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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施搏翻身 掌舵人:「俾機會嚟啦!」

2014-02-20  NM
 
 

 

先施(244),想當年,是四大百貨公司(其餘三間為永安、新新及大新)之一。上一代的人──辦年貨去先施、買鞋去先施。它那「鐵價不二」的消費模式,可謂百貨業的先鋒。這一代的人──「先施?啲嘢殘殘舊舊咁,無去開喎。」正在先施的旺角分店附近逛街、現年約三十歲的關小姐說。時代過去,一切都今非昔比。屹立中環逾百年的旗艦店「被逼遷」,旺角新世紀店「被劏細」。百年老店地位早已動搖,如今連經營都岌岌可危,最新業績半年虧損三千多萬。先施第三代掌舵人馬景煊,這時著手改革:搬鋪、改logo、又與電視台合作搞真人show,希望打破舊有框框。這天他誠懇地說:「請香港人俾個機會我哋!」

去年先施在旺角瓊華中心開新店「先施MK」,開幕時找來僆模在門口大跳熱舞。挾著一百一十三年歷史,大搞一百一十三元大特賣,在先施門外,消失了不知多少年的人龍,赫然又再出現。到近日籌備位於銅鑼灣泉章居舊址的第二間新店開業,三層的商場外牆仍在裝修,棚架疊起,連正式招牌都未有,已乘勢急急開業。馬景煊說:「既然都俾緊租,梗係做住生意先啦!」不得不面對現實,先施去年底公佈的中期業績,虧損三千多萬元。先施的客人,早已是白髮斑斑的一群。在先施要變成歷史名詞之前,馬景煊不得已要進行終極改革:「我哋希望吸納三十歲以下的家庭。現階段,至少讓一直幫襯開嘅客人,都覺得著我哋啲衫會感覺年輕。」

破舊

一間百年老店的改革是這樣的:標誌,由藍色換成紅色,「仲有先施個英文名sincere,原本用晒大楷SINCERE,而家用咗細楷。覺唔覺纖幼咗?富時代感咗?」馬景煊繼續舉例說:「我哋仲裝咗Wi-Fi!」記者不禁疑問:這些不是最基本的嗎?先施還請來身材超突出的模特兒劉馥怡擔任代言人,而新店的設計亦比較開揚,「我哋引入咗韓國時裝,旺角店仲設立Gel甲部!」坦白說,先施以上的改革,真的不容易察覺。馬景煊雖然宣稱改革是「破釜沉舟」,但也尷尬補充:「係破釜,不過唔會沉舟嘅。」改革契機,源於先施的中環旗艦店被逼遷。這店本來是自置物業,九二年以十一億八千萬元賣出後再租回,直至最近現任業主南豐收回物業作大裝修,先施唯有另覓地方。馬景煊坦言,若非被逼遷,也未必有這次改革,「以前大家都睇慣曬,改咗都無人覺。而家要搬鋪,係改革嘅最好機會!」然而,先施中環舊址佔地約六萬呎,新的中環店只有萬多呎,加上銅鑼灣新店的兩萬多呎,僅及舊時一半。鋪面大縮水,部門配置亦要動腦筋,捨棄了玩具及童裝用品,「銅鑼灣店主力賣衫同鞋,嚟緊會發展virtual store,將部分家品擺上網賣。仲會喺鋪度擺iPad,方便客人用來選購家品。」

堅持

但對很多香港人來說,鋪址不是問題、面積不是問題、標誌更不是問題;最大問題,是貨款。當SOGO、一田等百貨公司引入專櫃,賣牌子貨,收入以分成計算的時候,先施售賣的貨品,八成以上仍由公司採購部選購,成敗由公司完全「硬食」。馬景煊認為這是先施的傳統,是優勢,絕不能取締。「名牌店已經有自己嘅專賣門店啦!先施有百幾年採購經驗,我好相信採購團隊嘅眼光,唔會有問題!」馬景煊為平反,隨手拿起一雙鞋子,「好似呢對Tosca牌嘅皮鞋,係同某意大利名牌出產自同一個工作坊,由塊皮到設計都係一樣,但我哋只係賣三千幾蚊,價錢只係名牌嘅三分一,價廉物美,客人自然識揀。」他又隨手拿起一個印有狗仔圖案的手袋說:「呢個袋幾靚!係意大利牌子Braccialini,袋嘅設計有好多detail位,三千幾蚊,幾抵!」記者認為很多人花幾千蚊,寧願買名牌,馬景煊反駁說:「當大家都有一、兩個名牌,第三個袋就未必要求名牌!」他補充說:「何況我哋每個袋入嘅數量好少。」他說就算賣不出,每年兩次的瘋狂大減價,貨品由幾千元減到幾百元時,「點都會賣得出嘅!」

立新

其實先施的困局,在於現時客路,都是買低調名牌的闊太,毛利亦高。若突然全面轉為年輕潮牌,毛利低之餘,亦不能保證一定成功;若然接不到軌,便得不償失。簡單來說,就是難以大刀闊斧、破舊立新。先施於兩年多前,曾於奧海城開設一間「22nd Avenue」獨立店,「希望前衞啲,間鋪裝修得幾靚o架。」但他說市場並不接受,「呢間店生意麻麻。」而先施亦於油塘商場大本營,開設SU-PA-DE-PA百貨店,不過因內地客不多,客流及營業額都低於預期,要調整產品組合及以特價促銷。另一改革阻力,在於人。馬景煊下一步就要吸納新血。「我哋而家准許門市同事唔著制服,希望佢哋覺得喺度做嘢自由啲,等多啲年輕人肯入嚟做。」為此,他與理工大學紡織及製衣學系及收費電視台,合作搞真人show,讓學生認識先施,搏他們將來加入工作。「我哋俾錢請學生去韓國入貨,之後啲貨會放喺先施賣,present得最好、賣得最好嗰隊就當贏,會有獎金,將來話唔定可以搵佢哋嚟先施做嘢!」現時馬景煊的女兒還在紐約老牌百貨公司Bloomingdale's做採購「取經」,他希望女兒可回公司幫手,「但個女話唔想住,我梗係唔敢逼佢啦!」

往昔

這場難打的仗、百年老店積累的問題,都由馬景煊一力承擔。先施現市值三億二千多萬,是馬家祖業,現馬氏家族持股四成多。馬景煊於九○年加入先施,之前在HP打工十年,位至亞洲太平洋區總監,「當時管理層開始老化,所以叫我返嚟幫手。」先施現任主席是他堂兄馬景華;他是先施的icon,七十年代,他與太太、永安百貨後人郭志清創立Joyce boutique。○○年,馬景華把Joyce五成一股權轉售予會德豐,套現二億元。八十多歲的馬景華近幾年身體欠佳,已甚少參與日常運作;擔任副主席兼行政總裁的馬景煊,有較大空間進行改革。馬景煊認為,即使香港的新一代,購物會揀一田、吉之島,高檔一點的則揀連卡佛或SOGO,但先施並未被香港人離棄,「比起十年前,香港依家零售業個餅大咗兩倍半,所以我深信百貨公司仲有得做!經過咁多年,先施都仲企喺度,即係香港人仲需要我哋!」他希望香港人給先施一個機會,「我哋係香港本土嘅,個郵箱號碼(Post Office Box)仲係九號o架!」

先施興衰史

先施後人Joyce最風光

馬景華及郭志清夫婦馬景華現年八十三歲,七八年出任先施主席至今,已三十六年。妻子郭志清(Joyce Ma)為永安百貨創辦人郭順的孫女,二人於七○年創立時裝品牌Joyce,由郭志清「打骰」。二千年,馬美儀決定以二億元把五成一股權售予會德豐,但馬氏家族一直留任管理層,至○八年馬家才正式離開Joyce。馬美儀馬景華及郭志清女兒,九八年起接母親棒打理Joyce,將Joyce由年蝕二億一千萬、負債三億的困局,變為引退前的年純利有逾五千萬。○八年和家人一起淡出Joyce管理層。一○年和友人成立Shouke.com(熟客網)經營名牌網購,去年她投資近千萬開設古董店Bernardini,活躍於社交界。郭志怡郭志清之妹,曾於Joyce做買手,亦是前Chanel亞太區形象總監。她主理的名人飯堂SEVVA成為香港景點,其招牌蛋糕Rainbow Connection,更曾惹來被其他連鎖餅店抄襲的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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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興航空推廉航 林明昇找來媒體人掌舵

2014-03-31  TWM
 
 

 

復興航空旗下廉價航空品牌「V Air威航」,在三月二十四日宣佈經營團隊,找來具有網路行銷背景的資深媒體人隆章琪擔任總經理,而非從既有復航體系或航空業界中挖角,選才出乎外界意料。

復航暨威航董事長林明昇強調,他花了一整年的時間尋覓總經理人選,最後是隆章琪的熱情、創意讓他做出決定,「時代在變遷,許多企業都不一定會選本業出身的人,威航有航空人才帶領專業,而Eleni(指隆章琪)必須帶給威航在傳統航空業看不到的特色。」此舉可視為復興航空轉型第一箭,林明昇也坦言,復航有下一階段的成長計畫,威航成立有助帶動復航轉型。

檢視隆章琪的經歷,她先後在中央社、鉅亨網等網路媒體任職,其後又進入精誠資訊,最後到Yahoo!奇摩擔任內容企畫總監,快速的數位統合能力是她勝出的關鍵。

從命名到行銷活動都訴求年輕化的威航,以可愛的台灣黑熊當Logo,隆章琪強調,威航的「在地化」,她說:「比起其他國際品牌,我們更瞭解台灣人的消費習慣,可以配合節令、Lifestyle推出活動。」作為台灣第一家廉價航空品牌,這位航空新兵能否如願為復航加分,今年九月開航後值得拭目以待。

