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ber的投資者希望向公司管理層傳遞這樣一個信息:是時候結束在中國成本高昂的爭奪戰了。
據外媒報道,知情人士表示,幾個機構投資者正在敦促這家叫車軟件公司與中國市場的領頭羊滴滴出行達成合作協議,以期叫停Uber為在中國市場擴張正支出的數十億美元。
知情人士稱,Uber和滴滴出行的投資人已經就潛在的交易進行了商討,不過需要由兩家公司自己的高管來協商任何形式的停戰。知情人士以上述商討未公開為由有求匿名。一位Uber股東稱其已進行10次會議和電話商討和滴滴達成協議。投資者也提出了將Uber中國並入滴滴,而Uber成為滴滴小股東這一方案。
Uber和滴滴出行正在中國市場大肆燒錢,爭奪這個全球人口最大國家的市場主導地位。Uber曾表示,至少每年花10億美元來擴大在中國的業務。兩家公司均采取向司機提供補貼,以及免費乘車等促銷舉措來爭奪市場份額。
一位知情人士表示,幾個月前在加州Rancho Palos Verdes舉行的Code Conference會議上,Uber投資人兼董事會成員、Benchmark的Bill Gurley與滴滴出行總裁柳青短暫交談。另一位知情人士表示,柳青今年還與Uber的高級副總裁Emil Michael進行了會面。
知情人士稱,兩家公司目前並未商討任何交易。鑒於兩家公司堅持獨立發展的意向,Uber和滴滴出行的高管擔心,若表現出對交易持開放態度的話,可能會削弱它們彼此的談判籌碼。滴滴出行在中國市場領先,在400個城市擁有1,400萬司機。Uber制定了今年在100個中國城市開展業務的目標。
而此前Uber與滴滴之間的大戰已經達到白熱化階段。6月初,Uber迫不及待地宣布獲得沙特土豪的35億融資時,滴滴總裁柳青便淡定地表示,滴滴的新一輪融資尚未結束,而且金額肯定會超過Uber。6月16日早間滴滴宣布,已經完成新一輪45億美元的股權融資,成為全球未上市企業單輪最大規模股權融資之一。兩家公司也進入到新一輪的“融資備戰”當中,僅僅在6月,Uber和滴滴都獲得了數十億美元融資。
憑借資本的撐腰,滴滴已經與Uber在美國Lyft、印度Ola以及東南亞Grab結成戰略同盟,共同應對Uber的全球擴張。第一步,便是將專車大戰燒到了Uber的老家——美國。滴滴4月12日正式宣布與美國專車產品Lyft完成一期打通。從明天開始,滴滴用戶可通過“滴滴海外”在美國打車。
而現在互聯網約車行業的最大的一對“老冤家”卻出現了和解的可能,不得不讓人懷疑“燒錢之路”是否已經真正影響到公司發展,但是滴滴發言人表示,該公司肯定沒有合並計劃。Uber中國也拒絕對是否會與滴滴合並發表評論。滴滴和Uber中國均表示,他們各自都將接近盈利。
(綜合來源:鳳凰財經、新浪財經、第一財經)
Uber全球CEO特拉維斯·卡蘭尼克之前表示:“如果我們能夠更好地服務於這些客戶,那這些客戶就應當是我們的。”
據Bloomberg報道,Uber的投資者正向管理層傳達信息:是時候結束Uber和滴滴在中國昂貴的戰爭了。
據知情人士透露,一些投資者正在推動Uber與滴滴簽署合作協議。
此外, 一位拒絕透露姓名的Uber股東表示其已參與過超過10次協商Uber和滴滴達成協議的會議。
同時,投資者也提出了將Uber中國並入滴滴,而Uber成為滴滴小股東這一方案。
一位股東還稱,Uber中國區高級副總裁Uber柳甄此前曾數次前往美國會見Uber高級副總裁埃米爾·邁克爾。但他們拒絕透露談話是否包括交易或合作的明確內容。
另有熟悉內情的人士指出,這兩家公司目前沒有討論交易合作。
根據i 黑馬此前報道,Uber方面曾不止一次表示雙方不會合並。
2016年6月25日,Uber中國區高級副總裁Uber柳甄回應合並傳聞,表示Uber和滴滴不會合並,雙方仍有很大差異。
