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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 陸民企頻頻出手到國外東併西購,連香港的連鎖店也不放過;在國內有一千家分店的蘇寧電器,以兩億元收購「鋪王」鄧成波(波叔)旗下的鐳射影音,並打算以鐳 射品牌大刀闊斧在香港開分店,勢頭好比國美○三年前來港搶灘一樣。在本港炒鋪逾四十年,身經百戰的波叔,又豈會計錯數,蘇寧買鐳射這單交易,波叔才是贏 家。 上週三,蘇寧電器公布收購香港鐳射,包括以三千五百萬收購鐳射品牌、業務及其網絡,並以一億八千萬元收購其存貨及資產,交易預計在今年三月底前完成。 鐳 射的老闆是在香港持有逾八十個鋪位,市值近百億的「鋪王」鄧成波,年前市傳他以三億元向賣相機起家的唐氏兄弟唐志強及唐志榮購入鐳射股份,故是次交易被外 界定為「蝕讓」。為此,負責打理鐳射,波叔的五子鄧耀昇向本刊澄清說:「其實我哋係二億買番嚟,所以只可以話平手。但幾年來嘅租金收入,我哋已經賺咗。」 一名專做鋪位買賣的炒家指出:「以波叔嘅實力又唔使賤賣鐳射,不過佢一個鋪轉手都賺一千幾百萬,每年租金收入都過億,使咩咁辛苦搞鐳射。」 鐳射幫手養鋪 ○ 四年時,波叔因財困而把一手湊大的旺角電腦廣場,以近四億元售予大鴻輝,波叔一直耿耿於懷,想把前身為倫敦酒樓的超級數碼廣場搞旺,而鐳射這品牌甚有號召 力,他深信鐳射會受惠於自由行,另一方面可「整靚」旗下的鋪位,鄧耀昇說:「我哋買佢番嚟嘅時候,佢得十五間鋪,我哋嘅目標係開到二十五間。而開多呢十 間,當中有超過一半都係租用老闆(其父波叔)旗下的物業,所以已經淨賺租金。」今年只有廿三歲,在美國讀書的鄧耀昇說得非常坦白:「個租金仲要貴過市價百 分之十,鐳射租番自己鋪,始終有彈性,又可以減少條街或者個商場嘅空置率。我哋除咗租鋪位俾鐳射,老闆喺街上仲有好多廣告位,都租埋俾鐳射。你向街外人 租,一年都要交幾千萬租啦,不如租用自己嗰啲,互惠互利啫。如果做靚咗個位,轉租俾其他人,租金都可以升幅多啲。」 現時西洋菜街已經成為影 音街,每當有鐳射、百老滙等開鋪,都會刺激街鋪的呎價租金,西洋菜街在三、四年間,租金已上升超過一倍,單是○九年已升了兩成。如波叔於○六年初,以二千 零六十萬元購入山東街星際城市地下十三號B鋪,面積約四十呎,呎價五十一萬元,一度成為鋪王。波叔連同其持有的十三號A鋪,逾九千呎的地牢鋪,以五十多萬 月租予泰林。但泰林於○八年十一月結業,並欠租金三個月,波叔隨即以八十五萬租予鐳射作二個月短期租約,再於去年一月以月租九十萬元轉租予卓悅化妝品,令 該鋪位呎租兩個月間升值六成。 奉旨租用波叔鋪位 鐳射乃波叔替鋪頭升值的「好幫手」,雖然易手予蘇寧,波叔卻將會繼續受惠。於九○年由國內商人張近東創立的蘇寧電器,現主售家電和數碼產品,於○四年在深圳證券交易所上市。現時,全國擁一千家連鎖店,去年全國營業額達一千億人民幣,過去的六月更收購了日本老牌電器企業 LaOX。蘇寧公布,希望搶佔香港百分之二十五的市場佔有率,企圖打破百老滙、豐澤等壟斷地位。而據鐳射的行政總裁譚學昌稱,鐳射的市場佔有率為百分之二十。 蘇 寧與波叔協議日後在香港開鋪,會租用波叔的鋪位,鄧耀昇說時數口精明:「佢哋嘅目標係喺香港開夠五十間,宜家已經有二十五間,即係仲會開多二十五間,當佢 只同我哋租十二間,都有成千萬租金;而且佢哋嘅目標係開多間旗艦店,面積會比較大,佢哋嚟香港都要搵鋪,我哋又要搵人租鋪,今次係好好嘅協同效應。」事實 上,於○八年十一月結業的泰林,在結業前亦曾找過蘇寧充當白武士,但遭拒絕,鄧耀昇說:「喺香港做零售,你唔識到啲地產商爭鋪無得做,我哋有好多鋪,所以 佢會肯同我哋合作。」 據鄧耀昇指,他們與蘇寧電器的合作是基於一次巧合:「佢想租我哋喺波斯富街的二萬呎鋪位,就直接搵咗老闆傾,傾傾吓佢 知道老闆有嚿鐳射,覺得可以直頭買咗佢囉。」蘇寧收購鐳射後,除了暫定租用波叔於波斯富街的二萬呎鋪位外,亦已承諾會租用波叔於油麻地的超級數碼廣場和旺 角的星際城市作其中之一間旗艦店。 超級數碼廣場,是波叔於○六年向好友陳茂發購入,條件是於商場收入穩定後才會購入,其間波叔每月繳交租金 一百一十萬元,先做其二房東,「佢哋係老友,先可以攞到呢個條件。」一名地產代理說。波叔於○八年在上址開設鐳射旗艦店,並打算引入其他電子電器商戶,改 造成電腦廣場,但由於出租率仍然低,二、三樓由鐳射租來賣家具充撐場面,亦無改善,故交易遲遲未完成,至去年年中波叔知悉蘇寧打算租用,才落實三億元成 交。不過租予蘇寧的租金多少就未確實,「咁一定唔會貴過市價嘅。」鄧耀昇說。 行頭競爭大毛利低 所謂猛虎不及地頭蟲,波叔肯把鐳射「割愛」,自然是有數得計,早於九七年樓市高峰期,波叔就曾打算把其成功地產上市,他在九六、九七年間在市場大手掃之物業,金額達七十多億元,但一個金融風暴殺到,波叔慘變負資產,上市大計無奈取消,故波叔於○六年收購鐳射,一直被市場指他藉鐳射來圓上市夢。