馬擺大山風電場預計年底投產。華能規劃開發容量80萬千瓦,目前在建4個項目,其中百草坪、祖安山兩個風電場也將於年底投產。
據威寧縣發改局局長徐勇介紹,威寧目前探明可開發的風力資源為150萬千瓦,龍源和華能幾乎包圓了威寧可開發的所有風資源。
同樣,70公里開外的赫章縣也在迎接遠來的客人。在這裡,裝機4.9萬千瓦的韭菜坪風電場一期已經在2011年4月並網運行。這個建設在海拔接近3000米的俗稱「貴州屋脊」的風電場,也是貴州第一個風電項目。
「具備開發條件的山頭,基本上都有主了。」當地的一位風電開發商說道。目前,赫章縣在建、規劃風電場規模已達到100萬千瓦。
這只是貴州風電開發的一個縮影。在目前貴州規劃建設的90個風電項目中,畢節地區佔據了其中的一半。
在貴州省能源局新能源處處長卓軍的辦公室裡,掛著一張貴州省風電場分佈圖。除了貴州畢節地區之外,一座座風機代表的風電場也佈滿了貴州其他各個區域。這些風電場,無一例外都位於海拔至少2000米以上的高原地區。
繼陸上風電、海上風電開發熱潮後,風電正從貴州開始「上山」。
「資源再不好,也要搶佔」
貴州歷來以惡劣的氣候條件和崎嶇的地形著稱,正因如此,就在2011年4月韭菜坪一期風電場發電之前,貴州的風電裝機容量還是「零」,就在幾年前,可開發的風資源也被認為是「零」。
在全國的風能資源版圖上,包括貴州、四川、甘南、陝西、湘西、嶺南在內的地區被劃分為四類資源區,年平均風速僅在2米/秒,而在風力資源比較好的內蒙古和甘肅北部的一類和二類資源區,年平均風速則在4米/秒以上。
不過,這並不影響貴州發展風電的熱情。
2007年,貴州省第一次做風電發展規劃,認為可開發的風資源為20萬千瓦;2011年,規劃發展容量急速上升到427萬千瓦,「2020年,貴州的目標是900萬千瓦。」卓軍說。而二類資源區的甘肅省,截止到2011年11月,並網裝機容量僅為445萬千瓦。
從無到有,甚至大有「迎頭趕上」之勢,顯然,貴州有著自己的算盤——高原低風速風場開發。
「隨著陸上優質風資源圈佔完畢,海上風資源競爭愈加激烈,未來各大電力集團必然會將目光投向低風速風場,這將是產業發展的趨勢。」中國可再生能源學會風能專業委員會副理事長施鵬飛說道。
事實上,自2009年以來,風電大省內蒙古頻傳「風能過剩」消息,為此,內蒙古開始行業整合,控制開發總量。與此同時近海風電開發競爭進入白熱化,海上風電資源搶佔殆盡。昔日不被看好的四類風資源區,一時成為了香餑餑。
「即使資源再不好,也要搶佔。」一位電力企業的負責人對記者坦言。
在龍源進入貴州之前,其在安徽省滁州市就建設了國內首個低風速風電項目——來安風電場,該項目已於2011年5月全部竣工。今年年初,國電集團在福建省雲霄縣青徑的風電場也獲准開發,即將建設低風速示範項目。
目前在貴州,除了較早進入的華能和龍源拿下了90個項目中的41個項目,包攬了風力資源最好的畢節地區外,緊隨其後的大唐集團新能源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大唐」)也拿下十餘項目。
此外,據業內人士透露,國電、華電、中廣核等企業也正在貴州積極「找風」,也試圖分食這有限的蛋糕。
二線風機製造商的圖謀
比較有意思的是,在貴州「找風」的隊伍裡,還包括明陽電氣、聯合動力、浙江運達、東興風盈、銀河艾萬迪斯以及南車株洲風電等二線風機製造企業的身影。
「我們購買了貴州省的高精度的風資源分佈圖,找到一些被遺漏的寶藏,」貴州長征電氣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長征電氣」)風電事業部副總經理蘇理對南方週末記者說,「我們已經開始申請發改委批文,項目主要分佈在遵義、六盤水附近,比較有把握的項目容量為30萬千瓦。」
面對幾乎降到冰點的風機價格,風機製造企業正處於「陣痛期」。一位風機製造企業負責人笑稱:中國風機企業有三條路——下海、出國、自己做業主。
與傳統電力企業相比,民營風機製造商在獲取風力資源上明顯不具備優勢,這也使得一些二線風機企業欲在貴州另闢蹊徑。
法寶就是「訂單換資源」。儘管此類行為早在2009年國務院38號文《關於抑制部分行業產能過剩和重複建設 引導產業健康發展若干意見的通知》中就被明令禁止。
「包括貴州、云南和廣西,以及山東,我們先後預計投資21個億,地方政府都答應給我們配備一些風資源。」蘇理說。此前,南車株洲風電、明陽電氣等風機企業也與威寧縣政府接觸,希望在落地建設設備製造廠的同時,縣裡能夠配置相應的風電開發資源作為先決條件。
目前,搶先佔得風資源看起來是風電企業尤其是中小風電企業度過市場寒冬的唯一途徑。「即使不自己做風場,到時候賣給國有電力企業也很賺錢。」蘇理坦言。
