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南洋理工大學劉宏：“習馬會”選擇新加坡有特殊考量

專訪南洋理工大學劉宏：“習馬會”選擇新加坡有特殊考量

一財網 閻彥 張媛 2015-11-07 14:43:00

新加坡是東南亞非常重要的國家，雖然是小國，但是因為自身的經濟發展、外交政策，和世界大國都是良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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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馬會”偶遇領導人指南

11月7日下午3點，66年以來兩岸領導人首次會面將在新加坡香格里拉酒店舉行。據聞，早在“習馬會”開始幾天前，各路媒體就已紛紛入駐香格里拉酒店。

但來的早不如來的“巧”。舉辦高規格外交會議，香格里拉酒店駕輕就熟。2002年以來，每年5月亞洲安全會議都在這里召開。香格里拉酒店甚至“傲嬌”到11月6日還在“淡定”的承辦其他的會議。

無論你是需要“猛料”的記者，還是來看熱鬧的路人，呆呆坐在酒店大堂“守株待兔”，必將一無所獲。

如今，將見證“習馬會”的香格里拉酒店警備森嚴，多處不允記者前期進入，南方周末記者曾多次在香格里拉酒店參加國際會議，對香格里拉環境較為熟悉，守候和采訪領導人頗有心得。

香格里拉酒店位於新加坡版“王府井大街”烏節路附近的一座小山頭上，交通便利、鬧中取靜。通往酒店的車道只有一條，安保設置極其方便。

你會面臨第一個難題是進入酒店。要想瞞過新加坡政府和酒店武裝安保硬闖，幾乎不可能。重大國際會議中，安保設置會從酒店一直延伸到烏節路。2015年，就曾有毒販在“路過”時，在距離酒店幾千米外被飛虎隊拿下。

所以，取得記者證，或者預定均價超過2000元的酒店客房，是你首先需要做的。

此次“習馬會”住會場Island Ballroom，就是2014年亞洲安全會議上安倍晉三曾經發表演講的地方。這個酒店最大的會議室位於主樓右翼地下一層，屆時酒店將用移動隔斷，將能夠容納一千多人的Island Ballroom隔斷為分別可以容納600人的Jurong和Tanglin，Jurong布置為雙方會談地點，Tanglin則提供給雙方參會人員合影留念用。

進入Island Ballroom的檢查點，位於酒店大堂的右側。11月6日晚，四道金屬探測門就已經一字排開，每個探測門將配備包括持槍特警在內的三名工作人員，參會人員通過安檢後，直接下樓就能到達。

一般來說，媒體休息室會被安排在酒店二樓，上樓的扶手梯設在金屬安檢門旁。所以，早已入駐的記者很可能將眼睜睜看著習近平與馬英九從身邊掠過，卻望塵莫及。

不過，要想近距離接觸代表團，方法還有許多。據新加坡媒體報道，馬英九將在7日一早乘機抵達新加坡，在香格里拉酒店稍作休息後，下午將先開放媒體拍照，後與習近平舉行閉門會議並且共進晚餐。晚餐後，馬英九將乘機離開新加坡。

雙方領導人“稍作休息”的地方，很可能在酒店的偏樓Valley wind，這里曾接待多國首腦。但若你像許多記者一樣，呆坐在酒店主樓大堂圍堵，將很可能一無所獲。Valley Wind有單獨車道和私人大堂，以便首腦們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出酒店。

不過，Valley Wind並非密不透風。歷年亞洲安全會議，中國代表團進行雙邊會談的地點，大多是酒店主大堂左邊的會議廳。要到達這里，得經過一條100米長的走廊，而走廊的盡頭，就是通往客房的電梯。

若習近平和馬英九要說“悄悄話”，除了客房每層配備的會議室外，這里或許也會是選擇之一。會議廳外，與主大堂連通的開放式走廊，也是“蹲守”的絕佳地點。

此外，雙方領導人“共進晚餐”的地點，很可能是在歷年進行防長午餐的宴會廳，這里能夠擺放容納20人的西式餐桌。據媒體報道，臺灣代表團共有7人，若大陸按照同樣的規格派出代表，在這里進餐將是最佳選擇。

不過，要進入宴會廳並不容易。宴會廳位於酒店左翼二層，與媒體休息室同層。你可以選擇從Island Ballroom外的走廊上走樓梯上去——如果能夠拿到進入Island Ballroom的許可——更可以在酒店大堂直接乘扶梯，經由媒體休息室進入。

