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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節九天年假,台中裕國集團 總裁楊德根夫婦,前往杜拜旅行,但是這和年終出國犒賞自己辛勞的企業家不同,這趟遠行的起點,其實和一連串的恐懼有關。 故事,要從一九九九年的「九二一」大地震說起。 六十一歲遭逢厄運十多棟建案被震毀,財產遭凍結 幾秒鐘的天搖地動,改變當時六十一歲,開始規畫退休的楊德根命運。如果說,苦難是化了妝的祝福,對十七歲就離鄉闖天下,從肉乾工廠小學徒開始,到橫跨證 券、建設、物流事業的企業大老闆,人生奮鬥大半輩子,終有所成的楊德根來說,從天而降的這份「祝福」,來的真是遲了些。 大地震隔日清晨,他旗下德昌建設在中部蓋的房子,十棟半倒、一棟後來被判全倒。一早,六點不到,他趕赴各地建案訪視受災住戶,由於位在台中市南區的「德昌 新世界」一樓下陷傾倒造成傷亡,楊德根旋即被限制出境,並遭凍結財產。 但,這只是引發楊德根面臨人生最大恐懼海嘯的第一道浪。 當年,這場台灣百年來最嚴重的強震,光是在台中市,半倒毀損的房屋就超過五千五百戶,也暴露建築結構安全的問題,但蓋樓的建商不是早已人去樓空,就是避不 見面,中部地區只有龍邦建設和德昌建設,極少數建商出面善後,與住戶面對面協商賠償事宜。 雖然一開始就選擇面對,但九二一浩劫對建築業帶來的衝擊前所未見,受災戶賠償處理過程,遠比想像中棘手。 他原本以為,大半輩子打拚的累積數十筆土地資產,足夠支付上千名受災屋主的賠償金,結果,實際狀況並非如此。 處理賠償又遇內亂員工信心動搖,連總經理也出走 雖出面與住戶談判協商,但其中一個社區大樓,三百四十一戶住戶當中,少數屋主不願接受建商協議的賠償條件,甚至聯合外部勢力施壓,主張四百萬購買的公寓, 應理賠上千萬元;經常,前一晚餐會上雙方承諾的條件,不到二十四小時就翻臉不認帳,「一樣是肉做的,人心的差別竟然這麼大,」他感嘆道。 歷經三十幾場協調會,進出法院十多趟,楊德根親自面對上千受災戶,承諾一定負責到底,但光是表達處理的誠意,無法化解住戶疑慮。不僅如此,他心頭上更大的 不安,是公司內部信心動搖,幹部接連出走。 一次,在前往住戶協調會的路上,對方放話要黑道鬧場,和他一同前往的幹部,心生恐懼怕被打,竟然中途就落跑;回到辦公室,連總經理也走人不幹。他說,抵達 協調會場,面對住戶時,開門見山第一句話,就表達今天是來處理問題的,「存死去面對,兜抹驚!(有赴死決心,就不怕)」泛紅著眼眶,他重新回顧傷口。 然而,當恐懼海嘯迎面襲來,再堅強的意志力也難以抵擋。 二○○三年SARS(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疫情引爆,土地價格全面崩盤。從九二一以來這三、四年,楊德根在銀行的監管下,陸續賣地變現,籌措總計近五億 元的賠償金,他原本心想,只要資產淨值大於負債,守住銀行的信用,就有東山再起機會;但SARS讓資產縮水大半,手頭上一筆鄰近南區中山醫院的三千坪土 地,二十萬元買進的持有成本,十一萬元賤售成交,財富急速往負債的天平傾斜,眼看創業近半世紀的積累,不但要付諸流水了,扛在肩上的,還有兩百多名員工的 家庭生計。 多數人感到恐懼,是因為害怕失去曾擁有的一切,對出身農家的楊德根來說,感受更是深刻。 十七歲那年,他帶著十元從彰化溪湖搭客運到台中謀職,車資就花掉五元,「阮庄腳人,沒看過樓房,送貨的時候總心想,如果晚上能睡在樓仔厝下,抹知有多 好。」他第一份工作是在肉乾廠當學徒兼送貨員,第一桶金,是靠三年後和朋友合資開肉乾廠,夫婦倆做肉乾到午夜,凌晨三、四點出門送貨,騎腳踏車送貨到豐 原、南投,或搭夜車赴嘉義、屏東,胼手胝足累積下來的財富,創業一年之後,終於擁有第一棟房子。 「湖北街一百四十號」這間「起家厝」(事業起點擁有的房產)門牌號,他永遠不會忘記。「兩夫妻躺在床上看著屋頂,開心到睡不著覺,」儘管過了半世紀,每談 到這一段,他臉上浮現的笑容,比中樂透還開心。 但九二一加上SARS連續打擊,這回讓他睡不著覺的,是高額的受災戶賠償金,漫長的纏身官司,和白忙一場、退無可退的人生結局。 最悽慘時曾想出家怕被誤會要借錢,春節刻意遠行 幹部出走、銀行收傘,連向過去的事業夥伴開口週轉,還願意把資產過戶到對方名下,也不得回音。也是從這段時間開始,楊德根夫婦選擇在新春期間遠行,就是怕 大過年見到親友,人家以為他又是來借錢的。 午夜夢迴,怨懟和失意不斷襲上心頭,一度,他驅車前往埔里中台禪寺,問寺方如何才能落髮出家,前後去了兩趟,把出家眾的生活細節問個清楚。 回程的路上,楊德根暗自告訴自己,「最壞的情況就是租房子,人生重新開始。」而當決定正面接受恐懼海嘯的洗禮之後,也如證嚴法師所說:「認識死亡、認清生 命的責任,就不會恐懼。」他心裡不再有罣礙。 終於,SARS風暴暫歇之際,最後一樁和受災戶的官司也宣告落幕,見著漫長隧道出口的第一道光。 咬牙苦撐終露曙光好信用獲銀行奧援,再度揮軍房市 「下了決心,就會有方向,一直往前走,總會有路。」儘管在體力漸衰的六十歲之後,才重重跌了一跤,但靠驅走恐懼,楊德根仍承下苦難帶來的「祝福」。 因守住信用,他獲得彰銀、土銀等銀行奧援。六年前,他再度進軍房地產,從龍井、沙鹿三級市場起步,去年,建設事業推案量達四十億元,擠進中部排名前十大的 建商。 二○一一年十一月,台中市政府公開標售市政中心商業用地,楊德根領軍的裕國集團,斥資四億四千萬元出手搶標,首度卡位中部最熱門七期土地,集團員工人數也 從九二一之後的二百七十人,增加到三百六十多人,更增加了餐飲事業的新投資。 如同海嘯,巨大的恐懼陰影何時降臨,沒有人能夠預先知道,但楊德根卻讓人生時間軸上的每一刻,都充滿驅走恐懼的力量。如今,七十四歲的他,再度站穩腳步, 成為中部企業裡的再起「老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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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九年,本刊專訪崩牙駒,當年他在澳門呼風喚雨,被稱為澳門教父,訪問結束前,他寸爆地留下尾巴:「好多嘢想講,但真係唔係適當時候,等我六十歲,到時話俾你知。」當年他四十五歲,十四年過去,二○一二年十二月,只差一年多便步入花甲的崩牙駒步出澳門路環監獄。門外超過一百名中外記者追訪,他不再囂張,只坐在車廂微笑。據知,鐵窗十幾年寒暑,崩牙駒由最初深深不忿,咬牙切齒,到近年靜極思動。眼看死敵水房賴在出面低調行事,籠絡關係,建立澳門地下新世界,開始洞悉「槍打出頭鳥」的遊戲規則。出獄後,他努力營造低調,迎合大陸要求;同時培育接班,勢必要在兩年內東山再起。「六十歲,到時話俾你知。」崩牙駒說。 週六早上,崩牙駒身穿白色T恤步出監獄,十四年以來,第一次呼吸自由空氣。甫上房車,崩牙駒透過車窗外望,沉靜不語,之後他到氹仔海明灣畔幾千呎複式住宅單位,與母親及家人逐一見面。稍作休息後,下午到銀河酒店一樓的中菜廳金悅軒吃午飯。記者直入酒樓的貴賓房採訪,房內坐滿兩席賓客,崩牙駒換上黑色西裝坐在中間,旁邊是他太太及兩名女兒,笑容滿面。 唔賭唔打陪家人 枱前放滿中式點心,崩牙駒還準備吃甜品楊枝金露,其中一名親友說隔籬貴賓房正是銀河娛樂母公司嘉華國際的主席呂志和。「你睇,仲邊會搞乜嘢唔妥吖?而家各有各做,各有各吃飯,呢啲就係時勢。」崩牙駒其中一名親友和記者在酒樓旁邊進行獨家訪問。「大哥喺裡面咁多年,雖然一直留意澳門,但出到來都知時勢唔同晒啦……「佢喺裡面一直照顧全家上下,六個仔女,六個孫,都係靠佢以前的生意及買樓賺錢睇住成頭家……「其中一個孫仔出世兩個幾月,大哥想幫佢搞個百日宴,大哥的媽媽亦即將八十大壽,大哥的確諗緊兩件事一齊搞個宴會慶祝吓。 「另外,大哥想同一家人出國旅行,最可能去日本,但大哥都要搞身份證護照啲嘢,所以根本好多嘢都未定。「大哥而家唔會接受任何專訪,叫你哋所有記者唔使等了,我哋喺氹仔都有幾個住宅物業,好多都打通。今日我哋都換咗幾架私家車接送,大哥又會住唔同酒店出入,唔會被人跟到,佢唔想再好似以前咁高調。「本來想出去shopping買衫,去吓夜總會見朋友,但係見到咁多記者等佢,佢唯有喺酒店房……「會唔會去賭場賭錢?我可以話俾你聽,大哥現在一毫子都唔賭。」 