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去，已經唔簡單 麥曦茵 2015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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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S(14)@2015-04-12 18:15:20http://www.am730.com.hk/article-259425\r\n\r\n
「繼續行、繼續走下去」。完成訪問，重聽錄音，這是腦海第一個come up的句子，反覆再聽，出現好幾個滾動位。當電影《五個小孩的校長》用影像交代一位有心校長，選擇不再過中產離地生活，去捱一份只有幾千塊的校長工作，身兼校長、老師、書記和校工，外人覺得感動，想法多從勞動回報和社經地位出發，但相信在呂校長心中，能夠做下去，因為覺得縱使受少許所謂苦頭，內心仍然是非常快樂。這齣電影一路殺入復活節檔期，突破2,000萬元票房，觀眾除了享受幾位草根孩童的純真，還刺中了港人收埋得好入的死穴，千嬅飾演的校長所盛載的真人真事，說明了人生其實可以有得揀，可以順心而活，問10個人要夢想嗎？10個都肯定knocking head，然而，多年來行得市面只有呂校長一位，忐忑、猶豫是夢想的敵人，並非說在香港地今時今日實踐夢想容易，只是缺乏的不是方向，而是「走下去」的勇氣，呂校長的精神需要接棒，接棒者不一定只屬於教育界，電影界其實也有一位類像呂校長的人物，聽起來風馬牛不相及，相同之處是同屬女性，她就是優異八十後香港導演──麥曦茵。\r\n文：陳龍超 圖：莊振邦\r\n化妝及髮型：Man Lo @VOGUE make up\r\n場地提供：Mira Moon Hotel\r\n\r\n
港人最怕失業\r\n「我唔明香港人睇得份工咁緊要，一冇咗份工就覺得好恐怖。」麥曦茵一身潮打扮，不時撥弄著頭髮，跟女性電影導演的固有形象很有出入。當八十後學者出了個沈旭輝，導演不一定要像張艾嘉或許鞍華模樣，她說出上文說話並非要做廿一年紀新嬉皮士，而是點出香港人被剝削的前因，「老闆會話你唔打份工，大把人來打。」她認為港人長期受到老闆恐嚇，中了論述的伏，結果打工仔多不敢向老闆爭取甚麽，不敢成立工會，究竟為了保住份工，仲要賣到幾盡呢？\r\n\r\n
年輕人─金字塔的最底層\r\n「我想那些不平等的勞資關係，就係我這一代能夠結束。」麥曦茵入了本地電影行業多年，見盡千奇百怪的條約，「是否正因為沒有工會制度，所以香港電影可以較靈活、機動地發展？」我問，麥曦茵點點頭，毫無疑問能夠快速起動，用上較少組數(即是預算)去完成一齣有板有眼的電影，確是一種優勢，台前幕後人員肯搏肯捱，希望在自己的地區跑出來，這是發展中地區應有心態，只是當香港成了已發展的金融城市，香港電影工業仍是處於相當原始的經營模式，沒有所謂的最高工時，日接夜、夜接日，荷李活特技化妝可以成為專業團隊，但本地電影行業多年來都把化妝、道具放在非常次要位置，結果電影類型難有變數，「我遇到一個師弟，並非合約演員，受了傷結果冇得賠，電影行業一直目標為本，有簽約，公司會幫佢哋搞，如果冇簽約呢？社會成日鼓勵年輕人要靠自己，但制度已經講明，他們是金字塔的最底層。」\r\n\r\n
由自己開始\r\n麥曦茵說著眼裡冒火，不滿行業狀況，跟友好成立了Dumb Youth，拍電影、微電影和港台外判劇集，起用的多是無人認識的新演員，延續著電影《烈日當空》的青春熱血，「有些前輩好心跟我說，拍戲點解唔拍星，要拍新人？但每個星最初都是新人，冇人開始拍他，點會有機會成為星？」她強調，這是一個行業健康成長、承傳的過程，當大家都說鬧新人荒，但思維卻仍望住一班已經上位的藝人，再次說出了行業的古怪之處，「Dumb Youth不但是一個製作單位，更是一間經理人製作公司，簽新人和管理新人。」既然沒有人做，便由自己開始，言談間她多次形容香港八十後被定性為Common Loser，她要做的，不是單單自己能夠跑出，做其電影導演，而是夥同一班人，發出那個世代的聲音，「我想做的是一個wave，好似一班前輩做出來的新浪潮，那個時候無人question他們的作品。現在的娛樂變得好單一化，後生仔寧願在網上睇YouTubers。」麥曦茵不諱言這種說法帶點虛無，所謂wave， 就是要不斷傳承一種態度，「縱使生活困難，面對現實之餘，仍然可以保持自己的夢想。」她自詡用上主流標準，她也是輸家，「你未有樓呀？你仲係得一層樓？我很多朋友生活已經很安穩舒適，但我仍然每逢星期六、日都開工，未試過旅行不用帶工作去做。」她覺得未是時候去享受，生於這個亂世，自覺有種責任。\r\n\r\n
