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社交媒體的“東風”開店,可以不用那麽“累”
來源 | 懂懂筆記(ID:dongdong_note)
作者 |
排大隊,排幾個小時的大隊,就是為了一杯飲料或者一塊面包。這事兒奇怪嗎?
真的不奇怪,自打網絡和社交媒體火爆之後,某某店門口幾十上百人排隊,等一兩個小時甚至更久,只為了那夢中一票難求的“美味”,真的不叫事兒!
“看到網上許多評論說那家酥餅店很不錯,也有朋友‘安利’,所以就去買了。”同事Amy在一家“熱門”餅店排隊近一個小時,終於買到了“長草”已久的酥餅,結果一口吃下去:“就是那麽回事兒,味道平平。”
那麽,有多少人曾被“排隊效應”裹挾過?
飲品店“某茶”、面包店“某雪”、糕點店“某師傅”......這些“網紅店”大排長龍的場面相信許多人都見識過,也有不少人去體驗了一把排長隊的滋味。
顯然,美食是最容易讓人跟風的,尤其是在“社交媒體”的加持下,很多“網紅”店飛得又快又高。然而這些“網紅”店門前的火爆,真的是因為“品質高”嗎?有些“飛”上天又“摔”下來的“網紅”店,究竟告訴了我們什麽故事?
一家剛剛“過氣兒”的潮汕美食店老板大龍(化名),或許會帶給很多人答案與啟發。
借社交媒體的“東風”開店,可以不用那麽“累”
“曾經有一次在綜合體樓下看到一條長龍,目測大概有80人左右,往前走一看,原來是一家面包店。”對於“排隊”這種饑餓營銷的手法,大龍向懂懂筆記坦言,自己是在路上隨手“抄”的,而這家“某雪”面包店,就是他創業最初的靈感來源。
作為潮汕人,大龍對於潮汕大地的美食一直很有自信:“從大學到上班,一直有身邊的人讓我帶潮汕特產,潮汕美食總是讓許多人‘一口難忘’。”
而在深圳這座城市,人們來自五湖四海,其中也有一大部分長期定居深圳的“潮汕人”。“他們大多都很少回潮汕,所以對於從小吃慣的潮汕美食就顯得十分饑渴”,大龍告訴懂懂筆記,他去過很多家潮汕美食店,多到幾乎關內的每個社區都會有一家,“但口味上參差不齊。”
“如果我開一家潮汕小吃店,或許會被淹沒的人海里。”作為一個年輕人,大龍似乎不願意用“老一輩”的方法來做美食,“因為那樣(成長)太慢了。”
自從看過了那家面包店“大排長龍”的場面之後,他就一直在想,如何也把自己的店也做得更“速成”更“社交化”一些。在與幾位夥伴商量之後,他們決定以美食之名,在深圳“搞點事情”。
說到開店,相信許多店老板都深有體會,尤其是餐飲行業,前期的選址、籌備、采購、裝修等步驟,就能夠消耗“半條命”。但決定“搞事情”之後,大龍和創業小夥伴並沒有忙碌這些,而是買了幾臺筆記本電腦,不停地“上網”搜羅新聞。
“作為一名潮汕人,你忘記故鄉的味道了嗎?”春節後,一篇很走心的文章在不少平臺上被大肆轉發,對於家鄉的思念,美食的渴望,以及在外遊子對家人的牽掛,戳痛了不少在深潮汕人的心。
這篇網文,就是出自於阿龍以及團隊小夥伴之手。全文並沒有提及阿龍他們想在深圳開美食店的事情,介紹的都是潮汕飲食文化與一種鄉情。“共鳴,我們要的就是那種共鳴。”對於這篇文章的傳播效果,阿龍提到的時候仍非常欣慰。
而過了幾天,無論是遊子還是已在當地安家的,很多潮汕人的朋友圈都齊刷刷地刷屏了另外一條推送:史上最全面的潮汕美食攻略。“覓食”是最容易引起食客好奇心的,這篇10W+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無論是否潮汕人,都開始在尋覓“最正宗”的潮汕美食的蹤影。
“最成功的一點是,我知道真的有網友買了動車跑到潮汕去吃當地小吃,回來還寫了攻略。”大龍告訴懂懂筆記,這一番“轟動”只因他在文中將美食的口味進行了一番詳盡分析。而且身為潮汕人的他,最知道這個群體感興趣的詞——正宗。
隨著“正宗”的話題不斷發酵,大龍和團隊也連續推出了好幾個相關的話題,在深圳“潮人圈”掀起了一股“覓食”潮。而這時,感覺話題熱度差不多了之後,大龍和團隊開始籌備開店了。
“當時貸了20萬,這個數字在深圳開家餐飲店是標配。”大龍說,店鋪的選址選在人員密集的社區附近,兩公里內有綜合體、高檔寫字樓,這樣可以保證有足夠的人流量。經過一個月的“折騰”,大龍這家主打潮汕美食的店開起來了。
“這時候,該把話題的熱度降下來了。”開了店之後,大龍把“主勺”的位置交給了自己的叔叔,自己又帶著小夥伴繼續“折騰”去了。他們打算把之前網上的熱度,逐步引導並“指向”到自己的店鋪來。
此時,深圳當地的“美食圈”又迎來了新一輪的“暴擊”。大龍他們在網上的“威客平臺”,先後花了近三萬塊錢,雇了一大批“水軍”。
水軍的工作是要將大龍他們之前所發布的關於美食的文章一篇篇評論“回來”,內容都是指向大龍開的店,里面有最正宗的潮汕美食。還有一部分的“水軍”刷遍了各大美食點評的平臺,刷爆了各大深圳旅遊攻略。多的時候只要關於吃的帖子下,都有他們的“安利”。
“看到網上推薦,慕名而來的食客越來越多,但當時總覺得少了點什麽。”大龍覺得,雖然讓“托”這麽一捧,生意著實好了許多,甚至有不少消費者打電話詢問店家具體位置,但他總覺得沒有那些“某茶”或者“某雪”的火爆帶感。
對於大龍來說,他的本意就是想借“社交媒體”這風口,把自己想做的買賣吹“脹”起來,這思路現在看來並不稀奇。雇傭“托”在網上刷“存在感”已經成為餐飲行業公開的秘密,試問又有多少“網紅店”不靠炒作就能紅起來的呢?
這一招之所以奏效,其實就是抓住了大部分人的從眾心理。而在網上看到某些茶飲店需要排隊幾個小時,卻依然爆火的信息,讓聰明的大龍決定操作一把!
“排隊”=生意興隆?好奇心能讓資源變得稀缺
“每每光顧我們店的食客,我們都會給些小恩小惠的。”大龍告訴懂懂筆記,許多“吃貨”手頭必備的美食點評類應用,正在逐漸成為權威,如果想要讓更多的“吃貨”慕名而至,就要讓評價變得精彩。通過贈送一些小食和禮券,大龍讓食客們按照自己事先已經寫好的“評價”填寫。短短時間內,大龍他們就累積了大量的“好口碑”。
“當然也有‘不為所動’的人存在,覺得我們的出品沒有達到期望值,不肯填寫‘好評’。”對於這一部分顧客,他們只能“出點血”,甚至用免單的代價,讓人家給予好評。
零差評,全好評!這個成績讓大龍的潮汕美食店一時間成了小有名氣的“網紅”店,隨著送出去的“小吃”越來越多,店里的生意也越來越好。“但是那時候的顧客只能說‘滿’,卻不能說‘爆’,比起他們(某網紅店)差遠了。”大龍說。
就在一天晚上,謀劃已定的大龍做出了一個決定:把店里的桌椅撤掉三分之一。他說:“很多夥計一開始以為我瘋了,本來坐得滿滿的桌椅,為什麽要撤掉。”雖然疑惑,但大家還是照做了。
然而從第二天開始,一到中午和傍晚的用餐高峰期,店鋪都會出現“等位”的現象。這恰巧就是大龍想要的結果。一桌,兩桌,高峰時間甚至會出現六、七桌等位輪候的情況。
“但這還不是我想要的盛況。”大龍表示,從網上的一些信息中,他了解到“兼職大軍”的存在。於是開始有人排隊等位時,他在兼職平臺雇傭的近30人“兼職大軍”開始上班了。
在一個周五傍晚,他第一次把30位兼職集體叫到店鋪外面排隊,與“領隊”談好的價格是每人100塊的酬勞,外加一頓30塊的晚餐。
就那一個傍晚,大龍店鋪外面的長龍排出了十幾米開外。他回憶,盡管天氣暴熱,但許多路過的人看到這里在排大隊,所以第一個條件反射就是:“這家店的東西好吃。”為了滿足好奇心,很多人想要嘗試一番,就跟著隊伍排了起來。
排隊的人“無心”,但大龍卻是“有意”。他找到了一些區域“大V”將這個排隊的場景“貼”到了網上、微博和朋友圈,也有食客主動拍下了排隊的場景發到朋友圈里。
一時間,這家打著“正宗”的潮汕美食店真的“爆紅”了,除了“潮人圈”里的奔走相告之外,許多深圳本地“吃貨”,也想品嘗一下這家店到底有多“正宗”。
慕名而來的食客越來越多,大龍就像瘋了一樣“享受”營銷帶來的“成果”,果斷撤去廚房里的兩位“顛勺”師傅之後,他終於滿意了。因為網絡發酵,減少一部分桌椅,再撤去兩位廚師,每逢“飯點”大龍的店外總能排起超長的隊伍。
“一環扣一環,最終的結果就會這麽火爆。”在大龍眼里,這樣的人氣熱度和隊伍長度,終於和“某茶”、“某雪”相當了,這時的他顯然有些“膨脹”。“我當時堅信我們會這麽一直火下去,做餐飲很累,但我們非但沒感受到,反而錢賺感覺挺輕松的。”大龍說。
這時候的大龍,已經開始構想“鋪滿”深圳,涉足華南了。
“物以稀為貴”,稀缺資源總能引發大量的關註與價值的提升,然而就吃一頓飯來說,還本談不上什麽“稀缺資源”。對於有實踐經驗的大龍以及很多“網紅店”來說,要做到的是“沒有條件也要創造條件”。
這事情揭開蓋子其實也不新鮮:既然不“稀缺”,那就人為的讓它“稀缺”!減少桌椅、減少人手、控制時間、網絡推動、兼職大軍......這一切都是有心人意圖制造“熱鬧”氣氛,造成“資源稀缺”的假象罷了。
“口碑”與現實反差,成壓垮“潮汕美食”的最後一根稻草
既然成了小有名氣的“網紅”店,大龍自然不會滿足於“現狀”。“在第一家店迅速回本的情況下,我們決定貸款再開分店。”大龍告訴懂懂筆記,因為一炮而紅,在潮人圈打響了名氣,所以他打算快速往連鎖方式發展。在他看來,某雪、某茶開了這麽多家連鎖之後,排隊等候的人還是絡繹不絕,說明這些方法管用。
“它們可以,所以我們也可以。”大龍對於連鎖經營的構想顯得自信滿滿。然而此時,他的危機正在逐漸“萌芽”。
就在第二、第三家分店先後順利開業之後,大龍和團隊全都“狂了”。可以說那段時間,除了BAT幾乎沒啥“事業”能夠入他們眼,至於“TMD”也都不叫事兒。