對於地方政府來說,也只有在風機製造環節才能夠看到拉動地方GDP,帶動就業的好處。「風電場對於直接就業的拉動並不大,而風機製造帶來的就業機會比較多。」威寧縣發改局局長徐勇直言。
目前,長征電氣已在遵義和平工業園建成了一個年產200台2兆瓦機型的風機製造廠,今年6月已經投產。明陽電氣據稱也計劃投資10億,在六盤水市建設生產基地。據業內人士透露,威寧與華銳也正在商談落戶威寧的風機製造項目。
貴州在2015年的並網發電量才能達到427萬千瓦,僅長征電氣一家的產量就足以滿足貴州市場,如何消化由「訂單換資源」而帶來的大量產能釋放,和許多風電大省一樣,這將成為貴州風電未來發展的一個棘手問題。
要想「借風」,炸山鑿路
「找風」容易,然而電力企業、風機製造企業要想在貴州分羹卻實屬不易,即便在風機價格大幅下滑的今天。
目前,風機設備價格下降幅度超過30%——已經從4年的6000-7000元/千瓦降到4000元/千瓦以下。來自彭博新能源財經(BNEF)的最新研究認為,由於設備成本下降以及生產效率提高,未來五年陸上風電成本將下降12%。
風機幾乎佔到風電場建造成本的75%,風機價格的下降,在電力企業看來,原本不具備開發價值的「高原風電」似乎具備了可開發的潛力。
「只要全年發電達到2000小時,在0.61元/度的上網電價補貼下,風場盈利肯定沒問題。」卓軍自信地說道。
然而,從目前在建的幾個風電項目來看,卓軍似乎過於樂觀。
來自廣東、河北以及江蘇等地的風機運送到六盤水市之後,從六盤水到威寧、赫章這六十餘公里高海拔盤山路,成為了龍源和華能的第一個「絆腳石」。
「運載著四十多米的葉片,每轉一個彎道,對於我們來說都是考驗。」負責韭菜坪一期項目設計的貴州電力研究院發電設計分院的副總工程師陳林說道。僅這段道路的彎道改造、道路拓寬以及建築拆遷,華能就耗資1500萬。
更大的考驗是場內道路的修建,也即從山下到每一個風機機位的道路修建。貴州獨特的喀斯特地貌,使得一般的修路鏟車派不上用場。
「我們幾乎是一公里一公里炸開的。」華能威寧風電項目負責人說,「一個山頭一颱風機,每個山頭都要修路上去,總共一百多公里的山路開鑿,花費將近一個億。」
此外,包括集電線路等高原的施工成本遠高於平原風電場。正因如此,即使在風機價格下降30%的前提下,高原風電場的造價成本並不如人們預期般低。
「從目前具體施工情況來看,風場單位千瓦造價在8800-9000元左右。」華能負責人坦言。此前,韭菜坪項目一期負責人向媒體透露,其發電成本為0.6878元/度。目前國家核准的貴州風電上網電價為0.61元/度,也就是說,每發一度電就要虧損0.0778元。
雖然卓軍在積極為企業爭取省內電價補貼。然而,業內人士指出,貴州省經濟發展落後,財政緊張,「省內補貼是否能夠落實很難說」。
除了盈利前景堪憂,在國內還沒有成熟技術應對「凝凍」災害之下,貴州高原的風機如何「抗凝凍」更堪憂。凝凍也稱凍雨,是貴州主要災害性天氣之一。
目前已經並網發電的韭菜坪一期以及在建的兩個風場項目,都沒有安裝特別的「抗凝凍」設備。「輕則降低發電效率,重則導致葉片裂損,成為重大的風場事故。」華能上述負責人擔憂。
貴州風電的真正考驗才剛剛開始。
華銳風電:被製造的「創富奇蹟」
http://www.infzm.com/content/55022
「百億富豪」們的風險提示
2011年1月21日下午三點,在A股市場上市一週多的華銳風電股價停在了72.43元的價位。這一價格比上市當天收盤時的81.37元下跌了近 11%,而比發行價90元則下跌了近20%。換句話說,一個股民如果在打新股時中了一簽(1000股)華銳風電,那麼七個交易日裡他的賬面虧損達 17570元。
據媒體報導,僅申購股數高達7000萬股並成功獲配724.14萬股的太平洋資產管理公司一家,賬面浮虧便高達1.3億元之巨。
華銳風電的原始股東們並不用為此擔心,他們正面對著一筆令人咋舌的「紙上財富」:按初始出資額1元計算,包括原上交所總經理尉文淵和原南方證券總裁 闞治東在內的投資者五年內獲得了超過700倍的投資回報,而在2008年後進入的新天域資本等私募基金也獲得了200倍以上的回報。按現有股價計算,公司 總經理韓俊良間接持有的股權市值仍接近100億元。由於非流通股尚未解禁,這一財富效應暫時停留在紙面上。
既然原始股東們獲得了如此巨大的投資回報後,公司在上市發行時為何依然定出「天價」,最終令所有流通股投資者陷入「深套」?
這家在短短五年時間內便從區區2000萬初始投資的「小企業」搖身一變為市值近千億「行業巨頭」的風電設備生產商,究竟是一個「完美的創新故事」,還是另一場「空手套白狼」式的資本遊戲?