晚餐過後，就到了“回家”的時候。按照慣例，各國領導人不太可能從人來人往的酒店主大堂乘車離去。不過，記得前面說到的私密大堂嗎？7日傍晚，請離開有空調的房間，圍繞酒店轉一圈後，你說不定就能發現那個不起眼的小型大堂，和在它門口那個經常能在新聞聯播中看到的熟悉面孔。

【“習馬會”】兩岸關系最大一個“和”

專題按

這一次，我們選擇用21個高頻詞匯來總結過去的2015年，它們由互聯網世界里龐大的數據匯聚而成。每一個詞，來自一部部電腦和手機，來自一個個具體的我和你。

國家層面進行著“習馬會”“大閱兵”“反腐”，市井里牽掛著“二孩”“延遲退休”“霧霾”，爭執不休的“專車”快速行駛，“網紅”“網劇”融入人們的主流生活，中國人心系數千里之外的“難民”，地球人窺探“另一個地球”……

大數據帶你觸摸時代的脈動，而我們所做的，是從互聯網再回到現實世界，闡釋每個詞背後的宏旨微意，還原一個個真實情景與人間故事。

兩個星期前，700萬網友評出2015海峽兩岸年度漢字：和。2015年兩岸關系里的最大一個“和”，便是習近平和馬英九實現歷史性的“習馬會”。這意味著兩岸關系新階段開始。兩岸實現了半個多世紀以來的最大和解，兩岸人民走向和平發展新的起點。

兩個星期前，700萬網友評出2015海峽兩岸年度漢字：和。“和”既是“以和為貴”的和，也是“家和萬事興”的和。

2015年，兩岸關系里的最大一個“和”，便是習近平和馬英九實現歷史性的“習馬會”。這是自1949年以來，兩岸領導人首度會面。

“習馬會”已經落幕，然而它所奠基的兩岸關系新階段卻剛剛開始。“習馬會”之後兩岸關系向何處發展，可以從以下幾個維度來理解。

一、“習馬會”確定了一個即便民進黨執政也很難無視或抗拒的兩岸領導人會面先例。長久以來，兩岸領導人因為會面的時間、地點、稱謂等問題無法取得一致很難達成會面。此次“習馬會”在兩岸以外的第三地新加坡舉行，並將其視為“臺海兩岸領導人”之間的會面，雙方不稱官銜而稱先生，這些舉動都被國際輿論視為大陸在對臺政策方面釋放出的巨大善意。

雖然民進黨不改“逢馬必反”的一貫態勢，但“習馬會”獲得臺灣大多數民眾的支持卻讓他們不敢忽視。在“習馬會”登場前後，臺灣幾大民調的結果都顯示，超過一半以上的臺灣人對“習馬會”持正面看法，他們都樂見兩岸領導人增加了解，加深互信。這讓民進黨主席蔡英文也不敢有違民意，她在“習馬會”後發表的聲明里，通篇不敢向大陸的“發難”，而是將火力集中在馬英九身上，指責照舊是老套的“黑箱操作”、“違反民主程序”。

“臺海兩岸領導人”實現歷史性會晤，事實上為未來兩岸領導人確立了一個會面機制——即便是民進黨執政，它也絕對不可能置臺灣大多數人民的意願於不顧。

二、無論臺灣2016選舉誰勝出，“九二共識”都會成為兩岸關系繼續發展的政治基礎。“九二共識”的核心是堅持一個中國原則。它的緣起是1992年10月底至12月初，大陸海協會與臺灣海基會在香港舉行會談後又通過數次函電往來，最終形成各自以口頭方式表述“海峽兩岸均堅持一個中國的原則”的共識，後被稱為“九二共識”。

雖然兩岸在對“九二共識”的表述上略有差異，但國民黨與大陸對“一個中國”的原則立場始終是一致的，這也是馬英九擔任臺灣地區領導人七年多來，兩岸關系大踏步發展的根本原因。“習馬會”上，無論是習近平的“四點意見”，還是馬英九的“五點主張”，都反複強調了“九二共識”的重要性，堪稱“九二共識”的加強版。

對於“九二共識”，民進黨習慣采取模糊策略。代表民進黨參加選舉的蔡英文則一直回避對“九二共識”的明確表述，她的兩岸政策只是說“維持現狀”。然而，“習馬會”已經為今後的兩岸關系劃定了一個交往前提，那就是必須明確承認“九二共識”。民進黨只要上臺執政，就必須做出明確說明，否則兩岸關系的停滯或倒退必須由他們負責。

三、“習馬會”確立了兩岸堅持和平發展的大方向。兩岸關系的發展歷程，證明了“和平發展”是兩岸人民間的最大公約數。上世紀90年代初，兩岸達成“九二共識”，從此宣告兩岸開始往正常健康的方向發展。這之後，無論是兩岸經貿合作還是人員往來，都呈直線增長趨勢。

