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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敬明的欲望與權力的消逝

來源: http://www.iheima.com/zixun/2017/0823/164797.shtml

郭敬明的欲望與權力的消逝
三聲 三聲

郭敬明的欲望與權力的消逝

有關他的爭議一直沒有停歇。

來源 | 三聲(ID:tosansheng)

文 | 黃雲騰

隨著性侵這樣的字眼登上微博熱搜,郭敬明以他無法控制的方式出現在公眾眼前。

已經至少一個月,郭敬明不再在社交平臺上發聲。距離這次事件爆發前,郭敬明的上一次的公眾場合現身是在某次頒獎禮上被林誌玲攔腰橫抱,模特林誌玲和郭敬明之間的身高差距隨後被PS成表情包,經由互聯網分發到各個角落。

一直以來,郭敬明幾乎沒有認真回應過類似的調侃:過去十余年間,這種嘲笑和譏諷他已經經歷過無數遍,也因此不再在意,“外界的評判,輿論,或者社會的風氣,很難順著你的意願去改變。後來我也不太放在心上。”

但這次事件的性質與意義讓郭敬明無法選擇繼續沈默。

8月21日,最世文化旗下簽約作者李楓發出博文《關於郭敬明,致所有人》,稱郭敬明性侵旗下簽約作者和員工;不到三小時,郭敬明發出一條微博進行回應。這也可能是他最短的微博之一,“1.完全捏造。2.已讓律師處理。”

對於完美主義者、工作中以嚴苛著稱的郭總、和曾經將微博視為《爵跡》維權武器的郭敬明,能夠打出這幾行字或許已經是努力後才能表現出的冷靜與克制。

盡管整個問題的最終解決或許不容樂觀:職場性騷擾的嚴重性已經足以引爆社會輿論,李楓指出的時間點也讓整件事難以考據其真實性。網友們無法核實性侵的控訴是否真實,又或者根本不在乎整件事的緣由始末,但他們會質疑過去數年間郭敬明建立起的勤奮老板形象,而“至少5位員工有相同遭遇”可能會帶來對郭敬明式成功學的全盤摧毀。

“你的決定是對的,相信自己,你做得到的。”2013年,《小時代》上映帶來的高票房一度讓郭敬明誌得意滿。這正是一直備受嘲笑的他所渴望獲得的成功。

在某種程度上,郭敬明確實是這個時代所帶來的某種成功模板。他以多本暢銷書和粉絲來對抗層級森嚴的精英群體,再用爭議和話題鞏固自己的地位。郭敬明成功實現從暢銷書作家到類型片導演的身份轉換,並如同今天多家媒體所指出的,建立起自己的商業帝國。

在這個帝國中,郭敬明獲得了核心權力,這帶來的滿足感或許遠高於聲望和金錢。在公司里,他要求所有員工必須稱自己為“郭總”。但是,4年後,他的簽約作者的控訴揭示了另一個殘酷的真相,在現代商業社會中,層級和市場地位所帶來的權力正在逐漸消逝。

“良性循環”與作者“選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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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2008年,由郭敬明旗下的《最小說》舉辦的第一屆“THE NEXT·文學之新”新人選拔賽正式啟動。整場比賽規格巨大,形式接近青年作者版的明星選秀,光征集作品就花費了接近5個月。在百度百科的介紹中,你可以看到這場選拔賽的定位,“為青少年文學愛好者提供了越來越廣闊的平臺和全面展示的機會,讓更多有寫作天賦的年輕人得以嶄露頭角”。

這場比賽對整個事件的兩個主人公都具有重要意義。因為根據公開信息,李楓正是在這一屆比賽中獲勝後簽約《最小說》,成為郭敬明旗下一名簽約作者。

盡管在這次事件中一度被汙名化,但這場新人選拔賽設計初衷並非如此。至少在選拔賽進行的2008年到2013年期間,幾屆大賽貢獻出了包括李楓、包曉琳在內的年輕作者,在當時也取得了較好的市場反饋。

