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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張瑞敏:戰略迷茫期的企業 如何完成互聯網轉型

後金融危機時代,中國進入了一個戰略迷茫期,低增長成為新常態,新經濟花樣叠出,經典管理理論不斷受到挑戰。在這樣一個時空膨脹、想象力爆發、可能性無限的時代,傳統企業卻更容易陷入戰略迷茫。

在這樣的戰略迷茫期,海爾集團CEO張瑞敏是如何思考未來的?誰會成為海爾的新統帥?中小企業在移動互聯網時代如何絕地求生?筆者與張瑞敏的一番交流,希望能為處在戰略迷茫期的企業提供一點參考。

顛覆自己以變應變

李光鬥:任正非曾說華為進入“無人區”大家都沒了方向感;海爾也曾提出:“企業無邊界,管理無領導,供應鏈無尺度”。在這樣的戰略迷茫期,企業如何找到方向,海爾的下一步向何處去?

張瑞敏:移動互聯網時代,為什麽會出現戰略的迷茫?原因很簡單,就是我們所有遵循的經典經濟管理理論,被互聯網時代顛覆了,而新的體系還沒有完善。

以前的品牌戰略,是宣傳導向型的,誰的聲浪大聽誰的,居高臨下,以我為中心,向顧客灌輸。傳統經濟是規模經濟,規模越大成本越低;市場份額余額越大,品牌就越強勢;以“我”為中心,我有更多的顧客我就是品牌。而現在是從規模經濟變成了社群經濟,規模經濟時代產品的生產者、銷售者和消費者是分離的;但社群經濟時代,我一定要知道你是誰,你也一定要參與到我的品牌來,產品與用戶之間是交互的關系。

這是現實,但是對所有企業來講,你繼續迷茫等待,那你就死定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趕快自己顛覆自己、改變自己,即使轉變的過程非常痛苦。傳統的管理理論歸結起來就是兩條:第一流水線,第二就是科層制,這兩條被顛覆了後怎麽做呢?我們把一萬多名中層去掉了,科層制帶來的最主要的功能就是協調性和一致性,去掉之後,市場就給你協調了,用戶就給你協調了。

定位理論是作繭自縛

李光鬥:美國的定位理論在中國曾風靡一時,西方專家曾建議中國企業要聚焦,比如聯想應該專註做電腦,格力應該專註做空調,海爾應該專註做冰箱,如果業務延伸得太寬泛了,會攤薄品牌的價值。怎麽看西方的“定位”理論?

張瑞敏:理論是灰色的,實踐之樹常青。定位理論是傳統經濟時代的產物,是讓廠家以我為中心給消費者的心智定位。在互聯網時代,這是作繭自縛。

李光鬥:現在80、90後成為消費主流,他們對傳統大品牌無感,更關註舶來的、小眾的互動型品牌,海爾如何和年輕化的消費者溝通?海爾的品牌年輕化有哪些舉措?

張瑞敏:品牌年輕化非常重要,戰略上必須重視,我們要做的就是一個平臺,在這個平臺上吸引年輕人進來,要讓年輕人進來之前“趨之若鶩”,進來之後“不離不棄”。

例如我們的遊戲本“雷神”(海爾孵化的新品牌)是年輕人做起來的,這些人上來之後這個平臺就會越辦越大,開始做硬件,現在從硬件發展到軟件,這和過去的方向不一樣了。再如網友對長大後海爾兄弟腦洞大開的解讀,可以理解為一種娛樂化傳播,新的海爾兄弟形象就借助了網友的智慧,這種互動式的傳播,更容易讓消費者興奮,海爾樂見其成。

海爾的未來戰略中也提出要做平臺、做生態圈,但不會直接做品牌本身,更多地會扮演一個渠道打通者角色。比如海爾的智能冰箱,未來可能就是免費的,硬件免費成為一個渠道,我們會和比如生鮮、食品企業合作,通過智能冰箱購買這些食物,還可以進行管理,冰箱里有什麽,哪些要過期了,智能冰箱都會有顯示。

後電商時代的發力點

李光鬥:有經濟學家在網上說中國現在進入幹什麽都不賺錢的時代,在這樣一個時代,中小企業家怎麽生存?屬於他們的新商機在哪兒?你有什麽建議?

張瑞敏:這個真的很難,我們自己也在探索,因為你說不掙錢吧,首先要看看到底什麽掙錢。過去名牌掙錢,因為名牌有溢價,所以傳統時代要麽成為名牌企業,要麽成為名牌企業的代工者。回想起來,中國非常多企業都是給人代工,利潤卡在人家手里,給你的利潤非常微薄。以前還能生存,因為我們是世界工廠,現在這些大企業把代工廠挪到東南亞、墨西哥去了,連這點工作機會都沒有了,這就是中國企業為什麽現在都不賺錢。

在互聯網時代,你要麽擁有平臺,要麽就被平臺擁有,現在如果還不能夠擁有平臺,將來只能給平臺打工,實際上現在很多企業算出來在電商上銷售成本不比實體店鋪低,但去掉倉儲這部分之後,總的消費者感受價格比較低。所以說很多企業包括海爾在內,擁有平臺談何容易,但我們認為一定有後電商時代。電商是革命性的,一下子把實體店解決掉了,它解決的是有無限的東西讓你選擇;但到後電商時代,一定不是讓你無限選擇,而是以你為中心,分門別類供你選擇,海爾也希望成為互聯網入口。

李光鬥:這方面海爾的戰略是什麽?

張瑞敏:現在我們正在力推的是先把電器變成網器,再把網器和這些用戶充分溝通,做成家庭生活的商業生態圈,比如你用冰箱今天訂的雞蛋明天就到了,你要什麽一點就送來。

如果按照海爾自己現在抓的互聯網方向上,我覺得還是抓得很早的;但如果按照現在一定要把互聯網的模式搞出來這個標準,還有很大的差距,畢竟現在全世界沒有一個傳統企業搞出來互聯網時代的新模式。在這個過程中,我們方向沒有變而且很堅定,允許試錯也走了很多彎路,這個我覺得都很正常。

接班人選擇:賽馬不相馬

李光鬥:海爾的組織變革非常成功且不斷在變,聯想、萬科都有接班人,而海爾是輪值主席制度,對接班人的思考或者未來的架構是怎樣的?有沒有退休壓力和接班人的培養計劃?

張瑞敏:每個人都要退下來這是肯定的,李嘉誠永遠不退也要離開,這是自然規律。我的壓力是,研究了全世界所有的交接班方式後,我認為現在沒有成功的,原因是你所有交接的是一個集權的體系,而不是一個創業的平臺。所以我的任務和壓力就是盡快地把海爾打造成一個創業的體系、創業的生態,屆時不管誰來接,都不會出現太大的變動。

日本現在很多企業都不行了,有很多原因,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到了第三代沒法持續第一代創業的那種精神,我到日本專門問過他們這個問題,他們說就是接班的問題。在這個公司里面、部門里面找個非常優秀的人,把這個人拔出來以後到其他部門輪職一圈,但他也只是了解卻並不掌握精髓,所以當他接班的時候他很難面對那種複雜的變化。

企業就是以變制變,不能以不變應萬變,你不能戰勝變化、贏得變化,那你就敗了。

美國也是這樣的,我問過韋爾奇說你選的接班人怎麽樣,他說不怎麽樣,但其實他選的那套程序非常非常複雜。這個問題不在於交班人,也不在於接班人,而是在於你交接的是這麽一個集權的體系,也就是說你這麽大一個攤子,所有這一切都要集中在這一個人說了算,他不是神仙,他沒辦法。

李光鬥:企業家是創造財富的關鍵因素,把同樣的生產要素資源交給不同的人會產生不同的經濟變量。你會不會找到這樣一個繼承人,就好像喬布斯找到庫克一樣,認為他能夠傳承自己?

張瑞敏:我們如果不是一個集權的體系,而是一個創業生態的話,那麽這個人就會在生態中產生,我不會去選擇或者指定一個人,他一定是在這麽多創業者中冒出來的最有能力的那個人。

(作者李光鬥為中國品牌戰略專家、中央電視臺品牌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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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美國大選:分裂和迷茫

2016年美國大選進行到現在,很多選民不斷感受到政治選舉所帶來的意識形態撕裂,這令美國社會陷入空前迷茫。

19世紀中葉,法國政治理論家托克維爾在他的經典著作《論美國的民主》中曾對美國的選舉制度有過一段精彩概括:“在指定選舉日到來之前的很長一段時期內,選舉是最重要的而且可以說是全國唯一關心的大事……隨著選舉的臨近,各種陰謀活動益加積極起來……每個陣營都高舉自己候選人的旗幟……選舉的結果一經公布,這種熱情隨即消失,一切又恢複平靜,而看來似乎即將決堤的河水,又靜靜地流在原來的河道。”

將近180年後的今天,這段話依舊能夠精準地描繪當下正在進行的這場美國大選的狀態。但是,令托克維爾意料不到的是,美國即將迎來的這次大選中“陰謀活動”如此積極,陣營之間和之內的分化如此之大,以至於難以判斷“決堤的河水”還能否流回原來的河道。

撕裂的大選終將了結,而撕裂的民意,將何去何從?

合適候選人缺位引發擔憂

有足夠的跡象顯示,這次大選中,僅僅因為討厭一方而支持另一方的現象,遠超往屆選舉。路透社和益普索的民調顯示,特朗普的支持者中有47%的人表示,他們支持特朗普主要是因為不想讓希拉里獲勝。而且,10月份的一項針對美國年輕人的民調顯示,23%的18歲至35歲美國人認為,寧可讓流星撞毀地球,也不願希拉里和特朗普中任一人當選。

這些民調都指向了一個觀點——美國迎來了史上最不受歡迎的兩個候選人。對候選人個人品行的好惡已經超越了對候選人政策的認可,成為近半數選民選擇站隊的動機。

圖為當地時間2016年10月20日,美國北卡羅來納州開啟大選提前投票。

“2016年的總統大選確實有點特殊性,(候選人的言論中)人身攻擊比較多。最主要的是,這兩個候選人都不是美國人心目中理想的候選人,所以產生合適候選人的缺位,只能在兩個自己都不是很喜歡的候選人中選擇那個看起來還可以接受的。”複旦大學美國研究中心副主任宋國友告訴《第一財經日報》記者,美國歷史上還沒出現過這麽兩個都不是很受歡迎的候選人。

通過初選、辯論、拉票、演說,到目前為止,選民們看到了一個激進而現實的共和黨富豪和一個誠信有問題但永遠“政治正確”的民主黨政客。

剛過去不久的三場辯論令很多人印象深刻,兩人的“口水仗”充分挑戰了美國大選的規則底線,充斥著相互揭短、人身攻擊和謾罵諷刺,瞄準對手的各種醜聞和過往,而最後對一些政策的真正討論卻乏善可陳。

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雙方競選拉票的焦點已經從“選我來當你們的總統”變成了“不能讓對方那樣品行的人當你們的總統”。臺上的候選人陷入負面競選的尷尬局面,而臺下握著選票的美國人則手足無措。

宋國友認為,美國大選出現現在的局面反映了美國民眾心理上對當前國際形勢和美國未來走向的迷茫。“金融危機過去快10年了,美國的經濟現在還沒完全複蘇。美國社會內部也有一些問題,包括恐怖襲擊、槍擊案等,都給民眾造成了一種對社會的普遍擔憂。”

在知識界和媒體,美國所面臨的危機不止一次地被提起:中產階級萎縮、貧富差距加大、全球領導地位遭挑戰、恐怖主義威脅。民眾期待下任總統能夠帶領美國擺脫困局。

皮尤研究中心去年底的一份報告顯示,美國一度引以為豪的中產階級群體正在嚴重縮減。上世紀70年代,中產階級在美國社會中占比高達61%,而到2015年,這一比例下降到50%,而兩端的低收入人口和高收入人口分別擴張到29%和21%。更嚴重的是,以家庭凈資產的中位數來比較,高收入人群和低收入人群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

“所謂的‘後金融危機時代’,美國國內,無論是政治、經濟還是社會層面,都處在一個矛盾多發期和易發期,其結果就是,原本在金融危機之前比較固化的結構里面能夠有效表達成兩黨意願的那些利益可能現在又出現了分化。”中國社科院美國研究所助理研究員刁大明向《第一財經日報》記者表示。

宋國友進一步解釋:“以往,美國在全球的領導地位是不容置疑的,但現在看起來,美國的國際領導地位並不那麽明確,這對美國民眾的心理沖擊很大,而且兩個候選人又不能給出明確的方向,所以加深了這種擔憂。”

是什麽催生了“特朗普主義”

美國政治學家約瑟夫·奈最近在討論“美國時代結束”的文章中提到:在美國,70年來首次有主要政黨的總統候選人質疑美國所創立的自由秩序。奈把這一點作為“美國世紀”衰落的表現。

最近,希拉里的“郵件門”被聯邦調查局重啟調查,但即便如此,大選辯論後,特朗普在民調上與希拉里的差距一直難以彌合,寄希望於大選日前剩下的幾天翻盤,難度很大。不過也有民調顯示追趕的跡象。

Real Clear Politics的調查顯示,希拉里和特朗普的支持率已經在拉近

無論支持率是高還是低,從初選階段開始,特朗普自始至終都以強烈的個人風格長時間地盤踞各大媒體的頭版,政黨精英和評論家們對他時不時爆出來的過激言論口誅筆伐,比如修築美墨邊境高墻、反對北美自由貿易協定等;媒體挖出來的猛料也令爭議和醜聞在特朗普身上揮之不去,比如一直隱瞞的稅單以及侮辱女性言論的“錄音門”。

這樣一來的好處是,美國公眾對大選給予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關註,但不少人的擔憂也因此放大:如果特朗普這樣的人當上總統,美國就完了。而此種擔憂和特朗普的競選口號“讓美國再次強大”完全相反。

比如,400多名經濟學家近日聯名簽署公開信公開指責特朗普,包括諾獎得主奧利弗·哈特(Oliver Hart)和世界銀行首席經濟學家保羅·羅默(Paul Romer)。信中寫道:“若當選,他將會給民主和經濟制度的運作,以及國家的繁榮構成威脅。”

支持特朗普的選民同樣大有人在,他們認為,特朗普不像一些圓滑的政客那樣回避現實,而是說出了他們想說但說不出的話,等於讓民眾在最高政治場上有了一個“代言人”,美國陷入僵化的政治範式,目前或許正需要這樣一個不把“規矩”放在眼里的人來主持一場變革,挑戰建制派。

各種針對特朗普的媒體報道和評論觀點,最終描繪出“特朗普主義”的輪廓。簡單來說,它更多代表著一種卷土重來的民粹思潮,在對美國地位和未來的猶豫之間,民眾的不滿和抱怨被放大,種族問題令移民制度受到挑戰,保護主義令自由貿易遭到排斥。雖然這樣的思路並不新鮮,但特朗普把這些問題攤在了最高政治舞臺上,很多厭倦華府官僚做派的民眾開始思考另一種可能性。

“特朗普確實是一個務實的人,商人背景的他思路非常清楚,有利潤就做,如果不可行那就不做,因此在道義、原則和理念等問題上,他就顯得沒有傳統政客那麽堅持。”宋國友稱。

但是,從10月份的三輪辯論來看,特朗普爭取選民的核心邏輯在於指出問題,而非給出充分、具體的解決方案。比如指責奧巴馬醫改差勁、自由貿易令就業喪失、移民管控不嚴給國家安全帶來挑戰等等。即便像10月22日在葛底斯堡就“百日新政”計劃發表的演講中那樣對一些具體問題給出措施,不少也只是老調重彈,比如為國會議員設立任期限制等,這些方案一旦走到國會層面,基本也是“不可能的任務”。

誠信是希拉里的硬傷

對比特朗普和希拉里的支持者,皮尤中心8月份的一項調查結果非常有趣地說明了特朗普的支持者更像是一群悲觀主義者。有81%的特朗普支持者認為現在的生活還不如50年前,而有68%的人對下一代美國人能過上好日子毫無信心。但是多數希拉里的支持者認為,現在的美國比半個世紀前好,而且未來還會更好。