他們邀約了大量的網媒、紙媒對美食店進行報道,並馬上成立了餐飲管理公司,以“互聯網新潮菜”為名自我標榜。“這年頭,加上互聯網仨字就能飛。”這是大龍對於這個“標簽”的解釋。
但在某美食點評上出現的一條評價,卻成為大龍的“互聯網新潮菜”危機的開端。
“完全稱不上正宗,應該說是很難吃,沙茶太鹹,無米果(潮汕一種小吃)的皮都是酸的。”一片和諧的“點評”下,突然冒出了這麽個“異類”,大龍顯然很膈應。不過烏泱泱上千條的好評里,他覺得偶爾有一兩顆“老鼠屎”問題不大,也就沒過多理會。做“大事兒”的人,不在乎這些小節,大龍繼續打磨下一步“擴張”的戰略。
此時的大龍忽略了一個問題,因為生意太好了,店內饋贈的“好評”小食停止。隨之點評平臺上的低分評價,迅速在短短半個月里就多了起來,大多評論都是“不正宗”、“不好吃”甚至“變質了”。雖然門口排隊依舊,但是關註網絡評價的大龍此時已經感覺問題的嚴重性。
一方面,他將問題歸咎於負責廚房與采購工作的叔叔;另一方面,他覺得應該再次啟動“贈食”活動,通過這些小恩小惠快速提高點評平臺上的整體好評率。
就在他忙著處理這兩方面事情的時候,一位朋友截了一張群聊圖給他:有一位食客慕名從廣州趕過來,排了很久的隊,結果吃到的東西十分不滿意,表示和正宗一點都扯不上邊。
很不巧,這位食客不是普通的食客,而是一位廣州的美食達人,並且在華南美食圈里小有“名氣”。就在當天,這位食客就把大龍的店“懟”到了網絡上。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許多光顧過大龍店的食客也紛紛“發話”了,點評平臺、微信平臺、朋友圈、微博、同鄉群……一時間口誅筆伐:又貴又不正宗、這種貨色還要排隊、辣椒就已經很難吃了更別提……有些評論耿直得好像之前沒有因為贈食給過“好評”一樣。
“不知道什麽仇什麽冤非要這樣,但的確我們之前只顧著營銷和擴張,確實忽視了菜品的口味和品質。”大龍告訴懂懂筆記,經歷了8月底的“差評”事件後,現在店里的人氣越來越少。
“我們也加強了內部管理,開始做更大的優惠活動”,但是大龍發現,即便在各大平臺做了大量團購活動也是徒勞,差評的勢能仍在發酵。更不可思議的是在某點評平臺上推出的“霸王餐”活動,有兩個免單名額居然沒有人認領。
最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人氣已經下來了,但點評平臺上依舊絡繹不絕有人給“差評”,而且都說的跟真的一樣,連圖片帶文字的。
“不管是惡意還是真實,我知道我們現在‘紅’轉‘黑’了。”大龍說,從9月初到現在,三家店鋪每天都只能維持正常的收支平衡,而隨著在“潮汕圈”的名聲“臭”了之後,他還不知道接下來食客會不會更少。
那麽,該琢磨一下除了排大隊的其他方法了
除了大龍之外,在國內餐飲圈有不少“網紅店”都轟轟烈烈地誕生,然後又在短時間內迅速衰敗。“排隊”策略或許加速了小店“從小做大”,但是這種加速也讓很多店更快走完生命周期,能抗住衰退並且持續良性發展的的確不多。歸根結底,就是“口碑”與期待值巨大的反差所導致。
原本沒有那麽高的期待值,一旦你鋪天蓋地把所有人的胃口吊起來了,用戶的期待值會遠遠超出你實際產品能提供的滿足感。火起來容易,掉下去會更快。
網紅店的“紅”並不一定代表其出品的品質就一定上乘。相反,有一些“網紅店”把所謂的“預算”都花在“刷”口碑和做營銷上了,其出品價格必定包含了這一部分的營銷成本在里面。
羊毛出在羊身上。店家要麽通過擡高價格讓消費者為此買單,要麽降低成本導致品質降低。久而久之,當真正的消費者發現“網紅店”的出品並沒有相應“價值”,就會回歸理性。
兩天前,大龍再次經過那家曾經大排長龍的“網紅”面包店時,發現隊伍已經不像當初那麽熱鬧了,正在買單的人寥寥無幾。百無聊賴的他索性排隊買了一個面包,拿到手後咬了一大口:“謔!好硬啊。”
除了大龍之外,在國內餐飲圈有不少“網紅店”都轟轟烈烈地誕生,然後又在短時間內迅速衰敗。“排隊”策略或許加速了小店“從小做大”,但是這種加速也讓很多店更快走完生命周期,能抗住衰退並且持續良性發展的的確不多。歸根結底,就是“口碑”與期待值巨大的反差所導致。
來源 | 懂懂筆記(ID:dongdong_note)
作者 | 醬雄
排大隊,排幾個小時的大隊,就是為了一杯飲料或者一塊面包。這事兒奇怪嗎?
真的不奇怪,自打網絡和社交媒體火爆之後,某某店門口幾十上百人排隊,等一兩個小時甚至更久,只為了那夢中一票難求的“美味”,真的不叫事兒。
“看到網上許多評論說那家酥餅店很不錯,也有朋友‘安利’,所以就去買了。”同事Amy在一家“熱門”餅店排隊近一個小時,終於買到了“長草”已久的酥餅,結果一口吃下去:“就是那麽回事兒,味道平平。”
那麽,有多少人曾被“排隊效應”裹挾過?
飲品店“某茶”、面包店“某雪”、糕點店“某師傅”......這些“網紅店”大排長龍的場面相信許多人都見識過,也有不少人去體驗了一把排長隊的滋味。
顯然,美食是最容易讓人跟風的,尤其是在“社交媒體”的加持下,很多“網紅”店飛得又快又高。然而這些“網紅”店門前的火爆,真的是因為“品質高”嗎?有些“飛”上天又“摔”下來的“網紅”店,究竟告訴了我們什麽故事?
一家剛剛“過氣兒”的潮汕美食店老板大龍(化名),或許會帶給很多人答案與啟發。
一
借社交媒體的“東風”開店,可以不用那麽“累”
“曾經有一次在綜合體樓下看到一條長龍,目測大概有80人左右,往前走一看,原來是一家面包店。”對於“排隊”這種饑餓營銷的手法,大龍向懂懂筆記坦言,自己是在路上隨手“抄”的,而這家“某雪”面包店,就是他創業最初的靈感來源。
作為潮汕人,大龍對於潮汕大地的美食一直很有自信:“從大學到上班,一直有身邊的人讓我帶潮汕特產,潮汕美食總是讓許多人‘一口難忘’。”
而在深圳這座城市,人們來自五湖四海,其中也有一大部分長期定居深圳的“潮汕人”。“他們大多都很少回潮汕,所以對於從小吃慣的潮汕美食就顯得十分饑渴,”大龍告訴懂懂筆記,他去過很多家潮汕美食店,多到幾乎關內的每個社區都會有一家,“但口味上參差不齊。”
“如果我開一家潮汕小吃店,或許會被淹沒的人海里。”作為一個年輕人,大龍似乎不願意用“老一輩”的方法來做美食,“因為那樣(成長)太慢了。”
自從看過了那家面包店“大排長龍”的場面之後,他就一直在想,如何也把自己的店也做得更“速成”更“社交化”一些。在與幾位夥伴商量之後,他們決定以美食之名,在深圳“搞點事情”。
說到開店,相信許多店老板都深有體會,尤其是餐飲行業,前期的選址、籌備、采購、裝修等步驟,就能夠消耗“半條命”。但決定“搞事情”之後,大龍和創業小夥伴並沒有忙碌這些,而是買了幾臺筆記本電腦,不停地“上網”搜羅新聞。
“作為一名潮汕人,你忘記故鄉的味道了嗎?”春節後,一篇很走心的文章在不少平臺上被大肆轉發,對於家鄉的思念,美食的渴望,以及在外遊子對家人的牽掛,戳痛了不少在深潮汕人的心。
這篇網文,就是出自於阿龍以及團隊小夥伴之手。全文並沒有提及阿龍他們想在深圳開美食店的事情,介紹的都是潮汕飲食文化與一種鄉情。“共鳴,我們要的就是那種共鳴。”對於這篇文章的傳播效果,阿龍提到的時候仍非常欣慰。
而過了幾天,無論是遊子還是已在當地安家的,很多潮汕人的朋友圈都齊刷刷地刷屏了另外一條推送:史上最全面的潮汕美食攻略。“覓食”是最容易引起食客好奇心的,這篇10W+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無論是否潮汕人,都開始在尋覓“最正宗”的潮汕美食的蹤影。
“最成功的一點是,我知道真的有網友買了動車(票)跑到潮汕去吃當地小吃,回來還寫了攻略。”大龍告訴懂懂筆記,這一番“轟動”只因他在文中將美食的口味進行了一番詳盡分析。而且身為潮汕人的他,最知道這個群體感興趣的詞——正宗。
隨著“正宗”的話題不斷發酵,大龍和團隊也連續推出了好幾個相關的話題,在深圳“潮人圈”掀起了一股“覓食”潮。而這時,感覺話題熱度差不多了之後,大龍和團隊開始籌備開店了。
“當時貸了20萬,這個數字在深圳開家餐飲店是標配。”大龍說,店鋪的選址選在人員密集的社區附近,兩公里內有綜合體、高檔寫字樓,這樣可以保證有足夠的人流量。經過一個月的“折騰”,大龍這家主打潮汕美食的店開起來了。
“這時候,該把話題的熱度降下來了。”開了店之後,大龍把“主勺”的位置交給了自己的叔叔,自己又帶著小夥伴繼續“折騰”去了。他們打算把之前網上的熱度,逐步引導並“指向”到自己的店鋪來。
此時,深圳當地的“美食圈”又迎來了新一輪的“暴擊”。大龍他們在網上的“威客平臺”,先後花了近三萬塊錢,雇了一大批“水軍”。
水軍的工作是要將大龍他們之前所發布的關於美食的文章一篇篇評論“回來”,內容都是指向大龍開的店,里面有最正宗的潮汕美食。還有一部分的“水軍”刷遍了各大美食點評的平臺,刷爆了各大深圳旅遊攻略。多的時候只要關於吃的帖子下,都有他們的“安利”。
“看到網上推薦,慕名而來的食客越來越多,但當時總覺得少了點什麽。”大龍覺得,雖然讓“托”這麽一捧,生意著實好了許多,甚至有不少消費者打電話詢問店家具體位置,但他總覺得沒有那些“某茶”或者“某雪”的火爆帶感。
對於大龍來說,他的本意就是想借“社交媒體”這風口,把自己想做的買賣吹“脹”起來,這思路現在看來並不稀奇。雇傭“托”在網上刷“存在感”已經成為餐飲行業公開的秘密,試問又有多少“網紅店”不靠炒作就能紅起來的呢?