(鄧 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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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健交棒》工具機龍頭 找老臣磨練未來CEO 程泰公主楊舒涵 掌舵要先過三關

2014-08-04  TWM
 
 

 

國內最大工具機製造商程泰集團,今年營收可望達百億元,六月股東會上啟動二代接班,董事長楊德華準備交棒給女兒楊舒涵,成為這個「黑手產業」中少數的女性接班人。

撰文‧鄧麗萍

過去被稱為「黑手產業」的機械業,一向是男人主導的天下,然而,國內最大工具機製造商程泰集團,今年啟動二代接班佈局,董事長楊德華卻準備交棒給長女楊舒涵,成為黑手行業少數的女性接班人。

外表同樣瘦削的父女檔一同接受專訪,問到女兒的表現時,楊德華說:「我覺得還要再磨練啦。」對女兒的嚴格要求和期許,溢於言表。

年僅三十六歲的楊舒涵,大學畢業即進入程泰,後來出國唸書,回台後,卻選擇在外面歷練,楊德華也樂於「易子而教」,他說,「畢竟老闆的子女在自家公司,有時反而較難學習,而能夠在其他公司存活,算是接班的基礎訓練。」直到三年前,楊舒涵重返程泰任職,擔任董事長特助,先是負責行銷和業務工作。楊舒涵表示,這不僅能讓她更加熟悉公司的產品,在美國唸完碩士、外語能力佳的她,也有助於程泰拓展海外市場;目前她轉到管理部歷練,負責各部門的協調與管理。

程泰集團旗下有程泰和亞崴兩家上市櫃公司,其中程泰股價一度躋身百元俱樂部,今年集團營收也可望達百億元。今年股東會,程泰第二代正式浮上枱面,楊德華女兒楊舒涵升任程泰副董事長,具有機械背景的小兒子楊尚儒,則升任亞崴副董事長。

對於程泰接班人必備的條件,楊德華列出了三項要求,首先是忠誠度,因為一家企業要成功,所有員工、客戶、供應商都在看經營者的信用和品德,「你做員工的榜樣,大家才會死心塌地跟著你一起打拚。」

忠誠度的考驗

信用可靠,員工才會死心塌地其次,是要很努力,而不是坐享其成,或者把賺到的錢都放進自己口袋。資誠會計師事務所前所長薛明玲指出,企業家第二代要認知到,承接的不僅是財富和專業,更重要的是傳承上一代的創業精神及勤奮態度。

訪談間,楊德華對於女兒接班一再叮囑的重點,就是「要很努力」。楊德華說,「我在程泰四十多年,都是戰戰兢兢的。」每天早上八點半到公司,晚上近八點才離開,總是比員工早到晚走。

在分紅方面,身為老闆的楊德華也很克己,甚至在公司虧損時放棄支薪,例如金融海嘯那一年,程泰一度面臨虧損,雖然認列亞崴等業外收入後,由虧轉盈,但他仍堅持不領薪水。

程泰接班人的第三個條件,就是能夠掌握集團分工、壯大團隊,未來帶領程泰走向國際化。楊德華說,程泰在台灣、美國和中國均有設廠,未來要在海外廣設銷售據點,才能夠繼續壯大,否則就沒有國際競爭力。

國際化的考驗

專業分工,讓團隊衝高效能近年來,台灣工具機生產在世界排名節節敗退,相繼被韓國和美國超越,從第五名掉到第七名,讓楊德華深具危機感,面對市場競爭激烈,接班人要很有企圖心,比別人更努力認真之外,還要讓團隊有很好的發揮空間。

楊德華說,一個人能力有限,而且集團規模變大,董事長無法做所有的事,必須仰賴團隊和制度,「很多決策是各部門醞釀出來的,我最後拍板,通常百分之九十我都會尊重團隊的想法。」因為,如果一切都由董事長說了算,以後團隊就不會提案,而是等著聽命行事。

更重要的是,經營者必須建立一套制度,讓公司能運作自如,才是企業永續經營之道。這份體悟,可追溯七年前,當時楊德華就想啟動接班佈局,卻因程泰集團子公司亞崴機電發生經營團隊出走,打亂了交棒的時程。

二○○七年,亞崴前總經理關永昌突然申請退休,帶走了四分之一、上百名員工另立門戶。當時市場傳言亞崴將倒閉,楊德華臨危不亂,指派程泰總經理康劍文親自坐鎮。雖然只花半年時間就穩住陣腳,讓亞崴再度步上軌道,但程泰主管和幹部被派到亞崴,不僅減損程泰的戰力,楊德華也必須花更多心力整頓亞崴。

即使發生這次出走事件,楊德華仍堅持程泰和亞崴兩家公司,將繼續聘請專業經理人來經營,並且致力於建立制度和文化,未來即使子女接班或任何人出走,都不至於影響公司發展。

「在這一行,超過四十五歲接班,就已經太老了。」台灣區工具機暨零組件工業同業公會總幹事黃建中指出,其實,許多台灣機械業的創業家,很早就開始培養接班人,他們的子女多半是國外唸完MBA回來,就進入公司歷練。而且,有別於機械業老闆聚餐吃飯的聯誼方式,年輕一代常透過「二代聯誼會」分享管理經驗,以鞏固彼此之間的競合關係,作風相當不同。

制度的考驗

以人為本,尊重老臣團結一致楊德華也意識到,很多企業家第二代接班不成功,是因為無法與老臣磨合,而且有些富二代以為公司很賺錢,就用錢無度,對於企業經營也不夠專注,結果富不過三代,很多公司到了第二代手裡,就垮了下來。

為了順利交棒,楊德華要求女兒必須充分瞭解公司制度,掌握各部門的考核方法、人才的培育和產學合作等。「如果她未來接班,這部分是很重要的,因為一位企業負責人不能偏離公司的制度。」同時,接班人也要進入董事會學習,掌握公司的發展方向。

此外,他更叮囑女兒說,「第一代創業家和老臣一起打拚,才有今天,所以第二代要尊重。」楊德華甚至認為,公司經營權不一定要傳給子女,但一手建立起來的工具機王國一定要永續經營。目前,楊家在程泰和亞崴兩家公司分別持有過半股權,如果兒女將來沒能力接班,就單純地掌握董事會,當個大股東,讓有能力的專業經理人來經營。

楊德華直言,女兒楊舒涵還年輕,仍有待磨練,未來也不排除先從經營團隊中提升一位人選來接任董事長,讓這個過渡時期能夠銜接,「如果小孩能上來,就讓他們上來;如果不能的話,也不要勉強。」受訪時,楊德華剛經歷喪母之痛,感觸很深,「本來六十歲想退,六十五歲時也想退,但到現在還退不下來。」現年六十九歲的他,雖然對機械業仍充滿使命感,但也開始放手交給女兒學習治理,「她現在是我的重要幕僚。」對於「準接班人」的大任,楊舒涵表示,除了融入企業文化,在經營公司方面,她仍需要補強法規方面的知識,未來她會努力找時間進修,為接班做好充分準備。

楊德華(右)

出生:1945年

現職:程泰機械董事長

學歷:中興大學機械系

家庭:已婚,育有二子一女

楊舒涵(左)

出生:1978年

現職:程泰機械副董事長

學歷:美國加州大學多媒體碩士、東海大學國貿系

家庭:已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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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最大主權基金的掌舵人是這麽看中國的

來源: http://wallstreetcn.com/node/210173

Yngve Slyngstad

全球最大主權財富基金首席執行官Yngve Slyngstad稱對中國興趣濃厚,盡管該基金的投資組合中,中國資產所占份額僅為1.5%,但Slyngstad明確表示該基金幾乎所有投資決定都受中國動向影響。

全球最大主權財富基金——挪威主權財富基金管理著8600億美元規模資產,預計在三年內將觸及1萬億美元大關。對於這個龐然大物的掌舵者Yngve Yngve Slyngstad來說,理解中國——這一正朝著世界第一大經濟體前進的國家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Slyngstad每年都會來中國考察一周,而今年即將於本月再次造訪中國,對北京和其他城市進行訪問。

52歲的Slyngstad在10月29日接受彭博采訪時表示,“每到中國一次,我對這個國家的感覺就會有所改變。對於中國經濟的下一步走向,我的腦海里出現越來越多的問號。投資者心中的不確定性歸因於一個非常簡單的事實——相比較其他國家,中國經濟的走向更難預料。”

Slyngstad認為,全球經濟的構成,包括新興市場例如巴西、印尼及南非的未來都將取決於中國。按某些計算方法,中國經濟體量已經比美國還大,但是中國經濟增長正在放緩,因透明度的不足致使投資者很難理解背後的原因。

Slyngstad去年曾去過深圳、杭州和山東,努力尋求更多投資目標。然而,挪威主權財富基金在中國市場上的投資活動受到了很大的限制,目前正再度尋求提高其獲得的投資配額。該主權財富基金資本源於挪威的石油收入,為了避免推高國內通脹,投資重點置於國外。

他說,“作為主權財富基金,我們對中國有非常濃厚的興趣,而且我們堅信中國經濟發展的重要性。”

挪威主權財富基金還可以通過在香港上市的企業來投資中國。截止今年三季度,中國公司占到挪威主權財富基金股票投資的2.7%,去年年底為2.5%. 。投資組合中包括中國石油天然氣股份有限公司和中國工商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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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掌舵皮克斯:你所不知道的喬布斯