新人新作風 還記得九九年崩牙駒拖着女友楊愛貞到賭場豪賭,崩牙駒一名頭馬健仔(化名)跟記者說:「駒哥呢十幾年,改變好多。「以前好多擦鞋仔喺身邊搞呢搞路,而家駒哥唔會再咁高調……出面啲人估佢乜估佢物,又話石岐嘟仲係駒哥隻頭馬,我話你知,駒哥近日覺得最開心嘅事就係石岐嘟俾人拉,話佢真係好out好蠢,為咗二十萬就幫人殺人。駒哥話而家唔係以前年代,乜都講打講殺,話澳門警察呢次拉人拉得最啱!」曾任澳葡時代司警的石岐嘟是秘魯人,也曾是崩牙駒契爺,九十年代在崩牙駒旁邊出任軍師。在駒出獄前一週,因涉及買兇殺人罪被澳門司警高調拘捕。健仔表示,現時崩牙駒在澳門賭場勢力只剩下新舊葡京幾個賭廳,由他親妹阿菲及妹夫烏鴉文管理,他的手下豪仔在威尼斯人及新濠天地均有賭廳,美高梅MGM一樓的日昇賭廳亦經常見崩牙駒的手下出入。「不過其實賭廳的生意大不如前,真正幫駒哥出去搵食嘅人,亦已經唔係以前呢批人,係一批四十歲唔夠新面孔,主力幫駒哥在澳門收料、建立關係,同埋處理一啲外圍網嘅嘢,呢啲先緊要。」據知,其中獲崩牙駒重用的年輕新人,包括大頭光。「大頭光係香港人,以前在澳門欠下街數,被人追殺所以全身刀疤,崩牙駒用佢做保鏢兼打手,亦叫佢學洗米華,從事網上外圍百家樂,呢幾年搞得唔錯。」健仔表示,除了大頭光在駒哥出獄期間充當保鏢,其他親信門生都按崩牙駒吩咐全部暫離澳門,到香港、大陸、台灣及東南亞避風頭。記者電話聯絡他們,他們回電時電話顯示均是香港或大陸的區號。 疊碼仔理事會 不少人指,澳門現時形勢,太陽集團的洗米華最能協助剛出獄的崩牙駒。洗米華(全名:周焯華),四十多歲已是上市公司太陽世紀集團及太陽國際資源主席,並掌控太陽金業及財務。洗米華跟豪仔出身,身份是崩牙駒徒孫。由於他一向處事低調,加上交際了得,獲得一批中方背景的VIP支持,很多賭廳廳主都對他非常賞識。「星際五樓全層都係洗米華天下,加上他近年主力搞海外網絡賭業,採用網上即時開盤新招。駒哥都有話洗米華好叻仔,叫班新人學佢,不過話洗米華係駒哥嘅人,唉,你話啦!佢自己賺到錢,點解要同人哋分啫?」健仔說。事實上,就在崩牙駒出獄前一晚,洗米華便以疊碼仔理事身份出席崩牙駒死敵水房賴在氹仔金沙城喜來登酒店的疊碼仔理事會晒馬活動。當晚筵開一百九十九席,場面夠晒墟冚。當晚新選出的疊碼仔理事會的理事,差不多全數都是水房賴的人,包括當選為理事會理事長的小鳳姐,是水房賴現時最得寵頭馬,主理賭廳生意。另外澳門前水房坐館張立群、現任水房坐館阿頭(又名大海),前者替水房賴處理房地產收地,後者管理水房兄弟。「水房賴吹雞,全部賭廳疊碼仔都要俾面出席,四太、向家都要俾面,可想而知佢嘅勢力。」一名有出席宴會的賭廳廳主跟記者說。 水房賴十四年江山 該廳主表示,水房賴十四年以來,的確把各賭廳做得有聲有色,今次疊碼仔理事會就是想進一步把疊碼仔系統管理化。 「水房賴希望疊碼仔除了喺賭廳做泥碼生意,以後可以有名有實返大陸追街數,你知道其實而家大部分來澳門賭廳賭錢的VIP都係大陸啲官同有錢佬。」該名賭廳廳主對水房賴讚不絕口,指他十四年來令澳門地下秩序良好,管理得力,亦與澳門及大陸建立良好關係,而且為人低調,讓各方人心悅誠服。 「任何人,話之你係皇帝,佢從來唔出席任何場合,聽講佢最明白當年駒哥就係太高調,所以十四年來冇人影到佢相片,乜嘢佢都派細佬偉哥(水房偉)出來。」 水房偉(全名:賴初偉)是水房賴的親弟,九九年曾參選澳門立法會選舉,最後雖然落敗,但從政以後,水房偉多年來以政治人身份與澳門政府及大陸官場人士不停「搞關係。」 「其實澳門賭業賭廳已經飽和,個餅已經冇乜油水,水房賴近年專注搞房地產,另外,佢覺得要搵大錢,最重要『北望神州』同大陸搞好關係,除咗搵偉哥(水房偉)出面,佢自己就叫屋企人搞咗個宗親會慈善團體,專門搞大陸善事。好似啱啱大陸雪災,佢即刻叫人捐一百幾十萬過去。」 水房賴(全名賴東生)建立的菱峯集團最近便在金光大道附近投資一塊三萬八千平方米地段,市價接近十億,據了解,他初步打算用這地皮興建豪宅。該集團亦有投資環保、科網及飲食。 另外,該集團旗下有一個慈善會,每年在澳門向老人家派米,助學兒童,其網站亦報導該會透過「中聯辦」向內地捐助數十萬澳門元賑災。 「我同你講,而家澳門唔係以前咁,乜嘢都係講利益,講關係,將來可能駒哥都可以和水房賴坐低傾生意,呢啲就係現時的遊戲規則。」該名賭廳廳主說。 「所有人都唔係敵人、唔係朋友、同任何人都可以合作。」崩牙駒的親人及頭馬亦異口同聲說。 全球注視 曾叱咤江湖的崩牙駒刑滿出獄,雖然已被囚禁十四年,但這當年「世界級」黑道人物,對國際傳媒吸引力依然,數十家中港台及海外媒體有派員到濠江,直擊這位「澳門教父」恢復自由的動向和消息。而在他出獄前一夜,近百名記者更在路環監獄門口,通宵守候希望拍得崩牙駒步出牢房的一刻。十二月一日當日,英國廣播公司(BBC)就即時在其網頁以「Macau's gangster Broken Tooth released」為題,報導了崩牙駒出獄的消息。除了英國廣播公司外,美聯社、路透社、彭博通訊社以至泰國《曼谷郵報》等國際傳媒,亦有報導相關消息,當中重點提及澳門政府以至北京當局均嚴陣以待,關注崩牙駒日後的去向。中共喉舌《環球時報》亦以「黑幫教父出獄令港澳緊張」為題,講述崩牙駒出獄的清況,亦分析他出獄後的動向和可能對澳門社會造成的影響。 鐵漢柔情 雖然崩牙駒是一名江湖猛人,不過他對身邊的女人永遠柔情。十四年牢獄生涯中,只有一人風雨不改,每週兩次入獄探崩牙駒,此人便是駒母陳麗萍。而崩牙駒亦侍母至孝,出獄後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替母親擺壽宴,並堅持以後永不令她傷心。 除了母親外,崩牙駒亦十分疼惜自己的女兒。除了和前女友建安娜所生的長女外,和前女友楊愛貞所生的女兒尹倩君,亦十分得崩牙駒愛錫。除了自己的母親和女兒,崩牙駒對自己愛過的女人亦十分照顧,楊愛貞就曾表示,尹國駒仍有給她家用,「是個非常負責任的男人。」 | ||||||
戴國芳被視為中國經濟體制變革一個不可忽視的人,如今這位曾經身陷囹圄四年半的原江蘇鐵本鋼鐵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重新創業,號稱計劃投資100億元建設江蘇德龍鎳業有限公司,目標是建成為國內規模最大的鎳鐵合金生產企業。
頗具爭議的戴國芳選擇繼續保持此前的極度低調作風,甚至公司員工都難以覓其蹤影。而其入獄時才13歲的兒子戴笠目前已經成為德龍鎳業總經理,「我們不容易,希望低調做事,希望能得到你們的支持」,戴笠言辭懇切對網易財經表示。
「我們一切都不容易」
戴國芳重新創業了。
是的,就是那個曾創辦江蘇鐵本鋼鐵股份有限公司的常州人。在歷經4年半的牢獄之災後,他還是回到了那個將他送進監獄的鋼鐵行業。
「感謝關心,我們一切都不容易,我們也是希望能低調做事,希望能繼續得到你們的支持」,江蘇德龍鎳業有限公司總經理戴笠告訴網易財經。電話那頭,音色尚顯年輕而措辭嚴謹成熟。
戴笠是戴國芳的兒子,在其父親入獄的2004年,他13歲,今年尚22歲的他為當地所知的另一頭銜是2012年鹽城市「兩會」最年輕的人大代表。外界傳言他因父親入獄而輟學,對這段說法,其不置可否。
江蘇德龍鎳業有限公司(後簡稱「德龍鎳業」)成立於2010年8月,註冊資金兩億元,總部位於距離原鐵本廠址442公里外的鹽城響水。按照產能比較,該公司目前為「國內最大的鎳鐵合金生產企業」。
網易財經多方證實,該公司由戴國芳一手創建,目前其亦擔任董事長及總裁職務。
德龍鎳業官網的介紹資料顯示,公司主打產品為高鎳鐵、10-15%鎳鐵合金。公司一期投資20億元,總計劃投資100億元。其中一期工程已在2011年4月投產,二期工程在2012年7月份投產,總共已有20條生產線。
「從印尼進口鎳礦石中冶煉鎳,制取鎳鐵合金以及鎳鉻合金,進而拉伸產業鏈至製造不鏽鋼製品。」
當地官方媒體的報導顯示,「德龍鎳業計劃進一步建設的三期銅材項目可實現銷售收入300億元,四期特大型鑄造件和鍛造件等項目預計可實現銷售收入450億元。項目3年內完成全部投資建設後,年可實現銷售千億元以上,增加就業15000人。」
在二期投產後,德龍鎳業已是國內規模最大的鎳鐵合金生產企業。鹽城市的一份統計記錄顯示,在2012年1-8月份實現開票銷售12.4億元,同比增長267%;完成利稅1.34億元,同比增長255%,「目前企業訂單充足,產品供不應求。」
然而,重新創業的戴國芳似乎不願意受到外界的「打攪」。無論是德龍鎳業官方網站、企業宣傳、工商登記、還是當地媒體報導中,戴國芳的名字均被刻意隱去。在少有的幾次出席活動中,亦是與當地政府部門的接觸。