這一招之所以奏效,其實就是抓住了大部分人的從眾心理。而在網上看到某些茶飲店需要排隊幾個小時,卻依然爆火的信息,讓大龍決定操作一把。
二
“排隊”=生意興隆?好奇心能讓資源變得稀缺
“每每光顧我們店的食客,我們都會給些小恩小惠的。”大龍告訴懂懂筆記,許多“吃貨”手頭必備的美食點評類應用,正在逐漸成為權威,如果想要讓更多的“吃貨”慕名而至,就要讓評價變得精彩。通過贈送一些小食和禮券,大龍讓食客們按照自己事先已經寫好的“評價”填寫。短短時間內,大龍他們就累積了大量的“好口碑”。
“當然也有‘不為所動’的人存在,覺得我們的出品沒有達到期望值,不肯填寫‘好評’。”對於這一部分顧客,他們只能“出點血”,甚至用免單的代價,讓人家給予好評。
零差評,全好評!這個成績讓大龍的潮汕美食店一時間成了小有名氣的“網紅”店,隨著送出去的“小吃”越來越多,店里的生意也越來越好。“但是那時候的顧客只能說‘滿’,卻不能說‘爆’,比起他們(某網紅店)差遠了。”大龍說。
就在一天晚上,謀劃已定的大龍做出了一個決定:把店里的桌椅撤掉三分之一。他說:“很多夥計一開始以為我瘋了,本來坐得滿滿的桌椅,為什麽要撤掉。”雖然疑惑,但大家還是照做了。
然而從第二天開始,一到中午和傍晚的用餐高峰期,店鋪都會出現“等位”的現象。這恰巧就是大龍想要的結果。一桌,兩桌,高峰時間甚至會出現六七桌等位輪候的情況。
“但這還不是我想要的盛況。”大龍表示,從網上的一些信息中,他了解到“兼職大軍”的存在。於是開始有人排隊等位時,他在兼職平臺雇傭的近30人“兼職大軍”開始上班了。
在一個周五傍晚,他第一次把30位兼職集體叫到店鋪外面排隊,與“領隊”談好的價格是每人100塊的酬勞,外加一頓30塊的晚餐。
就那一個傍晚,大龍店鋪外面的長龍排出了十幾米開外。他回憶,盡管天氣暴熱,但許多路過的人看到這里在排大隊,所以第一個條件反射就是:“這家店的東西好吃。”為了滿足好奇心,很多人想要嘗試一番,就跟著隊伍排了起來。
排隊的人“無心”,但大龍卻是“有意”。他找到了一些區域“大V”將這個排隊的場景“貼”到了網上、微博和朋友圈,也有食客主動拍下了排隊的場景發到朋友圈里。
一時間,這家打著“正宗”的潮汕美食店真的“爆紅”了,除了“潮人圈”里的奔走相告之外,許多深圳本地“吃貨”,也想品嘗一下這家店到底有多“正宗”。
慕名而來的食客越來越多,大龍就像瘋了一樣“享受”營銷帶來的“成果”,果斷撤去廚房里的兩位“顛勺”師傅之後,他終於滿意了。因為網絡發酵,減少一部分桌椅,再撤去兩位廚師,每逢“飯點”大龍的店外總能排起超長的隊伍。
“一環扣一環,最終的結果就會這麽火爆。”在大龍眼里,這樣的人氣熱度和隊伍長度,終於和“某茶”、“某雪”相當了,這時的他顯然有些“膨脹”。“我當時堅信我們會這麽一直火下去,做餐飲很累,但我們非但沒感受到,反而錢賺感覺挺輕松的。”大龍說。
這時候的大龍,已經開始構想“鋪滿”深圳,涉足華南了。
“物以稀為貴”,稀缺資源總能引發大量的關註與價值的提升,然而就吃一頓飯來說,還本談不上什麽“稀缺資源”。對於有實踐經驗的大龍以及很多“網紅店”來說,要做到的是“沒有條件也要創造條件”。
這事情揭開蓋子其實也不新鮮:既然不“稀缺”,那就人為的讓它“稀缺”!減少桌椅、減少人手、控制時間、網絡推動、兼職大軍......這一切都是有心人意圖制造“熱鬧”氣氛,造成“資源稀缺”的假象罷了。
三
“口碑”與現實反差,成壓垮“潮汕美食”的最後一根稻草
既然成了小有名氣的“網紅”店,大龍自然不會滿足於“現狀”。“在第一家店迅速回本的情況下,我們決定貸款再開分店。”大龍告訴懂懂筆記,因為一炮而紅,在潮人圈打響了名氣,所以他打算快速往連鎖方式發展。在他看來,某雪、某茶開了這麽多家連鎖之後,排隊等候的人還是絡繹不絕,說明這些方法管用。
“它們可以,所以我們也可以。”大龍對於連鎖經營的構想顯得自信滿滿。然而此時,他的危機正在逐漸“萌芽”。
就在第二、第三家分店先後順利開業之後,大龍和團隊全都“狂了”。可以說那段時間,除了BAT幾乎沒啥“事業”能夠入他們眼,至於“TMD”也都不叫事兒。
他們邀約了大量的網媒、紙媒對美食店進行報道,並馬上成立了餐飲管理公司,以“互聯網新潮菜”為名自我標榜。“這年頭,加上互聯網仨字就能飛。”這是大龍對於這個“標簽”的解釋。
但在某美食點評上出現的一條評價,卻成為大龍的“互聯網新潮菜”危機的開端。
“完全稱不上正宗,應該說是很難吃,沙茶太鹹,無米果(潮汕一種小吃)的皮都是酸的。”一片和諧的“點評”下,突然冒出了這麽個“異類”,大龍顯然很膈應。不過烏泱泱上千條的好評里,他覺得偶爾有一兩顆“老鼠屎”問題不大,也就沒過多理會。做“大事兒”的人,不在乎這些小節,大龍繼續打磨下一步“擴張”的戰略。
此時的大龍忽略了一個問題,因為生意太好了,店內饋贈的“好評”小食停止。隨之點評平臺上的低分評價,迅速在短短半個月里就多了起來,大多評論都是“不正宗”、“不好吃”甚至“變質了”。雖然門口排隊依舊,但是關註網絡評價的大龍此時已經感覺問題的嚴重性。
一方面,他將問題歸咎於負責廚房與采購工作的叔叔;另一方面,他覺得應該再次啟動“贈食”活動,通過這些小恩小惠快速提高點評平臺上的整體好評率。
就在他忙著處理這兩方面事情的時候,一位朋友截了一張群聊圖給他:有一位食客慕名從廣州趕過來,排了很久的隊,結果吃到的東西十分不滿意,表示和正宗一點都扯不上邊。
很不巧,這位食客不是普通的食客,而是一位廣州的美食達人,並且在華南美食圈里小有“名氣”。就在當天,這位食客就把大龍的店“懟”到了網絡上。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許多光顧過大龍店的食客也紛紛“發話”了,點評平臺、微信平臺、朋友圈、微博、同鄉群……一時間口誅筆伐:又貴又不正宗、這種貨色還要排隊、辣椒就已經很難吃了更別提……有些評論耿直得好像之前沒有因為贈食給過“好評”一樣。
“不知道什麽仇什麽冤非要這樣,但的確我們之前只顧著營銷和擴張,確實忽視了菜品的口味和品質。”大龍告訴懂懂筆記,經歷了8月底的“差評”事件後,現在店里的人氣越來越少。
“我們也加強了內部管理,開始做更大的優惠活動”,但是大龍發現,即便在各大平臺做了大量團購活動也是徒勞,差評的勢能仍在發酵。更不可思議的是在某點評平臺上推出的“霸王餐”活動,有兩個免單名額居然沒有人認領。
最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人氣已經下來了,但點評平臺上依舊絡繹不絕有人給“差評”,而且都說的跟真的一樣,連圖片帶文字的。
“不管是惡意還是真實,我知道我們現在‘紅’轉‘黑’了。”大龍說,從9月初到現在,三家店鋪每天都只能維持正常的收支平衡,而隨著在“潮汕圈”的名聲“臭”了之後,他還不知道接下來食客會不會更少。
四
那麽,該琢磨一下除了排大隊的其他方法了
除了大龍之外,在國內餐飲圈有不少“網紅店”都轟轟烈烈地誕生,然後又在短時間內迅速衰敗。“排隊”策略或許加速了小店“從小做大”,但是這種加速也讓很多店更快走完生命周期,能抗住衰退並且持續良性發展的的確不多。歸根結底,就是“口碑”與期待值巨大的反差所導致。
原本沒有那麽高的期待值,一旦你鋪天蓋地把所有人的胃口吊起來了,用戶的期待值會遠遠超出你實際產品能提供的滿足感。火起來容易,掉下去會更快。
網紅店的“紅”並不一定代表其出品的品質就一定上乘。相反,有一些“網紅店”把所謂的“預算”都花在“刷”口碑和做營銷上了,其出品價格必定包含了這一部分的營銷成本在里面。
羊毛出在羊身上。店家要麽通過擡高價格讓消費者為此買單,要麽降低成本導致品質降低。久而久之,當真正的消費者發現“網紅店”的出品並沒有相應“價值”,就會回歸理性。
兩天前,大龍再次經過那家曾經大排長龍的“網紅”面包店時,發現隊伍已經不像當初那麽熱鬧了,正在買單的人寥寥無幾。百無聊賴的他索性排隊買了一個面包,拿到手後咬了一大口:“謔!好硬啊。”
當什麽樣的解釋都能訴諸“理性”時,“理性”就變成了萬能解釋,就變得沒有操作意義。
來源丨冰川思享庫(ID:ibingchuansxk)
文丨
這兩天iPhone 8上市,中國消費者不同於過去那樣瘋狂排隊搶購,罕見地出現了黃牛虧損現象。有媒體總結說,這是中國消費者開始變得理性了。
iPhone 8上市未受熱捧有很多原因,既可能是消費者對蘋果公司產品沒那麽熱衷,也可能是消費者打算把錢留著買iPhone X,但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
可如果說是中國消費者開始變得理性了,那我就不怎麽敢茍同。因為就在過去的一個月里,接連出現過杭州白領排N小時買喜茶、南京市民“洗劫”羅森、Lady M爆倉不得不關門等難以想象的瘋狂。
排隊幾小時只為二十塊錢的奶茶,在旁眼人看來,投入與所得如此不成比,完全違背了經濟學理論。
(杭州蘋果專賣店iPhone 8首發日遇冷)
經濟學理論假定,所有經濟人都是理性的,經濟決策的主體都是充滿理智的,既不會感情用事,也不會盲從,而是精於判斷和計算,主體所追求的唯一目標就是自身經濟利益的最大化。
從排隊現象看,消費者並不怎麽理性。
但是,反駁者會反對我的“表明”,說這只是對我來說不理性而已,對那些消費者來說很理性,花幾小時排隊吃上一個四五十塊錢的小蛋糕所帶來的幸福感堪比五星級酒店吃個千元大餐。
想想確實如此。反駁者的邏輯自恰提醒我們,“理性”可能是一個不可證實也不可證偽的說法。換句話說,當什麽樣的解釋都能訴諸“理性”時,“理性”就變成了萬能解釋,就變得沒有操作意義。
所以我們不如把問題轉一下,與其問消費者的消費是否理性,不如問消費者到底是怎麽消費。
可以拿約飯這個事情來作下說明。有約飯經驗的人都會知道,在群里同時和五六個朋友約飯是人生一大難事。如果想通過問“你們最想吃什麽”這樣的問題來決定吃飯地點的話,基本是徒勞,因為每個人都會說隨便,到最後就是沒人搭理你。如果你真隨便地同時拋出幾個店讓他們選,他們又會表現出各自的偏好,久久不能達成一致。
造成前一種現象的原因是,當問“你們到底想吃什麽”的時候,其實是讓被問者在極短的時間內處理海量信息。飯店這麽多,餐飲種類這麽多,怎麽可能在一兩分鐘內就讓對方立馬調動出大腦里所存儲的所有味覺經驗,並迅速從中挑出一個?
