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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從北京CBD下班的深夜 只有這些臟攤兒能治愈一切

來源: http://www.iheima.com/zixun/2017/0825/164832.shtml

每個從北京CBD下班的深夜 只有這些臟攤兒能治愈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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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從北京CBD下班的深夜 只有這些臟攤兒能治愈一切

這才是中國的深夜食堂。

來源 | 界面(ID:wowjiemian)

文 | 富充

攝影 BrooklynWu

一下雨,北京三環里的交通又堵到癱瘓。加班忙完一攤工作之後,充電寶和手機都只剩下最後一格電還在苦苦硬撐,等待快車司機接你回家。

路上有很多剛結束加班的CBD民工,像你一樣步伐拖沓、目光渙散,嚴肅的襯衫從上面松開了兩個扣子,精致的眼線有些暈妝了也懶得再補。你想了想,回到家里也沒有什麽在等著你。

上車,沒眼力見兒的貧嘴司機自顧自地推薦起晚餐館。無一例外不是“半夜路過也看到人在排隊”的臟店,還有人跨半個城隔三差五去吃,“簡直不明白”。

你用表面平靜掩蓋內心的波瀾起伏。這些深夜食堂你再熟悉不過,它們以北京的CBD地區為端點,呈射線狀一路向東,無數次你和那些同你一樣的白領們,加班後衣冠楚楚地在里邊扒拉開人群搶個位置。那些晚歸的胃無論幾點回家,都有了好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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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去吃夜宵吧,你對自己說。烤串的油脂在肥瘦間參透生命,麻辣燙散發著誘惑的香味。雖然控制不了人生,但還可以控制得了自己那份麻辣燙里要加幾串金針菇。

每一次吃完,你總是重新獲得勇氣,堅信世界上沒有一頓臟攤解決不了的事兒。

金鐘烤肉城:這里有一位吹風機烤串大叔

金鐘烤肉城位於北京東四環內紅廟附近。這哪里是烤肉城,分明是室內臟攤,藏在巷子里,連牌匾都沒有。精瘦的老板據說叫金鐘,但店名不知道是誰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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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譜寫在墻面的黑板上,烤串中等價位,三四十平的簡易房里支幾張矮桌和馬紮子,食客們人擠人地擼著串,掛著的幾個電扇同時高速轉動。門口永遠有人在排隊等位。

每天晚上五點半準時,金鐘就開始點火,一手接過妻子遞過來的一把把烤串在爐子上不斷翻動,另一手拿著吹風機給碳助燃。肉已經開始變色,亮晶晶的油脂不斷冒泡,但這還還遠遠不夠,等到肉呈現微微的焦黃時他才會抓給你。

相傳這家店開了20年,一直都是金鐘一個人在烤串,中間老板娘也試過,但據說味道差遠了,不過老板娘的權力可就大多了——她規定入座後才能點燒烤,不做烤串外賣,因為不給加菜所以得一次性全點好。

盡管要點的菜是自己寫在紙上,不過最後上什麽還是要她決定,“所有的串四個起點,肉筋都賣完了,我又給你加了幾個板筋”。店里半夜12點下班,有時還會遭到老板娘以“來不及烤了”為由拒絕放號。如果問她有生意怎麽還不做的時候,她一臉嫌棄地回答“這就夠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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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鐘隔壁是一位老大爺經營的食雜店,20年前他們就在這里鄰居著做生意,金鐘家的飲料都是在這拿貨。20年前這一片兒有點荒,門口的路上連汽車都沒有。剛開始的幾年慘淡得每天只賣5、6瓶汽水。隨著這些年CBD、三里屯、朝陽大悅城的興起,城市繁華區東遷,生意才逐漸變好的,現在到了夏天一晚上走十多箱啤酒也不是難事兒,連大爺的老伴都被叫去幫忙。

在金鐘烤肉城你會遇見各種各樣的人,小吳是海澱區某醫院的大夫,作為一個不愛吃烤串的人,她算是金鐘常客里的奇葩。“我至少每個月跨區驅車20多公里來吃一次,主要是因為他家的醬雞爪醬雞脖。入味到脫骨。”

更多的人表示,其實還是在大串橫行的年代,忘不了小串的味道。西裝革履的老薛在整個烤串人群里顯得有點違和,這位國企的處長剛陪老板在人均上千的會所里喝完酒,來墊墊肚子,“我還小的時候就在這樣的環境里吃燒烤,烤串不就應該是在這種亂糟的環境里嗎,有種味道太幹凈的館子吃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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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記者兼《最小說》寫手項斯微曾經有一句經典的話:衰老,就是從你吃不動燒烤開始。

吃燒烤沒有門檻,沒人敢說你已經老了,除非你自己承認和烤串產生了代溝。

老張拉面:在這里遇見過林更新

如果下班夠晚,有可能趕上老張拉面正在營業。這家傳奇的拉面店位於青年路,在朝陽大悅城的正對面,周圍有富人聚居的星河灣、天鵝灣等高檔住宅,扼明星網紅們東西行要道——朝陽北路,地理位置優越。大江大河匯聚一堂,註定造就傳說。

和門口的豪車,漂亮的玻尿酸女孩,不時偶遇的胡彥斌、喬杉等明星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這里的環境。屋里屋外加起來不過十幾張桌子,室內簡陋,桌面和地板上的汙漬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出可疑的顏色。說不上多臟,就是我們認知中特別普通的小吃店。不過每桌上放著的一大盆辣椒油是真香。