不過,鄧耀昇亦坦承做落發覺競爭非常大、毛利又低:「雖然一年有十三億,不過係營業額,毛利平均只有百分之十二,扣埋百分之四租金、百分之四人工,淨番百分之四仲要睇你點使。當中包括每年廣告費又幾百萬,行政費又幾百萬。」 在香港家電影音業賺錢非易事,有大型電器連鎖店的經理指 出,行家公布的營業額數目亦有「煲大」之嫌:「佢哋(鐳射)話自己有十三億營業額,但其實毛利大概得百分之十,扣埋人工、租金、雜費等,廿幾間分店先賺幾 百萬。其他行家都差唔多,尤其係旺角鋪超貴租,要賺到個租都唔容易。」他指,如店鋪設在大型商場,零售商更要向商場支付一筆租金以外的額外費用,大約是每 月營業額的百分之三。 至於代理食水亦深,「其實個定價好簡單,同代理商八折入貨,再俾個最低定價我哋,我哋唔可以低過呢個價賣嘢,否則代理唔會供貨俾我哋。如果賣家庭電器、影音等,毛利都做到百分之十至十五,但手提電話同電腦嘅毛利只有百分之四至八,想賺多啲都難!」該名經理大呻生意難做。 鋪王穩袋租金 眼 見蘇寧大舉進軍香港市場搵食,這名電器零售商就「潑冷水」說:「蘇寧喺國內雖然有自己嘅供應商,佢話引進更多大陸品牌,但香港人唔鍾意買大陸品牌,大陸人 嚟香港就係為咗買外國進口貨。雖然部分電器都係內地製造,但始終喺香港就會經過晒檢測,相對安全。唔會嚟到香港都仲喺蘇寧買嘢,所以蘇寧未必有優勢。」 以國美為例,○三年為了在市場企穩,更以大特賣作招徠,如「四百元一部康佳電視」、「八元一個國產熨斗」,但發展依然緩慢,花了三年多才開了十多間分店, 埋單計數更蝕了數億元。老闆黃光裕更因經濟犯罪,現仍在北京扣查。 不過蘇寧與國美不同之處是,國美中國與香港是沒有關連,自由行即使在香港 買電器,壞了也不可拿到國美中國維修。相反,蘇寧吸取國美失敗經驗,客人在香港買貨後可拿回任何一間作保養、維修,對於蘇寧來說,鐳射只是作為廣告宣傳之 效。雖然蘇寧能否崛起仍然成謎,但波叔卻能「金蟬脫殼」,更在「合作伙伴」身上穩賺千萬租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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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前輩教過,在大陸,只有騙子才是真的,做due diligence 時尢其要留意。一二月份銀行貸款大升,中央要求銀行貸款要到位,樓市成交價量也齊升。要知道,在金九銀十也賣不出的樓盤,在金融海潚大量工廠倒閉的情況下可以不減價反而加價的賣出,這... 好像有一點巧合。 如果你是內地房地產公司的老闆,你有兩個選擇: 1) 找一些失業民工,造些假工資單,比錢叫佢比番20%首期比自己,再昆銀行批埋80%按揭比自己,之後比舊安家費個民工,叫佢消失,佢欠銀行既錢就...貴行自理 2) 借高利貸等個盤賣出,希望新既中央廉租房政策唔好打擊到你。做得內房既都唔好乾淨得去邊,尤其係拿地既過程,有幾多人會選二,我真係唔知。這些東西,一定有,有幾多或幾少,無人知。現在是看不到的,有心人散完貨3至6個月後自然會浮出來。 過去幾年,又入世又奧運又加息,中資銀行長期塔著順風車,今年真係要要對大考。大陸既賬,尢其係中小型非國企,有幾堅有家心中有數。就算你走去問我地香港最叻果幾間銀行,如果佢收到既全部係假賬,我唔認為佢地既風險管理可以做得點好。如果我宜家比人用槍指住個頭要買銀行股,我會寧願去買管理層最叻,在以前假賬更橫行既情況下都唔駛阿爺注資那些。 內地房地產名人牛刀寫過一篇講「假按揭」的,大家有興趣可看看。 牛刀:中国楼市为何要以假按揭的形式自杀 尽管央行和银监会一再重申,二套房贷并没有松绑,但实际上,很多城市已经公开发文予以取消,甚至连外资购房都可以采取二成首付。不管是自住,还是改善,还是投资,还是炒楼,还是骗贷等等,只要你买楼,银行基本一律二成首付,有的甚至更低。但是,银行绝对不会去查隐藏在政策空隙间的种种罪恶。而最为严重的,当属假按揭。 假按揭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开发商为了解资金的燃眉之急,采取公司员工签约购买的形式,从银行套取大量现金。现在市面上看见的,开盘就销售80%,成交量放大,楼市回暖,房价恢复性上涨等等市场层面反映出来的都是这种假象。 不仅骗贷,而且制造楼市假象,欺骗自住型购房人士。二套房贷名存实亡,不知道刘明康还有什么脸面,在两会上信誓旦旦的表示,中国金融很安全,二套房贷政策没有放开,媒体对温总理报告是误读……好一个误读?怪不得,很多网友对刘明康不屑一顾,认为其实是这位银监会主席在公然撒谎,欺骗公众。 在上海、北京、成都等地都有这种被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因为许多数据没有上传,无法查出近期的真实情况,但是,现在所谓楼市回暖,成交量放大,卖楼排队,不是开发商的作假,就是炒家在诱导买家入市,都是彻头彻尾的欺骗和谎言。