同樣的,2016年6月28日,在網易未來科技峰會上,Uber全球CEO特拉維斯·卡蘭尼克在被問及是否會與滴滴合並時,也表示:“如果我們能夠更好地服務於這些客戶,那這些客戶就應當是我們的。”言外之意,Uber不和滴滴合並,會比滴滴對顧客更好。
“途家到底將成為一家什麽樣的公司?”,最近兩年的戰略布局,濃縮了羅軍的野望。
成立於2011年的途家,是“住宿分享”在中國的先行者。這一商業底層思考與大洋彼岸另一家估值310億美金的分享經濟獨角獸“民宿分享平臺”Airbnb一致。
然而,由於中國地域經濟差別大,房屋資源碎片化等特征,2011年年中羅軍準備創立途家的時候,決定先從B2C定位於中高端市場的“高品質度假公寓預訂平臺”模式切入,結合中國國情,整合大量度假目的地優質房產資源,初步形成一個場景化的住宿服務平臺。
互聯網度假公寓平臺這個模式的美國版本HomeAway當年已經上市,估值30億美元左右。然而,無論HomeAway還是Airbnb,終究不是羅軍的理想國。
“途家到底將成為一家什麽樣的公司?”,最近兩年的戰略布局,濃縮了羅軍的野望。
2015年8月,獲得3億美元D+輪投資後,途家就大動作不斷:先是2016年6月並購螞蟻短租,從B2C領域衍生到C2C領域,再是同年10月並購攜程、去哪兒公寓民宿業務,獲得更多精準流量入口。
今年3月,途家發布“3+1”戰略,涉及消費者、經營者、置業者和區域化四個緯度,讓經營者更好管理房屋資源,讓用戶體驗更好的住宿體驗,推出一個以住宿服務產品為核心,以旅行地產資源為切入點的OTA(在線旅遊電商平臺)生態。
羅軍曾明確表示,途家並非在簡單重複短租模式,從成立的第一天的目標就不是只做短租,而是“家之外的住宿”。
新物種試驗計劃發起人、場景實驗室創始人吳聲對途家模式的定義比較到位:“一個以民宿為基點所誕生的新物種——短租、長租、B2C、C2C、房地產信托這些固有的形態都被融合在了一起,不再有界限了。”
1、流量問題是個大問題 如何一攬子獲客?
橫在所有互聯網旅遊創業公司面前的,是巨大的流量成本,螞蜂窩旅行網副總裁都斌在2017年COTTM大會中說“如今旅遊行業的平均獲客成本已經超過1000元/每人”。“去哪兒”能後發制人成功IPO,正是因為獲得百度投資後,百度大量的低成本流量資源傾斜。對於線上住宿產業來講,精準流量是制勝關鍵之一。
途家從2015年開始著力解決流量與獲客問題,其中包含了品牌、會員、流量入口建立三個方面。
① 品牌建立
途家首先高舉高打建立品牌優勢,建立認知。在教育C端市場、積極培養用戶習慣方面,途家選擇了北上廣深等主要出行城市的地鐵、影院、電臺等渠道投放廣告,也會聯合其他品牌共同造節,比如和住百家聯合舉辦全球民宿節等。途家還投入大量的資源進行社交網絡營銷,以口碑為基礎,進行最社會化傳播,精準覆蓋目標客戶群體。
② 會員營銷
途家考慮到目前獲取新客的主要方式是口碑傳播、老用戶拉新,老用戶複購則是重要的訂單來源。隨著流量越來越昂貴,途家現在營銷的重點放在了運營會員上。2016年初,途家推出了鉆石卡,用戶購卡後便成為途家鉆石會員,享受預訂折扣和積分獎勵等。
羅軍甚至曾多次在朋友圈親自上陣推銷這張卡。同年8月,途家還搞了一次大促,途家當日成交間量近6萬間,相當於途家2012年全年的成交量。
③ 流量入口
2015年之後,途家在戰略上開始建立起長期穩定的低成本流量入口。2016年10月,途家宣布並購去哪兒、攜程的民宿業務,除了增加房源,入口級流量資源也是途家極為看重的。
近年來在線旅遊網站線上的獲客成本已經高於線下獲客成本,攜程這樣的超級OTA平臺首次獲客成本也已經超過了人均200元。途家的兩次並購將會使得流量入口更加精準,以更低成本獲客。