為瞭解華銳風電的真實投資價值,南方週末記者詳細閱讀了公司的上市資料與財務數據。卻意外地接觸到了這家上市企業的另一面——僅以上市資料而言,華 銳風電的《招股意向書》對公司業務披露之詳盡,以及對相關財務數據疑點的解釋之深入,在記者近年所接觸過的上市公司報告中堪稱典範。
更加意味深長的是,在單獨列出,並在《招股意向書》內多次重複的「投資風險特別提示」中,發行人和承銷商反覆申明:「本次發行有可能出現發行價格偏高導致上市後即跌破發行價的風險。」並強調,「任何懷疑發行人是純粹『圈錢』的投資者,應堅決避免參與申購。」
這一「特別提示」的內容中顯示,在股票發行前,發行人和承銷商都已經意識到可能出現「發行價格偏高導致上市後即跌破發行價的風險」,但是在現有的市場機制和多方利益博弈下,仍然不得不以高價發行。
然而,沉迷於「打新股」以獲取「無風險收益」的部分機構和個人投資者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一提示,或者將它當作「走過場」的形式。從這個角度而言,這場「事先宣揚的股價暴跌」不啻是一場深刻的投資者教育,現有上市機制的「結構性風險」也由此暴露無餘。
無實際控制人的奧妙
在華銳風電上市前夕,曾經發生過一段頗有意味的小插曲:2010年10月26日,證監會發行監管部表示,「鑑於華銳風電尚有相關事項需要進一步核查」,決定取消在10月27日發審委對該公司發行申報文件的審核。
據媒體報導,證監會取消發行審核的關鍵原因之一,在於公司因股權較為分散而呈現「無實際控制人」的狀態。對於一家從傳統國企中脫胎而出,同時又有著眾多國內外私募資本進入的准上市企業而言,這一股權結構本身無疑就是個「敏感話題」。
然而在兩個多月後正式上市時,華銳風電呈現給市場和投資者的依然是一個「無實際控制人」的股權結構,同時在招股意向書中以詳盡的篇幅展示了股權結構變動的來龍去脈,以及相關股權的去向及控制人背景。
對這一奇特股權結構的存在,記者在多方調查及諮詢後的一個判斷是:與其說公司股東們試圖通過分散股權來達到隱藏實際控制人的目的,不如說是在現有國企管理體制下的某種公司治理結構的嘗試與創新。
這一嘗試的起點始於資本與國企的結合:2005年,一直在新能源領域內尋找投資項目的尉文淵和闞治東在經過多方嘗試與諮詢後,將投資方向鎖定在國內風電設備項目上。當時國內風電設備製造市場80%由外資佔據。
時任大連重工機電成套設備有限公司 (下稱大連成套)法定代表人的韓俊良就是少數「夢想家」之一,該公司是大連重工起重集團(下稱重工起重)控股子公司。在他的鼓動下,2004年4月成立的 大連成套買下了德國Fuhrlander(富蘭德)FL1500系列風機的生產許可證。德國技術加上重工起重自身的大型設備製造能力,韓俊良的「風電夢」 離成功似乎只有一步之遙。
然而這一步恰恰最難邁出:作為一家「老國企」,重工起重自身的資金很難支撐龐大的項目初始投入;而傳統國企的管理體制,也使得決策者們難以承受這場可能「顆粒無收」的技術豪賭。
此時通過大連國資委找到重工起重的闞治東帶來了新的方案:由風投資本與國企共同成立風電設備製造企業,並承擔項目的初始投資。
在設計新公司的初始股權結構時,深悉資本規則與中國國情的投資人設置了意義深遠的「制衡機制」:作為發起人之一的重工起重佔30%股權,使公司能夠 以「國企控股」的面目出現在市場上;同時另外四家出資方分別持股17.5%,這意味任意兩家出資方的「結盟」都能形成對國企股東的有效制衡。
而在2008年的增資擴股後,已經在市場中站穩了腳跟的華銳風電無需再以國企形象贏得信任,國企股權也以管理層持股形式被稀釋至20%,同時將 10%的股權轉入社保基金,最終使得具有投票權的國企股份「恰好」略低於公司總裁韓俊良的持股比例,有效地保證了以韓俊良為首的公司管理層的穩定性——國 企股東不能再以「上級任命」的方式隨意調動公司高管的職位。由此形成了公司上市前夕的「無實際控制人」結構。
在這一獨特的公司股權結構下,華銳風電在早期發展中不僅能夠準確地踏准政策節奏,而且其實驗性的技術開發,也贏得了包括五大電力公司在內的國企客戶 們的充分信任,承擔起多項標誌性的政府投資項目。以高達數倍的淨利潤成長率,在短短數年內成長為名列全球第三的風電設備供應商。
而讓華銳風電在一系列「技術豪賭」中贏得超高速增長的另一個關鍵因素,則是政策支持與主管部門的青睞:過去數年中出台一系列政策,包括給發電企業規 定8%的可再生能源發電配額義務;風電設備75%的國產化率要求以及全額並網、電價分攤、財稅優惠等政策激勵措施,都為華銳風電提供近乎量身訂做的「政策 溫床」。
中國風電的累計裝機容量也在2004到2008年的短短四年間,從76萬千瓦激增至1221萬千瓦,遠遠超過「十一五」初期預測的500萬千瓦目標,裝機容量躍居全球第四。
高估值背後的隱患
然而,在實業經營中表現非凡且充分尊重市場規則的華銳風電,一旦進入中國股市,似乎又充分展示出了資本玩家們「不知饜足」的另一面。
在2009年初大連國資委透露華銳風電的上市計劃中顯示,當時華銳計劃發行1億公眾股(即對外發行10%的股份),籌資目標為35億元左右。按公司當時的9億元淨資產計算,公司的上市市淨率近4倍。
然而短短兩年之後,華銳風電卻在融資項目沒有巨大變化的情況下,按上市詢價程序竟報出了每股90元的IPO「天價」。發行市盈率高達48.83倍,即使按公司隨後公佈的業績預增報告計算,市盈率也依然接近30倍。