因此不難理解,為什麽特朗普的民粹傾向可以為他帶來不少群情激昂的呼聲和由此轉化而來的支持率。但無奈,特朗普這個華盛頓政治圈門外漢又時時拋出令人難以揣測的言論:調侃女性、侮辱老兵、攻擊移民群體。從策略上來說,特朗普的言行令他在辯論時陷入劣勢,讓人看到他在一些政策上捉襟見肘,此時負面競選的手段幾乎成了唯一選擇。

一路走來,特朗普一直在觸碰美國人所堅持的價值觀和道德底線。比如最近特朗普非但暗示自己不接受敗選,還一直指責希拉里操縱大選,質疑大選的合法性,甚至應該直接宣布自己獲勝,而在很多人看來,質疑大選結果,等同於質疑民主、挑戰法律,也撼動了美國民主政治中的妥協精神。

相比之下,希拉里的言行被普遍認為“政治正確”。比如,特朗普在辯論中說希拉里不敢直面問題,連“激進伊斯蘭恐怖分子”(radical Islam terrorists)都不敢說,而希拉里回擊稱,她用的詞是“暴力的聖戰恐怖分子”(violent jihadist terrorists),而且要把更多精力投入到團結穆斯林社區,這是典型的政治正確。

希拉里此前和副手凱恩一起出了一本與競選口號同名的書《在一起更強大》(Stronger Together),書中成體系地介紹了自己方方面面的政策,包括增加各行業就業、減少學生債務、關註雇員權利、為中產階級減稅、加強與美國盟友的關系、塑造有利美國的國際規則等。

從1993年以第一夫人的身份進入白宮算起,希拉里的政治經驗超過20年。加上2008年曾經參加過總統大選,希拉里在政治經驗上“完勝”特朗普。多年政治生涯的訓練讓希拉里對一些政治議題早已熟稔,再加上身後專業團隊的輔佐,應該說,作為一個世故老練的政客,希拉里在臺面上的一些表態,很難“政治不正確”,幾乎做到滴水不漏,對於政策的描述,也是比較充實具體的。

但這屆大選很多時候並不按套路出牌,因此,誠信問題成為希拉里的致命傷。從在班加西事件中被曝出來公郵私用的“郵件門”到隱瞞自己健康狀況的“健康門”,再到於華爾街的內部講話。希拉里給人表里不一的感覺,令不少人覺得不可信賴。

《紐約時報》的一篇報道稱,2013年,有25%的民眾對希拉里持負面態度,到今天,這個比例上升到56%,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質疑希拉里的誠信問題,只有1/3的美國選民認為希拉里值得相信。蓋洛普的調查也顯示,當人們提到希拉里時,最多人的第一反應是“不誠信”。

“希拉里確實是有誠信問題,或者說政治操守問題,在性質上,相對於特朗普的私人問題,可能對於美國國家層次而言會有更大的影響。但是就公眾而言,會覺得這個議題離我還有幾個層次,比如郵件門,要跟公眾解釋好久,公眾才覺得對自己有影響。”刁大明認為,美國公眾對於政治人物沆瀣的狀態已經習以為常。

一直為中產階級代言的希拉里,不久前被曝出在華爾街的有償演講中吹捧銀行界,還稱自己“體會不到中產階級的苦”,還有一份文件顯示希拉里評價黑人族群“無論給多少機會,他們都一事無成”。像這樣心口不一的言論,殺傷力並不比“郵件門”小。

刁大明告訴記者,另一方面,公眾對特朗普的預期是比較低的,一直沒有把他放到一個政治人物的角度去評判,覺得他是一個遠離政治的反建制派、反抗者。“對於他的政策,公眾對他的信任帶有一定賭性,至少他說的是一般政治人物不會說的,也許會有用,值得賭一把。”

刁大明認為,雖然輿論普遍認為特朗普渾身充滿政治不正確,但特朗普一直被政治正確包裹著,即:反對特朗普就是反對變革、反對民意。“比如說主流媒體反對他,他就可以說主流媒體代表精英,反對他就是碾壓民意,他是另一種政治正確。不過現在來看,他許下的承諾落實的可能性是很小的。”

黨際和黨內分裂

在初選、競選造勢和大選辯論中,特朗普的很多言行都被認為是在鋌而走險地煽動民意,而這樣的做法為知識精英們所不齒。尤其是在特朗普所代表的共和黨,許多黨內高層在不同階段紛紛與特朗普劃清界限,因此也招致一個對候選人推舉制度的疑惑,為什麽一個政黨會推選出黨內都普遍拿不準的候選人?

由此可見這一屆大選的不同往常,如果說美國兩黨制決定了政黨間在競選時存在分歧,那麽美國人對此早已習以為常,這樣的政治環境並不會存在真正的危險。但現在的情況是,黨內——尤其是共和黨內——存在巨大分歧,這在美國歷史上罕見。

有一些數據能很好地說明這個問題:在7月的共和黨黨代會上,雖然特朗普以唯一參選人的身份獲得了1237票的足夠票數而被選為共和黨候選人,但在毫無選擇的情況下共和黨內部仍有721票投給了特朗普之外的名字,數量為40年來最高;《紐約時報》最近也整理了一份名單,從特朗普宣布參選到現在,共有超過160名共和黨領袖人物宣稱拒絕支持特朗普,其中就包括眾議長保羅·瑞安、亞利桑那州參議員約翰·麥凱恩、2012年的總統候選人米特·羅姆尼。

而這些共和黨人不支持特朗普的理由是什麽?

羅姆尼認為特朗普“既沒有當總統的氣質也沒有當總統的判斷力”;共和黨總統參選人盧比奧呼籲不能提名一名拒絕抨擊3K黨領袖的總統候選人;小布什政府的商務部長卡洛斯·古鐵雷斯稱,除了保護主義和低水平稅賦以外並沒有從特朗普口中聽到其他的經濟措施;更有前後150名來自共和黨的前國家安全高官聯名反對支持特朗普,認為他若上臺將對美國的國家安全構成威脅;最近的“錄音門”也讓20多名共和黨大佬離特朗普而去……

在希拉里被選為候選人之前,民主黨內在民粹主義的伯尼·桑德斯和希拉里之間同樣存在巨大分歧,甚至有調查顯示大部分桑德斯的支持者不會把票投給希拉里;希拉里在《跨太平洋夥伴關系協議》(TPP)上與奧巴馬背道而馳也是一個顯著的分歧;另外,還有很多保守派民主黨議員反對奧巴馬的醫改方案。

“現在來說,美國的政黨出現了碎片化,因為在不同議題上是非常分裂的。兩黨內部已經能感覺到很明顯的不同程度的分化。換句話說,1856年以來這種共和、民主兩黨輪流執政的情況下很少出現黨內、黨間都鬥得不可開交的狀態。”刁大明告訴本報記者。

令美國產生44任總統的選舉制度經過不斷修正,其合理性和優勢地位一直被認為擁有巨大的民意基礎而難以挑戰。但這一次,更多的人開始擔心,大選過後的美國是否會因陷入僵化的政治制度而面臨決堤的困境?

“對這一屆的新總統來說,除了讓美國經濟穩健增長和國家更安全這些傳統要務之外,還要盡可能彌合美國民眾當中的對立。往屆大選中的一些分歧之後可能會很自然地彌合,因為相信制度是好的,運轉起來也會很順利。”宋國友對本報稱,“但現在看來,共和黨、民主黨內和兩黨之間的對立都很明顯,以至於會出現民主的黏合作用失效的情況。所以,新總統就任後的當務之急是如何通過勝選演說和1月20日的白宮演講來盡可能地使美國民眾團結在美國國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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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迷茫與癡迷,創業失敗後,他們在尋找什麽?

來源: http://www.iheima.com/zixun/2017/0316/161906.shtml

不甘、迷茫與癡迷,創業失敗後,他們在尋找什麽?
100offer 100offer

不甘、迷茫與癡迷,創業失敗後,他們在尋找什麽?

被浪潮吞噬的“失敗者”們,他們沈默得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本文系100offer(ID:im100offer)授權i黑馬發布,作者 100offer。

2016年,寒潮洶湧。

據IT桔子的數據顯示,截止2017年1月,共有1390家創業公司關閉。創業最瘋狂的那幾年,少數成功者被沖至浪潮頂端,受萬眾矚目。而被人們忽視的,是那些曾全力追趕浪潮,最後仍被浪潮吞噬的“失敗者”們,他們沈默得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最近,我們驚訝地發現,過去兩年里,曾經有980名創業公司的創始人在100offer 上尋找過新的工作機會,而“太累了”、“心寒了”、“年紀大了”這些詞是從結束創業後的他們口中聽到最多的話。

如果說創業的開始像一場賭博,那麽創業的過程就像吸食鴉片。在這個房價與物價齊飛,中產階級也如履薄冰般在大城市活著的時代,創業似乎是他們實現財務自由與夢想最快的一種方式,也是許多人精神上的一劑鴉片,好像只要還在創業,那些關於未來的美好幻象就永遠不會消失。

但泡沫破碎後總要歸於現實,雙腳踩在堅實的土地上,才能在這個世界得以生存。

重新出發的過程中,創業的這段經歷給他們帶來了什麽?他們的內心深處又在尋找些什麽?

當我們走近這些連續創業後尋找新機會的創業者們,才知道創業在一個人的職業生涯中,意味著什麽。

創業的初心:財務自由還是自我成就?

大多數人創業想法的萌生,是在年輕之時趕上了移動互聯的風口,按耐不住內心躁動的因子決定放手一搏。而創業的初心則有現實與理想兩種版本,現實版是為了公司上市,從而實現財務自由;理想版則是為了成就自我,影響他人。

有著6年創業經驗的金誌雄顯然是前者。6年時間里,他先後擔任了兩家遊戲公司的創始人,回想當初放棄大廠穩定的工作收入,一頭紮進創業浪潮的原因時,金誌雄給出的答案毫不遮掩:“當時年輕,創業就是沖著上市去的。創業除了理想和情懷,財務自由和經濟收入也不可忽視。如果純粹為了理想和情懷,為什麽不去做NGO ?”末了他補充到:“單純抱著這種想法創業的人,投資人可能也不敢把錢投給你,因為做公司還是要考慮收益的,投資沒有回報怎麽辦?”

生在南方的金誌雄身上有一股實幹企業家的務實精神,做事情講究經濟效益和回報率。所以雖然兩家創業公司自己都全力付出過心血:從起步階段自掏啟動資金;到一次失誤導致數據丟失,一切從零開始;再到第一款遊戲上線後電影般的鏡頭語言震撼業內...創業的往事說起來歷歷在目,最終兩家公司卻都以被收購告終,金誌雄也從中收獲了遠超個人預期的經濟收入。

這是以財務自由為目標的創始人,在創業過程中獲得回報的案例。但並不是每一個想靠創業獲取財務自由的人都會如此幸運。

李進就是那個在通往財務自由的創業路上栽了跟鬥的人。

大學畢業後在某BAT大廠僅工作半年就離開的李進,加入了大學同學創辦的一家創業公司。雖然薪資待遇遠不及大廠,但是用李進自己的話來說:“做得很開心,並且可以感覺到公司在我們的努力下飛速成長。”

或許是同學公司的順利發展給了自己創業的信心,一次北上出差後,李進看到了移動社交的發展趨勢,在做過一番市場調研後就找來了自己在阿里工作的同學商量創業,作為法人正式註冊了公司。

一開始幾個合夥人湊錢開發了3款同城社交產品,市場表現均不溫不火,用戶量也始終上不去。半年後,合夥人決定撤資,幾款產品就這樣不了了之。為了維持公司的運轉,李進決定轉型做外包,為一些初創公司提供產品、設計、策劃類服務。就這樣又過了3年,到了2015年,O2O的火熱讓他們再次看到了好的創業方向,他們決定再次轉型做一款在線教育類O2O產品。

正是這款產品讓李進在創業路上栽了跟鬥。

產品本身沒什麽問題,不僅贏來了創業以來最高的用戶量和關註度,還在業內得到了一些獎項的肯定,但O2O模式在短短兩年多的時間內就從熱門走向了衰落。在2016年所有倒閉的創業公司中,以本地生活和電子商務為主的O2O成了重災區。

對融資市場過於樂觀的李進團隊,也正是在2016年年末因資金鏈斷裂,正式宣布破產。作為公司法人,創業5年,而立之年的李進,背負起了數百萬元人民幣的負債。

是的,創業是實現財務自由最快的方式之一,但收益快也意味著風險高,創業的每一步都步步驚心,金誌雄和李進就是兩個鮮明的對比。

而對於那些不以財務自由為創業目標的創業者來說,他們對「財務自由」充滿了疑惑。

“究竟達到了什麽水平才叫財務自由呢?是天天躺在家里不用上班也能賺錢嗎?那又有什麽意思呢?”談及財務自由,今年32歲,有過3段曲折創業經歷的楊寧反問道。他說自己現在財務挺自由的,從小家庭條件優渥,且很早就在深圳買房成家的他之所以選擇創業,更多是為了成就自我。

對此,他舉了個自己的例子:畢業後在第一家公司工作時,由於技術達到一定水平,日常的工作任務對自己來說已無挑戰,他便利用業余時間,花兩個晚上幫公司某個和自己並不相關的部門,開發出了一款提高日常工作效率的測試軟件。這件事情當時在公司被傳為佳話,並且直到現在,那家公司還將楊寧的這套工具稍作改良推廣到了全國。

“這是一件比我賺了多少錢更有成就感的事情。”楊寧說,“做成一件事情,並且這件事情能夠給用戶帶來很大的價值,同時還能從這件事情上賺到一點錢,才是我創業的終極目標。”

創業4年多,第一次創業楊寧虧了30萬,第二次創業作為公司的技術合夥人,每月領著1萬元的工資,財務上不僅沒自由反倒降低了生活質量。在第三家公司雖然當著技術合夥人,卻連招人的話語權都沒有,每天如坐針氈。雖然創業的經歷給楊寧帶來了一些經驗的積累,但距離成就自我似乎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同樣,畢業後在日本工作2年後回國創業的殷實對“創業成功”也有一套自己的標準:產品得到市場肯定,把公司至少做到B輪規模。

物質上比較隨意的殷實天生有一顆不安分的心。畢業後,不願過循規蹈矩、一眼能看到盡頭的生活的他不想成為一個按時上下班敲代碼的程序員,工作中的“參與感”對他來說很重要,這決定了他無法在一家穩定的大企業安安靜靜地做一顆螺絲釘,按照等級指示去做事。所以即使連續3次創業都以失敗告終,他還是想去一家創業公司擔任類似“合夥人”的角色。他承認創業這件事情會上癮,源頭來自對證明自我價值的迫切渴望。

所以創業究竟是為了財務自由還是成就自我?不論抱著怎麽的初衷開始,途中總會遇到相似的困難,結局也往往殊途同歸。

創業的難題:人與資金,壓倒創業者的兩座大山

前段時間,一創業媒體曾經做過一項和創業者相關的調查,調查顯示最讓創業者焦慮的事情是“賬上就快沒錢了”。這也是此次采訪的幾位創業者曾經焦慮過的事情。

20

沒錢有多種原因,要麽是融資能力不到位,要麽是產品項目確實不行,要麽是前期燒錢過猛等等。

創業之初的楊寧,拉著身邊5位同事朋友,共同湊齊50萬元就決定開始做遊戲。“那時還是太年輕沒經驗,甚至不知道有投資人這回事。我們預估做出第一款遊戲大概要30萬,當時湊齊50萬就覺得肯定夠了,不需要再找投資人。”

他們的第一款遊戲走的是付費道具的盈利模式,第一款遊戲確實花了30萬,玩的用戶也很多,但由於團隊對玩家的心理揣摩不到位,遲遲沒有用戶購買道具。開發完第一款遊戲後,公司現金流吃緊,沒有余錢再去開發第二款遊戲。

“那時廣州正好有一個遊戲領域的投資人大會,我們團隊的2名成員就提前準備好遊戲 Demo 和 PPT ,去廣州呆了兩天。”說到這里,楊寧長長地嘆了口氣,才繼續透露出那段心酸史:“2天時間里我們見了50多個投資人,每家至少30分鐘,聊得口幹舌燥,礦泉水喝了無數瓶,中午就蹲在馬路牙子上吃盒飯。但投資人一般就問3個問題:你之前做什麽的?你有做遊戲的經驗嗎?創始人里有沒有騰訊出來的?”

