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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德福特,第一個爬上日本大企業頂端的西方專業經理人。二○一一年十月,他成為CEO,但兩週後就被解聘,只因他質疑一筆十七億美元的奇怪款項。之後,他被迫搭機逃離日本,為了家人安全,他成為第一位向外界告密的跨國企業執行長…… 這是伍德福特的回憶錄,也是最殘酷的職場厚黑實錄,他不替董事會的抉擇背黑鍋,代價是被迫放棄執行長職位,賭上全家安全。若是你,又會做出哪一個選擇? 第1幕 醜聞或真相? 那封電子郵件在炎炎夏日寄來,無聲無息進到我的收件匣。 郵件主旨寫著:緊急新聞。我的東京朋友五郎,在一本名不見經傳的日本雜誌《Facta》上讀到一篇文章,裡頭寫了許多天馬行空對奧林巴斯的指控。我從沒聽過《Facta》,後來才知道那是家獨立小媒體,這種勇於揭露真相的正義媒體在日本很罕見。 我不相信公司會做出什麼不正當的事,那篇文章一定是惡意造謠,要不就是譁眾取寵。 七月二十九號星期五。不懂日文的我已經在親信友人的協助下,大致了解《Facta》報導內容。雜誌指控奧林巴斯購併數間奇怪又不相關的公司,將數億美元浪擲在令人費解的交易。 我想,今天的預定議程現在一定被拋在一旁,改為追究此事真相。這件事牽扯到誰?菊川剛嗎?有可能,因為他是上一任總裁。但還有誰?有多少人牽扯其中? 踏進會議室那一刻,我本來以為會感受到一觸即發的緊張情勢,卻只見大家友善的歡迎我從海外回來。會議就像平常一樣進行,我決定保持沉默,沒有提起報導的事,等想清楚自己該說什麼後再行動。會議結束時,我回到辦公室,懷疑《Facta》是不是弄錯了,不過還是不太安心,總覺得事情不對勁。 多數公司的總裁擁有最大裁量權,然而令人沮喪的是,我這個奧林巴斯新總裁的權力顯然被分散。在我被任命之前,菊川同時身兼總裁與董事長(那並非理想的公司治理模式),而我上任時,他讓公司第一次出現「CEO」(執行長)這個西方頭銜。 一般來說,日本公司的總裁就是執行長,董事長則是榮譽職,但我看得出奧林巴斯打算走不同的路。 執行長這個新頭銜高過總裁,這讓菊川擁有公司最大的職權,不僅擁有董事層級的聘雇與解雇權,而且還掌握決定其他董事薪酬的關鍵權力。 這使我相當不安,我不只一次向他提出質疑,禮貌的問:「為什麼要提拔我,但又大幅限制我的管理權?」然而,菊川四兩撥千斤的告訴我:「頭銜不重要,由你當家做主。」他的話,沒能解除我對執行長與總裁角色劃分的不安。 我清楚知道,最終要負全責的人是我。我是總裁,與查核簽證的審計人員一樣,負有查驗公司帳目的法律責任。 或許一直以來我都被視為「外人」,是個秘密傳不到我耳裡的總裁。然而我與菊川的交情可以追溯到數十年前。他先是在美國提拔我,把公司當時虧損的手術器材事業交給我,後來還升我官,負責奧林巴斯歐洲所有事業,歐洲成為全公司獲利最多的區域。他是我的貴人,不過我並不是個愚忠的人。 起疑!不合理購併案為何接二連三 但,事情還沒完。我們在日本鄉間時,又冒出新一波報導,這次《Facta》質疑為何奧林巴斯要以二千七百億日圓(約合二十二億美元)購併一家英國公司? 報導宣稱奧林巴斯幾乎買下三家「空殼」公司,很難想像面霜郵購、微波保鮮盒與回收公司,全被悄悄放進購併的購物籃裡。每一家公司的營業額都微不足道,然而,我們卻花了近十億美元。我無法想像為什麼我們要付大筆鈔票買這間公司? 我想著:這件事牽連甚廣,公司聲譽將嚴重受損。到時身為總裁的我又該何去何從?我開始回想過去九個月的事。 二○一○年十一月,當時的總裁菊川(我都叫他湯姆)要人在英國的我,到日本參加一場沒有議程的會議。我走進他的辦公室時,他給了我一個熱情的微笑,開門見山告訴我:「麥可,我要你擔任公司下任總裁。我沒有辦法改變這間公司,但我相信你能。」 奧林巴斯是一個龐大的企業,擁有四萬名員工,醫療內視鏡的全球市場占有率超過七○%。健康照護部門表現強勁,年營收約四十億美元,獲利高達八億美元。公司產品工藝高超,生產相機、數位錄音筆、顯微鏡,以及全世界的醫師都想要的內視鏡。 事實上,相機部門是虧錢的。奧林巴斯影像公司二○一一年,部門虧損已達一億七千五百萬美元。整體來說,我們二○一一年的企業營業利益已經從二○○八年的十億美元暴跌至四億美元。要是比較一下醫療事業部門為公司賺了多少錢,就知道這些數字有多慘。 菊川長期以來都是我的導師,永遠挺我,給我在日本幾乎前所未聞的特殊恩典:讓我成為一家日本創業九十二年企業的外籍總裁。 我把菊川視為父親一般。僅僅幾秒鐘後,我簡單回答他:「我願意。」 我的派令在二○一一年四月一號愚人節那天通過。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打電話給美智子(伍德福特秘書),要她安排一場與菊川和他的左右手資深副總裁森久志的緊急會議。 我把《Facta》雜誌放在桌上,讓他們看到上面的頭條:「魯莽購併帶來重大損失」。我用刻意表現出來的低沉語調鎮定的問:「為什麼沒有任何一個人告訴我這件事?」我停了一下,「這些指控相當嚴重。」 我輕聲問:「那些事是真的嗎?」 菊川點頭。「有些是的。」 「哪些是真的,湯姆?」 「嗯……」他想著要如何閃避問題,「我們的確有一些呆帳準備,有一些購併案的減資。」 我看著菊川的臉。大眼鏡重重壓在他的鼻子上,眼裡閃著警戒, 菊川他離開後,我再次要森告訴我更多細節,但他完全沉默。 我漸漸不耐煩,生起氣來。我提高音量,告訴他我是總裁,他是副總裁,而我在問他一個合理的問題,這一切關係到超過十五億美元的交易。 「森先生,」我問,「你替誰工作?」 我以為他會回答自己替奧林巴斯工作,或者回答他是我的屬下。有那麼一瞬間,森的面具不見了:「我替菊川先生工作,我效忠菊川先生。」那很可能是我們坐下以來,我第一個得到的真實答案。 錯愕!老闆竟成了最親密的陌生人 之後,我隨身攜帶《Facta》報導的英文翻譯,我想我一定讀了一百遍。我就像著了魔一樣。連報導細節都鉅細靡遺,這代表著,消息只可能是奧林巴斯的內部人士洩漏,有一個告密者。然而我們有超過四萬名員工?我暗自希望那個人會自己來找我,大家知道我黑白分明。 你可以說我有一套道德標準。○五年在漢堡時,我就通報過嚴重的內部犯行,最後,一名主管沒有拿到離職金就離開公司。三年後,德國稅務官員指出,○三年七月和八月間,義大利與德國的經理人進行了四起總金額六十四萬歐元(約合八十八萬三千美元)的交易,然而卻沒有提供任何服務。我馬上到東京報告這件事,而這一次公司依舊支持我。不過,我被禁止提出民事賠償追回那些錢,因為菊川堅持那樣做會破壞奧林巴斯的名聲。德國檢察官最後起訴三名相關人士,但那已是二○一一年的事。 我想著,菊川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我可以說是他的人馬,我執行他的計畫,也是他欽點的人。每個人都認為我和他走得很近。大部分職場的人際關係都很表面,但我們之間的關係複雜而溫暖。實在很難想像,一個人怎麼會和另一個人親近成那樣,出差與開會時花那麼多時間在一起,結果最後發現,你根本不認識那個人。 第2幕 攤牌 九月十九日,我飛到紐約,開始美國行程。抵達的第一天傍晚,我和美國奧林巴斯手術工業公司的前董事約爾.楊見面。 震怒!白紙黑字向董事會表明立場 我把一切都告訴了約爾,他非常震驚,但很仔細的聽我描述事情始末。說完後,我們陷入短暫的沉默,然後他說:「你正面臨人生的抉擇時刻,前面有兩條路讓你選。」 我知道已經到了做決定的時刻。我必須寫下書面證據。 收信人是森先生,主旨是顯眼的大寫英文字體「對於公司購併行為的嚴正關切」。 這是一封長達二千五百多字的信,以董事會再也無法忽視的理由提出我的關切。我要求要知道三樁購併案的購買價格明細,以及錢付給了誰。我要求知道奧林巴斯與賣方之間的關係。此外,我也要求解釋原因:為什麼要投資那些公司?我問每一間公司的購買價格是如何決定,購併是如何得到批准,以及資金從哪裡來。 寫這些正式信函讓我感覺自己越來越像律師。我用精確的語言釘住公司董事,讓他們沒有閃躲空間。這幫助我整理思緒,釐清所有模糊地帶。如果他們故意逃避,隱瞞某些可怕的事,那麼我必須挖出每個細節,才能佐證猜測。 此外,我也把最後兩封信寄給奧林巴斯資深的全球會計師夥伴:安永聯合會計師事務所(Ernst & Young)。 我希望事情可因此透明化。我不是告密者,還不是。的確,我曾經希望能盡量在公司內部進行這件事,但那需要其他董事在某種程度上的配合,而顯然這不會發生。 精靈完全被釋放出來,我關心的問題永遠不能被塞回瓶子。 