據媒體報導,在上市詢價時,大部分機構投資者的建議價在80元到110元之間,有的出價甚至高達每股130元。於是原本計劃融資35億元的華銳風電 一夜之間收到了價值50億元以上的「大禮包」,而公司的總市值也因此而驟增至近千億元,上演了中國股市中的新一幕「造富傳奇」。
實際上,在過去兩年的中國股市上,上演類似「造富傳奇」的上市企業遠非華銳風電一家。九鼎投資合夥人在總結吉峰農機的上市案例時坦承:「創業板估值確實太高,不太合理。我們不知道會漲到100倍,原來是按照20倍來算的。但是市場給了我們一個紅包,我們也笑納了。」
對此,資深投資人士簡直認為,上市前後企業價格陡升數倍乃至數十倍,其核心在於因審批制度製造的「供給缺乏」而帶來的過高估值和溢價。而因過高溢價 發行造成市值暴漲的上市企業,即使保持30%以上的利潤增長速度,也要經過5到8年的持續增長才能「消化」這一虛漲的企業估值。
在這一企業價值暴增的背後,各類無需關注企業真實成長、通過上市前後的巨大估值差異即可賺得盆滿缽滿的「資本掮客」們也應運而生。
以華銳風電為例,除了創業的前兩年需要資金外,公司的後續發展已經可以通過應收賬款和應付賬款的管理來滿足現金流需求,上市前再度融資並無多少意 義。從資本功能而言,包括尉文淵和闞治東在內的初始投資者確實承擔了巨大的投資風險;而以韓俊良為代表的高管持股,也體現了對管理層的激勵,除此之外的諸 多中後期投資,究竟在公司發展中起到了怎樣的作用,華銳風電的上市報告中並無任何闡述。
而從公司治理結構而言,目前「無實際控制人」的股權結構雖然避免了國企過度干預之弊,卻無法迴避非控股股東們為了短期收益而讓企業付出長期成本的風 險。以此次上市定價而言,公司股東們雖然在短期獲得了高額的賬面溢價,但華銳風電因此而付出的市場信譽成本卻難以估算。同時上市公司未來還可能面臨著為爭 奪控制權而爆發的股權之爭。
除此之外,華銳風電在過去數年中的高速成長,顯然得益於大型電力國企的「風電大躍進」:在這一過程中,倘若缺乏產業政策、主管部門和大型國企中任何 一家的「扶持關愛」,華銳風電的激進創新都可能陷入萬劫不復。這使得華銳的成功更像是一個被創造出來的「奇蹟」,而不是可以複製的市場案例。
然而,這場基於產業政策和主管部門意志的「風電大躍進」今天已經顯現出某些隱患:由於電網無法消納暴增的風電,數百萬千瓦風電機組無法並網,意味著 數百億元投資閒置;與此同時,國有電力企業不計成本「跑馬圈地」式的風電項目投資,使得許多民營發電企業失去了公平競爭的機會;包括對華銳風電這樣「龍頭 企業」的扶持政策,也引來諸多競爭企業的抱怨。
從某種角度而言,華銳風電的上市不僅僅是財富故事的重演,更是某種「新國企」模式的嘗試:利用資本市場的資本槓桿與約束機制,承擔傳統國企不願或不 敢承擔的創新風險,從而獲取高額的「政策溢價」。就這個意義而言,華銳風電的嘗試已經超越了自身的成敗,成為中國經濟制度和結構轉型中不可忽略的一個樣 本。
風車諜影——華銳風電「間諜門」再調查
http://www.infzm.com/content/67731
因為一樁普通的知識產權糾紛,因為金錢、女人、技術這些令人遐想的詞彙,兩家曾聯手創造華爾街奇蹟的公司攪動了所有人的敏感神經。這起曾經轟動一時,至今餘波未了的「間諜門」還有哪些沒有公佈的事實?
南方週末記者追蹤採訪奧地利克拉根福州檢察院、事件當事方、辯護律師,還原「間諜門」真相。
捲入風電「間諜門」醜聞之前,38歲的德揚·卡拉貝賽維克(Dejan Karabasevic)是位身家清白的塞爾維亞籍工程師。
他不會想到自己引發的一起知識產權糾紛會讓曾經的兩個合作夥伴——華銳風電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華銳風電)與美國超導公司(以下簡稱美國超導)——對簿公堂,也不會想到這樣一起普通的知識產權糾紛案件會至今餘波未了。
最新情況是,2012年1月9日,原定於當日仲裁的華銳風電與美國超導合同糾紛案因北京仲裁委的原因,延期開庭。
事實上,早在2011年4月,二者關係就開始惡化。
起初,兩家公司只是普通合同糾紛——美國超導稱其最大的客戶華銳風電不僅拒收該公司貨物,還對部分合同延期付款。然而,事件演化出人意料。在中國和 奧地利展開調查後,美國超導懷疑其前僱員將竊取的風機核心軟件賣給了華銳。(具體參見2011年10月20日南方週末《誰動了我的技術》)
2011年11月初,華銳高級副總裁陶剛在接受《中國經濟時報》記者採訪時,對源代碼竊案予以否認。他表示:「華銳風電的低電壓穿越技術和方案,是由華銳800人研發團隊主導完成的。」
就此,一起簡單的合同糾紛變為知識產權之爭。在中國風電產業高速發展,風電核心技術並未完全突破、新能源貿易摩擦驟增的今天,這樣一起充滿「無間道」意味的事件已引起全球關注。
自2011年9月以來,美國超導已陸續在國內針對華銳風電提起了三起民事訴訟和一樁合同糾紛仲裁。2011年9月15日,美國超導亦向北京市海淀區公安局報案,要求立案刑偵。
2012年1月17日,南方週末記者聯繫華銳風電,詢問其對德揚在奧地利被判有罪的看法,並請求回覆其是否侵犯美國超導知識產權。華銳公關部門一位負責人表示,華銳可在2012年1月19日作出答覆。不過截至發稿期,南方週末記者尚未收到回覆。
資料鏈接