楊寧的團隊成員幾乎都出自他的前公司——深圳某知名硬件生產商,團隊里既沒人做過遊戲,也沒有騰訊背景的人。當初創業只是憑著一夥人對遊戲的熱愛就一頭紮進了這個行業,真正做起來才發現創業並非僅憑一腔熱血就能成功。

那次投資大會幾個人失望而歸,回去之後團隊就因資金問題解散了。幾個合夥人清算了資產、各回各家。後來兩個多月的時間里,楊寧都處在休息和迷茫的狀態中。

“一直在回顧到底哪里出了問題,如果還有機會,怎樣才能做得更好。”楊寧說,他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我們當時還是以大學生做課題的心態在創業,還是太沒經驗了,連融資這回事都不知道,完全不在路上。”

如果說楊寧的初次創業是因為缺乏經驗,沒有及時融資而走向失敗,那麽前面提到的創業失敗後負債百萬的李進,則是由於對融資市場過於樂觀且前期燒錢過猛而走向悲劇。

“2015年初我們剛開始創業時,資本市場表現很好,大家都覺得拿到融資應該不難。沒想到2015年下半年開始 O2O 融資遇冷,所有 O2O 項目加起來一共才拿到9到10億的融資,再加上 O2O 模式本身薄利,所以後來也一直在虧損。”

李進告訴 100offer ,“前期大家都覺得低價燒錢沒關系,還可以通過後期的融資補回來,這是很致命的一個錯誤。”

一味燒錢補貼而沒有清晰的盈利模式,是大部分 O2O 企業在寒冬中死去的原因。而資金的不合理使用更使得2016年的諸多創業公司,不是在找錢,就是在找錢的路上。

A 輪死是一個預言般的魔咒。果斷的人及時抓住機會找到資金充足的靠山,賣掉公司全身而退,比如兩家公司都被成功收購的金誌雄。更多的是那些猶豫不決想繼續支撐下去的人,在公司倒閉後回想起曾經一閃而過的機會時,難免留下一絲悔意,比如曾經有機會賣掉公司而選擇了繼續堅持下去的李進。

但即使資金到位,一家創業公司想生存下來還要接受多方面的挑戰。

其中遇到誌同道合的合夥人,是除資金以外,第二重要的部分。

而這卻是讓連續創業的楊寧最感心寒的事。前陣子,朋友圈瘋轉的《雖然老公一毛錢股份也沒拿到,在我心里,他依然是最牛逼的創業者》這篇文章,描述了一個創業合夥人,在公司上市後被 CEO 掃地出局,股權分文未拿的故事。

楊寧說他很理解那篇文章中主人公的感受。犧牲陪伴家人的時間,犧牲無數個周末在公司996,楊寧說他陪著第二家公司的 CEO 開發了不下5款遊戲,作為技術合夥人既要管理公司十幾名技術,還要花70%的精力寫代碼,最後卻因承諾的期權未兌現的原因心寒離開。

“那時剛好在第二家公司做滿一年,按照合同規定我可以行權了,但 CEO 以種種理由推遲給我行權,一拖再拖。”

第二家公司是第一次創業失敗後,前同事推薦給他的某個做遊戲的前 BAT 高管創辦的,當時公司已有天使輪投資,就缺技術合夥人。創業之心不死的楊寧便順理成章地加入了。

一年多的時間里,他們也算一起經歷了起起落落,雖然最後走上了資金吃緊的老路,但楊寧本準備陪著他堅持下去,沒想到期權這件事情讓他徹底心寒,再加上創業一年確實太累,他最終決定放棄所有期權、股權離開,不再陪 CEO 冒險。

同樣的情況殷實也有體會:最初朋友找到自己回國創業時,曾口頭承諾過期權。當時年輕又重義氣的殷實由於信任朋友,便沒有將期權落實到紙上。等後來再去提這件事情時,朋友找各種借口打起了“太極”,最後直到創業項目被停掉,期權也沒有落實。

殷實把這段經歷歸結為“當時太單純”,現在他已經不會接受口頭承諾的期權。

楊寧就沒這麽幸運了,他第二次踏進了同一條“河流”。

離開第二家公司後,楊寧在休息期間又目睹了一位創業朋友的失敗:那是一家公司完全由投資人持股,CEO 只占2%股份的創業項目,最終被投資人左右,以失敗告終。這使楊寧充分意識到:一家創業公司想要成功,合理的股權利益分配、合適的投資人與創業合夥人缺一不可。

帶著這個理念,不甘心的楊寧還想再參與一次創業,便來到了現在這家互聯網金融公司,根據前幾次創業的經驗,提前考察好合夥人、資金和團隊的楊寧覺得這次應該來對了地方。

但進去之後才發現哪哪都和面試時了解到的情況不一樣:公司的投資人雖然有錢,卻並不是不差錢的主;創始團隊徒有光鮮背景,做事情卻是傳統思維;由於自己是後來加入的,得不到信任的他在團隊中全無話語權。不僅如此,期權也遲遲不能落實,甚至連期權合同都沒簽。

楊寧再一次在電話那頭發出長長的嘆息,一陣沈默之後,他說:“現在在公司,每天如坐針氈。老板不信任我,我連招一個自己喜歡的工程師進來的權利都沒有。”

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楊寧陷入了迷茫。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憑著之前總結出的經驗選擇的加入這家公司,為何還是掉進了坑中。

“後來我發現,創業本質上是和一夥誌同道合的人做成一件事,所以合適的人非常重要。”楊寧說,創業教給他最重要的一課是人與人之間的關系。

現在回過頭看,他覺得第一次創業的5個合夥人才是最靠譜的。彼此之間沒有太多的利益糾紛,大家都是一條心地埋頭做事,無怨無悔。

後來他常常想,當初第一次創業失敗後,如果團隊不解散,而是堅持下來換個方向繼續做,會不會成功?

接下來的幾段創業經歷越發讓他覺得,誌同道合的合夥人是多麽可遇不可求。

“這幾年創業雖然學到了很多,但是太累了,沒有好好陪家人孩子,也需要彌補一些經濟損失。經歷了這麽多事後,我現在想找個靠譜點的大平臺磨煉技術,同時塑造個人在技術圈的知名度,暫時不會再考慮去創業公司了。”楊寧說,先在大平臺打造個人品牌,然後跳槽去創業公司極客邦當總裁的技術圈名人池建強的經歷,給他接下來的職業規劃帶來了一定啟發。

“那你未來還會再創業嗎?”我問。

“為什麽不呢?”楊寧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回答,“已經嘗過最鮮美的味道了,還能放棄嗎? ”

失敗後的抉擇:創業者的字典里沒有“容易”二字

創業失敗後的人大多都會經歷一段迷茫期,是繼續創業還是找一家公司打工?打工的話是去大公司還是再去一家創業公司?繼續做技術還是轉管理?

無論選擇哪一條路,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而隨著年齡增長,做出的每一次選擇都不如年輕時容易。

首先第一個問題:繼續創業 or 打工?

當楊寧的第二家公司陷入資金緊張就快發不起員工工資時,公司的 CEO ,一個年近40歲的前騰訊高管,決定賣掉自己的房子再試一次。楊寧想起自己第一次創業虧了30萬的經歷,勸他三思,“萬一不成功會使自己的家庭和生活受到重挫。”楊寧說,CEO 卻回答:“我年紀這麽大了,不創業還能做什麽?再去別的公司工作也沒什麽我能做的事情啊,而且萬一別人問起來怎麽辦?”

年齡的焦慮和放不下身段是許多創業公司創始人想要繼續創業的原因之一。一個有著騰訊大廠多年管理經驗和創業經驗的人,在市場上往往不缺工作機會,只不過要看他是否願意放下身段去做,從創業公司 CEO 到某大公司技術經理或高級開發,這種落差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

所以對有些人來說,創業就像一場賭博。每一次賠錢後總想著賭一把,再賭一把,萬一下次回本了呢?而驅使他們繼續的心理是不甘也是無路可退,結束豪賭、直面慘敗現實的過程並不輕松,與其這樣不如繼續活在那個為理想而拼搏的光輝美夢里。

“去年有一段時間我個人非常焦慮,一方面是因為當時有很多還不錯的公司找我,誘惑太多。另一方面是,談了很多年的女朋友家里反對我們繼續交往,因為我一直在創業,沒有穩定的工作。”殷實在采訪間隙,猶豫一陣後,吞吐著說出這一段插曲來。焦慮之中,創業似乎是殷實觸手可及,可以用來證明自身價值的唯一稻草。那段時間,他對創業成功的渴望異常強烈。

而那些決定歸於現實,重新工作的人,大多也是在認清現狀的情況下做出的選擇。人的野心是龐大的,但如果自身能力還不足以支撐野心,不如先沈澱幾年,再去創業。

經歷過3段創業經歷的楊寧每次失敗後都會總結原因,並將之轉化為經驗。現在的他已經走出迷茫期,也越來越清晰未來的發展路徑。

公司破產後,背負債務的李進也漸漸想明白:“加入一家公司的優秀團隊一起成長,把一件事情從小做大也不錯,不一定非要自己創業。”

那麽這個求職季,決定重新開始的他們,又經歷了什麽?

這就要提到有過創業經歷的創始人找工作時需要考慮的第二個問題:大公司 or 小公司?

2016年,資本市場的回歸理性也讓無數情懷膨脹的創業者們看清了現實。目前在尋找新工作的30歲以上創業公司創始人,更多偏向去一家成熟大企業穩定下來。太初創的創業團隊幾乎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即使考慮去創業公司,也會傾向於去A輪以上的規模,而資金充足是他們考察一家創業公司是否值得去的重要標準。

30歲離開新浪後創業5年的張揚,在自己合夥的遊戲公司因資金鏈斷裂而倒閉後,決定不再創業。

「30歲時還是想自己做點事情,所以就離開新浪出來自己創業,後來創業的兩家公司都死在了 A 輪。我今年35歲了,再出來找工作更多是為了求穩,雖然也考慮去創業公司,但是太初創的肯定不行。」張揚說。

楊寧最近也在曾經收到了5封面試邀請,但他只接受了其中一家面試。“我現在更傾向去一家大點的平臺,所以只接受了一家上市公司的面邀。”

而手上已通過其他渠道拿到兩個 offer 的李進,由於不太看好已有 offer 的業務增長,仍在尋找更好的機會。

“未來3-5年內,我希望在一家公司穩定下來好好積累沈澱,經濟上把負債還清,同時調整一下自己的生活狀態,之前一直在創業,幾乎沒怎麽顧及生活。”

當創業者們重新走上求職路,能否如他們所願進入理想的公司,做想做的事情呢?

通過采訪我了解到,有過創業經歷的人再次找工作,一般會在面試中遇到兩類問題:1.做專業性工作還是管理型工作?2.怎樣驗證自身實力與穩定性?

公司被收購的金誌雄,雖然有兩段還算成功的創業經歷,兩段經歷也在面試過程中給自己加了不少分,但企業招人更多會希望這個人穩定,且在公司中的職責目標明確。創業時技術、項目、產品和運營都做過的金誌雄,有時也會糾結到底該選哪個職位:去了管理職位覺得高級研發也可以做,去了研發崗又覺得別的也可以做。

3007

金誌雄簡歷中的部分個人介紹

“如果選擇大公司的高級管理崗,比如技術總監,下面帶幾十幾百號人,領導又會擔心我在創業公司自由慣了,能不能融入進這種規模的團隊。”

金誌雄的尷尬李進也遇到過,“創業經歷給我帶來的最大阻礙,是很多公司的HR會擔心創過業的我,是否還在為下一次創業做準備,或者做的時間不會很長,比較懷疑我能踏實下來做事情的決心。”

對此李進表示理解,畢竟自己以前也有過招人經驗,知道在雇主眼中,招一個有過創業背景的人用人成本比較高,風險也比較大。

但其實不同崗位的人對這件事情的看法不盡相同,100offer 的職業顧問指出:HR 在替公司招人時一般比較看重一個人的學歷、前公司背景和穩定性,而公司創始人或部門總監可能會覺得創業知識和經驗對公司發展有一定幫助,特別對於那些創業公司來說,這種人融入團隊也更快。

但對於那些想做高級研發崗或架構師類崗位的創業者來說,面試官又會懷疑他創業精力的分散是否會影響到技術水平。

雖然楊寧有三段創業經歷,但除了第一次創業自己投入了50%的精力在管理和雜事上,其余兩次創業自己都會投入70%以上的精力在技術上,加上不分晝夜的996和加班,他認為自己的技術實力不但沒有落後反而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4001

*楊寧簡歷中的自我介紹

但是面試官依然對他的實力有所顧慮。那是楊寧在唯一接受的一家上市公司的面試。面試當天他和 CTO 聊得很順暢。

“但是當我提起期望薪資時,CTO 猶豫了一下,說這個薪資可以給,但是需要CTO 本人以人格向 CEO 作擔保,才能開出這個薪資請他來。”言外之意就是“我不知你是否真的值這個價錢。”

最後這家公司雖然還是發出了offer,楊寧卻因為薪資沒滿足預期選擇了放棄。而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之前在面試某家智能硬件類公司時,前幾輪技術面試都聊得很開心,但到了 HR 那里,由於自己沒有高並發的經驗,HR 對他的能力十分懷疑,最後雖然給了他期望薪資,給的卻是普通開發的崗位。言外之意是“從普通開發做起,證明自己的實力了再升職位。”這種不信任感讓楊寧匪夷所思,最終選擇了放棄 offer。

“創業經歷在面試過程中絕不是加分項,而是減分項。”去年創業失敗後再次出來找工作的殷實如是說。雖然他認為自己的技術能力並不比大多數人有大廠背景的工程師差,但他深知現在再去大廠工作,對方看不上自己,習慣了創業的自己在里面也不會幹得開心。

而從這些有過創業經歷創始人的最終歸宿來看,創業之前有過多年大廠經驗的創始人,比較容易重回大廠做一名高級研發或管理者。而畢業之後早早就開始創業的人,被大廠接納的可能性較小,他們更多會以管理者身份去另一家創業公司,重新開始。

但無論選擇哪條路,創業公司的創始人找工作,會遇到比普通人更多的困難。雖然,他們都在創業的過程中收獲了非常人能體會到的喜悅、迷茫、充實與焦慮,他們的綜合能力和對人情世故的處理能力也往往比大多數人優秀。

此次采訪,那些離開創業公司,重新找工作的人中,有的人歸於現實,決定從此安於生活。也有的人創業之心不死,再次創業之前,想先在大平臺沈澱升華自己的能力。還有的人,依舊走在創業這條路上,一次次倒下再一次次爬起,只為抓住那看似很近,又很遙遠的“成功”。

無論選擇了哪種開始,我想他們尋找的,絕不是一份工作機會那麽簡單,而是一個可以將創業多年吸收的寶貴經驗,換一個地方繼續發揮價值的地方。

焦慮過、不安過、迷茫過、痛苦過之後,當我問他們“創業失敗後,你後悔嗎?”