來源: http://newshtml.iheima.com/2015/0401/149463.html

黑馬說:關於喬布斯,人們更為熟知的是他是蘋果公司的CEO,他給人們帶來了許多讓人驚艷的電子產品。但是,不為人知的是,喬布斯也是皮克斯的CEO。正是在他的助推下,才有了那許多經典動畫片。

 

1985年,喬布斯以500萬美元從盧卡斯影業手里買到了皮克斯。當時的皮克斯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企業。30年後,皮克斯的創始人艾德•卡特姆在他的新書《創新公司:皮克斯的啟示》中,與世界分享了他的創業心得。但是在書的扉頁,卡特姆的致謝只有簡單的兩個單詞:To Jobs(獻給喬布斯)。

 

卡特姆在書中回憶:“喬布斯曾將我和阿爾維拉到一邊,用雙臂將我們摟住,說:‘以後的路還長,我真心請求你們答應我一件事,無論未來如何,我們都要彼此肝膽相照。’我告訴在座的各位,這個承諾,喬布斯從未食言。”

文 | 廖亦奇

 

初識喬布斯
 

 

在我看來,這個年頭,“天才”一詞被大肆濫用。但是,這個詞放在喬布斯身上絕對名副其實的。然而在初識喬布斯時,他給我留下的是不可一世、傲慢無禮的印象。而他的這一面,正是為大家所津津樂道的。

 


年輕的艾德·卡特姆(左)、喬布斯(中)與約翰·拉塞特(右)

 

那是1985年年底,我在盧卡斯影業掌管的電腦部門少有人問津,在我看來,我們已陷入了無人收購的絕境。只要有人對電腦制圖表現出一丁點兒興趣,我們就會發出歡迎的信號。好不容易找到了“門當戶對”的通用汽車公司,眼看好事將近,卻沒有了下文。大約就是在這個時候,喬布斯的一位律師在一次會議中把我和阿爾維拉到一邊,說我們馬上就要搭上史蒂夫·喬布斯這列過山車了。我本以為他是在開玩笑,誰知竟是真的。這一路真是一段驚險之旅。

 

整整26年,我與史蒂夫·喬布斯並肩共事。時至今日,有關他的文字已數不勝數,但我覺得,這些文字遠遠不能把我所熟識的這個人全面勾勒出來。這些逸事大多只是片面地關註他異於常人的性格特征,以及他性格中比較消極和難以相處的一面,這讓我深感無奈。史蒂夫·喬布斯的傳記清一色將他描述成一個頑固、專橫的人,說他毫不動搖地堅守自己的理想,容不下一點兒妥協或變通,還說他常常會恫嚇或強迫別人按他的方法做事。在大家津津樂道的逸事中,有關喬布斯年輕時的故事或許是真實的,但大家對他整體形象的認知卻與實際情況相去甚遠。實際上,在我與喬布斯相識的歲月中,他改變了許多。

 

 

“喬布斯的電影”
 

 

大家都聽過“你的員工是你最為寶貴的資產”這句話。對於絕大多數的領導者而言,這句話只不過是掛在嘴邊博人氣的一句話罷了,也就是說,這些領導者或許會認同這句話的理念,但很少會有人將此話作為行為或決策的準繩。但是喬布斯卻做到了言行合一,他把這句話作為皮克斯總部建設工作的基本原則,在每一寸空間的設計上都盡量方便大家的會面與交流,通過增進大家的團隊協作能力,為皮克斯電影的制作工作助力。

 

 

2012年11月5日,喬布斯離世後一年多,艾德、約翰·拉塞特和鮑勃·伊格爾將皮克斯主樓以史蒂夫·喬布斯的名字重新命名。攝影:安德魯·特普曼。

 

最後,皮克斯新樓的建設工作巨細靡遺都由喬布斯來負責,從橫跨中庭中心的鋼質拱橋,到放映室所用的座椅類型。喬布斯不希望樓中出現任何可見的障礙物,因此他把樓梯設計得敞透寬闊,給人賓至如歸的感覺。他計劃只在整個大樓設置一個進口,好讓大家在進門時能互相打個照面。樓中的天庭(時至今日,大家在進餐、打乒乓或是聽取高管介紹公司消息時,仍會在這里聚集)共設有會議室、休息室、一間郵件收發室、三個放映廳、一個遊戲空間以及一個用餐區。這樣的布局制造了人流的交匯,讓大家一整天都能這里相會,由此增加了信息的交流和偶遇的機會,使整座建築變得生機勃勃。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喬布斯運用哲學家一般的元邏輯以及工匠一般的一絲不茍之心設計出來的。他相信,簡單的材料加上精湛的做工可以締造不凡。因此,他希望把所有的鋼材裸露出來,而不用塗漆遮掩;另外,他還希望用窗戶代替墻壁。2000年秋,經過4年的設計和建築工作,皮克斯總部終於落成。而皮克斯的工作人員在每部電影上花費的時間恰巧通常也是4年,因此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將這座建築稱為“喬布斯的電影”。

 

 

不是電影人的電影人
 

 

在智囊團會議里,喬布斯的開場白一直沒有變過:“我不是個電影人,所以大家大可把我說的話當作耳旁風……”這句話說完之後,他便會一針見血地準確找出問題所在。

 

在皮克斯,喬布斯會參與到項目中,幫助別人一起構思故事,我認為這個過程讓他對人與人的互動有了更深的了解。

 

大家往往不會將喬布斯描述為一個講故事的高手,他本人也很謹慎,一直都說自己對電影制作一竅不通。但是喬布斯明白,構思一個能打動人心的故事是非常重要的,這也是他能與我們的導演結下友誼的原因。除此之外,這還是他在蘋果公司發表演講時用到的一個訣竅。他明白,在為面前的聽眾介紹某款新產品時,恰當的敘述方法往往能讓溝通變得更有效。他的演說構思周密、打動人心,每一個聽過他演講的人都有同感。

 

與皮克斯結緣,也是喬布斯轉變的一部分。喬布斯致力於創造既方便實用又能為用戶制造歡樂的東西,他正是以這種方法為世界的美好貢獻一己之力的。從一定程度上說,這也是皮克斯讓他引以為豪的原因,他覺得我們的電影的確為世界帶來了積極的影響。他以前經常說,蘋果的產品雖然出色,但最終也難逃被扔棄到垃圾填埋場里的命運,而皮克斯的電影卻是永恒的。喬布斯和我都相信,我們的電影正是因為挖掘到了更深層次的真理,才能經得起時間的考驗,這一點很讓喬布斯傾心。約翰有“娛樂他人是神聖之事”的說法,喬布斯全心全意地篤信這個使命的意義,尤其是在他臨近生命的終點時。喬布斯明白,娛樂並不是他天生就得心應手的技能,因此能成為這項事業的一分子,他感到很幸運。

 

 

喬布斯最後的願望
 

 

我們從安全房里往外走,喬布斯在走廊里停下腳步,說他一直在為三個目標努力。他的措辭讓我至今記憶猶新:他說,這三個目標,是在他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想要達成的。

 

第一個對他意義非凡的目標,是把他剛剛給我們展示過的iPhone以及其他幾件產品做出來,因為他相信,這些產品可以為蘋果的未來打下堅實的基礎。

 

第二個目標,是保持住皮克斯的發展勢頭。

 

第三個目標是他最為重視的,那就是讓他的三個年幼的孩子踏上正途。記得他說,他希望能夠活著看到當時正在上八年級的兒子高中畢業。聽到這個曾經所向披靡的男人將自己的雄心壯誌縮減為屈指可數的遺願,當然令人心痛,但這些話從喬布斯的嘴里說出來並不讓人感到突兀。他仿佛已經接受了自己將不久於人世的這個事實。

 

最終,喬布斯一個不落地實現了這三個目標。

 

喬布斯逝去5天後的周一上午,皮克斯全體員工走進喬布斯建造的大樓,聚集在中庭進行追憶和哀悼。

 

 

前排左起:皮克斯創意執行副總裁約翰·拉塞特、皮克斯首席執行官史蒂夫·喬布斯、迪士尼首席執行官鮑勃·伊格爾和皮克斯總裁艾德·卡特姆,於2006年1月24日同聚在皮克斯中庭,宣布迪士尼並購皮克斯的決定,版權歸皮克斯所有。攝影:黛博拉·科爾曼。

 

我一面追憶一面說:“記得那是25年前的2月份,皮克斯成立的當天。”在喬布斯接手前,我們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尋找願意出價的收購方,早已被折騰得精疲力竭。在座的一些員工並未經歷皮克斯剛剛起步的時期,我特地為他們描繪了當時的場景:喬布斯將我和阿爾維拉到一邊,用雙臂將我們摟住,說:“以後的路還長,我真心請求你們答應我一件事,無論未來如何,我們都要彼此肝膽相照。”我告訴在座的各位,這個承諾,喬布斯從未食言。“這麽多年以來,皮克斯和喬布斯一起經歷了諸多變革,也走過了諸多坎坷。皮克斯一度落到了寸步難行的境地,甚至走到了瀕臨破產的邊緣,無論哪一位投資者或風險資本家,都一定會選擇放棄。”而喬布斯卻從未放手。他要求自己恪守他對我們許下的那個“肝膽相照”的承諾。

 

陽光從頭頂的天窗傾瀉而下,我的演講也接近了尾聲,我總結道:“未來會發生什麽,我無法預知。但我堅信,喬布斯對激情和品質的堅持,會指引我們到達我們尚且無從想象的彼岸。說到此,我的心中滿是感激。”

 

 


 

《創新公司:皮克斯的啟示》

艾德·卡特姆 &埃米·華萊士/著

中信出版社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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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磊:腾讯、京东背后的百亿美元掌舵者

http://www.xcf.cn/newfortune/fmgs/201506/t20150605_750496.htm

 他是腾讯、京东等明星企业背后的投资者,通过研究找到有前景的商业模式,再去寻找契合的企业,敢于下重注,信奉长期持有,投资于变化。从耶鲁大学投资办公室的一个实习生到百亿美元资金的掌舵者,基金自成立10年来年化收益率达39%,张磊是如何做到的?