華銳超導案進展時間表
2012年1月9日,原定於北京仲裁委開庭的華銳超導合同糾紛案,因故延期。
2012年1月6日,超導訴國通一案,在海南省第一中級人民法院開庭,案件目前尚無最新進展。
2011年12月22日,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下發民事裁定書,將超導訴華銳商業秘密案交由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審理。
2011年11月23日,超導訴大連國通「侵犯計算機軟件著作權」案,計劃於當日在海南省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公開審理,因超導申請變更被告,庭審延期。
2011年10月,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下發華銳超導知識產權案立案通知。11月,華銳提出管轄權異議。
案件目前尚無最新進展。
「間諜」德揚
德揚畢業於貝爾格萊德大學五年制電子工程專業,獲工學碩士學位。2004年,他來到奧地利克拉根福,就職於美國超導收購的Windtec公司。他最初是產品開發工程師,最後兩年半裡任自動化部經理。
2011年7月1日深夜,剛從北京飛抵奧地利的德揚就被當地警方逮捕。
被捕前,德揚沒有犯罪前科,每月淨收入4000歐元(折合人民幣32000元),背著一筆大約24000歐元(折合人民幣20萬)的房屋貸款,每月按揭600歐元。即便每月需向八歲的女兒及前妻支付1000歐元,德揚仍比大多數中國普通白領的收入高、房貸少。
2011年9月23日,克拉根福法院宣判,德揚「以欺騙手段濫用數據處理」和「為境外機構擔任工業間諜」兩項罪名成立,刑期3年。
對此,克拉根福州檢察院媒體關係負責人Helmut Jamnig在接受南方週末記者採訪時表示,「(依據德揚的兩項罪名)可判最低1年、最高10年的刑期。依照奧地利相關法律,3年刑期是恰當的。」
克拉根福法院認定,德揚在他受僱於美國超導Windtec公司擔任技術人員期間,通過篡改華銳風電所持有的美國超導Windtec公司的軟件,特別 是「C12-軟件代碼」,並通過使用屬於美國超導Windtec公司商業秘密且受源代碼保護的程序(和結構文件),使得該軟件能夠不受限制地使用於華銳風 電的風電設備上,並可以免費複製,而無需支付許可費用或購買該產品的更新版本,從而侵害了美國超導Windtec公司的財產權。
此外,法院認定德揚洩露了負有保密義務內容的商業秘密。即以在境外即中國使用為目的,將屬於美國超導Windtec公司的商業秘密、受源代碼保護的軟件,進行洩露和移交。
德揚的辯護律師Gunter Huainigg以「保密義務」為由婉拒了南方週末記者的採訪,但超導副總裁兼總法律顧問John W.Powell向南方週末記者表示,克拉根福法院庭審當天,德揚的辯護律師為其做的是「有罪減輕」辯護,而非「無罪辯護」。
據《波士頓環球報》報導,庭審中,在陪審團達成一致意見之前,德揚表示「這是我一生中犯下的最嚴重錯誤,我對此深感抱歉」。
復活的源代碼
克拉根福一案中,德揚是唯一被告,美國超導作為受害人,試圖通過認定德揚偷竊源代碼的事實,最終將矛頭指向自己曾經最大的主顧——華銳風電。
2011年6月,美國超導員工在甘肅省酒泉市瓜州縣一個風電場發現,原本過了使用期限的電控系統測試版軟件仍在運行,且軟件代碼被修改過。隨後,類似的改動在其他風電場被陸續發現。
美國超導業務的一部分是為風力發電機組進行軟件開發和提供相應的技術服務。用於華銳風電1.5兆瓦風力發電機組運行控制和監控的軟件的「代碼」即是由美國超導研發和銷售的「C12」。
克拉根福法庭在判決書的事實認定部分寫到,美國超導通過正常渠道賣給華銳風電最後程序的版本是「C12 1.4.3」。2010年底左右,美國超導曾對C12代碼進行了升級,增加了低電壓穿越功能。
所謂低電壓穿越,是指風機具備在在一定的電壓跌落範圍和時間間隔內能夠保證不脫網連續運行的能力。
判決書中認定,超導提供給華銳風電的、具備低電壓穿越功能的升級軟件,只是試用版。這種所謂的交付版本,用戶能夠進行性能測試,但不能自行修改程序。運行和監控程序的代碼的任何修改,也只能在源代碼上進行。
2010年12月,華銳風電的SL1500/82型風電機組,在山東省濰坊市壽光風電場通過了中國電科院的低電壓穿越測試。這颱風機的變頻器提供商正是美國超導。
正常情況下,因為擔心整體技術轉移,美國超導不會將源代碼提供給客戶。超導副總裁兼總法律顧問John W.Powell表示,SL1500/82型風電機組通過測試後,軟件並沒有向華銳風電開放。
克拉根福法院的判決書中寫到,2011年4月,華銳風電僅有C12代碼的1.5.1測試版,使用期限為14天。這個版本包含上述低電壓穿越功能。
追查「內鬼」
誰會洩密?在Windtec公司內部,能夠接觸到主控系統(PLC)源代碼的員工人數「非常有限」。
Martin Fisher,前Windtec總經理、現美國超導全球研發負責人,很難想像自己的下屬德揚會是那個讓全公司頭疼的「內鬼」。但經過調查,所有證據都指向了德揚。
2011年7月1日,德揚剛從北京飛往奧地利的飛機上下來,就被奧地利警方逮捕。