對於父親戴國芳的近況,戴笠亦不願多講,「長期出差,與父親久未見面。」德龍鎳業員工告訴網易財經「目前公司事務多由總經理戴笠負責,見到戴國芳的機會不多」。
「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
「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
由成龍演唱的《真心英雄》這段截曲被選作德龍鎳業員工固話、手機的統一來電彩鈴,而這段歌詞似乎亦表達著戴國芳對「鐵本」歷史的總結。
戴國芳被視作2004年那場政府宏觀調控的「祭旗者」,亦成為了那段中國經濟變遷的歷史符號。
12歲輟學的戴國芳靠四處撿拾破銅爛鐵積累原始資本,於1996年在江蘇常州長江邊上創辦鐵本鋼鐵廠,但規模僅限於小電爐加廢鐵屑「土法煉鋼」。2002年,他開始主導麾下的鐵本鋼廠擴張,將產能突增至260萬噸。
也就是在這一年,像喝了紅牛的十歲小孩,全國像戴國芳一樣的鋼鐵企業多在這一年多上馬了成倍產能。2002年,全國鋼鐵行業當年投資總額為710億元,比上年增長45.9%。
鋼鐵投資過熱引起了政府高層決策者的警覺。2003年底,國務院下發通知,要求對鋼鐵行業「迅速遏制盲目投資、低水平重複建設的勢頭。」而學者對此的預測觀點是「國進民退」大幕開啟。
就是在這一年,戴國芳公開表態「鐵本要在3年內超過寶鋼、5年內趕上浦項(韓國浦項鋼鐵公司)。」耗資上百億元、產能達800萬噸產能的項目上馬,加上老廠的130萬噸,當時的鐵本總產能近千萬噸。
2003年,中國鋼鐵行業完成固定資產投資1427億元,同比增長96.6%,2004年第一季度鋼鐵行業又完成投資334.9億元,同比增長107.2%,國務院調控措施被這一數據阻擊到顏面無存。
無疑,鐵本成為了政府宏觀調控最顯眼的「叛逆者」。2004年2月,一紙「非法用地」內參讓鐵本如暴風般捲入輿論質疑漩渦,4月,鐵本項目被叫停,戴國芳被警方帶走。由總理主持的國務院常務會議責成江蘇省和有關部門對鐵本公司違規建設鋼鐵項目有關責任人作出處理。
隨後由國家九大部委組成的調查組進駐鐵本,「越權審批、違規徵地、騙取貸款、違反貸款審批和偷稅漏稅」的五大問題被隨後揪出,被認作是抵抗國家中央宏觀調控「罪狀」。然而,經過「馬拉松式」的審判後,2009年4月,戴國芳被冠以「虛開用於抵扣稅款發票罪」判刑5年。
彼時,戴國芳從2004年4月開始已經入獄達到5年時間,所以判決之日也成為他重獲自由之日。而實際上,2008年10月戴國芳已被取保候審出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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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南方週末 作者: 南方週末記者 蘇永通 實習生 李躍群
回望戴國芳的新世紀10年,他經歷了前5年民企發展的好時光,隨後在與國家宏觀政策的瘋狂對弈中慘敗,失去了5年的人身自由和幾乎全部的事業。對中國企業家而言,「政治是什麼」始終是個問題,鮮有進退自如者。
鐵本終於被賣了。它在估值價打了兩個八折之後,最終被常州本地一家並不知名的企業以7.108億元的價格拍走。整個過程不到十分鐘,惟一的競拍人江蘇金松特鋼有限公司一次舉牌後即行結束。
隨後,關於鐵本的種種,塵埃落定。
此前,鐵本是戴國芳的。在2004年那場宏觀調控中,耗資上百億元、產能達840萬噸的「鐵本項目」,被緊急叫停。
如今,他住在位於常州市武進區東安瀆南村的鄉下老家。雖然已經從看守所出來,但戴國芳更多的依然是躲在自家高達3米多的院牆內,拒絕見媒體。
戴家大院旁的廢棄軋輥廠,是鐵本的發源地,廠內,雜草叢生,雄鷹雕塑鏽跡斑斑,兩條狗跑過來,隔門狂吠。接受南方週末記者採訪的戴的岳母說,女婿準備在此重啟事業。「他才46歲,至少還做10年。」
但戴國芳的舅舅蔣錫生不以為然,「那個廠太小,他是干大事的人,他對小事不感興趣。」蔣對本報記者說。況且,當下,全球鋼鐵產能嚴重過剩,「銀行也一定不會貸款給他。」
回望戴國芳的新世紀10年,他經歷了前5年民企發展的好時光,隨後在與國家宏觀政策的冒險對弈中慘敗,失去了5年的人身自由和幾乎全部的事業。
狂熱鐵本
2001年的時候,鋼鐵幾乎到了「一天一個價」的地步。當時戴國芳估計,這股熱潮至少可以持續五到六年。
戴國芳向來是個敢想敢幹的人,他把雄鷹當作自己的圖騰。這個12歲輟學的貧苦子弟靠四處撿拾破銅爛鐵積累原始資本,並於1996年回鄉辦鐵本廠。
鐵本起點極低,最初,它和中國成千上萬小作坊無異——小電爐加廢鐵屑「土法煉鋼」,這讓戴最終升級為億萬富翁。2003年,戴首登「中國400富人榜」,榜單上,以鋼鐵為主業的私企老闆,已有十人。
財經作家吳曉波注意到,2001年前後,很多行業形成「國退民進」趨勢,完成原始積累的民企老闆,紛紛進入被國企壟斷的上游重工產業。
北京的經濟學家們開始為兩個問題爭吵:一是,中國產業結構是否應向重型化調整;二是,作為國民經濟支柱,上遊行業是否允許民企進入。
小學沒畢業的戴國芳不會想這麼多,在升級同時,2002年始,他開始擴張。不過在當時的鋼鐵業老闆中,戴國芳很不起眼,戴力所能及的目標開始只是260萬噸。
然而在幾個月內,鐵本項目突然膨脹至840萬噸,加上老廠的130萬噸,總產能近千萬噸。當時,國內僅寶鋼和唐鋼兩家產能超千萬噸。
「鐵本要在3年內超過寶鋼、5年內趕上浦項(韓國浦項鋼鐵公司)。」2003年,戴國芳公開表態。兩者規模當時分列全球第五和第三。當時戴有12億固定資產,卻要撬動耗資106億的鋼鐵項目。
直到「鐵本」案發,外界才發現,戴國芳找到了比資本更強大的靠山——政府。當地政府試圖依靠「大投入、大產出」的重工業實現經濟「跨越式」發展。
冒險對弈
鐵本不再是戴國芳一個人的夢想,也讓他與常州市日後的命運緊密相連。
政府和商人的合作效果明顯:在短短的幾週內,戴國芳獲得近44億元的銀行授信;他更不必為手續煩惱,有地方政府操心。
戴國芳似乎只需要往前衝,當時是否意識到已闖入紅線,也只有其自知。「他的膽子大,有好處,也有壞處。」戴國芳的舅舅蔣錫生對南方週末記者說。戴沒聽從勸阻,「有政府的支持,這樣的機遇上哪找。」戴後來在看守所中說:「當政府說可以動了,我們就開工了。我都是在聽政府的話,這有什麼錯呢?」
當國家層面尚未批準時,推土機和施工隊已經進入大片農田。實際上,與鐵本一樣,大量「闖關」的項目,蘊含地方與中央的博弈——如此巨大的項目如實報批,結果可想而知。
形勢已經變化:戴國芳們的衝動,令決策層擔憂,並形成「投資過熱」的共識,然而地方熱度絲毫未減,2004年第一季度,鋼鐵業投資增幅更高達107%,地方對中央政令顯然熟視無睹。
鐵本飛快的腳步,意外被徵地農民的群體性事件絆倒。2004年2月,新華社一則內參直抵高層。而5天前,國務院部署對投資過熱的清理檢查,鋼鐵排名第一。
最終,有人被開刀了。空前規模的九大部委開進鐵本,目光卻不僅停留在徵地問題上——越權審批、違規徵地、騙取貸款、違反貸款審批和偷稅漏稅在內的五大問題,均被認為是對抗中央宏觀調控的表現。
此前默默無聞的戴國芳,在媒體的鎂光燈下曝光:面龐瘦削,頭髮蓬亂。有中央媒體記者質疑他作為只有初中文化的農民企業家,能否管好上百億元的企業。此前,戴國芳信心滿滿,聽說律師錢列陽曾為劉曉慶辯護,他說:「你告訴劉曉慶,掙錢方面我不輸給她的。」
但懂得算賬似乎不夠,日後在總結戴國芳失敗原因時,「不懂政治」被反覆使用。吳曉波說,對中國企業家而言,「政治是什麼」始終是個問題,鮮有進退自如者。而就在鐵本案案發不久,戴國芳試圖超越的行業老大寶鋼,宣佈到2010年擴大1000萬噸產能。
「孩子有錯,父母也有錯」
「進去」之後,戴國芳曾表示只要能保住鐵本項目,自己什麼也不要,親屬帶出的明信片或條子上,所書之事,均與工作有關。
坊間關於鐵本歸屬和資產流失等傳聞,亦讓戴牽掛。「他都是聽人家講,但這兒不是我說了算,他不太理解我。」蔣錫生對本報記者說,他的身份是鐵本的黨委書記,「我是黨員,要服從黨和政府。」
而事發之後的四年半,戴國芳一直被拘,直到去年11月被取保候審。今年4月,法院終於判決,認定戴有「虛開用於抵扣稅款發票罪」,至於對抗宏調的「五宗罪」,並未再提。
惟一被認定的罪名的依據,來自戴國芳提供的自查報告,他坦承虛開2億元發票,並在第二天就主動將2000萬元款項上繳地方稅務部門。而涉及百億的鐵本項目,未查出貪腐問題。