得到的答案均是——“不後悔”,還有人說“如果有機會,還想再創一次。”

創業公司 創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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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人也迷茫 七成香港千萬富翁認為目前市場“不可預測”

短期市場的波動,不僅影響了普通投資者的想法,也同時幹擾了富人的投資看法。根據瑞銀財富管理發布的2017年第二季度投資者觀察報告,大約有79%的香港千萬富翁認為自己正飽受資訊膨脹之苦,他們認為自己目前處於最不可預測的時期,更有80%的人承認,短期風險與不可預測事件令他們無法專註於長遠規劃。

瑞銀財富此次調查詢問了來自全球七大市場的2842位擁有100萬美元可投資資產的富翁,其中104位來自香港。

瑞銀財富管理香港區市場經理Jean-Claude Humair在香港的發布會上表示,82%的香港千萬富翁認為最不可預測的是全球金融市場的風險,而近一半的受訪者表示,貧富差距導致的社會壓力是來自本土的最大不確定性因素。

在不確定的市場情況下,現金仍是投資者安全的首選。調查顯示,認為實體資產和現金相對安全的受訪者分別為79%和77%。瑞銀財富針對投資組合的資產類別采集了香港千萬富翁的意見,為了對抗不確定事件,38%的受訪者表示更願意選擇現金,29%選擇股票,27%選擇債券。

針對目前市場的不可預測性,瑞銀認為,投資者應該首先專註於長期投資,以避免對短期事件或幹擾因素作出反應,因為目前市場上充滿了各種幹擾,比任何時期都多。其次,是保持多元化的投資組合,包括分散投資於不同地區的多種資產類別,這樣可以避免本投資偏誤的風險。

雖然絕大多數人認同在亞洲以外分散投資很重要,但只有20%的香港百萬富翁將考慮分散投資在美國,而分散投資於歐洲市場的則只有12%。

“這是因為大多數投資者的‘本土偏好’(home bias),”Jean-Claude HUMAIR說。根據報告,17%受訪的香港百萬富翁認為,香港市場是安全的投資,Jean-Claude Humair稱,香港投資者因為缺乏選擇海外投資的知識經驗,所以才只投資香港及內地市場。

相對於國內市場,瑞銀財富股票分析師霍慧敏認為,投資者更應該考慮投資香港及海外股票市場,因為國內市場對於金融監管政策相對敏感,例如4月以來國內開始采取緊縮政策,長遠來說這些政策會影響流動性。如果一定要選擇投資國內股票市場,霍慧敏更看好大藍籌股,因為這幾年藍籌股的表現優於小中型股。

不過,富人對於大數據等新科技這種被市場認為可以改變世界的生產力,卻顯得有點不以為然,全球只有46%的富人認為,大數據可以幫助面對不確定的因素,不過香港的這一比例略高,達到60%。

Jean-Claude Humair稱,有些人或許認為當今世界相比之前更容易預測,不過全世界富裕人士的看法恰恰相反。經過去年的各種不確定事件發生後,例如人民幣貶值、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英國脫歐等。很多富裕人士都認為,我們現在處於一個非常難以預測的時代,在政治、經濟、社會和金融風險都顯著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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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慮、迷茫、失望、自救,這個時代下投資人的冒險故事

來源: http://www.iheima.com/zixun/2017/0531/163361.shtml

焦慮、迷茫、失望、自救,這個時代下投資人的冒險故事
張雨忻 張雨忻

焦慮、迷茫、失望、自救,這個時代下投資人的冒險故事

外表光鮮的 VC 行業總是吸引著最優秀的年輕人,他們履歷不凡、野心勃勃、從四面八方湧來,讓這個行業充滿著過剩的智商、荷爾蒙和廝殺。

來源 | 42章經(ID:myfortytwo)

文  |  張雨忻

謹以此文致敬那些曾經或正在這個行業中奮鬥著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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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遠把所有文件扔進了碎紙機,按下開關,一陣轟鳴聲過後,辦公室歸於沈寂,他靜悄悄地把門掩上,離開了他所供職的第 4 家投資機構。同樣被他留在身後的,還有長達 7 年的投資生涯。

像黎遠這樣的 VC 從業者,在中國大概數以萬計。

外表光鮮的 VC 行業總是吸引著最優秀的年輕人,他們履歷不凡、野心勃勃、從四面八方湧來,讓這個行業充滿著過剩的智商、荷爾蒙和廝殺。

然而,滿載希望而來的他們,卻又有不少帶著失望而走。仍然堅守著的,也難免需要在焦慮和迷茫中,努力抓住那轉瞬而逝的成就感。

在這樣一個突然膨脹又驟然緊縮的大資管時代,VC 行業的個中滋味,恐怕只有這些年輕人自己最清楚不過。

1、聞風而動的年輕人

伯克利畢業的王巖在一家頂級美元基金工作了 2 年,這是他繼 KKR 之後的第二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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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 PE 進入 VC 看起來是一個不明智的選擇,「降薪很多,思維方式也完全不同」。但王巖並不在乎,PE 的嚴謹和保守已無法再滿足他。「大 PE 總是會選擇比較安全的,能夠穩賺兩三倍的 deal,這就必然會錯過高成長、高回報、當然也是高風險的 deal。」

他舉了個例子:「2012 年,國內一家大型互聯網公司希望融資來回購大股東的股份,估值才 300 億美元左右。當時我很看好這家公司,但老板的質疑是,當時最大的互聯網上市公司百度的市值也不過 700 億美元,這家公司還有多少 upside?而且,即使投進去也只是一個小股東,違背了 KKR 謀求控股的投資邏輯。」

就這樣,不僅是 KKR,大部分 PE 都錯過了這個原本可以帶來超額回報的項目,這也讓王巖再一次意識到,自己更向往的是充滿冒險精神和無限可能的 VC 行業。

「我是個特別理想主義和樂觀的人,更容易看到想象力和可能性,所以更適合早期投資。而且,VC 要找的是黑天鵝,我喜歡這種反常規的思考方式。」

同樣從頂級 PE 出走後進入 VC 的周奕在大三的一次實習後就認定了這份職業。

大二時他在一家投行 TMT 組實習,為微博等互聯網公司做股票分析。「原來從沒有認真研究過我們每天在使用的互聯網產品的商業模式、財務模型,但這些東西突然一下就把我吸引住了,當時我幾乎把所有業余時間都花在上面。」

那時正是 2011 年,移動互聯網正在快速興起。

就讀商學院的周奕想與更多的互聯網公司產生交集,VC 便成了他心中最理想之選。第二年,他給紅杉、IDG、KPCB、富達等頂級機構的合夥人發郵件尋求實習機會,並如願以償地進入了其中一家,而他的同學們幾乎清一色去了投行。

其實,VC 跟他最初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大家做決策時不太看盈利,尤其對於移動產品來說,只要有高增長就投。這讓我在學校學的東西幾乎都用不上。」即便如此,他還是非常熱愛這份工作,「每天接觸的那些公司我都很感興趣」。所以,畢業後雖然進了一家頂級 PE,但 10 個月後,他還是回到了 VC 行業。

放棄了高年薪的周奕想的很明白:「來 VC 的目的就是投出獨角獸。即便沒有機會實現,也希望能投出健康發展、持續盈利的公司,並且和他們共同成長。」

已經從業 7 年 VC 的黎遠則坦承,自己進入 VC 行業的直接目的就是「賺錢」。

「至少在早期,VC 行業很賺錢的,達晨有 100 多家 portfolio 都 IPO 了,找準機會,在這個行業里是可以賺到大錢的。如果投出獨角獸,更是名利雙收。」黎遠說。

但更多年輕人入行還顧不上考慮財務回報,「個人成長」是他們最直接的目的,即使這個過程總是伴隨著焦慮。

離開百度戰略辦公室後,戴康轉身加入了一家新基金,他的期待就是「更快速的個人成長」。「人的成長可以從兩個層面來看:獲取信息的速度和獲取信息的質量,而 VC 恰巧很好地滿足了這兩點。」

2、消失的機會 

在這個容量有限的市場中,一旦碰上壞的光景,原本層不出窮的機會就會驟減。

「除了充電寶,最近還有什麽風口?」這是 42章經 近期被同行友人問及最多的問題。這恐怕是中國 TMT 風險投資歷史上最焦慮的一段時光之一。

回溯到 2014 年,那時的市場還非常火爆。根據 IT 桔子數據,2014 年成立了 10059 家創業公司,達到了近 5 年的峰值。同時,投資機構也都在瘋搶。

彼時入行僅 2 個月,正在看文娛領域的周奕經歷了一次難忘的「失之交臂」。「那天我跟著合夥人去看一個項目,約了創始人晚上 7 點見面。這家公司已經在這一天里見了 7 波投資人,當輪到我們時,價格已經翻了一倍。」這次擡價不僅讓他錯失了一個好項目,更讓他在第一線感受到了廝殺的慘烈。

2015 年,行業仍在升溫,對於年輕人來說,這時候進入 VC 行業還可以抓住行業紅利的尾巴。據 IT 桔子統計,僅上半年來自 PE 和 VC 的投資額就和 2014 年全年持平,其中一半以上投入到了 TMT 行業。

但到了 2016 年,市場迅速降溫,新成立的創業公司只有 2070 家,同比下降 76%。雖然 2017 年資金又開始重新湧入市場,但優秀投資標稀缺的狀況卻沒有改善。

盡管從業者都在講今年的市場在變好,但這並不能解決資產荒的本質問題。現在正是資產端的供給跟不上、投資主題青黃不接的時候,這讓很多投資人感到焦慮和迷茫。

黎遠在一個月前決定暫時離開 VC 行業,「紅利期已經結束了」,他很悲觀。在 7 年的從業時間里輾轉了 4 家完全不同性質的投資機構,讓他幾乎經歷了創投市場一輪完整的起落浮沈。

「2008 年投資很容易,很多好項目大家都是按 PE 的回報來算的,5 到 6 倍,最多也就 8 到 9 倍。當時市場非常好,VC 收割了一批高利潤的公司。」

隨著高利潤的公司逐漸枯竭,大家會把註意力轉移在高收入的公司上,再之後,便是高流量的公司。2011 年,移動互聯網興起,高流量的公司成為焦點。因為只要找到變現途徑,高流量就能迅速轉化成高收入。

如今,移動互聯網紅利也處於消耗殆盡的邊緣,高流量的公司在這幾年悉數被挖掘。缺乏利潤、收入甚至流量的支撐,「高成長性」無從談起,而「高成長性」又恰好是支撐 VC 投資邏輯的核心。

無疑,對於想投出獨角獸的投資人來說,高成長性公司的稀缺令他們不安和迷茫。所以,一旦市場上冒出了高速成長的潛力股,投資人都一擁而上,風口就此產生了。

跟風現象引來非常兩極化的評價,但其實對很多年輕投資人來說,他們顧不上參與這樣的討論,因為他們大多數連抓住風口的機會都沒有——這些領域總是迅速被催熟,被收割,當你意識到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3、抓不住的成就感 

要學會與焦慮、不安和平共處,投資人們都需要想辦法平衡天平的另一端——成就感。

22

在 VC 這個極度奉行結果導向的行業中,最強烈的成就感無疑來自於投出好項目。

作為一個比較成熟的投資人,黎遠非常認這一點。「如果沒有辦法投出可以退出的項目,看不到錢在哪,待在這個行業就沒有意義了。這跟做一家公司是一樣的,如果公司已經沒有增長了,那不如早點關掉。」

但對於許多入行不久的年輕投資人來說這簡直是奢望,他們甚至沒有出手一試的機會。

「自己看好的項目沒辦法出手是經常的事,而且這些項目里不少都是明擺著可以賺錢的。」2014 年是黎遠進入行業的第 4 年,那時他在上一家機構已經投出了不少好項目,但也依然無法避免錯失獨角獸的遺憾。

「2014 年,我非常看好一家人工智能公司,一共推了 3 次,當時估值 4 億人民幣,轉老股的話可以到 3 億,但老板不看好,3 次都沒出手。這個市場上沒有幾家獨角獸,錯過一次獨角獸,很可能這輩子都沒有什麽機會了。」

那些比黎遠資歷更淺的投資人對項目就更加沒有掌控力了。

戴康推項目很謹慎,他一年時間里對 50 多個項目做了 Pre-TS 的盡調,最終讓他下決心一推到底的卻只有 3 個項目。然而,直到最終環節,「我們的合夥人帶著 TS 去見創始人,卻又拿著 TS 回來了。」這種功虧一簣的感覺讓他很沮喪,「合夥人可能本來對項目就沒有十足的把握。通常,在面對這種可投可不投的項目時,合夥人大概率會選擇不投。」

比項目推到最後卻沒成更慘的是,自己推上去的項目合夥人根本就不理會。許揚傑是某二線美元基金的投資經理,將近 2 年的時間里他沒有出手一個項目。

「推項目很困難。雖然我對項目很有把握,但老板就是不想投,我挺受打擊的,甚至會質疑老板的判斷力。」

無法通過投出項目來證明自己,就必須切換獲取成就感的方式。

戴康一直在調整自己的預期,「後來我想明白了,我看好的項目,不管誰投了,最後公司做的好我都挺高興的,這是對我個人判斷的一種肯定。」

所幸,對於一些拿到融資的項目,它的成功與否很快就可以被驗證。但更多的項目卻需要在動輒數年的時間跨度里才能被檢驗出成色來——即使是一次成功的判斷,所能帶來的成就感也是非常滯後的。

當然,那些大量看項目的投資人或多或少會看到自己的變化,一方面,他們的綜合判斷能力和認知水平在上升,另外,對細分行業也會有自己的 benchmark。黎遠說:「大多數行業並不像手機,能通過跑個分那麽直觀的看出好壞。只有看的足夠多,才能基於技術、產品、團隊等諸多因素來對公司做判斷,這個 benchmark 完全就在於自己的經驗。」

他從第一家基金離開時大約 27 歲,除了投出了幾個項目之外,他最大的收獲是「能夠看清楚哪些公司能賺錢,哪些不能」,這便是一定認知水平的建立。「時代總在變,在投資這個行業里,只有建立了認知,當運氣來臨時才能牢牢抓住。」

吳青曾在一家準一線美元基金工作 2 年,投了一個項目。即便出手過,成就感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奢侈品,「投資人的學習很分散,不會在一個項目上投入過多精力,所以學到的東西很難系統化,而這種碎片式的的知識無法帶來明顯的成就感。」

吳青對自己這段投資人的經歷頗有無奈,「這 2 年里,我幾乎沒有什麽成就感,對於自己投的項目是否成功也無法檢驗,只能交給時間。」

4、如影隨形的焦慮

比起飄忽不定的成就感,如影隨形的焦慮感更加折磨著這群年輕人。

23

對於極少數有機會出手的年輕投資人,品嘗所投項目的失敗總是痛苦的。周奕跳槽到一家新基金沒多久,他在老東家所投的第二個公司就宣告了死亡。

其實,周奕心里對這個結果早就有數,但這個過程依然令他倍感煎熬。「投的時候合夥人就說這個項目的成功率可能非常低,但還是鼓勵我放點錢試試。在投了之後的 3 個月里,產品的數據已經越來越不好,那時每天都很焦慮,好像在等著宣判死刑的那一天。」

而那些還活著的公司對他來說同樣也是焦慮的來源,尤其是當他知道公司現金只能再支撐 1、2 個月的時候。「每天晚上 12 點躺下後,這個公司過往的一切會像電影一樣在腦子里放個不停,持續好幾個小時。」

能盡早品嘗失敗的周奕已經屬於幸運的少數了,因為他所在的機構很有魄力地給予新人大量的決策權。而更多的年輕投資人根本無緣體會到扣動扳機時雙手的顫抖,他們全部的焦慮幾乎都集中在前期 sourcing 上——不少喜歡做研究、求知欲旺盛年輕人進入這個行業的第一天就意外地發現:這個行業更需要他們的 social 能力,這給他們帶來很大壓力。

「最早的時候出差很多,時間安排的滿滿的。」因為晚去了幾小時、價格翻倍而錯過一個好項目的周奕在之後的日子里都繃著一根弦。「有能夠接觸到新項目的活動就會去參加,雖然知道效率也很低,大量的無效信息,卻也不敢怠慢。」

剛入行的投資人幾乎都經歷過這樣一個疲憊的階段。

所幸,周奕現在倒是從容了不少。「要跟已經結交的創業者朋友保持良好的溝通,他們往往會有很多朋友、合作夥伴都是潛在的 source,反而是同行交流效率不高。」

他也確實花了一段時間來思考社交這件事,「之前覺得 social 不夠多是自己不夠努力,後來我覺得每個人很難改變自己的性格,應該找到自己擅長的方法。」

剛入行的投資人幾乎都會經歷一段「從興奮到迷茫」的曲線,當興奮感不再,取而代之的就是焦慮感了。

王巖向我描述了自己的狀態:「前兩個月看什麽項目都覺得靠譜,恨不得每個都投。兩個月之後,看什麽項目都覺得不靠譜了,因為看到的風險和失敗越來越多。這是非常極端的兩個狀態,會讓我有點不知所措和失去方向。」