现在的价位不可能有大量的自住买家入市,房价下跌的趋势不可能在假按揭的疯狂下逆转,所有借二套房贷松绑的投机和欺骗行为,只会导致中国楼市的自杀,最后是银行承担全部责任。 我们随便查一下深圳一些楼盘的成交量放大的事实,就会拆穿许多弥天大谎。在售的楼盘福田水木阑山,金地梅陇镇花园,星河丹堤花园,海岸时代公寓,福田明华大厦,中城天颐花园,诺德假日花园等热销的真实情况背后的事实: 伍翠 预售房地产抵押登记金地梅陇镇花园共10套 2008.05.16 办理之中 45-200830915 2 欧卓邦 文惠娟 预售房地产抵押登记金地梅陇镇花园共10套 2008.05.16 办理之中 45-200830914 3 郑轶 巢宇 预售房地产抵押登记金地梅陇镇花园共10套 2008.05.16 办理之中 45-200830913 4 黄伟新 曾美珍 预售房地产抵押登记金地梅陇镇花园共10套 2008.05.16 办理之中 45-200830912 5 汪洋 周剑 预售房地产抵押登记金地梅陇镇花园共10套 2008.05.16 办理之中 45-200830911
從尚德的爛攤子徹底脫身之前,施正榮還有許多問題需要向投資者交待清楚。
15日晚間,尚德創始人、原董事長兼CEO施正榮突然宣佈,卸任CEO,由原CFO金緯接替,施正榮繼續擔任董事長一職。此時正值尚德短期償債能力告急且身陷5.6億歐元反擔保騙局的危情時刻。
這被看作施正榮不想再主理尚德日常事務、退出尚德之意趨於明顯的信號。
昨日,有知情人士向《第一財經日報》稱,施正榮涉嫌長期將尚德的利益輸送給其實際控制的一家多晶硅企業,侵害尚德股東權益。
前財務顧問創立關聯公司
上述知情人士所指的施正榮實際控制公司,就是2009年起施正榮公開出任董事長的亞洲硅業(青海)有限公司(下稱「亞洲硅業青海」)。據稱,自2006年亞洲硅業青海創立之時起,施正榮就是該公司的密切關聯方,尚德也通過幫助融資、墊付款項、採購大單等方式,對該公司持續不斷地予以支持,與此同時,卻對自己同該公司的關聯諱莫如深,直至2008年才對這種關聯作出零星披露。
更具利益輸送嫌疑的是,施正榮擔任尚德的董事長兼CEO期間,同該企業簽訂了價值15億美元的長期供應合同,並涉嫌以高價採購該公司的多晶硅產品。
2006年12月,亞洲硅業青海在青海省註冊成立,註冊資本為2億美元。
據亞洲硅業青海官方網站介紹,該公司專業從事半導體多晶硅材料及三氯氫硅、四氯化硅等綜合利用產品的研發和生產、銷售。目前在職員工千餘人,高級管理及技術人員近百人。
據本報獲得的材料,該公司的投資者包括註冊在英屬維爾京群島的亞洲硅業有限公司(下稱「亞洲硅業」)和青海省新能源研究所有限公司。公開資料稱,兩家公司股比各為95%和5%。
從表面上看,這兩家公司都與施正榮沒有直接關係。
亞洲硅業的負責人為張宇鑫。據雅本化學(300261.SZ)董事會成員信息,現年40歲的張宇鑫為中國國籍人士,同時擁有中國香港及新加坡永久境外居留權。其曾任職於華夏證券投行部、西南證券投行部,現任上海道傑投資執行董事、總經理等職。
據上述知情人士透露,施正榮2005年從無錫市政府手中買下無錫尚德公司部分股權並準備上市時,這名投資界人士張宇鑫正是施正榮當時的財務顧問。
而張宇鑫任顧問的一家基金會與施正榮家族海外公司——D&M科技公司(下稱「D&M」)的註冊地點居然在同一條街上——英屬維爾京群島,托多拉地區,小鎮路。
據尚德2011年年報,D&M購買了亞洲硅業91.3%的股份。
2007年3月15日,亞洲硅業的另一名人士張維國被任命為亞洲硅業青海董事長。
而在尚德的IPO招股書中,張維國曾是持有尚德33.3萬股的股東之一,為當時第五大股東。
有公開報導稱,張維國曾任職無錫市風險投資公司投資部經理,是施正榮的好友,曾協助施正榮吸引到多家無錫國有企業的融資。2006年也有媒體報導提及,張維國出任過尚德的副總裁。
此外,目前擔任亞洲硅業青海總經理的王體虎,同施正榮可能也有關聯。有光伏業內人士認為,王體虎是施正榮從海外請回來的技術專家,專門負責青海這一項目。
2007年3月,亞洲硅業青海的「千噸多晶硅項目」在西寧奠基時,施正榮作為嘉賓出席了奠基儀式。
高價、大單、預付、貸款
本報查詢了尚德2006~2007年年報,並未查到任何有關亞洲硅業及亞洲硅業青海的內容。
但自2008年年報起,尚德開始披露其與亞洲硅業的部分合作情況。
作為光伏行業上游的多晶硅企業,亞洲硅業可名正言順地獲得尚德的大額採購合同。尚德從事組件銷售,需採購大量多晶硅原料。
2007年年底,尚德與亞洲硅業簽訂了合同,並打算在16年間購買價值15億美元的多晶硅。亞洲硅業預計將在2008年下半年開始供貨,不過後來的供貨時間延遲到了2009年上半年。
在2007年時,多晶硅較為搶手,不少光伏組件企業都同相關供應商簽訂了長期協議。但國內光伏組件企業一般傾向於同海外幾大知名多晶硅企業簽訂長期協議,像尚德這樣與一家毫不知名且尚無產出記錄的公司合作的並不多見。到了2009年,亞洲硅業已成為尚德對外公佈的三大主要供應商之一,以金額排名第二。
尚德從亞洲硅業採購的價格也有偏高的嫌疑。