隔天早上九點我準時進入巨石大廈,私下與菊川和森開會,會議一開始,我堅持要有英國同事在場當證人。他們嚇了一跳,我的堅持卻也說明我們之間的信任已經蕩然無存。 這是最奇怪的一場會面,更怪的是,我們還得不停中斷,去參加隔壁會議室的一連串退休典禮。 這太超現實了,我露出微笑,找出正確的語詞感謝在公司服務一輩子的人,然後轉身回到會議室,面對所作所為讓整個企業遭逢危機的兩個人。 會議中,我要求得到執行長這個職務,來監督整個程序,此外,我希望讓鑑識會計團隊著手調查,這是我們找出事實的唯一辦法。 菊川微笑著聆聽我的要求。聽到要他交出執行長的職權時,他擺出一張苦瓜臉,解釋公司的日本股東永遠不會同意這樣的變動。我回答他:「很好,那我辭職。」 那不是菊川想要聽到的話。會議氣氛惡化成一場謾罵。菊川脫口而出:「你討厭我嗎?」我向他保證:「不,我不討厭你,但你得了解,我只是在要求擁有用正確方式管理公司的權力。」難道那不是一開始雇用我的原因嗎?他開始咆哮,脹紅著臉,然後氣到發紫。我第一次碰到這種情形。我吼回去:「別對我大吼大叫,我不是你的貴賓狗。」森插話,試圖降溫,但要求決鬥的手套已經扔出去了。事情變得醜態百出。 咆哮之後他開始討好我,問我想不想回到歐洲原本的工作,他正在試一切可能的辦法來救自己一命。 我記得當時我說:「湯姆,我是公司總裁,這是我的職責。」我不會接受一個容易的選項然後走開。菊川點點頭,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他知道他得撤退再想想。 這段時間,我以奧林巴斯總裁的身分,委託倫敦資誠會計師事務所調查一個帳目:一筆據說列為費用的六億八千七百萬美元莫名款項。 八天後資誠完成報告:資誠警告奧林巴斯,政府可能會就公司風險控管程序提出質疑:此外尚有數項潛在犯罪值得留意,包括偽造帳目、融資與董事會違反董事職權。 第3幕 八分鐘處決 十月十三日,我預感攤牌時刻就要來臨。 我和一位密友見面(後來他要求匿名),然後把我兩台索尼的筆電交給他。我必須把電腦送回英國,清除裡面所有資料,以免連累許多協助過我的同事。 會議預定九點舉行,菊川終於抵達,森忠心耿耿跟在後頭。時間是九點零七分。菊川像隻鴨子大搖大擺走進來,然後緊張的(或許還帶一絲興奮)整理了一下領帶。我馬上認出那條領帶。那是他最近在帝國飯店精品店買的三條昂貴領帶之一,他跟我吹噓過一條要五百美元。一隻趾高氣揚的鴨子加上五百美元的領帶。他沒有走向平常坐的座位,也就是我的右邊,而是站在講台上,好像要進行上季財報的例行簡報一樣。 他清了清喉嚨。「今日討論購併活動的董事會取消。」(我正在用耳機聽口譯)「以下是今日新議程:首先,我們要解除伍德福特先生的總裁、執行長與代表董事的職務。」 我等著大家驚訝的竊竊私語,甚至是發出不同意的聲音,但每一個人都保持安靜。 菊川再度發言。「伍德福特先生,」他看著遠方說道,「在此不得表示任何看法,因為他是表決結果的既得利益人。」奇怪的是我實在忍不住想大笑。在這房間裡的人,有些我認識已經超過三十年。他們正在踰越一切的道德規範,而且不只是日本的道德,而是商業世界任何角落的道德。 不解!為何被開除?他們怕什麼? 我締造了不怎麼光彩的歷史,日本企業總裁被踢出門,幾乎是前所未聞的事。 我看了一下表。上午九點十五分。一共才過了八分鐘。一場八分鐘的公司處決,現在我正式成為前總裁了。 我安靜起身,離開會議室,刻意把頭抬高,走回自己的辦公室。我腦子裡唯一一件事就是盡快逃離這裡。我不能理解為什麼董事會成員會那麼做。 他們似乎很害怕,但他們在怕什麼?我被搞混到失去方向。我的思緒再次回到《Facta》第二篇報導,那篇文章提到了組織犯罪,提到日本黑道。我既害怕又憤怒。 有人進到我的辦公室,我轉頭看見相當於奧林巴斯財務長的川又洋伸與新任秘書處主管。川又露出牙齒,給了我一個大笑容。他的表情太得意了。 「麥可,我要告訴你幾件事。」他的語氣好像剛才董事會的事只是日常事務而已,「首先,我要你的兩支手機。」他的態度十分粗魯,我的怒氣再度上升。我看著他的眼睛,把我在日本最常用的三星手機交了過去,告訴他:「你可以拿走這台。」我忍不住加上一句:「我已經清除資料了。」我另一台iPhone手機是英國子公司發給我的。 接著川又要求我交出公司信用卡。我默默把卡交給他。 「你的公寓,」他一項一項的檢查,「必須在本週末前清空。」這點我覺得不可思議,因為我自己付了一半以上的房租。我保持冷靜,告訴他我會在期限內打包走人,歸還鑰匙。最後他說:「喔,對了,你去機場時,不能要尼克載你,你只能搭機場巴士……。」 之後,我打電話給《金融時報》的日本通訊記者索布爾。 索布爾接了電話。「嗨,麥可,我正在讀你被解雇的消息。他們說你被炒魷魚是因為『任意妄為』。顯然你沒有遵守日本人做事的方法。」 「事情完全不只是這樣。我們可以碰面嗎?現在?」我問他。 等待索布爾的短暫時間感覺像是一輩子。他到了之後,我們談了約四十五分鐘。最後結束時我告訴他:「索布爾,我需要你揭發這一切,而且請你一定要快。」 「你現在打算怎麼做?」他問。 我邊答話,邊聽見自己驚慌的聲音,索布爾一定也聽出來了。「我要離開。」 「什麼時候?」 「現在。」 第4幕 贏家或輸家? 繁忙的羽田機場在三十分鐘車程外的東京灣,我相信我可能被跟蹤,但人群讓我馬上安下心來。即使如此,我一直在觀察有沒有可疑的人在監視我。我走進航站大樓,一個穿著像是藍色軍事制服的男人開始走向我,我的手腳再次冰冷起來,那個人直直朝著我過來。 雖然現在剛過中午,我發現自己在發抖。 我要離開這裡。 反撲!離職後向全球媒體揭露此事 我知道,我要用最快的速度讓全世界知道我的故事,遠比請警察來保護我的安全更重要。如果我能引發馬不停蹄的調查行動,那想要讓我封口就沒意義了。 飛機飛抵英國倫敦三號航站、時間不到早上六點,那瞬間,我的人生已永遠改變。我現在是告密者,我是和獸群起衝突的狼。我是做了自認必要的事而被驅逐的人,而且被狠狠懲罰。 我收到史蒂芬.考夫曼的簡訊,他是奧林巴斯漢堡總部的董事總經理。他在我被解聘幾天內,接下我的職務成為歐洲事業負責人。他嚴厲譴責我將此事訴諸媒體,這讓我啞口無言,因為就在幾個禮拜前,他完全支持我。 正當我需要忠誠盟友時,考夫曼變節,決定加入狼群,告訴我應該試著從內部改變才對。他看不見自己看過的東西嗎?我寫了六封信給董事會,就是為了試著從內部來改變事情,而他們卻因此開除我。 自從我離職之後,南茜(作者的妻子)管理我的辦公室,因此她會讀我所有的郵件。她已經因為焦慮變得憔悴。 她問我:「麥可,求求你,為什麼你不能就此罷手?你到底想做什麼?」然而我意志堅定。「聽著,如果我蜷縮身體,躺在籃子裡舔著傷口,那沒有什麼意義,永遠都無法讓情況變好。我必須讓奧林巴斯走上正確道路,不管妳幫不幫我都一樣。」我別無選擇,我只能繼續做十月十四號以來就在做的事。我在媒體發聲,並和主管當局與執法機關合作。 然而那個星期日。我們一家四口原本應該出門吃午餐,但南茜在最後一秒中說不去,她堅持:「你帶孩子去,不用管我。」我準備帶愛德華和伊莎貝爾(主角的一對兒女)出門時,突然怒火中燒。憤怒、疲憊,以及肩膀上的重擔突然通通爆開。我想一個人回倫敦,我不能被這種負面的氣氛拖累。我敲門,然後試著把門打開,但南茜擋著門。我大吼:「給我放手!」門上一片玻璃板因此被我敲碎,這是我們最低迷的時刻。 我開始高度擔心自己缺乏睡眠。如果我倒下,這個家會跟著我倒下。我服用安眠藥,卻發現白天的時候自己不太正常,藥物會讓我恍神。 而就在,星期一稍晚,我得知菊川對奧林巴斯的日本員工發表如利比亞領袖格達費式的謾罵。彭博把他的話翻成英文,標題是「員工應知事項:麥可.伍德福特的行為。」 內容是直截了當的人格抹黑: 伍德福特偏離正軌的行為尚未停止。雖然他已被開除總裁職位,但他利用自己身為董事成員的身分,洩漏公司內部機密。這種行為不可原諒,很自然的我們正考慮提起法律訴訟…… 菊川接著指控我透過陰謀集團,以結黨營私的方式治理公司,菊川完全沒試著解釋自己做了什麼,而路透剛剛披露那(奧林巴斯支付出)跨國企業史上最大筆的顧問費,是二○○七年時,蘇格蘭皇家銀行為了七百億歐元的荷蘭銀行(ABN AMRO)購併案付出顧問費的三倍。 我讀著菊川的話,就更感覺到自己像是在仙境的愛麗絲,而菊川正是瘋帽匠(Mad Hatter)。 我現在是失業的商務人士,開始擔心錢的問題,不過只靠南茜兼職當西班牙語老師的薪水撐不了多久,我們的存款開始陡然下降,聘請橫跨三洲的律師費用也十分驚人。我已經開始在想這場仗能打多久。 一個月前,我為了美國的董事會才剛去過紐約,當時下機後有總裁禮車等著我。這次我和南茜從甘迺迪機場到曼哈頓時,搭的卻是一輛破舊的黃色計程車。 我們昏沉著入睡後,半夜時卻被手機簡訊聲與電子郵件通知吵醒。南茜起來看,大叫「菊川辭職了」。