而這種焦慮背後都隱藏一種深深的恐懼——投錯公司。

事實上,一些大基金的美元 LP 並不這麽看。周奕告訴我:「如果你的 portfolio 里少有失敗的項目,一些 LP 甚至還會挑戰你——如果你的項目死的不夠多,說明你的風格不夠冒險,而我們就是希望你去找到更多高風險高回報的項目。」畢竟,最終衡量一個投資人投的好不好,不是看他死了多少公司,而是成了多少公司。

所以,年輕投資人應該學會坦然接受一件事情:自己做的是早期投資,投的很多公司就是會遭遇失敗,因為很多時候自己做出的決定就是錯誤的決定。

26

其實,比起經歷項目逐漸死掉的切膚之焦慮,還有兩種焦慮更是延綿不絕,那便是「看到自己沒投進去的公司長的很好」和「好的公司自己壓根沒看到」。

正如熊曉鴿所說:VC 是一個你永遠都在後悔的行業。

但在當下這個風口盛行的時代,錯過一個風口足以讓人後悔的扼腕不已。很多年輕投資人害怕錯失掉風口里的項目,卻變得越來越迷茫。

已經做過兩家基金合夥人的胡博予在自己的知乎專欄里寫道:「等到錯過一些讓人捶胸頓足的機會,然後也用幾百萬美金打過幾個水漂之後,你才能慢慢地冷靜下來,明白一個道理——該是你賺的錢,總歸是你的,不該是你賺的錢,急也急不來。」

周奕對這件事也已經想的很明白:「一個投資人不可能投到所有好的項目,有些東西錯過了就算了,可以反思原因,也可以總結經驗,但千萬不能因為焦慮而變得盲目跟風,從而失去自己的判斷。」

5、擁擠的市場 

與 2016 年的共享單車如出一轍,一年後的今天,共享充電寶掀起了一場資本的狂歡。

3 月 31 日以來的短短 40 天時間里,共享充電寶領域產生了 11 筆融資,近 35 家機構入局,融資金額約為 12 億元人民幣,這是共享單車剛出現時獲得融資額的近 5 倍。而如果仔細對比進入這兩個市場的投資機構的名單,你會發現它們是高度重合的:金沙江、經緯、紅杉、騰訊、滴滴等大資本悉數出現。

「很多好項目沒法投不是你沒有發現,哪怕你早早的 pitch 到,也投不進去。」抖音上線後不到一個星期,黎遠就註意到了這個項目,做了充分的研究後,他發現「都是大玩家在玩,根本沒辦法投進去」,這讓他產生了深深的無力感。

資本圈里,一些機構與機構之間開始形成更深一層的信任關系,這種關系不斷強化,就像神經網絡一般,令圈子之外的資本很難再插手,小基金的日子只會越來越難。

29

可以說,VC 行業已經開始出現寡頭化的苗頭。任何行業一旦進入寡頭階段,就接近成熟了,這意味著行業的紅利期結束,資源都向頭部機構聚集。這景象與 2015 年到 2016 年間發生的 5 次「互聯網大並購」如出一轍——從此,大小互聯網巨頭各占山頭,平臺型機會幾乎消失,優秀的創業公司幾乎都逃不脫 BAT 和 TMD 的觸角。

「幾乎所有好的項目最終都會在這個寡頭化的網絡內被消化掉,比如朱嘯虎想給自己的項目找下一輪,他可以直接找到騰訊戰投的老大溝通。」黎遠說。

如此一來,新人的作用越來越集中在前端的 sourcing 層面,做渠道源的整合,角色就像半導體里面的傳感器芯片——獲取數據、清洗數據,而後端的核心處理部分幾乎遙不可及。

更壞的消息是,在這樣一個本就沒有給新人留下多少空間的行業里,供需關系變得越來越扭曲。

理想的情況是,進入 VC 行業的新人增量與行業自身需求的增量能夠保持增速一致。但實際上,越來越多的人進入到這個行業中,而行業本身的增長卻大大放緩。所以,大量新人在爭奪有限的機會,更別提那些由頭部機構提供的鳳毛麟角的機會。

可以說,現在的 VC 行業對年輕人來說機會窗口已經幾近消失。

6、出走的投資人

在 VC 行業自身存在的信息不對稱下,一頭是四面而來的年輕人興致勃勃的湧入行業,另一頭卻是行業里的年輕人陸續出走。

「做投資意味著你在做一件自己無法 control 的事情。」曾經有過兩次創業經歷的吳青之前一直對自己的業務保持掌控度,並且享受於此。

但顯然 VC 並不是這樣。「你對一個項目接觸的深度是由老板決定的,如果老板不看好,你也就沒辦法繼續跟進。」這不僅是吳青一個人的感受,而是投資機構里執行層的集體尷尬。

但即使一個年輕投資人可以獨立於合夥人自己對項目進行判斷,掌握決策權,他自身的能力在一次成功的投資里又能起到多大作用?

「60% 的運氣,20% 的資源,10% 的努力和天 10% 的天賦。」這是黎遠給出的答案。

胡博予在 DCM 時遇到了快手,而如今再談起這個明星項目,他也毫不掩飾的承認:

「投進去純屬運氣,動作快,而且如果當時能成功見到美拍的人,說不定就投了美拍。」

投資人們都不否認理論和邏輯框架的重要性,只不過,在個人能力面前,他們幾乎都更強調運氣和大勢。這讓投資這件事本身就變得難以掌控。

而想要擺脫這種難以掌控所帶來的不安的人,離開了。

吳青選擇進入一家 FA。「做賣方的話 deal pipeline 會比較大,一個個項目推進下去,總是會有些成果。」相比投資,FA 擁有一個更加標準化的流程,吳青覺得,只要每一個環節都做到位,推進到無法推進為止,即使失敗也沒什麽遺憾。「至少我明確地知道我是這個項目的 owner。」

比起沒有掌控感,學習曲線放緩則更讓戴康焦慮,而這也成為了他離開 VC 的主要原因。

隨後,他加入了他參與投資的第一個項目,而他選擇的職位是 CEO 助理。「CEO 需要匯集所有需求、了解所有信息、快速做反應,所以他一定是在迅速成長的。那麽,我會假設離 CEO 越近,成長曲線越好。」

同樣選擇加入自己 portfolio 的王巖倒是沒有太多不安和焦慮,他只是想做點冒險的事情。「我骨子里總是有一股蠢蠢欲動的東西在作祟,我沒想過做一輩子投資人。」

「投資人創業」一直是個有爭議的話題。

大多數人認為投資人不適合創業,連王巖自己也承認這一點:「投資人習慣於考慮風險、分散投資,沒有人願意把所有錢 all in 在一個項目上。但創業就是 all in,賭上你的 career。」所幸天性樂觀的他早已經想好了冒險的後果:「大不了公司沒做成再回來做投資就是了,這件事的 downside 對我來說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當然,從投資人變成創業者,要承擔的不僅是風險,還有思維方式和工作方式的完全轉變,這給他們帶來很大的挑戰。

在創業公司的兩年讓戴康變得更加務實:「在 VC 的時候,我都是在理論上解決一個問題,但在創業公司我需要把這件事執行到底,會把一個理論上的問題無限拆解到最小單元的維度,在每個維度上給出解決方案。創業公司需要執行,所有不能給出最後解決方案的行動、策劃、接觸都是無效的。」

而對於王巖來說,他遭遇的是「帶團隊」方面的挑戰。「投資都是單打獨鬥,自己做好判斷就可以了,像一個獵手,但做一家創業公司的 COO 意味著你要做羊群中的頭羊。」 

昔日的投資人們在創業公司的每一天也在面臨新的焦慮。正如許多創業者的感受:創業就是和時間賽跑,公司每天都面臨著生死的考驗。而對於做出選擇的投資人來說,這大概又會是一段焦灼但投入著的時光。

7、迷茫中的自我救贖

盡管不少投資人的熱情和堅持被焦慮、不安、迷茫、失望所蠶食,但也依然有很多年輕人對這份職業愛的深沈。在被挫敗拽入谷底後,他們總是選擇看到希望,然後拍掉身上的塵土,再次出發。

如今入行 3 年的周奕已經輾轉過 2 家投資機構,投出過數個估值在 1 億美元上下的項目。他說,「目前對這份職業很滿意」。但實際上,這幾年他也並非一帆風順。

頭 5 個月里,周奕一直處於認知和判斷缺失的階段。「當時我沒有自己的 view,沒辦法從自己的過往經驗來判斷一個項目好不好,非常依賴於同事和老板的反饋。」 

但他一直在調整,試圖把自己從迷茫中解救出來。

第 6 個月,他終於鼓起勇氣自主的推了一個項目上去。這個「第一次」是他強逼自己學會下判斷的開始。「合夥人給了像我這樣的年輕人很多本不該給予的權利和責任,這逼迫我不得不提前成長。」 

這種成長雖令人痛苦,但也幫他更快的看到希望。

他變得更加努力。2015 年下半年,已進入第二家機構的他花大半年時間把自己關註領域內所有的項目幾乎都看了一遍,開始對行業有了自己系統的判斷,尤其是對市場上被瘋狂追捧的項目也有了不從眾的觀點。「現在,至少在我關註的領域內,合夥人都會相信我的判斷。」

巧的是,在這個時間節點上,他在第一家機構出手的項目也開始有了亦或好壞的結果。「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就這麽過了那個急於靠投項目證明自己的階段了。」

角色的轉變讓他的思維方式開始更加接近一個成熟的投資人。「我會開始更加關註項目自身能不能賺錢,或者是不是一個能夠 save the fund 的項目。」 看著 3 年時間里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成長,他更加堅定的要在這條路上走下去。

但跟周奕這樣能夠自己拿項目,甚至體驗跟 3、4 家機構的 VP 一起搶項目的投資人相比,許揚傑就沒那麽幸運了。

「將近 2 年的時間里我推的項目老板都沒有投。」並且,由於自身機構投資方向的轉變,他所關註的市場對於公司來說變得不那麽重要。「整個 2016 年我幾乎都在休息。」

雖有焦慮,但他卻並沒有對這個職業喪失信心。投資人的身份讓他可以不斷接觸到那些「最聰明的人」。並且,因為在投項目上沒有了壓力,他可以不帶目的的、輕松的與這些聰明人交流。「我對今日頭條很感興趣,就通過各種方式認識了二三十個頭條的人,把這家公司徹底了解清楚了。做投資不一定非要到處聊項目,一個典型案例同樣可以帶來很多收獲。」

雖然暫時離開了 VC,戴康言談間依然流露出「很可能過幾年又回來了」的憧憬。「當時跟我的老板商量過,他建議我去一家創業公司鍛煉一下,這樣如果再回來做投資的話也能更好的理解公司。」

吳青也是如此。「做過 FA 之後再回到買方,會更有耐心應對那些不可控的事情,好好等待機會。」

想要留在行業里的投資人不得不把自己的心練得堅硬又平和,讓它能抵抗情緒的幹擾,這是他們讓自己走下去的方式。

胡博予說起自己在 DCM 時的感受:「那時我還處於 VC 成長曲線的早期,特別興奮,喜歡的項目就拼命推。我想不起來當時還推過什麽不靠譜的項目了,肯定推過,被合夥人給斃了。當然也有比較靠譜的,比如滴滴,知乎之類的。但人就是這樣,會選擇性記住好公司,同時遺忘爛公司。」

VC 到底值不值得年輕人投身其中?沒有人可以給出一個結論,每一個參與其中的人都是冷暖自知。不僅是對財富和功名的欲望,還有對知識和成長的渴求,這一切都推著一群年輕人在資本的潮水中不斷向前求索,哪怕他們看不清前方到底是什麽。

333

這些前赴後繼的年輕人,想要參與到這個充滿荷爾蒙的商業世界中來,而他們中的一些人,也正在真切的影響著這個商業世界的樣貌。

而對於更多人來說,無論是咬緊牙關的堅持,還是灰頭土臉的離開,哪怕參與過一場充滿想象力的廝殺,也足夠了。

*應部分采訪對象要求,文中梨遠、周奕、王巖、戴康、吳青、許揚傑等均為化名。

VC 行業 投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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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慮、迷茫、失望、自救,這個時代下投資人的冒險故事

來源: http://www.iheima.com/zixun/2017/0531/163361.shtml

焦慮、迷茫、失望、自救,這個時代下投資人的冒險故事
張雨忻 張雨忻

焦慮、迷茫、失望、自救,這個時代下投資人的冒險故事

外表光鮮的 VC 行業總是吸引著最優秀的年輕人,他們履歷不凡、野心勃勃、從四面八方湧來,讓這個行業充滿著過剩的智商、荷爾蒙和廝殺。

來源 | 42章經(ID:myfortytwo)

文  |  張雨忻

謹以此文致敬那些曾經或正在這個行業中奮鬥著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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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遠把所有文件扔進了碎紙機,按下開關,一陣轟鳴聲過後,辦公室歸於沈寂,他靜悄悄地把門掩上,離開了他所供職的第 4 家投資機構。同樣被他留在身後的,還有長達 7 年的投資生涯。

像黎遠這樣的 VC 從業者,在中國大概數以萬計。

外表光鮮的 VC 行業總是吸引著最優秀的年輕人,他們履歷不凡、野心勃勃、從四面八方湧來,讓這個行業充滿著過剩的智商、荷爾蒙和廝殺。

然而,滿載希望而來的他們,卻又有不少帶著失望而走。仍然堅守著的,也難免需要在焦慮和迷茫中,努力抓住那轉瞬而逝的成就感。

在這樣一個突然膨脹又驟然緊縮的大資管時代,VC 行業的個中滋味,恐怕只有這些年輕人自己最清楚不過。

1、聞風而動的年輕人

伯克利畢業的王巖在一家頂級美元基金工作了 2 年,這是他繼 KKR 之後的第二份工作。

123

從 PE 進入 VC 看起來是一個不明智的選擇,「降薪很多,思維方式也完全不同」。但王巖並不在乎,PE 的嚴謹和保守已無法再滿足他。「大 PE 總是會選擇比較安全的,能夠穩賺兩三倍的 deal,這就必然會錯過高成長、高回報、當然也是高風險的 deal。」

他舉了個例子:「2012 年,國內一家大型互聯網公司希望融資來回購大股東的股份,估值才 300 億美元左右。當時我很看好這家公司,但老板的質疑是,當時最大的互聯網上市公司百度的市值也不過 700 億美元,這家公司還有多少 upside?而且,即使投進去也只是一個小股東,違背了 KKR 謀求控股的投資邏輯。」

就這樣,不僅是 KKR,大部分 PE 都錯過了這個原本可以帶來超額回報的項目,這也讓王巖再一次意識到,自己更向往的是充滿冒險精神和無限可能的 VC 行業。

「我是個特別理想主義和樂觀的人,更容易看到想象力和可能性,所以更適合早期投資。而且,VC 要找的是黑天鵝,我喜歡這種反常規的思考方式。」

同樣從頂級 PE 出走後進入 VC 的周奕在大三的一次實習後就認定了這份職業。

大二時他在一家投行 TMT 組實習,為微博等互聯網公司做股票分析。「原來從沒有認真研究過我們每天在使用的互聯網產品的商業模式、財務模型,但這些東西突然一下就把我吸引住了,當時我幾乎把所有業余時間都花在上面。」

那時正是 2011 年,移動互聯網正在快速興起。

就讀商學院的周奕想與更多的互聯網公司產生交集,VC 便成了他心中最理想之選。第二年,他給紅杉、IDG、KPCB、富達等頂級機構的合夥人發郵件尋求實習機會,並如願以償地進入了其中一家,而他的同學們幾乎清一色去了投行。

其實,VC 跟他最初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大家做決策時不太看盈利,尤其對於移動產品來說,只要有高增長就投。這讓我在學校學的東西幾乎都用不上。」即便如此,他還是非常熱愛這份工作,「每天接觸的那些公司我都很感興趣」。所以,畢業後雖然進了一家頂級 PE,但 10 個月後,他還是回到了 VC 行業。

放棄了高年薪的周奕想的很明白:「來 VC 的目的就是投出獨角獸。即便沒有機會實現,也希望能投出健康發展、持續盈利的公司,並且和他們共同成長。」

已經從業 7 年 VC 的黎遠則坦承,自己進入 VC 行業的直接目的就是「賺錢」。

「至少在早期,VC 行業很賺錢的,達晨有 100 多家 portfolio 都 IPO 了,找準機會,在這個行業里是可以賺到大錢的。如果投出獨角獸,更是名利雙收。」黎遠說。