目前來看,在線短租平臺能從OTA平臺、綜合性電商平臺獲得精準導流。例如,Airbnb與窮遊網合作實現雙贏等,途家也不例外,在兩次並購前,途家的流量渠道中自有PC網站、手機APP等渠道占比為40%,攜程在網站上開設有途家公寓頻道,導流占比可以達到20%-30%,剩下的流量則來自於京東、天貓等電商以及旅行社。並購完成後,螞蟻短租、58集團(螞蟻短租前控股股東)、去哪兒、攜程這四大流量入口級平臺,都會對於途家的戰略協同、流量支持等會有所助益。
2、從B2C殺入到C2C 市場已熟
2015年,靠B2C起家的途家宣布,正式啟動C2C業務。2016年6月,途家宣布並購螞蟻短租,意在加碼住宿分享C2C領域。
此前幾年,途家憑借B端房源易於拓展和管理的優勢,房源量和訂單量實現了猛漲。完成D+輪融資後,羅軍認為進入C2C領域時機已到。
回望2011年,中國在C端是一片沒有供給、沒有需求,亦沒有交易規則和市場的“荒地”。經過幾年艱難的“增信”和教育市場之後,互聯網信用體系在中國基本建立,再加上螞蟻短租等品牌在C2C領域做得風生水起,C2C民宿市場已經相對來說比較成熟。途家選擇在這一時機切入C端,既可以免去了很多教育市場的成本,彌補原來類酒店模式增長的不足,還可以建立房主和房東之間的互動。
根據官方披露的數據,螞蟻短租被收購時在國內300余個城市擁有超過30萬套房源,途家擁有41萬+的在線房源和80萬+的儲備房源。途家也通過資本市場的“合縱連橫”,奠定了在住宿分享產業領域的地位。
途家的做法和國內最大的房地產中介公司“鏈家”相似。自2014年底,鏈家開啟了買買買的模式,並購了北京易家等多家房地產領域的公司和中小中介公司。鏈家通過迅速的投資並購布局,成為多個城市的行業龍頭,擁有了市場的決策權,開始壟斷市場並制定更利於自己的行業規則。
3、在非標中建立標準 “途家生態”初具雛形
盡管整個住宿分享產業處於蓄勢待發的階段,但從消費者的認知和使用來講,住宿分享市場尚處早期階段。據調查顯示,國內市場只有1.4%的人會選擇使用分享式住宿產品,酒店依然是主流選擇。而反觀西方國家,這一比例則達到了37%。
在非標住宿逐漸得到資本認可的背景下,涉足這個領域的玩家魚龍混雜,產生的模式也五花八門,該行業正面臨著“八仙過海、魚龍混雜”的局面。這種混亂的現狀,在某種程度上呼喚著“標準”的出現。
艾塞德依特說:“三流企業拼價格,二流企業搞服務,一流企業制定標準”。作為“跑得最快”的互聯網住宿分享創業公司,途家計劃在民宿這個非標產品中建立起標準化服務。
途家聯合各地的政府,和當地包括工商、公安、消防一起推動行業新規的成立,也推動當地的公寓民宿更規範的運營。2016年3月24日, 途家宣布發起申請“度假租賃公寓國家標準”,就是一次有益的嘗試。
途家自身也在加速推進非標住宿標準化,比如推出了保潔、布草洗滌、智能門鎖“三統一”的途管家產品,對應個人房東和商戶的標準化服務問題,使消費者最關註的衛生與安全問題得以解決。
2015年之後,羅軍為他的理想國主要做了兩件事:①建立穩定的流量與獲客體系;②建立住宿分享行業標準。
在這之後,途家開啟第二個五年計劃,宣布打造“途家生態系統”,推進民宿領域的產業互聯網化。
“全產業鏈模式”是途家打造生態系統的重要一環。如今,途家的觸角早已伸到房源整合之外的不同層級的市場,包括與開發商合作的新房市場、與個人合作的二級市場、與商戶合作的三級市場、以及和遠大住工成立合資公司通過裝配式住宅技術打造的鄉村別墅的零級市場。
羅軍表示,“途家一直希望將產業做厚,而不是做重,卡住核心的部分,非核心的部分交給第三方來做,形成一套生態系統。”
此外,途家還通過途禮、先途、途築等平臺完善服務鏈布局,通過無憂我房、小螺趣租、雅詩閣等“途家們”完善中長租、服務公寓等經營鏈布局。
在今年3月舉行的途家2017戰略發布會上,羅軍介紹的基於可經營地產的兩大解決方案、全域旅遊導向的片區合作,也是途家最新構建和完善生態系統的重要舉措。