我馬上跳起來。那時大約是清晨三點,窗外一片寂靜,只有空蕩蕩的街道,以及熟悉的紐約市橘色刺眼光線。 太陽自紐約東河(East River)升起時,我第一次覺得我們會贏(之後菊川剛與前執行副總裁森皆被日本檢調機關指控詐欺,見延伸閱讀)。 我一定得做最後一件事:見最初的告密者。 我從來沒有和把奧林巴斯內幕告訴《Facta》的人說過話,他們做的事比我勇敢太多了。 我脫了鞋,走上小小的屋頂陽台等待。告密者遲到了,我擔心他會臨陣退縮。接著兩人走進屋內:他們爬梯子上了屋頂,我做了一件非常不日本的事,我擁抱了他們。 當《Facta》記者和他的消息來源下樓。我沒有送他們;永遠得小心,要是他們被人看到和我在一起,並不是件好事。所以我站在屋頂上,看著他們消失在熱鬧的東京街頭。我希望他或她的身分能永遠保密。 孤獨!沒有我,公司一樣照常運轉 現在,我和家人平靜過完二○一一年的耶誕節,然後我們到加納利群島的哥美拉島(La Gomera)度過了新年。 在哥美拉島的那個星期,我和南茜聊過之後發現一件事:我贏得爭論,但輸掉戰爭。南茜大膽告訴我這個事實:「你必須了解,他們不想要你回去。」(編按:伍德福特曾嘗試回奧林巴斯接管未果)我回答:「可是『他們』不是一般的日本人,而且不想要我的絕對不是公司員工,是三井住友與其他法人。」 其實,我知道南茜是對的。我是離開狼群的那個孤獨的狼。被團體重新接納永遠不是簡單的一件事。我離開狼群雖然是為了大家共同的福祉與生存奮鬥,然而我這麼做的同時,也讓自己成為局外人。我揭露騙局的舉動,至少讓公司驅逐了最可鄙的領袖,而且一定會活下去,但事情開始明朗,看來公司會在沒有我的情況下繼續生存。 新的一年就這樣來臨了(編按:奧林巴斯二○一三會計年度營收跟二○一一年相比衰退約一二%。且稅前淨利不到二○一一年一半)。 (本文摘錄自《告密者》) 【延伸閱讀】一場3任總裁都隱瞞過關、長達逾20年集體詐欺!—奧林巴斯詐欺大事紀 當時總裁(任期期間):下山敏郎 (1984-1993年)年/月/日:--事件:陷資產泡沫,本業獲利降低,欲靠投資衍生性金融商品獲利,但到1990年底虧損1,000億日圓,為隱藏海外投資損失,選擇不認列虧損 當時總裁(任期期間):岸本正壽 (1993-2001年)年/月/日:--事件:繼續隱瞞。日本採新的會計標準採市值計價法,即公司資產負債表上的金融資產必須依據真正價值,在虧損無法隱瞞下,展開假帳計畫 當時總裁(任期期間):菊川剛(2001-2011年)年/月/日:2008事件:繼續隱瞞,奧林巴斯以破700億日圓價格收購3家與核心無關的公司─詐欺手法1 砸734億日圓買下「空殼」公司:以持有的公司債跟銀行貸款來940億日圓成立基金,並以基金的734億日圓買下3家與本業不同的空殼公司,認列費用。年/月/日:2010事件:以599億日圓買下腦回集團的特別股,並衍生史上最高顧問費用 當時總裁(任期期間):伍德福特 (2011/4-2011/10)年/月/日:2011/4 事件:伍德福特接總裁,成為日本4個外國人總裁之一年/月/日:10/3事件:委託倫敦資誠會計師事務所調查,8天後報告出爐,指稱可能有偽造帳目、財務協助與董事會侵害董事職權年/月/日:10/14事件:奧林巴斯舉行臨時董事會,開除伍德福特,當天股價收盤下跌18%,創40年來最大跌幅 當時總裁(任期期間):菊川剛回任(2011/10/14-2011/10/26)年/月/日:10/15事件:伍德福特找《金融時報》的日本通訊記者索布爾爆料年/月/日:10/26事件:董事長暨總裁菊川剛辭職,改由高山修一接任 當時總裁(任期期間):高山修一(2011/10/26-2012/4)年/月/日:11/8事件:奧林巴斯召開董事會議,坦承6億8,700萬美元的顧問費,及付給3間空殼公司的7億7,300萬美元,都是用來隱藏證券投資的虧損─詐欺手法2 占購併金3成的天價顧問費:透過購併案操作股票選擇權,此外,購併費金額才22億美元,但是顧問費用高達6.87億美元,相較一般費用約占1%-2%,此價格高達3成以上,財務顧問公司艾克斯與其共謀。年/月/日:11月事件:伍德福特宣布辭去奧林巴斯公司董事,並打算提出一份新董事會成員名單,試圖拿回CEO的職務,但後來放棄年/月/日:12/6事件:獨立調查小組指出,奧林巴斯自1998年會計年度開始掩蓋投資虧損,損失金額達1,300億日圓,此舉由菊川剛與前任的岸本正壽授權年/月/日:2012/1/11事件:奧林巴斯決定控告19位現任與前任主管,要求近5,000萬美元的賠償,現任總裁高山修一也在被告名單年/月/日:2/16事件:菊川剛、森久志與山田秀雄因涉嫌違反日本金融商品交易法被捕並被起訴,另逮捕4名高階主管 當時總裁(任期期間):笹宏行(2012/4~迄今)年/月/日:9/25事件:索尼出資約500億日圓,成為奧林巴斯最大股東 資料來源:《告密者》 |
內地深圳上市公司榮豐集團的董事長王征想創辦香港的CNN,他有特德,特納(Ted Turner)(CNN創辦人)的決心,但卻沒有特納擁有控制權的運氣。
2010年3月,香港興業集團主席查懋聲將其22.9%的亞視股份(但擁有58.3%的投票權)售予王征。此後,圍繞亞視的股權糾紛不斷。包括第二大股東台灣首富蔡衍明與原第一大股東查懋聲之間的股權轉讓戰爭。
香港通訊事務管理局於8月23日裁定亞視違反廣播條例。根據通訊管理局披露的調查內容,王征堂弟、執行董事盛品儒多次修改會議記錄,身為「高層」的盛品儒對王征「言聽計從」;王征明顯有指導亞視銷售推廣、業務發展及節目安排等,違犯「不控制」的承諾。報告要求,亞視須於9月2日限期終止盛品儒包括執行董事的職務,確保王征不再控制亞視運作;亞視9月22日前須繳交罰款100萬元。
香港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教授蘇鑰機認為,是次處罰之嚴厲是電視史上罕見,相信當局將來處理續牌或出新免費電視牌照時都會比較審慎。
香港的電視界曾製作了無數膾炙人口的電視劇。但過去十年,比電視劇更精彩的是中港台三地富豪們對香港電視台的股權爭奪。
香港首富李嘉誠父子都介入過本地電視台的股權。有安全機構背景的內地央企中信國安2007年也曾入股亞洲電視,王征正掌控著亞洲電視,台灣宏達國際(HTC手機製造商)董事長王雪紅聯手國際資本,接手邵氏家族股權,入股無綫電視,成為最大股東。
現在,香港有線電視、李澤楷電訊盈科旗下的香港電視娛樂(即now TV )和王維基的香港電視開始競逐第三張新的免費電視牌照。王維基展現了最強的企圖心。「那些人說香港的電視廣告不足以養活多幾個新電視台,這類爭抝講一百句粗口回應也不夠,是發癲的,」王維基對《彭博商業周刊∕中文版》說。
但他已經燒了50億,眼前卻還不見光亮。當前這個亞視的危機會是王維基的轉機嗎?
「爸爸,你他日死了,我們兩姊弟是否要爭奪你的遺產?」當9歲的長女和7歲的幼子這樣問時,香港電視主席王維基心裡一震。那是8年前的一個夜晚,一家人正在吃晚飯,香港最大的免費電視無綫電視(TVB)的翡翠台正播放《酒店風雲》電視連續劇。
香港電視節目是700萬香港人最重要的日常文化生活之一,某種程度上,電視塑造了香港人的日常思維。「在我個人的成長歷程中,電視劇很影響我對事物的看法,可以說較父母及老師的影響還要大。但現在香港的電視劇呢?尚有很大的進步空間。」香港電視主席王維基說。
香港的電視版圖上,有2家免費電台,4家收費電視台。香港的4家收費電視台,僅僅分食了TVB三成左右的人群,真正的付費觀眾依然很少。長期以來,香港電視業主要受邵逸夫影響。邵逸夫旗下的電視廣播有限公司,香港人稱為無綫,即TVB是全球最大華語電視節目分銷商。另一家免費電視台便是亞視。
但如今,無論是無綫還是亞視,主要的股權都掌控在內地或者台灣的財團手中。香港通訊管理局依賴廣播條例祭出不控制承諾和適當人選的兩大利器,維繫香港電視業的本港屬性,如無綫電視的執行團隊至今仍是邵氏班底,邵逸夫雖然退出,但影響力依然在。
51歲的香港富豪香港電視主席王維基試圖打破香港電視業都是外來股東的局面,重新改寫香港的電視業遊戲規則。他想拍攝更多的代表香港文化的高品質電視劇,從既有的電視版圖中殺出血路來。
爭取到新的免費電視牌照是王維基電視夢想的必經之路。若香港明年正式增加三家免費電視台,將打破多年以來TVB一家獨大的香港電視格局。「人們不會為了基本的新聞而付費」,香港中文大學新聞傳播學院教授馮應謙告訴《彭博商業周刊∕中文版》。
1990年代初期,香港社會一直有聲音要求開放電視頻道。「殖民地年代出於政治考慮,如果電視台數量太多,輿論肯定很難控制,當局不願意增加風險,」馮應謙說。缺乏競爭使得以TVB為代表的香港電視業漸漸失去了改進動力,日益黯淡。眾多無綫藝人哀其不爭,TVB主持人梁榮忠就曾表示,「TVB在太平盛世時,來來去去都是飲食節目」。
