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eeo.com.cn/2012/0107/219309.shtml
經濟觀察報 記者 彭友 歲末年初,流動性吃緊令不少手持上市公司股權的企業寄望股權質押以解決資金困局。然而,他們失望地發現,由於股市持續低迷,這些股權的質押率深受擠壓,個別甚至低至2折。
質押率走低
近日,記者獲得一份在小範圍流傳的《財富精品【40】號安妮股份股票收益權集合資金信託計劃》,發行規模為7000萬至10000萬元,預期年收益率為8%-8.6%。
上海某信託公司一位人士告訴本報,該計劃所募全部資金將貸款給安妮股份第一大股東林旭曦,「具體用途我們也不是確切清楚,但包括用於設立雪佛蘭4S店及流動資金等方面的內容。對於投資者而言,最重要的是收益率和風險控制。」
據瞭解,林旭曦本次質押的安妮股份達1800萬股。該信託計劃給出的估值時間是2011年11月16日,股票市值約為2.48億元(按20日均價13.83元/股)。同時,還設定了警戒線為9.35元/股,平倉線為8.25元/股。
若按市值2.48億元、募資7000萬元粗略計算,此次股權質押融資的質押率僅有28%,即不到3折。
而在以往的信託產品中,限售股一般是3折以上,高的可以達到5折,可以隨時變現的非限售股更是普遍在6折以上。
「我們對於這個信託計劃不是特別看好,因為年化收益率只有8%,而其他不少產品的都在10%左右。」前述信託公司人士說,另一方面,則是13.83 元/股的估值,該股近期股價劇烈下跌,最低至10.01元,距離警戒線已不遙遠。雖然可以要求質押人補倉,但「未發先破」會讓很多潛在投資人心存顧慮。
翻閱安妮股份公告可見,2011年11月28日、29日,林旭曦通過大宗交易分別減持425萬股和475萬股該股。此外,截至12月8日,林旭曦持有的公司股份中用於質押的股份數為2039萬股,佔公司總股本的10.46%。
友衡諮詢研究員胡晶透露,目前機構並不大熱衷於為個人發行信託產品,一方面是個人可能拿不出足夠的股權或現金進行補倉,另一方面投資決策、用途不像企業那樣嚴謹,風險相對較大。
2011年12月7日,洋河集團將所持不超過508.27萬股洋河股份質押發行信託計劃。以洋河股份12月7日前20個交易日均價計算,該股均價為144.08元。以信託計劃最低募資額1.5億元計算,對該股的最低估值僅29.51元,為交易均價的20.48%。
上海一家信託公司機構部負責人告訴本報,此前,好幾家券商為洋河集團股權質押融資的事找到他們,可見其融資需求迫切,「因為這個產品的成本比較高,加上我們側面獲知資金可能用於房地產項目,風險不大好評估,所以就沒有做。」
謹慎估值
據悉,目前熱衷於股權信託融資的企業主要是房企、PE及上市公司大股東。一項統計顯示,2011年累計發行的信託產品可能超過10000個,這一數據在2010年是8090個。
運作一家上市公司,最大的好處是可以在股價高企時融資。然而,當股價低迷,卻又資金緊張時,質押融資成為最可行的選擇。根據同花順數據,去年12月 份共有246宗股權質押,涉及市值超過640億元。其中,新湖集團持有的新湖中寶股份中用於質押的股份數為33.89億股,佔公司總股本的54.57%。
由於現在股市低迷且未來走勢不明,「質押率普遍在3折以下,最低甚至只有2折,非限售股的質押率也不會超過4折。」招商證券銷售部門一位人士透露。
上海鉅浩資本研究總監魯傑分析認為,信託產品的質押率不僅與市況有關,還與個股估值息息相關,「現在大盤持續弱勢,個股高估值,又沒有過硬的基本面支撐,很容易遭遇『黑天鵝』,比如像最近的重慶啤酒一樣,暴跌下來市值將急劇縮水,所以必須以低質押率來設置安全邊際。」
據用益信託工作室不完全統計,12月12日-18日一週時間內,共成立46款信託產品,較上週減少13款,環比下降22.03%;成立規模約為48.56億元,較上週減少13.06%。
此外,「若股價持續下跌,質押人又無力補倉,投資人的收益將大幅縮水,這對於追求穩健收益的投資人是難以接受的。」魯傑對記者稱。
2011年7月,豐恆勝達將所持華銳風電股權質押給新時代信託,預警線為22元/股,平倉線為19 元/股。而截至今年1月5日,該股已創下15.25元的低價,較倉線下跌了19.74%。
與之相反的是,去年最後一週發行的產品數據中顯示,國投信託推出的「山西泰萊能源信託貸款集合資金信託計劃」、華宸信託的「天雅1號·藝術品投資集 合資金信託計劃(一期)」和中誠信託的「2011年中誠信託紅木投資集合資金信託計劃」分別投資於能源、藝術品和另類市場。當投資人看不到股市的底部之 時,他們正在湧入其他更為穩健的領域。
前述信託公司機構部負責人直言不諱地指出,當地產業火爆之時,土地質押融資是資金哄搶的目標,隨著房地產風光不再,股權質押開始取而代之。在目前的 市況下,雖然已經跌了很多,但腰斬之後再腰斬的歷史依然可能重演,質押的大宗股權要變現,這種極低的流動性同樣是巨大障礙。如此一來,作為中間人的信託公 司,給出低質押率也就在情理之中。
http://news.imeigu.com/a/1327293663164.html
新浪科技訊 北京時間1月23日上午消息,據日本媒體報導,目前有多家公司正在考慮與醜聞纏身的奧林巴斯進行股權合作(equity tie),索尼便是其中的「領頭羊」。
日本《Diamond》雜誌表示,奧林巴斯可能會盡快在本週舉辦一場新聞發佈會,或將公佈該公司與索尼進行股權合作的事宜,從而使得索尼推高其現有的0.03%奧林巴斯股份。
《Diamond》還援引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索尼高管發言稱,索尼CEO霍華德·斯金格(Howard Stringer)早已通過了此項交易提案。
索尼是奧林巴斯的圖像傳感器供應商,同時也是全球最大的電子及精密儀器製造商之一。投資人與媒體此前都曾放出風聲稱索尼對奧林巴斯內窺鏡業務很有興趣。同時,該醫療相關部門也是奧林巴斯為數不多的吸金利器,目前佔據著全球領先的市場份額。
此外,有意與索尼聯手進行股權合作的公司還包括松下、富士、佳能和日本醫療設備商泰爾茂(Terumo)。
但奧林巴斯發言人沙織山崎(Saori Yamazaki)卻表示,所謂的新聞發佈會是子虛烏有,而且股權合作一事目前並未有論斷:「我們正在考慮各種管理改革方案,但還沒有就任何問題作出具體決策。」
索尼發言人吉田(Shigenori Yoshida)則表示該公司對此不予置評。
週一早盤奧林巴斯股價飆升,漲幅高達7.5%至1289日元(約合人民幣106元),另外一個助推股價上漲的因素便是,東京證券交易所上週五決定奧林巴斯依然可以上市交易。
但自去年10月14日該公司前CEO邁克爾·伍德福德(Michael Woodford)爆出17億美元財政欺詐危機從而引發一系列後續醜聞以來,其股價總體已下跌近50%。
《Diamond》還提到,索尼高管曾表示,奧林巴斯內窺鏡業務佔據70%的全球市場份額與索尼先進的圖像傳感器技術相結合一定會潛力無限。
當然,該雜誌還引用了奧林巴斯高管的質疑,有著強勁現金流的內窺鏡業務是否真的需要另外一家公司的資本注入。
但奧林巴斯總裁高山修一(Shuichi Takayama)強調,待醜聞塵埃落定之後,該公司還是需要提高股權份額。
在舉辦4月份的臨時股東大會之前,目前奧林巴斯這些醜聞纏身的管理層已表示過他們還不會辭職,因此各方關於股權交易的談判一直步履維艱。
高山修一也提到,任何諸如股權合作等重大事宜都得等到新管理層走馬上任後才能做最後決定。(漆犇)
http://news.imeigu.com/a/1328523961052.html
新浪財經訊 北京時間2月6日晚間消息,據外電報導,吳征、楊瀾夫婦的陽光媒體集團將聯手嘉實基金創立一支8億美元的基金,主要投資中國和全球的娛樂公司。新設基金命 名為嘉實七星媒介私募基金(Harvest Seven Stars Media Private Equity),具體將由陽光紅岩投資集團和嘉實另類投資集團組建。
據《紐約時報》報導,吳征在與嘉實全球投資部門副董事林賽-賴特(Lindsay Wright)聯名接受採訪時表示:「設立這一基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為投資者帶來最大回報。」同時也旨在促進全球電影在中國市場的繁榮。
吳征和賴特表示,該項基金計劃投資已有的娛樂公司,但也會為個體製片人提供支持,並在中國和其它市場建立娛樂發行體系。他們補充稱,將在近期擴張基金的初始資金池。
美國電影協會去年表示,預計到2015年中國的院線屏幕數量將從2011年的6200個增加到1.6萬個,票房將從15億美元增加至50億美元。中國也面臨著來自美國娛樂業要求其放鬆審查、開放市場並保護版權的壓力。