有人同行 克服抑鬱\r\n眼前堅韌度高的麥曦茵，也有失意、迷惘時間，「搵錢有好多不同方法，但自己又是否願意跟住這條路行走，最後成為這樣的人？如果覺得唔啱自己，又點可以成為一個好一點的人？」忠於自己卻似無路可行，她經歷了一段抑鬱時期，孤單作戰難以與主旋抗衡，「點樣可以讓自己堅強回來？就是找一些跟自己理念一致的人，即使他們很green，即使不能24小時陪伴你，當你拍緊一部電影的時候，會打電話來說：我們知道係好難的。」她的抑鬱因為有人同行就康復了，聽來好像簡單，但在這個城市裡，能夠找到明白自己的人可不是易事，麥曦茵形容自己好像一個馬戲團的班主，打開世代之間的隔膜、代溝，讓其他人明白他們，講幾多都係「廢噏」，最實際還是跟新人合作，「我雖然被稱為年輕導演，但其實已經吸收行業很多壞的習慣，要創新就要相信他們。」既要保護甚至教育新人，也要尋找可供表演的機會，「我哋有個新人林耀聲，去參演一齣棒球電影叫《點五步》當主角，依家唔係以往土地肥沃階段，開部戲唔容易，你播種了咁耐，真係開心過自己拍戲，別人稱讚他好有態度和捱得，但你要知道聽這些說話之前，你會聽過一萬次：他有甚麼好？只係死僆仔一個！更難聽的都聽過。」種子外面平平無奇，但內藏一種生命爆炸力，當澆灌後，可以開得出奇燦爛，麥曦茵看見了收穫，本著只有一份信心，有很多東西都是不能計算的，計盡了，長線就輸了。\r\n\r\n
我們不能剝削自己\r\n「我們的artist 可以拍拖，但唔可以醉駕，因carry 著公眾人物的社會責任。」她認為行業思維是需要與時並進，「同一間公司的人可以有不同的政治取向，公民和藝人係可以放在一起，但同時唔可以有甚麼事都要blame the victim，尤其是中國人社會，每每都要出來道歉，媒體好多時單一審判件事，但社會責任是否單單落在藝人本身？」她明白娛樂事業是一件商業運作，要製造改變，首先就要加入遊戲做玩家，弔詭之處就是不能一籃子接受，「要不被剝削其實很難，但我們不能剝削自己。」她的目光放在電影行業只是起始點，社會其實充滿著標籤，「香港職業分布是有點怪，洗碗工的人工可以高過經理，很多勞動階層的工作冇人做，點解紮鐵可以升上去做工頭？我很贊成表弟去做巴士司機，唔飛站、對客人有禮貌，都是一種社會貢獻。」麥曦茵舉了例子去表達工種無分貴賤，有其社會功能，不應因為外加標籤影響了選擇，「勞動階層對自己要更有自信、獲尊重，知識分子走進勞動階層，搞工會等，可以建立勞動階層的價值感，社會運作不能沒有勞動階層，做電影也不能個個都做導演，機會係咁多，依家我們好缺乏劇務、道具和茶水，但冇人會入行。」\r\n\r\n
革新導演身份內容\r\n麥曦茵的特別之處，在於她不止做緊一個電影導演的職分，或許更準確地說，是豐富/革新一個電影導演身份的內容，如何讓一個行業、一些勞動階層可以傳承下去，電影行業只是一個case，有人或許認為問題太過宏觀，但當問題變成不可收拾的難題，遭殃的只會是下下一代，她不是要做甚麼年輕人救星，相信只是想憑著良心、忠於自己行事，不知怎的，這麽簡單、正當的一回事，要繼續走下去卻一點也不容易，香港，總是怪怪的。
【父子情MV】Supper Moment×麥曦茵 由《小伙子》變《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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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S(14)@2017-11-13 03:42:50Supper Moment新歌《大丈夫》找來麥曦茵導演拍MV。左起：結他手阿雞、鼓手阿達、導演麥曦茵、主音Sunny、低音結他手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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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per Moment新歌《大丈夫》找來麥曦茵導演拍MV，還有好戲前輩林嘉華和貌似主音Sunny的年輕演員岑珈其飾演父子。官方YouTube寫着精華版，之後還打算推出更長更有戲味的加長版，《大丈夫》搞大陣仗所為何事？找來新組合「曦茵Moment」現身說法。