電影、電視劇、唱片,曾經是香港引以為驕傲的無煙工業,輸出的不僅僅是文化,也有力地回擊了那些草率地斥香港為文化荒漠的人。但1980年代、1990年代的好景不再。韓國的電視劇和音樂(K-POP)已經取代香港在內地曾經的文化影響力。
機會來臨。2009年底,香港特區政府宣佈增發免費電視牌照,有政府官員主動邀請王維基申請。行事手起刀落的王維基,開始招兵買馬投入籌備。2012年4月他宣佈以50.1億港元出售旗下盈利不錯的香港加拿大長途電話服務及香港寬頻網際網路服務在內的資產和客戶支援服務。
王維基的舉動被認為是一場與無綫電視進行賭身家的行動。財富、階層和利益的固化,使得香港變得沉重。在這座被譽為東方明珠城市最繁華的區域,年輕的一代深感沒有出路的困境。香港已幾乎沒有工業存在,很難想像這座城市裡的首富超人李嘉誠,竟然是依賴製造塑膠花起家的。
香港連續17年被美國傳統基金會評為全球最自由的城市,源於它的法治和新聞自由。但牽涉電視台牌照,程式比想像的複雜且嚴苛。他以為辦一家免費電視台是大勢所趨,市民所願,不應該有太多周折。
香港現行的電視牌照制度被視為創意產業發展的障礙。香港電視牌照主要分三類,第一類是本地免費電視服務牌照,新增牌照由通訊事務局提出建議,特首會合行政會議決定。現時本港只有無綫電視和亞洲電視兩家免費電視台。無綫電視就是俗稱的TVB,在2011年底前,一直是邵逸夫家族控股。依照香港的法令,免費電視台必須同時提供一家中文頻道和一家英文頻道。對電視廣告也作了嚴格規定,比如下午5點到晚上11點,每個小時電視廣告不能超過10分鐘。即便如此,免費電視仍是本港電視行業的大贏家。
第二類是本地收費電視服務牌照,現時只有香港有線電視有限公司、小超人李澤楷旗下的電訊盈科媒體有限公司和無綫網路電視有限公司擁有;第三類是非本地電視服務節目牌照,即非以香港為主要目標市場的電視牌照,如內地觀眾熟悉的鳳凰衛視、陽光衛視等都屬於這類,現時有11家公司取得這類牌照。
本港的收費電視台已出現約20年,但至今香港人仍以收看免費電視為主。作為本港最大的免費電視無綫電視(TVB)的利潤令全球業界眼紅。以2012年財年為例,TVB總共錄得54.48億港元收入,毛利21.39億港元,毛利率高達39.2%,扣除銷售成本和行政開支,稅後淨利潤仍達17.3億港元,稅後淨利潤率也高達31.75%。
「一年做50多億生意,但可賺17億,這是暴利行業,全世界也不是這樣」。
王維基說,無綫電視現時賺取暴利,在日本和台灣的電視台,利潤率只有4%至5%,即使是美國最賺錢電視台盈利也不逾11%,無綫電視的邊際利潤是逾30%。
在沒拿到牌照前,香港電視的資金是有出無入,「坦白告訴你,我現在的確捱得很苦,每天要花100萬元支撐著,痛不痛?真的很痛」,王維基說。
像王維基這樣的新一代富豪不能例外地染上了香港的迷惘和焦慮症。向來豪言壯語的王維基說,會沒怨言地繼續撐下去,香港社會不穩定,皆因年青人覺得沒希望,很多人常跟說香港是金融中心,但說到底只有一小撮人可得益,對不少香港年輕人來說,金融中心跟他們是很遙遠。
今年51歲的王維基,1985年畢業香港中文大學電子科學系,大學時代已被同學譽為「橋王」;大學3年班時,從台灣引進免稅工程教科書,為他帶來豐厚利潤外,亦紓緩同學面對欠缺中文教科書及書價高昂的困境。1989年移民加拿大,曾在跳蚤市場售賣女裝睡衣,其後成立電腦公司電腦入口和分銷生意。
1990年代初,香港的長途電話收費十分昂貴,壟斷市場的香港電訊每分鐘收取10多元的天價電話費。1991年王維基創辦城市電訊,1992年回流香港,當年他手持10多萬港元與表兄張子健共同創立香港城市電訊,以回撥長途電話服務,挑戰當時香港電訊的市場壟斷地位,長途電話費價格大幅下跌逾5成,更促成香港於95年開放本港電訊市場。這是王維基首次戰勝巨人歌利亞的故事。城市電訊1997年在香港上市,1999年更以美國預託証券形式於美國納斯達克市場上市。
向來火中取栗的王維基,以蝦餃作比喻說,如一群人吃慣某酒樓的蝦餃40年,蝦餃不太壞也不太好,很難令這批客戶過檔你的店子。「若要人過檔便要弄一點好品質,要有與別不同的東西,但我們現在仍未做到不同」。
正如當年挑戰電訊巨無霸那樣,為了挑戰無綫電視,王維基開始了逆向創新。例如他拍劇集已不用廠境,採用的全實境拍攝令劇集較有電影感,畫質跟無綫有所不同。王維基還是透露了一些練兵招數,例如內部會舉辦工作坊會,由導演抽出一段美國劇集的片段,要同事照辦煮碗重拍,仿效人家怎樣調校高質素的燈光和設置場景,模仿十次八次後便會學懂如何拍出這效果了。
一分錢一分貨,可能是永恆不變的道理,王維基的香港電視手頭上仍有20多億元資金,早前曾揚言「遲早還是會發出牌照,我不擔心沒有牌,只擔心開台後節目是否足夠。」
香港電視現有約800名員工,不少編劇、製作人員和藝人是從無綫電視挖角,並找來了過去三年無綫電視收視最高劇集的編劇過檔,但對於這個非常老闆的要求,該班皇牌聽不進耳,過去約一年半王維基試圖改變他們撰寫劇本的手法,改變他們的拍攝方法,總之要跟無綫有別。
「香港很需要工業,但現在卻沒有」,王維基說創意工業很適合香港,是一個勞動密集工業,讓年青人有發揮機會,而電視是創意工業的基石,香港許多有名氣的導演也是電視台出身,日幹夜幹,日拍夜拍地練出來。
2012年「改造失敗」,去年底將8套已拍好的劇集,香港電視邀請300名觀眾,分成10至12人一小組讓他們看45分鐘,然後再花兩小時暢談對劇集的看法和聚焦討論。
70名編劇和20多名導演隔著玻璃,聽著觀眾毫不留情的批評。他們才驀然發現觀眾是這樣的,今年初他們有很大的轉變,「因評論非常到肉,例如劇集節奏慢、劇情不合邏輯、低智現在大家明白了,認同了這個方向,」王維基說。
早前他將電視劇《警界線》放上互聯網播放,好評如潮,而香港電視的Facebook專頁已約有12萬個like。
「你也知道,富人不同於你和我,」美國爵士時代的代表作家菲茨傑拉德對海明威說。「當然,他們更有錢,」美國迷惘一代的代表作家海明威回答道。就像現在的香港,迷惘又憂愁,他們更有錢,但正通過媒體影響你和我。
越來越多的富豪家族介入香港的媒體業,如郭氏家族控制了《南華早報》,小超人李澤楷從電訊、網路到收費電視都有佈局。王維基也屬於更有錢的那些人之一。但現在,他每天早上一醒來,100萬元就虧出去了,為了一個電視夢。
「對我個人而言,沒什麼夢想不夢想,做得了,我會很高興,即使做不了,我已花了五六億元去籌備這個計劃,對社會已有貢獻,我可以做的,就是這麼多了。」
「無綫電視現時欠缺一個嚴肅的對手,市場要有競爭才有進步,支持政府開放市場發出全新的免費電視台牌照,」立法會議員單仲偕說。單仲偕與王維基是「不打不相識」,因王氏曾有意競逐1998年立法會選舉的資訊科技界席位,從此與他有接觸。他形容,「魔童」王維基應是「魔術之童」,並非「魔鬼之童」,他做事非常有創意、以弱勝強。
電視業的守舊遠比電訊業的壟斷來得頑固。政府發新電視牌的政策,演變成一場電視風雲,先有亞視申請司法覆核等方式阻止政府發新免費電視牌照,無綫其後亦申請司法覆核,指通訊局前身的廣管局於2008年就免費電視節目服務牌照展開中期檢討時,引用2005年至2009年免費電視市場的廣告開支高達362億元的報告,是將數據說大了約3倍,實際只有約120億元。
「我們不反對發免費牌照,只是覺得準則不清。發給第二家新牌時沒有說明規則。無綫並不是怕競爭,」無綫電視董事陳國強對本刊說。有「殼王」之稱的陳國強早年與李嘉誠關係密切,2011年聯合台灣女首富王雪紅組成的財團接手邵逸夫的股權。
繼無綫發起法律之戰後,亞視更走上街頭抗議。2012年,亞洲電視動員逾百名員工在政府總部前舉行集會,反對增發免費電視牌照。亞視執行董事盛品儒陪同王征出席集會,提出佳視、香港數碼廣播以及台灣壹電視作例子,指增發牌照製造惡性競爭,只會導致電視台倒閉。王征聲言,如果政府再發免費電視牌照,將會是「災難的開始」,將令香港「台灣化」及「政治化」。
相對其他發達城市,香港有很奇怪的現象。例如東京、紐約、倫敦、孟買等大城市,半數民眾躲在在家觀看電視,但香港是只有20%左右,王維基認為是整體環境扭曲了香港人的生活。
高樓價、通脹、中港矛盾令到香港人不快樂,很多港人每日的娛樂是晚上看劇,但很多人批評看電視劇質素每況愈下,令看劇興趣大減。
無綫電視總經理李寶安今年初在接受採訪時表示了不怕競爭,但不掩飾其憂慮:將來若有三、五個免費牌照,市場將會是平穩和健康發展,還是會倒閉潮迭起?一批當年因跳槽被高薪挖角請去的藝員明天便失業了,這樣會否弄壞了現在的有秩序的市場運作和規則呢?