在一次采訪中,談及未來發展的願景,羅軍表示:“我們不是超級OTA,而是專註愉悅體驗的場景化平臺。作為住宿分享平臺,途家的戰略發展還要解決供應端的升級叠代。你很難定義它是個住宿或者定義為分享,總之一種新的邏輯幫助你開始看到這個新的方式,能夠讓旅行更快樂,讓經營者更有尊嚴,讓置業者也更安心。”
有關他的爭議一直沒有停歇。
來源 | 三聲(ID:tosansheng)
文 | 黃雲騰
隨著性侵這樣的字眼登上微博熱搜,郭敬明以他無法控制的方式出現在公眾眼前。
已經至少一個月,郭敬明不再在社交平臺上發聲。距離這次事件爆發前,郭敬明的上一次的公眾場合現身是在某次頒獎禮上被林誌玲攔腰橫抱,模特林誌玲和郭敬明之間的身高差距隨後被PS成表情包,經由互聯網分發到各個角落。
一直以來,郭敬明幾乎沒有認真回應過類似的調侃:過去十余年間,這種嘲笑和譏諷他已經經歷過無數遍,也因此不再在意,“外界的評判,輿論,或者社會的風氣,很難順著你的意願去改變。後來我也不太放在心上。”
但這次事件的性質與意義讓郭敬明無法選擇繼續沈默。
8月21日,最世文化旗下簽約作者李楓發出博文《關於郭敬明,致所有人》,稱郭敬明性侵旗下簽約作者和員工;不到三小時,郭敬明發出一條微博進行回應。這也可能是他最短的微博之一,“1.完全捏造。2.已讓律師處理。”
對於完美主義者、工作中以嚴苛著稱的郭總、和曾經將微博視為《爵跡》維權武器的郭敬明,能夠打出這幾行字或許已經是努力後才能表現出的冷靜與克制。
盡管整個問題的最終解決或許不容樂觀:職場性騷擾的嚴重性已經足以引爆社會輿論,李楓指出的時間點也讓整件事難以考據其真實性。網友們無法核實性侵的控訴是否真實,又或者根本不在乎整件事的緣由始末,但他們會質疑過去數年間郭敬明建立起的勤奮老板形象,而“至少5位員工有相同遭遇”可能會帶來對郭敬明式成功學的全盤摧毀。
“你的決定是對的,相信自己,你做得到的。”2013年,《小時代》上映帶來的高票房一度讓郭敬明誌得意滿。這正是一直備受嘲笑的他所渴望獲得的成功。
在某種程度上,郭敬明確實是這個時代所帶來的某種成功模板。他以多本暢銷書和粉絲來對抗層級森嚴的精英群體,再用爭議和話題鞏固自己的地位。郭敬明成功實現從暢銷書作家到類型片導演的身份轉換,並如同今天多家媒體所指出的,建立起自己的商業帝國。
在這個帝國中,郭敬明獲得了核心權力,這帶來的滿足感或許遠高於聲望和金錢。在公司里,他要求所有員工必須稱自己為“郭總”。但是,4年後,他的簽約作者的控訴揭示了另一個殘酷的真相,在現代商業社會中,層級和市場地位所帶來的權力正在逐漸消逝。
“良性循環”與作者“選秀”
回到2008年,由郭敬明旗下的《最小說》舉辦的第一屆“THE NEXT·文學之新”新人選拔賽正式啟動。整場比賽規格巨大,形式接近青年作者版的明星選秀,光征集作品就花費了接近5個月。在百度百科的介紹中,你可以看到這場選拔賽的定位,“為青少年文學愛好者提供了越來越廣闊的平臺和全面展示的機會,讓更多有寫作天賦的年輕人得以嶄露頭角”。
這場比賽對整個事件的兩個主人公都具有重要意義。因為根據公開信息,李楓正是在這一屆比賽中獲勝後簽約《最小說》,成為郭敬明旗下一名簽約作者。
盡管在這次事件中一度被汙名化,但這場新人選拔賽設計初衷並非如此。至少在選拔賽進行的2008年到2013年期間,幾屆大賽貢獻出了包括李楓、包曉琳在內的年輕作者,在當時也取得了較好的市場反饋。
這場比賽至少在當時是一次郭敬明式思路的成功實踐——將包裝和營銷這個概念延伸到文壇,實現與作者的深度綁定,並完成權力的原始累積。
在知乎上一個有關THE NEXT選拔賽的問題中,有回答指出“THE NEXT簡直就是新概念作文大賽的完美升級版”,因為同樣作為新作者的選拔賽,前者給予作者的獎勵是“真金白銀”,也具備更成熟的包裝手法,“THE NEXT的頒獎盛典會吸引全國各地粉絲前去,THE NEXT的成功運作也讓《最小說》的銷量一路飄紅。之前的新概念作文大賽已經幾乎沒有什麽優勢。”