事實上,假使「五宗罪」成立,地方政府也多有關係。戴後來在看守所中說,「孩子有錯,父母也有錯。」而在宏觀調控一年後,中國鋼鐵產能再次擴張,鋼企們紛紛獲取暴利。這似乎應驗了戴當初的判斷。
其實當地政府也未肯放棄,並試圖對鐵本先整頓後重組。但即使最成功的南鋼方案,在通過國家發改委批准後,到了國務院層面終功虧一簣。各種方案無論怎樣規模壓縮,方向都是:上鋼鐵項目。直到今年8月,官方終於證實,鐵本將進入破產清算程序,重組被否。
關於戴國芳的事實和誤傳
但戴國芳個人不會破產。「政府會給他一個交代,因為這不完全是他個人的問題。」蔣錫生說。政府多次找戴國芳商量,要「妥善」處理遺留問題。
在關於戴國芳的後續報導中,媒體從最初的曝光,開始倒向惋惜和同情。媒體的發現包括:造福地方惠及鄉民,萬人曾擬聯名請願;身為億萬富翁,沒有娛樂應酬,生活儉樸甚至困頓。戴國芳甚至還被人與出自武進的清末實業家盛宣懷相提並論。盛宣懷曾組建中國第一家鋼鐵煤聯合企業,是交通大學前身的南洋公學、中國紅十字會的開創者。
這裡有事實,亦有出入。比如,戴的兒子並未輟學,正在市區一所外語類中學念高中,將來有出國打算,大女兒已遠赴澳洲留學,二女兒在南京讀大學。鐵本廠每年提供戴家30萬元費用。
南方週末記者兩度到瀆南村戴家大院,第二次開門的一中年男子,記者疑為戴本人,但鄰居堅稱不可能。「他很少親自來開門的,出入都是坐車的。」
見過他的一位記者在報導中描述:他顯得修飾過度,儘管剛從家裡出來,卻工整地紮著條紅色領帶,穿一件白色短袖T恤,頭髮一絲不亂。另一位記者說,戴皮膚白皙,精神良好,請記者抽中華煙。
戴的親屬亦堅稱,戴國芳根本沒有所謂抑鬱症。
(部分資料參考吳曉波《大敗局Ⅱ》,特此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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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吸引外匯資本的中國B股,已經喪失籌資功能,地位邊緣化。中國官方推動B股轉往香港H股上市,打頭陣的中集集團半個月股價就大漲五成,對於台灣籌畫中的T股,勢必產生影響,值得當局慎重應對。 撰文‧周岐原 當NBA球星林書豪由紐約尼克隊跳槽到休士頓火箭隊,他的身價從一年七十五萬美元,衝上三年二五○○萬美元,以年薪計算,林書豪的薪資成長超過十一倍。 去年底,類似的「轉隊效應」也在中國股市出現:中國最大貨櫃製造商中集集團(以下簡稱中集),將股權由深圳B股轉到香港掛牌。結果中集在H股(中國註冊、香港上市的股票,多為中國國有企業)首日就大漲一五.七%、以十一.二二港幣收盤。到了元月初,中集更一度站上十六.四八港幣。 短短半個月,中集暴漲逾五成,比起一個月上漲一五%的A股指數,漲勢更令人瞠目結舌! 每年有上百家中國企業在世界各地掛牌,一家貨櫃製造商有什麼條件讓市場追捧?中集之所以一飛沖天,因為它的身分非比尋常,是B股開市二十一年來,首家轉換至H股上市的企業。香港︽信報︾首席顧問曹仁超一語道破其中差異:「企業從B股到H股,等於是和全球市場相連,如同從一個水池轉進大海!」 H股解決B股歷史包袱 曹仁超分析,港幣存款利率較人民幣低,在資金追求收益思惟下,來自B股的企業,在香港可能更受投資人青睞。因此,儘管中集原有股東目前只能在香港股市賣出持股,暫時不允許買進,與香港股市未完全接軌,然而中集創造的龐大想像空間,已讓香港投資人懷有高度期待,希望「港股直通車」再次啟動,為港股注入活水。 「港股直通車」這五個字,在香港股市幾乎眾所皆知。二○○七年八月,中國政府公告將以天津市為試點、開放散戶自由投資香港股市,光是政策風聲一出台,就令恆生指數在三個月內狂飆六五%,創下三一九五八點歷史新高。 沒想到,因為中國當局無法解決散戶「過海炒股」的疑慮,國務院總理溫家寶最後親自踩煞車,讓港股因龐大的失望賣壓,在單日內暴跌一千五百點。 事隔五年,未能成行的「港股直通車」捲土重來,「B轉H」先例一開,真能讓港股重啟漲勢?更令台灣投資人好奇的是,中國悄悄開啟這項制度改革,對台灣號稱要吸引大陸企業、積極準備推動在台掛牌的「T股」政策,又將有何影響? 其實,B股轉H股上市,並不是對香港資本市場的加持,反而是中國當局為了收拾政策包袱,所想出的變通辦法。 「B股應該是達成階段性歷史任務了,這(轉往H股上市)將變成退出機制。」元富證券上海首席代表翁基能指出:「這一塊遺留問題,未來應該是透過深圳B股轉換成H股來解決」。 B股正式名稱,原本叫「人民幣特種股票」,在上海和深圳交易所掛牌的B股,分別以美元和港幣計價。自一九九二年至二○○一年間,B股限定由境外人士買賣,日後才開放散戶交易。翁基能解釋,中國原希望以B股吸收境外股東、增加外匯資本。 中國雙重戰略壓縮台灣T股後來在優先扶持香港資本市場的政策下,國有企業捨棄B股、大量湧向運作更透明、更有效率的香港掛牌,形成目前的H股及紅籌股族群,德勤(Deloitte)上市服務組合夥人歐振興分析,法人無法參與的B股,成交量日益低落,終於被邊緣化。導致B股十年沒有企業IPO(首次公開發行),失去籌資的意義。 然而,B股長期進退兩難、如同一攤死水的情勢,在中集轉戰H股後,已產生微妙變化。自去年十二月底至今年一月初,上證B股指數連續十五個交易日上漲,成為中國散戶熱烈討論的話題;眼見中集換跑道之後,在香港大翻身,包括中國最大住宅建築商萬科等多家公司,也積極準備、打算將B股轉換成H股,投入市值更大、面對全球投資人的香港市場。 展望未來,中國當局為強化資本市場所盤算的「港股+A股」雙重戰略,幾乎已充分達到目的。當海外資金可透過QFII制度(境外合格機構投資者)直接投資A股,B股市場又將逐漸轉向H股,連香港也積極部署人民幣計價股票,準備進一步壯大中國企業與資金的交易平台,台灣還在籌畫的T股,勢將面對香港及A股雙重考驗,究竟能招攬多少優質中國企業來台,值得相關部會慎重應對。 陸股改革箭在弦上 B股轉H股效應 香港股市的中資企業陣容更壯大 港股 .中資企業目前占成交量約四成,未來勢必提高.有意買賣中資股的投資人,可在香港發現更多選擇 中國完成股市雙重戰略 台股 .台灣規畫中T股吸引企業來台,掛牌難度將提高 | ||||||
「這個行業利潤太低,我們的礦還屬於資源比較好的,當時2億全是自有資金投入,去年產了30萬噸鐵礦石,銷售2個多億,淨利才2000萬元左右,光稅就交了7000萬元。地方上看得很緊,不如投資做其他的。」孫木對財新記者稱。
在他看來,國內礦山之所以利潤不高,一是資源稟賦不好,品位低,生產成本高;二是稅費過重。
中國鋼鐵工業協會(下稱中鋼協)副秘書長李新創在接受財新記者採訪時表示,國內大部分行業的稅賦都不超過20%,但國內礦企的稅賦達到了25%,而國外礦山的稅賦則不到10%。
針對國內礦山稅賦過高的問題,中鋼協、工信部已向有關部門提出了減稅建議。1月5日,中鋼協會長王青海在2013年理事(擴大)會議上透露,中鋼協在去年10月向有關部門提交了《關於建議調整鐵礦石山稅費政策的報告》,就減輕鐵礦山企業經營負擔明確提出五條減免建議。
即便行業協會在積極推進礦山減稅,孫木去意已決。「減稅提了好幾年,也沒見落實,我已經不抱希望。現在即使虧錢,也要找買家。」
中鋼協另一位負責人士對財新記者證實,「目前,減稅方案雖然報上去了,但財政部一直沒有動作,何時能減,現在還真不好說」。
在冶金工業主管部門看來,礦山減稅勢在必行。「減輕礦山的負擔,可以讓國內礦更有競爭力,鐵礦石產量會加快增長,對外依存度就會降下來,國際鐵礦石供求關係可能會改變。」工信部運行監測協調局解三明博士在接受財新記者採訪時表示。
國內礦山減稅真能改變鐵礦石的供求關係嗎?財新記者採訪的多位分析師指出,由於國內鐵礦石品位先天不足,鐵礦石高度依賴進口的局面,很難隨著價格變動及供求關係而改變。
國產礦的成本賬
孫木當初之所以下決心買下承德的鐵礦,看中的是其相對較好的資源品位。承德是中國鐵礦石儲量最豐富的地區之一,但礦石品位普遍不高,孫木所擁有的鐵礦石品位在25%左右,已是相對較高了。
2010年,像孫木這樣轉行闖入採礦業的民營業主不勝枚舉。那時,礦山企業效益較好,不僅礦山企業紛紛投資擴建,鋼鐵企業、社會資本也都湧入礦山。據國家統計局數據,2010年中國鐵礦採選業固定資產投資1066億元,超過2003年到2009年七年累計完成投資量(1920億元)的一半。到2010年底,中國已形成12億噸/年的原礦生產能力,其中民營礦山產量佔比超過30%。