而造成後一種分歧的原因在於,一次性拋出幾個店,是讓不同的人按照自己的偏好排名,可每一個人的偏好都不一致,他們無法在極短的時間內對於信息處理的標準和程序達成一致,導致眾口難調。
(吃什麽?永遠眾口難調)
正確的約飯方式是:
第一步,以一定原則確立選擇範圍,比如先向對方表明“鑒於各位平均距離最近且停車最方便的原則,選擇嘉里中心”;
第二步,根據價格原則排除掉一些店,比如消費區間在人均80至120元之外的都去掉,因為太便宜的地方排隊多,太貴的地方壓力大,所以這個也會很快獲得認同;
第三步,根據app上的口味排名,選出五家自己喜歡吃的店,然後依次扔到群里讓大家選,如果有異議,那就換下一家,基本上只要有兩個人附議,那麽基本就可敲定。
就我個人經驗而言,每次按照這個程序,前三步都能達成一致,如果不能,只需要向異議者拋出一句“你覺得不行,那你給一家”,多半那人會回過頭來重新選擇你給出的選項。之所以能夠快速達成共識,是因為我引導了他們的註意力,不僅大幅度降低了信息的處理量,而且簡化了信息處理的過程。
從結果看,我提高了決策效率。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到底喜歡吃什麽,根本不是重要的問題。有趣的是,他們以為他們進行了選擇,但從頭到尾他們都沒有選擇。
這里面的關鍵就是,對於註意力的操控。操控註意力是在各種領域內都普遍應用的有效手段。網紅餐飲、網紅商家、候選政客都會這麽幹。
網紅餐飲的運營者在開始經營前就先把話題吵熱,在各種媒體平臺上曝光,少說也有上百萬的曝光量,引來註意力,然後直到最後開幕那一天,只要花點錢讓一百來號人排隊,引爆一下當日的社交媒體,利用人們的從眾心理,就能引來成百上千的人排隊。
當產品熱度下來時,只需要采用新的點再操縱一番,讓註意力再次聚焦,就能又引爆一輪。
(網紅餐飲的運營邏輯:先把話題炒熱,再雇點黃牛排隊)
在其他消費領域都存在,比如各種培訓機構。培訓機構都知道百分之九十的培訓是沒用的,但是他們會快速地拿出一些案例或者制造一些報名擠隊的現象,讓父母的註意力放在那百分之十,並且讓父母相信,你若要讓你兒子女兒也成為這百分之十,趕快來報名。
那麽,為什麽註意力容易被操控呢?
社會學家在理性人假設的基礎上,提出了“有限理性”假說。有限理性的基本思路是:人們信息加工的能力是有限的,因此,人們無法按照充分理性的模式去行為,即人們沒有能力同時考慮所面臨的所有選擇,無法總是在決策中實現效率最大化;人們試圖按照理性去行動,但由於理性本身是有限的,人們只能在有限理性的範圍內行動。
周雪光指出,人們在選擇行為時,並不是把所有選項都擺在面前同時比較,而是將選項兩兩之間進行循環比較,直到滿意為止。“滿意”而非“利益最大化”選擇主導了人們的行為。
比如公司招聘。很多公司招人的時候,起初都會使用各大招聘平臺海招,但最後發現效率太低,又改回了熟人引薦或獵頭模式,因為這兩個模式能最快地知道“職位是否適配”。
我們知道,在找工作的時候,求職者為了提高效率,往往采取海投的模式,而且還會過分美化簡歷等,企業要選出合適的人根本沒那麽容易。熟人引薦或獵頭模式能提高辨析的效率,因為推薦者和獵頭大致上都會知道自己的需求。
當然 ,推薦者和獵頭部門也不會去找所謂的最優者,而是會從自己有網絡聯系的人群庫里選擇自己認為適配的。一旦供上來的人讓招人者滿意了,他們也就會停止搜索了。
回到開頭,為什麽有些餐飲能成為網紅餐飲?有些產品能成為網紅產品?有些人能成為網紅?是因為他們的運營者通過刷屏的方式在短時間內不停曝光,壟斷了信息接受者的信息獲取渠道,然後成功地將接受者的註意力聚集並轉化為消費行為。
最後想提醒大家的,無非就是多留一個心眼,不要把註意力集中在某個單一渠道上,學會獨立思考。
“去年這個時候,我基本上每天都坐在電腦前直播,一個月能掙兩三萬。如今我每天只習慣性地播一小時,也掙不著什麽錢,有沒有禮物也無所謂了。”談起直播行業這一年的變化,郭偉峰這樣對中新經緯說。
家住福建的郭偉峰今年24歲,愛趕時髦的他從去年6月開始,下載註冊了多個網絡直播平臺,做起了一名網絡主播。“當時一些比較火的直播軟件都做過,因為每家對主播的補貼都很大,我能明顯地感受到那種紅利和流量爆炸的感覺。”那段時間,郭偉峰將直播當成了自己的工作,所有的經濟收入也都來自於直播平臺。
不過如今情況卻起了變化,郭偉峰用“低迷”一詞來形容當下他自己的直播事業以及眾多網絡直播平臺的現狀。“直播這行現在不好混了,根本掙不著錢,可能直播的冬天已經來了吧。”他說。
去年6月份開始做網絡直播的郭偉峰並不是最早吃螃蟹的那一批人,但在圈內,他卻小有名氣。隨著粉絲數量的增加,他不得不專門建一個微信群來管理。
郭偉峰告訴中新經緯(微信公眾號:jwview),在做網絡主播之前,他其實是做幕後工作的。“我老家那邊有一些電視臺,電臺的主持人會在網絡廣播上做一些音頻節目,當時我給他們做導播。”他說,在這個過程中,他學到了很多,於是就打起自己做主播的念頭。
“那時候直播平臺特別多,直播也特別火,一些比較有名氣的直播平臺我都玩過,這樣播著播著,我就在圈里面小有名氣了,也產生了一小批粉絲。”
小有名氣之後,郭偉峰被一家剛剛嘗試做直播的電商平臺看上,做一些商品介紹的直播,雖然這家平臺流量很低,但因為提成比較高,他還是應和著做了起來。
除了這項工作,郭偉峰那時候還會自己做一些直播,“什麽類型的都接觸過,遊戲直播、戶外直播,但後來我認為自己比較會聊天和唱歌,所以直播形式也就穩定在了話題聊天,有時候也會唱唱歌、彈彈吉他。”
但郭偉峰直到現在依然不認為是因為自己才藝出眾才會變得小有名氣。
他表示,那個時候各家平臺都在花錢挖人,補貼也很瘋狂,簡直就是進入了“燒錢”的模式,所以直播呈現了爆炸性的增長。“對於主播來說,這當然是好事了,那時候直播睡覺都能掙著錢,更別說我的直播還有點內容和質量。”他說,“我最巔峰的時期一個月掙兩三萬不是問題,這在男主播圈里算比較多的了,我們和女主播不能比。”
郭偉峰口中的“好事”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變化出現在今年春節後三月份。
郭偉峰說,從那時候開始,看直播的人逐漸少了,平臺的補貼也漸漸沒有了,更明顯的是各個經紀公司不再像以前一樣瘋狂挖人了。“以前挖人什麽層次的都要,只要看你是個好苗子就會挖過來,但現在不一樣了,這半年多倒了不少經紀公司。”
伴隨著經紀公司倒下的是大量的網絡直播平臺。據《人民日報海外版》報道,某直播平臺活躍用戶數量的峰值是在今年1月,達到2516萬人,而8月已經下降至1230萬人,嚴重縮水;與此同時,更有上百家直播平臺關閉。
另據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發布的第40份《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中顯示,截至2017年6月,網絡直播用戶共3.43億,占網民總體的45.6%;而截至2016年12月,網絡直播用戶規模達到3.44億,占網民總體的47.1%。與半年前相比,網絡直播的用戶規模和在網民中的整體占比皆出現下降。
現在,因為沒有收入,郭偉峰已經不再將網絡直播當做自己的主業。但他現在每天還會堅持直播一個小時,內容僅限聊天互動,有沒有人送禮物他也不在乎了。“畢竟播了這麽久,猛地一停心里非常別扭。如果哪天我沒有出現,微信群里的粉絲們就會問我去幹什麽了,這時候我心里挺有觸動的。”他說。
郭偉峰一直說他算是直播界的一股“清流”,他的直播是有情懷的。他一直有做自媒體的想法,網絡直播算是實現了他的心願。但同時他對這個行業也有很多看法。
“怎麽說,這個行業比較浮躁吧,我們主播圈子里都知道,通常情況下,一個粉絲的忠誠度,或者叫粉絲保質期只有三個月。三個月內,他會願意給你刷禮物,每天來看你,但時間再久一點,他們幾乎不大可能這麽做了。”他說。
“現在網友的口味也變了,之前大部分人都喜歡看才藝展示類的直播,但時間一長,他們就膩掉了。現在粉絲比較強勢,他們甚至會幹涉你直播的內容,要求你幹什麽,有些主播就乖乖照做。沒辦法,誰讓直播現在這麽不景氣。”他說。
他還透露,有些直播平臺為了能賣出個好價錢或者吸引融資,甚至會在數據上造假。
郭偉峰說:“不要看到某網友給某主播刷了幾百萬禮物的新聞很驚奇,事實上這錢可能就是在這個平臺上走一遍而已,就是為了讓數字更好看。還有的直播平臺聲稱自己上億人同時在線,這也是騙人的,因為他們可能連服務器都沒有,而租用的雲服務器最多只能容納5萬人同時在線。”