本報獲得的材料顯示,今年第一季度,亞洲硅業向尚德供應的多晶硅價格在每公斤30美元左右,明顯高於國內最大的多晶硅公司保利協鑫每公斤26美元的售價。
不過,尚德去年也曾以每公斤30美元左右的價格同韓國OCI公司簽訂長期採購合同。
除了對亞洲硅業格外青睞之外,尚德還以極為友好的方式對其預付貨款,甚至提供無息貸款。
在2007年的一份重要報告中,尚德稱其對一些多晶硅、硅片供應商實行了預付款。在很多合同中,尚德基本上在沒有任何擔保品的情況下,就預付了賬款。當年,尚德向一家供應商提供了有一定擔保的、總計1000萬美元的貸款。後者則承諾,在尚德提前支付貨款的前提下,向尚德供應多晶硅,或者允許尚德購買其20%的股份。
2007年的報告並未提及「一家供應商」的名稱,但在2008年的相關報導中,尚德披露其向亞洲硅業提供了1000萬美元的無息貸款。
據尚德相關報告,截至2008年年底,亞洲硅業獲得了前者4860萬美元的預付款,及15億美元的採購合同。
2010年,尚德稱提供給亞洲硅業的預付款高達8000萬美元。不過,2011年尚德強調,自己已調整了新政策(或縮減了預付款)。據尚德相關報告,2007年至2011年的5年間,尚德給亞洲硅業的預付款或近7000萬美元。
自2012年起,尚德還將向亞洲硅業購買總計6.33萬噸的多晶硅,且價格會據每一季度的平均採購價來協商,而支付的預付款從2012年至2017年逐步扣除。
此外,在尚德的幫助下,亞洲硅業還獲得了渣打銀行5億元人民幣的貸款。
一名光伏行業資深人士對本報稱,在多晶硅行業,亞洲硅業和施正榮、尚德有關聯幾乎盡人皆知。
施正榮逐步走向前台
在同亞洲硅業簽下15億美元大單、支付幾千萬美元預付款並向其提供1000萬美元無息貸款之後,施正榮這才逐步披露其與亞洲硅業的關聯,並最終從股權上正式控制了這家企業。
上述知情人士透露,2009年1月時,亞洲硅業青海的5名董事中的2名——張宇鑫、廖暉離開了董事會,在此之前,根據5名董事的同意,施正榮出任亞洲硅業青海董事會主席及法人代表。
本報查詢到的信息及所獲材料顯示,自2009年起,尚德開始獲得亞洲硅業的股權,並增加至20%。同年,亞洲硅業從青海省新能源研究所有限公司那裡購買了亞洲硅業青海公司5%的股權。不過,昨日本報致電亞洲硅業青海,該公司銷售部門一名工作人員稱,尚德是該公司大客戶,但其並未確認尚德曾持有該公司股權。
但2010年時,尚德又以2390萬美元的價格將所持亞洲硅業20%股份轉手給一個買家,並獲利410萬美元。這個買家從未公開過身份,但上述知情人士稱,不久之後,該買家又將亞洲硅業這20%股份賣給了施正榮的關聯企業。截至記者發稿時,該說法尚未獲得尚德或亞洲硅業青海方面的確認。
2011年5月4日,施正榮的家族企業——D&M收購了亞洲硅業91.3%的股權。亞洲硅業從此正式成為尚德的關聯方,其與尚德的交易自此才被視作關聯交易。
一起扣船事件背後,隱藏著一場資本暗戰。不僅沙鋼船務六次申請仲裁三次跨國扣船,另一些債主也正在以所有可能的方式向海航展開全球大追債。
但經過輪番騰挪,海航集團旗下百億船舶資產,正在轉往新的平台。其間諸多巧合,市場正在等待解釋。
一條載有2300多名遊客和船員的郵輪在異國被扣留,鬧成一出中國政府一度介入的國際事件,只是因為兩個中國公司之間的一樁債務恩怨。
2013年9月13日下午,中國內地首艘豪華郵輪「海娜號」在韓國濟州港被當地法院扣押,船上旅客因此而滯留。
此後當事各方披露的信息顯示,這起事件是因為原屬海航集團旗下的大新華輪船(香港)有限公司(簡稱大新華輪船)拖欠沙鋼船務有限公司(簡稱沙鋼船務)5800餘萬美元船舶租金,後者向韓國法院提出扣押輪船申請。
當社會各界前所未有地關注這起事件時,一場資本市場的隱秘遊戲也正在緊鑼密鼓悄悄進行。
最近數月中,海航集團旗下的兩家上市公司平台,正在輪番進行「資產重組」,涉及百億船舶資產變動。
其中,天津海運(股票代碼600751)自2013年7月22日起因重大資產重組停牌一個月後,宣佈停止重組,改為通過定向增發募資120億元;而另一家渤海租賃(股票代碼000415)迅速接棒,已於8月19日開始停牌,並承諾於10月8日前披露「重大資產重組信息」。
在這一系列資產重組的「騰挪」背後,資本暗戰早已開始,沙鋼船務的扣船之舉,不過是這場博弈中的一個微妙插曲。
讓海航集團承擔擔保責任,成為沙鋼船務拚命要抓住的救命稻草,因為前者旗下的大新華輪船已經進入破產,資不抵債。
這並非兩家公司之間的第一樁恩怨,也不是沙鋼船務第一次扣押海航船隻。事實上,它們只共度了5個月蜜月,接下來的兩年多里沙鋼船務一直在全球追債。
2008年,航運市場行情高漲之時,沙鋼船務與雄心勃勃大手筆發展的大新華輪船開始生意往來,簽訂了兩條巨輪的租約,租期7年左右。這兩艘船,其實也是沙鋼船務從韓國東阿公司租來的,前者充當的是二股東角色。
但船2010年交付之後,很快就趕上航運市場陷入低迷,運價與租金一起暴跌。大新華輪船在付了五個月租金後,就開始拖延直到停付,雙方很快鬧崩。