第一屆選拔賽在《最小說》成立之後的第三年舉辦。和這本刊物一樣,比賽的設立出於因新概念走紅的郭敬明的某種直覺和市場判斷。“我覺得閱讀市場是巨大的,這個市場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填不滿的,所以我希望有很多人來豐富我們的選擇余地。”郭敬明也沒有對外界隱瞞過自己選拔作者的目的,“我建立起這個平臺是因為我要控制這個平臺,把這些作家凝聚在一起。”
現在看來,這更像郭敬明對掌握權力發出的初次進攻。從四川自貢的平凡青年到一夜成名的年輕作者,郭敬明在當時承受著來自外界的誘惑與壓力,但單憑暢銷書作家的身份已經無法滿足郭敬明對外擴張的更大欲望。
有關郭敬明的自我需求和背後的驅動力已經被外界分析過無數次。因為童年時期的經濟壓力和年少成名後的幾次受挫,郭敬明對名利有著不加掩飾的渴求。他曾不止一次在采訪中提及自己最大的夢想是成為一名商人,“我小時候就對金融、文化產業鏈很有興趣,當我自己可以從事相關行業的時候,就希望我在這個領域可以做到更大,讓別人認為郭敬明不僅僅是一個優秀的作家,同時還是一個優秀的出版人,優秀的商人。”
反映到當時的選拔賽上,整場比賽的重要特質就是完全照搬選秀,賽制沿用了選秀的海選和PK賽制,甚至在當時的《最小說》中還有針對參賽作者顏值的討論。李楓出道時的一個標簽就是“美少年”。郭敬明則曾在接受《創業邦》采訪時表示這是為了幫助作者積累粉絲、形成品牌效應,“就像春晚一樣,如果都是大牌在上面,大家都會想要去上,最後就變成這個品牌不斷地複制來複制去。這樣就可以形成一個良性循環,這種商業模式也支撐著公司朝前運轉。”
一個作家和一個商人
《爵跡》成為郭敬明票房號召力喪失的開始
雖然通過出版行業完成了權力的原始累積,但時刻試圖獲取所有人認同感的郭敬明卻也在嘗試擴張自己的業務版圖。
對作者的藝人化包裝的確在早期幫助了郭敬明實現身份的快速轉型,並幫助他建立起龐大的作家經紀業務。從2006年《最小說》成立算起,郭敬明的品牌複制論陸續取得了試驗成功。落落、安東尼、七堇年、笛安等作者簽約《最小說》,成為《最小說》的金字招牌,一年一度的選拔賽則繼續為《最小說》提供著新鮮血液。在2010年,“THE NEXT”的比賽進行到第二屆,參賽人數達到28萬人次;同年簽約作者笛安的小說《東霓》出版,因為前傳《西決》的銷量達到70萬冊,《東霓》的初版首印量就高達50萬冊。
轉型的成功至少為郭敬明帶來了邁向下一步的更大信心。在從作家成為優秀的作者推手後,郭敬明把目光瞄準了影視行業。
如果以2013年上映的《小時代1》作為節點,會發現有關郭敬明的一條清晰的分界線——在此之前,郭敬明的身份是作家、出版人;此後因為《小時代》系列引發的爭議和巨大的票房成功,郭敬明才陸續對外展現他的商業化野心。在《小時代》上映後,郭敬明多次在采訪中認真強調自己的商人頭銜,“我除了是一個作家,我本身是一個商人,所以我非常介意投入產出比這個事情,以及它的性價比。”
但《小時代》的奇跡卻難以在最世文化複制。一定程度上,是因為郭敬明是最世文化的核心人物,他的話題性決定其IP具有更大的開發價值;另一方面是因為市場變化帶來的去中心化,頭部作者和頭部作品在新一輪的市場博弈中擁有了更強烈的話語權訴求,但郭敬明卻對此幾乎沒有任何動作。
在《財經天下》曾經刊發的一篇報道中,郭敬明的形象是嚴苛的“郭總”。他有著Kenzo茶幾和價值上萬的小型雕塑,以及一套完整的作家規劃體系。但他對作家的規劃卻更接近於傳統的藝人經紀。作家只需安心創作,其余商業上的事宜全部交給郭敬明處理。“我給你傭金提成,你就應該幫我做工作。如果還是我自己做,憑什麽給你這筆錢?”