孫木給財新記者算了一筆自己礦山的成本賬。採礦之後還需要選礦,生產出的鐵精粉達到65%的純度,才能滿足煉鋼的需要。「我們的整個生產成本將近每噸500元左右,但我們的出廠價要到每噸700元才能保本。」因為稅費大概要每噸200元-300元。
孫木列舉了其企業所需繳納的稅,包括:增值稅17%;資源稅每噸9元;所得稅25%;土地使用稅按每平方米3元計算;城建稅、教育費附加稅、地方教育費以增值稅9%徵收;印花稅按供銷合同金額的萬分之三計算;河道費按銷售收入千分之一收取;房產稅按每平方米1.2元計算。「這些只是稅,還不包括費,比如資源補償費。」孫木稱,資源補償費並沒有明確的徵收比例,去年他的礦山交了300萬元的資源補償費。
中國礦業聯合會(下稱中礦聯)調查顯示,中國鐵礦石企業的綜合稅負率達25%。李新創也指出,礦山企業面對的不僅僅是增值稅的問題,是綜合稅負。「很多礦山都在偏僻的地方,而越窮的地方稅賦越高。當地政府一心指著礦山致富。」
「國內冶金礦山企業稅費負擔率2001年時約15%,現在經營環境這麼糟糕,稅負反而大幅提高,企業肯定受不了。」上述中鋼協負責人士也認為目前礦企稅負狀況過於沉重。
孫木的礦山一度就因為「受不了」而停產。2012年,進口鐵礦石市場從4月的每噸150美元持續下跌,跌至9月初最低達到88美元/噸。而孫木的礦山成本高達700元/濕噸(約110美元/濕噸),礦價早已跌破其成本線,他只得停產。在此期間,不單是孫木這樣的民營礦山,像河北鋼鐵集團、鞍鋼集團旗下礦業公司等大型礦企,也都選擇了停產。
「鞍鋼等大鋼廠,他們有自己的礦山卻很少開採,也是因為成本上漲的原因。」上述中鋼協人士向財新記者透露。
減稅減什麼
每次鐵礦石價格下跌,都伴隨著礦山減稅的消息,但每次都「不靠譜」地不了了之。2009年,由於受金融危機影響,礦價一路下跌,跌破80美元/噸。當時中礦聯協助工信部對國內礦山企業做了調研,並上報了減稅方案。「當時提出的主要減稅措施是通過擴大增值稅抵扣範圍、增加抵扣項目,來減輕冶金礦山負擔。」上述中鋼協負責人士表示。但最後沒有得到財政部回應。
在這位中鋼協人士看來,擴大增值稅抵扣範圍,其實是根據鐵礦石企業特點設置的。「國內礦山企業外購原料極少,主要是購買一些炸藥,設備投入也是一次性的,可用於抵扣的增值稅稅額少,造成採掘工業增值稅平均比加工工業增值稅高出5個-8個百分點。」他透露,在最近一次中鋼協上報的方案中,對減免增值稅這一塊也有所體現。
另外,礦山企業交給政府的資源稅、礦山資源補償費、含在生產用油中的燃油稅及其他小稅(車船稅、房產稅、契稅、印花稅、城建稅、教育附加等),都作為增值額據以徵收增值稅,是稅上加稅,重複徵稅。「在這一方面,我們也提出了要求。」上述中鋼協負責人士稱,比如礦山即使不出礦石也要上繳燃油消費稅,這顯然不合理。
此外,上述中鋼協負責人士表示,「在資源稅這一方面,我們也提出了調整措施。目前,中國的礦產資源稅費是按噸位收取的,開採貧礦和富礦是一個稅費率,而付出的成本和獲得的利潤卻大不相同,從而影響了企業開採利用低品位礦的積極性。」現有方式對鐵礦石徵稅,最優資源每噸原礦16.50元,最劣資源10元/噸,均降低稅率按80%徵收。
「其實,我們這次提出調整不是簡單地說減稅,而是呼籲給國內礦山一個公平的稅賦。」李新創對財新記者表示,國內大部分行業的稅賦都不超過20%,而國外礦山的稅賦不到10%,對國內礦企徵收25%的稅賦,顯失公平。
減稅難救國內礦
中鋼協和工信部積極呼籲減稅,提出的一大理由就是減稅可以增加國內礦山企業與外礦企業的競爭力,從而增加中國對鐵礦石資源的掌控力。
「過高的稅負在抬高國內礦成本同時,也間接推高了國際礦價格。因此,給國內礦山公平的稅負十分必要。」李新創強調。
解三明也表示,「如果減輕礦山的負擔,可以讓礦山更有競爭力,國內鐵礦石產量將會加快增長,對外依存度就會降下來,國際鐵礦石供求關係可能會改變」。
但一位資深行業分析師指出,假設礦山企業綜合稅負在25%的基礎上減少10個-15個百分點,估計每噸將減少成本70元-100元,國內礦一般成本仍高於每噸80美元。而國外礦山多為露天礦,開採便利,以力拓和必和必拓為例,其礦山成本僅為每噸30美元-40美元。進口鐵礦石在價格方面佔絕對優勢。
「礦山企業減稅確實能拉低價格,比如在國際礦價下跌時,能夠扛得更久,不至於跌到每噸八九十美元就減產了,這樣也可以拖著進口礦持續下跌一陣子。」國內一家著名評級機構的鋼鐵行業分析師對財新記者表示。
但這位分析師認為,國內礦減稅在減少中國對外礦石依存度方面效果不會明顯。
由於國產礦主要品種為鐵精粉,塊礦較少,不能單獨燒結,因此必須進口粗粉,入爐塊礦也必須進口。同時,國產礦資源分散,礦床類型多,大型企業少,多數鐵礦石質量很難保持穩定,而質量穩定性對企業生產至關重要。比較而言,進口礦品質更為穩定。
寶鋼原材料中心一位負責人在接受財新記者採訪時表達了相同觀點。「像我們的高爐設計,包括鞍鋼的鮁魚圈分公司和首鋼的曹妃甸都需要用外礦,因為需要高品質的鐵礦石,而國內礦品位低,質量不穩定,會影響我們生產。」他認為,減稅可能對中小鋼廠意義更大。
但在中小鋼廠看來,即使減稅成功,也不意味著國內礦的採購會大量增加,「主要還是看價格,如果國內外礦價都在下跌,鋼廠肯定還是會選擇品質較好的進口礦。」一位中型鋼廠人士仍持悲觀看法。
五礦一位中層管理人士在接受財新記者採訪時直言,礦山減稅無必要,「國內礦山的品位決定了其成本根本無法與國外礦山抗衡,減稅後,礦山企業有更多利潤空間,則會促進低品位礦山的開發,進一步造成資源浪費,得不償失。」這一觀點比較接近包括財政部在內的國家有關資源管理部門的看法。
「我認為中國不應該採取加大開採國內鐵礦石來減少對海外供應的依賴,而是應該通過收購來真正降低鐵礦石的成本。」麥格理一位分析師在接受財新記者採訪時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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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景氣好轉,中國房地產市場也告別長達一年的冰凍期。然而這波反彈似乎僅限於一、二線城市,開發過度、買氣不足的城市,交易仍然不活絡。同時因為當局宣示反貪腐,大城市也出現不少要求現金交易的豪宅出售案。 撰文‧周岐原 農曆春節長假裡,中國民眾除了拜年、到風景區遊玩,還有不少人從事另一種活動:看房子、買房子! 中國住宅市場經歷二○一二年大半年衰退修正之後,自第四季開始,呈現令人驚訝的強力反彈;從北京到上海,一線城市的成交量迅速擴增、房價漲幅也穩定增加;房地產的買方們,因為景氣再度好轉,終於向房價投降,不少觀望的民眾都紛紛出手買房。 成交數據反映的趨勢相當顯著,以中國最大住宅開發商萬科集團為例,去年十二月銷售金額為人民幣一四○.七億元(約新台幣六六八億元),比市場低迷的前年同期大增一.四倍;到了今年一月,銷售金額又大幅成長達一九○.七億元。業界龍頭銷售額屢創新高,透露一個事實:市場再度出現「房瘋」! 一二年初,︽今周刊︾曾製作「中國房市冰風暴」封面報導,當時我們直擊現場後指出,三亞、深圳、上海及北京市郊的住宅行情正在急凍,一年過後,市場迅速回溫,原因是什麼? 海南島房屋十二年才賣得完「市場上流動性還是很多,資金困境紓解了。」一位業界研究員直言:「『金九銀十』旺季過後,冬天行情通常比較冷,今年這個現象卻不明顯。」例如北京、上海、深圳、廣州四個城市,一月的房價,就比去年十二月上漲逾二%。「(去年)下半年起,先是土地拍賣屢創新高,顯示開發商信心好轉,市場見到開發商勇於出價,擔心像上一波多頭『越等越漲』,因此刺激買房熱潮回來。」然而,這次中國房價儘管反彈,各地走勢卻不同調,出現明顯兩極化的情形。 正當一線城市再次湧現買房潮,多個三、四線城市房價面臨龐大壓力,連去化庫存都不容易,遑論大漲。最具代表的是以海口、三亞為主的海南島,外地人來此購房占總銷量超過八○%,但探究這些買主購屋目的,多數只為短期避寒、休閒;以旅遊導向的三亞為例,每十戶房屋僅三、四戶有人入住。 據官方統計,整個海南島的房屋供給總面積將達一.○七九億平方公尺,如果以現有的銷售速度,至少要十二年,才能將所有餘屋消化完畢,凸顯海南島房屋供給嚴重過剩。 距海南島三千公里遠的渤海灣畔,遼寧省營口市也面對房地產過度開發、買盤後繼無力的困境。