王維基不認同李寶安的看法。他說,電視缺乏競爭對社會穩定有很大影響,不是那麼多人付得起75元、90元買票到電影院看戲,「人很簡單,人需要娛樂;很多草根階層,如牛頭角順嫂、荃灣張太,不少年輕人日常很空閒,社會提供足夠免費娛樂給市民是很重要,你不給我娛樂,我便去搞搞震」。
本地廣告市場收益大,全球華人市場收益很大,內地賣埠市場也很大。王維基說,現在內地不買香港劇集,皆因劇集質素很差,若將來收入充足或可做200萬一集的電視劇製作,其後可賣去亞洲、東南亞,但現在香港的劇集達不到國際水準,還停留在1980年代的水準。
「魔童」2012年賣掉半生心血煉成的電訊業務,套現約28億元(50.1億元部份用作派息予股東)孤注一擲,大搞香港電視引起香港嘩然。
三年零八個月後的今天,免費電視台牌照仍未到手。王維基將如何延續他的電視夢?就開辦新電視台這個話題,過去幾年曾兩度訪問王維基的一名記者對「魔童」有以下的印象;感到他內心有矛盾之處,一邊廂說希望快些有牌,另一邊廂又說未準備好,希望有更多時間練兵,從他言行舉止看到他的決心,相信王維基有能力令不可能的事情變成可能。
雖然王維基行事大膽,但並非莽撞。香港中文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教授蘇鑰機說,王維基創辦香港寬頻和香港電視時,均有徵詢學院的意見,從中感到他是一個有趣及行事大膽的人,開辦新電視台證明他是願意冒險的創意企業家,其行為值得令人欣賞。
王維基行事方式創新,其「殺價」形象曾經讓港人印象深刻。 1999年推出的「殺價超人」可謂紅遍一時,他每次出手均掀起減價戰,至今仍被喻為經典廣告之一。其後的「魔鬼1666」、「一世唔收」等系列,以及香港寬頻的「生有限,活無限」、「光纖入屋」、邀請劉翔演出的廣告等,均成為吸引觀眾眼球的廣告,至今獲頒超過20項創意獎項。
王維基首個網上電視台iChannel於1999年成立,他當時重金招兵買馬,找了不少報人過檔,因他其中一個想法是將iNews變成報紙,以簡潔方式讓讀者看完舊媒體新聞後,再看iChannel這個多媒體的內容,但這份報紙始終沒面世,而此構思被喻為現時免費報紙的前身。
2000年科網熱潮爆破,iChannel改為經營網絡教育業務,其後為節省開支更縮減經營規模,在嚴重虧損下他首個電視夢於2001年結束。直到4年後,他的兩個還在的一個疑問重燃他的電視夢。
資深歌影視藝人詹瑞文,七、八年前因廣告創作與王維基認識,「他就是一個會創造歷史的人,一個有志氣的企業家,大家識英雄重英雄」。
向來精於打宣傳和輿論戰王維基,早前將旗下的劇集《警界線》,放上互聯網試水溫,首日已好評如潮,未來如何延續高質素的製作?
他有兩個目標,第一個是當他有朝一日離開香港電視之後,一手建立的體制可以令到公司表現較自己在位時還好,另一個目標冀10年內,令到如美國白人的西方國家,看香港黃皮膚演員演出的電視劇,希望美國多些家庭明白亞洲文化,其後再進軍全球市場,讓更多人瞭解亞洲人和中國人的生活文化。
要衝向世界,是源於一段黑色幽默的經歷,四年前王維基到距離美國紐約3小時車程的Lake George釣魚,上了年紀的度假屋的主人跟他說,你們在共產黨管治下生活真的苦了,因他還以為美國借了很多錢給中國,仍然認為中國有紅衛兵和很窮困。
向來語出驚人的王維基說,「愈來愈感到中國人富有會產生很大問題,令到外國愈來愈憎恨這個民族,內地旅客充斥香港廣東道名店,有些香港人嘲他們是蝗蟲,巴黎的LV店,三分之一推銷員也說普通話,那種仇恨出現矛盾時,是可以很大,希望透過電視劇讓人更了解中國」。
8月20日行政會議剛剛復會,現時很多事宜需要處理,增發牌照會繼續延後討論。政府6 月要求有線、now TV、香港電視3 家免費牌照申請者遞交陳述書說明其優勢。7月又再要求申請者補交資料,收取檔䅁方式有如「擠牙膏」。
港府至今仍沒詳細解釋未發牌原因,會否擔心最終不獲牌照?王維基簡單地說,「不多想了,屆時再作打算吧。」
若政府現時發出牌照,香港電視最快6個月、最遲9個月可開台,興建中的將軍澳大樓最快於2014年落成,「我人生也遇過不少挫折,我這樣想,若然政府愈遲發出牌照,我們練兵可愈好,將來節目的質素便愈好,對手愈來愈差,他們的一線員工不斷流失 & &我心理調節很好,不會覺得很不快樂,這三年零八個月以來,從未想過放棄」。
以往魔童面上經常帶著傲氣,有時候更令人感到他有點「招積」;經過三年零八個月的「等候發落」,今年51歲的魔童自言,「傲氣比從前收斂多了,個人成長了不少,是一個挫折,一個磨煉,還不錯」。
王維基能否獲得免費電視牌照,有一種分析認為將受政治影響,這正是當下香港政治生態的寫照。人們充滿焦慮,不知道香港將往何處去。雖然歷經了回歸16年,但一國兩制在香港的實踐還需要繼續探索。
雖然2017年香港特首直選還未明朗,但如果在有線和亞視之外,有一家純粹香港本土人士運營的免費電視台,則對目前分裂的香港民意不是壞事,至少提供了更豐富的公共表達空間。
對於電視台是否會涉及政治表達,他謹慎表示,「我們只是小商人,不評論政治化事務。我很簡單。」
雖有滿腹大計,但電視牌一日未到手,就算有最好的劇集、最好的人才也是枉然。香港不少政界人士早已有分析指,王維基的香港電視來勢兇兇,北京政府可能擔心會加速立場親中的亞洲電視死亡,故遲遲不發出新牌照。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太多可能的原因,迄今也沒有人可跟我解說這是什麼一回事」。但他斬釘截鐵地否定北京阻止發牌,不同意北京事事都盯得緊緊。是否感到被港府針對?王維基不這麼認為,並指自己不是政治人,只是生意人。但5年前發生的陰影依然存在。2008年底王維基出任亞洲電視行政總裁,但上任僅12天就發生「被辭職」事件,當時亞視主席張永霖稱與王未能合作接受他的請辭,而魔童則向外聲稱本身無辭職意向。香港政商界人士當時估計「被辭職」,可能是他指亞視不應背靠大陸、不做「中央十台」開罪某些人引致。
「要針對的也應該不是我吧,我們的新聞部,我沒什麼特別的政治想法,做新聞報道,沒有要走左或走右的心態,」王維基說,香港電視是側重娛樂節目,另外兩個申請者的強項是新聞。
香港現局混亂,社會充滿負面情緒。在香港土生土長的王維基認為,重點是香港應如何走下去。目前處理發牌的手法令人覺得很奇怪,即使政府換屆了,欲中途改變政策,也應該清楚來個了斷,向外說清楚不發新牌照了,畢竟香港的價值在於按政策、按法規辦事。
「我一生做人做生意未嘗失敗,不相信我做不成一個電視台」,王維基不無自信地說。有人問他,是否擔心最終電視夢碎而一鋪清袋?他說,「開辦的過程已很過癮,若你有十多二十億資產,但什麼都不做,難道每天在數銀紙麼?」
撰文 黃勁文、王菡
編輯 張鐵志、楊方儒、Allen Cheung
攝影 陳宗怡
先睇片重溫番袁腾飛講王安石變法08:天變不足畏
上次講到宋朝其實好好景,可能仲有錢過依家任何一個國家,一個人有錢就身痕買呢樣買果樣,一個國家有錢都同樣會身痕,一係就四圍打仗,一係就架床疊屋係咁請人,結果都係洗腳唔抹腳。宋朝當時形勢係周邊國家都好好打,四圍打仗似乎無乜著數,於是就行第二條路,係咁請人。
又講下少少數據,北宋真宗景德年間(1004-1007年)內外官員已有一萬多人,五十年後仁宗皇祐(1049-1053年)官員數目就達到兩萬多人,當時做官係可以唔駛交稅同當兵的,另一邊箱,雖然宋朝唔敢四圍打仗,不過周邊國家成日打宋朝,於是軍隊數目,以致軍事支出都唔係小數目。到英宗(1065年),官費、軍費等支出已超過各大小稅收,簡單地講,就係有赤字。
到宋神宗即位後,當時任參政知事嘅王安石就得到宋神宗嘅眷顧開始推行新法,即是王安石變法,詳細的變法內容太多太廣,恐怕講三日三夜都講唔完,簡單地講就係改變政策企圖增加稅收,同埋精簡架構尤其是軍事方面利用保甲法(類似民兵)同埋裁兵法去減少老弱殘兵。
只可惜王安石急於求成,又自視過高唔接受別人意見,結果就只有失敗收場了。
睇番成個中國歷史,其實一點都唔守舊封閉,反而久唔久就有人走出黎,諗住變化革新,改變社會的弊端。
好耐好耐之前就有滅亡西漢的王莽(公元23年),就是改革新朝復古為口號;也有明朝有萬曆的張居正一條鞭法;清朝有光緒的戊戌變法;近年就梗係唔少得偉大的鄧小平實行開放改革。
上面嘅例子好似以失敗居多,只有極少例子能夠撥亂反正,唔通中華民族真係守舊保守到丁點新意都接受唔倒?歸根究柢,唔係守唔守舊嘅問題,而係每做一項改革之前,最好諗諗以下三個問題先去做。
1. 點解要改革?
正所謂「迫虎跳牆」,一個人好地地都唔會走去改變,更何況一個國家?改革的出現,就係反映了現況已經不能適應現實,才會出現。
因為改革意味著一班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受到損害,記著,呢個世上最難看的,就是既得利益者意識到自己利益受損時的表情!
所以在太平盛世時搞改革,尤如食食下飯有人放屁一樣,這是沒有問題的,不過怪咗D囉。
只有在唔改變現狀就連飯都無得開的情況下,改革的阻力才會較少,因為同既得利益者的立場一致。
就如1976年文革結束後,國家是窮到要有足的紙張出考卷,要推遲毛澤東選集的出版,那時候鄧小平才可以推行開放改革。
相反,王安石的時候,國家國庫空虛是一回事,當時官員同人民仍然有糧出有飽飯食,還未去到山窮水盡,邊度有動機去配合改革呢。
所以,適當時候做適當的事是很重要的。
2. 改革的力度應如何 ?
又要引用一句名言:天時、地利、人和。
夾啱Timing都要用對方法,太急促或者太慢都係唔Work的。
因為人總是有惰性,習慣了就好難改變,太急去改變,就會令人產生厭惡,相反太慢就令人習慣,兩種步伐都會令到事半功倍,吃力不討好。
鄧小平的改革,是先由「做又36,唔做又36」變為「多勞多得」,到進展到今時今日的自由競爭。
明朝張居正一條鞭法,只不過是加強戶籍和土地的測量,才有機會成功。
用錯方法,好似王安石的變法咁,就如同光緒的百日維新,用了太急速的步伐,失敗收場。
3. 不怕神一般的對手,只怕豬一樣的自己?