這場比賽至少在當時是一次郭敬明式思路的成功實踐——將包裝和營銷這個概念延伸到文壇,實現與作者的深度綁定,並完成權力的原始累積。

在知乎上一個有關THE NEXT選拔賽的問題中,有回答指出“THE NEXT簡直就是新概念作文大賽的完美升級版”,因為同樣作為新作者的選拔賽,前者給予作者的獎勵是“真金白銀”,也具備更成熟的包裝手法,“THE NEXT的頒獎盛典會吸引全國各地粉絲前去,THE NEXT的成功運作也讓《最小說》的銷量一路飄紅。之前的新概念作文大賽已經幾乎沒有什麽優勢。”

第一屆選拔賽在《最小說》成立之後的第三年舉辦。和這本刊物一樣,比賽的設立出於因新概念走紅的郭敬明的某種直覺和市場判斷。“我覺得閱讀市場是巨大的,這個市場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填不滿的,所以我希望有很多人來豐富我們的選擇余地。”郭敬明也沒有對外界隱瞞過自己選拔作者的目的,“我建立起這個平臺是因為我要控制這個平臺,把這些作家凝聚在一起。”

現在看來,這更像郭敬明對掌握權力發出的初次進攻。從四川自貢的平凡青年到一夜成名的年輕作者,郭敬明在當時承受著來自外界的誘惑與壓力,但單憑暢銷書作家的身份已經無法滿足郭敬明對外擴張的更大欲望。

有關郭敬明的自我需求和背後的驅動力已經被外界分析過無數次。因為童年時期的經濟壓力和年少成名後的幾次受挫,郭敬明對名利有著不加掩飾的渴求。他曾不止一次在采訪中提及自己最大的夢想是成為一名商人,“我小時候就對金融、文化產業鏈很有興趣,當我自己可以從事相關行業的時候,就希望我在這個領域可以做到更大,讓別人認為郭敬明不僅僅是一個優秀的作家,同時還是一個優秀的出版人,優秀的商人。”

反映到當時的選拔賽上,整場比賽的重要特質就是完全照搬選秀,賽制沿用了選秀的海選和PK賽制,甚至在當時的《最小說》中還有針對參賽作者顏值的討論。李楓出道時的一個標簽就是“美少年”。郭敬明則曾在接受《創業邦》采訪時表示這是為了幫助作者積累粉絲、形成品牌效應,“就像春晚一樣,如果都是大牌在上面,大家都會想要去上,最後就變成這個品牌不斷地複制來複制去。這樣就可以形成一個良性循環,這種商業模式也支撐著公司朝前運轉。”

一個作家和一個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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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跡》成為郭敬明票房號召力喪失的開始

雖然通過出版行業完成了權力的原始累積,但時刻試圖獲取所有人認同感的郭敬明卻也在嘗試擴張自己的業務版圖。

對作者的藝人化包裝的確在早期幫助了郭敬明實現身份的快速轉型,並幫助他建立起龐大的作家經紀業務。從2006年《最小說》成立算起,郭敬明的品牌複制論陸續取得了試驗成功。落落、安東尼、七堇年、笛安等作者簽約《最小說》,成為《最小說》的金字招牌,一年一度的選拔賽則繼續為《最小說》提供著新鮮血液。在2010年,“THE NEXT”的比賽進行到第二屆,參賽人數達到28萬人次;同年簽約作者笛安的小說《東霓》出版,因為前傳《西決》的銷量達到70萬冊,《東霓》的初版首印量就高達50萬冊。

轉型的成功至少為郭敬明帶來了邁向下一步的更大信心。在從作家成為優秀的作者推手後,郭敬明把目光瞄準了影視行業。

如果以2013年上映的《小時代1》作為節點,會發現有關郭敬明的一條清晰的分界線——在此之前,郭敬明的身份是作家、出版人;此後因為《小時代》系列引發的爭議和巨大的票房成功,郭敬明才陸續對外展現他的商業化野心。在《小時代》上映後,郭敬明多次在采訪中認真強調自己的商人頭銜,“我除了是一個作家,我本身是一個商人,所以我非常介意投入產出比這個事情,以及它的性價比。”

但《小時代》的奇跡卻難以在最世文化複制。一定程度上,是因為郭敬明是最世文化的核心人物,他的話題性決定其IP具有更大的開發價值;另一方面是因為市場變化帶來的去中心化,頭部作者和頭部作品在新一輪的市場博弈中擁有了更強烈的話語權訴求,但郭敬明卻對此幾乎沒有任何動作。

在《財經天下》曾經刊發的一篇報道中,郭敬明的形象是嚴苛的“郭總”。他有著Kenzo茶幾和價值上萬的小型雕塑,以及一套完整的作家規劃體系。但他對作家的規劃卻更接近於傳統的藝人經紀。作家只需安心創作,其余商業上的事宜全部交給郭敬明處理。“我給你傭金提成,你就應該幫我做工作。如果還是我自己做,憑什麽給你這筆錢?”