當局推出的「營東新城」都市規畫區,銷售速度遠遠落後預定目標,被視為全省房地產泡沫最嚴重的城市。「就算把市區五十萬人搬來住,還會剩下一大堆空屋。」當地一位開發商透露。 這一波房市榮景,還意外出現另一個特殊現象,就是求售的豪宅明顯增加。這是因為十八大後習近平全面接班,他開始在多個場合高調宣示打擊貪腐,聲言一定要「老虎、蒼蠅一起打」,對有大筆「另類收入」的政壇人士造成壓力。 豪宅賣家「神隱」只收現金習近平除了在下鄉考察時,具體交代地方幹部只能準備四菜一湯、不可有酒;䒷面下,由住宅建設部領軍的政府部門,對各城市「住宅資訊聯網」的建置,也在加快進行。這套系統一旦完成,等於串聯起各大城市的地政資訊,只要查詢姓名,個人持有多少房地產、登記地址、面積大小、購買金額等資料將無所遁形,儼然成為打擊貪官的最佳利器。 正因為「後有追兵」,各地以不同身分坐擁大量房地產的「炒房姊」、「炒房叔」,也陸續遭調查,近來在廣州、杭州、濟南等城市,出現「半夜託人賣豪宅」的奇景。 這類案件的共通點是,賣方只願意在半夜提供看屋服務,這些多數是公司法人,甚至根本不具名的賣方,從頭到尾不見人影,只有律師出面。還有一大特色是必須現金交易,倒不是他們急著將產權脫手,而是不經由銀行放款,以免資金流向曝光。 瑞士信貸亞洲首席經濟學家陶冬曾指出,中國受限於資本管制,民眾除了A股市場和房地產之外,很難再找到適合的投資標的;這個政策因素,加上人口流入城鎮的購房需求,成為房地產行情易漲難跌的主因。 只是誰也沒想到,這波房市熱潮的來源之一,竟是大批中國官員急著將房地產變現所導致。看來只要中國當局反貪腐的行動不停止,「現金價買豪宅」的案件也不會絕跡。 2013年中國房市三大現象1. 建商再次大舉買地,一、二線城市價量齊揚。 2. 三、四線城市買氣嚴重落後,市況仍未好轉。 3. 部分城市豪宅交易量大增,僅半夜可看屋,要求現金交易。 |
那麼,上文敘述的因素對石油現貨市場規模的影響有多大呢?這是難以回答的問題,因為一直以來,石油現貨市場規模的估算結果都是難以獲得的。此外,無法確定那些用於長期對沖,被抽離市場的現貨是否算作現貨。
通過歷史檔案的檢索,可以知道1979年,現貨市場被認為代表了原油銷售的約10%。到1982年,根據劍橋能源研究協會的數據,現貨市場發展到佔原油銷售的超過50%。到2007年,一些人估計,現貨市場又萎縮到原油銷售的35-40%。
另一個現貨市場出現萎縮的有效指標是,在上一個十年,長期合約需求出現了階段性的增長。
2003年石油行業的投資銀行家Matthew Simmon首次s道出了問題所在,他一直努力傳播他賴以成名的觀點——沙特阿拉伯原油儲備被大幅高估,如果需要繼續更替現有儲備,石油產業需要大量長期投資。
而歐佩克新聞機構曾在2003年報導:
能源銀行家Matthew Simmons今天在這裡表示,要讓石油生產企業獲得足夠多的利潤繼續支持新石油儲備的開發,長期石油銷售合約就移除基於波動的原油現貨價格的定價條款。
在會議上,Simmons認為,油氣產業將在接下來幾十年面對關於融資問題的艱難選擇,所以如果要保持全球油氣的穩定供應,能源產業必須改變現在的融資方式。Simmons強調:「需要通過長期資金來給長期資產融資,而不是即期的融資。」他還針對國際能源署發佈的《世界能源投資前景》補充道:「能源產業將不得不依賴自身融資,而不可能依賴風險投資去給16萬億美元提供融資。」
該文章繼續談及:
油氣生氣企業將不得不改變它們的銷售定價方式,因為融資很可能越來越難找到,這是Simmons觀察到的。「資金並不總是流向需要它的地方。資金會被低風險高回報吸引,流向這些地方。」Simmons強調:「資金不喜歡高風險或難以預測的東西,資金市場是極端聰明的。」在過去20年裡,能源項目的投資對於融資提供者來說回報很低。Simmons還表示:「因為石油價格市場的波動性和定價方式向現貨市場發展,投資回報已經很糟糕了。」
Simmons表示,石油企業的財務表現已經極為不穩定,只有當油價水平遠高於預期,整個產業的回報才能為正值。貸款者並不喜歡這種波動和不可預測性,他們希望安全的投資。石油和資金是高度相關的,沒有資金,就不會有更多的石油。油氣產業可能會發現,它們越來越難獲得長期融資,同時,應該轉向長期合約的定價系統,保證該產業能實現自我融資。
正如我們現在所知道的,2003年,很多資金在CDO產品上尋求「安全的」高收益投資——從某種程度上說,這會吸走能源市場和投資於新能源開發項目的流動性。現貨市場的波動(對於石油生產企業而言,這意味著油價下跌的趨勢)和低價格對整個產業長期而言,是不可持續的。
Simmons強調的是,貸款者並不熱衷於給能源產業提供可以承擔的融資,除非能源項目的投資風險下降,或回報大幅上升,這樣能源項目就有能力和其它項目競爭了。
當然,最簡單降低風險的辦法是,回歸到長期合約的定價模式,同時最容易增加回報的方法是,保證價格持續上漲至高於現在的水平。除非滿足這兩個條件,融資才會回流到能源項目——不然油氣企業就沒有別的選了,只能尋找其它暫時的資金流。
長期石油供應合約談判的第二波增長發生在2007年,毫不奇怪,這正是油價大幅上漲的時候。從2007年開始,這樣的談判在持續大規模進行。
因為這時候俄羅斯也全面加入提前付款的石油供應協議——這與長期供應協議幾乎是等價的。所以,假設這幾年自由流動的石油現貨市場規模已經出現大幅收縮,是很合理的。
BFOE現貨市場的產量下滑也會影響石油現貨市場的規模——BFOE市場設定船期布倫特原油(Dated Brent)現貨價格,正如在美國庫欣(Cushing:美國城市)的石油現貨市場設定WTI原油價格,而因為外輸通道有限,大量石油「堵」在庫欣了,這也被認為是WTI原油價格長期低於布倫特原油價格的主要原因。
(如下圖所示,BFOE四個主要管道的產量在2012年出現明顯的下滑)
很容易就能看出,更小的現貨市場會a)更容易受到預期之外供求不平衡的影響;b)出現供求不平衡,市場價格的波動很可能會更大。
如下圖所示,從去年11月以來,BFOE的產量已經逐步上升,而且預期會繼續上升。
問題是,這種產量的上升是否真的足以抵消全球石油產業向長期合約和承購合約轉向的大趨勢?我們希望找到更多的市場數據。但不幸的是,似乎沒有人能/願意給出現在石油現貨市場真實規模的更準確的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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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牌公司黑松監察人張道榕,五月十四日親赴統一證券要求查閱股東名冊遭拒;此外,微風廖家向統一證券申請「選票分割」逾十天未獲回覆,亦引發廖家不滿,在這場黑松董監改選前哨戰中,統一證券竟然成了各方角力的主戰場。 撰文‧葉揚甲 五月十四日,老牌飲料上市公司黑松的監察人張道榕,偕同律師親自到黑松的股務代理機構統一證券,要求查閱股東名冊,未料遭到統一證券拒絕提供。三年前,曾經為鞏固黑松張家經營權而動作頻頻的張道榕,此次「出師未捷」吃了閉門羹,讓外界不禁好奇今年黑松董監事改選,會上演何種戲碼? 張氏家族創立的黑松,迄今已屹立超過八十五個年頭,黑松汽水更是台灣老中青三代都不陌生的招牌飲料。目前黑松董事長張斌堂為張氏家族的第三代,而曾任黑松總經理的張道榕,則是張家第二代目前在黑松董事會僅存的代表。 拒絕監察人查閱股東名冊 二○○七年開始,不管是張氏家族鬩牆、還是以廖偉志為首的微風廖家介入,黑松董監事的改選話題,幾乎每三年都會上演一次;而此次張道榕要求查閱股東名冊未果,顯見這場歷時多年的董監事改選風暴,今年的攻防戰已經開打。 根據市場人士透露,集保結算所恰好在這件事之後,與會所有股務代理機構,當時集保的高層即表示,如果規則訂的不夠明確,其實跟公司存在契約關係的股代,真的很難為。統一證券則表示,「名冊只是替公司保管,如果監察人要查閱,應由黑松公司提供,統一證將秉公處理,不會偏頗。」然而,根據一一年五月三十日經濟部商業司對《公司法》二一八條的解釋函令,監察人於行使監察權查核簿冊文件時,得要求公司及股務代理機構提供股東名冊,至於地點,倘若公司簿冊是由公司的受任人管理,則監察人自得於該受任人之處所為之。 的確,經過統一證券的詢問,經濟部商業司再次做出表示,股務代理機構必須保持中立,若不提供監察人股東名冊並遭到檢舉,可處以兩萬元以上、十萬元以下罰鍰。 