  高考状元、人大本科、耶鲁硕士、师从投资教父大卫·史文森(David F. Swensen),拿着恩师提供的3000万美元创业,启动投资生涯。2005年,创业伊始,他就投资了腾讯,当时腾讯市值不足20亿美元,如今腾讯市值 已经超过了1900亿美元,他依然持有腾讯股票。入股京东,账面收益翻40倍。他,是高瓴资本(Hillhouse Capital)创始人张磊。


  张磊的履历金光闪闪,际遇和能力让人羡慕。他投资的企业在各自行业都是数一数二,如腾讯、百度、 京东、去哪儿、蓝月亮、美团、万得资讯、滴滴打车等(附表)。截至2014年年底,高瓴资本管理的资金规模超过180亿美元。张磊也以65亿元财富跻身 “2015新财富500富人榜”,位居第279名。



  做企业的超长期合伙人 


  高瓴资本采用的是长青基金(Evergreen Fund) 的模式,特点是不用担心退出压力,公司上市后,只要业务发展前景可期,基金可以长期持有。实现这种模式,需要具备两个要素:一是所投公司的经营理念需要和 基金一致,要有长远的格局观、胸怀和执行力;二是出资人(LP)中短期没有退出需求,基金管理人(GP)可以按自己的理念进行长期投资。


  长期投资对LP的要求很高,LP需要对GP非常信任。高瓴资本受托管理的资金主要来自于目光长远的全球性机构投资人,包括大学捐赠基金、慈善基 金、主权财富基金、养老基金及家族基金等。 当资本是长期持有时,GP才有条件花时间思考什么是具有长期前景的商业模式,什么样的企业值得持有30年以上。


  张磊之所以可以得到这些海外长期资本的青睐,不仅靠的是独到的投资眼光,也与其经历息息相关。他师从耶鲁大学基金首席投资官大卫·史文森,也是 巴菲特长期持有思路的坚定执行者。史文森主导的“耶鲁模式”使其成为机构投资的教父级人物。耶鲁模式超越了简单的股票和债券投资,取而代之的是PE、房地 产投资和对冲基金。PE成为“耶鲁模式”投资组合的核心,并得到了许多基金的效仿。前摩根士丹利投资管理公司董事长巴顿·毕格斯说:“世界上只有两位真正 伟大的投资者,他们是史文森和巴菲特。”


  高瓴资本成立初期的2000万美元启动资金,就是来自耶鲁大学捐赠基金,后来史文森又追加了1000万美元给自己的爱徒,帮助他在国内开展自己的事业。在耶鲁大学的求学经历对张磊来说至关重要。这段经历为他作为投资人的职业生涯奠定了基础,也是其投资理念的形成期。


  出生于1972年的张磊,来自河南驻马店的一户普通家庭,父亲是当地外贸局干部。他以驻马店地区文科第一的成绩进入中国人民大学国际金融专业就 读。1998年他赴美国耶鲁大学求学,后获得耶鲁大学工商管理硕士及国际关系硕士学位。张磊在耶鲁大学读书期间,为了挣学费,曾在史文森领导下的耶鲁大学 投资办公室工作,这段经历让他耳濡目染了史文森的投资理念和技巧,为其投资生涯打下基础。


  毕业后张磊在全球新兴市场投资基金工作过一段时间,主要负责南非、东南亚和中国的投资。此后其又担任纽约证券交易所首任中国首席代表,并创建了纽约证券交易所驻香港和北京办事处。2005年,张磊创建高瓴资本集团。


  在张磊看来,史文森教给他最重要的东西是对自己的信念要像宗教一般地信仰,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张磊的信仰,正是做企业的超长期合伙人。有着耶 鲁大学捐赠基金的支持,张磊的创业得以启动,并逐步得到了其他更多长期基金的支持。为了回报耶鲁,2010年初,张磊捐赠了888.8888万美元给母 校,创下了耶鲁毕业生单笔最大个人捐款纪录。


  弱水三千,但取一瓢 


  “弱水三千,但取一瓢”也是张磊的投资哲学,原意是警醒人们在一生总可能会遇到很多美好的东西,但只要用心好好把握住其中的一样就足够了。对于张磊和高瓴资本来说,则是看准了的公司和业务模式就要下重注。


  “具有伟大格局观的坚定实践者”,是张磊的投资对象。他也坦言,特别少的人和公司才有这种格局和执行力,能够把公司愿景推到那么高的高度。为了 找到这样的公司和创业者,高瓴资本采用的是研究型战术,通过研究发现哪种模式最有前景。如果可以在二级市场找到这种公司,就买入股票长期持有,如果没有这 样的公司,高瓴资本再寻找跟这种商业模式契合的创业者,再不行就自己孵化。


  在投资的过程中,最大的风险是选人,张磊最重要的关注点也是寻找最合适的企业家。这个人既要有格局观、目光长远、想做大事、有执行力,还要有很 深的对变化的敏感和对事物本质的理解,而注重小利、玩零和游戏的人会被高瓴资本排除在外。他也坦言,大部分人都是在某一时期或某一方面很好,有的人可以通 过和外界的交流提升自我。


  去哪儿的创始人庄辰超和蓝月亮的创始人罗秋平都是张磊的投资对象。在张磊眼里,这两人都是想做大事的人,目光长远,一个要做中国最大的旅游搜索 平台,另一个要打败跨国企业,成为中国日化的龙头。他们都有格局观。庄辰超虽然年轻但是多次参与创业,有很强的学习能力和对事物的洞察力,在关键的时期把 控股权卖给百度,享受百度带来的巨大流量。罗秋平本来可以过非常安逸的生活,但他愿意放弃小富即安的一年一两亿元利润的公司,不惜在前一两年把公司做亏 损,为了未来开辟一个新天地。


  找到合适的人只是第一步,敢于下重注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在高瓴资本投资过的案例中,最为津津乐道的是张磊和刘强东的故事。当时,轻资产模式在 电商领域已经被阿里巴巴做到了极致,张磊经过研究后发现重资产领域,类似UPS的整合供应链模式还有机会,他也在寻找重资产领域的公司。当时很多电商创业 者都往轻资产模式上靠,只有刘强东很诚实地跟他说想做重资产这块。两人一拍即合。


  最初,刘强东只想找张磊融资7500万美元,但张磊跟他算了一个账,“这个生意如果不砸钱是看不出来行不行的,要么不投,要投我们就投3亿美 元”,他在公开场合回忆说。最终,该轮投资3亿美元,2.55亿美元来自高瓴资本,剩余少数来自其他投资者,高瓴资本占股20.37%。


  “我们做这种电商的生意,我觉得有一百万种方法可以让你死得很惨的,所以我们就赔掉3亿美元,整个基金赔掉两三个点,对我来讲是微不足道,但是我们要赌自己最值得相信的事情。”张磊说。


  当然,这笔生意不仅没让张磊赔本,反而是赚得盆满钵满。数据显示,2014年5月,京东上市之时,高瓴资本持有京东3.09亿股。到2014年 年底,高瓴资本减持至3.05亿股。以高瓴资本2.55亿美元的价格获得3.09亿股来计算,张磊当时获得京东股份的成本价约为0.825美元/股左右。 而以京东商城(JD.NSDQ)2015年4月17日收盘价33.19美元/股来计算,高瓴资本的收益达到惊人的40倍,账面盈利近100亿美元。


  除了“弱水三千,但取一瓢”,张磊的投资哲学还有“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指的是只要做正确的事情,不用到处宣传,好的企业家会找到他们。“守 正用奇”也是他的投资理念。这个理念传承自史文森,“正”体现在投资管理者的品格,以及构建一套完整的机构投资流程和不受市场情绪左右的严谨的投资原则。 “奇”则是鼓励逆向思维,每一个新投资策略的形成总是先去理解与传统市场不同的收益驱动因素及内生风险。


  投资于变化 


  在张磊眼里,高瓴资本的本质是一家“投资于变化”的公司。在这个时代,创新层出不穷,永恒的只有变化,亘古不变的企业永远不值得投资,高瓴资本的使命就是帮助那些敢于拥抱变化的创业家实现梦想。这些创业家能不断地根据变化作出反应,调整自己的“护城河”。


  张磊认为,优秀的公司在互联网大潮袭来时,能够深挖自己的“护城河”,主动拥抱互联网带来的变化。从这个角度上讲,政府保护类型的“护城河”是 非常脆弱的,随时都有可能崩溃。真正的护城河是长期创造最大价值,而且用最高效的方式和最低的成本创造最大价值。创业家每天早上起来,都应该问自己,我的 护城河在哪里,自己每天的工作,是在增加护城河,还是在消耗护城河。


  “我认为创业一定是要冒风险的,如果他觉得冒风险是有代价的,或者老有人在董事会看着他,他就不敢去冒风险。那么,创业者最大的风险是不变,他 不去冒风险实际上是股东在冒最大的风险。所以,我们做的所有的事就是让他去冒他应该冒的风险,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让创始人去设计对公司的控制权。大家知道最 终不管你决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这是我们的理念。” 张磊说。为了让创业家毫无后顾之忧地去拥抱变化,高瓴资本坚持通过对控制权的设计,让公司自己去做公司的控制人。