吳征表示:「在中國,保護知識產權的意識、迫切性和強烈的願望從未有如此高。」他還稱正和其他人一道遊說中國政府加強反侵權監管。
當被問及這項基金是否會支持像夢工廠那樣規模的大公司時,他給予了肯定答案。吳征和賴特表示,創新藝人經紀公司將通過其北京分支向嘉實七星提供諮詢服務,該基金和數家電影製片人之間的交易已接近達成,還將盡快尋求好萊塢的合作夥伴。(羽佳)
緊鎖家族資產與股權的傳承規劃往往有礙家族紛爭的解決,反而保持家族資產的可流動性有助於解決家族紛爭與降低紛爭對企業營運的影響。在規劃企業傳承時,企業創辦人應考慮家族治理、股權結構及公司治理等更廣泛的範疇。
近年來,亞洲商業家族爭產事件頻發,看來許多家族缺乏良好的家族治理與傳承規劃。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欠妥的傳承規劃及伴隨的家族紛爭對家族 及企業將產生惡劣的影響。筆者數年前一項對250家中國香港、台灣及新加坡家族企業的研究早已發現,家族企業傳承過程中企業業績嚴重下滑,以股價計,調整 過大市變動後平均達-60%,也就是企業每100元的市值在傳承過程後平均僅剩下40元。
伴隨傳承的家族糾紛產生的一大原因是新舊兩代的價值差異。中國傳統上是將主要財產傳予長子,或許對其他子女不公,但在客觀上保護了家業,避免紛 爭。然而,新一代家族成員受西方價值觀影響,推崇公平、民主與個人主義。新舊價值觀的差異讓家族治理與傳承規劃更加困難。從中國香港與台灣的案例來看,在 我們找到保障家族世代和諧的方案前,緊鎖家族資產與股權的傳承規劃往往有礙家族紛爭的解決,反而保持家族資產的可流動性有助於解決家族紛爭與降低紛爭對企 業營運的影響。
緊鎖企業股權的家族信託
令家族紛爭懸而不決
新鴻基地產(00016.HK)是香港地產業巨頭,創辦人郭得勝生前將新鴻基約42%的股權轉入永久性家族信託,信託及下屬資產在任何情況下均 不得解散。信託受益人包括郭得勝妻子及三名兒子。郭氏三兄弟共同經營新鴻基集團。2008年,長子郭炳湘與兩個弟弟因故不合。郭得勝遺孀以家業為重,免去 長子的公司職務。作為家族信託受益人,郭炳湘上訴法庭,狀告家人,要求恢復公司職位。2010年,新鴻基宣佈郭氏家族信託進行重組,將郭炳湘剔除出信託受 益人名單。重組後,郭炳湘表示事件對其不公,將繼續抗爭。
由於永久信託緊鎖家族股權,家族成員無法以售出股權退出。所以,信託其實延長了家族內鬥,也使企業在內鬥中蒙受損失。另外,郭氏雖然使用西式信 託,但家族治理仍依靠中式大家長權威。中西合璧有時效果並不理想,雖然郭老太出馬,內鬥也依然持續,何況她年事已高。因此,家族信託必須輔以有效的家族治 理,否則信託強大的捆綁性可能阻塞矛盾解決渠道。
一些非永久信託通過設定有效年限,在保持若干年股權結構穩定的同時,為未來提供靈活性。1935年,以《紐約時報》出版人命名的奧克斯信託成 立,持有紐約時報集團50.1%股份,受益人為奧克斯的獨生女兒、女婿及外甥。信託有效期至女兒去世,之後股份將在第三代的4名後人中平分。1986年, 第三代的4名兄弟姐妹分別成立了4個家族信託,有效期至第三及第四代最後一名家族成員去世後的21年。一般來說,非永久信託主要為代際傳承提供靈活性。有 效期太短會失去緊鎖股權的意義,歸根到底,信託離不開家族治理。
以慈善基金會隔離家族紛爭對企業的打擊
前台灣地區首富、台塑集團創始人王永慶精於言傳身教。在其影響下,女兒王雪紅隻身創業,如今已成為台灣地區新富之一。儘管王永慶對教育子女有獨 到之處,但因家族分支眾多,家族治理頗不到位。王永慶也十分清楚三房15名家人在其去世後免不了為財產起紛爭,於是將大部分台塑股份轉移至一個慈善基金會 —長庚紀念醫院。
這一股權結構成功避免高達50%的遺產稅,也使企業免受家族內鬥影響。2011年,王永慶長子王文洋狀告三房,追討父親遺產。由於所爭遺產不在 基金會範圍,對台塑集團經營沒有影響。通過慈善基金會控制企業,任何家族成員將無法從企業資產中獲益,所有基金收益必須再投資或用於慈善。家族成員只能在 15人理事會授權下進入管理層。15名理事中,只有5名系家族成員,其他成員為外部職業經理及董事(參見2011 年9月本專欄文章《王永慶:有形與無形財富的傳承》)。
通過慈善基金會隔離家族與股權,同時將家族及外部經理人納入制度化經營軌道,台塑集團大有可能實現永續經營。當然,這或許是一個例外,畢竟將股權全數贈予慈善基金恐怕是很多創業者及後人不能接受的。
不分產的家族社會主義不易長久
地產及賭業大亨霍英東雖然沒有設立信託,但據報導,其在遺囑中規定家產必須保留在同一屋簷下,不得分家。長房次子霍震寰被任命為遺產執行人,每 月給家人派發定額「薪水」。長房10餘人如今仍群居在霍老留下的沙宣道大宅中,霍氏後人只能開「公車」接送朋友。霍老還禁止二、三房子嗣參與家族企業。即 便如此,內鬥還是在長房中爆發了。
2011年底,長房三子霍震宇起訴二哥霍震寰企圖私自霸佔遺產。霍英東的傳承設計和郭氏信託一樣,都沒有設立家族成員退出機制。當次子希望購買 其他家族成員份額時,家族內鬥隨之發生。霍氏內鬥仍未解決,同時家族產業受到影響。但相對郭氏,霍家的問題更易解決,畢竟在法律上拆解一個永久性信託相當 困難。而霍氏一旦決定分家,在法理上操作較易。
直接持股與上市有利於以股權轉讓解決紛爭
2004年,香港鏞記酒家創辦人甘穗輝去世,將鏞記控股公司股份分給長房妻兒,長子甘健成及次子甘琨禮分別得到35%,妻子麥少珍、幼子甘琨 岐、幼女甘美玲分別取得10%。2007年,幼子甘琨岐去世,將其10%的股權轉贈二哥甘琨禮。2009年,母親將其10%股份贈予長子甘健成。後甘琨禮 取得四妹的10%股權,總股份達55%,超過兄長的45%。甘健成指二弟成為大股東後安插子女入董事會,企圖「奪權」,引發了兩兄弟間矛盾。
矛盾發生後,兄長甘健成提議二弟買斷自己的股份,或自己買斷二弟股權。一旦一方得到所有股份,另一方自然退出,還可通過賣出股權的現金另起爐灶。家族成員間或仍有芥蒂,但矛盾不會對企業產生影響。這正是直接持股優於信託的一大方面。
然而,甘氏之前的股權流動主要以贈予為主,不存在估價問題。由於沒有上市,甘家兩兄弟對於股價估值存在分歧。甘健成認為鏞記總資產達15億港 元,甘琨禮方面估價為13億港元。由於2億港元差價遲遲談不攏,導致內鬥持續了兩年多。甘健成要求法院判定出售股份,否則就將母公司清盤。
股權流動性為解決矛盾提供了最直接的途徑。但由於鏞記未上市,股權估值阻塞了股權買賣,拖延內鬥,影響飯店名聲。最近,倍受矚目的周大福上市似 乎是考慮到家族人口眾多,一旦發生內部摩擦,可通過股權轉讓解決問題,而已上市的股票將不存在估值問題(參見2012 年3月本專欄文章《股票上市與家族企業傳承:周大福與鏞記酒家的經驗》)。
傳承規劃要點
「禮失求諸野」,相對內地,港台地區對中國傳統價值觀的保護反而更好。因此,傳承對內地家族企業將是更嚴峻的挑戰。從以上港台地區的經驗,我們可以總結出傳承規劃的一些要點。
家族治理
沒有共同的價值觀及目標,家族後人往往沒有興趣參與經營或接手企業,就算有先進的法律工具也無法阻止家族與企業分崩離析。成員擁有統一價值觀的家族更容易延續。比如日本法師旅館秉承以柔克剛的哲學,小小一個溫泉旅館居然傳了46代,1300年。
共同價值的建立需要創辦人言傳身教。四季酒店創辦人伊薩多·夏普曾說:「如果無法身體力行,那麼最好不要宣傳你信奉任何價值。」共同價值的維護 需要一套明確共同價值、整合家族利益及解決衝突的機制,一些家族企業甚至設有家族憲法(參見2011 年10月本專欄文章《家族憲法:治家傳業的根本法》)。同時,這一機制必須規範家族成員的參與及退出企業。不過,基於西方價值體系的解決方案有時並不合 適,如何將西方家族治理工具改良運用於中國,是中國家族企業面臨的一個十分重要的課題。
股權結構
上述案例中,創辦人多期望通過某種方式緊鎖財富及股權。而家族成員基本希望在創辦人去世後得到屬於自己的「公平」的一份財產,隨之而來的法院訴 訟幾乎難以避免。家族內鬥對企業的影響程度不同。前兩例中家族內鬥嚴重影響了企業,但王永慶的巧妙設計最小化了企業所受的影響。
在股權設計中,家族治理程度是一大決定因素。一般來說,家族治理度低的適合直接持股。家族治理度高的可考慮使用信託。在家族治理薄弱,但認同財 富屬於社會的前提下,可以釜底抽薪,將資產鎖定在慈善基金中。若不能保證家族齊心,可由後人直接持股,甚至在其他條件允許時上市,日後通過股權交易調和家 族利益。
公司治理
即使家族企業的繼承人擁有與父輩一致的價值觀及熱忱,也未必是經商人才。因此,建立一個強大的管理團隊,並輔以高效的公司治理,可有效監督管 理。雖然相關法律制度仍有待完善,但職業經理人可以很好地解決家族企業人力資源問題。筆者發現,由後代執掌的華人公司在財務方面更加透明,各方面更加制 衡。由於後代多受西式教育,接班人相對創辦人更易接受外人治理公司。