好多歷史學家評價王安石變化失敗,其實係王安石過度自信同埋「偏聽」。
王安石曾滿自信地說:「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翻譯為現代的語言,就是:唔好理自然定律,唔好理以前點做,唔好理人地點講。
他的好友曾鞏就對此有着頗爲客觀的評價:「勇於有爲,吝於改過。」
現時香港都有一個人有類似行為,大家睇下呢位人兄做野係唔係諸多阻滯,處理失當?
同樣,對於既得利益者,以至其他大多數人唔係好想同佢合作,結果係點?唔駛講啦。
走到現狀和大多數的對立面,要成功唔係好難,係非常、非常困難。
一個國家的改革那麼大我們唔係經常遇到,不過就個人黎講,公司的改革,部門的改革,甚至少到一個工作小組的改革,都睇怕係三年一小遇、五年一大遇。面對每一個改革,牽涉到在工作環境作出改動的話,最好就要諗清楚以上三條問題,同埋緊記大多數人都只願行多一步,做多一點,而不是翻天覆地的改革。
諗sir你好!
小弟剛踏入社會,為全職音樂老師,在家中教樂器。
為方便學生,正打算換樓。
父母仍在工作,家庭月入七萬,現居未補地價公屋,市值二百萬。
煩惱是應賣出此屋作套現還是租出單位(每月一萬)?
家人亦看準快要賣樓花之嵐山,請問現在購買新樓後被加息的風險大嗎?
答案
首先,將未補地價既公屋出租是犯規的。唔知要唔要坐監、不過有排煩就肯定。讀者剛踏入社會用教樂器做職業、實在不是一個好開始。明白教學器時間自由、時薪更可能比打工高,惟私人教授作業令人不懂在港辦公室打工之潛規則、亦少了機會和同事在會議桌上火併。聽落是好、惟年青人未多在工作中涉取些教訓、趁後生經歷些銘心的教訓,他日將結果同時點算、仍然是輸的!
昨日聽見客戶要將60萬轉比佢個女去開韓國化粧品店鋪、如有不從另一個選擇就係比錢佢去外國讀碩士,聽落令筆者覺得自身前景黯然、看來香港未來真係一個住唔到人既地方、怪不得移民風又再興起。好多媒體報導是外來人逼走本地人、其實本地人唔爭氣亦正令城市的質素轉差。希望大家努力一點,選擇留下來的不求貢獻、最起碼做好修身齊家、而治國之事可交予他人過問。中國人對儒家思想的尊重、就是希望人家在無法可規的情況下、多一點自律。
那講回讀者、教學器令自己零借貸力、自己要做的是幾件事:
1.去鋪頭要求教樂器有糧單報稅,解決零借貸力一事
2.未補地價公屋係近乎冇可能加按、居屋一樣。而將其補地價再加按、又係另一件愚蠢之事
3.讀者諗住方便樂器學生而想換自住樓、諗清楚此是一個理由? 筆者不少演奏級朋友既高手、自己造琴的、好少再教琴的、都選擇在名校區附近租商廈開鋪
4.無論買新樓、舊樓、如果銀行上調息口,供款人都要增加供款
5.如果問題係日後加息風險大家細? 其實加息對樓市係好事就真。你睇下97年幾高息! 當然筆者意思是如果加息、好事定壤事未能此刻定論。請不要一手定性為壤事。
6.小心不少新樓頭兩年可免供、可是日後還是要供的,二按息口更有可能一下子提高至6%
那讀者現時可想想除了教樂器外有什麼想作的行業、不妨早上返工下午教樂器。有人會覺得好辛苦? 只怕人到40時想辛苦都無力去做。此舉是為了避免他日讀者唔再執教既時候、30歲人的履歷只有「教樂器」一件事。如果讀者對音樂十分有熱誠、那比心機將學生人數倍增,將教授發展成養家的事業吧。請留意唔好叫父母幫忙生意、恐怕萬一失敗會將全家人陷入泥沼。至於父母的七萬月入、借貸力為70000/10000*2.59*50% = 9.06mil。當然要父母擔保仔女買樓是有可能做到的、亦是現時經紀開單的一大招數。但請各父母留意、他日仔女供唔掂、同開韓國鋪頭的原理一樣:「你攪出黎既事、請你幫我攪返掂佢!」留意此例子同本讀者無關、只是筆者有感中年窮中產受工作、仔女夾擊、做人真痛苦呢!
大家有無遇過以下情況,上司有個新主意想實行,你睇到潛在問題,指出如果搞唔到個新主意係無法推行的,但係果一刻你老板會覺得你撥冷水,於是一係就當你意見無到,一係就會鬧勻你祖宗十八代。總之無好結果。
但係個新主意推行期間,有人提出相同憂慮,老板就會覺得個同事好有見地,仲會覺得佢救左個計劃一命,將功勞歸功於佢,你話幾唔公平呢。
呢個現象,並唔係現代職場先會發生的事,遠在古代,講得廣義少少,自人類有文化的年代起就已經有呢個現象發生,古人有句諺語去描述呢個事情,就係「曲突徒薪無恩澤,焦頭爛額為上客」。
先講解下呢句說話背後個故事,就係話說古代有個人見到有戶人家間屋個煙囱好直,收集到的柴枝又好近個爐頭,於是就提議該戶人家將個煙囱整曲一點(曲突),同埋將柴枝放遠些少(徒薪),點知個主人家覺得果個人多事幹,就當佢的說話無到。
之後有一日,果戶人間屋失火,有另一個人就見義勇為走去救火,搞到皮膚都燒傷晒,主人家就好感激呢位見義勇為人士所為,仲擺幾圍請呢位勇士為上客。有人看不過眼就同主人家講:如果你聽之前果個人勸,你屋企就唔會火燭,亦唔駛擺幾圍多謝幫你手救火的人,如今你竟然唔多謝勸你果個人?主人家聽到後就請埋勸主人家果位。
呢個曲突徒薪的故事是否真人真事就無從稽考,因為係漢朝的大臣引用的一個故事,事原當時漢武帝有個驍勇善戰既將軍叫霍去病,佢有個同父異母的細佬叫霍光,呢位霍光在霍去病死去後受到漢武帝的重用,當時徐福就係覺得呢個人相當嫌疑,就勸諫漢武帝去限制霍光的權力,可惜漢武帝無聽到徐福的勸諫,之後既劇情都估到,雖然霍光真係無作反,可惜佢既子孫有,最後都被漢宣帝鎮壓了,宣帝賞賜鎮壓有功的功臣,但係就忘記了有位叫徐福的大臣曾經勸諫過先帝漢武帝(這也難怪,兩位皇帝不會傳達被遺忘的勸諫是可以理解的)。於是就有人上書借呢個曲突徒薪的故事去轉達當年徐福是一早勸諫過的。最後徐福都重賞同埋追封為郎中。
正所謂針唔拮到肉唔知痛,好多人只會為意眼前發生的事,對眼前可能發生甚至不會發生的事大多抱「真的發生才算」的心態,所以我們要把握適當機會去表達意見,否則一係被遺忘,一係就好似某些財演咁,成日睇淡後市,直到發生的一日為止,總有一天講中市!
廣受好評的國民戲劇《人間條件》系列作,在最新的第六部中探討六、七年級生面對的時代困境,參與演出的兩位年輕演員黃懷晨、尹崇珍,雖有富二代的光環罩頂,卻始終保持謙遜的身段,五年來,在演藝圈闖出屬於自己的路。 撰文‧賴若函 被媒體稱為「國民戲劇」的綠光劇團舞台劇《人間條件》系列,十三年來演出超過二五○場、逾二五○萬觀賞人次,寫下台灣劇場界的紀錄。 今年,最新一部《人間條件六—未來的主人翁》,有別於過去多由林美秀、黃韻玲、羅北安等老面孔主演,除了原有班底,也找來新生代演員黃懷晨和尹崇珍擔任要角,演出一對不孕夫妻,在努力「做人」的過程中,反思現代人的愛情觀、人生的意義,成為這齣戲的亮點之一。 對於觀眾來說,黃懷晨和尹崇珍的名字也許有點陌生,但兩人來頭不小,黃懷晨的外公是得恩堂眼鏡創辦人廖恩賜、母親是現任董事長廖明遜;尹崇珍則有一位鼎鼎大名的二伯—潤泰集團董事長尹衍樑。富二代的背景,讓兩人在演藝圈多了一份被注目的眼光,也多了一份壓力。 演藝路崎嶇 長輩常勸退採訪黃懷晨和尹崇珍的當天,兩人剛結束一連串密集的舞台劇演出,綠光劇團位於台北市重慶南路二段的辦公室,因著黃懷晨和尹崇珍的出現,有點陳舊的空間,瞬間點燃了活力氣息,從他們爽朗的笑聲中,看不出已連續演出十場舞台劇的疲憊。 兩人曾在電視劇《廉政英雄》合作,默契不錯,在問答過程中時常彼此聊起來,面對記者拋出的問題也會順勢接話、侃侃而談。這次飾演夫妻,需要在小細節中自然流露親密的情感,兩人為此做足功課,看許多電影、戲劇,從中尋找類似的人物性格參考,例如電影《同床異夢》中的珍妮佛安妮斯頓、《賞金戀人:Ex檔案》中的傑瑞德巴特勒,都成為他們的靈感來源。 「最高興就是在演戲中找到inner flow(心流)!」尹崇珍說,當情感順利融入角色,產生許多火花,這種心流帶給她更深的真實感。有一次在總彩排中,兩人不約而同抓對了感覺,忍不住當場擊掌慶賀,接下來每次演出,也都產生不同的火花。 「在演員這條路上,家中完全沒有幫我們鋪路」,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雖然他們不諱言,闖蕩演藝圈因收入不穩定,家中有時會給予經濟援助,長輩們對於他們當藝人多投反對票,時常勸退,但是他們並不氣餒,入行以來,從跑龍套的小角色演起,一步步累積自己的能見度與演技。 「我覺得自己很幸運,因為劇場通常會用自己熟悉的演員。」