  腾讯战略投资京东,就是两家公司面对变化而做出的决策。当时,腾讯麾下的易迅在电商巨头的激烈竞争中夹缝求生,京东虽然坐稳了电商第二的交椅, 但是面对阿里仍然差距很大。作为两家公司共同的投资人,张磊在腾讯和京东的联姻中起到了牵线搭桥的作用。他对马化腾说,腾讯卖的所有东西都是虚拟产品,经 营电商平台易迅,却要面对一个从没经历过的单词—“库存”,生意越大,库存越多。对于刘强东,张磊则把重点放在了移动趋势上,京东PC端网络销售非常出 色,而且建立了完整的物流仓储系统,但缺乏移动基因。


  凭借“库存”和“移动”两个关键词,京东和腾讯这两个看起来缺乏相似度的公司坐到了一起。腾讯入股京东,可以扩大其在实物电商领域的影响力,同 时可以更好地发展公司的各项电子商务服务生态,如支付、公众账号和效果广告平台,为其平台上的所有电商业务创造一个更繁荣的生态系统。京东则可以获得微信 和手机QQ的入口,从而接触到腾讯庞大的移动社交人群。


  对于投资者来说,京东和腾讯联姻的效果更为直观明显。京东2013年年底的估值仅为80亿美元,2014年3月腾讯入股之时,京东的估值达到 157亿美元。而到了5月京东上市之时,京东的市值更是飙升至260亿美元。以2015年4月17日收盘价来计算,京东的市值已升至449.91亿美元。 在京东价值水涨船高之时,不管是前两大股东腾讯和刘强东,还是排在第三第四的老虎基金和高瓴资本等投资人,手上筹码对应的价值均急速增长。


  京东和腾讯的联姻,可以整合产业链,互通有无,创造新的价值。滴滴和快的合并逻辑与之不同。在打车软件的大战中,消费者的使用习惯已经逐渐培育起来,继续烧钱难以创造新的价值。张磊认为,两家公司合并,可以把烧的钱减少,从而把钱重新投入到更好的、有区分的产品中。


  在张磊的领导下,高瓴资本自成立以来业绩骄人。英国《金融时报》2012年报道指,高瓴资本自创立以来,年均复合回报率高达52%,即便在2008年出现了37%的跌幅。2015年,纽约时报中文网援引一位投资人指出,高瓴资本自成立以来的平均年回报率为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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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行掌舵者:妥協與堅持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11538

2015年3月12日,北京,十二屆全國人大三次會議,中國人民銀行行長周小川等就“金融改革與發展”答記者問。 (CFP/圖)

最近一年,央行牽頭的金融改革速度明顯加快:建立存款保險制度、改革政策性銀行、鼓勵建立民營銀行、為互聯網金融立法、推動利率匯率改革……在急劇變化的全球金融市場上,中國央行越來越成為萬眾矚目焦點。

2015年8月25日黃昏,擠在地鐵里的下班族們帶著倦容刷著滿屏綠色,這一天,股市暴跌,重回“2000點”時代。六點二十分左右,一條新聞推送閃現在手機上:“央行宣布明起降息降準”,進一步下調金融機構人民幣貸款和存款基準利率。

在數月來的股市下跌當中,被股民稱為“央媽”的中國人民銀行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今年來前後四次“雙降”,分別在4月、5月、6月和8月,每次都激起一輪公眾討論。

實際上,央行角色的凸顯是近十年來逐漸完成的過程。而這期間它的掌舵者是周小川——新中國成立以來任期最長的央行行長,至今履職十三年。

最近一年,央行牽頭的金融改革速度明顯加快:建立存款保險制度、改革政策性銀行、鼓勵建立民營銀行、為互聯網金融立法、推動利率匯率改革……這讓中國央行越來越成為全球焦點。

放錢,收錢,誰說了算?

除了部委之間的博弈,央行要面對的還有一個複雜的決策機制。

中國人民銀行總行是北京金融大街由南至北的第一棟建築,形似一只側放的金元寶。在它的附近,有銀監會、證監會、保監會,有各大銀行、券商機構總部,也有財政部、發改委等國家部委。

與地理位置的關系相似,央行在行政結構上也深處這些機構當中,找尋自己的角色。央行作為金融領域政策牽頭人的定位,也大致僅形成於三年前。

2013年,延宕十年之久的金融監管協調機制重新啟動。8月20日,國務院批複中國人民銀行提交的《關於金融監管協調機制工作方案的請示》,同意建立由人民銀行牽頭的金融監管協調部際聯席會議制度,銀監會、證監會、保監會、外匯局為成員單位,必要時可邀請發展改革委、財政部等有關部門參加。

“由央行牽頭,這是一個重要的信號。”一位央行司局級官員告訴南方周末記者。中國金融監管層之間的協調機制最早始於2000年。2003年銀監會成立之後,央行、證監會和保監會中的央行一方換成了銀監會,央行自此退出監管協調機制。“以前講監管協調,好像是三會之間的事,跟央行關系不大。”上述央行官員告訴南方周末記者。

三個同屬正部級的監管機構之間的“協調”,並不容易。2003年9月,第一次聯席會議召開,並明確例會每季度召開一次。不過,第二次例會召開已是次年3月。

2004年,“德隆事件”暴露的金融控股集團監管缺位,以及“銀證保”交叉性金融產品的大量湧現,使得此後統一金融監管的呼聲日漸高漲。2008年金融監管部際聯席會議再度重啟,卻再度無疾而終。

五年之後,伴隨金融協調機制的第三次重啟,在一行三會中“地位最高、資歷最老”的央行行長周小川被賦予了召集人的角色。在央行內部人士眼中,更深層的意味在於,央行至此確立了金融監管的主導權。

“如何實現監管協調,央行怎麽牽頭,很多事情要做,部門之間的博弈有很多。”上述央行官員說。

除此之外,央行要面對的,還有上下級的決策命令。

跟美聯儲等其他國家央行不同,中國央行是隸屬於國務院的部級單位。這意味著央行並沒有貨幣政策的最終決定權,央行貨幣政策委員會並非決策機構,而是“決策咨詢機構”。委員會的意見只作為建議,上呈國務院。

周小川也是貨幣政策委員會主席,貨幣政策委員會由他以外14人組成,現任成員包括兩位央行副行長、一位央行行長助理、三位行業專家,以及國務院副秘書長、國家發改委副主任、財政部副部長、統計局局長、銀行業協會會長、“三會”(銀監會、保監會、證監會)主席各一人。

年度貨幣供應量、利率、匯率這些重大決策,並非由央行一家拿意見,而是由國務院召開常務會議征求各部委意見。“具體的決策過程此一時彼一時,跟個人性格、魅力都有關系。”前貨幣政策委員會委員夏斌說。

貨幣政策委員會每季度例會前,都會召開專家咨詢會。其他學者在媒體上發表的文章,也會被搜集過來作為資料。“決策都是多方博弈的結果。”多次參加專家咨詢會的滕泰說。

2010年上半年,央行曾三度調升存款準備金率,回收流動性。一位央行內部人士回憶,這三次動作都曾遭遇很大壓力。5月之後,更是“被壓住什麽也幹不了”。

其間,報送至周小川的央行報告,對通脹已持“非常鷹派”的觀點。上述人士回憶,“我們做通脹預期,告訴領導通脹壓力已經很大了,已經到4%、5%,而且可能還不止這個數。”

事實上,周小川本人對通脹也始終保有天然的敏感。他在2012年財新峰會上回顧貨幣政策十年的得失時說,“總體來講中國經濟在轉軌過程中還是普遍存在‘過熱沖動’,需要始終強調防範通脹。”

但在決策過程中,周小川並不是多數派。受2009年希臘債務危機波及,2010年3、4月,外貿形勢疲軟,國際上出現經濟“二次探底”的聲音。上述央行內部人士稱,當時只有央行說形勢已經過熱,要收流動性,但很多部委都是在說“二次探底”,“很困難”、“喊著要繼續放(流動性)”。

直到10月,通脹跡象已經非常明顯,央行才得以出手加息。

公開數據顯示,2010年全年人民幣貸款增加量沖至近8萬億元,超出7.5萬億的信貸目標。而接下去的半年,CPI增幅超過7%,中國經濟自此進入已經滯後的“急剎車”通道,存款準備金率一度高達20%以上。2011年底中國經濟開始出現通縮跡象。

“表現糟糕,相當大的原因是決策機制問題。”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研究員吳慶說,“像貨幣政策,那是很專業的決策,非要讓央行去說服外行來做決定。說服期很長,說服完了做決定還有很大的任意性,可以這個星期出臺,也可以下個星期、再過一個月出臺。政策的時效性就差了。”

獨立性,始終是個未解的心結。“在跟我們交流時,他們會很快提到他沒有獨立性。”哈佛大學經濟學家、奧巴馬政府經濟複蘇顧問委員會成員馬丁·費爾德斯坦告訴南方周末記者。

央行總行是北京金融大街由南至北的第一棟建築。 (CFP/圖)

“能幹的都幹了”

“市場化原則”是始終的方向。

不過,在周小川能控制的範圍內,他總是改革堅定的推進者。

2015年8月11日上午,中國央行突然在外匯交易開盤前將人民幣兌美元匯率中間價較前一日下調1136個基點,相當於貶值1.86%。

這是自1994年以來人民幣的最大降幅,市場觀察者在驚呼意外之余,更贊許此輪堪比2005年啟動浮動匯率機制的“匯改新政”,視為中國央行此舉“一石數鳥”,為人民幣納入SDR(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特別提款權)鋪平道路,為應對出口壓力與資本流出,乃至為美聯儲即將到來的加息“提前布局”的一系列政策考量下,所走出的一步“險棋”。