任用職業經理人、家族退居幕後,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避免家族內鬥。假設新鴻基郭氏及鏞記甘氏均通過董事會嚴格實行經理人篩選,那麼,由經營權引發 的矛盾會得到緩解。即使不能完全避免,至少不會導致家族股東勢不兩立。由經營權引發的衝突最後往往通過改變所有權解決,傷筋動骨。若任用職業經理人,或許 可直接變更經營權結構,在解決矛盾的同時避免傷及家族成員間感情以及公司所有制結構巨變。當然,職業經理人的聘用監管必須依據嚴格的公司治理章程,有條件 的企業可通過上市加強對職業經理人的監管。
綜上所述,中國企業的創辦人多希望後代團結一致、不分家分產。然而,這往往是創辦人的一廂情願,因為家族成員,特別是那些不參與企業經營的,通 常希望變現退出。西方以協調家族成員關係及利益為目標的家族治理模式也可能與中華文化不契合,難以實施。因此,家族內鬥往往在創辦人剛去世甚至尚未去世時 就爆發。
中國企業的創辦人正嘗試不同的方法解決這一問題,取得的效果參差不齊。不成功的企業傳承會導致公司股價大幅下跌。在規劃企業傳承時,企業創辦人 應考慮家族治理、股權結構及公司治理等更廣泛的範疇。家族治理是在本質上嘗試凝聚家族成員;股權設計可以規避、調節矛盾;公司治理在一定程度上可緩衝家族 內部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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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兩年多的奇美電兩大股東爭執大戲,終於在許文龍家族全面退出奇美電董事會後,畫下句點。宣布退出後的第三天,許文龍在自家宅邸拉琴、宴客,透露出他的好心情。他很清楚,無法再為奇美電打拚,只能選擇放手。 撰文‧賴筱凡 五月十八日,就在奇美集團創辦人許文龍捐贈博物館的那個下午,一場小型演奏會緊接著在許文龍家上演。琴聲如訴,緩緩自小提琴弦上滑出,就好像許文龍這天的好心情一般,在他心裡,企業是一時的,唯有博物館與醫院之於社會的貢獻,才能長存。 這是奇美實業宣布全面退出奇美電董事會後的第三天,許文龍表現平靜,「最困難的時候,已經過了。」貼近許文龍身邊的人士透露,奇美電與群創合併走一遭,經 歷整合問題、美國反壟斷訴訟案,乃至於龐大的債務問題,五月十五日奇美實業全面退出奇美電董事會後,許文龍心中的大石終於放下。 據了解,許家不得不壯士斷腕,從去年奇美實業年報可窺一二。過去石化業有「北台塑、南奇美」兩強,奇美實業更是公認的幸福企業,但去年在龐大轉投資的業外 損失拖累下,竟繳出五十年來最大虧損成績單,在本業獲利僅七十一.九七億元,不若前三年的逾百億元水準,認列投資損失達一一九億元,最後每股稅後虧損達 二.二一元,原來奇美電大虧六四七億元的那把火,已經燒到奇美實業。 幸福企業五十年首見虧損 二○一一年,面板業的景氣蕭條,等不到面板報價回穩,奇美電大虧六四七億元,時任奇美電董事長的廖錦祥,為了奇美電銀行聯貸,擔心到耳中風,「他們都很清 楚,聯貸案這關不過,奇美實業也會被拖下水,光看他們手上奇美電股票幾乎都質押,就曉得壓力有多大。」知情人士透露,即使奇美電與群創合併,但給許文龍家 族的壓力未減。 眼看奇美電虧損累累,奇美實業只好進行內部大瘦身,「只要資源重疊的部分就整合,cost down再cost down。」奇美實業的員工私下抱怨,「虧錢的明明是(奇美)電子,卻連(奇美)實業也要一起苦。」對於奇美實業五十餘年的幸福企業員工來說,「打從○八 年金融海嘯,奇美電大虧開始,奇美實業就不再幸福。」確實,過去一年來,奇美實業的營運費用大幅削減,以前一年營業費用得支出一四八億元,去年縮減到八十 六億元。「(奇美實業總經理)趙令瑜上台後,整頓得很厲害,但一切還在常軌。」貼近許家身邊的人士不諱言,趙令瑜節省支出不遺餘力。 一頭灰白頭髮,面對記者追問,趙令瑜總是秉持著低調原則,一貫的笑容、快步離開,但奇美實業上下都知道,這位從基層做起的總經理,採購人員在他眼皮底下,很難搞鬼。 如果年輕三十歲 就跟它拚不過,奇美電的虧損壓力越來越大,即使奇美實業的塑化本業撐住,卻挺不住轉投資的虧損一再擴大。 甚至,奇美電兩大股東之間的矛盾,還倒打奇美實業一巴掌。 奇美電內部人士透露,在群創班底進入奇美電之後,奇美電董事長段行建把採購、財務等大權一手攬,過去奇美實業提供奇美電需要的塑化原料,可是,去年奇美實業送去的報價,居然被打回票。 這看在老奇美人眼裡,幾乎是大忌,「或許兩家公司的關係不若以往,但面對奇美電這種態度,奇美實業能忍嗎?」對此,奇美電發言人陳彥松回應,任何採購案都有其程序,奇美電不會因供應商不同而有差異,實在無需擴大解釋。 隨著外界不斷用放大鏡檢視奇美電兩大股東的關係,許文龍家族與鴻海之間的裂痕更大。就在奇美電董事會召開前兩周,許文龍家族的代表直接向段行建開口,決定全面退出奇美電董事會。段行建馬上表達挽留之意,卻已留不住許家要退出奇美電的決心。 「我很清楚,如果今天年輕個三十歲,還可能跟它(面板)拚,但我已經八十四歲,能做的有限。」許文龍曾私下和身邊的人如此透露。 最終,奇美實業不得不放手,「或許(許文龍家族)退出,對奇美電好、對奇美實業也好,許董、廖董都比以往寬心得多,所以還能釣魚、拉琴,心情也不像去年跟著銀行聯貸起伏。」知情人士說。 面對外界猜測是否要將股權轉手中資,或讓奇美電引入其他策略聯盟對象,許家人揮了揮手,「許董的立場很清楚,他是重然諾的人,答應銀行團的(對奇美電)增 資都會繼續做,其他的就留給段總安排。」許文龍八十四歲的人生,從石化業起家,拓展到電子產業,要投入面板業時,他曾問當時奇美實業總經理何昭陽一句: 「賠了,會不會影響到奇美實業?」何昭陽很明確地回答,「不會。」然而,時光移轉,面板景氣不再如他們當年所想,奇美電的百億虧損終究還是燒到奇美實業門 口,為奇美電、也為了奇美實業好,許文龍的面板大業最終還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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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公司,因為和「龔如心爭產案」扯上關係,而備受關注。
6月25日,宏霸數碼(0802.HK)擬發行價值8870 萬港元的可換股票據(可轉債),用以收購一家名為MGIE(下稱:妙格)的遊戲公司55%股權的議案獲得通過。
具 體而言,宏霸數碼若未及贖回股權,妙格可將該票據兌換成1.04 億股或17.46%的宏霸數碼股權,並將一躍成為其最大股東。而目前的最大股東,華懋慈善基金以Veron International Limited公司名義持有宏霸數碼的13.31%的股權,將被攤薄至10.99%。
值得注意的是,曾鬧得沸沸揚揚的「龔如心爭產案」主角——陳振聰和華懋慈善基金的名字均出現在宏霸數碼的大股東名單中。
「這 (宏霸數碼)是一家以融資為目的的上市公司,資金可能用作支付陳振聰應付官司的部分費用。」一位不願具名的業內人士向本報透露,購買妙格後,華懋慈善基金 將陷入比較被動的狀態:如果華懋慈善基金出錢將股權買回,實則在為其對手——陳振聰的訴訟費用買單;如果不贖回部分股權,則華懋慈善基金的股權將面臨被攤 薄的局面。
華懋集團方面發言人稱,集團曾向股東發佈公告,表示由於宏霸數碼仍未召開股東會議,因此對此事暫不予置評。
不簡單的實體公司
宏霸數碼不像一家簡單的實體公司。
2010年7月,宏霸數碼曾宣佈旗下股份1拆20的分拆議案失敗。當時,大股東華懋慈善基金約持有6566萬股,反對票與該基金持股量大約一致。
2012年,分拆計劃捲土重來。
6月25日,宏霸數碼收購妙格55%股權的議案,在馬來西亞舉行的股東特別大會上獲約68%的支持票正式通過,收購價格為8870萬港元。截至去年12月底,該公司已發行股份4.93億股,但25日參與投票的票數總額僅為2.08億股。
消息人士稱,妙格公司在2010年前曾出現負資產90多萬港元;2011年才開始扭虧為盈,全年營業額為1000萬港元左右,利潤為400多萬港元,其中一部分收入仍未回收。截至今年2月,該公司的應收賬款約為700萬港元。
令人不解的是,宏霸數碼是一家上市的生物識別和射頻識別(RFID)產品及解決方案供應商,卻計劃斥巨資收購一家財務狀況如此的手機遊戲開發公司。
聯交所數據顯示,目前,宏霸數碼的幾位大股東分別是Veron International Limited、林學沖、莊日傑、龔如心、The Offshore Group Holdings Ltd.、陳振聰及譚妙清等。
1999年,由幾家企業合併成立的宏霸數碼,當時的投資者中就包括龔如心和陳振聰,而龔如心投資約佔該公司股權的21%。龔如心去世後,這家公司成為支持陳振聰在與華懋家族爭產的經濟支柱之一,上述業內人士稱。
華懋慈善進退兩難?