他說,現在他和很多網絡主播一樣都在思考直播的意義到底是什麽,他們也期待這個行業能慢慢走向平靜。他認定未來直播會慢慢走回傳統的方式,就像在線教育一樣,會越來越專業化和精致化。
上海社科院互聯網研究中心首席研究員李易在接受中新經緯采訪時表示,直播是一個跟政策高度關聯的行業。目前來看,這個行業同質化比較嚴重,人員流動性大,缺少核心競爭力,一定會慢慢失去吸引力。
“這個行業未來朝什麽方向發展可能不會像我們想的那麽簡單,如果問最終會不會沈澱下來一兩家,可能性也很大,但絕不會再出現百舸爭流的那種局面了。”李易說。
來源:中新經緯(微信號:jwview) 記者:常濤
任何網貸機構不允許向在校大學生發放貸款。(視覺中國/圖)
不良校園貸危害的新聞屢見不鮮,為何不良校園貸仍有生存土壤?3000元的貸款3個月後是如何變成3萬元?日前,漢江師範學院輔導員毛晶玥帶著這樣的疑問去尋找答案,並制作成抵制不良校園貸的教學視頻成為了網絡紅人。
由於工作的原因,去年下半年,毛晶玥開始接觸不良校園貸,試圖揭露不良校園貸陷阱的套路。
毛晶玥匿名加入一些不良校園貸QQ群,把自己的經歷、體會和不良校園貸的危害以及應對對策等拍成視頻,放給學生們看。這個視頻一經制成,在各個高校群體、網站中流傳。在獲得巨大點擊量和一致好評的同時,不少媒體、網友將毛晶玥稱為“潛伏在不良校園貸群里的美女臥底輔導員”。
對於自己成為網紅,毛晶玥對此解釋:“我只是做了輔導員該做的事兒。”
毛晶玥說,她有兩個疑問:一個是疑惑學生的貸款是怎樣在短期內由幾千元變到幾萬元。另一個是催收非法利息的組織抓住了學生的什麽痛點,為何底氣如此足。
帶著這兩個疑問,毛晶玥利用貼吧、微信平臺找網貸代理人,進入催收QQ群來尋找答案。在默不作聲地觀察了幾個月,毛晶玥漸漸有了自己的看法。
“以前,我們一直都在向學生宣傳不良校園貸的危害,但什麽是不良校園貸?危害究竟在哪兒?這些其實並沒有講清楚,學生們也稀里糊塗。要把危害講透徹、講生動,就必須親身了解不良校園貸的套路。”毛晶玥說,很多網貸平臺變著花樣玩套路,有的讓學生在網貸之前簽保證書說自己不是學生,有的以假裝購買物品的形式,讓學生簽分期付款合同,實施變相放貸。
“這些不良校園貸的合同,看上去似乎合法,但實際上有很多讓人看不懂的條款和算不清楚的利率。”毛晶玥舉了個例子,某某貸以月利率0.99%的噱頭,造成利息不高的假象,但經過推演後她發現,這款網貸的實際年利率達到了21.25%,再加上各種名目的手續費、中介費,有些不良校園貸的利率可以達到50%甚至200%。
毛晶玥發現,這些不良校園貸和正規貸款相比,門檻很低,所需證件也非常少。網上還有各式各樣的網貸吧、催收群,這些群里有專門教放貸者催款的技巧,還提供異地上門催收、“短信轟炸機”輪番轟炸等服務。一旦有學生還不上錢,就會遭到各種各樣的騷擾,直到還清欠款為止。
“通過實際體驗,我接到過各種騷擾電話,催款者咒罵、揚言要給學生訂花圈,甚至說如果學生不還款,就要來學校把學生帶走。我很好奇,這些催款電話為什麽這麽有底氣。”毛晶玥告訴記者,學生接到這樣的電話後大都很恐懼,有些甚至躲在宿舍里不敢出門。
“學生還不起只能讓家長來還,放貸者手中有學生的在校信息,這些學生大多是獨生子,不少家長害怕孩子有不良貸款,影響孩子的學業,所以有少人寧願償還這些不受法律保護的高額利息來息事寧人。”毛晶玥說。
有了這些素材後,毛晶玥制作了一部名為《今天是時候揭揭不良網貸的套路了》的視頻,作為一部講座教學片播放給學生觀看。誰知視頻一經推出,就迅速流傳到網上,並得到了同行的一致好評,不少高校的老師、輔導員向她索要視頻資料。視頻在網上流傳開後,引起了社會各界關註。
“我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向學生講清楚相關的金融知識、法律知識,還任重道遠。”毛晶玥說。近日,她又與學校老師一起開始制作《5分鐘解讀不良借貸套路》的動畫視頻,準備將不良校園貸的危害進一步做深。
(來源:新華社)
人格化魅力是網紅的關鍵
來源 | 南七道(ID:nanqidao)
作者 | 南七道
最近國內人氣視頻暴走大事件風波不斷,11月初節目全線下線,上周三(12月21日)王尼瑪B角扮演者,在微博控訴被監控和抹黑,並遭到暴走漫畫高層威脅。創始人反指當事人借錢不還,情緒失控等等,各種猜測鬧得沸沸揚揚。羅生門事件的真相還未完全澄清,但吃瓜群眾大多關心的事熱鬧和八卦,但這件事情的背後,揭開的是網紅IP孵化與管理的一角。
人格化魅力是網紅的關鍵
網紅這個概念已經不新鮮了,在互聯網誕生後一直存在,從文字到圖文再到視頻,從論壇到微博微信公號再到短視頻平臺。隨著傳播形式和平臺的進化,網紅概念,在視頻時代進入全盛爆發時期。
聽慣了各種空話套話,90後等年輕一代已經不買賬了,他們想要的是有趣、真實。所以賬號的人格化是關鍵。但是移動互聯網時代和之前的PC時代,相當大的區別就是,進入到微博微信時代後,人格化的賬號日益突出出來。越有個性化的賬號,特色越鮮明,越容易冒頭,從而引起用戶和粉絲的關註。
比如留幾手,就是以點評姑娘照片,而且大多數點評都是調侃式的負面評論,但是這種方式讓他在微博上迅速走紅。進入到視頻時代,人格化的節目就必須要有人在視頻里的直接展現。比如papi醬將,羅輯思維,辦公室小野等等。
人格化是一把雙刃劍。有人的味道有人格魅力,更加吸引人,但是也難控制。在圖文時代,很多賬號開始是個人運營,慢慢粉絲多了,隨著影響力、廣告收入增加,個人精力有限,就會進入到團隊運營。但是依然還是以個人的身份活躍在前臺。盡管有這個賬號早已經出售或者換人運營了。
進入到視頻時代,問題凸顯更加明顯。一方面是視頻可以更加豐富的表現網紅和博主的才藝,生活,特色,另外一方面,再也沒有辦法像圖文時代那樣,可以換人或者臨時頂替了,只要節目還在,不管你發生了什麽,都得按時更新。羅振宇,停掉了他的個人視頻節目羅輯思維,除了要做得到等戰略性布局,其中有一個因素就是,他被這個節目套牢了。必須周更,動彈不得,這個節點,必須要做一個舍棄。
平臺孵化網紅的那些規則
網紅和機構簽約模式一般有兩種,一種是機構內部,由工作人員和孵化的,比如辦公室小野就是洋蔥視頻的工作人員,後來在公司內部做了這個視頻,王尼瑪也屬於這種情況,一種是機構簽的外部的合作賬號,比如蜂群簽了馬克叔叔,papitube簽了一批賬號。
洋蔥視頻聯合創始人、辦公室小野的老板聶陽德看來,雙方的利益平衡就是合作最長久的核心。有很多人問過他關於網紅管理的秘訣,他覺得這是所有公司的痛點。蜂群是國內目前最大的MCN之一,旗下有留幾手,馬克叔叔,鐵管教練等。 CEO莫力洋看來,博主想解約無非三種原因,一種是覺得機構提供的幫助有限,另一種是機構扶持起他們後,他們接觸到外面的世界,覺得自己脫離機構能有更大的發展。還有一種就是毀約,跟機構撕逼了。
在他看來,公司要留住簽約博主有三塊是必不可少的,實力,制度和情感。 首先是機構綜合實力,決定了簽約的博主有沒有安全感,要想留住博主,機構也要不斷發展。
然後是制度。分兩個階段,一個是成長期,一個是成熟期。成長期的制度決定了博主在簽約期能否有一個好的成長環境。博主願意簽約,想要的要麽是流量,或創意,或商業上的變現。
而能否將這些東西有規矩地分配給博主將是很重要的一環。以蜂群為例,每簽一個博主,會將他分配到一個項目組,項目組的會成為他的智囊團。針對博主的每條內容,對他的閱讀轉發比或閱讀漲粉比,提供不同程度的流量扶持。商業廣告上也會作出調整,有時會以打包送出去的形式,來保證簽進來的博主的廣告量,防止出現入不敷出的情況。
情感方面。讓簽約博主有歸屬感。相互信任很重要。畢竟機構和博主本來就是相互成就的關系,博主強大了不能忘本,機構強大了不能忘了博主。蜂群機構運作兩年多,旗下孵化加簽約的400人左右,目前基本上很少有解約的。
機構帶網紅就像是媽媽桑
在蜂群莫力洋看來,人紅了後,一定會膨脹。但這個膨脹並不是全是貶義,而是很客觀的人性。針對這種情況,蜂群會有各種解決方案,其中之一就是給有這種想法的博主,獨立成立工作室,讓他有自主權。
業內知名的某MCN的負責人就說,關鍵點是合理的管控孵化網紅的心里預期。 人的欲望是無窮的,紅了之後肯定水漲船高,假設他現在一個月說要兩萬,比別人高一點,老板咬咬牙給他,但是過幾天這個節目火了,他要三萬、五萬甚至更多。一個小機構怎麽給?