在商業司表態之後,股務代理機構能否提供股東名冊給監察人的爭議,已有明確釐清;然而,來自黑松董事會另一勢力微風廖家所提出的要求,又是統一證券的另一難題。 微風廖家長僑投資的委任律師魏啓翔表示,黑松股東會將在六月二十五日召開,然而股東的董監事選舉權要如何辦理選票分割,卻遲遲未見統一證券告知。 魏啓翔因而在五月十日發函統一證,希望其盡快提出選票分割相關程序完整說明,否則勢必影響黑松股東權益。只是,統一證券至今仍未回應。 對選票分割要求尚未回應 魏啓翔表示,二○一一年十二月立法院三讀通過︽公司法︾第一九八條修正案,為保障小股東權益,使少數派股東推派的代表亦可當選董事,參與企業經營,所有公司董監事改選一律採「累積投票制」。因此,股東要求辦理選票分割,確是法律所保障的權利,但統一證「視若無睹」的作為,讓外界不得其解。 經本刊詢問金管會,得到的解答是,「︽公司法︾尚無明文規定選票分割的處理細節,得看選舉當天公司是否有違內部自治,若有爭議,則請循司法途徑解決。」根據︽公司法︾第一九八條,確實僅規定股東得以請求分割或換發選票,然條文中對細節辦法及公告時程均無任何規定。換言之,只要黑松的公司章程沒有對「選票分割」訂定明確的相關細節,那麼,統一證券到底應該在多久時間內回應長僑投資的要求,即存在模糊空間。 在此模糊空間中,統一證券如何拿捏備受考驗,固然依法論法統一證券無時間壓力,但由於統一證券法人董事之一的來亨投資,其負責人即為黑松董事長張斌堂,而派赴統一證券的法人代表張明真,則是張斌堂的姐姐,在這層關係之下,統一證券的做法如果最終影響選情,自然容易落人口實。 黑松經營權之爭多年,大股東打得難分難解的同時,據傳,房市大戶劉媽媽之子余昌哲,也要求配一席董事,經記者求證,余昌哲並不否認。 若扣掉余昌哲的一席董事,這場黑松董監事改選大戰將有三方勢力角逐十席董事,目前看來,戰場似乎全部集中於股務代理機構;一路強調「依法秉公辦理」的統一證券,未來難保不會再接到遊走法令模糊地帶的新難題,如何迅速做出超然中立的判斷,不僅自己傷腦筋,對於選情恐怕也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黑松 成立:1925年 董事長:張斌堂(圖) 主要經營項目: 碳酸飲料、酒類 選票分割與累積 投票制 選票分割:通常發生在公司股權之爭時,股東提出選票分割要求,意將每單位的選舉權做最有效的分配,以提高欲支持的董監事當選機率。 累積投票制:每一股份擁有的董事選舉權,與應選出之董事席次相同,股東得集中選舉一人或分配於數人,由所得選舉權較多者,依序當選為董事。 例如:若持有公司發行股數1000股,而公司應選之董事為5席,則該股東擁有1000×5=5000單位選舉權,選舉時,可將5000單位選舉權集中投給一位董事,或分散投給各董事。 |
2013-06-13 TNM | ||
昔日台灣首富之子、國泰集團創辦人蔡萬春長子蔡辰男,因十信事件在台北商界消聲匿跡近30年。清償完200億元債務,且於大陸經營有成後,5月底他在台灣以頂級餐廳海峽會重出江湖,並將在大台北華城啟動開發案。 身為國泰蔡家大房的嫡長子,蔡辰男一生曲折。從富可敵國到滿門被抄,他看開一切,唯一不能捨的,是美食。74歲的他親選食材、供應厚鮑魚翅,老派富公子出馬,依然是滿手的豪奢氣勢。 他說:「做生意就是賭,人生也是賭。」這一把賭下去,賭的是蔡家再起,讓獨子蔡孟成站上台北商界,有班可接。 端午節前,潮濕悶熱的台北,富豪圈起了一陣騷動。從五月底以來,一輛輛載著當今台灣最有錢大老闆的黑頭車,紛紛奔往松山機場前敦化北路旁,猶如一座雄偉臥獅的宏國大樓。他們急著朝聖的地方,是位於地下一樓的「海峽會」,不只因為這是台北最新的頂級招待所,更因為,老闆是蔡辰男。 高檔餐廳 重返商界 蔡辰男是昔日台灣首富國泰集團創辦人蔡萬春的長子,是道道地地「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公子。一九八五年,他四十六歲時,爆發轟動一時的十信事件,他從雲端跌落谷底,從此展開長達二十多年還債生涯。他變賣骨董和物業,清償二百多億元債務,同時轉進大連重新出發。 去年春天,在大陸經營地產和餐廳有成的他,悄悄回到台北,接手財務吃緊的海峽會,斥資一億三千萬元,將占地一千五百坪的場地,裝潢成二十五個房間、四百一十個座位的招待所。在兩岸同聲打奢之際,海峽會的金碧輝煌,動線有如迷宮般的頂級包廂,可供三十四人吃合菜的超大圓桌,以及高檔海鮮牛肉,極其所能的豪華氣派,實在是個異數。 親選食材 注重細節 衝著蔡家老大面子而登門的饕客絡繹不絕,這盤看似靠人脈就能風光的生意,蔡辰男卻事必躬親。 六月七日,蔡辰男來到他經常光顧的老字號—合勝堂採買,詢問有沒有一斤要價一萬八千五百元的頂級龍紋魚翅,「現在有的,攏給我。」蔡辰男全包的豪氣,樂得合勝堂第二代、現任總經理李興順喊出「二十斤」,蔡辰男一面點頭答應,一面跟記者介紹說:「魚翅越厚越好,跟人一樣,臉皮越厚、越好。」 蔡辰男也很計較細節。和記者碰面這天,他才罰了廚師一千元,因為他教廚師調醬料,怎麼調都「太水、太甜啦!」他兩手一攤,「廚師不能罵,以免覺得老闆不尊重他,也不能記過,記三次,以後連師傅都沒有了;罰錢讓他有一點痛,最好。」 蔡辰男還舉一例,桌上字牌以小小字體寫著「龍膽石斑涮鍋十秒鐘即可」,他立刻開罵:「我們客人是什麼年齡層,不是你們(服務員)這種年輕人,字那麼小,寫一大堆,都是廢話。」他說得直白,「寫上大大的『涮十秒』,涮好了,當然『即可啦』,難不成要丟掉嗎?」 海峽會前手是蔡辰男相識三十年的小老弟王國禎,因經營不善,求他挽救。蔡辰男拿出王國禎去年初寫給他的求助信,提及海峽會在銀行信託只剩八百萬元,「幾乎空了。」又因已收取會員費,若是收攤,無法繼續提供服務,恐怕會被判詐欺。 好友合資 接海峽會 「我本來不要接,我太太也叫我不要。但不幫忙,他就倒了,還怕會被抓去關。不過,光我一個人不行,我沒把握,得找朋友一起來。」一、二個月後,他邀集宏仁集團總裁王文洋、克緹董事長陳武剛、國巨電子董事長陳泰銘、聯聚建設董事長江韋侖等好友合資,決定放手一搏。 本來海峽會設有鋼琴酒吧、有小姐作陪,蔡辰男大為搖頭,「人家會帶太太來吃飯,這裡有小姐,這樣行嗎?」雖然王國禎解釋,帶太太的和叫小姐的,走不同樓梯,「但進去後還不是混在一起?」蔡辰男接手後,改變這種曖昧做法,取消小姐,全部以包廂提供餐飲服務,並設養身館提供岩盤浴服務,另設立雪茄室,方便抽菸的客人。 壹週刊提醒您:「飲酒過量,有礙健康。」 弟弟抱病 開幕捧場 五月底開幕那天,身為家族的大阿哥,蔡辰男帶著同父異母的弟弟、寒舍老闆蔡辰洋參觀。蔡辰洋最近生病,太太賴英里不准他抽菸,蔡辰男說:「他就拿菸給我抽,要我把煙噴在他臉上,讓他聞。其實,我現在也不太抽菸,去一下雪茄室,滿滿二手菸,我全身就有味道,不必那麼麻煩還得自己抽。」頓時,二兄弟一人噴煙、一人陶醉的畫面浮現,甚是有趣。 生病的弟弟親自捧場,怎沒看到頂頂有名的二位堂弟—國泰金董事長蔡宏圖、富邦金董事長蔡明忠?蔡辰男說:「他們知道會有很多記者來,就沒現身了。不過,他們都有來吃過啦。」 怎麼沒找蔡宏圖、蔡明忠入股?「他們都是大財團,參與的都是大企業,這種小條的找他們沒意思,卡大條的才找他們。」 既然頭洗下去了,「自己負責的事業就是要做好,尤其服務業是讓客戶覺得舒服,他樂意來,這樣我就贏了他的心啦!」蔡辰男比喻,雖然這孩子一開始不是自己要生的,但「過來了,你就要給他教育、教他好好念書,我一樣責任重大呀!」 爭取陸客 吃第二攤 用心的背後,是有更大的企圖心,「現在是台灣客人,未來我們爭取的目標是大陸客人。」蔡辰男說,大陸人來台灣,第一個選擇一定是台北地標一○一大樓,「海峽會要成為非吃不可的第二攤。」他說,有地利的餐廳(指一○一),菜可以無所謂,但沒有地利的餐廳,菜不講究的話,第二次不會有人要來。而蔡辰男打造這間頂級餐廳,更在重現昔時家族風華。 蔡家發跡始於蔡辰男的父親蔡萬春,一九三七年他二十四歲時,帶著弟弟蔡萬霖(霖園集團創辦人)和蔡萬才(富邦集團創辦人),離開窮困的竹南故鄉,北上賣菜打天下。他們眼光準確,鎖定民生必需品,從醬油到百貨業,一帆風順。 從小懂吃 講究食藝 蔡萬春擁有台灣第一輛黃包車,就停放在總統府前,家裡放著滿滿的「龍銀」(大清帝國銀幣),富可敵國。蔡萬春娶了三房太太,大房余鳳嬌生下長子蔡辰男;二房太太戴瑞穗,生下次子蔡辰洲、三子蔡辰洋、五子蔡辰威;三房生四子蔡辰鴻。因為家裡有錢,蔡辰男說,干貝就是他的零嘴,比魷魚絲還好吃。 