2012年1月12日,克拉根福州檢察院媒體關係負責人、檢察官Helmut Jamnig向南方週末記者證實,針對德揚的調查始於2011年6月。
奧地利警方掌握的房屋租賃合同顯示,在北京海淀區的泉宗路上,德揚擁有一套165平方米的複式公寓。從德揚北京的公寓裡獲取的重要證據包括兩台筆記本電腦和一個1000G的移動硬盤。
受奧地利警方委託,一家權威的歐洲第三方鑑定機構恢復了上述設備中的數據,並進行了數據勘驗。
「2011年4月27日至4月29日期間,德揚將自己的外接硬盤驅動器連接至美國超導配發給他的商務筆記本上,並從該台電腦——或者從美國超導公司的內部網上——下載了大量的數據到外接硬盤驅動器中。」克拉根福法院的判決書中寫到。
John W.Powell解釋說,德揚下載的源代碼,分為主控系統(PLC)源代碼和變頻器源代碼兩部分。變頻器是風電機組電控系統的核心部件之一。
克拉根福法院認為,德揚至少通過為C12的老版本(已經為華銳風電公司所擁有)安裝低電壓穿越功能,並改變華銳風電所使用設備的現有硬件配置,將其下載的C12 1.5.1程序或者該程序的源代碼的至少相當大的部分提供給了華銳風電。
「為了完成前述內容,德揚為華銳風電公司工作的一個實質性的部分就包括了改寫PM3000變頻器(風電機組的一個組件)軟件。」法院判決書中寫到。
新的問題隨之而來,要讓軟件修改過的變頻器與主控系統順利連接,還需要通訊協議。克拉根福法院認定,為瞭解決接口問題,德揚使用了他從美國超導非法複製到他外接硬盤驅動器中的軟件。
上述歐洲鑑定機構在數據勘驗後確認,2011年5月28日及2011 年6月10日,德揚將全部6個修改本以及編譯的二進制碼發給了華銳風電研發部門的一位高級員工。
克拉根福法院認為,德揚使用、轉交C12程序現行版本的源代碼,並移除了PM3000變頻器的軟件保護屏障,給原僱主造成了經濟損失,「並導致華銳風電不履行與美國超導簽訂的技術開發與服務合同」。
金錢、友情和技術
根據奧地利警方審訊德揚的文字記錄,德揚表示,2011年3月或4月,他曾向AMSC Windtec公司索要他與該公司簽署的合同「konkurenzklausel」,以便發給華銳風電,「因為我希望華銳公司知道我當前的條件」。
奧地利警方質問德揚,為何有封郵件顯示他在2010年12月就已將他與Windtec公司的合同發給了華銳。德揚表示,他記錯了。
根據德揚與華銳及其關聯公司簽署的勞動合同,德揚自2011年5月至2017年6月,將服務於新僱主華銳風電及其關聯公司。每年工資約人民幣100萬,獎金80多萬,六年合計1100萬人民幣(約170萬美元)。
據《波士頓環球報》報導,在2011年9月23日的庭審中,德揚的辯護律師Gunter Huainigg說,德揚竊取Windtec核心軟件代碼的行為,源自對一段失敗婚姻的失望,而Windtec將其從軟件研發調至客服部門的作法,讓德揚覺得自己的價值被低估。
根據奧地利警方審訊德揚的文字記錄,德揚表示,在Windtec與華銳的合作中,他被認為是最好的工作人員之一,「華銳希望我的絕大多數工作時間能夠花在與華銳相關的Windtec項目中」。他還表示,他們(指華銳)「非常喜歡我的專業,我一直被奉為專家」。
奧地利警方在調查中意外發現,一位華銳公司研發部門的高級職員與德揚的關係「非同一般」。德揚在審訊中表示,他交給華銳的所有文件都是通過這位員工。
但是,奧地利方面並無證據說明,該研發部職員與德揚之間僅是個人關係,還是受到了華銳風電的授意。
誰來降風電「國家隊」的溫?
http://www.infzm.com/content/74377
風電發展兩頭面臨「國家隊」的威脅——上游面臨電網「限電」,下游面臨國有電力集團的非理性投資帶來的市場惡性競爭,如何解決這兩個問題,可能是「拐點」之後的風電產業的關鍵。
持續升溫的風電發展第一次出現了轉折。
在日前舉行的第二屆中國新能源並網接入國際峰會上透露了一組數字:2011年,我國風電新增裝機1650萬千瓦,與上一年新增1892萬千瓦相比呈下降趨勢,同比增長為負。
這意味著,風電自2005年以來持續升溫的趨勢開始出現轉折。2005年至2010年,中國風電裝機容量曾經保持了連續5年逾100%的增長。
可以說,是一直以來困擾風電產業發展的痼疾——「上網難」,將風電發展拖入歷史發展的拐點。電網對於包括風能、太陽能等在內的可再生能源並網缺乏積極性,導致分佈在內蒙古、黑龍江、新疆等風電場集中的區域,屢屢傳出「棄風」的消息。
根據中國可再生能源學會風能專業委員會的統計數字,2011年,全國就約有100億度風電電量由於被「限電」而損失。
一片慘淡聲中,一個有意思的現象是:2011年,五大發電集團中除了華電、國電的風電新增裝機同比略有下降之外,其餘三家均有增長,五大發電集團在全國風電新增總量的佔比由2010年的49.3%提高到去年的58.2%。
全國新增裝機總量下降的背景下,五大發電集團的新增裝機總量卻「逆勢上揚」,不得不說,這暗合了風電產業發展的真實現狀——民營企業在逐漸白熱化的風電投資競爭中,「不敵」國有大型電力企業,逐漸被淘汰。
這一所謂的「國退民進」的趨勢並非空穴來風。2011年1月,電監會發佈《風電、光伏發電情況監管報告》稱,風電項目的投資主體相對集中,主要是中央企業和部分風能資源豐富的地方國有發電投資企業。