時至今日,這樣的安排在市場上的競爭力不再堅實,當然也無法帶來作者認為自己應該享有的尊重。曾經簽約最世文化、後來改簽磨鐵的作者蘇小懶曾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提及,離開最世是因為“太過商業化”,而磨鐵最吸引她的是“比較尊重作者的作品和意願”,“所有的賬目、圖書印數和銷量都是透明的,隨時可以查。”
隨著早期積累的作者優勢消失殆盡,郭敬明很快就發現他將在影視化上為自己對權力的追求付出代價。
在郭敬明快速擴張自己的商業版圖之時,最世文化卻幾乎沒有釋放任何的IP價值。幾部根據旗下作者改編的作品都反響寥寥。而隨著李楓事件的爆出,曾經或仍然在職的簽約寫手都迅速站隊,但在最早一批作者離開之後,這些寫手的作品價值卻無法跟上郭敬明夢想中的產業藍圖。
何況連郭敬明都無法複制郭敬明。《小時代》上映3年後,郭敬明或許終於能夠意識到《小時代》只是一次市場實驗。2013年的中國電影市場,針對國產片的觀影需求還未得到完全釋放。但在三年之後,《小時代》的產品規格就難以適應日益增長的觀影審美,也難以在突破自我身上給出更多新意。
連續四部《小時代》的勢能累積讓公眾對“郭敬明出品”的忍耐達到頂點,也讓郭敬明在去年的新作獲得了幾乎一致的差評。這部CG電影因為制作水準和抄襲的傳言廣受詬病,迫使郭敬明也不得不接受來自四面八方的指責,以至於把自己的名字都稱為“原罪”。“是不是因為我叫郭敬明,所以做什麽都是錯的?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們才不會罵《爵跡》?”
規則正在改變
從今天媒體和社交媒體反應不難發現,在一定程度上,郭敬明這個名字依然是IP價值的體現。他的名字就代表著話題性,他的產品成為某種程度上的票房或收視保證。盡管《爵跡1》宣告票房失利,第二部依然在樂視影業等出品方的片單之列,由愛奇藝出品的同名網劇也已經宣告攝制完成。
郭敬明在《爵跡》之後已經很少出現在公眾眼前。他保持著難得的低調,幾乎不再在公眾面前發言和現身。他上一部影視化的作品是《夏至未至》,但除了為該片擔任藝術總監和在3月份、6月份各發送了一條相關微博,沒有更多的跡象證明郭敬明在為這部作品搖旗吶喊。
直到昨晚之前,有關他的爭議也一直沒有停歇。
從小鎮青年到征戰十里洋場,郭敬明演繹的是幾乎所有人都會向往的造富神話。在成名之後,他最喜歡的是對早年間無人問津細節的舊事重提,字里行間帶著滿足的報複性快感。也許正是早年經歷讓他對整個精英社會都抱有莫名的好感和敵意,甚至曾說過學懂規則和玩死這群人的豪言。
但規則正在改變。在作家經紀領域,郭敬明的“先發優勢”不再那麽有效,盡管他曾為此付出良多。“運營作者、影視變現”已經成為所有傳統出版行業和網文平臺的共識,對於優質作者的爭奪也讓“簽約”失去了原有的權威。如果將權力簡化為讓他人為自己做事情的能力,在這個行業中,作者和公司的權力天平正在向前者傾斜。
實際上,這也正是互聯網帶來的社會變革。正如美國作者莫伊塞斯·納伊姆在其著作《權力的終結》曾經寫道,權力的神話已經終結。“21世紀,權力更易獲得,卻更難運用,而且更易失去。從會議室到戰場,再到網絡空間,權力爭奪的激烈程度一如既往,但權力帶來的回報卻在遞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