四年沒演舞台劇、幾個月前接到綠光劇團的面試邀約時,黃懷晨又驚又喜,當下就決定要全力爭取演出,不惜把往後數個月的工作推掉,挑戰這個和他實際個性反差很大的花花公子角色。 黃懷晨:演戲最好玩的 就是把沒經歷過的演出來 三十歲入行,黃懷晨的演藝之路起步雖晚,卻也是經過一連串摸索得來。小時候調皮好動,全身充滿表演欲的他,卻不敢做星夢,而走上一般人求學、上班的道路。 大學時代,他從得恩堂的門市店員做起,考上驗光師,到總公司擔任總經理特助,觀摩學習家族事業的經營;後來,他轉往金融界發展,擔任富蘭克林基金的銷售業務,雖然不討厭這樣的工作,但始終覺得缺少熱情。 就在此時,演藝工作上門,喚醒小時候對表演的嚮往,這次黃懷晨決定辭掉工作,他想的是「不管成不成功,我若不試試看,一定會後悔。」「演戲最好玩的,就是把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人生,去想像、表現出來!」黃懷晨說,一開始,他連怎麼演哭戲都不會,拍戲時眼淚怎樣都流不下來,所幸當時的導演明金城沒有罵他,反而鼓勵他「要找到自己的水龍頭」,這句話給了他力量,開始積極地向前輩請益、苦學,在許多挫折中,漸漸學會投入感情的演技,加上兩年前娶了演員老婆戴君竹,身邊有了最好的老師,演技愈臻成熟。 尹崇珍:我想演一輩子戲 不一定要有名 只要有得演同樣非科班出身的尹崇珍,在二十六歲入行前,當過公關、業務、兒童美語老師,在母親的支持下,她從小學跳舞、也喜歡表演,特別愛看武俠片,她自陳好長一段時間,偶像都是元彪、洪金寶、成龍!尹崇珍心中對舞台雖有憧憬,但是經營運動器材公司的父親,從來都不鼓勵,反而希望她找一份安穩的工作。 從美國南加大大眾傳播系畢業之後回台灣,她進入薪水不到三萬元的公關業,超長的工時和不成比例的薪水,讓她心生疲倦,在朋友介紹下,先後轉往補教業擔任美語老師、貿易公司國際業務,但也都為期不久。 「一直以來,我都是為了爸媽的話而活,後來我決定辭職,上網找到表演課程進修。」尹崇珍說,從綠光劇團開設的課程中,她開始認識表演,也獲得在《人間條件四》軋一角的機會,二十六歲那一年,她和家人長談,開始走進演藝圈。 「我想演一輩子戲,不一定要很有名,只要有得演。」尹崇珍張著大大的眼睛、興奮地說,在舞台劇排練、演出過程中,她看見前輩林美秀收放自如的演技,深受感動,於是下定決心要成為一位好演員,並享受演戲。一二年,還曾在大愛電視台《生命花園》中擔任女主角。 這次兩人被導演吳念真看中,加入《人間條件六》演出,都難掩興奮之情,也下足苦功。黃懷晨說,一開始因為角色個性和自己差很多,所以很難消化台詞,怎麼念怎麼卡;三十一歲的尹崇珍,則覺得劇中三十七歲已婚的角色心境太遙遠,兩人都曾被編導的吳念真、同戲的柯一正嫌演得「太刻意」,但也在一次次的排練中,演技越來越精進。 飾演不孕夫妻 詮釋當代現象「我非常喜歡他們兩位,認真又用功。」綠光劇團團長羅北安說,在尹崇珍或黃懷晨抓不到角色感覺時,他會要求他們找到可參考的三個人,從個性中各抓取一定比例合體,融入在角色裡。他很高興看見黃懷晨和尹崇珍不斷地挖掘自己內心、投射到角色上,把吳念真透過這對不孕夫妻角色,所要呈現的當代年輕人,對自己、對人生充滿懷疑的態度,詮釋得很好。 黃懷晨和尹崇珍,這些年來努力走出屬於自己的路,熱情和實力也被看見,得到這次《人間條件六》中戲分不輕的角色,實際表現也讓觀眾耳目一新,期待在他們身上看到屬於專業演員更多的表現。 黃懷晨 出生:1979年 現職:演員 家庭:已婚,妻為演員戴君竹 學歷:東吳大學財金系 作品:《犀利人妻》、《痞子英雄2:黎明再起》等 尹崇珍 出生:1983年 現職:演員 家庭:未婚 學歷:美國南加大大眾傳播系作品:《海派甜心》、《廉政英雄》、《人間條件4》等《人間條件》系列 長紅13年當舞台劇劇終,布幕拉起,掌聲歇息後,現場的觀眾並未散去,反倒留在座位上認真填寫回饋單,甚至有觀眾寫完一張不夠,密密麻麻又多寫了一張。 是什麼樣的舞台劇如此令人著迷?答案是由吳念真編劇、導演的《人間條件》系列。從小說到戲劇創作,吳念真從來不想探討議題或喊什麼口號,只以最平實、最親近的語言,跟觀眾分享他的觀察與感動。 自2001年首部公演以來,《人間條件》系列作不斷創新票房、觀戲人次新紀錄,2014年《人間條件6-未來的主人翁》,講述六、七年級生面對的時代困境,創下吳念真「連劇本都還沒寫,票就賣光」的紀錄。從首演10月10日起不到一個月,37場巡迴演出,座無虛席,連戲中演員想要邀請家人來看戲都無票可買。 「吳念真細膩的觀察,以市井小民為出發點,描寫你我之間的故事,是《人間條件》成功的原因。」綠光劇團行政經理李彥祥說,許多觀眾都是老戲迷,攜家帶眷來觀賞,《人間條件》讓觀戲成為一種儀式,吸引許多從未看過舞台劇的觀眾走入劇場,讓劇場不再專屬特定族群,看戲變成一種人與人情感交流的特殊儀式,在3個小時中,一起共享快樂與悲傷。 | ||||
在債券交易員的眼中美聯儲對經濟和利率的預測能力顯然“弱爆了”。所以我們可以看到,盡管美聯儲長期以來暗示要提高借貸成本,但市場卻在朝著相反的方向運行。
交易員們正在用現實告訴美聯儲為何該暫緩收緊貨幣政策:
1.通脹預期跌至美聯儲第二輪量化寬松(QE2)前的水平。QE2實施時引起了市場廣泛爭議,大家擔心通脹可能高企,雖然事實上通脹從未出現。物價將要加速上行的預期正是美聯儲所渴望的。不過既然美國是個自由的市場,市場又反映一切預期,所以從5年期盈虧平衡通脹率(5 year breakeven)上來看,交易員們認為美國未來5年的通脹只有1%,遠低於美聯儲2%的物價穩定目標。
2.美國公司借貸成本卻飆升。特別是那些風險較高的債務人。在油價跌破60美元的環境下,美銀美林數據顯示垃圾評級的能源企業債券平均收益率超過10%,而6月時還只有5.7%,這些公司未來的資本支出可能會大幅下降。
3.大宗商品價格集體遭血洗。彭博大宗商品指數距離年內高點下跌超過20%,如果趨勢持續,這將進一步拉低通脹預期並減少美聯儲加息的必要。
4.市場的波動性在持續上升。美銀美林統計的從股市到商品、外匯再到債市的綜合波動指數升至15個月新高,當市場混亂的時候也明顯不適合加息。
5.交易員們似乎完全不贊同美聯儲對基準率的預測。後者預期美國利率長期將達到4%的水平,但是從債市提前5年交易的1年期利率互換來看,只有2.66%的水平,這顯然是給了美聯儲一記響亮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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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A股兩市漲停29家,跌停292家,跌9%以上的430家,跌5%以上1249家。“一九行情”讓本來已經滿倉踏空和滿倉被套的投資者哀嘆:幾年熊市里辛苦賺得錢在兩個月牛市內虧了個精光。當然好消息是,熊市可能還是會回來的。
首先,老傳統,有請李首席總結性發言:
隨後,唱A股“股歌”:
啥也別說了,250+跌停,第三屆比慘大會的口號是——〖A股教我重新做人〗。
股市分分鐘教你做人:
從滿倉踏空到滿倉腰斬:
如何在牛市里虧錢?
股市上漲30%我們國家幾天就可以搞定了,平時一直盯著覺得沒什麽,一旦錯過那幾天就像錯過一世情緣:
後市該怎麽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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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12月還信誓旦旦不惜一切代價維護歐元瑞郎1.20下限的瑞士央行今天用行動告訴市場什麽叫做萬萬沒想到。外匯市場投資者遭遇大屠殺,一夜暴富者高呼幸運,更多人則對央行的言而無信感到無奈和憤怒。
聽說瑞士央行行長夫人也爆倉了?
老外也傻眼鳥:"額滴神呀!"
瑞士央行耍流氓?黑社會?學深圳車管所麽?
A股是4小時教你做人,瑞郎1秒鐘教你做人
這時候人民幣的穩定性和優越性又體現出來了
大筆爆倉匯民路過,進入“比慘”節奏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還能有麽?