但更多年輕人入行還顧不上考慮財務回報,「個人成長」是他們最直接的目的,即使這個過程總是伴隨著焦慮。

離開百度戰略辦公室後,戴康轉身加入了一家新基金,他的期待就是「更快速的個人成長」。「人的成長可以從兩個層面來看:獲取信息的速度和獲取信息的質量,而 VC 恰巧很好地滿足了這兩點。」

2、消失的機會 

在這個容量有限的市場中,一旦碰上壞的光景,原本層不出窮的機會就會驟減。

「除了充電寶,最近還有什麽風口?」這是 42章經 近期被同行友人問及最多的問題。這恐怕是中國 TMT 風險投資歷史上最焦慮的一段時光之一。

回溯到 2014 年,那時的市場還非常火爆。根據 IT 桔子數據,2014 年成立了 10059 家創業公司,達到了近 5 年的峰值。同時,投資機構也都在瘋搶。

彼時入行僅 2 個月,正在看文娛領域的周奕經歷了一次難忘的「失之交臂」。「那天我跟著合夥人去看一個項目,約了創始人晚上 7 點見面。這家公司已經在這一天里見了 7 波投資人,當輪到我們時,價格已經翻了一倍。」這次擡價不僅讓他錯失了一個好項目,更讓他在第一線感受到了廝殺的慘烈。

2015 年,行業仍在升溫,對於年輕人來說,這時候進入 VC 行業還可以抓住行業紅利的尾巴。據 IT 桔子統計,僅上半年來自 PE 和 VC 的投資額就和 2014 年全年持平,其中一半以上投入到了 TMT 行業。

但到了 2016 年,市場迅速降溫,新成立的創業公司只有 2070 家,同比下降 76%。雖然 2017 年資金又開始重新湧入市場,但優秀投資標稀缺的狀況卻沒有改善。

盡管從業者都在講今年的市場在變好,但這並不能解決資產荒的本質問題。現在正是資產端的供給跟不上、投資主題青黃不接的時候,這讓很多投資人感到焦慮和迷茫。

黎遠在一個月前決定暫時離開 VC 行業,「紅利期已經結束了」,他很悲觀。在 7 年的從業時間里輾轉了 4 家完全不同性質的投資機構,讓他幾乎經歷了創投市場一輪完整的起落浮沈。

「2008 年投資很容易,很多好項目大家都是按 PE 的回報來算的,5 到 6 倍,最多也就 8 到 9 倍。當時市場非常好,VC 收割了一批高利潤的公司。」

隨著高利潤的公司逐漸枯竭,大家會把註意力轉移在高收入的公司上,再之後,便是高流量的公司。2011 年,移動互聯網興起,高流量的公司成為焦點。因為只要找到變現途徑,高流量就能迅速轉化成高收入。

如今,移動互聯網紅利也處於消耗殆盡的邊緣,高流量的公司在這幾年悉數被挖掘。缺乏利潤、收入甚至流量的支撐,「高成長性」無從談起,而「高成長性」又恰好是支撐 VC 投資邏輯的核心。

無疑,對於想投出獨角獸的投資人來說,高成長性公司的稀缺令他們不安和迷茫。所以,一旦市場上冒出了高速成長的潛力股,投資人都一擁而上,風口就此產生了。

跟風現象引來非常兩極化的評價,但其實對很多年輕投資人來說,他們顧不上參與這樣的討論,因為他們大多數連抓住風口的機會都沒有——這些領域總是迅速被催熟,被收割,當你意識到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3、抓不住的成就感 

要學會與焦慮、不安和平共處,投資人們都需要想辦法平衡天平的另一端——成就感。

22

在 VC 這個極度奉行結果導向的行業中,最強烈的成就感無疑來自於投出好項目。

作為一個比較成熟的投資人,黎遠非常認這一點。「如果沒有辦法投出可以退出的項目,看不到錢在哪,待在這個行業就沒有意義了。這跟做一家公司是一樣的,如果公司已經沒有增長了,那不如早點關掉。」

但對於許多入行不久的年輕投資人來說這簡直是奢望,他們甚至沒有出手一試的機會。

「自己看好的項目沒辦法出手是經常的事,而且這些項目里不少都是明擺著可以賺錢的。」2014 年是黎遠進入行業的第 4 年,那時他在上一家機構已經投出了不少好項目,但也依然無法避免錯失獨角獸的遺憾。

「2014 年,我非常看好一家人工智能公司,一共推了 3 次,當時估值 4 億人民幣,轉老股的話可以到 3 億,但老板不看好,3 次都沒出手。這個市場上沒有幾家獨角獸,錯過一次獨角獸,很可能這輩子都沒有什麽機會了。」

那些比黎遠資歷更淺的投資人對項目就更加沒有掌控力了。

戴康推項目很謹慎,他一年時間里對 50 多個項目做了 Pre-TS 的盡調,最終讓他下決心一推到底的卻只有 3 個項目。然而,直到最終環節,「我們的合夥人帶著 TS 去見創始人,卻又拿著 TS 回來了。」這種功虧一簣的感覺讓他很沮喪,「合夥人可能本來對項目就沒有十足的把握。通常,在面對這種可投可不投的項目時,合夥人大概率會選擇不投。」

比項目推到最後卻沒成更慘的是,自己推上去的項目合夥人根本就不理會。許揚傑是某二線美元基金的投資經理,將近 2 年的時間里他沒有出手一個項目。

「推項目很困難。雖然我對項目很有把握,但老板就是不想投,我挺受打擊的,甚至會質疑老板的判斷力。」

無法通過投出項目來證明自己,就必須切換獲取成就感的方式。

戴康一直在調整自己的預期,「後來我想明白了,我看好的項目,不管誰投了,最後公司做的好我都挺高興的,這是對我個人判斷的一種肯定。」

所幸,對於一些拿到融資的項目,它的成功與否很快就可以被驗證。但更多的項目卻需要在動輒數年的時間跨度里才能被檢驗出成色來——即使是一次成功的判斷,所能帶來的成就感也是非常滯後的。

當然,那些大量看項目的投資人或多或少會看到自己的變化,一方面,他們的綜合判斷能力和認知水平在上升,另外,對細分行業也會有自己的 benchmark。黎遠說:「大多數行業並不像手機,能通過跑個分那麽直觀的看出好壞。只有看的足夠多,才能基於技術、產品、團隊等諸多因素來對公司做判斷,這個 benchmark 完全就在於自己的經驗。」

他從第一家基金離開時大約 27 歲,除了投出了幾個項目之外,他最大的收獲是「能夠看清楚哪些公司能賺錢,哪些不能」,這便是一定認知水平的建立。「時代總在變,在投資這個行業里,只有建立了認知,當運氣來臨時才能牢牢抓住。」

吳青曾在一家準一線美元基金工作 2 年,投了一個項目。即便出手過,成就感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奢侈品,「投資人的學習很分散,不會在一個項目上投入過多精力,所以學到的東西很難系統化,而這種碎片式的的知識無法帶來明顯的成就感。」

吳青對自己這段投資人的經歷頗有無奈,「這 2 年里,我幾乎沒有什麽成就感,對於自己投的項目是否成功也無法檢驗,只能交給時間。」

4、如影隨形的焦慮

比起飄忽不定的成就感,如影隨形的焦慮感更加折磨著這群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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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極少數有機會出手的年輕投資人,品嘗所投項目的失敗總是痛苦的。周奕跳槽到一家新基金沒多久,他在老東家所投的第二個公司就宣告了死亡。

其實,周奕心里對這個結果早就有數,但這個過程依然令他倍感煎熬。「投的時候合夥人就說這個項目的成功率可能非常低,但還是鼓勵我放點錢試試。在投了之後的 3 個月里,產品的數據已經越來越不好,那時每天都很焦慮,好像在等著宣判死刑的那一天。」

而那些還活著的公司對他來說同樣也是焦慮的來源,尤其是當他知道公司現金只能再支撐 1、2 個月的時候。「每天晚上 12 點躺下後,這個公司過往的一切會像電影一樣在腦子里放個不停,持續好幾個小時。」

能盡早品嘗失敗的周奕已經屬於幸運的少數了,因為他所在的機構很有魄力地給予新人大量的決策權。而更多的年輕投資人根本無緣體會到扣動扳機時雙手的顫抖,他們全部的焦慮幾乎都集中在前期 sourcing 上——不少喜歡做研究、求知欲旺盛年輕人進入這個行業的第一天就意外地發現:這個行業更需要他們的 social 能力,這給他們帶來很大壓力。

「最早的時候出差很多,時間安排的滿滿的。」因為晚去了幾小時、價格翻倍而錯過一個好項目的周奕在之後的日子里都繃著一根弦。「有能夠接觸到新項目的活動就會去參加,雖然知道效率也很低,大量的無效信息,卻也不敢怠慢。」

剛入行的投資人幾乎都經歷過這樣一個疲憊的階段。

所幸,周奕現在倒是從容了不少。「要跟已經結交的創業者朋友保持良好的溝通,他們往往會有很多朋友、合作夥伴都是潛在的 source,反而是同行交流效率不高。」

他也確實花了一段時間來思考社交這件事,「之前覺得 social 不夠多是自己不夠努力,後來我覺得每個人很難改變自己的性格,應該找到自己擅長的方法。」

剛入行的投資人幾乎都會經歷一段「從興奮到迷茫」的曲線,當興奮感不再,取而代之的就是焦慮感了。

王巖向我描述了自己的狀態:「前兩個月看什麽項目都覺得靠譜,恨不得每個都投。兩個月之後,看什麽項目都覺得不靠譜了,因為看到的風險和失敗越來越多。這是非常極端的兩個狀態,會讓我有點不知所措和失去方向。」

而這種焦慮背後都隱藏一種深深的恐懼——投錯公司。

事實上,一些大基金的美元 LP 並不這麽看。周奕告訴我:「如果你的 portfolio 里少有失敗的項目,一些 LP 甚至還會挑戰你——如果你的項目死的不夠多,說明你的風格不夠冒險,而我們就是希望你去找到更多高風險高回報的項目。」畢竟,最終衡量一個投資人投的好不好,不是看他死了多少公司,而是成了多少公司。

所以,年輕投資人應該學會坦然接受一件事情:自己做的是早期投資,投的很多公司就是會遭遇失敗,因為很多時候自己做出的決定就是錯誤的決定。

26

其實,比起經歷項目逐漸死掉的切膚之焦慮,還有兩種焦慮更是延綿不絕,那便是「看到自己沒投進去的公司長的很好」和「好的公司自己壓根沒看到」。

正如熊曉鴿所說:VC 是一個你永遠都在後悔的行業。

但在當下這個風口盛行的時代,錯過一個風口足以讓人後悔的扼腕不已。很多年輕投資人害怕錯失掉風口里的項目,卻變得越來越迷茫。

已經做過兩家基金合夥人的胡博予在自己的知乎專欄里寫道:「等到錯過一些讓人捶胸頓足的機會,然後也用幾百萬美金打過幾個水漂之後,你才能慢慢地冷靜下來,明白一個道理——該是你賺的錢,總歸是你的,不該是你賺的錢,急也急不來。」

周奕對這件事也已經想的很明白:「一個投資人不可能投到所有好的項目,有些東西錯過了就算了,可以反思原因,也可以總結經驗,但千萬不能因為焦慮而變得盲目跟風,從而失去自己的判斷。」

5、擁擠的市場 

與 2016 年的共享單車如出一轍,一年後的今天,共享充電寶掀起了一場資本的狂歡。

3 月 31 日以來的短短 40 天時間里,共享充電寶領域產生了 11 筆融資,近 35 家機構入局,融資金額約為 12 億元人民幣,這是共享單車剛出現時獲得融資額的近 5 倍。而如果仔細對比進入這兩個市場的投資機構的名單,你會發現它們是高度重合的:金沙江、經緯、紅杉、騰訊、滴滴等大資本悉數出現。

「很多好項目沒法投不是你沒有發現,哪怕你早早的 pitch 到,也投不進去。」抖音上線後不到一個星期,黎遠就註意到了這個項目,做了充分的研究後,他發現「都是大玩家在玩,根本沒辦法投進去」,這讓他產生了深深的無力感。

資本圈里,一些機構與機構之間開始形成更深一層的信任關系,這種關系不斷強化,就像神經網絡一般,令圈子之外的資本很難再插手,小基金的日子只會越來越難。

29

可以說,VC 行業已經開始出現寡頭化的苗頭。任何行業一旦進入寡頭階段,就接近成熟了,這意味著行業的紅利期結束,資源都向頭部機構聚集。這景象與 2015 年到 2016 年間發生的 5 次「互聯網大並購」如出一轍——從此,大小互聯網巨頭各占山頭,平臺型機會幾乎消失,優秀的創業公司幾乎都逃不脫 BAT 和 TMD 的觸角。

「幾乎所有好的項目最終都會在這個寡頭化的網絡內被消化掉,比如朱嘯虎想給自己的項目找下一輪,他可以直接找到騰訊戰投的老大溝通。」黎遠說。

如此一來,新人的作用越來越集中在前端的 sourcing 層面,做渠道源的整合,角色就像半導體里面的傳感器芯片——獲取數據、清洗數據,而後端的核心處理部分幾乎遙不可及。

更壞的消息是,在這樣一個本就沒有給新人留下多少空間的行業里,供需關系變得越來越扭曲。

理想的情況是,進入 VC 行業的新人增量與行業自身需求的增量能夠保持增速一致。但實際上,越來越多的人進入到這個行業中,而行業本身的增長卻大大放緩。所以,大量新人在爭奪有限的機會,更別提那些由頭部機構提供的鳳毛麟角的機會。

可以說,現在的 VC 行業對年輕人來說機會窗口已經幾近消失。

6、出走的投資人

在 VC 行業自身存在的信息不對稱下,一頭是四面而來的年輕人興致勃勃的湧入行業,另一頭卻是行業里的年輕人陸續出走。

「做投資意味著你在做一件自己無法 control 的事情。」曾經有過兩次創業經歷的吳青之前一直對自己的業務保持掌控度,並且享受於此。

但顯然 VC 並不是這樣。「你對一個項目接觸的深度是由老板決定的,如果老板不看好,你也就沒辦法繼續跟進。」這不僅是吳青一個人的感受,而是投資機構里執行層的集體尷尬。

但即使一個年輕投資人可以獨立於合夥人自己對項目進行判斷,掌握決策權,他自身的能力在一次成功的投資里又能起到多大作用?