在這場驚心動魄的匯率改革背後,“周小川達到了漫長職業生涯的最高成就,此舉為人民幣的自由浮動、成為能夠挑戰美元的國際儲備貨幣鋪平了道路。”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央行官員透露。

但這僅是周小川行長生涯中的一次改革,在他主政央行期間,金融領域大刀闊斧進行了諸多重大改革。

在央行行長的第一個任期內,2005年,周小川主導國有銀行股份制改造。雖然時至今日,關於引進海外戰略投資者的選擇仍富爭議,但學界的共識是,商業銀行股改稱得上他過去十年最重要的貢獻之一。

“如果不是周小川帶動的對商業銀行市場化改造的舉措,那麽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期間,中國的銀行業不可能有那麽大的能力去承受金融危機帶來的沖擊。”經濟學家陳誌武說。

當時,赴央行履新不久的周小川提議,動用外匯儲備為中國銀行和中國建設銀行註資。動議之初,周圍尚有疑慮:到底外匯儲備註資行不行、合不合法?事後證明,這筆註資“效益非常好”。

“當年外儲註資,央行可幹可不幹。”央行一位司局級官員說,“但在他能控制的範圍之內,他就幹。”

十年之後,四家大型銀行悉數躋身世界前十大銀行之列。改革的接力棒傳遞到了政策性銀行手中。

與當年的商業銀行改革相比,政策性銀行的改革也許並不遜色。從資產規模來看,目前,國家開發銀行、中國進出口銀行和中國農業發展銀行三家銀行的資產規模超過15萬億。這一數字與當年啟動改革時的四大行相當。

隨著金融改革的漸次推進,政策性銀行在2015年迎來改革的高峰。最近,周小川接受了幾家媒體的聯合訪問,透露了政策性銀行的改革思路,在周小川看來,資本約束是約束機制的核心,也是政策性銀行改革的出發點和落腳點。

“如果我們能在已有的實踐基礎上,借鑒好的經驗,不斷動態改進,或許三家行的模式能成為中國特色道路中有光彩的一部分。”周小川公開表示。

人民幣匯率制度改革,也是周小川在行長任上十年心心念念的事。外界的普遍共識是,這一改革一直拖到2005年7月,推後太多。

2003年SARS爆發之前,吳敬璉、余永定在在國務院總理召開的會議上提出人民幣與美元脫鉤一事。當時中國外匯儲備約4000億美元。到2005年人民幣與美元脫鉤時,外儲已上升至近1萬億美元。

“人民幣升值並不是央行不主張,而是國務院沒有能夠批準。”陳誌武說。2005年他參與了匯率問題的討論,發現“當時央行面臨的壓力比較大,國務院里面不同意見的人非常多,比如來自商務部的阻力”。

周小川則始終主張人民幣和美元脫鉤,加速人民幣匯率升值,防止中國過量積累外匯儲備。

“作為一個政府官員,能夠有這種主張,而且能夠說出這種主張,是難能可貴的。”余永定說。他曾於2004年受邀加入貨幣政策委員會。

回顧以往的改革,一位央行司局級官員評價,在周小川能夠控制範圍之內,他都推進改革,並且做得很大。“央行在現有體制下能幹的都幹了。”

1996年,中國實現經常項目可兌換。當時的計劃是,“基於國際經驗,爭取在五年左右實現資本項目可兌換”。但此後受亞洲金融危機影響,這一計劃擱置。

2008年12月12日,中國央行和韓國銀行宣布簽署雙邊貨幣互換協議,提供的流動性支持規模為1800億元人民幣/38萬億韓元。這一舉動也被視為人民幣國際化在時隔多年後的破冰之舉。

當時,受全球金融危機的沖擊,韓國成為貶值最大、外匯儲備流失最快的經濟體。韓方提出要求,想跟人民幣進行貨幣互換,並希望將互換所得的人民幣用於貿易和投資,以緩解當時韓國美元吃緊的狀況。這種做法相當於“把韓幣押在你這,把人民幣提走”。這種形式在中國還未有先例。風險在於,一旦危機擴大,有可能韓方無法換回這筆韓幣,而且如果韓幣貶值,將會形成一筆損失。如果他們需要美元,還可以再用人民幣向中國央行購買。盡管中國外儲充足,但誰也無法預估這場金融危機所能造成的影響。一旦簽署協議,將會有很多央行提出相同要求,存在風險的控制問題。

“要不要幹,很大程度上看周小川的決心。關鍵時候,他向高層小範圍匯報的時候提出這個思路。當時領導層認可了這個方向。”參與此事的司局級官員回憶說。

於是,周小川給下面工作組的指令是:抓緊辦。

簽署文件到了國務院秘書局。一個新問題將之攔了下來:簽署貨幣互換協議之後,中國與韓國進行貿易結算時將可以使用人民幣或韓元,不必再使用美元作為交易的中介貨幣。但當時還壓根不允許在貿易中接受人民幣結算。所以,接受人民幣,算不算出口?有沒有退稅?

按道理,關於“出口退稅”的問題需要財政部、稅務總局會簽。“這怎麽可能來得及呢。後來我們工作組臨時決定,稅的事幹脆暫時不提,先同意互換的事。”上述官員說。

接下去的故事是,中韓貨幣互換,倒逼了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的出臺。國務院常務會議於2009年4月8日決定,在上海市和廣東省內四城市開展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三個月後,央行公布了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管理辦法,意味著中國正式啟動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

“人民幣國際化是先幹了中韓互換的事。”上述官員說,“如果當時沒有簽,後面也不會有人民幣結算試點的壓力了。”

此後,僅在一年左右的時間,中國簽署的貨幣互換協議規模就達到1000億美元。周小川在一篇文章中給出的一個明確的判斷是,“人民幣發展到大規模跨境使用時,必然會要求資本項目可兌換。”

當然,在文章中他筆調平穩,他說:“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我們要抓緊研究、認真落實和穩步推進。當然,也不必操之過急,這至少是一個中期計劃。”

與萬眾矚目的匯改相比,銀行間市場則是被大眾所忽略的另一個改革戰場。

2005年5月24日,央行發文允許符合條件的企業在銀行間債券市場發行短期融資券。當年媒體報道稱,多年來央行一直對作為直接融資主要手段的企業債市場報以厚望,但當時的企業債發行審批制度遲遲難以讓這個融資工具發揮作用。急迫之下,央行不得不於2005年大力推動了企業短期融資券。

此後銀行間債券市場迅速擴容,陸續推出中期票據、中小企業集合債、超短融等品種。截至2012年,中國債券市場以3.81萬億美元的規模,成為亞洲第二大債券市場,而其中銀行間債券市場占96%。非金融企業債務融資工具自2005年起步,如今存量規模已超過4萬億元,已遠超發改委治下發展了20多年規模只有2.5萬億元的企業債市場。

“央行給發改委上了很好的一課,完全按照市場化原則推動市場,真正解決非銀行融資體系的瓶頸現象。”夏斌曾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說。

推動銀行間債市迅速發展的正是背後的市場機制。這個銀行間債券市場,利率已實現市場化,發行則采用註冊制,不再逐期審批;同時允許亞洲債券基金、合格境外機構投資者和境外人民幣清算行三類機構參與市場。

“這是在央行貨幣政策總的決定權把握在國務院的大背景之下推出的。只有熟悉中國政府運作的遊戲規則,才可能做成。”陳誌武說。

雖然在歷次重大改革的推進中,在每個重要政策出臺的前後,央行和周小川的真實面目隱入了那個封閉、龐大的決策體系,外人幾乎無從一窺究竟。但,“市場化原則”是一個始終的方向。

進入國際俱樂部

一直保持跟國際的交往,跟著國際上的變化、經驗教訓。

一位80年代初曾在央行國際部門工作的學者向南方周末記者回憶,當時跟外國同行們交流的時候,基本上沒有存在感,經濟尚未開放,人民幣也不重要,對世界金融沒有影響,所以沒人在意中國央行。中國的官員出去也“土”,除了衣著、談吐,更重要的是思想封閉保守。“在那個時期你很難想象到有後來這樣大的變化。”

他觀察,近三年來,在國外的主流媒體,如《金融時報》《華爾街日報》《經濟學人》上,能夠頻繁看到中國的報道,特別是關於中國人民銀行、關於周小川的。二十年,從默默無聞變得大受關註。

“以前的央行行長,不管你在國內當到什麽位置的官,但對外國人來說,你就是‘Nobody’(小人物)。現在不同了,周小川被稱為‘人民幣先生’,人民幣也成為了一種國際重要貨幣。這個時候做中國的央行行長跟從前的確是不一樣的。”他說。

這意味著中國央行真正走入了國際俱樂部。

2009年,美國金融危機余波未平,全球金融體系重建的過程中也給中國金融市場重塑定位提供了契機。當年4月,G20倫敦峰會召開前的一周內,中國人民銀行網站上連續登載三篇署名為央行行長周小川的文章。

他在文中披露:峰會之前的準備,一方面力求客觀地分析危機產生的原因和背景,另一方面也感到應防止把金融危機的原因指向以中國為主的亞洲國家。“因此,領導人責成財政部和人民銀行,要在G20峰會前發出一點聲音。”

他在《關於改革國際貨幣體系的思考》一文中,提出將IMF的特別提款權(SDR)取代美元,發展為超主權儲備貨幣,徹底改革國際貨幣體系的主張,被視為石破天驚的一呼。其一天後發表的文章,更直接駁斥美國關於中國高儲蓄率導致金融危機的觀點。

