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歲的李河君,出生於河源市東源縣仙塘鎮觀塘村,祖輩務農,臨江而居。1988年,李河君從北方交通大學機械工程系本科畢業,拒絕分配,選擇經商。據他後來自述,從賣電子元器件開始,他涉足過國內貿易、礦業開採、礦泉水生產、房地產等行業。
多位接近李河君的知情人士透露,李發跡是靠鐵路運輸,上世紀90年代初,賺得第一桶金。
一下變得「有錢」,李河君曾頗為迷惘。多年後,在接受媒體採訪時,他回憶道:「當時手裡有了這麼多錢卻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下一步幹什麼呢?有人建議進股市賺快錢,有人建議收購上市公司圈錢,還有人建議收購小水電站。」
他選擇了最後一項。李河君先在老家廣東河源花了200萬元買來一座350千瓦小水電站,開始涉足水電。李河君此後在廣東、青海、浙江、廣西等地或收購或新建多家小水電站。
不過,真正為李河君贏得社會矚目和顯赫地位的,是他在金沙江上規劃建設了一座裝機容量達300萬千瓦的金安橋水電站。
2002年,中央某部門組織民營企業赴云南投資考察。云南省水電資源項目讓李河君眼前一亮。很快,云南省和漢能正式簽署了投資近200億元、一期240萬千瓦,兩期總裝機約300萬千瓦的金安橋水電站項目開發協議。這是國內第一個也是惟一一個民營企業建設的百萬千瓦級特大型水電項目。
把賭注押在金沙江水電工程,用李河君的話說,從籌劃到建設運營的八年裡,「資金像磨盤一樣」,壓得喘不過氣來。為了應對金安橋水電站項目高峰時每天1000萬元的投入,李河君陸續出售了浙江、青海、廣西的水電站,甚至把公司家底都投了進去。
2008年底,已經投入巨資的金安橋水電項目被披露未批先建,被多家銀行停貸,李河君幾乎走投無路。在此後公開採訪中,他稱,最困難的時候,國家開發銀行貸給了他第一筆2.4億元人民幣貸款。
據當時參與融資的一位內部人士透露,救命資金主要來自一筆30億元的信託融資。
在此期間,李河君曾讓出大股東地位,引入恆基偉業的董事長張征宇,到2011年4月金安橋水電站正式並網發電後,張征宇才退出大部份持股。
一位參與過漢能早期建設的人談到金安橋水電站那八年,對李河君由衷敬佩:「這八年他非常不容易,頂住各種壓力咬牙堅持下來了。」
李河君由此贏得顯赫聲名。名字前面很快加上了全國政協委員、全國工商聯新能源商會會長、中國光彩事業促進會副會長等一系列名譽頭銜。
李河君乘勝追擊,殺入風電行業。2009年在江蘇如東和寧夏賀蘭山投資了漢能風電場。江蘇如東風電場概算總投資7.9億元人民幣,建設規模為10萬千瓦,號稱是目前國內最大的風電場之一。但風電投資並不成功,在李河君的實業版圖中只是曇花一現。
隨後,漢能高調進軍光伏產業,成為光伏產業圈裡的異類。
在技術和成本至上的光伏行業裡,漢能有些格格不入。從2009年開始,漢能在全國各地搞了八個光伏基地,投資巨大,選擇的又是成本不佔優勢的薄膜太陽能電池技術。一位業界資深人士談及漢能,斷言稱「這是欺負地方政府不懂技術,晶硅電池已經比較成熟,投入、產出、利潤、市場看得一清二楚,不好講故事。薄膜太陽能好講故事」。
李河君早年孤注一擲的勇氣並未稍減。2010年,漢能不僅從設備供應商購買數十億元的設備,入股設備供應商鉑陽精工,還介入薄膜太陽能電池的上游產業。業界對此也有一定期許。一位設備產業研究員曾對財新記者說:「漢能如果技術上真的突破了,做成了,那就是給民族工業爭了一口氣。」
遺憾的是,漢能收購鉑陽太陽能後,截至目前並未能生產出轉化率更高的產品。與此同時,漢能內部也面臨管理危機。短短兩年,漢能在各基地的負責人幾乎都被換了一輪,人員流失嚴重。在一些從漢能離職的人看來,漢能有民企做事粗放之風。合作者對漢能也有些看不懂。一位合作者說,漢能中高層中技術出身的不多,多的是軍人、銀行界人士和政府官員背景。
其實不難理解李河君青睞這些背景的原因:軍人出身者執行力強,財務出身者瞭解資本運作,官員出身者有政府資源。漢能打法,並沒有那麼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