瑞郎不哭,今晚我們都是瑞郎人
瑞士的ATM據稱已經無法“吐出”歐元
周四瑞士央行意外取消歐元對瑞郎1.20的匯率下限,並將3個月期Libor目標區間下調到-1.25%至-0.25%;將活期存款利率降至-0.75%。該消息引發瑞郎大幅升值,而歐元瑞郎則暴跌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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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期的斯坦福朋友圈:馮天放(合夥創業:AnG), 塔爾蓋(創業:極橙醫療), 陸奕(創業:全球康), 叢林(創業:優車誠品),馮米(創業:tupo.com)
在此之前,施侃沒經歷太多挫折。高三那年因為獲得信息學奧林匹克全國一等獎,所以他連高考都沒有參加,就被提前保送進了上海交通大學MIT試點班。本科畢業,他又被英特爾實驗室錄用。
在英特爾的四年時間里,他很快的成長為中國區最年輕的市場經理,負責英特爾虛擬化技術的全球產品市場,並代表英特爾參加SPEC行業標準化組織與業界巨頭一起制訂行業標準。最高峰時,施侃一年要跑6趟美國,飛行里程繞地球3圈。
“在英特爾的工作讓我學到很多,但我越來越發現在這樣一個龐大的跨國機器當中,缺少點自己能推動改變的感覺。頻繁地出差到美國,讓我感覺到矽谷的創業文化的魅力,所以當VMware的合作夥伴告訴我VMWare要準備IPO並向我發來邀請時,我決定去看看。”施侃說,當時這是近距離接觸矽谷和親自見證IPO的絕好機會。
入職VMware的第一天,施侃的頂頭上司看著這個中國小夥子,用他慣常管理中國員工的口吻對施侃說:“小夥子,好好幹,我會幫你申請綠卡的。”施侃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不打算要綠卡,我就是來看看矽谷,然後打算回國創業的。”
他說得如此輕易,以至於這位印度籍上司當時並沒有把他的話當作一回事。當然,這個時候的施侃,也還只是在創業的門外探身窺視的小夥子,創業的酸甜苦辣,五味陳雜,他還沒有嘗過。
作為雲計算的第一概念股,VMware成為了當年最耀眼的IPO。施侃的期權也隨之飆升到了近百萬美金,年紀輕輕的他已經基本實現了財務自由。他開始一邊工作,一邊攻讀斯坦福大學的戰略管理課程。
在斯坦福的校園里,人才濟濟,施侃見識了太多不一樣的人。這些人一方面是所謂的社會精英,高學歷,高智商;另一方面,他們都有著自己獨立的個性和獨特的經歷。他的同學中有前美國海豹突擊隊成員,有奧運會的遊泳冠軍,這樣的人數不勝數,甚至已經變成了斯坦福的一道風景。“有趣”是大家經常提到的一個詞。他的一位管理系的朋友,是業余賽車手,曾在自家車庫,自己動手組裝了一輛汽車。
這樣的故事一個又一個發生在施侃的周圍。在這里,成功沒有唯一的定義。在這里,人們崇尚個性、自由、興趣,崇尚尋找內心深處的自己,崇尚創業,崇尚相互欣賞相互提攜,崇尚價值觀的多元,崇尚改變世界。在這群有趣的人中間,施侃的創業熱情一次次被激發。
2008年,他在美國矽谷創立了AnG。
創業這個決定也並非一時魯莽。當時,他和另一位創始人,同樣畢業於斯坦福的馮天放,聊到了中美之間的網絡廣告的差異。當時負責Efficient Frontier亞太業務的馮天放了解到,中國的網絡廣告市場普遍還是比較低級的資源倒賣業務模式,不過是將傳統線下的手法搬到了線上,根本沒有觸及到互聯網營銷的精髓。在施侃的理解里,真正的互聯網營銷是可以對用戶行為進行全程的量化的,通過技術手段精準獲得每個受眾對廣告的反應,再通過複雜的算法,挖掘出廣告投放的場景,且能智能地修正廣告投放策略。盡管數據營銷的方式在美國已經起航,但在當時的中國,“大數據”的概念還比較新鮮,數據營銷也是一片遠未被耕作的處女地。施侃看好這個機會,準備一搏。
由於方向上的正確,AnG在矽谷成立之初,即在服務多個大客戶時收到了顯著的成效。美國著名百貨公司NordStorm在嘗試了施侃寫的第一個產品原型以後,整個營銷投入產出比(ROI)2周內提升了35%。2009年,在產品原型得到驗證後,施侃決定將公司業務轉戰中國,正式開始拓展中國的網絡營銷市場。 既然是要做中國的市場,回國是勢在必然。對於施侃來說,繞路矽谷,本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更好的回歸。但是,當真的要準備回國行囊時,當在父母一再地反對之下,他還是猶豫了。
“心里的天平開始搖擺,一邊是長久以來的理想,是回國創業的沖動,一邊是不能忽視的現實,是繼續在美國過著被羨慕的生活,這大概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真正嘗到‘糾結’的滋味。”施侃說,這時候,他才理解當年的印度上司為何對他的不假思索如此不屑了,也是這個時候,他偶遇到了他人生中的“頓悟”。
那是一次偶然的事故。
2009年的秋天,施侃約了朋友去優勝美地國家公園爬山,沖刺最高峰Half Dome。Half Dome是一塊斜率為45%的大石頭,上下都需要沿著鐵索攀爬,其中有一段200米破路尤其陡峭。當他順利爬上山頂,並從Half Dome開始往下走的時候,冰雹突然襲來。原本已經很陡峭的山路此番又變得濕滑起來,所有人都只能攀著鐵鏈謹慎地一點一點往下挪。走在施侃前面有一位美國中年婦女,她緊緊扒著鐵鏈,嚇得不敢動彈。施侃在等了半小時後,開始小心翼翼地繞過她往下走。而就在此時,這位中年婦女因體力透支、支撐不住松開了雙手。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麽在施侃面前掉下了懸崖,他楞住了,也驚呆了,不敢相信生命的隕落竟然只在一瞬間。
不知多久回過神來,施侃扒著鐵索給馮天放打了個電話,電話無法接通,他只能用發抖的聲音在語音信箱里留言:如果不能活著下去,請代為照顧我父母。
所幸,最後施侃平安下了山。然而這段直面生死的經歷是極其震撼的,喬布斯在畢業典禮上那句“把每一天當作生命的最後一天”的演講,在此時施侃的腦海里,是那麽生動而立體。
“這是一次價值觀的再造,”施侃說,“它讓我悟到了什麽叫活在當下。如果明天就是生命的最後一天,那麽今天的這些糾結都是bull shit。”
徹底頓悟之後,施侃堅定了回國的決心。
2010年,剛剛過完29歲生日的施侃回到北京,在位於上地的中關村孵化器租了一間不足40平米的辦公室,條件很差,而他也終於開始嘗到創業的苦。
創業初期,因為既要編程又要做PPT,施侃用的是一個超級重的性能版筆記本,整個單肩包重達8公斤,他天天背著環繞北京,事事只能親力親為,談合作談客戶談招聘,幾乎跑遍了北京的主要寫字樓,把頸椎都背壞了。
有一次,施侃說動了一個在上海某銀行工作的複旦高材生來一起幹,對方滿腔熱情地跟著施侃一起從上海飛到北京,下了飛機,坐出租車一路穿過繁華市區到了上地,在40平米的辦公室待了一下午,然後回到施侃在清河租的房子里暫住。原本豪情萬丈的年輕人當場就呆了,一言不發。第二天,他對施侃提出說要高額工資,還要求25%的股份…..最後他還是離開了。
雖然一開始條件很差,但是施侃和他的初創團隊每天精神勁頭很足。公司的業務一直很穩定地增長,公司也靠著營收不停地越滾越大。與其他的創業公司不同,AnG這個靠科技來支持的公司,一開始走的卻是踏踏實實的科技價值換取利潤的路,施侃基本上沒有在現金流問題上發過愁。
所以,AnG在成立以後,雖然一直有各類基金來表達投資意願,但施侃一直婉拒並決心把重心放在業務發展。直到創業第三年的時候,真格基金的Anna和胡丹都力勸他借力資本。他便準備了5頁的PPT去參加了紅杉資本的周會介紹公司、團隊和願景,正巧那天紅杉資本的全球合夥人Doug、中國的三個合夥人沈南鵬、周逵和計越都在會上。他們聽了演講之後非常興奮。當天下午,紅杉資本副總裁就拿著融資協議來到了施侃的辦公室,“不簽就不走了”。徐小平也來電話表態說可以先打錢,以後再談估值。
“他們的誠意打動了我。”施侃說。
在接受了紅杉資本和真格基金數百萬美元的A輪融資後,AnG業務增速進一步放大,從原來的廣告數據追蹤、搜索營銷產品,一下子拓展到集展示廣告、程序化購買、社交媒體、大數據挖掘的一站式綜合解決方案。
“網絡廣告這一塊的市場是相當大的。當時準備創業也是因為中國的網絡營銷市場才剛剛開始起飛,而且也剛剛開始數字化。”據施侃回憶,2009年,中國網絡廣告的市場為300億人民幣,而到2014年已經超過1500億,這是一個非常驚人的增長速度,而更驚人的是,在未來5年,整個市場依然會以每年45%的速度增長。在風口浪尖,AnG在2014年管理的廣告預算已高達25億人民幣,在廣告技術平臺細分領域排名第一。
談到客戶,施侃說自己喜歡從初創企業做起。AnG剛成立的時候,他先找到了一嗨租車,那時一嗨租車剛融到資,僅30的團隊。AnG為一嗨租車帶來了矽谷最新技術的方案,在一個月內,幫助一嗨租車將每位新用戶的獲取成本降低了55%。如今一嗨租車已經是紐交所上市公司,而每年合作的廣告預算也超過幾千萬元。
“伴隨初創企業一路走來是件非常開心的事,我們要做的就是對他們的每一筆廣告費用精打細算,讓每一分錢都發揮價值。對於沒有經驗的初創企業來說,這一點太對他們太重要了。我們現在很多大客戶都是由AnG一路陪伴過來的。如今他們的規模大了,廣告預算多了,卻始終信任我們”。施侃談到這里,語氣很是自豪。
如今,AnG已在北京、上海、武漢及南京設有辦公地點,客戶達5000多家大中小型企業,年度管理預算超過20億,其中不乏耳熟能詳的大品牌,如去哪兒,中國電信,美國航空,西門子,聚美,百合,搜房等。
在施侃看來,目前互聯網廣告市場依然處在大變革的初期階段。基本的行業格局仍然是:大廣告公司圍著大品牌大廣告金主轉,不過是有著越來越多的技術元素而已。而除此,中國有超過200萬家中小企業,有強烈的營銷需求,卻因為預算有限得不到太多關註,需求也未被滿足。
“我們努力讓初創企業與大企業站在同一起跑線上,用科技改變行業,用技術改變世界,這是我的夢想,”施侃說,“希望能夠通過實現我的夢想,來幫助更多企業實現他們的夢想。”
因此,面對這樣的市場形勢,AnG在去年提出口號,要做“人人都玩得轉的大數據營銷平臺”,把最先進的技術產品化、傻瓜化,極大降低使用門檻。
“比如AnG去年開發的‘我要投廣告APP’,只要會拍照,做一些簡單的畫面編輯和設置,就可以把廣告投到主流門戶和媒體上去,按播放量結算,最少播放10次也可以。這樣的產品讓廣大中小企業在營銷工具層面又站在了與大品牌的同一起跑線上,也獲得了市場的良好反饋——該產品線在2014年增長了10倍。”
談到競爭對手,施侃自信地表示:“他們是有技術的廣告公司,而我們要做的是有廣告的技術公司。”這一定位,源於他多年來堅持的“科技改變行業、技術改變世界”的夢想,而一直崇尚技術的他,也將帶著他的技術和團隊,繼續一點一滴、腳踏實地的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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