沙鋼船務和大新華輪船兩家公司都是在香港登記註冊,按雙方合同中仲裁條款約定,遇到爭議應該在英國,由倫敦海事裁委員會仲裁解決。
沙鋼船務董事現任總經理張潔表示,從2011年開始的兩年裡,公司六次拿到倫敦海事仲裁委員會的仲裁令,大新華輪船被裁定應向其支付共5800餘萬美元欠款。但此間,大新華輪船並未按仲裁令進行支付。
扣船因此提上日程。早在2011年3月,第一次和第二次仲裁令後,當大新華輪船仍拒絕支付時,沙鋼船務按國際海事法律,在印度扣押了海航集團旗下一艘船舶,拿到欠付租金七百多萬美元後釋放該船。但4個月後,大新華依然不付租金,沙鋼船務便在南非第二次扣船,拿到欠付租金五百多萬美元。但這兩次扣押的都是貨船。
一場全球追債由此展開,沙鋼船務委託各國律師密切注意海航集團在全球主要港口的資產動態。
此番「海娜號」被扣,正是源自這一背景,只是這次因為將兩千多名無辜遊客拉入漩渦,引起舉國關注。
沙鋼船務跨國扣押海航集團旗下船舶,是因為後者此前為大新華輪船的那項租約提供了擔保:張潔表示擔保函上有海航集團董事長簽名,並明確規定海航集團就租約中的所有條款進行無條件的履約擔保。
這個擔保,成為沙鋼船務手上的一根救命稻草。因為大新華輪船已經在2013年4月被香港高等法院宣佈破產清盤,而其資產不足以償付諸多債務——據張潔透露,大新華輪船有十多個債權人,負債金額高達數億美元。
不過,海航集團下屬的大新華物流控股(集團)有限公司(簡稱大新華物流)新聞發言人文江則公開表示,由於大新華輪船已進入清盤,海航集團所需承擔的擔保責任及擔保金額需由法院作出裁定。
但是,當事雙方都沒有向外界出示當時的合同以及擔保條款。
當事的大新華輪船,本是由大新華物流在香港設立的下屬機構。但據文江透露,在倫敦仲裁庭下達裁決令之前,前者便已被以1美元價格轉讓給了一家海外註冊的自然人公司。
文江同時強調,大新華輪船此前在沒有任何業務支持的背景下,以每天5.25萬美元高價與沙鋼船務簽訂長期租約,「不排除有黑幕的可能性,公司已向相關部門反映並申請立案偵查」。
不過,後來多家媒體調查發現,最終的仲裁令下達於2012年11月1日,而香港公司註冊處資料顯示大新華輪船於這年12月31日才被轉讓。
這意味著,大新華物流一方面以1美元價格轉讓大新華輪船股權並任其進入破產程序,另一方面仍以股東身份向有關部門申請立案追查大新華輪船的「船租黑幕」。
海航物流板塊深陷麻煩之中,大新華物流巨債壓身:2012年公司利潤不過4.4億元,但總負債額高達437億元。
在資本市場上,海航集團向來以龐大而複雜出名,董事長陳峰曾公開說「中國沒人看得懂海航」。
在過去二十年間,它已經從一個航空公司變成了一個有五百多家企業的金融平台,資產從最初的1000萬飆升至超過1000億。
在海航集團的飛速擴張中,利用金融槓桿,至為關鍵(參見南方週末2011年12月8日《海圈錢,海花錢,海航戲法》)。
而在此前數年內,推動新華航空公司在境外上市,一直是海航集團的首選目標——2004年,「德隆事件」爆發,內地金融監管變嚴,彼時表現生猛的海航集團遭遇調查,不得不收斂止步,並尋求境外通道。這一年,海航集團與揚子江投資共同設立新華航空公司,並在隨後全力推動其在香港上市。
不料,因為上市中的一些爭議,和2008年金融海嘯影響,新華航空上市最終功虧一簣。用這個平台來整合集團旗下各業務板塊,打造「大新華」的夢想,自然也落了空。
「大新華」受挫之後,海航集團迅速調整策略,從原來的集團整體上市變成各業務板塊依託上市公司獨立重組的多平台整合模式。
在各板塊的重組過程中,原本有著較好盈利基礎的航空板塊,整合最為順利,而其他業務板塊的整合,大多陷入各種麻煩。
其中,作為海航集團三大支柱產業之一的物流產業,恰好撞上金融海嘯後國際航運業寒冬,日子更不好過:早在2011年起,大新華物流便因拖欠船舶租金而引起國際船東的抵制,並遭到多家船東的全球追債。2012年初,因物流業務巨虧,包括董事長在內的21名高管遭到集團嚴厲處罰。在此後的一年多里,海航集團對大新華物流船隊進行大規模縮減,從一百多艘減至三十多艘。
儘管開始收縮,但大新華物流早已是巨債壓身。
公司2012年的財務報表顯示,總資產從年初近百億元降至53億元的同時,其流動負債依然高達366億元,總負債額則為437億元。與此同時,公司的利潤總額僅為4.4億元。
大新華物流屬於「無實際控制人」結構——這意味著一旦大新華物流破產,債主們連主要的追債對象都找不到。
公司的經營現金流流向顯示,在2012年之前,「負債收購」的經營模式是其巨額債務的原因。
彼時的短短幾年中,大新華物流除了控股上市公司天津海運外,先後收購了北京華日飛天物流、挪威Offshore Heavy Transport AS、金海重工等一系列公司,僅在入股金海重工過程中,就向其預訂了30艘輪船,涉及金額高達三十餘億元。
這一模式下,大新華物流總資產從2008年末的18.76億元劇增至2011年底的600多億元,2010年末負債高峰期時資產負債率高達87.88%。
如此巨額的資產收購,全靠融資來支撐。據媒體統計,在不足三年時間內,大新華籌集的信託貸款多達二十餘項,融資規模超過百億,同時將旗下公司的股權與收益權大量質押擔保。