2007年,龔如心病逝後,陳振聰自稱是龔的遺產唯一受益人,由此掀起與華懋慈善基金會爭奪千億元遺產案的序幕。2010年,香港高等法院裁定,華懋慈善基金一方勝訴,繼承龔如心的千億遺產。
宏霸數碼的股價也應聲下落。自2010年1月15日曾高達的11.96港元,下跌至目前的不足1港元。
在此期間,為了支付高額的訴訟費,陳振聰一直通過拋售宏霸數碼套現。聯交所數據顯示,2009年10月,陳振聰擁有的股權份額為23.22%。8次拋售套現後,其目前持有的宏霸數碼股權僅為13.31%。
消息稱,截至今年5月底,香港高院判決稱,陳振聰需要支付華懋慈善基金約8000萬港元的訴訟費,這一數字恰與收購妙格的集資額差距不大。
面對宏霸數碼近年的拆股佈局,華懋慈善似乎進退兩難。
上述業內人士稱,如果華懋慈善選擇保護股權,則需要購買更多股份。然而,這種情況下,華懋慈善是在變相將自己的錢貢獻給陳振聰,以償還其對華懋慈善欠下的訴訟費。如果選擇不購買更多股份,華懋慈善的股權將不斷被陳系股東攤薄。今後,宏霸數碼或面臨被陳系股東變賣的結局。
聯交所資料顯示,截至今年5月30日,華懋慈善持有7家港股公司主要股權,分別是丹楓控股、安寧控股、宏霸數碼、香港資源、博富臨、北海集團及時富金融。在這7家的持股份額中,宏霸數碼僅位列倒數第二。
「面對上述境況,華懋慈善能做的,其實比較被動。」上述業內人士認為,華懋慈善若對此決議有異議,則可選擇證監會投訴;或調研項目,證明上述收購項目存在問題。
吳長江一手將自己創立的雷士帶入商業照明行業的領先行列,不過在與資本的三次交手中,吳長江從第一次的「輸了錢」,到最後的「輸了人」,演繹了一段企業創始人與資本合作方博弈模式的新版本。
第一階段引入融資中介,吳長江付出的代價是半價出讓了30%股權,但解決了創業股東之間的糾 紛,保住了絕對控股股東的地位;第二階段的數次融資中,吳長江獲得了企業發展所需的寶貴資金,但失去了絕對控股權,並因一心發展壯大企業甘居二股東;第三 階段,他卻因資本方引入的產業合作夥伴,陷入又一場資本「局中局」,無奈從自己一手創辦的企業出局。
吳長江的出局,也給創業者警醒:融資稀釋股份也許在所難免,但對董事會席位的控制絕不能掉以輕心。
本刊研究員 蘇龍飛/文 智力支持: 新財富研究院
雷士變局的真相至今依然眾說紛紜。
2012年5月25日,雷士照明(02222.HK)發佈公告:吳長江「因個人原因」辭去公司董事長、執行董事、CEO及下屬所有企業的一切職務。此消息一出,投資者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雷士照明股價已暴跌超過三成。
接任董事長一職的閻焱,來自雷士第一大股東軟銀賽富基金;而出任CEO的張開鵬,則來自雷士第三大股東法國施耐德集團。
這樣的人事「地震」,疑似兩大投資人股東聯合向創始人股東發難。
雖然,相關當事方在第一時間均通過微博進行澄清,堅稱股東之間沒有任何矛盾分歧—閻焱表示:「按上市規則要求,董事會早就安排把董事長和CEO 職務分開,吳總本人非常支持」;吳長江也表示:「由於我近期身心疲憊,想休整一段時間,所以辭職,並不是外界猜疑的什麼對賭輸了出局,也與董事間股東間沒 有任何分歧矛盾」。
但是,吳長江緊接著發佈的第二條微博稱:「等我調整一段時間以後,我依然會回來的,我為雷士傾注了畢生的心血,我不會也永遠不會放棄,請大家相信我。」這條只存在幾分鐘隨即被他刪除的微博,引發了外界無數猜想。
除此之外,相關當事人再也沒有對吳長江的辭職做更多的解釋,令事件至今撲朔迷離。
如果細究雷士各位股東的背景,事件背後的邏輯呼之慾出。軟銀賽富基金為國內知名風險投資商,而施耐德是跨國產業大鱷。當追求財務回報的風險投資者與尋求行業整合的產業投資者聯合控制了一家企業的董事會,並且創始人股東又蹊蹺地從企業董事會出局了,這意味著什麼呢?
在這場資本「局中局」中,呈現出來的是創業者的無奈,以及與資本博弈時的稚嫩。曾經,吳長江借助資本的力量,完美地解決了創業股東之間的糾紛,而今,他幾乎栽在了資本的手上。這一切的源頭,要從吳長江第一次從企業出局說起。
資本第一季:
「輸了錢」,但贏得企業長期發展的動力
股東糾紛引「股轉債」
1998年底,吳長江出資45萬元,他的兩位同學杜剛與胡永宏各出資27.5萬元,以100萬元的註冊資本創立了雷士照明。從股權結構看,吳長 江為持股45%的單一大股東,而相對兩位同學的合計持股,他又是小股東。三位創始人合力將企業迅速做大,第一年銷售額即達3000萬元,此後每年以近乎 100%的速度增長。
隨著企業的做大,這種「有控制權但又被制約」的股權結構,導致雷士內部的「事情正在起變化」。2002年,股東之間的心態開始悄然轉變,裂痕隨 即產生。由於吳長江是總經理,全面負責企業運營,外界提及雷士,言必及吳長江,這讓其他兩位股東心態失衡。分管銷售的胡永宏開始干涉企業經營,以股東身份 要求職業經理人向其匯報,並且單方面下達指示。這造成股東意見不一致時,下屬無所適從。
隨著矛盾的惡化,公司的大小決策幾乎無法達成一致。胡與杜提出只要公司有收入就馬上分紅。其後,為了平衡內部關係,吳長江分別向胡、杜轉讓5.83%的股份,使得三人的持股形成33.4%、33.3%、33.3%的均衡格局,工資、分紅也完全均等。
然而,三位股東的關係卻並未因此而改善。2005年,矛盾全面爆發,兩位股東激烈反對吳長江的銷售渠道改革方案。
時任摩根士丹利董事總經理的劉海峰曾和吳長江有過較深入的接觸,並有意投資,但在盡職調查時發現股東問題是潛在的「地雷」。雖然劉海峰最終未投資雷士照明,但給了吳長江一個忠告:要想獲得私募融資,就必須解決好股東糾紛問題。
吳長江最終下決心徹底解決糾紛:「客觀講,雷士分家這個導火索是我點燃的。因為這個事情遲早要解決,早解決要比晚解決好。」
為此,吳採取了「以退為進」的策略,吳長江自信離開了他,另外兩個股東是「玩不轉」這家企業的。他先向胡、杜兩位股東提出,以8000萬元出讓 全部股份,徹底離開企業。胡、杜欣然同意,隨即簽署協議。然而,吳長江離開不到一週,雷士照明全體經銷商集體「倒戈」,要求吳長江重掌企業。於是,其餘兩 股東被迫各拿走8000萬元,徹底離開企業。
這一「賭局」吳長江最終贏了,且代價低於預期。不過,股東問題是妥善解決了,但是公司賬上並沒有足夠支付這一股權轉讓款的現金。最終達成的折中方案是,兩位股東先各拿5000萬元,剩餘款項半年內付清。
千里求助「企業教父」
在兌現了1億元的股東款之後,雷士照明幾乎變成「空殼」,接下來的資金問題才是吳長江真正的挑戰。據他自己說,從2005年底到2006年的下半年,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找錢」,其他的一概不管。
他將那段時間形容成「度日如年」、「如坐針氈」,面對空空如也的公司賬戶心裡發虛,但在員工面前還不得不故作鎮定。
2006年3月,吳長江找到柳傳志,希望這位「企業教父」級的人物能幫他渡過難關。柳傳志甚為欣賞這位後輩企業家的理念與魄力,打算通過旗下的 聯想投資(現為君聯資本)入股雷士,但是考慮到聯想投資的項目決策程序較長,遠水救不了近火,最終經柳傳志介紹,一位與聯想控股有合作的低調廣東女富豪葉 志如,通過其私人擁有的BVI(維京群島)離岸公司「正日」,借了200萬美元給雷士,借款期限為半年。「我很感謝柳傳志。」吳長江曾公開表示。
與此同時,吳長江也在等待聯想投資的投資決策。
融資中介「趁人之危」
除了向柳傳志求救,吳長江還幾乎嘗試了所有可能的找錢辦法。也正是在那段時間裡,一位叫毛區健麗的資本達人出現了,她是亞盛投資的總裁,專門從 事融資顧問服務。據吳長江介紹,毛區健麗自2005年底就開始與他接觸,瞭解雷士股東糾紛的整個背景,也知道公司極度缺錢的狀況。
此時,毛區健麗攬起了協助吳長江融資的活,帶著自己的團隊為雷士照明提供全方位的金融服務,包括幫助吳長江在境外設立離岸公司、搭建離岸股權架 構、引進資本方、設計融資交易結構等,被外界戲稱為雷士照明的「金融保姆」。而且,為了顯示誠意,毛區健麗先期向雷士提供了2000萬元的借款。
毛區健麗對雷士照明融資的細節總是三緘其口,僅表示「只是傳遞信息」。而其實,她和吳長江之間至少經歷了一段時間的心理戰。在毛區健麗知悉吳長江去見過柳傳志之後,她向吳長江承諾3個月內讓風投的投資到賬。
接下來數個月時間內,毛區健麗找到了三個願意出資的投資人:「湧金系」掌門人魏東的妻子陳金霞、優勢資本總裁吳克忠、個人投資者姜麗萍,他們三 人合計出資400萬美元(分別為180萬美元、120萬美元、100萬美元)。毛區健麗向出資人承諾,這400萬美元投資可獲得雷士10%股份,但資金必 須先以她的名義投入雷士,之後再將雷士的股份轉給這三人。
在3個月之後的2006年6月27日,毛區健麗的如意盤算浮出水面。搶在聯想做出投資意向之前,她以從吳克忠等人處募集的400萬美元,自有資金494萬美元,再加上應收取的融資顧問費折算成100萬美元,合計994萬美元入股雷士,佔比30%(圖1)。