直到2000年陳水扁上臺後，民進黨否認“九二共識”，兩岸關系迅速倒退。2005年，國民黨主席連戰訪問大陸，開啟破冰之旅，國共兩黨間的交往也開啟新的一頁。其後，兩岸開通直航，往來愈發頻密，直到2008年，國民黨再次掌權，重新恢複了對“九二共識”的認同，兩岸關系徹底回到健康發展的良性軌道，進入最好時期。

四、“習馬會”有望轉化成直接現實的政治成果。對於兩岸來說，“習馬會”之後的更大目標，應當是將兩岸政府機構的直接接觸制度化，將兩岸領導人的見面制度化。如果這兩個制度化目標都能達成，標誌著大陸對臺政策的著力點前移了一大步。

“習馬會”的另一政治成果要放眼整個亞太。許多外媒將其看做兩岸合力、意圖改變亞洲地緣政治版圖的努力。目前，中國大陸在南海主權上正面臨美國越來越大的壓力，加上美國和11個其他國家已經就《跨太平洋夥伴關系協定》（TPP）達成一致，這一貿易協議並不包括中國大陸。兩岸在政治關系上的更進一步，顯然有助於抵消美國和其盟友在亞太地區的安全影響力，進而重構新的亞太安全版圖。

毫無疑問，“習馬會”是1949年以後兩岸關系發展史中的標誌性事件。習近平在與馬英九握手之後曾經說過：“沒有任何力量能把我們分開。我們是……血濃於水的一家人。”“習馬會”標誌著兩岸實現了半個多世紀以來的最大和解，同時也是兩岸人民走向和平發展的新起點。

【“習馬會”】我所經歷的“習馬會”

我知道“習馬會”的時候挺突然的。領導在微信群里丟了報名鏈接，因為我的新加坡簽證沒到期，就讓我報了名。一般來說，這麽重大的事件並不是誰都能去的，所以雖然報了名，但我心里一直很忐忑。

一直到11月6日上午，仍沒有得到確認的消息。“習馬會”在7日舉行，如果主辦方確認得太晚，有可能買不到機票，就算有機票也可能沒有直達航班，還是趕不上。報社說不等了，先買6日中午的機票。買好票，我馬上就趕到首都機場。一直到起飛時，我都沒得到確認報名的消息。直到我人已經到了新加坡，才知道報名成功。當時我還報名參加了習近平在新加坡國立大學里舉行的演講，也被選上了。其實，我從北京起飛時碰到很多同行，大多數也是沒等到通知就直接飛過去了。

那天下飛機已經是晚上12點多了。然後我們又去香格里拉酒店踩點，回來已經到了第二天淩晨兩點。7日一大早，我爬起來就去香格里拉酒店，8點準時開始領采訪證。領完證我就去新加坡國立大學，聽了習近平的演講。演講11點多結束後，我又回到香格里拉酒店，和攝影記者碰頭，然後一起排隊等待入場。當時隊伍很長，包括大量臺灣和外媒記者，其中有不少記者來自日本。排隊時間很久，我們比預期晚了一個多小時才進入會場。

“習馬會”大約下午三點鐘開始，整個過程對我來說很新鮮。我的媒體從業經歷並不是很長，所以經歷這種歷史性的時刻也是第一次，當時很激動。後來的過程大家很清楚了，習近平和馬英九進來握手，會談，然後雙方分別召開記者招待會，我從現場沒有拿特別多的料。比較特別的就是臺灣媒體人周玉蔻的表現，她就在我的後面，離我一兩米遠。大陸方面舉行新聞發布會的時候，她針對新聞發言人有好幾個問題，但是沒有給她提問的機會。臺灣方面舉行發布會時，她的問題是針對馬英九怎麽表述“九二共識”的。當時大家都在回頭看她，她還說：“看什麽看。”

當晚7點鐘，雙方晚宴結束，馬英九走出酒店時，我就回賓館寫稿了。寫完稿子已經淩晨一點多了，那天晚上剛好一個美國同學在新加坡，就一起聊了一會兒。因為第二天五六點就要出門去機場，所以當晚幾乎沒睡。

對於整個“習馬會”，我之前沒有什麽想法，就是單純地覺得，這是一件有重大意義的事情，也能夠想象去前方獲得什麽。實際采訪過程中，並沒有預期落差。在回北京的飛機上，我看到有一些外媒的文章里細節很多，包括寫周玉蔻在現場的情況，比我們的報道有意思。

（南方周末實習生錢錦、南方周末記者劉斌采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