這一系列融資,原計劃通過推動造船企業金海重工在2012年上市來募資還債。但由於新華航空H股上市遇阻,以及國內A股市場IPO暫停等因素,被視為大新華航空關聯企業的金海重工在H股和A股的上市計劃最終落空。
大新華物流的資金鏈條由此繃到極至。而雪上加霜的是,其斥巨資建造和收購的船舶,也隨著航運業寒冬的到來迅速淪為了「負資產」。
這與其在擴張時大量使用的融資租賃方式有關。
所謂融資租賃,是指租賃公司按航運公司要求向指定造船廠訂造船舶,建成後出租給該航運公司營運,並按月收取租金。在租賃期滿後,再以約定價格將船舶賣給航運公司。沙鋼船務與大新華輪船之間的租約,正是採用這種方式。
在市場行情向好的情況下,這種方式儼然是「多方共贏」:比如,像沙鋼船務這樣的租賃公司按大新華輪船的要求,向金海重工這樣的造船企業訂造船舶。造船者得到生意,大新華輪船則通過「分期付款」來使用這條船,而租賃公司收取租金和利息收益。
當海運市場隨著金融風暴而出現崩盤式的下滑時,「皆大歡喜」卻變成「一損俱損」:航運公司收益大幅下滑,不僅難以支付高額月租,而且因船價暴跌,也不願再花錢買船;租賃公司不僅收不到租,還得為船舶建造費用「埋單」。
不難理解,像大新華輪船這樣的航運公司自然極力避免履行購船合約,而租賃方如沙鋼船務只能通過種種手段逼迫其履約——在造船行業深陷低迷的這兩年裡,類似兩方之間的博弈已是普遍現象,「棄船」也並不鮮見。
但就在大新華輪船與債主們陷入糾紛之時,其母公司大新華物流卻又令市場大吃一驚。
2013年4月8日,大新華物流發佈公告宣稱,由於旗下上市公司天津海運被證監會天津監管局要求核查並說明公司實際控制人情況,上市公司及其大股東大新華物流自查後發現,作為公司控股股東的大新華物流屬於「無實際控制人」結構——這個奇特的結構,是指任何一家股東的持股比例都沒有達到控股標準。
這意味著,一旦沿著大新華物流追索,債主們連一個主要的追債對象都找不到。
巧合的是,這一天,正是香港法院向大新華輪船頒佈臨時清盤令的同一天。看來,大新華物流很快就為可以預料到的連帶追索做好了準備——一手以1美元甩賣掉了大新華輪船,一手從自己的股權結構上留出了「隔離」空間。
海航集團打了一個「時間差」:8月16日股權被凍結,22日公告。頭一天,天津海運宣佈資產重組失敗,並推出暗藏玄機的定向增發計劃。
這一奇特的「無實際控制人」聲明,使得大新華物流的債主們立刻陷入了高度緊張。
眼看著大新華物流賬面上的資產像冰淇淋一樣迅速融化,焦慮的債權人開始變著法子查封公司旗下各類資產,生怕晚來一步就「連湯都喝不上」。
就在沙鋼船務扣船前些天,另一家租賃融資的債主盯上了天津海運。
8月22日,天津海運公告稱,收到青島海事法院簽發的協助執行通知書,已於8月16日將大新華物流所持有的天津海運2.67億股予以凍結。
據財新報導,此次凍結股權的特萊頓集裝箱國際租箱公司,同樣是因為高達5155萬美元的集裝箱租賃合同糾紛,申請「凍結大新華物流旗下相關公司股權」。
此番股權凍結,使得海航集團新的物流業務資產重組計劃陷入了窘境,因為天津海運此時已經是這一計劃中的重要平台。
大新華物流早在2007年便入股天津海運。由於遲遲未能支付股改對價,天津海運一直徘徊在退市邊緣,長期沒有融資資格。
直到2012年金海重工未能如期上市之後,天津海運成為大新華物流旗下僅有的物流業上市平台。為了恢復上市公司的融資功能,大新華物流不惜豁免其4億元債務,終於在2013年5月完成了上市公司股改,隨即緊鑼密鼓地展開了以天津海運為平台的新計劃。
業內人士透露,作為上市公司的控股股東,大新華物流可以將旗下優質資產注入天津海運,一石二鳥——上市公司通過融資收購輪船資產獲得未來的發展機遇,而大新華物流則可以資產套現所獲的現金流,來緩解巨債帶來的資金鏈壓力。
唯一的輸家,是大新華物流的債主們。失去了相應的資產,大新華物流將淪為一個「殼公司」,債主們很難再撈到什麼東西。
但當憤怒的債主申請股權凍結,頓時使天津海運的資產重組陷於進退兩難:如果按計劃將大新華物流旗下優質資產注入天津海運,一旦所凍結股份被法庭判決歸債權人所有,則所有資產包括上市公司都將被他人所控制;而如果不注入資產,債權人就可以通過扣押或拍賣相關資產的方式從大新華物流那裡拿走補償。
對於債主們的「殺手鐧」,多年來長於資本運作的海航集團應對堪稱迅速,巧妙地打了一個「時間差」:8月16日股權被凍結,22日發佈公告。就在頭一天,天津海運宣佈資產重組失敗,並同時推出了一項高達120億元的定向增發計劃。
新的計劃中,成立不久的一家新公司——海航物流(成立於2012年7月底,由海航集團全資控股)——承諾以不低於36億元參與認購。如果此次發行計劃得以實施,則原控股股東大新華物流由於不參與認購,持股比例將降至6.15%,而海航物流則以23.83%的持股比例成為新的控股股東。
頗有意味的是,在天津海運的增發計劃中,發行金額裡用於「補充流動資金」的金額也恰好為36億元,與海航物流的承諾出資額相同。