這筆投資對應雷士的市盈率估值只有4.7倍(依據雷士2005年淨利潤700萬美元推算),遠低於通常企業首輪融資8-10倍市盈率的平均估值 水平。毛區健麗的精明之處還在於,通過將陳金霞等3位投資者應獲股份的左右倒手,她更將自己的投資市盈率降至4.2倍,如果刨掉100萬美元顧問費,其現 金投資的市盈率僅為3.5倍。而陳金霞3人實際是以5.7倍市盈率入股雷士的。
為什麼吳長江會接受「地板價」似的估值?其實,雙方有個心理博弈的過程,吳長江當時遲遲未能等到聯想是否投資的確切信息,而企業面臨資金鏈斷裂的風險,這讓毛區健麗在入股談判中佔盡優勢,也難免給人以「趁人之危」的嫌疑。
吳長江後來表示:「我當時不懂這些,急著要錢。他們是專門運作融資的,說三個月投資就可到賬,而聯想有一個程序,相對慢了一點點,結果我當時就相信了。」
入股交易達成後的第二天,2006年6月28日,毛區健麗隨即把雷士10%的股份轉手兌現給了陳金霞等三人。
吳長江首次與資本達人的博弈,看似「輸了錢」,但從根本上解決了創業股東的糾紛,保住了絕對控股股東的地位,並奠定企業持續穩定發展的基礎。從這一意義上說,吳長江借助資本之手邁過了第一道檻。
資本第二季:
失去控制權,退居二股東
賽富、高盛登場
毛區健麗雖然趁機「吃」了一把吳長江,但她並沒有「得了好處甩腿就走」,而是繼續協助吳長江進行更大規模的融資,以彌補雷士依然很大的資金缺口。
一個多月之後的2006年8月,在毛區健麗的牽線搭橋下,軟銀賽富正式決定投資雷士。8月14日,軟銀賽富投入的2200萬美元到賬,佔雷士股權比例35.71%。
據此可推算,軟銀賽富投資的市盈率估值約為8.8倍。這個價格是毛區健麗入股估價的近2倍。同時,葉志如的200萬美元借款,也在到期前進行了 「債轉股」。葉志如對雷士的200萬美元債權,轉變成3.21%股份。葉志如的債轉股市盈率,與軟銀賽富入股的市盈率大體相當,約為8.9倍(圖2)。
無論是較毛區健麗先注入的葉志如的200萬美元資金,還是較毛區健麗後注入的軟銀賽富的2200萬美元資金,入股市盈率皆高於毛區健麗的入股市盈率,由此一來更加凸顯出毛區健麗投資雷士「買到了地板價」。
隨著三筆資金的先後進入,雷士總共募得資金折合人民幣約2.6億元,除去支付股東杜剛、胡永宏的1.6億元,還有餘款補充運營資金。然而,對吳長江來說,這次融資後其持股比例降至41.7%,重新陷入「有控制權但又被制約」的局面,並為其最後出局埋下了第一個隱患。
兩年之後的2008年8月,雷士照明為了增強其製造節能燈的能力,以現金+股票的方式收購了世通投資有限公司(其旗下的三友、江山菲普斯及漳浦菲普斯專事節能燈燈管及相關產品的製造),其中現金部分需支付4900餘萬美元。
當時雷士賬上現金及存款僅有3000萬美元,不足以支付收購款。為了完成此次收購,雷士照明再次尋求私募融資。在該輪融資中,高盛與軟銀賽富聯合向雷士照明投入4656萬美元,其中高盛出資3656萬美元、軟銀賽富出資1000萬美元。
然而,因此次融資稀釋了所持股權,吳長江失去了第一大股東地位,持股34.4%;而賽富兩次投資後的持股比例達到36.05%,成為第一大股東;高盛以11.02%的持股比例成為第三大股東(圖3)。
以現金+換股方式完成對世通的收購後,吳長江的持股比例進一步被稀釋至29.33%,依然低於軟銀賽富30.73%的持股比例。此股權架構一直保持到雷士照明IPO之時,並為四年之後吳長江進入另一個股權「局中局」埋下了伏筆(圖4)。
投資人借IPO賺「缽滿盆溢」
2010年5月20日,雷士照明登陸香港聯交所,發行6.94億股新股(佔發行後總股本的23.85%),發行價2.1港元/股,募資14.57億港元。
按照IPO價格計算,雷士照明的投資人獲得了可觀的投資回報。以高盛及軟銀賽富為例,高盛以3656萬美元的投資,最終獲得了2.08億股股 票,持股成本1.37港元/股,相較於2.1港元的IPO價格,投資回報為1.53倍;而更早更低價入股的賽富基金收益則更加可觀,其以3200萬美元的 投資額,最終獲得了6.81億股股份,持股成本僅為0.366港元/股,按IPO價格的投資回報為5.73倍(表1)。
在這場資本盛宴中,斬獲最多的並非軟銀賽富,而是當年把賽富引進雷士的毛區健麗。
毛區健麗雖然曾是雷士的融資顧問,也入股了雷士,但是她總是刻意將自己隱藏起來。在雷士的招股說明書中,找不到作為股東之一的毛區健麗的名字, 而是由一個名為「鄧惠芳」的女性出面替她持股。媒體一問及雷士私募融資交易的細節,她要麼語焉不詳、要麼一語帶過,似乎刻意隱瞞什麼。
那麼,毛區健麗在雷士一役中究竟「斬獲」了多少呢?
毛區健麗實際出資494萬美元獲得雷士照明20%股權(20萬股,IPO時分拆為2億股)。其後數年裡,她向其他一些機構投資者及個人投資者分 批出售了部分雷士股票。在雷士上市之前,毛區健麗共計套現四次,合計套現近1200萬美元。雷士上市以後,毛區健麗所持的剩餘股份(超過1.38億股)在 股價4港元左右陸續套現大約8000萬美元(圖5)。綜合計算,其投資回報率超過20倍,遠高於軟銀賽富的5.73倍回報。
毛區健麗作為財務顧問,在雷士2006年的融資過程中,無疑表現出了高超的財技:一方面設法阻止吳長江獲得聯想的投資,另一方面又趁著吳長江 「火燒眉毛」,有計謀性地讓吳接受其底價入股;入股過程中又將「顧問費」折算進去,可謂無本生意;之後再將手頭股票「轉賣套現、收回本錢」,雷士上市之後 手頭剩餘的股票,便是巨額的「純利潤」,儼然是不動聲色的「資本獵手」。
對於毛區健麗某種程度的算計,頭一回讓吳長江領教了資本方的手段,但是他似乎並未吸取教訓,乃至於他幾年後陷入另一個「資本局」時,仍然渾然不知。
資本第三季:投資人聯手,創始人被迫出局
金融、產業資本聯袂布「局中局」
2011年7月21日,雷士引進法國施耐德電氣作為策略性股東,由軟銀賽富、高盛聯合吳長江等六大股東,以4.42港元/股(較當日收盤價溢價 11.9%)的價格,共向施耐德轉讓2.88億股股票。施耐德耗資12.75億港元,佔股9.22%,成為雷士照明第三大股東(表2)。
與此同時,施耐德與雷士照明簽訂了為期十年的「銷售網絡戰略合作協議」,據此施耐德的電氣產品可以通過雷士照明旗下的3000家門店渠道進行銷售。
在吳長江的設想中,與施耐德達成戰略合作關係,非常有利於原本就是靠商業照明起家的雷士在大型商業照明工程領域的項目推進。因為,施耐德作為電 氣領域的全球500強企業,其樓宇以及住宅電力解決方案是五大核心業務之一,施耐德每接一個電氣工程項目,雷士照明就可以配套上相應的照明解決方案,協同 效應非常明顯。而施耐德最為中意的是雷士3000家銷售門店,因為其在中國並未自建零售渠道,雷士照明現成的渠道正好可以「為我所用」。
施耐德得以入股雷士照明,背後推手是身為雷士第一大股東的軟銀賽富合夥人閻焱。站在投資人的角度,引進施耐德似乎擁有非常正當的理由,介紹各種資源給企業並且實現資源整合,原本就是VC/PE投資人給企業提供的增值服務之一。
可誰也沒有意識到,這種看似光鮮的「美滿姻緣」,對於吳長江而言卻可能是一個資本「局中局」。
當財務投資人股東引薦大鱷型的產業投資人進入企業時,其中暗含的含義已經相當清晰了。以黑石、凱雷、KKR等為代表的PE機構,專門獵食性地入 股一些價值被低估或者暫時陷入困境的企業,經過一番整合之後再將企業打包或者分拆出售給產業大鱷,而PE投資人則借此一進一出獲得超額暴利。華爾街著名的 紀實商戰圖書《門口的野蠻人》,已經將此種情形描述得精彩紛呈。
從雷士照明的股權結構看,創始人吳長江早已失去第一大股東地位,而軟銀賽富在雷士上市前就已成為相對控股的第一大股東。而吳長江並未意識到自己所處局勢的危險性。
一年多以前,吳長江接受媒體採訪時曾說過一段話:「很多人都這樣問我:你的股權稀釋了,你怎麼控制這個公司?他們擔心公司會失控,我說我從來不 擔心這一點。因為投資機構投資雷士是希望在雷士身上賺錢,希望雷士給它們帶來更大的回報。我是一個做事的人,包括高盛、軟銀賽富在內的投資者非常喜歡我, 對我評價很高,他們很難找到我這樣一個有這麼好的心態、這麼盡心盡職、這麼不辭辛苦做事的人。他們非常認同我,非要我來做雷士不可。」
吳長江非但不擔心自己的控制權旁落,反而在上市以後還大幅減持,直到轉讓部分股權給施耐德之後,吳長江(包括其個人及通過全資公司NVC合計)的持股比例下降到了17.15%的最低點。而賽富則還擁有18.48%的持股比例。
反觀軟銀賽富及高盛兩位投資人,直到施耐德入股前,均未出讓任何一股雷士照明的股票。這背後有兩點令人難以理解的地方:
其一,按照香港聯交所上市規則,VC/PE投資人在企業上市後6個月即可自由套現。而雷士照明上市滿6個月後(2010年11月20日)股價一 直在4港元/股以上的高位徘徊(此價位持續盤橫超過半年時間),較2.1港元/股的IPO價格翻了一倍,如果此時套現退出,軟銀賽富可獲得超過10倍的回 報。面對如此誘人的回報誘惑,為什麼軟銀賽富與高盛硬是一股都不賣呢?