要知道火了並不意味著有錢,從數據到變現有很長的路要走。按我們做《嘿老外》的經驗,從接觸客戶、到談合作、簽約、付款、制作、補拍、修改、收尾款,一般都在幾個星期左右,投入至少4-5個人。有些小團隊甚至流程更長,甚至收不到錢。
根據這位MCN負責人透露,機構要知道孵化的網紅需要的是什麽,有些人要名,有些人要利,有些人要名利雙收,有些人要機會,根據情況不斷分享一些收益,不要一開始把所有東西都集中到錢上面去,如果在初級階段,他要出名,過一段時間他有一點點名氣了。
視頻火了他可能有點翹尾巴了,可以給他漲點工資或者小小獎金,同時要讓網紅知道,公司已經幫他做了什麽,更關鍵的是,時刻提升公司的實力,包括運營能力、PR、宣發。其實很多所謂網紅,離開公司後火不了多少,甚至根本就沒有機會火,哪怕是火了也不能持續。
行業的規矩就是,在開始的時候,要和藝人簽個全約,有相對完整的制度,在協議里面提前跟他約定利益,分成,權責等。這個時候藝人往往是個素人,一窮二白,什麽都沒有,比如暴走撕逼的王尼瑪的B角色,之前面試的是網管,到知名演員的替角,機構要花很多錢、時間、精力來培養他。他也需要借助平臺來實現自己的當網紅等方面的利益。現在即使簽的是素人,也不一定靠譜,最後火了也可能會撕逼,所以整個行業里每家都有自己的麻煩。
但是也會存在問題,即使對藝人各方面都做了限制措施。因為涉及到人,拍視頻和個人狀態是不可控甚至消極怠工,但他並沒有違約,在這位MCN負責人看來,管藝人就跟做媽媽桑一樣的,雷霆手段和蜜糖都是需要的。
很多人會指責機構店大欺客,其實撕逼是機構最不願意做的事情,因為機構投入了太多時間精力金錢成本,而且對以後發展也有影響,機構損失是最大的,但是法律就是法律,按照合約雙方誰違約,誰就要賠錢。我們在做《嘿老外》短視頻時,曾經集合公司資源,培養過一個老外藝人,我們當時簽了勞動合同和藝人合同,後來協議一致解除了勞動合同,藝人和版權合同是到2019年。
這個藝人離職時,說永遠不會做視頻,會去做自行車,結果一轉身,在一堆人慫恿下,明知道違約的情況下,直接就自己開始拍視頻了,在溝通無果的情況下,除了走法律流程,保全機構和團隊權益之外,同時讓律師和全網的平臺溝通,按法律流程禁止侵權視頻上線。
平臺內部需要走各種流程,但是,對於我們這樣一個小團隊來說,時間,精力,金錢成本都很高,但對於違約者來說,違法成本太低太低,尤其是國內版權保護並不完善的前提下。作為機構,有時是有苦說不出,但是維權是必須的。
從長期來看,短視頻的高潮遠遠未到來,但是這里面的坑要自己一一踩過才清楚。
人格化魅力是網紅的關鍵
來源 | 南七道(ID:nanqidao)
作者 | 南七道
最近國內人氣視頻暴走大事件風波不斷,11月初節目全線下線,上周三(12月21日)王尼瑪B角扮演者,在微博控訴被監控和抹黑,並遭到暴走漫畫高層威脅。創始人反指當事人借錢不還,情緒失控等等,各種猜測鬧得沸沸揚揚。羅生門事件的真相還未完全澄清,但吃瓜群眾大多關心的事熱鬧和八卦,但這件事情的背後,揭開的是網紅IP孵化與管理的一角。
人格化魅力是網紅的關鍵
網紅這個概念已經不新鮮了,在互聯網誕生後一直存在,從文字到圖文再到視頻,從論壇到微博微信公號再到短視頻平臺。隨著傳播形式和平臺的進化,網紅概念,在視頻時代進入全盛爆發時期。
聽慣了各種空話套話,90後等年輕一代已經不買賬了,他們想要的是有趣、真實。所以賬號的人格化是關鍵。但是移動互聯網時代和之前的PC時代,相當大的區別就是,進入到微博微信時代後,人格化的賬號日益突出出來。越有個性化的賬號,特色越鮮明,越容易冒頭,從而引起用戶和粉絲的關註。
比如留幾手,就是以點評姑娘照片,而且大多數點評都是調侃式的負面評論,但是這種方式讓他在微博上迅速走紅。進入到視頻時代,人格化的節目就必須要有人在視頻里的直接展現。比如papi醬將,羅輯思維,辦公室小野等等。
人格化是一把雙刃劍。有人的味道有人格魅力,更加吸引人,但是也難控制。在圖文時代,很多賬號開始是個人運營,慢慢粉絲多了,隨著影響力、廣告收入增加,個人精力有限,就會進入到團隊運營。但是依然還是以個人的身份活躍在前臺。盡管有這個賬號早已經出售或者換人運營了。
進入到視頻時代,問題凸顯更加明顯。一方面是視頻可以更加豐富的表現網紅和博主的才藝,生活,特色,另外一方面,再也沒有辦法像圖文時代那樣,可以換人或者臨時頂替了,只要節目還在,不管你發生了什麽,都得按時更新。羅振宇,停掉了他的個人視頻節目羅輯思維,除了要做得到等戰略性布局,其中有一個因素就是,他被這個節目套牢了。必須周更,動彈不得,這個節點,必須要做一個舍棄。
平臺孵化網紅的那些規則
網紅和機構簽約模式一般有兩種,一種是機構內部,由工作人員和孵化的,比如辦公室小野就是洋蔥視頻的工作人員,後來在公司內部做了這個視頻,王尼瑪也屬於這種情況,一種是機構簽的外部的合作賬號,比如蜂群簽了馬克叔叔,papitube簽了一批賬號。
洋蔥視頻聯合創始人、辦公室小野的老板聶陽德看來,雙方的利益平衡就是合作最長久的核心。有很多人問過他關於網紅管理的秘訣,他覺得這是所有公司的痛點。蜂群是國內目前最大的MCN之一,旗下有留幾手,馬克叔叔,鐵管教練等。 CEO莫力洋看來,博主想解約無非三種原因,一種是覺得機構提供的幫助有限,另一種是機構扶持起他們後,他們接觸到外面的世界,覺得自己脫離機構能有更大的發展。還有一種就是毀約,跟機構撕逼了。
在他看來,公司要留住簽約博主有三塊是必不可少的,實力,制度和情感。 首先是機構綜合實力,決定了簽約的博主有沒有安全感,要想留住博主,機構也要不斷發展。
然後是制度。分兩個階段,一個是成長期,一個是成熟期。成長期的制度決定了博主在簽約期能否有一個好的成長環境。博主願意簽約,想要的要麽是流量,或創意,或商業上的變現。
而能否將這些東西有規矩地分配給博主將是很重要的一環。以蜂群為例,每簽一個博主,會將他分配到一個項目組,項目組的會成為他的智囊團。針對博主的每條內容,對他的閱讀轉發比或閱讀漲粉比,提供不同程度的流量扶持。商業廣告上也會作出調整,有時會以打包送出去的形式,來保證簽進來的博主的廣告量,防止出現入不敷出的情況。
情感方面。讓簽約博主有歸屬感。相互信任很重要。畢竟機構和博主本來就是相互成就的關系,博主強大了不能忘本,機構強大了不能忘了博主。蜂群機構運作兩年多,旗下孵化加簽約的400人左右,目前基本上很少有解約的。
機構帶網紅就像是媽媽桑
在蜂群莫力洋看來,人紅了後,一定會膨脹。但這個膨脹並不是全是貶義,而是很客觀的人性。針對這種情況,蜂群會有各種解決方案,其中之一就是給有這種想法的博主,獨立成立工作室,讓他有自主權。
業內知名的某MCN的負責人就說,關鍵點是合理的管控孵化網紅的心里預期。 人的欲望是無窮的,紅了之後肯定水漲船高,假設他現在一個月說要兩萬,比別人高一點,老板咬咬牙給他,但是過幾天這個節目火了,他要三萬、五萬甚至更多。一個小機構怎麽給?
要知道火了並不意味著有錢,從數據到變現有很長的路要走。按我們做《嘿老外》的經驗,從接觸客戶、到談合作、簽約、付款、制作、補拍、修改、收尾款,一般都在幾個星期左右,投入至少4-5個人。有些小團隊甚至流程更長,甚至收不到錢。
根據這位MCN負責人透露,機構要知道孵化的網紅需要的是什麽,有些人要名,有些人要利,有些人要名利雙收,有些人要機會,根據情況不斷分享一些收益,不要一開始把所有東西都集中到錢上面去,如果在初級階段,他要出名,過一段時間他有一點點名氣了。
視頻火了他可能有點翹尾巴了,可以給他漲點工資或者小小獎金,同時要讓網紅知道,公司已經幫他做了什麽,更關鍵的是,時刻提升公司的實力,包括運營能力、PR、宣發。其實很多所謂網紅,離開公司後火不了多少,甚至根本就沒有機會火,哪怕是火了也不能持續。
行業的規矩就是,在開始的時候,要和藝人簽個全約,有相對完整的制度,在協議里面提前跟他約定利益,分成,權責等。這個時候藝人往往是個素人,一窮二白,什麽都沒有,比如暴走撕逼的王尼瑪的B角色,之前面試的是網管,到知名演員的替角,機構要花很多錢、時間、精力來培養他。他也需要借助平臺來實現自己的當網紅等方面的利益。現在即使簽的是素人,也不一定靠譜,最後火了也可能會撕逼,所以整個行業里每家都有自己的麻煩。
但是也會存在問題,即使對藝人各方面都做了限制措施。因為涉及到人,拍視頻和個人狀態是不可控甚至消極怠工,但他並沒有違約,在這位MCN負責人看來,管藝人就跟做媽媽桑一樣的,雷霆手段和蜜糖都是需要的。
很多人會指責機構店大欺客,其實撕逼是機構最不願意做的事情,因為機構投入了太多時間精力金錢成本,而且對以後發展也有影響,機構損失是最大的,但是法律就是法律,按照合約雙方誰違約,誰就要賠錢。我們在做《嘿老外》短視頻時,曾經集合公司資源,培養過一個老外藝人,我們當時簽了勞動合同和藝人合同,後來協議一致解除了勞動合同,藝人和版權合同是到2019年。
這個藝人離職時,說永遠不會做視頻,會去做自行車,結果一轉身,在一堆人慫恿下,明知道違約的情況下,直接就自己開始拍視頻了,在溝通無果的情況下,除了走法律流程,保全機構和團隊權益之外,同時讓律師和全網的平臺溝通,按法律流程禁止侵權視頻上線。
平臺內部需要走各種流程,但是,對於我們這樣一個小團隊來說,時間,精力,金錢成本都很高,但對於違約者來說,違法成本太低太低,尤其是國內版權保護並不完善的前提下。作為機構,有時是有苦說不出,但是維權是必須的。
從長期來看,短視頻的高潮遠遠未到來,但是這里面的坑要自己一一踩過才清楚。
結束了一天在冰沙餐飲店的工作,紮著一頭嘻哈臟辮的AmberTiana拿起手機,切換到另一個身份——主播。
坐在沙發上的她對著手機攝像頭聊了聊白天的經歷,偶爾哼唱幾句,還向新加入的觀眾打個招呼。很快,一波小禮物飛進屏幕,一件心形的裝飾自動戴到了她的頭上。這個平臺上還有更貴的禮物——88888金幣的金色城堡,需要充900多美元才能贈送。
這個27歲的主播,每周為她的51萬粉絲直播音樂、電影,或是脫口秀。每個月的10至16小時的直播時間,為AmberTiana掙得800至1200美元。
如果不是屏幕里的金發碧眼的主播們,你可能不會覺得這和國內的映客、花椒直播秀場有什麽區別。
AmberTiana的經歷是美國直播的一個縮影。和國內直播行業風生水起相比,美國的直播業還處在發展早期,撒幣答題也沒有像中國那樣火爆,崇尚獨立自由的美國主播們喜歡單打獨鬥,工會模式還有待興起,直播文化和生態還在搭建過程中。
而中國嗅覺敏銳的出海者們早已開始撒網布局。你或許想不到,在美國,最受歡迎的直播平臺其實來自中國。
最難的是冷啟動
繼續做CleanMaster,還是從零開始做直播?
