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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一九九九年以後出生的中 華民國國民,那你一定使用過它的產品,它是國光生技,國內日本腦炎疫苗的唯一供應商。二○○九年全球爆發H1N1新流感疫情,這家國內唯一生產流感疫苗的 公司,贏得政府標案,及時供貨一千萬劑新流感疫苗,一夕暴紅。 這家公司已有四十多年歷史,早期名為「國光血清」,生產抗毒血清和動物疫苗,後來陸續生產破傷風、霍亂、日本腦炎等人用疫苗。如今,它不但躋身全球三十家 生產流感疫苗廠商之一,更打入國際大藥廠嬌生(Johnson & Johnson)供應鏈,成為亞洲第一家、也是唯一進入歐洲市場的疫苗廠。 走過缺錢危機一度沒人出資,建廠停擺 「我不敢保證會賺錢,但我們需要有這個事業在台灣,希望他們(股東)抱著『做功德』的心情出資。」曾任衛生署長的詹啟賢,二○○八年接任國光生技董事長 時,公司面臨二十億元以上資金缺口,新疫苗廠興建停擺八個月,他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幫國光找錢。 為何缺錢?因為國光想蓋符合歐美標準的大廠,投資資本大,技術學習曲線長,加上全球九成市占率集中在前五大疫苗廠手上,原始股東、創投、銀行全不看好,不 願增資、借款,逼得詹啟賢自己出資、找朋友投資,再說服原始股東——行政院國發基金按比例增資,最後找銀行聯貸,終於解決資金缺口,工廠再度復工。 事實上,這已經是國光的第三次危機。從沒人看好、瀕臨倒閉,到如今即將掛牌上市,也替自己開啟機會的大門。 走過競爭危機轉做人用疫苗,從零學起 第一次的危機發生在十幾年前,占國光一半營收的動物疫苗市場,因進入門檻低,進口貨競爭,還有走私的問題,造成市場價格混亂,所以國光決定往人用流感疫苗 發展。 國光先找上日本第一大流感疫苗製造商——北里研究所(Kitasato Institute),通常,疫苗被視為高度機密,國光和北里因合作得早,雙方有信任關係,當國光想跨入流感疫苗時,北里願意提供技術資源。 即使如此,國光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們是日本第一,也怕被砸了招牌,所以要求特別嚴格,」國光生技高級管理師黃裕聰說。二○○二年開始,國光每年派人赴 日見習,「第一年只能用看的,第二年可以進行發問,也開始做一些清潔工作,光是洗東西就是一大學問!」直到三、四年後,北里才讓他們碰製程,邊做邊學。 生產原液是製作疫苗最關鍵、技術門檻最高的部分。這期間,國光只能向北里進口疫苗原液,自己在台灣做半成品充填、裝瓶上市,維持營收;同時一邊興建新工 廠,「因為要生產原液的廠是更高規格,和之前的工廠完全不同。」黃裕聰說,他們從零開始,每次去都拚命抄筆記、拚命學,「連容器、清潔劑、護目鏡等用具, 都要完全一樣才安心。」 有了技術,還有市場問題,這是國光碰到的第二次危機。 走過市場危機國內沒得標,外商卻相中 疫苗屬於先進產業,主要市場以已開發國家為主,不過在SARS、禽流感相繼爆發後,台灣開始重視疫苗產業,二○○六年衛生署提出「流感疫苗自製計畫BOO 案」(Build-Own-Operate,是指自建、自有、自營),預定向國內一座流感疫苗生產工廠,保證採購十年,國光也參與標案,但沒得標,「當時 公司感受到很大的危機,」國光生技財務長張哲瑋說,因為,得標的外商將在台灣蓋一座流感疫苗廠,等於吃掉未來國光的主要市場。 所幸國光沒有放棄,繼續蓋廠,讓它有機會在同一年,被全球第六大疫苗公司荷蘭商庫賽爾(Crucell,已被嬌生購併)相中。庫賽爾本想在韓國擴廠,但看 到國光的廠,興起合作意願,遂簽訂技轉、代工、入股,並簽下七年以上的採購合約。 看似幸運,其實是基礎扎實。目前全世界只有十幾個國家能自己生產流感疫苗,國光有和北里合作的基礎,又早一步興建廠房,才有機會被國際大廠相中。 疫苗外銷比內銷限制更嚴格,進口國通常要求除生產國本身必須使用,還需要兩個先進國家使用的紀錄,成為外銷門檻。國光與庫賽爾合作,不但可以代工模式進入 歐洲,還可在亞洲拓展自有品牌。 「這是國光邁向國際化的開始,也是很重要的一步,」生物技術開發中心副執行長紀威光指出,蓋一個疫苗廠是好幾十億元的投資,如果沒有國際化,光是台灣市場 養不起一個疫苗廠,未來營運會很辛苦。 國光預計六月拿到歐洲藥證後,今年開始出貨歐洲。而國內市場因為當年的BOO案得標廠商退出,沒有一家獨大現象發生,目前國內流感疫苗市場占有率前三大為 賽諾菲巴斯德、諾華、國光生技。 有了國內市場的基本盤,又搭上大廠進入歐洲市場,國光下一步打算生產亞洲特有疾病疫苗,這幾乎是歐美大廠不會介入的市場,亞洲只有日本、台灣、韓國和中國 有製造能力,它很有機會。 從國光轉型可以看到,雖然國際藥品市場被歐美藥廠主導,但台灣本土廠商仍有殺出血路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