其二,軟銀賽富進入雷士照明的時間是2006年,截至2011年已超過5年,按照一般VC基金6-10年的存續期規則,到期就必須將基金清盤結 算並將收益分配給出資人。因而,軟銀賽富對於套現應該有一定的急迫性,而且在二級市場大規模套現本身就不是短時能完成,為什麼軟銀賽富與高盛就是如此淡 定,一股都不賣呢?
合理推測,不排除軟銀賽富、高盛與施耐德早已達成某種「默契」,並不擔心無人接盤。
這不,2011年7月,施耐德以溢價11.9%的4.42港元/股高價受讓2.88億股股權(佔比9.22%)。遺憾的是,當施耐德入股雷士照明時,吳長江非但沒有應有的警惕,竟然還跟隨出讓了3.09%的股權,可謂引狼入室而渾然不知。
果不其然,2012年5月25日,吳長江毫無徵兆地「因個人原因」而辭去了雷士照明一切職務。據雷士內部人士透露,接任董事長的閻焱和接任CEO的張開鵬,是南京航空航天大學的校友。
吳長江亡羊補牢但「無濟於事」
如今的吳長江不得不吞下因失去控制權而出局的苦果。
事實上,吳長江在施耐德入股不久後就已經意識到他對企業控制權的岌岌可危。2011年9月,施耐德中國區總裁朱海提名其下屬李新宇出任雷士照明 副總裁,分管商業照明工程及項目審批,這是公司的核心業務部門之一。吳長江終於開始意識到,施耐德的最終目的不僅僅是「投資」而已。
於是,吳長江開始在二級市場持續增持股份,以圖重新奪回控股權。根據香港交易所披露的信息,吳長江通過兩種槓桿的方式,用少量的資金增持雷士照明股票。
第一種:吳長江與匯豐銀行於2011年8月31日簽訂一份「看漲股權衍生品交易合約」。這是一份類似「對賭」的合約:吳長江未來6-12個月最 多可購買5000萬股股票,行使價格為3.7港元/股,如果未來股價高於3.7港元/股(合約簽訂時的股價為3.52港元/股),則差價部分由匯豐支付; 如果未來股價低於3.7港元/股,吳長江也必須按3.7港元/股購買,差價由匯豐獲得(當然吳屆時可以放棄行權)。吳長江為簽訂此合約向匯豐支付了 3000餘萬港元。
吳長江認為自己企業股價被低估,因而認定未來股價會高於3.7港元/股,進而可以從匯豐銀行贏得價差收益。此外,這種看漲股票衍生品協議還有一 個客觀效果,就是對賭的5000萬股股票「標的」,可暫時計入認購方賬戶,這就讓吳長江還未行權購買,賬戶裡就能暫時增加5000萬股股票。也就是說,吳 長江先花3000餘萬港元就能預先獲得5000萬股股票,按當時市值計算,槓桿係數達到5倍。
第二種:通過展(即向券商貸款買股票)的方式直接在二級市場買入股票。按照香港股市展的通常模式,一般只需交30%的保證金即可進行股票買賣操 作,剩餘70%的資金由券商墊付。比如,價格為10港元的股票,只需按3港元單價交納保證金,槓桿倍數超過3倍。如果股價下跌超過30%(即繳納的保證金 完全虧掉),則券商會將客戶展賬戶中持有的股票強行斬倉,以收回貸款。通過展的模式,吳長江自2011年9月起累計增持了近5000萬股雷士照明股票。
之所以採取槓桿化增持,吳長江曾解釋:「我很想趁低增持,但增持要花很多錢,如果增持5000 萬股,當時就要花近2億元。」通過這種槓桿式增持,到2012年5月15日,吳長江的持股比例超過19%,高於軟銀賽富的18.48%,重新奪回第一大股東位置。
但這種增持無濟於事,他依然是弱勢的第一大股東。這從董事會結構上反映得非常清晰:僅有吳長江、穆宇(雷士照明副總裁)兩位代表創業股東,軟銀 賽富的閻焱、林和平在董事會也佔據兩席,高盛的許明茵佔據一席,施耐德的朱海佔據一席。軟銀賽富、高盛、施耐德可視作一致行動人,創業者與投資人在董事會 的力量對比是2:4,這意味著企業的控制權落在了投資人手上。
於是,創始人吳長江的最終出局也就沒什麼意外了。更為關鍵的是,吳長江空出來的CEO職位,目前由張開鵬頂替。施耐德進一步控制雷士照明的企圖日益明顯。
隨著吳長江「辭職」公告的發布,雷士的股價當日暴跌30%,最低下探至1.46港元/股,全天成交量高達總股份數的15%。由於股價暴跌導致吳 長江繳納給券商的展保證金虧損殆盡,情急之下券商將吳長江展賬戶持有的4826萬股股票,分別以1.707港元/股及1.789港元/股的價格強行斬倉, 該天吳長江被強制拋出的股票佔了全天成交量的近20%。
剛剛啟幕的「暗戰」
事發之後,吳長江基本拒絕媒體採訪,本刊獲悉,不甘心出局的吳長江正在謀兵佈陣中。……
吳長江還能第二次「回馬槍」麼?這似乎是一個非常有懸念的問題。
以資本遊戲規則的邏輯,吳長江有沒有可能是主動辭去一切職務,進而再次上演一出「以退為進」、「欲擒故縱」的大戲?
前文提及,吳長江一直在二級市場做持續的增持,但如果不進行巨量的增持乃至達到絕對控股地位,有限的增持無法扭轉大局。但如果大規模增持,一旦 觸及30%的持股比例,則會觸發全面要約收購(意味著吳長江必須具備足夠的資金實力將100%的股權買下來)。如果不借助新的投資方,這對吳長江來說仍是 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那麼吳長江在二級市場持續增持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一種可能的解釋便是,借助一定量的增持,重新獲得第一大股東的地位(只要高於軟銀賽富的18.48%即可),並以第一大股東的身份改組董事會,增加自己的利益代言人進入董事會,進而改變自己在董事會的弱勢格局。
在當時雙方處於「暗戰」的情景下,吳長江欲強化控制權的行為,當然會引起施耐德及資本方的警覺,於是意圖搶先通過董事會程序罷免吳長江。顯然,面對董事會的罷免,吳長江的對抗沒有作用。也許吳長江乾脆以退為進,順勢辭去職務。
吳長江離開後,施耐德正在試圖填補吳所留下的權力真空。
2012年6月1日,雷士照明在廣東省惠州召開高管會議,董事長閻焱缺席,但是施耐德中國區總裁朱海及張開鵬則雙雙出席並主持會議。看上去,雷士照明已經盡在施耐德的掌控中了。
據說當天會議中還宣佈了一項人事任命,由施耐德亞太區燈控事業部總監李瑞,接替雷士照明副總裁楊文彪(此人一直是吳長江的核心助手之一),出任戰略業務系統、海外銷售系統首席運營官。
緊隨其後,雷士照明又召集部分雷士經銷商開會,施耐德的朱海、張開鵬又是雙雙出席,以求安撫經銷商實現平穩過度。
儘管如此,吳長江手頭也有多張牌可以打:
首先,在雷士照明股價暴跌之後,無論施耐德還是軟銀賽富,都陷入被動局面。軟銀賽富手中還持有大量的雷士股票,其市值直接市值縮水,其後續再想 賣給施耐德,即使溢價也不可能太高了,而施耐德肯定想低價收了賽富等投資人的股權,但價格太低軟銀賽富及高盛也不一定願意出手。只要軟銀賽富與施耐德之間 的股權交易陷入僵局,就可延緩施耐德進一步控制雷士照明的時間。
其次,股價大幅下降,吳長江恰好可以更低的成本在二級市場增持股票,重新奪回大股東地位,然後再尋找機會改組董事會。此前吳長江以4.42港元 /股的價格轉讓了9600餘萬股股票給施耐德,套現4.27億港元,而今股價僅在1.5港元的位置,這筆資金可以增持2.51億股,如果以展的方式增持, 則可以增持更多。其實,辭職之後的吳長江依然在增持雷士照明,6月11日至18日,吳長江分6次合計增持了1767.5萬股股票。
其三,雖然當前吳長江從董事會出局了,但其利益代言人穆宇依然在董事會,吳長江仍可對企業發揮影響。而且,吳長江作為企業的靈魂人物,其原班高管包括員工,都是心向吳長江的。
其四,渠道經銷商與吳長江之間長時間建立起來的信任關係,並非他人可輕易取代。且當年吳長江分家之時,正是依靠經銷商的鼎立支持,吳長江才殺了 個「回馬槍」重掌企業。而且雷士旗下的3000家連鎖銷售終端,與雷士上市公司並沒有股權關係,僅是銷售代理關係。吳長江出局以後,渠道商完全可以不聽命 於上市公司,施耐德並沒有足夠的把握控制好這個銷售渠道。
最後,吳長江無緣故出局,引來的必定是媒體的聲援,特別是施耐德作為跨國企業以「入侵者」的姿態出現。在輿論的壓力之下,資本方或許要做出不同程度的妥協。