「60% 的運氣,20% 的資源,10% 的努力和天 10% 的天賦。」這是黎遠給出的答案。

胡博予在 DCM 時遇到了快手,而如今再談起這個明星項目,他也毫不掩飾的承認:

「投進去純屬運氣,動作快,而且如果當時能成功見到美拍的人,說不定就投了美拍。」

投資人們都不否認理論和邏輯框架的重要性,只不過,在個人能力面前,他們幾乎都更強調運氣和大勢。這讓投資這件事本身就變得難以掌控。

而想要擺脫這種難以掌控所帶來的不安的人,離開了。

吳青選擇進入一家 FA。「做賣方的話 deal pipeline 會比較大,一個個項目推進下去,總是會有些成果。」相比投資,FA 擁有一個更加標準化的流程,吳青覺得,只要每一個環節都做到位,推進到無法推進為止,即使失敗也沒什麽遺憾。「至少我明確地知道我是這個項目的 owner。」

比起沒有掌控感,學習曲線放緩則更讓戴康焦慮,而這也成為了他離開 VC 的主要原因。

隨後,他加入了他參與投資的第一個項目,而他選擇的職位是 CEO 助理。「CEO 需要匯集所有需求、了解所有信息、快速做反應,所以他一定是在迅速成長的。那麽,我會假設離 CEO 越近,成長曲線越好。」

同樣選擇加入自己 portfolio 的王巖倒是沒有太多不安和焦慮,他只是想做點冒險的事情。「我骨子里總是有一股蠢蠢欲動的東西在作祟,我沒想過做一輩子投資人。」

「投資人創業」一直是個有爭議的話題。

大多數人認為投資人不適合創業,連王巖自己也承認這一點:「投資人習慣於考慮風險、分散投資,沒有人願意把所有錢 all in 在一個項目上。但創業就是 all in,賭上你的 career。」所幸天性樂觀的他早已經想好了冒險的後果:「大不了公司沒做成再回來做投資就是了,這件事的 downside 對我來說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當然,從投資人變成創業者,要承擔的不僅是風險,還有思維方式和工作方式的完全轉變,這給他們帶來很大的挑戰。

在創業公司的兩年讓戴康變得更加務實:「在 VC 的時候,我都是在理論上解決一個問題,但在創業公司我需要把這件事執行到底,會把一個理論上的問題無限拆解到最小單元的維度,在每個維度上給出解決方案。創業公司需要執行,所有不能給出最後解決方案的行動、策劃、接觸都是無效的。」

而對於王巖來說,他遭遇的是「帶團隊」方面的挑戰。「投資都是單打獨鬥,自己做好判斷就可以了,像一個獵手,但做一家創業公司的 COO 意味著你要做羊群中的頭羊。」 

昔日的投資人們在創業公司的每一天也在面臨新的焦慮。正如許多創業者的感受:創業就是和時間賽跑,公司每天都面臨著生死的考驗。而對於做出選擇的投資人來說,這大概又會是一段焦灼但投入著的時光。

7、迷茫中的自我救贖

盡管不少投資人的熱情和堅持被焦慮、不安、迷茫、失望所蠶食,但也依然有很多年輕人對這份職業愛的深沈。在被挫敗拽入谷底後,他們總是選擇看到希望,然後拍掉身上的塵土,再次出發。

如今入行 3 年的周奕已經輾轉過 2 家投資機構,投出過數個估值在 1 億美元上下的項目。他說,「目前對這份職業很滿意」。但實際上,這幾年他也並非一帆風順。

頭 5 個月里,周奕一直處於認知和判斷缺失的階段。「當時我沒有自己的 view,沒辦法從自己的過往經驗來判斷一個項目好不好,非常依賴於同事和老板的反饋。」 

但他一直在調整,試圖把自己從迷茫中解救出來。

第 6 個月,他終於鼓起勇氣自主的推了一個項目上去。這個「第一次」是他強逼自己學會下判斷的開始。「合夥人給了像我這樣的年輕人很多本不該給予的權利和責任,這逼迫我不得不提前成長。」 

這種成長雖令人痛苦,但也幫他更快的看到希望。

他變得更加努力。2015 年下半年,已進入第二家機構的他花大半年時間把自己關註領域內所有的項目幾乎都看了一遍,開始對行業有了自己系統的判斷,尤其是對市場上被瘋狂追捧的項目也有了不從眾的觀點。「現在,至少在我關註的領域內,合夥人都會相信我的判斷。」

巧的是,在這個時間節點上,他在第一家機構出手的項目也開始有了亦或好壞的結果。「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就這麽過了那個急於靠投項目證明自己的階段了。」

角色的轉變讓他的思維方式開始更加接近一個成熟的投資人。「我會開始更加關註項目自身能不能賺錢,或者是不是一個能夠 save the fund 的項目。」 看著 3 年時間里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成長,他更加堅定的要在這條路上走下去。

但跟周奕這樣能夠自己拿項目,甚至體驗跟 3、4 家機構的 VP 一起搶項目的投資人相比,許揚傑就沒那麽幸運了。

「將近 2 年的時間里我推的項目老板都沒有投。」並且,由於自身機構投資方向的轉變,他所關註的市場對於公司來說變得不那麽重要。「整個 2016 年我幾乎都在休息。」

雖有焦慮,但他卻並沒有對這個職業喪失信心。投資人的身份讓他可以不斷接觸到那些「最聰明的人」。並且,因為在投項目上沒有了壓力,他可以不帶目的的、輕松的與這些聰明人交流。「我對今日頭條很感興趣,就通過各種方式認識了二三十個頭條的人,把這家公司徹底了解清楚了。做投資不一定非要到處聊項目,一個典型案例同樣可以帶來很多收獲。」

雖然暫時離開了 VC,戴康言談間依然流露出「很可能過幾年又回來了」的憧憬。「當時跟我的老板商量過,他建議我去一家創業公司鍛煉一下,這樣如果再回來做投資的話也能更好的理解公司。」

吳青也是如此。「做過 FA 之後再回到買方,會更有耐心應對那些不可控的事情,好好等待機會。」

想要留在行業里的投資人不得不把自己的心練得堅硬又平和,讓它能抵抗情緒的幹擾,這是他們讓自己走下去的方式。

胡博予說起自己在 DCM 時的感受:「那時我還處於 VC 成長曲線的早期,特別興奮,喜歡的項目就拼命推。我想不起來當時還推過什麽不靠譜的項目了,肯定推過,被合夥人給斃了。當然也有比較靠譜的,比如滴滴,知乎之類的。但人就是這樣,會選擇性記住好公司,同時遺忘爛公司。」

VC 到底值不值得年輕人投身其中?沒有人可以給出一個結論,每一個參與其中的人都是冷暖自知。不僅是對財富和功名的欲望,還有對知識和成長的渴求,這一切都推著一群年輕人在資本的潮水中不斷向前求索,哪怕他們看不清前方到底是什麽。

333

這些前赴後繼的年輕人,想要參與到這個充滿荷爾蒙的商業世界中來,而他們中的一些人,也正在真切的影響著這個商業世界的樣貌。

而對於更多人來說,無論是咬緊牙關的堅持,還是灰頭土臉的離開,哪怕參與過一場充滿想象力的廝殺,也足夠了。

*應部分采訪對象要求,文中梨遠、周奕、王巖、戴康、吳青、許揚傑等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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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費升級眾生相:賣項目的FA、賺150塊的黃牛和迷茫小資

來源: http://www.iheima.com/zixun/2017/0725/164289.shtml

消費升級眾生相:賣項目的FA、賺150塊的黃牛和迷茫小資
新消費內參 新消費內參

消費升級眾生相:賣項目的FA、賺150塊的黃牛和迷茫小資

無論怎麽變化,怎麽升級,總有些東西永遠不變。

來源 | 新消費內參(ID:cychuangye)

作者 | 假的龍貓君

【新消費導讀】

2017年,最熱的詞匯之一就是消費升級和新零售。這半年也催生了網紅茶飲品牌,大家紛紛融資。

21

所有我認識的投資人都開始看消費,好像你不是看消費的你就會受到鄙視。這世界繁榮而浮躁。

新消費內參就用這樣的一篇故事,來紀念下這消費升級的盛世。

我坐在不那麽消費升級的某個咖啡廳里,沒有點咖啡,也沒有點任何喝的,因為我來星巴克就是為了蹭地方,我沒有什麽喝咖啡的需求。

當我的屁股還沒有徹底落座的時候,我對面一位在消費升級領域的創業者把它已經消費升級的名片遞給了我,我接過名片略微楞了一下。

他並沒有關註他潛在的用戶這一瞬間的表情和神情,他還沈浸在自我的世界里不能自拔,或許只有在這一刻的時候,他的腎上腺激素才能急速分泌。

其實他前面說的,我都沒有認真聽到,我註意到他的衣著雖然洗過很多遍,但是顏色還算整齊和幹凈,發型一絲不茍,就像他給我的PPT一樣。

由於長期生活在城鄉結合部,氣質上也淡淡透出了一點點城鄉結合部的特質,無論從哪點看,全身上下我都找不出消費升級的一丁點特征,看著它,我突然想起了好幾年前見到的一個創業者,好像跟他好像。

那個時候,我還是一個以收車馬費為生的記者,每個月的工資並不足以支撐我每天在五星級酒店醒來,所以多跑會。

然後假惺惺的在每個會場問“百度、阿里、騰訊如果抄襲里怎麽辦?你對樂視生態鏈的宏大布局怎麽看?你融到的錢是不是意味著你們已經封死了這條賽道的問題”。

然後在妖艷的女公關的手中接過一個薄薄的信封,假裝連點都沒有點就放進自己已經磨壞了一條背包中,然後拿起手機哢嚓哢嚓拍了一組照片,然後定位了一個高大上的地址,用自己的2G網絡發出去了。

那一瞬間真是多麽自我的虛幻與感動“你看,我工作多麽努力啊”

就在這個時候,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我看是一個陌生電話,電話那頭一個聲音傳來“你是王記者嗎?”

這個稱號就跟王經理一樣讓我感覺到帶有很強大自然的氣息,它容易讓我產生不適感。不過我想大概是某個會,我毫不懷疑的說“我是,我是,對,我去我去,我現在就可以去”

你看,那個時候的我,真是熱情啊,對於可以能多跑會的事情,我是毫不推卻的。

“不是,王記者,你誤會了,我就是想找你做個采訪”。

最後我還是見到了那個創業者,實話說,項目真的是讓我很難找到亮點,創始人很努力的說著,然而我還是差點睡著了,我想。我真不是一個合格的記者。

終於說了三個小時以後,創始人決定回去幹活了,他並沒有叫專車,也沒有打taxi,他叫了一輛俗稱三蹦子的車,走之前緊緊的握住了我的手。

然後從口袋里皺皺巴巴的100快遞給了我,王記者,你一定要給我好好寫,我融資就靠這一篇報道了。

我拒絕了那100塊,畢竟,我不是一個被100塊錢就收買的人,對不對。

 二

我的思緒回到了咖啡廳,我終於想起來,我在哪見過這個項目了。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3年前這位G先生給我投過BP,那個時候他的項目還是打造智能化的顛覆線下實體商業的電商項目,2年前他也約過我,想讓我跟他把把關。

那個時候他的項目是以O2O為切入口的社區生鮮,一年前他開始在朋友圈發美國進口商品代購,並且稱之為下一個風口,現在他坐在我面前講他的消費升級。

“你看,中國的中產崛起對不對。這里面就有一個大風口對不對,現在新零售、新消費是一個大浪潮對不對,我們是不是很有機會,畢竟這是一個幾萬億的機會,我們沒有理由機會不抓住對不對?”

“你看我們同時也是新零售對不對,你看我們商業模式還有一個餐飲的計劃在這里面,我們只要把餐飲加進去,那我們就是新零售對不對”

2.webp (2)

沒有等我回答對不對這個詞匯,G先生依然在滔滔不絕“你看,我們應該再加一點無人的概念在里面,畢竟投資人和FA挺喜歡熱點的,到時候我還可以在餐廳里共享雨傘,共享充電寶,我們就靠上了三個大熱點,對不對”

“你看中國人現在是不是特別重視健康,我們把餐具都用環保材料,餐廳全部裝修成北歐性冷淡風格,然後我的椅子凳子全部用曲木的家具,曲木你知道的吧,這些都是消費升級的材料”

“當然,我們首先要單點突破,首先要把我們的雞賣好,對不對。只有把這一部做通打穿了,才能去整合上下遊的產業鏈”

不知不覺,一下午就過去了,我依然不太知道這個項目跟消費升級有什麽關系,因為他分明,就是一個賣雞的啊。

“你看,我把我的雞肉,只要用有B格和性冷淡風格包裝袋包裝一下,用戶肯定特別願意炫耀,只要他一拍照轉發,我的用戶就來了對不對。

“我這個雞還要加芝士、加牛油果,這樣就有了網紅的氣質,然後就可以在朋友圈刷屏了對不對”

“我們的戰略還是很清晰的,所以希望通過你們媒體給曝光曝光,我們這次合作一把”

我不知道怎麽去包裝這個案例,畢竟才疏學淺,情商比較低的我,然後終於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您的商業本質就是賣雞的啊!這個冷鏈、新鮮度怎麽解決啊”

他突然擡起頭冷冷開了一眼我,那一瞬間,我感覺這個眼神已經在心里殺死了我好幾千次。

“我再次說一遍,我們是消費升級,我們的雞都是聽莫紮特長大的,包裝也用的是最好的環保材料,所以我們不是一個簡單的賣雞的,你跟本 不懂我們!”

這真是一句必殺技啊!他殺死了全部談話的可能。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後果,那就是那兩杯咖啡的錢居然是我付的!!!

X小姐是一個專門看消費升級的FA,她長著一張網紅臉。對,就是我說的那種錐子臉。以一個月若幹K底薪就職於一家勞動密集型產業的FA機構里。

之所以說這家FA機構是勞動密集型FA是因為,我一天你能在微信里能加上若幹個長著一樣臉型的小姑娘,我一度是以為我的魅力變得這麽大的原因。

後來發現原來大家都是因為要看消費升級,所以很主動的檢索到我了,希望從我這里拿到這個領域的案子。

X小姐喝著通過排了大半天隊買來的網紅甜品,大大的眼睛閃著精光,很開心的跟我說這三個月做了五個單子,我眼中認為一個極度不靠譜的項目就這樣被它賣掉了。

“連這樣的爛項目都可以被賣掉,新零售和消費升級太火了”x小姐說,今年上半年好像也沒有什麽可以投的,大家好像都沒有太看懂,但是大家又都怕被錯過。

“畢竟,搞不好誰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一個OFO對不對”所以今年賺了不燒錢,我馬上準備去考潛水證了。”

像X小姐這樣感覺生存在興奮環境的FA還有很多,他們大多都有著不錯的容貌,畢業於某個知名的國內大學,年輕,第一份工作可能並沒有特別多光輝的前景。

但是聽說做FA可以掙錢,於是經過簡單的面試以後就殺入了這個行業,當什麽行業熱門新鮮的時候,她只需要專註的抓住熱門中的泡沫,就能崛到自己人生的第一桶金。當然她最經常說的詞匯,就是,迷茫。

這樣的FA還有很多,他們中可能還包括記者、獵頭、咨詢師。幾乎我能認識的能接觸

當大家都在大量湧入FA這個行當,把本來是一個專業而著稱的行業迅速拉升到一個靠體力來競爭的行業。

當然他們中的有一些運氣會比較好,不單只是能夠賺到錢,還有機會能把自己賣給投資機構,搖身一遍成為投資人,運氣更好者,或許還有機構嫁給某個機構的帥哥VP成為夫妻檔呢,那個時候說不定還能成為某元素媒體的頭條題材呢。

在這些FA們的體力催動之下,G先生的項目,果然不久就經過精心的包裝,很快就被賣給了一個新機構,據說這個機構希望能在消費升級浪潮中分到自己的一塊肉,用投資機構自己的話說,這或許是最後一次改變VC圈分配結構的機會了。

 四

Z先生是一位傳統行業的老板,生活在S城。平時置頂的公眾帳號是X思維,Z先生其實已經事業有成,自己經營的一家消費品制造業企業在S城這樣的三線城市也是納稅大戶了。

但是Z先生是一個不安分的人,特別愛學習,也特別不安於現狀,對於互聯網思維推崇備至,每次去機場,他都會去買飛機場的各種大師的光盤,只要是有關互聯網的課程都會很想學習,一年花在培訓上的費用超過30萬。

他很焦慮,我在一次創新學習的課程上遇到他的時候,他就處在一種非常焦慮的狀態中。

“小王啊,你得幫幫我啊,我們現在不消費升級,不做新零售就可能被顛覆啊,怎麽辦啊”

事實上他的行業的問題只是遇到產業的周期性的問題,跟產品本身關系並不大,Z先生其實之前已經為了他的焦慮付出了代價。

由於害怕被顛覆,就上馬O2O項目,可是花了100多萬以後,Z先生還是解散了他的O2O團隊,因為都快一年了APP交互的風格都沒定下來呢。

現在Z先生認為他焦慮的救星是消費升級這波機會,只要能抓住這一波機會,他就有機會成為10億美金的獨角獸。

Z先生把他轉型不成功的核心因素總結為自己格局不夠。“你看我格局確實不太行啊,我需要再學習,提升一下自己看格局的能力,這樣或許下一次轉型就有機會了。

3

事實上在交流中,Z先生慢慢說出了自己為什麽上一次把產品做不出來了,他歸結為團隊執行力不夠“團隊都不聽我的,我認為黑色的皮膚才能顯得雍容大氣,符合用戶需求。

“我也是打王者榮耀的人,也研究過王者榮耀為什麽這麽火,我怎麽可能不懂用戶心理呢?“

“我學習能力也是不差的,你看消費升級也學習了很多了,不就是買更貴,更好的東西嗎?這一次,我一定要做一個新的品牌,我一定是可以的,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嗎?”