時至今日,這樣的安排在市場上的競爭力不再堅實,當然也無法帶來作者認為自己應該享有的尊重。曾經簽約最世文化、後來改簽磨鐵的作者蘇小懶曾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提及,離開最世是因為“太過商業化”,而磨鐵最吸引她的是“比較尊重作者的作品和意願”,“所有的賬目、圖書印數和銷量都是透明的,隨時可以查。”

隨著早期積累的作者優勢消失殆盡,郭敬明很快就發現他將在影視化上為自己對權力的追求付出代價。

在郭敬明快速擴張自己的商業版圖之時,最世文化卻幾乎沒有釋放任何的IP價值。幾部根據旗下作者改編的作品都反響寥寥。而隨著李楓事件的爆出,曾經或仍然在職的簽約寫手都迅速站隊,但在最早一批作者離開之後,這些寫手的作品價值卻無法跟上郭敬明夢想中的產業藍圖。

何況連郭敬明都無法複制郭敬明。《小時代》上映3年後,郭敬明或許終於能夠意識到《小時代》只是一次市場實驗。2013年的中國電影市場,針對國產片的觀影需求還未得到完全釋放。但在三年之後,《小時代》的產品規格就難以適應日益增長的觀影審美,也難以在突破自我身上給出更多新意。

連續四部《小時代》的勢能累積讓公眾對“郭敬明出品”的忍耐達到頂點,也讓郭敬明在去年的新作獲得了幾乎一致的差評。這部CG電影因為制作水準和抄襲的傳言廣受詬病,迫使郭敬明也不得不接受來自四面八方的指責,以至於把自己的名字都稱為“原罪”。“是不是因為我叫郭敬明,所以做什麽都是錯的?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們才不會罵《爵跡》?”

規則正在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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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媒體和社交媒體反應不難發現,在一定程度上,郭敬明這個名字依然是IP價值的體現。他的名字就代表著話題性,他的產品成為某種程度上的票房或收視保證。盡管《爵跡1》宣告票房失利,第二部依然在樂視影業等出品方的片單之列,由愛奇藝出品的同名網劇也已經宣告攝制完成。

郭敬明在《爵跡》之後已經很少出現在公眾眼前。他保持著難得的低調,幾乎不再在公眾面前發言和現身。他上一部影視化的作品是《夏至未至》,但除了為該片擔任藝術總監和在3月份、6月份各發送了一條相關微博,沒有更多的跡象證明郭敬明在為這部作品搖旗吶喊。

直到昨晚之前,有關他的爭議也一直沒有停歇。

從小鎮青年到征戰十里洋場,郭敬明演繹的是幾乎所有人都會向往的造富神話。在成名之後,他最喜歡的是對早年間無人問津細節的舊事重提,字里行間帶著滿足的報複性快感。也許正是早年經歷讓他對整個精英社會都抱有莫名的好感和敵意,甚至曾說過學懂規則和玩死這群人的豪言。

但規則正在改變。在作家經紀領域,郭敬明的“先發優勢”不再那麽有效,盡管他曾為此付出良多。“運營作者、影視變現”已經成為所有傳統出版行業和網文平臺的共識,對於優質作者的爭奪也讓“簽約”失去了原有的權威。如果將權力簡化為讓他人為自己做事情的能力,在這個行業中,作者和公司的權力天平正在向前者傾斜。

實際上,這也正是互聯網帶來的社會變革。正如美國作者莫伊塞斯·納伊姆在其著作《權力的終結》曾經寫道,權力的神話已經終結。“21世紀,權力更易獲得,卻更難運用,而且更易失去。從會議室到戰場,再到網絡空間,權力爭奪的激烈程度一如既往,但權力帶來的回報卻在遞減。”

郭敬明 小時代 爵跡 李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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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首富梁穩根》:溢美之詞背後的欲哭無淚

1 : GS(14)@2013-05-04 12:46:45

http://finance.sina.com.cn/colum ... /151315342675.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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