2015年,這個問題一度令獵豹移動CleanMaster負責人Yuki很糾結:明星產品CleanMaster是公司最主要的用戶和收入的來源,但當時她已經看到直播的機會。
觸動她的還有一件事,由於上市公司資金流動的複雜流程以及內部決策等原因,獵豹與映客失之交臂,後者的估值此後3個月內漲了好幾倍。
最終,下定決心Allin直播的Yuki,放棄了手上管理的所有業務線,以內部創業的方式,帶領十幾個人組建了LiveMe團隊Allin直播。沒有和風頭正勁的映客、鬥魚以及花椒等正面競爭,LiveMe決定直接在海外上線。
在她看來,如同當年的CleanMaster一樣,占據了美國制高點,LiveMe有機會真正做成一個全球的產品。
獵豹移動CEO傅盛有自己的判斷,他說越來越覺得文化的壁壘、用戶的習慣都是我們自己給自己的一個設限而已。“在網絡和通信日益發達的今天,全球年輕人的差異正在日漸減少。”
和當年出海的CleanMaster不同,工具類產品很直接,產品功能有剛需,體驗做得好用戶就愛用,產品體驗就是產品本身。相比之下,社交娛樂類產品更重運營。
在美國上線,“最難的就是冷啟動。”Yuki對第一財經記者說。當時一些國內直播平臺如歡聚時代的BigoLive選擇出海東南亞,當地有不少華人基礎,很容易找到經紀公司,經紀公司的生態很快就能建立起來。
但當時的美國市場上,Facebook還沒有上線直播功能,Twitter旗下已有直播應用Periscope但不支持虛擬禮物,Twitch只是一個遊戲直播平臺,類似於虎牙、鬥魚,直播經紀生態更無從談起。
在這樣的情況下,LiveMe沿用了中國的秀場形式。主播在平臺上表演才藝,用戶可以購買虛擬禮物送給主播,主播實現提現。這種形式不僅讓主播和觀眾建立起直接的聯系,也為LiveMe建立起了商業閉環。
產品的架構搭建起來後,如何撬動第一撥種子用戶?
“美國用戶更關註的是你的產品酷不酷、好不好玩,而不是給不給錢。”Yuki對記者說。
剛開始,美國的網紅生態並沒有建立起來,LiveMe只能和一些比較傳統的MCN合作,為了招攬人氣,LiveMe簽約了一些YouTube網紅並圍繞他們培養粉絲。例如網紅RomanAtwood,在LiveMe上他常常和好友在直播中做一些有趣的挑戰,比如讓朋友坐上他自制的小皮筏,在幾秒內穿越池塘等,這直接為LiveMe帶來了很強的粉絲效應。
意想不到的問題也隨之而來:惡意刷屏、語言攻擊等都嚴重影響了直播的穩定性,LiveMe專程派人員去美國全程零時差解決主播的問題,此後又在洛杉磯建立了一支幾十人的本地化團隊。
此外,LiveMe還通過參與美國網紅節VidCon等活動來吸引網紅。除了直播,LiveMe已經開始嘗試尬舞機、直播間PK等,並且啟動了遊戲直播新品類,和短視頻Cheez的嘗試。
一個有意思的故事是,抖音上火爆的尬舞機玩法其實是LiveMe原創的,剛推出的時候,LiveMe的產品經理發現有人在用,對方就是抖音的產品經理,沒多久,抖音推出了尬舞機玩法。
不過,盡管秀場模式在國內直播市場早已遍地開花,但要讓美國用戶接受打賞,還是花了很大功夫進行市場培育。
Yuki舉了個例子,剛開始美國用戶不知道什麽是虛擬禮物,她曾經去給用戶刷禮物,沒想到反被用戶拉黑,當客服告訴用戶虛擬禮物可以換錢後,連客服也被拉黑了。
在花了三四個月啟動,培育第一撥種子用戶後,LiveMe在2016年夏天步入正軌,並於2017年5月獲得經緯中國、IDG資本、戈壁投資和獵豹等的6000萬美元A輪融資;又在同年11月獲得今日頭條的5000萬美元B輪融資。
Yuki告訴記者,當時被投資人問得最多的問題就是:“海外用戶是不是認可打賞?”好在,用戶的虛擬禮物的大數據證明了這一模式的可行性。
AppAnnie最新數據顯示,LiveMe連續一年居GooglePlay美國社交暢銷榜榜首,2017年9月LiveMe在GooglePlay美國收入榜排名第六。截至目前,LiveMe未公布過活躍用戶數,但稱在過去這兩年有6000萬的全球用戶量。
直播生態仍待搭建
“在美國,光讓用戶掙錢是不行的,得讓他們感覺到社區的氛圍以及存在的價值。”在談到中美直播平臺的差別時,Yuki這樣舉例。
伴隨著直播用戶規模的增長,LiveMe慢慢湧現出一批從平臺上成長起來的素人直播網紅。
LeanGreen就是其中之一。這位素食主義者在LiveMe上擁有29萬粉絲。每次開播前都會做厚厚的一本筆記,研究觀眾的心理和熱點話題,把每一次直播都當做自己的作品去打磨。
當她被第一財經記者問及如何看待中國直播平臺上的土豪打賞模式時,她告訴記者,如果直播只是為了掙錢,太金錢主義了,會被人認為貪婪、自私,會有挫敗感。主播也要講究回饋,例如曾有用戶打賞了她8000美元的禮物,她也回送對方3000多美元的禮物。
要知道,美國“土豪”用戶打賞起來也毫不手軟。一位曾經卸載又重新安裝了直播應用的用戶Syed是醫生,他告訴第一財經記者,在過去兩個月里,贈送虛擬禮物就花費12萬美元,業余時間,他喜歡在直播平臺觀看才藝表演、廚藝展示等等。
而美國直播平臺主播們的盈利方式除了主要通過禮物和平臺分成,還包括通過直播播放廣告、鏈接到電商等。例如,一位單親媽媽用戶“PrincessUK”表示,她開始在LiveMe上播放自己的廣告以賺取更多的消費,並聲稱在過去兩個月內賺取了1萬美元。
而網紅AmberTiana也早已間接通過直播賺錢。成為平臺大V後,LiveMe允許有面向外部的鏈接。她選擇鏈接到她的商品頁面,售賣名牌T恤、iPhone周邊、枕頭和杯子。她有時改成鏈接到自己的Instagram賬戶,這樣她就可以在那里建立她的追隨者,從而獲得新的品牌交易。
不過,總體來看,直播這一形態在美國仍處於早期。
和國內成熟的“工會模式”相比,崇尚獨立的美國主播們更喜歡“單打獨鬥”。例如,LeanGreen盡管幫助LiveMe培訓了一些新人主播,但她自己卻沒有經紀人,她對第一財經記者說,她並不認為經紀人能為自己帶來多大幫助,他們看起來更像是“吸血鬼”。
“中國工會模式是專門針對中國市場和性格而創造的,但對於美國人來說對於很多東西並不接受,相比之下美國人思維更加自由、發散,不喜歡規模化做事。”Novalandmedia&filmproduction創始人Beryl在接受第一財經記者采訪時說。
Beryl告訴記者,目前美國經紀公司正在向中國“工會模式”學習,采取中國工會培養主播的方式,每個月進行幾次篩選,然後把選出來的主播進行培訓,在此基礎上融入自己的風格進行直播。對於一些培訓中成績優異的主播,平臺在流量分配上會有所傾斜。
而Yuki也對記者坦言,現在一個比較大的挑戰是,還是要去教育市場,尤其是整個產業沒有起來。“中國有好多圍繞著直播的經紀公司、內容公司,生態起來了,但美國直播生態沒有像中國那樣發展起來,因此LiveMe今年的一個重點會在生態上布局。”
區塊鏈會改變直播嗎?