蹊蹺的是,6月14日,某媒體發佈了一則僅有數百字的簡短消息,稱吳長江及其夫人因捲入重慶某案而被帶走調查,並且隱隱暗示,吳長江辭職是因為涉案被調查。吳長江即時發佈微博否認自己被調查,隨後又有消息聲稱此微博並非由他本人發佈,而是由他代為發佈。
事件至此更加陷入烏龍局面,究竟是某些人有意放出輿論煙霧彈,意圖把吳長江出局的原因,向重慶某案件方向引導呢,還是吳長江涉案真有其事?至今為止,並無進一步消息,但可以確認的是,吳長江並未被帶走調查,而是身處香港。
誰也無法預測結局會如何,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場更大的「暗戰」剛剛啟幕。無論結局如何,這盤棋局的博弈都充滿了想像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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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險資本的「紅與黑」
誰也不曾想到,吳長江會如此毫無徵兆地從自己一手創辦的企業出局。曾經,他借助資本的力量,完美地解決了創業股東之間的糾紛,而今,他卻幾乎栽在了資本的手上。
回顧吳長江這一路來跟資本打交道的歷程,在這場資本「局中局」中,我們看到的是創業者的無奈,以及與資本博弈的稚嫩。
如果說當年雷士三創業股東迫不得已的分家,導致風險資本低價介入是無可避免的話,後續的事件發展,則令豪放而缺乏心計的吳長江一再陷入被動局 面。最早向吳長江提供融資的毛區健麗,運用精準的心理戰術,以超低估值獲得大比例股權,第一次就稀釋了吳長江高達30%的股權;後續待軟銀賽富及高盛的大 額資金陸續進來以後,吳長江的股權再次遭致巨幅稀釋,第一大股東的地位蕩然無存;在自己已經不再擁有企業絕對控制權時,對於軟銀賽富引薦的產業大鱷背後的 企圖,吳長江仍然沒有產生適當的戒備。
對資本毫無防範的心理,終於令吳長江付出慘重代價。當然,我們無法去指責或者評判風險資本的某些行為道德與否,畢竟,資本的信仰是「逐利」。資本通過驅逐創始人—控制企業—轉賣企業,並借此獲得更高的回報,只要這一切程序合法,便是天經地義。
就吳長江本人而言,教訓卻是刻骨銘心的。相較於吳長江應對資本的稚嫩,百度的李彥宏則要老練許多。李彥宏曾說過一句名言:「不要輕易將主動權交 給投資人,在創業的過程中沒有人會樂善好施。」李彥宏在百度創業過程中,同樣因為多輪融資而導致自己股權在IPO之時僅持股20%,但其持有的1股股票所 包含的投票權是10票,而其他股東僅是1股1票。李彥宏通過這樣的投票權設計牢牢控制著企業。
吳長江本可以按百度的模式設計,以強化自己的控制權,但由於雷士照明選擇是香港上市,香港交易所不允許「同股不同權」存在,因而在關鍵時刻,吳長江無法保全自己對企業的控制。
於創業者而言,融資稀釋股份也許在所難免,但對董事會席位的控制絕不能掉以輕心,這是落實控制權的關鍵中的關鍵。否則,一旦資本掌控董事會,創始人則變成了任人擺佈的工具。君不見土豆網因被資本控制而被賣了,創始人王微也面臨黯然離開的結局。
7月以來,在各地產權交易平台進行股權轉讓的地方銀行突然增多。財新記者統計,截至8月3日,涉及股權轉讓的城商行、農商行等共有13家。6月在各地平台轉讓股權的地方銀行是4家,1-5月只有8家。
7月以來的股權轉讓清單包括江蘇常熟農村商業銀行、大連銀行、廣發銀行、齊商銀行、江蘇江南農村商業銀行、烏魯木齊銀行、廈門銀行、黑龍江龍江 銀行、北京農商銀行、河北銀行、甘肅銀行、徽商銀行、蘭州銀行。在銀行股市況不佳的情況下,此班未上市地方性商業銀行的股權轉讓各顯神通。
北京銀行(601169.SH)、南京銀行(601009.SH)及寧波銀行(002142.SZ)在A股上市的城商行,當前的平均市盈率不到 6倍。此批在產權交易平台轉讓股權的13家銀行,靜態市盈率絕大多數均超過3家已上市城商行的平均市盈率。儘管如此,股權網CEO劉軍廠認為,股權轉讓的 價格已有所回落,「以前掛牌價4元,可能成交價是3.9元,現在只能掛3.5元,最後可能3.3元就成交。總體跌了約10%-20%」 。
在7月以來轉讓股權的13家地方商行中,正在排隊上市的有3家,分別是常熟農村商業銀行、大連銀行和徽商銀行。而受訪的甘肅銀行和河北銀行股權轉讓項目經紀人都表示「有上市的預期」。
擬上市地方性商業銀行的股東人數動輒上萬,這有悖於「股東人數不能超過200人」的上市要求,上市前清理股權的壓力很大。
一位資深業內人士認為,股東在這個時間轉讓股權,排除掉和上市有關的因素,缺錢也是一個直接原因。
7月27日在上海產權交易所掛牌的河北銀行雖未公佈轉讓方身份,但其經紀方表示:「股東資金流不太寬裕,轉讓股權是出於變現的考慮。」 當財新記者詢問常熟農商行副行長秦衛明股權轉讓和股東的經濟效益是否有關,他表示「應有一定關係」。
一位銀行業分析師也對財新記者表示,近期經濟形勢不好,在整個實業領域,企業流動性的壓力在加劇。因此,股東缺錢應該是此次股權轉讓風潮的主要原因之一,而此番轉讓的股東也多為受經濟下滑影響較大的民營企業。
有價無市
在這13家股權轉讓的地方商行中,有10家給出了掛牌價格,每股價格從1.06元到5.5元不等,平均價格為3.45元。按照其掛牌價計算,相當於4倍到16倍市盈率估值,標價高低懸殊很大。
其中北京農商銀行2011年年報顯示每股收益為0.23元,按其掛牌價每股3.8元折算,其初步匡算的靜態市盈率為16.52倍;蘭州銀行 2011年每股收益為0.28元,按其掛牌價每股4元計算,市盈率為14.29倍;徽商銀行2011年每股收益為0.43元,按其掛牌價每股3元算,市盈 率為6.98倍;齊商銀行2011年年報顯示每股收益為0.53元,按照掛牌價每股2.41元折算,市盈率僅為4.55倍。
除此之外,其餘地方性商業銀行初步匡算的市盈率均為10倍左右,如大連銀行市盈率為10.24倍,江蘇常熟農商行為10.58倍,黑龍江龍江銀行為10.83倍,廈門銀行市盈率為11.43倍,河北銀行未公佈價格,但知情人士也透露市盈率將在10倍左右。
甘肅銀行的掛牌價格最低,折合每股1.06元。根據北京產權交易所的信息,其轉讓股東為甘肅銀光化學工業集團有限公司,此次轉讓其持有的30萬股股份,佔甘肅銀行總股本的0.0086%,掛牌價格為31.89萬元。
「我們是以淨資產價格賣的。」負責此次轉讓的經紀方向財新記者表示,甘肅銀光隸屬於中國兵器工業集團公司,按照後者內部戰略調整的要求,非控股和非主營的業務都要退出,因此作為「副業」的銀行業務也必須剝離。
按照報價計算,河北銀行為10倍市盈率,當財新記者詢問其經紀方股權轉讓進度時,對方表示「只有幾家投資者有意向諮詢。截止時間也不一定是網上所說的8月底,可以根據購買情況放寬」。
中國人民大學財政金融學院副院長趙錫軍稱, 「有的投資者接盤是為了藉機獲得銀行牌照,因為銀行業的牌照較為稀缺,並不好拿。但這就不是簡單的入股,而是需要控股。如果不能控股,單純作為投資買一部分股份,劃不划算就要好好考慮了。」
股市投資者預期在商業銀行資產質量將持續惡化,不良貸款抬頭,因而給銀行股以極低的估值。接近銀監會的知情人士透露,監管檢查發現,少數中小銀行特別是城商行的貸款分類數據質量較差,剔除分類的偏離度因素後,有的銀行的不良貸款率會翻一番。
追溯近兩年的地方商行股權轉讓,最終以低價折賣收場的不在少數。如2010年10月,上海電力(600021.SH)擬以1.58億元受讓福建 海峽銀行的5000多萬股,當時未能成交;一年之後,上海電力再次轉讓同數股權,但總價已縮水1000萬元。再如廈門銀行,曾於今年5月以6.5元/股的 價格轉讓2495萬股股權,卻因定價過高而無人參與,直至6月以每股5.1元的價格被拍走,折價逾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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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市前清理?