「你已變做/大丈夫/擔扛起宇宙離別了呵護/艱苦都也不可以馬虎」《大丈夫》不論歌名或歌詞，都讓歌迷聯想到五年前的《小伙子》，不過Supper Moment四子Sunny、阿雞、CK和阿達就說沒刻意做上下集兩部曲，契機源自日本電影《比海還深》。不劇透只稍為Google，《比海還深》導演是枝裕和，電影劇本第一頁寫着金句：「我們都沒能成為想成為的大人。」也正好是《大丈夫》要回應的問題──做不成想做的大人，但又已經長大了，如果成長必定會伴隨缺失，要怎樣面對往後人生？話說Sunny看完這電影去洗手間時，就想到《大丈夫》歌詞開頭兩句：「無人能改正/昨天的你會更好」，說的正是原諒和放過自己，「我覺得《小伙子》個階段係覺得乜都可以掌握，所以先睇得比較重，去到《大丈夫》個階段，你會發覺有啲事係掌握唔到，例如生老病死。」成為大丈夫，首要條件是懂得承擔，更重要是懂得放過自己，日文「大丈夫（??????）」有「沒關係」、「沒問題」的意思，也正好語帶雙關。和監製討論編曲時，一致認為這首歌不應再像《小伙子》般用力地質問：「活像木偶誰會在意？」反而是要靜下來，阿達甚至笑說不能穿風褸錄音：「係我打鼓最細力的一次，支咪收音要好大聲，着褸郁動都會錄到沙沙聲，阿雞亦係首次只彈木結他。」
《小伙子》是2012年的作品，YouTube點擊率目前已過900萬。
《大丈夫》找來林嘉華和岑珈其飾演父子。
《比海還深》中阿部寬飾演失婚失業的中年男子，導演是枝裕和近年拍出多部感人佳作。
四人錄Demo時都覺得這首歌的MV應該要配一個故事，並達成共識四子不出鏡，要找個行內人寫故事兼拍MV，第一時間就想到曾經合作過的麥曦茵。「嗰時係拍運動品牌廣告，但佢都可拍到故事出嚟，而且好擅長用文字配合影像。」阿達表示其實四子心目中都想用父子做主角，並且希望父親是一個勞動階層，但將歌曲Demo交給麥曦茵時，卻沒有任何交代，讓她自由創作。「收到Demo嗰陣，我剛好喺布達佩斯跟緊一套戲，喺場槍戰戲，喺槍林彈雨聽住首歌，諗到MV入面嘅角色。」緊張的環境加上想起「大丈夫」的主題，麥曦茵聯想到日常勞動階層面臨的壓力和壓迫。導演為劇本做過一些fact check，原來香港有萬多個小販在上年被檢控過，但實際香港只有千多個小販，即是一個小販每人每年平均被抓九至十次。「無論你做任何工作，都可能承受同樣壓力或者不如意，例如做記者，寫唔到一啲想寫嘅，被逼寫一啲覺得無意義嘅報導。咁點呢？如果我哋喺呢個社會上唔夠叻，面對生活點過先可以好一啲？」麥曦茵覺得「大丈夫」正是一種面對這種困境的修為，現在我們常說大丈夫是大男人，但其實此話出於《孟子‧滕文公》：「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面對貧困或苦難時，意志會不會動搖、面對權力時會不會退縮，是麥曦茵透過這作品讓大家思考的問題。「唔可以話係教育，但我覺得MV入面嘅角色呈現咗一種理想人格，嘗試去問大家：『不如試媖咁做吖？』」MV有句金：「無事就唔好搞事，有事就唔好怕事。」大家聽完導演解畫，或者又有新的體會。提到合作趣事，其實「曦茵Moment」也有意見不合的時候，導演想在MV結尾加入文字，Supper Moment覺得太露骨，最後跟從導演意思，阿雞笑稱：「最重要溝通，唔影響賽果。」麥曦茵：「拍MV好慘，客戶接受能力未必太高，今次係大家都放盡全情投入先有咁好成果，例如演員，嘉華哥好畀力，付出咗好多。」儘管在網絡年代，upload幾張相加歌詞已經可以做成一個MV放上YouTube，但幾位都覺得需要盡力做好MV。CK：「音樂有好多想像空間，不過有時創作人都想再具體啲描述自己想法，MV會有多一個方向帶領觀眾欣賞。」阿達則覺得盡力而為：「例如首歌弦樂部份我哋有要求，會專登飛去北京錄，MV都係，有啲歌我哋覺得玩影像就OK，但《大丈夫》要一個故事，就盡力做好佢。」麥導演則笑指自己試過一日拍4個MV，製作時間十分匆忙，過住作品雖然都有故事性，但甚少像今次般為MV寫一個詳細劇本。目前的4分鐘精華版內容有所保留，日後推出的導演加長版將會有更多對白和劇情。記者：司徒港燊攝影：王國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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