餘下的八十多億元資金用於購買10艘VLCC油輪和4艘LNG船。而據此前的公開報導顯示,大新華物流旗下的大新華油輪公司,早在2010年便通過金海重工訂造12艘30萬噸級超級油輪(VLCC),當時預計未來3到5年內陸續交付使用。目前並沒有證據表明這些油輪就是同一批,但如此巧合,難免令人生疑。
在天津海運的增發公告中,特別註明了「賦予天津海運收購海航集團持有大新華油輪80%股權的選擇權」。如果天津海運行使這一選擇權,相當於大新華物流旗下的油輪資產將順利轉換到天津海運手中,而且天津海運的大股東也將從大新華物流變成海航物流。
如果這一切都未出現意外,海航集團龐大的物流資產將巧妙地金蟬脫殼,擺脫巨債纏身的大新華物流,進入更為安全與乾淨的新公司海航物流。
倘若出現意外,海航也有應變的空間——就在天津海運宣佈停止重組之後,海航集團旗下另一家上市公司渤海租賃,已經接過了資產重組的接力棒。停牌已經一個多月的這家公司,此前宣佈將於10月8日前披露「重大資產重組信息」。
市場將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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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索海航
2013年7月,湯森路透(Thomson Reuters)旗下法律信息網Findlaw上公佈的法律案例稱,藍鯨公司在美國地方法院對大新華航運發展有限公司提起訴訟,起因是後者未能按照合同支付從巴西到中國運輸2.5萬噸鐵礦石的船隻租賃費用。
2013年1月,華融金融租賃股份有限公司將海航集團的大新華物流、上海大新華航運、海航旅業等5家子公司訴至寧波海事法院。訴訟涉及四個船舶融資租賃合同糾紛案件,總標的額高達6億餘元。華融租賃向法院提交財產保全申請,要求對海航集團所有的波音飛機、海航大廈在內的巨額財產採取保全措施。
英國《金融時報》2012年8月報導,世界上最重要的干散貨船東之一Golden Ocean公司與大新華物流就賠償金達成協議,原因是大新華違約,提早一年交還了船舶。
英國《金融時報》2012年8月報導,希臘家族企業Vafias集團通過美國法院向大新華物流公司追討1860萬美元,因為後者提早交還了一艘本應租用至2015年的船舶。此前半年,Vafias集團曾通過倫敦高等法院凍結大新華物流的資產,因為後者停止支付船運費用。而在Vafias同意大新華支付餘款以結束凍結後,大新華又停止了支付餘款。
(南方週末實習生張玉潔整理)
隨著國企改革提速,國企“賣殼”現象愈演愈烈,南方工業集團向民企龍光基業集團協議轉讓中國嘉陵(600877.SH)22.34%的股權,即是最新一例。圖為嘉陵摩托的生產裝配流水線。(東方IC/圖)
IPO大閘落下,“國資流失”緊箍咒緩解,借道A股僵屍國企的“殼”上市,漸成一股風潮。
2016年4月13日,A股上市公司中國嘉陵(600877.SH)公告稱,接控股股東中國南方工業集團(即中國兵器裝備集團)通知,龍光基業集團有限公司將以18.2億元協議受讓南方工業集團所持有中國嘉陵全部股份(占公司總股本的22.34%)。照此測算,折合每股價格約為11.86元,較中國嘉陵停牌前收盤價7.38元/股溢價60.70%。
龍光基業是一家大型民營企業,主營高速公路投資、房地產經營等。中國嘉陵主營摩托車業務,嘉陵摩托一度是國內著名的品牌,但受市場整體低迷的影響,中國嘉陵近十年來業績不佳。中國兵裝早有賣殼中國嘉陵、退出摩托車行業的規劃。早在2014年5月20日,中國兵裝已減持中國嘉陵1200萬股,其後的6月3日,中國兵裝再度減持2000萬股,約占其總股本的2.91%。
中國嘉陵並非孤例。同一天,*ST獅頭(600539.SH)的控股股東獅頭集團將其所持上市公司22.94%股權全部
5277萬股轉讓給蘇州海融天投資有限公司和山西潞安工程有限公司,轉讓價格為18.75元/股,較公司停牌前最後一個交易日收盤價溢價75.6%。海融天、潞安工程分別獲得11.7%和11.24%股份,轉讓後兩者分別新晉為公司第一、第二大股東。
隨著國企改革增速,國企“賣殼”現象愈演愈烈。南方周末記者梳理發現,近期內至少有*ST東方鉭業(000962.SZ)、河池化工(000953.SZ)、魯北化工(600727.SH)、上工申貝(600843.SH)、天山紡織(000813.SZ)、嘉凱城(000918.SZ)等近十余家地方國企轉讓“殼資源”。
“最近是很瘋狂,一個‘空殼子’都很值錢。”廣州一家券商內部人士曾君告訴南方周末記者,近期行業內討論的焦點之一,就是大股東以高溢價轉讓控股權的案例。
而這給了經營困難的地方國資“高位減持”上市資產,戰略性退出競爭性行業的機會。
(梁淑怡/圖)
IPO大閘落下,緊箍咒解除,七百余家排隊IPO的企業只得另尋上市途徑,一向不受待見的“國企僵屍殼”也成了香餑餑。