根據這份報告,無論是並網裝機容量,還是在建的裝機容量,國電、華能和大唐都排在前三位,中廣核電、神華等國有企業緊隨其後。前十家企業的並網裝機容量佔全國並網風電裝機容量的75.85%。
即使在原本屬於民營企業家和投資者聚集的上游——風機設備領域,國有企業也開始佔據主導地位。國有企業的大手筆投資直接帶來了風機價格的一步步走低。
2011年年底,風機設備價格下降幅度超過30%——已經從4年前的6000-7000元/千瓦降到4000元/千瓦以下。這使得處於二三線的風機製造企業進入痛苦的陣痛期,一位風機製造企業負責人曾經這樣笑稱:中國風機企業有三條路——下海、出國、自己做業主。
不計成本進入風電投資的「國家隊」當然也在吞食苦果,上述五大發電集團在2011年也出現了風電業務首次虧損。
日前,國家能源總局下發特急文件,要求各省(區市)發改委嚴格執行風電項目核准計劃,對於風電棄風超過20%的地區,原則上不得安排新的風電建設項
目。這一特急文件,是對溫家寶總理此前兩會政府工作報告中關於「制止太陽能、風電等產業盲目擴張」的具體落實,欲給盲目發展的中國風電業「降溫」。
需要警惕的是「以控制盲目擴張」,「控制過剩產能」為名,實際上已經導致了民營企業大量退出市場,國有企業「一家獨大」。
目前,風電發展兩頭所面臨的來自「國家隊」的威脅——上游面臨電網「限電」,下游面臨國有電力集團的非理性投資帶來的市場惡性競爭,如何解決這兩個問題,可能是「拐點」之後的風電產業更需要思考的問題。
上山、下海、南遷,力破限電魔咒 風電南下,警惕「大干快上」
http://www.infzm.com/content/81631當「三北」(華北、西北、東北)風電基地如火如荼時,沒人在意雞肋般的南方風資源。現在,眾多風電開發商、風機製造商紛紛南下跑馬圈地,曾經在風能版圖上默默無聞的南方省份正在變成中國風電開發的最前線。
新科風電冠軍
「下關風、上關花、蒼山雪、洱海月」,以「風花雪月」著稱的云南大理,終於靠山頭上不斷豎起的風機坐實了「下關風」的稱號。
按照2011年年底大理官方的說法,在這個被全國小資膜拜了一遍又一遍的旅遊勝地,已建成投產的風電裝機容量已經佔到云南省的六成。
不惟大理,就在昆明以東與曲靖相鄰的石林、陸良一帶,再以昆明為起點沿著名的滇緬公路往西,巨大的白色風機葉片、塔筒正在被運往一座座高山上。
云南,這個西南邊陲省份,正低調地成為風電新核准項目冠軍。
在國家能源局2012年度的風電核准計劃中,云南省以220萬千瓦居全國第一。2012年7月,在全國範圍內的增補風電核准項目中,云南一次獲得17個項目、裝機84萬千瓦。
「僅增補的裝機容量一項,幾乎就等於到2011年底時云南省全部的裝機容量了。」中國風能協會一位人士慨嘆。
僅僅四年前,云南省第一座風電場才在大理大風壩建成。短短幾年,云南全省投產的風電裝機就有近百萬千瓦,在建規模達到了135萬千瓦、開展前期工作的又有370萬千瓦。
枯燥數字背後是一股日益高漲的風電南下風潮。低速風場的潮流不止湧動西南,也覆蓋到了長江以南地區。很難想像,身處等級最低的四類風資源區的湖南、湖北、云南、貴州等地,能夠成為中國風電開發的最前線。
以貴州為例,2007年貴州首次做風電發展規劃時,認為可開發的風能資源為20萬千瓦,到了2011年,規劃容量急速上升到了427萬千瓦。同時期風電大省甘肅的並網裝機容量也不過445萬千瓦。(詳見南方週末2011年11月17日《風電急「上山」》)
據南方週末記者瞭解,目前中、南部省區如廣西、云南、安徽等省區,其風電裝機與2010年相比已經翻番。與此同時,沿海新興市場如山東、江蘇、廣東和福建的上年末裝機已超過百萬千瓦,躋身中國風電的第二梯隊。
電力巨頭「搶風」
和「荒漠、戈壁、大風車」既有印象不同,早年活躍在「三北」(華北、西北、東北)地區的五大電力集團已開始紛紛南下淘金。
2012年8月,大唐新能源公佈其中期業績,公司執行董事兼副總經理胡國棟表示,受限電政策影響,「公司主攻電廠建設已推向南方,而限電地區已開工項目將暫緩處理」。
在國家第二批風電擬核准計劃中,大唐新能源獲得1.2GW(吉瓦,即1000兆瓦)風電容量,其中僅有8%在限電地區,已完成的建設項目中,僅有不到15%位於限電區域。由於近年北方風電快速發展,電網建設滯後,難以消納電量,風電廠屢被拉閘限電。
「我們未來將重點開拓兩廣、云南及福建等南方區域。」胡國棟表示,暫緩北方項目、向南方挺進已不是一家之選。
以云南為例,現在已有華能、大唐、華電和國電龍源等外來投資者在不斷搶奪「資源好、電網結構好」的優勢資源區,而具本地優勢的中國水利水電十四局、中國水電顧問集團昆明勘測設計研究院等,則早早圈定勢力範圍,並與云南縣市一級政府簽下意向性開發協議。
華電新能源前副總經理遲繼鋒介紹,華電在云南的投資力度較大,儘管目前只有5萬千瓦並網、10萬千瓦在建,但未來五年計劃中的裝機容量就達五六十萬千瓦。大唐新能源副總經理胡國棟亦表示,大唐在云南有10萬千瓦並網、5萬千瓦在建,未來五年計劃的裝機容量也有60萬千瓦。
搶灘者中,國電最為搶眼。國電龍源一位內部人士透露,如果項目進展順利,到2012年底,龍源就會取代華能,以超過30萬千瓦的投產裝機,佔據云南已投產裝機的30%,坐上云南風電的頭把交椅。
中國風能協會一位人士表示,早年間西南、中南被忽略,包含著對交通狀況、投資收益率的悲觀。但實際幾個項目啟動起來後,「大家發現風資源情況不錯,大水電和大南方電網的輸出能力又強,激發了各投資商的風電熱情和競爭圈地。」