截至2012年7月26日,總共有15家地方銀行正在證監會排隊上市。其中有9家仍在初審,6家處於落實意見反饋中,沒有一家進入預披露階段。
近兩年來,自然股東的人數過高等問題,使得監管當局對此類銀行上市頗為謹慎。
自2007年寧波銀行、南京銀行、北京銀行三家上市之後,地方銀行上市進程被凍結。寧波銀行高管持股較高、北京銀行出現大量「娃娃股東」等現象,飽受外界爭議,使監管部門擱置了後續的地方性商業銀行上市計劃,開始考慮相關規範。
一位券商人士告訴財新記者,如果股東人數多是2006年以前形成的,就不會對IPO形成障礙。2010年9月,財政部及「一行三會」(央行、銀 監會、證監會、保監會)共同下發的《關於規範金融企業內部職工持股的通知》(以下簡稱97號文)規定,以新《公司法》實施為界,2006年以前地方商業銀 行上市股東超過200人的可申報上市材料。
由於歷史原因,城商行多以合併當地城市信用社而來,天然存在股權結構分散、自然人持股、員工持股多的問題。2007年北京、南京、寧波三家銀行上市,其股東數均超過200人,不符合當時《公司法》的規定。 「我們也不比它們差,憑什麼不讓上呢?」一位沿海地區城商行人士至今都有些不平。
另一位負責大連銀行上市的券商人士告訴財新記者,「北京銀行、寧波銀行、南京銀行上市時股東都超過200人,只要2006年1月1日新公司法生效以後不要超過兩百人就行,這是對企業歷史的尊重,證監會也從來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為難大家。」
財新記者查閱了三家銀行歷年報表上登記的股東總數,顯示徽商銀行2006年底20521戶,2011年末16382戶;大連銀行2006年底 5179戶,2011年底5199戶,常熟農商行最早披露的年報為2008年,當時股東總數為3107戶,2011年底為3115戶。
由此可見,三家銀行的股東人數規模大都形成較早,為了上市清理股權的壓力並不大。有券商人士表示,即使股東人數仍然超過限制,也可以通過工會或職工持股會等方式間接託管,從而滿足上市要求。
職工股問題長期以來也是企業清理股權的原因之一。97號文規定:「公開發行新股後內部職工持股比例不得超過總股本的10%,單一職工持股數量不得超過總股本的1‰或50萬股(按孰低原則確定),否則不予核准公開發行新股。」
各家地方商業銀行近年來也開始清理職工股權。以常熟農商行為例,2008年其董事長吳建亞、董秘徐惠春、董事樊國清、監事長吳偉民、監事錢月 寶、行長宋建明均持有56.376萬股。2010年隨著97號文的頒佈,常熟農商行開始清理股權:2010年共發生股權轉讓830筆,共計轉讓股份 5675萬股,佔總股本的6%;2011年共發生股權轉讓74 筆,共計轉讓股份1190萬股,佔總股本的0.78%。
經過幾輪股權清理,2011年年報顯示,除了錢月寶還持有127萬股外,其餘各股東持股數均已縮減至50萬股。職工共持股1.56億股,佔總股本的10.28%,基本完成97號文要求。
「我們早已完成了上市前股權清理,」常熟農商行副行長秦衛明對財新記者表示,現在轉讓股權和上市前股權清理無關,主要是股東對農商行上市前景並不太看好,「大家都知道今年上市肯定沒戲。」
「我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上市。」徽商銀行董事會辦公室相關負責人表示。
前述銀行業分析師認為,此輪股權轉讓中,因為許多銀行股東不看好資本市場,認為短期內上市無望,於是寧可賠錢也要賣掉股權。
券商人士也認為,一方面地方銀行資產質量參差不齊,監管會比較辛苦;另一方面股市低迷,地方銀行體量較大,一旦上市會對市場形成過大衝擊,「基於這兩個考慮,今年內應該都不會有地方銀行上市。」
「現在做地方銀行上市的項目,虧得心慌。」前述券商人士表示,如今A股排隊上市無望的地方性商業銀行已經轉而考慮在香港上市,例如重慶農村商業銀行就拿了H股牌照。但是對地方銀行而言,H股上市並不是理想的選擇,因為香港上市市盈率很低,上市時間表同樣不確定。
大勢所趨?
財新記者統計, 7月以來13家掛牌轉讓股權的地方性銀行中,逾半數並未公開轉讓方身份。
比如,在常州產權交易所掛牌轉讓股權的江蘇江南農村商業銀行,總價為1.2億元的3000萬股股權,包括17位自然人股權及3位法人股權;北京 金融資產交易所平台上的掛牌信息顯示,北京農商銀行580萬股的轉讓方為「某公司」;除此,蘭州銀行、大連銀行、河北銀行、廣發銀行等股權轉讓方均未說明 身份。
北京產權交易所相關負責人告訴財新記者,如果持有方是國有企業,就必須履行公開身份的義務;但如果是民營持有者轉讓,則沒有披露的義務。由此可見,此輪股權轉讓方多為民營企業和自然人股東。
以徽商銀行為例,它是此次股權轉讓金額最大的地方銀行,7月3日,徽商銀行兩項合計3.9億股轉讓,掛牌價12億元。而在持有3.9億股以上的五個股東中,僅有一家民營企業大股東,即上海中靜四海實業有限公司,持有4.4億股,為徽商銀行第五大股東。
當財新記者致電徽商銀行董事會辦公室核實轉讓方的身份,對方表示「不知道、不清楚」,同時指出 「此次股權轉讓和上市無關」。
7月27日在上海產權交易所掛牌的河北銀行沒有公佈轉讓方身份,但其經紀方表示,「股東資金流不太寬裕,轉讓股權是出於變現的考慮。」
趙錫軍稱,通常在經濟下行的時期,企業為了規避風險,更願意持有現金資產,正所謂「現金為王」。所以現在很多股東把手中的股權變現,準備過冬。
趙錫軍補充道,除了變現的需求外,也和股東的資質有關。地方銀行的業務擴展要求資本金擴充,如果股東沒有足夠的資金,股份就會被稀釋。於是有的股東乾脆放棄銀行業,抽出資金轉投別的行業。
而且,儘管民營資本進入銀行業從未有過政策上的限制,但由於設置的門檻過高,實質上形成了「玻璃門」現象。前述資深業內人士稱,這讓不少民營企業失去了「辦銀行」的願景。█
本刊實習記者吳紅毓然對此文亦有貢獻
這幾幅塗鴉作品,Facebook成立之初值2千美元;上市之後,變成了2個億。
今天早上在舊金山城區見了一位從硅谷趕過來的朋友,她在美國生活、工作超過20年,現在主要從事律師工作,服務的對象包括硅谷本地的初創企業,給它 們提供早期的法律諮詢服務。她現在供職的這家律所規模不大(300多人),但地位顯赫,之前Facebook的上市以及對Instagram的收購,這家 律所提供了主要的法律顧問工作。
她給我講了一個故事,當年蘋果剛剛創業的時候,喬布斯和沃茲尼亞克就找到了這家律所,希望後者提供註冊等方面的服務。但喬布斯說沒錢,建議拿一些股權抵消律師費用。說白了,就是用「虛無縹緲的夢想」當現金使。這家律所的老闆也剛剛創業不久,自己還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呢,怎麼能同意客戶打白條?於是雙方採用了一個都可以接受的方案:DeferPayment,即推遲交付費用。第二年,手頭有了現金的蘋果把錢付給了這家律所。
後來,硅谷就少了一位「發橫財」的富翁;當然,用這家律所員工的話說,如果當時他們的老闆接受了喬布斯的股權,也許就沒有後來這家律所在硅谷的風光日子了。聽起來有點小人之見了。
但是,硅谷之所以成為硅谷,就在於它經常天上掉餡餅,並且時不時地砸中「王富貴」或「李富貴」。那天參觀Facebook,我們在一棟貌似學生宿舍 的辦公樓簽到,在它前台後面的牆上,掛著幾幅「意識橫流」的油墨畫,看起來與國內美術高中的學生塗鴉作品沒有多大區別。Facebook的朋友特別提醒 說,這幾幅畫本來是在以前的辦公樓裡的,搬家的時候,直接從牆上切下來,帶到新辦公地點的。
這幾幅畫是有故事的:Facebook在硅谷開業之初,小扎請一位根本不入流的畫家畫了上述作品,當時小扎準備給這位畫家(我們暫且稱之為「富貴 哥」吧)2000美金作為報酬,但瀟灑的富貴哥沒要,說你給我來點股份吧。沒要現金的富貴哥很快就窮困潦倒,女朋友也跑了,多年來自己到處遊蕩,也沒出 名。But,今年Facebook上市之後,這位富貴哥手裡的股份瞬間讓他成為億萬富翁,最神奇的是,之前那位女友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在硅谷的這段時間,和當地朋友交流時,都繞不開一個問題:硅谷牛在哪裡?或者,如果把硅谷看做一個公司,它的成功基因是什麼?之前我們總結中美創業 環境的差異時,總喜歡將文化作為一個隱形條件,但文化這種東西看得見、摸不著:你可能會覺得創業者的心態很放鬆,嘻嘻哈哈就把業創了,而且還都極具創新 性。
問題是,憑什麼硅谷總能批量生產「富貴哥」,小公司層出不窮,大公司即使壟斷,也只是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之內,而不是上下通吃。昨天和硅谷孵化器 innospring(創源)的CEO張於慶聊,他說,對股權的不同理解,可能是一個重要原因。「中國人更注重眼前的利益,比如工資有多高,獎金有多少, 而硅谷這邊對股權(期權)是比較看重的,哪怕層級很低的員工,也會認真考慮期權。」張於慶說,這多少也和創始人的態度有關。
但不得不承認,這直接導致的一個後果就是,在中國,當一個創業公司的主要技術或產品骨幹沒有股份(期權)的時候,某些巨頭挖人就比較容易了:給更高的工資就OK了;但在硅谷就不同了,人與公司(股份)是一體的,如果跳槽走人,損失的不僅是現實利益,可能還有一個大夢。
張於慶早年供職於思科、Juniper等公司,他說這些公司的骨幹換工作都很謹慎,一旦確定走人,放棄的就不僅是高額的工資,還有大量的股權、期權。「如果不是創業,當年真不敢辭職。」張於慶說。
某種程度上,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國內互聯網巨頭喜歡抄襲、模仿,凡事自己做,而不是收購。抄襲很簡單,自己有人自己做,自己沒人就挖別人的牆角;小公 司的員工沒有利益綁定,經不起大鱷們的引誘,故而難成大器。而根據2012年第二季度「硅谷風險資本調查」,當季有風險資本支持的公司完成110宗收購交 易,涉及金額達136億美元。同期,中國VC/PE相關併購交易共完成31起案例,披露金額的25起併購交易涉及總金額7.39億美元。
差距不是一般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