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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上海，重霧迷天，全國第二大晶片商上海宏力半導體有限公司也如墮霧中；外電報道，宏力要求債主重組一筆五十四億港元的債務，差勁的業績也迫使它第三次押後上市。商場起落，原屬尋常，但知道宏力創辦人是前國家主席江澤民長子江綿恒，看法就不一樣。 江澤民掌權以來，江太子要風得風：晶片界有宏力；電訊界有四大電訊商之一網通；汽車業、機場他都有染指；諾基亞、微軟、MetLife等外資紛紛和他合組生意。 但一切在○三年改變。這一年，胡錦濤從江澤民手上接過國家主席寶座，馬上指派「自己人」入主宏力，向江太子王國刮起首場暴雪；同一年，遠在北京一家生產海關保安設備的公司卻「春光明媚」，因為剛換上的新總裁，是新太子胡海峰。 胡太子雖極度低調，但他的公司急速冒起，產品不但內銷四十多個口岸，還進軍國際，香港海關兩年前也買了兩套。記者到北京、上海，追訪兩代太子起落經過。 從北京清華大學步行不出十分鐘，便來到同方大廈，這幢玻璃幕牆大樓高十層，雲集清華科技園培育出來的高科技公司。一座商業樓宇大門卻有嚴密保安，不時有政協或人大的坐駕停泊在門口停車場。 清華同方威視技術股份有限公司（Nuctech，下稱威視）位於A座二樓，可是無論在廣告、或公司印製的宣傳刊物、甚至公司網頁上，都沒有提到公司總裁是誰，在大陸商界慣常自我宣傳手法上，十分罕見。 記者上前向接待員索取資料時問︰「你們的總裁是誰？」接待員回答︰「姓胡。」 「是否胡海峰？」 「是！」 「是國家主席胡錦濤的兒子胡海峰嗎？」 「沒錯！是胡錦濤的兒子。」 記者再致電威視的高層，他們均表示胡錦濤的兒子胡海峰正是他們的總裁，但不願多講。威視這位神秘總裁，連公司註冊文件內要員名單也榜上無名，記者從威視多年來的新聞稿中，好艱難才找到○三年有一則：「……公司領導胡海峰總裁……出席了會議。」不過，威視七成六股權都由一家叫《清華控股有限公司》的國企間接持有，威視與政府的密切關係，十分明顯。 悄悄來港進軍世界 雖 胡總裁甚少曝光，但他在○三年十二月受香港工業家蔣震邀請，悄悄來港出席蔣震工業慈善基金主辦的「第七屆製造科技國際會議」。胡太子未見有保鏢隨身，大家 目光都集中在科大校長朱經武和光纖之父高錕等工業界名人身上，沒太多人留意這位卅一歲的當朝太子。記者稍後聯絡過蔣震，但他表示跟胡海峰並不熟稔，無甚印 象。 太子來港除了開會，亦有拓展業務。早於○二年，威視已在紅磡都會大廈廿一樓設立辦事處；兩年後，香港海關經過招標，斥資三千萬向威視買 了兩套流動X光系統；系統利用清華大學物理系的核子技術，如X光和伽馬射線，探測毒品、武器和非法入境者，掃描一個四十呎長貨櫃只需八十秒。兩套系統目前 使用於葵涌貨櫃碼頭。 威視九七年成立，自從胡太子加入後，公司資產驟增四倍，產品內銷至四十多個口岸，包括上海、深圳和天津等，國外則銷至卅多個國家，多屬非洲、東歐、拉美等跟中國關係良好的第三世界國家。 記者接觸過美國海岸巡邏隊國際港口保安部的Purganan中尉，他說未聽過威視這家公司，而專門生產港口保安設備的英國公司Smiths Detection則表示，威視在國際巿場上不算有名，專售廉價設備，較受第三世界歡迎。不過，他們異口同聲，要製造港口保安設備，財力要厚，還要得到當地政府信任，所以這類公司後台殊不簡單。 事實上，威視這幾年夥拍一家叫Port Security International的美國公司，向各地海關提供一站式的保安及管理服務，由於胡海峰身份特殊，美國和加拿大政界最近開始留意威視的動向。 太子身世 在胡太子就讀的清華大學，檔案卻顯示他於七二年十一月六日出生，原籍安徽，於九八年清華大學工程物理系核電子學與核探測技術專業畢業；之後他加入威視，○二年入讀商界趨之若鶩的清華EMBA課程，他是首屆學生，畢業論文於○四年十一月完成，叫「威視股份公司股權激勵機制研究」；他拿威視作個案，研究怎在公司激勵人心。他寫論文時身份是威視高級工程師。 記 者向他的論文指導教授張德查詢時，他很意外︰「你們怎麼知道我是胡海峰的教授？應該不會有資料顯示的。」本身是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人力資源與組織行為系 教授的張德，對胡太子的形容處處小心︰「他（胡海峰）的父親很有名，是國家主席胡錦濤。他是很好的學生，非常尊重老師，十分聰明。」多說一句也不肯。不僅 老師如是，同屆的學生，對他也噤若寒蟬，不願多談。他低調神秘的作風，跟父親胡錦濤如出一轍。 高調江太子 跟胡海峰相比，前朝太子江綿恒就高調得多。江澤民下台已三年，在內地公司註冊檔案中仍見江綿恒公司註明「……前任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江澤民之子……」。 五一年出生的江綿恒，乘着九九年父親集黨政軍三權於一身，出任在大陸科學界地位崇高的中國科學院副院長，院內排名第三。