Z先生只有這一瞬間才是沒有焦慮感的,在那一瞬間,你突然會有一種幻覺,Z先生是一個25歲的年輕人。

 五

阿威是一位職業黃牛黨,他主要的職責就是每天接到上家的電話,然後跑到一家被電視上稱為網紅的餐飲店。

今年上半年,每個周末基本都沒有休息,相比於其在手機賣場引導生意而言,去排隊顯然更好玩也能賺到更多錢。

兩天排隊大概可以拿到300塊錢,雖然很快就會被沒有打算的阿威花掉。但是可以免得喝兩杯奶茶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跟去年相比,今年排隊的基本都是茶飲和烘焙店,這和過去幾年有很大的差別之處,當然排隊的時候拿到的價格已經很不一樣了,今年普遍漲價了20塊。

阿威很享受這一份工作,畢竟比起在手機賣場枯燥的工作和低的薪水,能在周末出來見見世面畢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阿威內心的夢想是,未來也想開一家這麽生意好的烘焙店“你看,這個生意也挺容易做的,這些網店取個王大媽絲襪奶茶名字,雇傭一票的用戶去排隊,生意不就好起來了,是不是。

“賺錢也不是那麽難,對不對,這個生意也是一個滿簡單的生意,我現在唯一缺的就是本錢了吧,做起來了我還可以做連鎖呢?你說呢?”

   六

A小姐是一位有品質,有追求的人,她覺得自己離自己想要的中產生活已經不太遠了。

A小姐今年27歲,來北京三年,住在五環外邊,一個月的工資,除了吃飯和房租,花費最多的就是各種知識付費了。

“我們本來就還年輕為什麽不要學習呢,每個月去聽知乎live,還有見各種行業幾乎花掉了我一半的話費,畢竟知識付費也在消費升級,我就是里面的典型用戶,我相信花了錢學習了,我就可以變得更好。

A小姐沒有男朋友,來了北京就沒有談過戀愛,知乎上已經依靠像他這樣的粉絲供養而過上中產生活的大V告訴她,是因為她還不夠好。

“你一定要舍得去花錢,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內在得到提升,你要對自己好點,只有一個對自己足夠好的人,才能對別人好,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怎麽會得到別人的愛呢”所以除了聽課學習,我還需要多去健身,還要有機會多去看看這個世界。”

在跟我說話的這一瞬間A小姐已經飛速的閱讀完了公眾號上一篇文章,並且飛快下單買下了一單課程,然後點開連接買了一只據說被稱之為網紅雞的產品“他們就是典型代表了中產生活方式,據說是芝士味的,你要跟我一起品嘗嗎?

不過聽說馬上他們就會有線下店了,我就可以去親自去線下買了。

 七

又過了幾個月,北京的氣溫漸漸炎熱了,G先生在我朋友圈再也沒有怎麽刷過屏了,開始又發一些心靈雞湯了,一般以我的經驗,如果開始發心靈雞湯的朋友要麽要開始幹微商,要麽是他又有了新業務。

而X小姐在渡假回來之後,終於也把自己的方向轉向了最熱門的人工智能領域,z先生也跟X小姐認識了,這樣他們就有機會探討人工只能+大數據+新零售的方向。

看來大家都有了新的變化,只有我的公司樓下的黃燜雞和周黑鴨依然在哪里沒有怎麽換招牌,黃燜雞還是供不應求,周黑鴨也依然還在賣鴨脖子。

旁邊的奶茶店招牌已經被拆下來,換上了一家新的網紅店招牌。

很多人變了,但是也有很多東西沒有變,起碼我家樓下的那個慰藉我心靈的粥店還沒有升級漲價,要不然就真吃不起了。

畢竟,無論怎麽變化,怎麽升級,總有些東西永遠不變。

我想起了余秋雨的某一篇文章,有人什麽話也沒說,只是默默做著。

朋友圈里一家做了10年的消費品牌IPO成功了,當然最受追捧的人工智能也在刷屏。

(本文純屬虛構,如有雷同,概不負責)

消費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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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外賣兜售 中國互聯網業走出混沌與迷茫?

來源: http://www.iheima.com/zixun/2017/0822/164760.shtml

百度外賣兜售 中國互聯網業走出混沌與迷茫?
誇克點評 誇克點評

百度外賣兜售 中國互聯網業走出混沌與迷茫?

中國互聯網業一段理性周期的開始?

來源 | 誇克點評(ID:Quark_media)

文 | 王如晨

很多人揶揄百度外賣自插稻草,然後結合李彥宏當初不差錢的表達,再度讓它變成一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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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覺得,這反而是中國互聯網業走出一段較長迷茫期的征兆。

所謂迷茫期,就是一段O2O征程。O2O這個概念在中國興起已經8年。當初主要是指從線上到線下。它更多源於中國信息化進程的深入,尤其是中國服務業的大規模信息化。

這個領域的信息化,我記得2014年跟幾個朋友拜訪58同城創始人姚勁波的時候,他說過一句比較深刻的話:這是整個社會信息化最頑固的一部分,也是數字鴻溝最深的部分。

我個人認為,這里面主要有兩重深深的壁壘,導致8年來,中國O2O發展不力:

一、服務業既高度碎片化,又具有一種類似制造產業的群聚效應。

每個細分領域,看上去獨立存在,但它們卻無法脫離商圈、社區、城市綜合體乃至一個區域經濟結構的約束。

比如說,吃喝玩樂、所有到店服務,諸多毛細血管一樣的細部,它們之間是一個有機的形態。線下店主開店,都會考量交通、地理、人流、消費力以及與其他細分服務的匹配。許多街道、商圈、生活廣場、城市綜合體、甚至一個區的經濟結構,從一開始就帶有發展的自覺。

現實中的O2O崛起進程,往往是單一領域的突破。它們一度非常活躍,但到了一個規模化門檻,就會發現,它們無法越過生態的現實,獨立的形態有它的邊界。

我想說的是,外賣這種形態,獨立的模式與價值已經大幅弱化,它必須與更大的生態體系融為一體。舉例來說,單單一個物流配送體系,如果只是服務於外賣,而無法獲得更大的生態之城,比如數據、雲計算、LBS等各種要素的支撐,就算你的日單再多,都無法真正攤薄它的總成本。

二、除了線下有機的生態本身,背後還有一種決定性力量,那就是中國基礎設施之間,缺乏聯通、協同、效能。

服務業是一種高度碎片化的世界,它對基礎設施的升級,尤其是聯通、協同、高效的運轉,渴求極甚。

線上平臺雖然有諸多整合的因素,技術確實具有強大的穿透力,但基礎設施在一個區域、國家,大都帶有壟斷特征,屬於改革的深水區,互聯網平臺再強,某個細分領域再兇悍,都無法真正越過整體的壁壘。

所以,過去8年,線上、線下生態、基礎設施之間,一直呈現為複雜的博弈。諸多死去的案例,就與上述兩大原因有關。很多人只是歸罪互聯網創業者,看不到幕後的制約力量。

當然,你會說,既然如此,那不是說明創業者無知嗎?我要說,許多探索都帶有一絲悲劇意味。當初O2O一哄而起,反映的是中國互聯網與實體大規模融合前的過渡形態。雖然發展過程有許多誤區,但它反映出,中國互聯網人、創業者的一種自覺,真正偉大的創新就在於這種挑戰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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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開始都意識到基礎設施、生態面的約束,還會有互聯網的誕生麽?這確實是一個嚴肅的話題。純粹談理性是很搞笑的事情。

百度當初的波折同樣也是如此。2010年概念誕生時,中國移動互聯網處於爆發前夜,那時外部概念多多,而百度正緊迫地處於從PC向移動遷移的初期。它的流量經濟經歷了一段瘋狂變現。這無可厚非,但諸多針對分發力、流量變現的收購案,確實給它帶來諸多被動。那段,它可是投了不少O2O項目。之後,李彥宏德言論確實也顯示出太多感性。

百度經歷的一年多的被動、公關危機,本質上就是轉型期的不利。現在看,當然是百度真正確立AI願景前的一段迷茫。

嘲笑百度、李彥宏不犯法,但是,誰又能完全超越一個經濟周期、一個行業周期或者趨勢的宿命呢?誰又能完全跳出大的氛圍?

其實,百度經歷過,阿里、騰訊同樣都經歷過,只是被動程度有所差異而已。百度跟它們相比,百度技術氣質更濃,鏈接人與信息出色,但在直接鏈接人與服務上,有些不利處,它缺乏一些場景支撐。而阿里根本不愁場景,騰訊根本不愁服務的觸達。

有人說這背後是支付的角逐。百度被甩開了。這歸約有些誇張。它們仍還是起步時決定的生態差異。畢竟支付也是後來誕生的。

但是,百度涉足外賣與諸多O2O,試錯也不是沒有價值。這個過程,它沈澱了技術與數據。說到數據,百度的數據過去主要是非結構化的部分,總量絕不會比阿里、騰訊少,甚至遠遠超過它們。但體現在用戶畫像上,就不如直接奔著交易的阿里用戶、商戶,以及騰訊的用戶維度更多。百度過去幾年的探索,獲得了數據的支撐,這為它走出迷茫,確立AI願景奠定了基礎。

除了技術技術本身,數據確實也是AI的核心支撐。馬雲在兩次AI會議上揶揄李彥宏,顯示了阿里數據的價值,但百度不是真正缺乏數據,而是平臺類型不同。數據發揮的作用會有差異。

為什麽,我說,這一時刻,中國互聯網業開始走出這段迷茫?

那是因為,經過8年折騰,許多項目生生死死之後,行業整體上已經意識到上述兩大壁壘的存在,並各自從自身基礎出發,開始打造更加複雜、多樣性的生態,構建全新的基礎設施力量。

華為說新型ICT,阿里說“五新”,其實都是不同基礎設施的表達。百度、騰訊、京東、美團點評都有自己變通的說法。

必須得說,形態上,雖然騰訊系更廣大,但是阿里的生態演進最典型。前不久,馬雲在2017網商大會上說,沒有幾個人能夠將基礎設施與供應側改革講清楚。我曾大言不慚地給出一個回答,基本邏輯就是上面提到的,核心就是基礎設施互聯互通。過去,傳統的基礎設施,比如大交通、水電煤、金融等等,當然也包括技術的因素,它們之間缺乏更多聯通,許多就是割裂的。這導致整個社會的運行非常缺乏效率。供應側改革不是什麽B端升級,提供符合中產消費的優質產品,而是基礎設施的升級。

百度也看到了這一點。AI願景本身同樣也是立足技術,落地實施的基礎設施的升級。過去一段,阿里、騰訊、百度、華為們角逐雲計算市場,其實都帶有自喻的用心。

百度外賣出售,既是百度自身走出迷茫、重新聚焦的動向,也是中國互聯網業走出迷茫,開始形成新的生態、基礎設施層面開始大規模整合、走向互聯互通的信號。

我甚至認為,最近一段,中國互聯網企業股價大幅飆升,市值高企,雖有大勢烘托,但同樣也有它們創新力的提升。走出O2O迷茫期的中國互聯網,會擁有真正依托本地發展的力量。它會有無窮的力量。

當然,我說是信號,是想表明面前還有諸多阻力。這種整合與競爭,短期確實會渲染出大規模開放,但不要太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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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交通,金融,水電煤,就連變革多次、演進頗為壯觀的電信領域,至今也只是形式上的開放。最近聯通混改案例,新的參與者進來,若落在實際業務上,短期也只能發揮一種財務投資的價值:一是因為改革阻力依然很大,二是參與者之間存在許多競爭,如果沒有強力的意誌,或者更高願景來驅動,它們之間在基礎設施上不太可能發生融合。

我們之所以能更多感受到 BAT們的基礎設施的力量,正是因為中國更多基礎設施還沒有落實大規模開放。它的信號之一,除了政策,其實就主要體現在數據開放的維度上。你能從BAT過去一年的呼籲里,體會到一種難處。

獨立的形態在中國市場,雖然都會繼續存在,但獨立的競爭將很難存在。它越來越呈現為整個生態的競爭。有人說,未來都會是阿里跟騰訊的生態天下,我要說,這只是互聯網演進初期的判斷。因為,未來,本質上,生態體系的競爭,一定會受制於幕後基礎設施的競爭。沒有整個國家基礎設施大規模開放,阿里、騰訊都不會有什麽光明的未來。

當然,我仍充滿信心。這個領域,如果當局不對更加市場化的力量開放,或者融入市場化的力量來發展,偌大國家是不可能真正實現所謂供應側改革,也絕不可能實現結構優化與產業升級,諸多重大的國策也會遭遇發展的阻力。這是中國開放進程的一部分。

這個話題,有人更喜歡看微觀。有人說,餓了麽收購百度外賣是為了拖住美團。這種庸俗的博弈論很好笑。它看不到餓了麽本身的蹩腳,比如規模與覆蓋有限,數量一般,缺乏更多體系化支撐,無法攤薄成本,它更看不到阿里急須補充這一生態迎合碎片化需求,但仍還覺得,有一些博弈的插曲,世界也挺好。

畢竟,過去8年,媒體人對於O2O的報道里,充滿遠比企業更加光怪陸離的判斷。陰謀論、庸俗博弈論成為媒體人思維定勢,除了反映行業創新力之外,也能看到我們自身視野的局促與逼仄。產業發展波折多,媒體也會如此。

我個人判斷,當O2O概念進一步祛魅之後,一波打著教育市場的媒體機構,尤其是自媒體世界會迎來一波調整。

最後總結兩句:百度外賣出售,是中國互聯網業一個理性周期的開始。它能讓整個行業的資源匹配更合理,更集約,更能驅動幕後基礎設施走向融合與整合,互聯互通的世界更為遼闊。

當然,競爭永遠不可能消除,今日的動作,會引發市場格局的一絲變動,刺激競對快速生成新的生態體系,從而生成更複雜、規模更大的生態博弈。未來,這種博弈可能會形成新的裹挾力,將當局管控較多的領域納入其中,驅動更深層次的社會變革。從這點上來說,我覺得,過去8年的迷茫周期,生生死死之中,蘊含著中國互聯網走向更大勃興,中國互聯網企業走向偉大與卓越的動力,只是也得承認,這種迂回演進的代價,確實也夠他媽大的。

百度外賣 餓了嗎 O2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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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仁昭四圍超】頭耷耷刨馬經 顧錦輝迷茫落注

1 : GS(14)@2016-10-18 08:15:26

■而家係南華助教嘅顧錦輝,舊年有踢省港盃元老賽。資料圖片





【跑馬地】外號「木嘴」嘅前香港足球先生顧錦輝,雖然掛咗靴好耐,不過依然冇離開過足球圈,而家喺南華做緊助教,平時會唔會都買吓波就唔知喇,不過前日喺沙田馬場有11場馬跑,就見到顧錦輝喺跑馬地其中一間投注站出現,賽事由中午12點半開始,不過佢成4點幾至行入投注站。


邊行邊度飛

以前喺球場上英姿颯颯嘅木嘴,55歲人到中年,頭髮變得稀疏咗,條腰亦變粗咗好多,街坊裝一度,一手攞住份馬經,一手揸住支筆,一副麻甩樣,邊行邊度飛,耷低頭好投入咁做功課,然後走咗入投注站。入到去亦冇心急落注,而係追吓啲賠率變化先,之後就埋頭苦幹,金睛火眼刨馬經,但似乎冇乜嘢心水,由於時間唔等人,所以最後急急腳行去櫃枱落注,不過落完注個樣都係好冇信心咁,再皺晒眉刨報紙,仲一臉迷茫行出投注站,坐車離開。唔緊要,就算唔中都仲有發達機會㗎!今日馬會開始接受萬聖節金多寶投注,估計頭獎基金係8,000萬元,到時投注站又會大排長龍,木嘴又可以碰吓運氣喇!撰文:馮仁昭


■顧錦輝前日喺跑馬地一間投注站好投入咁刨馬經。

■可能冇乜信心,顧錦輝落完飛之後就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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