蔡辰男從小就愛吃,還愛自己動手做,「念初中時,母親買了菜回來,會問我怎麼煮。」他到美國讀書時,「在冰箱裡準備好一盤一盤的食物,中午跑回家煮菜來吃。」回台灣後仍自己買魚翅、海參、花膠來煮,有時教廚師煮。大量食用膠原蛋白的他,肌膚一直光滑飽滿。他說:「我媽媽九十七歲,皮膚保養得很好,護士幫我媽媽按摩腳,說她腳的皮膚比小姐的還好。」 十信風暴 拖累負債 蔡家命運的轉折,起於一九七七年蔡萬春中風臥病,他把產業交由蔡辰男及蔡辰洲掌管,年輕人做事較衝,和叔叔作風不同,促使國泰二年後分家。 一九八三年,蔡辰洲當選立委後大玩金權政治,明目張瞻以人頭向十信借錢,擴大事業和填補債務,導致十信違法放款達一百多億元。當時總統蔣經國殺雞儆猴,一聲令下蔡家滿門被「抄」,造成金融史上空前絕後的十信風暴。 一九八五年二月十八日,財政部凍結十信所有理監事資產,蔡家從大門到冰箱全上了封條。蔡辰男的國泰信託集團和蔡辰洲的國塑集團都遭強制拍賣接管。蔡萬春家脈一蹶不振,蔡辰洲一九八七年保外就醫後病亡,蔡萬春一九九一年含恨而終。 回想起來,蔡辰男講:「我弟弟蔡辰洲,跟私人借八十億元、利息是二分利,利息滾滾滾,到後來受不了,把十信的資金搬出來還,才出問題。」因為這樣一搬,國泰信託也發生擠兌,「其實沒什麼事。沒有錢,財政部來支援,支援太多、變接管,對我來說,很莫名其妙。」 出事時,蔡萬霖與蔡萬才明哲保身,另立山頭,成為今日雄霸一方的國泰及富邦集團。記者問起,蔡辰男婉轉地說:「當時已經分家,如果沒分,有三把劍,就不會出事,獨自一把劍,難撐蔡辰洲。」 家遭查封 賣產還債 停了一會兒,他說:「做生意本來就有負債,蔡宏圖現在成了台灣首負,負債七百億元,沒出事,負債很正常。」 之前,蔡辰男一家住在台北市仁愛路圓環、現在敦峰位址,約六百坪大,有私人游泳池、手球及籃球場;查封時,一夜之間全家十一口人被掃地出門,倉皇搬到岳母家九十坪大的房子。 「比起很多人也許還是不錯,但我永遠記得有一次,半夜起床上廁所,空間侷促到不小心踢到睡在隔壁的家人。那種心酸,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蔡辰男很感慨。連出門都有調查局人員跟監,以防他落跑,跟了四年才停止。 其實,當時的股巿只有六百點,國泰信託手上有一百二十五億元的股票,是台塑等大公司的大股東,蔡辰男身旁老臣戲稱:「老闆買股票,從大西洋買到太平洋(當時各有名為大西洋與太平洋的公司)。」後來漲到一萬三千點,「只差個二、三年」他就可以翻身,不用還債還得那麼辛苦。 但那時銀行抽銀根,蔡辰男沒時間等待,只能變賣家產去償債。「新光敦南誠品那棟樓那麼漂亮,賣得很便宜;敦化北路上的美國銀行,本來是我私人的,被拍賣掉,一坪才賣十四萬元,現在都一百多萬元,很多棟都是這樣,很可惜。」 蔡辰男原收藏的二千多件骨董,也拿給銀行抵押,後來一千多件由故宮接手,三百多件法拍。其中一件乾隆《青玉螭龍玉璽》,蔡辰男收藏時不知真假,才花了新台幣一百多萬元,「後來與長沙博物館一幅畫蓋的章比對,才知道是真品。」三年前,此物在拍賣會上以四億三千萬元成交,市場傳聞是他買回去。「哎!不會,太貴了。」蔡辰男說是山西煤礦商買走了。 也由於靠骨董和房地產度過難關,蔡辰男建議:「做生意的人,可以買一點骨董、黃金保值。骨董不要收大件,收小件的方便攜帶。」他也很看好房市,認為跟著社會進步走,地產一定漲,跟股市有流行趨勢不同。 前進大陸 炒房地產 蔡辰男後來在大陸另起爐灶,靠的也是房地產。他數字能力極強,對地產的面積、價格、報酬率都記得一清二楚,這是他谷底翻身的本錢。債還得差不多後,一九九二年他帶著僅有的五千萬美元前進大陸,在友人建議下,落腳當時由薄熙來擔任市長的大連市,再賭一把。 那個年代的大連,海邊滿是刺參,一條才一元。蔡辰男在大連市中心蓋了一棟樓地板面積共五萬坪的「勝利廣場」,分租給三千個店面,假日有二十萬人潮,蔡辰男帶動的商場熱潮,為他贏得「大連王」美名。 後來因借錢不易,蔡辰男賣掉六成,留下四成用來收租金,現在每年還可收到人民幣一億二千萬元。預期明年六月地鐵開通後,人潮倍增,租金也會水漲船高。 本刊估算,除了勝利廣場四成產權,加上蔡辰男在大台北華城還有上萬坪土地,他目前仍保有上百億元的身價。他看好大台北華城的景觀與保全,計畫一、二年後開發為住宅。 最佳投資 選對太太 如今蔡辰男已回復元氣,家庭觀念很重的他,走了一大圈,收藏無數珍寶,到頭來,他最珍惜的,是一幅家族油畫。 上週四(六日)上午,本刊記者到他位於北市一品大廈的住家進行專訪,一踏進門,他就連忙介紹一幅已六十多年的油畫,主角正是他與爸爸、媽媽、三個妹妹全家福。「雖然不是很有名畫家畫的,但是,意義重大。」七十四歲的他,對家族傳承的情感溢於言表。 蔡辰男在四十六歲前,是台灣首富之子,掌控台灣最大的信託公司;四十六歲後,則被打為「首負」,背負鉅額債務。金錢潮來潮去,他自認這輩子眼光最好的投資是選對太太,「用不會壞,不會請假,也不會跑。」蔡辰男說,一路走來很不簡單,「一位朋友,生意失意,太太就和他離婚。」 他和太太陳保枝是相親結婚,那個年代名人不多,「大明星、名模特兒要巴著他、貼著他,被他拒絕。」合勝堂的李興順透露。蔡辰男打趣說:「那些名字我都鎖在保險箱,就怕自己忘記了,久久拿出來看一下。」 儘管他嘀咕:「事業上,最好不要用自己的小孩、親戚,又不能開除他,最好不要一起做事。」但現在,蔡辰男的獨子蔡孟成出任海峽會董事長,四女蔡孟容則幫忙管十味觀的財務。九年前,蔡孟成被本刊拍到與模特兒交往,蔡辰男不諱言:「之前,他選一些模特兒,我說,如果是她們,我就和你脫離父子關係,隔天,她們就跑了。」 兩岸餐飲 為子鋪路 說到兒子,「他沒有大抱負、宅男一個;娶了媳婦,變成人家的。」說著,竟數落起來,「兒子跟我出去,一張衛生紙都沒帶,我氣死了。從小跟他說,至少要帶三張。你不要小看紙,需要時沒有,做什麼都不行。」 身為父親,嘴上說「他自己喜歡什麼都好。」但其實更想拉他一把。「上海有餐廳,就給他去管管」,上海的四個點,只有一個賺錢,三個打平。台灣的海峽會,蔡辰男再領著獨子蔡孟成出場,就是要把他推上檯面。 前幾年,蔡辰男談到過往辛苦時,還會拿手帕出來擦眼淚;現在,不論什麼問題,他都幽默以對。「眼淚總有流盡時。」 人生事業 皆賭運氣 「做生意真的是賭,運氣、運氣啦。」走過如雲霄飛車般的人生,蔡辰男很想得開,「其實,人出來,怎麼生的,不知道,也是賭。孔子說,未知生、焉知死,賭它一把,生出來再說。生不是你能決定、也不知道誰怎麼決定。」 「有時想起,我好的時候、能有那個地位,很莫名其妙,我的同學也沒人這樣。算了,無所謂,想那麼多也沒用。」不過,在與本刊的訪談中,他還是不時對子女嘮嘮叨叨,恨鐵不成鋼。走過大風大浪的他 ,畢竟還是很難完全放下。 蔡辰男小檔案 74歲 ●現職:海峽會餐廳會長;大連勝利廣場、上海蔡家食譜、十味觀餐廳創辦人 ●家庭:國泰集團創辦人蔡萬春長子,妻陳保枝,育有1子5女 ●學歷:中興大學經濟系畢、美國紐約大學商業管理研究所 ●經歷: 1977年 代替中風的父親掌理國泰信託、國泰人壽,設國內首座私人美術館。 1979年 集團分家,蔡辰男家族分得國泰信託、來來大飯店等20家公司。 1985年 家業因十信案遭接管,個人負債150億元。 1992年起 赴大陸開發大連勝利廣場、經營蔡家食譜、十味觀等餐廳。 2011年 還清債務,約200億元。 2013年 接手經營的海峽會高檔餐廳開幕。 ●資產:估計達百億元 蔡辰男 既奢華又節儉 蔡辰男對吃一擲千金,攸關生活品味的住宅要舒適廣大,CD一年進貨千張,但其他方面都用之有節,而且自有道理。 最經典的是用衛生紙,「若是只需要用到半張,我不會用1張。譬如擦嘴角或沾到什麼東西。」他說:「但擤鼻涕當然要1張,甚至2張,我都是有分的。」 他穿鞋穿到鞋子進水了,才知道要換;帶太太一起去買衣服,只要太太說好看,穿起來心情就好。在他看來,「儉與奢是人的習慣,我也有很多朋友,他們不是很有錢,做事情的方法就是很奢,這個東西不好吃就丟掉。」 蔡辰男不用皮夾,都是把折好的百元、5百與千元鈔,整整齊齊的疊好、綁上。錢也要多帶、多準備,因為有的地方不刷卡,「碰到賣玉蘭花的,沒有1百元就不能買,人家找不開。」 「有時候坐車子去飯店,開車門的知道你是蔡董事長,你不給他小費,不好意思,我就給他1百、2百元。給他太多也浪費,如果每個人都給5百元,他收入比總經理多,不公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