當時他年僅四十八歲，在科研上未見大成績，惹來不少非議。 橫行學術界後，江太子就打造商界王國。他透過自己任董事長的上海聯和投資公司，創辦全國四大電訊商之一網通，去年網通以七十九億元買下「小小超」李澤楷的電盈兩成股份，是電盈第二大股東，外間都叫他「電訊大王」。此外，他又掌控全國其中一家最大的汽車生產商上海汽車工業（集團）公司，管理上海兩大機場的上海機場集團公司也受他控制。外資見他是江太子，紛紛靠攏。美國人壽保險龍頭MetLife的子公司，與他合組花旗人壽；世界第一手機生產商諾基亞也把旗下一家蘇州工廠的三成股份賣給他；微軟也和他合作組成上海微創軟件有限公司。 江 太子想打造全國最大的晶片廠，跟晶片業發達的台灣爭一日長短，他就看中台灣首富王永慶之子王文洋。九五年，王文洋因包二奶給父親逐出家門，到美國栢克萊大 學教書時認識江綿恒，兩人恰巧都是五一年四月出生，生日只差四天，一見如故；兩人都欲借父蔭建基立業，於是在離浦東機場不遠的張江高科技園區合辦上海宏力 半導體有限公司。宏力造的半導體晶片應用在DVD、MP3等電子產品上。 雷聲大雨點小 江綿恒很信任王文洋，不僅將宏力的英文名改作Grace（王文洋女兒英文名），還把採購和技術交由自詡生產晶片很在行的王文洋主理，自己主力籌集首期投資的一百卅億港元。宏力員工說：「錢大多是江綿恒出面向銀行借回來，包括上海中銀跟中國建設銀行。」 江 綿恒打着太子的金漆招牌，向港、台、美國和新加坡及大陸找資金。美國總統布殊三弟Neil Bush於○三年一宗離婚官司中，直認江綿恒請他當顧問，酬勞是價值一千六百萬港元的宏力股份。跟江澤民甚老友的李嘉誠，○三至○四年間透過名下的長實、 和黃，以及前和黃大班馬世民創辦的香港湛思基金公司，前後入股宏力十億港元。 可是湊錢途中，王文洋卻交不出功課，他從台灣移植到宏力那套生產技術，又貴又不是巿場主流，採購方法又死板，致令宏力一直無法大量生產。 根據國內巿場研究單位資料，宏力主體生產線足足要成立後第三年才投產，僅佔全球晶圓代工巿場2%，去年更傳出工廠機器使用率不足，引致虧蝕，上市計劃三度押後。宏力解釋是行業周期，但同期在浦東成立的中芯國際，卻把握行業低潮積極擴充至七座工廠，還在紐約和香港上了巿，三月廿八日香港收市市值廿二億港元。 二○○三太子轉勢 ○ 三年，江澤民辭去國家主席，宏力的情況也起了變化。中央由原來支持宏力，慢慢轉為支持中芯。「當初國家全力以赴支持宏力，而中芯完全是靠海外和自己的資 金。」《半導體國際》中國主編姚鋼直言：「但是，政府也需要一面旗幟，誰走在前面，就支持誰，因為走在前面的企業可代表中國半導體行業的水平嘛。」 中 央在○三年委派官方背景濃厚的中國科學院院士鄒世昌，取代原屬台灣幫把持的宏力董事長一職。江綿恒仍叫董事，王文洋仍叫總裁，但僅掛名而已。然而宏力並未 脫險，彭博社引述一份三月九日的會議文件稱，宏力要求七家債權銀行為一筆為數五十四億港元的債務安排重組。七家銀行包括建設銀行、交通銀行和招商銀行等。 文件指出，若債務重組談不攏，宏力要求債主押後還款。記者就此向宏力和建行求證，他們都拒絕回應。 不僅江綿恒失勢，他為首的上海幫也大不如 前。月初上海巿長韓正接見美國記者團時，突然宣布今年要拖慢上海經濟發展的勢頭，減至9.4%，未來五年都要這樣。為何佔全國五分一生產力的火車頭突然要 煞車？韓正會上沒解釋，但上海之前十五年每年有雙位數的增長，較全國每年9.9%快許多，明顯當中央近年宏觀調控的政策「冇到」，許多分析指上海此舉是緊 跟大隊，向中央示好。 別奇怪，上海幫向來精刮，何況還有個上海迪士尼有待中央拍板。 二○○三太子轉勢 ○三年， 江澤民辭去國家主席，宏力的情況也起了變化。中央由原來支持宏力，慢慢轉為支持中芯。「當初國家全力以赴支持宏力，而中芯完全是靠海外和自己的資金。」 《半導體國際》中國主編姚鋼直言：「但是，政府也需要一面旗幟，誰走在前面，就支持誰，因為走在前面的企業可代表中國半導體行業的水平嘛。」 中 央在○三年委派官方背景濃厚的中國科學院院士鄒世昌，取代原屬台灣幫把持的宏力董事長一職。江綿恒仍叫董事，王文洋仍叫總裁，但僅掛名而已。然而宏力並未 脫險，彭博社引述一份三月九日的會議文件稱，宏力要求七家債權銀行為一筆為數五十四億港元的債務安排重組。七家銀行包括建設銀行、交通銀行和招商銀行等。 文件指出，若債務重組談不攏，宏力要求債主押後還款。記者就此向宏力和建行求證，他們都拒絕回應。 不僅江綿恒失勢，他為首的上海幫也大不如 前。月初上海巿長韓正接見美國記者團時，突然宣布今年要拖慢上海經濟發展的勢頭，減至9.4%，未來五年都要這樣。為何佔全國五分一生產力的火車頭突然要 煞車？韓正會上沒解釋，但上海之前十五年每年有雙位數的增長，較全國每年9.9%快許多，明顯當中央近年宏觀調控的政策「冇到」，許多分析指上海此舉是緊 跟大隊，向中央示好。 別奇怪，上海幫向來精刮，何況還有個上海迪士尼有待中央拍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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