相比國內,周小川這一主張在國外引起震動更大。“很多學者借周小川這個東風參與了國際貨幣體系改革。”社科院世界經濟與政治研究所所長、前央行貨幣政策委員會委員余永定說。

聯合國安理會主席授權建立了一個聯合國國際貨幣改革專家委員會,簡稱斯蒂格利茨委員會。余永定是這個委員會的成員,他還組織了聯合國關於這個問題的討論會,全世界各國使節都要出席。他說,“這就是中國的學者參加到實際的關於國際貨幣體系改革的討論的設計。

在發達國家,央行行長之間都有非常密切的關系,甚至私交。20國集團財長和央行行長會議,見面沒有翻譯。“如果不會說英語,很多信息、表情和暗示是無法翻譯的,不能直接交流是不能當央行行長的。”余永定說,“周小川進了這個俱樂部,他可以和人家交流,許多想法互相溝通。這點非常重要。”

一位央行司局級官員回憶,周小川經常只帶一人出國參會,陪同的任務主要是負責聯絡。他帶的人數之少,在部委里很少見。“一般領導都會帶很多人。他之所以帶一個人,是因為他這樣級別的領導一個人去不合適。要不然他也就一個人去了。”而他去參會“確實自己去聽,去發言、交流”。

“他一直保持跟國際的交往,跟著國際上的變化、經驗教訓,這也是為什麽他的改革思路一直沒有磨滅。”該人士說。

“周小川的英語不算最好,但足以交流。”一位熟悉周小川的人說。據70年代初周小川在北京化工學院學習期間的老師回憶,他在二十多歲時英語就很好,擔任英語課代表,甚至對法語、日語、俄語均有涉獵。

在鮮有人會講英語的改革開放之初,周小川在此基礎上,仍舊有意識地訓練自己。1984年,一個由當時國家體改委、國務院經濟研究中心、國家科委組成的代表團到歐洲考察。在維也納時,缺一個英文翻譯。當時中國駐維也納大使找來了正在維也納做研究的周小川,請他幫助翻譯。

現任奧本海默基金公司董事總經理的李山泉當時還是國務院經濟研究中心的研究員,見周小川英文很好,便向他求教經驗。周小川回答說,“我也很累的,但我得天天練,我不練的話就退化了。”

“外圓內方”的技術官員

“小川最懂政治。”

央行的妥協與堅持,離不開周小川的主政藝術。

周小川是新中國成立以來的首位博士行長,畢業於清華大學自動化系系統工程專業。博士期間,他也密切關註著經濟領域的研究。1985年,獲得博士學位同時,他也與人合寫了論文《經濟增長模型的遞推規劃方法與最優平衡問題》。

他在2010年接受央視專訪時回顧:作為改革開放後的第一批研究生,他所讀的系統工程專業鼻祖是錢學森。“錢老那時候鼓勵我們,我希望我們這個系統工程學科里邊,有一部分人搞經濟研究,他就說你去搞經濟研究。過去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體系有很多低效的環節,可能需要有非常徹底的、動大手術的改革,系統工程的人的思路就是強調最優化。那麽我們就要看到,計劃經濟當時的做法是否能實現優化,如果它不能,改革會轉移到什麽樣別的系統能夠實現。”

工程學的專業背景也形成著他思維方式的特點。在他2009年的一次央行總行機關學術會議講話上,就用了物理學或工程技術的角度來解釋金融系統出現危機的原因。

一位與他相熟的學者說:理工的教育對他的思維方式、思維能力是有重要影響的,所以後來成為經濟學家後,跟一般的政府官員相比,看問題比較有結構和邏輯。因此也能夠在現有的理論基礎上提出自己有新意的東西,有這樣的自信。

博士畢業後,周小川先在國家體改委工作,而後任對外經濟貿易部部長助理。1988年,在做助理期間,他寫文章探討外貿體制改革就集中探討了匯率和金融體制改革的問題。

文中他寫道,“我國的金融改革還沒有創造出有效控制信貸總規模和貨幣發行的總需求的控制手段, 所以容易傾向於使用控制機構(不準隨意成立金融機構)和控制業務範圍(業務範圍不允許擴大)的辦法。”當時的他恐怕難以想象,這會是14年後成為央行行長仍要面臨的主要困境,而他會是站在最前面解決這一困境的那個人。

自1991年,周小川43歲的那年起,他便一直穿梭於中國金融的頂層機構:歷任中國銀行副行長、國家外匯管理局局長、央行副行長、建行行長、證監會主席,直到2002年履職央行行長至今。

周小川執掌央行,最顯著的特征是更像經濟學家,而非官員。

八十年代,他從“改革中樞”體改委走出,從此身上流淌著改革的血液。

九十年代,他與吳敬璉、郭樹清、樓繼偉、李劍閣等合著《建設市場經濟的總體構想與方案設計》,被外界稱為“整體改革論者”。他的論文曾兩度獲孫冶方獎,這個獎的評選標準是“不尚空談、強調突破、堅持真理”。

在周小川的治下,央行成為部委中學術氛圍最濃、學養最深厚的地方。

“這個階段的中央銀行,實現了我年輕時候的夢想,是經濟學家待的地方,更多關註宏觀經濟,更多體現市場經濟。”夏斌說。

一位下屬評價,行長欣賞那些“能張羅事兒,能推進一些改革,臨門一腳能踢出去的”。

比起做學問,推進改革時更需要政治智慧。“小川最懂政治,知道怎麽在體制內跟人打交道,很註意分寸。”一位央行司局級官員說,“一件事,不會跟一個機構、一個領導硬頂,所謂喜怒不形於色。”

周小川主張漸進式的改革,多次在文章中提及“帕累托改進”,“改一部分獲得一部分收益,收益讓老百姓能夠體會到,從而獲得改革的動能。”

“外圓內方。”夏斌評價。

這不僅是政治藝術,也被看做一種修養。

一位學者回憶,在國有銀行改革討論外匯註資時,他堅持反對和批評的意見,周小川一直微笑著聽完。會後,同行者認為他的意見太尖銳了。

周小川有自己的辦法團結國內外的經濟學家。比如在很多年里,他都會親手做電子賀卡,以自己拍攝的照片為背景,寫上祝福,用郵件發給這些人。

在本職工作以外,他愛好廣泛,而且大多玩得不錯。

1998年,在任建行行長期間,周與另一位作者合寫了一本《音樂劇之旅》,該書責任編輯說當時他也在中央音樂學院教授音樂劇的相關課程。

下屬透露,去國外參會之余,周小川最愛去兩個地方,一是如果能聽上一場歌劇,就很滿足了;二是逛電子產品店——他對新技術著迷,不看整機,而是仔細看零件,新東西。跟他一起開會的學者說,在外開會時,他看到人家的錄音設備,都會非常感興趣。

在體育運動中,周小川愛打網球,羽毛球也不錯,自稱只需要“國家隊讓四個球”。在央行內部的員工活動中,羽毛球比賽周小川會親自參加,打個開場過過癮。

2013年3月16日,周小川三度當選中國人民銀行行長。如今67歲的他,在十三年時間里從行內到部委之間,從國內到國際,領導並伴隨著中國央行新角色的成形。

一位曾履職世界銀行的金融學家評價他,“中國金融發展的這一段歷史機遇正好被他趕上了,他趕上了好時候,同時他也無愧於這個機遇。”

(鄧瑾對本文亦有貢獻)

PermaLink: https://articles.zkiz.com/?id=158339

央行掌舵者:妥協與堅持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11538

2015年3月12日,北京,十二屆全國人大三次會議,中國人民銀行行長周小川等就“金融改革與發展”答記者問。 (CFP/圖)

最近一年,央行牽頭的金融改革速度明顯加快:建立存款保險制度、改革政策性銀行、鼓勵建立民營銀行、為互聯網金融立法、推動利率匯率改革……在急劇變化的全球金融市場上,中國央行越來越成為萬眾矚目焦點。

2015年8月25日黃昏,擠在地鐵里的下班族們帶著倦容刷著滿屏綠色,這一天,股市暴跌,重回“2000點”時代。六點二十分左右,一條新聞推送閃現在手機上:“央行宣布明起降息降準”,進一步下調金融機構人民幣貸款和存款基準利率。

在數月來的股市下跌當中,被股民稱為“央媽”的中國人民銀行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今年來前後四次“雙降”,分別在4月、5月、6月和8月,每次都激起一輪公眾討論。

實際上,央行角色的凸顯是近十年來逐漸完成的過程。而這期間它的掌舵者是周小川——新中國成立以來任期最長的央行行長,至今履職十三年。

最近一年,央行牽頭的金融改革速度明顯加快:建立存款保險制度、改革政策性銀行、鼓勵建立民營銀行、為互聯網金融立法、推動利率匯率改革……這讓中國央行越來越成為全球焦點。

放錢,收錢,誰說了算?