在美國市場,LiveMe的競爭對手變得越來越多。除了巨頭Facebook推出直播功能,曾經發力東南亞市場的Bigo也開始暗暗耕耘起了美國用戶,今日頭條收購的Musical.ly
也曾推出自己的直播Lively。
在Yuki看來,和競爭對手相比,LiveMe的一個競爭優勢是專註在直播,而不像很多巨頭平臺,直播只是標配功能之一。“但有競爭是好事。”她說,雖然看似大家競爭激烈了,但是好處是多家一起做,生態更容易起來。
目前Facebook直播看上去主要是好友與好友之間的互動,而非秀場模式的直播。而YouTube曾在去年調整規則,稱為了打擊不良視頻以及對系統的濫用,要求視頻創作者必須吸引到一定的觀看量和觀眾人數,才有資格獲得營收分成。這導致一部分較小頻道所有者的廣告受到損失。
規則調整背後,一個原因是YouTube背後的盈利壓力,它希望更多把流量轉向PGC,把更多更大的流量給到專業機構做出來的視頻,而不是像RomanAtwood這樣的播主。
這也讓RomanAtwood這樣的網紅不得不思考其他的路徑。
在Yuki看來,未來幫助用戶實現共同的自我追求,或許就是社交產品新一輪的原動力,而AI、AR、區塊鏈等技術應用的產生、更好的互動玩法則將帶來新的機遇、創造新的價值。
目前,用戶圍繞社交內容領域的痛點主要有兩個,一個是隱私數據的泄露問題,另一個則是內容收益分配不均的問題。
Yuki認為,基於區塊鏈技術去中心化的特點,未來用戶的個人隱私數據都在自己手里,可以得到安全的保護。
“RomanAtwood這件事情事實上是有辦法通過區塊鏈解決的,因為它是透明的,是可以P2P地去連接,就是在創作者跟他的粉絲直接有溝通。”LiveMe的戰略合作夥伴Contentos聯合創始人Mick則在接受第一財經記者采訪時表示。
他認為,區塊鏈能改變長期以來以內容平臺為中心的生態結構,真正地賦能給用戶,在公平、公開的生態環境下進行利益的重新分配。而且,當前的內容生態結構中,平臺與平臺之間是相對隔絕的關系,但是在區塊鏈打造的內容世界里,所有人可以共建一個開放的生態,自由地和每一個平臺、用戶平等交流。
例如,在日本一個很小的創作者做了一個15秒配樂,在美國有一個很會做視頻的創作者,他想要找這個配樂,過去二者是沒有連接的,就算有連接,他們不相信共享也沒辦法工作。但是未來區塊鏈在這上面,大家有公開透明的信譽體系,平臺變得很容易讓二人的兩端連接起來,二人合作內容產生的廣告收益公正地得到分配。
Yuki則認為,對社交娛樂類平臺而言,更需要深入了解人性底層的需求,抓住人性的變化和那些還沒有被滿足的痛點。例如,美國社交平臺上存在的關系鏈其實是“去中心化”的——這意味著美國社交達人們更傾向於對身邊最平凡的人“點贊”,這與國內“中心化”的頭部流量聚集的情況完全不同。她認為,運用區塊鏈技術構建去中心化的內容生態值得嘗試。
坐一回鈴鼓摩天輪、烘一爐年輪面包窯,從牙刷噴泉路過,攝影師田中達也鏡頭里的小人們,在三天的環遊之旅中,輕松獲得了近168萬顆Instagram愛心。
更多的時候,他們背起行囊,在牛仔褲上沖浪,將卷心菜變成熱氣球,坐上天婦羅飛機,沖向粗鹽星空。就像《格列佛遊記》中的微型世界,這些尋常的生活場景都被濃縮成了書本大小的尺幅,等待一次次腦洞大開的頓悟。“每個人都應該有天馬行空的時候,比如看看西蘭花和西芹,會覺得像一座森林;樹葉浮在水面上,就像扁舟一葉葉。換一個微觀的視角看世界,總能在不經意間給我們帶來很多別致的點子。”田中在自己的網站“微型日歷”(Miniature Calendar)上寫道。
2011年4月20日,還是廣告公司職員的田中開始在這個網站更新照片,每天七八點上傳一張趣味的微型模型攝影,材料都是隨手可得的,“努力使作品簡單到連小學生都能理解”,迄今累計發布了2500多幅,在Instagram坐擁140多萬粉絲,成功躋身創意類微距攝影“網紅”。
但懷抱10億年輕用戶的Instagram,平均每天分享近8000萬張照片。從日活用戶近5億的社交網絡脫穎而出,田中倚仗的正是這些被經營的創意。“一開始沒有固定風格,漸漸拍了些小人偶的作品,發現大家喜歡這種比喻手法,為了得到更多點贊,也算是粉絲的期待,從第三年開始慢慢變成了現在的風格。”他告訴第一財經。
7月下旬,田中因為個展“微型現場——田中達也的腦洞情報站”來到上海。發布會上,瘦小的他站立在標誌性的大型裝置“花椰菜之森”底下,像極了那些過客般的微型人偶。
小人國,大腦洞
每到一個城市展覽,田中都會設計一幅新作。在上海,陸家嘴光影浮動的天際線,被各類又扁又胖的遙控器替代,東方明珠是兩個話筒壘在一塊。“太酷了”、“有創意”,這類留言在他的Instagram頁面最為高頻。
在廣告公司供職十多年,田中積累了豐富的素材和制圖技能,但他將自己能保持源源不斷的創意歸功於“好好觀察生活”:薯片可以采礦,壽司席是茶田,USB連接口變身面包店……“大多數作品都來源於日常生活,希望大家看了之後,對生活更有感情,至少能夠會心一笑。”
他特別擅長從熱門新聞和經典電影出發。今年平昌冬奧會上,日本天才花滑少年羽生結弦大放異彩,成為66年來首位冬奧會衛冕成功的男單選手。消息傳來,田中第一時間上傳了一張冠軍同款,共得到37萬多個點贊。白色飯盒蓋上,身穿藍白舞衣、黑色長褲的國民偶像和他的倒影互為烘托。細膩的是,飯盒蓋上歲月留下的磨損痕跡,點綴出了真實冰面的凹凸質感。遠處則模糊地壘放著一些花椰菜、西紅柿、玉米。
這些精心勾畫的場景特意營造了一種隨意感,仿佛主婦們都能信手拈來。事實上,他每天會花兩個小時制作、拍攝作品,基本一天一個,狀態好或者旅行前會提前拍攝好三四個作品。“拍攝照片盡量簡單好懂,背景不能太搶鏡,我一般用米色。同樣拍攝微型作品的人很多,但從背景風格和使用顏色,一眼就能認出我的作品。”作品數量級增長後,田中也會選擇一些純色背景,一如既往的日式簡潔。
如果說日常小物築起了場景,那微型人偶負責的就是劇情。他時常帶著小人偶出門,到百元商店或者賣場中,看到有趣的商品,就把口袋里的人偶拿出來擺弄,然後趕緊把點子記在手機里。
從小,田中就是鐵道迷、模型控,因為童年沒有多少玩具,他將一些臨時贈品收集起來,外出的時候都會格外留意鐵道模型店。“微型日歷”啟動後,他把積攢的小人偶以職業、姿勢分類,1.5厘米是最常用的尺寸,這些都被收在家里的收納櫃。同樣的人偶他也會買上兩三個,以應對不同場景改裝,但物料太多導致他的工作室日漸擁擠,近年只得買個倉庫另做儲存。
太空人、攀巖人、沖浪人,是他最喜歡的三個小人偶。因為很多作品用到了相同的人物姿勢,田中現在會提醒自己,要幫它們換個顏色。
掘金Instagram
因為工作量驟增,又剛好有了孩子,田中索性從廣告公司辭職,做起了全職藝術家。靠著大紅大紫的“微型日歷”,1981年出生的他已經發行了三本攝影集《迷你生活》《迷你生活2》《小奇跡》,《迷你生活》一度沖到日本亞馬遜攝影類圖書榜首。同時,他也得到諸多與商業品牌合作的機會。
7月底,田中在Instagram發布了與日本知名玩具制造公司海洋堂的聯名合作,這家有著50多年歷史的家族企業最擅長的是“食玩”(附帶食物的玩具)研發和銷售,一些合作款、限量款通常售價不菲。這與田中的想法不謀而合,在發布了2500多幅創意攝影之後,有限的道具無疑會滑向重複利用,需要更多特制的模型,來匹配特殊場景。“買材料費和小人偶,每年要支出200萬日元(約合12萬元),主要是食物的模型很貴,一個十萬日元(約合6110元)。”他告訴記者。
從發布的宣傳圖看,登場的有造型活潑的武士、藝伎、海龜等不常見的模型,部分在“微型日歷”已有露出。這些經典的日本文化元素,和櫻花、壽司、動漫人物一樣,往往會受到海外粉絲的極大歡迎,“讓人看了開心”,這是田中偏愛的無國界主題。
成立工作室後,田中試著在創作形式上邁向多元。去年,他操刀了NHK電視劇《雛鳥》(Hiyokko)的片頭,還為陳奕迅的新專輯《C’mon in~》設計封面,素白的五線譜上,一群小人偶由右至左歡快地進入畫面,行走、奔跑、手舞足蹈。
“拍照經濟”
2018年走過7個月,田中在日本本土、中國上海和臺灣地區共有11個個展開幕,另有一個聯名展、兩個群展。“如果北京等地有邀請,我也沒有理由不去。”他表示。
2017年夏天,田中的微型展首次走出日本,在268萬人口的中國臺北拿下15萬人次觀展,平均每18個臺北人中就有一個看過。
有人說,田中的作品保留了童真的一面,不過李彥甫提前一年接洽這個項目時,就認定它有“爆款”潛質:濃濃的Instagram風,適合年輕人拍照,簡直為社交而生。“拍照經濟現在是展覽中很重要的趨勢和潮流。在臺灣,拍照打卡的展覽是主流,包括動漫展很受歡迎。”這位臺灣聯合報旗下聯合數位文創公司董事長告訴第一財經,2016年引入臺灣地區的首個吉蔔力大展,在北中南觀展人次達130萬。更早前,上海世博會結束後一年,他們引進的“會動的《清明上河圖》”,是藝術展也是拍照展,全島破200萬人次觀展。
“臺灣現在能破百萬人次的展非常少,通常也就是拍照經濟的展覽。它還有個優勢,可以衍生做產品、做銷售,這是很好的一個營利方向。”這也是李彥甫對上海展覽市場持樂觀態度的理由之一:在臺灣獲得成功的展覽,在大陸基本都能複制,而上海的人口規模接近臺北的九倍。
“我們不想做免費的展覽,不希望把主力放在這里。”這兩年,他註意到決策層對傳統文化的重視以及大城市居民在文化消費上的可觀支出,帶動了大陸文創經濟日趨成熟。“我們本身有在引進音樂劇,上汽•上海文化廣場這一兩年的音樂劇幾乎都滿座,而且看到非常多的中文版,市場反饋也不錯。整體氛圍來講,這個市場已經在成熟,未來一兩年會有大爆發。”
去年9月,聯合數位文創在上海成立子公司悠逖文化後,馬不停蹄地先用一個《色廊展Color Gallery》試水深圳市場,打出的宣傳詞是“刷爆臺灣Instagram”、“網美聖地”,北京站已於7月底啟動。上海的田中個展則是臺灣展的延續,只是名稱從“奇幻世界”變成了更吸引眼球的“腦洞情報站”。據李彥甫透露,目前有七八個城市都在洽談巡回展,“但先看上海的成績”。
在大眾展覽市場兩位數的門票體系面前,“微型現場”百元的定價是一次有風險的市場觀望。“從若幹值得花錢的展覽入手,只要20萬人每人願意花100多塊來看,就證明這里有個20萬人次的拍照經濟基本盤。”李彥甫認為。對內容引進方和授權方而言,摸底拍照經濟的市場規模有多大,是試水的第一步,而票價的門檻是可以被逐步突破的。(本文圖片來自“微型日歷”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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