相傳每天00:30老張的拉面準時入鍋,早一分鐘不煮。0點前到店還可以占個座,只是要等上半個多小時。

老客人熟撚自助服務的流程:在大箱子里拿蒜,去進門的冰櫃里掏涼飲料。在這樣的小臟館子叫人服務是叫不來的。

第一次來的新客人一臉發懵地到處看,因為有了之前吃金鐘的經驗,我知道他們是在暗中觀察熟客怎麽點單。不是挑理,是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做錯了某個環節,失去了老張的歡心然後挨一頓埋怨:早幹什麽去了。

在門口光膀子拉面的那位就是老張,超兇的。不煮面的時候就盯著你看,不說話。有一次當著老張的面打開冰櫃,沒有想喝的飲料也不得不在他的註視下隨便挑了一瓶,實在是讓人很有壓力的目光。

店里只賣一種食物——牛肉面,分大小份和加不加綠的區別,配搭可以在豆皮、牛肉丸或雞蛋中選擇。

00:20,老張在燒水做著煮面前的準備,服務員開始挨桌問要哪一種。

怎麽說呢,面是手工拉條、湯里也沒太多味精,辣椒是尖辣,牛肉小片很多,老張拉面不算很老道的味道,但還是沒忍住連吃兩碗。

有人吃了之後說沒有好吃到那個份兒上,但隨手就能買到的低價應該是人們紛紛前來的原因之一。大碗12,小碗10塊。

加班到深夜的上班族,剛蹦完迪準備吃飽肚子再回家睡覺的年輕人,有起得早的附近建築工人,也有的人很明顯是剛擼完串兒還需要溜縫。人們說不清在老張吃的是晚餐還是早餐,一群在另外一個時空不可能相遇的人匯集在這里,老張用他的傲嬌庇護著所有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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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人對味道的贊美都不僅於味道本身,都有情感在,也許大半夜吐空了胃就這一口最溫馨吧。所以老張拉面對於白天清醒的人來說,或許很一般。至於是不是真的那麽的好吃,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

項斯微寫到戲劇導演孟京輝早在差不多七八年前,經常會給來保利劇場采訪他的記者推薦當時網紅的“保利老李烤串”:“門口那家烤串特別好,適合宵夜。”即使當時保利劇院門口有至少兩家烤串的,孟京輝還是能準確地分辨出東側的“烤串老李”才是鼻祖。後來項斯微又遇上孟京輝,孟說並不留戀早已搬走的老李,但是留戀那些夜晚,“放縱,放肆,放蕩”。

在老張你也可能有類似的經歷,吃著吃著,無意中瞥見林更新坐在一個角落的桌子上吸溜面湯,辣的嘴唇都腫了。

大望路地鐵站:回家前的第一站

大望路地鐵站周邊是個神奇的區域。馬路東側是北京的高端消費區,麗思卡爾頓、JW萬豪、SKP商場都在這一片。SKP後面佇立著華貿中心等CBD高層辦公樓,上班時間的白領們就在這里吹著空調、敲著電腦,度過著日複一日的辦公室生活。馬路西側的地鐵站旁,一家口口相傳的手抓餅攤和一排藏著各種小館子的臟街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臟街有名字,叫景輝南街。從西往東的方向看過去,這一排小平房的背景是街對面的高樓,感覺非常魔幻。街上並排列著大約20多家館子,每家店不過三四十平。

這條看上去極為普通的小吃一條街,其實深藏功與名,中國主流小吃店江湖就在這里。作為這條街的老大,開了5家的黃燜雞米飯占有著不可動搖的地位,還不包括臥底在重慶小吃里的黃燜雞米飯。粗略地估計了一下,這條街上還有4家重慶小吃、3家桂林米粉、和3家山西刀削面,可見競爭之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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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家規模差不多,價格差不多。在同質化如此嚴重的街上,想要活下來,總得有點本事。

作為黃燜雞米飯里的戰鬥雞,楊銘宇黃燜雞米飯雖然門面小,但卻憑借品牌連鎖優勢成為臟街上唯一一家顯示在百度地圖上的黃燜雞米飯店。即便吃不出每一家黃燜雞米飯的區別,還是可以看到中午飯口時這家門口排起的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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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渝辣貨大概是唯一能和黃燜雞米飯抗衡的派系,大成醉串串把成都的串串香名店搬了過來,從室內來說,它也成了這條街上少有的有設計感的店。有人在這里手提小串串聽著川普穿越到了成都的小巷,有人吐槽這里的環境和服務水平。Too Young,金鐘和老張的經驗告訴我們,臟店吃的不僅是味道。

不想坐店里吃,幸運的話可以在大望路地鐵站A和H口中間找到手抓餅攤。是那種常見的流動小販車,沒有店,也賣烤冷面。這一圈的小販還有賣鮮花和生活用品的,每一個小攤都配有一個對講機,偶爾互通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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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無法定位,所以盡管經常聽附近上班的朋友提起,也只能隨緣相遇。被人們口口相傳,是因為好吃。

小攤車能有多好吃,餓肚子的人才知道。手抓餅攤一天里最忙的時間,是晚上五六點,剛下班的白領們,如果懶得做飯,可以先花上幾塊錢買一份果腹。之後也會零零星星地收留一些加班白領胃。

手抓餅里大顆大顆的青菜洗得水靈,為面餅提供清脆的口感。烤冷面翻面前,小夥子在面皮後面呲醋的那一下,讓鐵板上發出了最美妙的滋滋聲。刷醬、加洋蔥加腸、卷好、哢哢哢分塊、裝盒,烤冷面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撲鼻的香氣特別提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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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接過手抓餅和烤冷面,迫不及待的先咬一口。這時對講機里緊張地發出了通知,來不及收錢,小夥子和他的“鄰居們”騎上車,一溜煙地不見了。

這才是中國的深夜食堂。

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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