「要麼南擴,要麼出走」
「道理很簡單,北方的風資源再好,哪怕好到刮颱風,發出的電上不了網也是白搭。」湘電風能副總經理龍辛一語道出南下之因。
自2009年以來「三北」地區愈演愈烈的棄風、限電,被認為是本輪風電上山、下海、南遷的直接原因。2011年,國家七大千萬千瓦級風電基地的限電達到頂點後,幾大電力集團甚至出現了已通過核准的項目也暫緩建設的情況。
「限電影響太大,南擴的趨勢很明顯,幾乎每家都在往南走,只是側重的省區各不相同。」中國水電建設集團新能源公司發展策劃部副主任谷日明分析說,因限電造成的經濟效益變差,評價項目的眼光立即就會變,「沒有別的地方去,要麼往南,要麼出去。」
中國可再生能源學會風能專業委員會副理事長施鵬飛提醒說,南方風電開發的另一個重要前提,是比北方更優惠的0.61元/度補貼電價。再加上低風速機型的研發、風電技術的進步以及機組價格大幅跳水,使得原先不具備開發條件的風場「變廢為寶」。
事實上,從事關投資收益率的重要數據看,南方地區並不會令投資者失望。
2012年6月,國家能源局在《關於加強風電並網和消納工作有關要求的通知》中要求,將風電並網運行情況作為新安排風電開發規模和項目佈局的重要指標,風電利用小時數明顯偏低的地區不得擴建規模。
其中風電年平均利用1900小時是公認的中國風電場發電盈利與否的分界線,而「三北」地區風電利用小時數均徘徊在1900小時左右。
與之形成強烈反差的是南方地區。據國家能源局統計,2011年風電年利用小時數平均為1920小時,其中,福建(3096小時)、云南(2440小時)、江西(2340小時)高居前三。
風機淘金
熱鬧的不止風電開發商,「追風」的隊伍裡,不乏風機製造商的身影。
2012年7月,華銳風電發佈公告,將原計劃用在大連、天津兩地風電基地的募集資金,轉至河北、云南和大同,其中云南楚雄的風電基地明確要重點生產適合高原風能資源特點的機組。
8月業界再傳出消息,明陽風電與華能、國電龍源、大唐和中電十四局簽訂協議,共同開發大理六百多萬千瓦風資源。
據瞭解,新興的云貴地區風電開發中,風機製造商東汽、金風和運達進入較早,拿到的項目也多,南車、明陽、三一也有少量項目。
在2011年風電市場整體下滑的態勢下,一些風電開發業主即便拿到了國家能源局的核准,也遲遲不肯建設。為了爭取主動,湘電更積極地在福建、廣東、山東和云南等地尋找機會,目前湘電的風機在福建使用最多。
從機型選擇上,早期進入南方風電市場的機型與內陸並無二致。但高原、低風速風機要求解決空氣稀薄、風速慢的問題,於是出現了更長葉片、更大掃風面積以應付發電出力不足的新機型。
在這股高原風電的熱潮中,外資風機製造商也欲分羹。西班牙風電設備製造商歌美颯中國公關總監陳曉倩表示,目前歌美颯在福建向龍源等客戶提供適用於低風速的風機,在云南還沒有設備,但「歌美颯正積極開拓這裡的市場,無論在設備提供或者風場開發方面」。
當然還有一部分風機製造商不滿足於只做設備提供商,而以入股的方式進入南方風電場投資。以湘電風能為例,湘電風能副總經理龍辛介紹說,他們在郴州投資了一家風電場,已於2011年開始發電,「從運行情況看,湖南的風是差一點,但也可以。」
金風科技副總裁王相明表示,金風的風機以前集中在特許權招標項目的大基地中,隨後的應用變得比較分散,不僅在南方的云南、江西,也分佈在山東、陝西等地。「三北地區、南方對風機的機型要求不一樣,針對不同區域要有適應性的產品。」

數據來源:中國可再生能源學會風能專業委員會。 (李伯根/圖)
南下隱憂
在風電「十二五」規劃中,風電戰略從「大規模大基地」加上了「分佈式、低風速和海上風電」,這對於南方風電無疑是個契機,但施鵬飛提醒注意,「南方風電從規劃總量上還是小,未來五年70%的裝機容量還是在北方。」
「風電市場最多是在向南方擴展,而非轉移。」國家氣候中心主任李俊峰說。
中國水電顧問集團華東勘測設計院院長方滔也不認為南遷會是個長期趨勢。「從北方到南方,不要又走另一個極端,沒必要鼓吹南遷,或許明年又有新趨勢,南遷能持續多久,還有很多不可測因素。」
除可能的土地、開發成本、環境等諸多限制外,南方風電產業現在是「大而不強」,各開發商圈佔資源的熱情遠大於實際建設的熱情。
以云南為例,最早進入西南風電領域的是中國水利水電十四局等「坐地戶」,但直到2008年項目才開展起來;廣東明陽跟大理州簽訂了投資意向,但目前
還沒有實際項目;中國水電顧問集團昆明勘察設計院除了已建設的幾個風場外,還和地方政府簽訂意向性的協議,在業界人士看來,「沒落實都不算數」。
「那些圈佔四類資源區裡都不算太好的地方的企業,也是寄希望於未來潛在的開發可能性。」一位發電企業人士表示。
云南省電力設計院新能源設計研究所張懷孔是一位云南風電開發的參與者,多次參加省發改委的相關會議。「有序開發比較好,發改委層面不讚成一窩蜂。」張懷孔說。
張懷孔的理解是,當下云南風電突飛猛進,一則因為云南風電開發較晚、基數小,一則因為云南作為水電大省,有「風水互補」的優勢,即每年10月至次年4、5月的枯水期恰好是大風季,空閒電網輸送風電上網也有積極性。
「云南風電開發還有很多問題正在研究中。」云南省發改委副主任、能源局局長馬曉佳不願給外界留下云南風電「大干快上」的印象,措辭十分謹慎。
Next P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