2003年國資委成立後,以凱雷並購徐工機械流產為標誌,“防止國有資產流失”成為國企改革的一條“高壓線”,國企資產重組無法回避有可能造成的“國有資產流失”詰難。“最近幾年查處的近百名國企高管,大多涉及國有資產流失(問題)。”財經評論人宋清輝對南方周末記者說,國企在轉讓、改制和資產處置過程中,存在高管以改革的名義侵吞國有資產的風險。
另一方面,與民企殼資源相比,有些國企殼股效率低下,並牽涉地方政府政治利益,也並不是借殼、買殼者的首選標的。
因此在2005年之後,國企集中“賣殼”的情形,實屬罕見。
但十八屆三中全會後,新一輪國企改革提上議事日程。2015年11月4日,國務院常務會議首次明確提出,要加快推進“僵屍企業”重組整合或退出市場,支持國企解決歷史包袱。對持續虧損3年以上且不符合結構調整方向的企業采取資產重組、產權轉讓、關閉破產等方式予以“出清”。
這為地方政府減持上市國資,掃清了政策障礙。
“之前是不讓賣,不敢賣,現在是可以賣了,也能賣上好價錢。”曾君說,如若解除“國有資產流失”的緊箍咒,“僵屍企業”有著較為緊迫的“賣殼”意願。
2016年以來,國企標的上市公司停牌數量悄然攀升。有媒體粗略統計,截止到4月6日,停牌國企標的數量已達80個。
與此同時,資本市場註冊制的延遲,擡高了上市公司殼資源的價值。
3月12日,新任證監會主席劉士余表態,“註冊制不可單兵突擊”,被市場認為是註冊制將延後;與此同時,根據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對“十三五”規劃綱要草案提出的意見,“十三五”規劃草案中擬刪除“設立戰略新興產業板”的內容。
曾君認為,註冊制、戰略新興版遙遙無期,短期內凸顯了上市公司“殼資源”的稀缺性,“排隊IPO的話,沒有兩三年下不來,要等很久,太慢了”。
大閘落下,七百余家排隊IPO的企業只得另尋上市途徑。在此背景下,一向不受待見的“國企僵屍殼”也成了香餑餑。
而為了擺脫暗箱操作、國資流失的嫌疑,這一輪國企賣殼過程中,地方政府采取了更公開透明的市場化減持方式。通常情況下,借殼上市的手法一般為直接將資產以重大資產重組的形式註入“殼”公司,引發實際控制人的變更。而近期出現的國企“賣殼”案例,多為國資股東先行出售股權“脫身”,後繼重組事宜交由受讓方自行處理。
頗具諷刺意味的是,今天的僵屍企業中,就雲集了眾多當年為解困而上市的國企。
南方周末記者梳理發現,積極參與“賣殼”的國有上市企業,大多是業績下滑,有的瀕臨退市,接近於“僵屍企業”。在市場對“殼資源”追捧下,經營不善的國有企業通過“賣殼”的方式解決歷史包袱,為不堪重負的地方政府提供了“解脫”的機會。
如中國嘉陵,1月29日,中國嘉陵發布2015年度業績預虧公告,經財務部門初步測算,預計2015年年度經營業績將出現虧損,實現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凈利潤為-1.652億元到-1.595億元。
而*ST獅頭的實際控制人是山西太原市國資委,其主營的水泥業務在太原市政府補貼5300萬元的情況下,終於止住連續虧損,2015年業績預告扭虧,凈利潤大約為500萬-1200萬元。據報道,太原市國資委意識到依靠補貼扭虧不是長久之計,選擇“保殼”並實施資產重組。
財政部的數據顯示,2015年前10個月,國有企業利潤總額同比下降9.8%,同時財務費用增長了9.5%。
看上去,這是一場雙贏的盛宴。通過股權轉讓,借殼方節省了時間成本,得到了寶貴的殼資源;原來的國資股東則獲取直接的高溢價現金收益。宋清輝認為,國企“賣殼”有利於國企改革進程加速和“僵屍企業”的出清,增強國有企業活力。
但歷史經驗表明,試圖利用資本市場為國企解困的改革路徑,並不是一條一勞永逸的坦途。
歷史上,也有過利用資本市場力量幫助國有企業解困的先例,如1998年的國有企業改革,當時的直接目的就是幫助國企實現三年脫困。
於是,大型國企開始拆分重組,1999年至2000年,中國電信、中國聯通、中國石油等先後在紐約或香港成功上市。2000年,國有企業實現利潤3786億元,國有企業改革與脫困三年目標基本實現。
在這個過程中,股市完成了為國企解困減輕債務負擔的重任,同時也付出了極大代價。
經濟學者周家琮撰文指出,困難國企只能將優質資產切割上市,融資規模有限、整體並未解困,總體融資成本並不比銀行信貸低,還增加了不菲的制度和運行成本,而且存在滋生腐敗的空間。
“(上市)名義上是為了幫國企解困,其實最後能夠上市成功的,還是那些優質企業。”曾君認為,發揮資本市場功能為國有企業解困所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
周家琮甚至認為,一些國有產權被低價轉讓,企業並未得到多少實惠,不少上市困難國企得不償失。頗具諷刺意味的是,今天的僵屍企業中,就雲集了眾多當年為解困而上市的國企。“僵屍企業的產權交易、資產處置,要吸取當年國企上市的教訓。”他指出。
(應受訪者要求,曾君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