除了部委之間的博弈,央行要面對的還有一個複雜的決策機制。

中國人民銀行總行是北京金融大街由南至北的第一棟建築,形似一只側放的金元寶。在它的附近,有銀監會、證監會、保監會,有各大銀行、券商機構總部,也有財政部、發改委等國家部委。

與地理位置的關系相似,央行在行政結構上也深處這些機構當中,找尋自己的角色。央行作為金融領域政策牽頭人的定位,也大致僅形成於三年前。

2013年,延宕十年之久的金融監管協調機制重新啟動。8月20日,國務院批複中國人民銀行提交的《關於金融監管協調機制工作方案的請示》,同意建立由人民銀行牽頭的金融監管協調部際聯席會議制度,銀監會、證監會、保監會、外匯局為成員單位,必要時可邀請發展改革委、財政部等有關部門參加。

“由央行牽頭,這是一個重要的信號。”一位央行司局級官員告訴南方周末記者。中國金融監管層之間的協調機制最早始於2000年。2003年銀監會成立之後,央行、證監會和保監會中的央行一方換成了銀監會,央行自此退出監管協調機制。“以前講監管協調,好像是三會之間的事,跟央行關系不大。”上述央行官員告訴南方周末記者。

三個同屬正部級的監管機構之間的“協調”,並不容易。2003年9月,第一次聯席會議召開,並明確例會每季度召開一次。不過,第二次例會召開已是次年3月。

2004年,“德隆事件”暴露的金融控股集團監管缺位,以及“銀證保”交叉性金融產品的大量湧現,使得此後統一金融監管的呼聲日漸高漲。2008年金融監管部際聯席會議再度重啟,卻再度無疾而終。

五年之後,伴隨金融協調機制的第三次重啟,在一行三會中“地位最高、資歷最老”的央行行長周小川被賦予了召集人的角色。在央行內部人士眼中,更深層的意味在於,央行至此確立了金融監管的主導權。

“如何實現監管協調,央行怎麽牽頭,很多事情要做,部門之間的博弈有很多。”上述央行官員說。

除此之外,央行要面對的,還有上下級的決策命令。

跟美聯儲等其他國家央行不同,中國央行是隸屬於國務院的部級單位。這意味著央行並沒有貨幣政策的最終決定權,央行貨幣政策委員會並非決策機構,而是“決策咨詢機構”。委員會的意見只作為建議,上呈國務院。

周小川也是貨幣政策委員會主席,貨幣政策委員會由他以外14人組成,現任成員包括兩位央行副行長、一位央行行長助理、三位行業專家,以及國務院副秘書長、國家發改委副主任、財政部副部長、統計局局長、銀行業協會會長、“三會”(銀監會、保監會、證監會)主席各一人。

年度貨幣供應量、利率、匯率這些重大決策,並非由央行一家拿意見,而是由國務院召開常務會議征求各部委意見。“具體的決策過程此一時彼一時,跟個人性格、魅力都有關系。”前貨幣政策委員會委員夏斌說。

貨幣政策委員會每季度例會前,都會召開專家咨詢會。其他學者在媒體上發表的文章,也會被搜集過來作為資料。“決策都是多方博弈的結果。”多次參加專家咨詢會的滕泰說。

2010年上半年,央行曾三度調升存款準備金率,回收流動性。一位央行內部人士回憶,這三次動作都曾遭遇很大壓力。5月之後,更是“被壓住什麽也幹不了”。

其間,報送至周小川的央行報告,對通脹已持“非常鷹派”的觀點。上述人士回憶,“我們做通脹預期,告訴領導通脹壓力已經很大了,已經到4%、5%,而且可能還不止這個數。”

事實上,周小川本人對通脹也始終保有天然的敏感。他在2012年財新峰會上回顧貨幣政策十年的得失時說,“總體來講中國經濟在轉軌過程中還是普遍存在‘過熱沖動’,需要始終強調防範通脹。”

但在決策過程中,周小川並不是多數派。受2009年希臘債務危機波及,2010年3、4月,外貿形勢疲軟,國際上出現經濟“二次探底”的聲音。上述央行內部人士稱,當時只有央行說形勢已經過熱,要收流動性,但很多部委都是在說“二次探底”,“很困難”、“喊著要繼續放(流動性)”。

直到10月,通脹跡象已經非常明顯,央行才得以出手加息。

公開數據顯示,2010年全年人民幣貸款增加量沖至近8萬億元,超出7.5萬億的信貸目標。而接下去的半年,CPI增幅超過7%,中國經濟自此進入已經滯後的“急剎車”通道,存款準備金率一度高達20%以上。2011年底中國經濟開始出現通縮跡象。

“表現糟糕,相當大的原因是決策機制問題。”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研究員吳慶說,“像貨幣政策,那是很專業的決策,非要讓央行去說服外行來做決定。說服期很長,說服完了做決定還有很大的任意性,可以這個星期出臺,也可以下個星期、再過一個月出臺。政策的時效性就差了。”

獨立性,始終是個未解的心結。“在跟我們交流時,他們會很快提到他沒有獨立性。”哈佛大學經濟學家、奧巴馬政府經濟複蘇顧問委員會成員馬丁·費爾德斯坦告訴南方周末記者。

央行總行是北京金融大街由南至北的第一棟建築。 (CFP/圖)

“能幹的都幹了”

“市場化原則”是始終的方向。

不過,在周小川能控制的範圍內,他總是改革堅定的推進者。

2015年8月11日上午,中國央行突然在外匯交易開盤前將人民幣兌美元匯率中間價較前一日下調1136個基點,相當於貶值1.86%。

這是自1994年以來人民幣的最大降幅,市場觀察者在驚呼意外之余,更贊許此輪堪比2005年啟動浮動匯率機制的“匯改新政”,視為中國央行此舉“一石數鳥”,為人民幣納入SDR(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特別提款權)鋪平道路,為應對出口壓力與資本流出,乃至為美聯儲即將到來的加息“提前布局”的一系列政策考量下,所走出的一步“險棋”。

在這場驚心動魄的匯率改革背後,“周小川達到了漫長職業生涯的最高成就,此舉為人民幣的自由浮動、成為能夠挑戰美元的國際儲備貨幣鋪平了道路。”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央行官員透露。

但這僅是周小川行長生涯中的一次改革,在他主政央行期間,金融領域大刀闊斧進行了諸多重大改革。

在央行行長的第一個任期內,2005年,周小川主導國有銀行股份制改造。雖然時至今日,關於引進海外戰略投資者的選擇仍富爭議,但學界的共識是,商業銀行股改稱得上他過去十年最重要的貢獻之一。

“如果不是周小川帶動的對商業銀行市場化改造的舉措,那麽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期間,中國的銀行業不可能有那麽大的能力去承受金融危機帶來的沖擊。”經濟學家陳誌武說。

當時,赴央行履新不久的周小川提議,動用外匯儲備為中國銀行和中國建設銀行註資。動議之初,周圍尚有疑慮:到底外匯儲備註資行不行、合不合法?事後證明,這筆註資“效益非常好”。

“當年外儲註資,央行可幹可不幹。”央行一位司局級官員說,“但在他能控制的範圍之內,他就幹。”

十年之後,四家大型銀行悉數躋身世界前十大銀行之列。改革的接力棒傳遞到了政策性銀行手中。

與當年的商業銀行改革相比,政策性銀行的改革也許並不遜色。從資產規模來看,目前,國家開發銀行、中國進出口銀行和中國農業發展銀行三家銀行的資產規模超過15萬億。這一數字與當年啟動改革時的四大行相當。

隨著金融改革的漸次推進,政策性銀行在2015年迎來改革的高峰。最近,周小川接受了幾家媒體的聯合訪問,透露了政策性銀行的改革思路,在周小川看來,資本約束是約束機制的核心,也是政策性銀行改革的出發點和落腳點。

“如果我們能在已有的實踐基礎上,借鑒好的經驗,不斷動態改進,或許三家行的模式能成為中國特色道路中有光彩的一部分。”周小川公開表示。

人民幣匯率制度改革,也是周小川在行長任上十年心心念念的事。外界的普遍共識是,這一改革一直拖到2005年7月,推後太多。

2003年SARS爆發之前,吳敬璉、余永定在在國務院總理召開的會議上提出人民幣與美元脫鉤一事。當時中國外匯儲備約4000億美元。到2005年人民幣與美元脫鉤時,外儲已上升至近1萬億美元。

“人民幣升值並不是央行不主張,而是國務院沒有能夠批準。”陳誌武說。2005年他參與了匯率問題的討論,發現“當時央行面臨的壓力比較大,國務院里面不同意見的人非常多,比如來自商務部的阻力”。

周小川則始終主張人民幣和美元脫鉤,加速人民幣匯率升值,防止中國過量積累外匯儲備。

“作為一個政府官員,能夠有這種主張,而且能夠說出這種主張,是難能可貴的。”余永定說。他曾於2004年受邀加入貨幣政策委員會。

回顧以往的改革,一位央行司局級官員評價,在周小川能夠控制範圍之內,他都推進改革,並且做得很大。“央行在現有體制下能幹的都幹了。”

1996年,中國實現經常項目可兌換。當時的計劃是,“基於國際經驗,爭取在五年左右實現資本項目可兌換”。但此後受亞洲金融危機影響,這一計劃擱置。

2008年12月12日,中國央行和韓國銀行宣布簽署雙邊貨幣互換協議,提供的流動性支持規模為1800億元人民幣/38萬億韓元。這一舉動也被視為人民幣國際化在時隔多年後的破冰之舉。

當時,受全球金融危機的沖擊,韓國成為貶值最大、外匯儲備流失最快的經濟體。韓方提出要求,想跟人民幣進行貨幣互換,並希望將互換所得的人民幣用於貿易和投資,以緩解當時韓國美元吃緊的狀況。這種做法相當於“把韓幣押在你這,把人民幣提走”。這種形式在中國還未有先例。風險在於,一旦危機擴大,有可能韓方無法換回這筆韓幣,而且如果韓幣貶值,將會形成一筆損失。如果他們需要美元,還可以再用人民幣向中國央行購買。盡管中國外儲充足,但誰也無法預估這場金融危機所能造成的影響。一旦簽署協議,將會有很多央行提出相同要求,存在風險的控制問題。

“要不要幹,很大程度上看周小川的決心。關鍵時候,他向高層小範圍匯報的時候提出這個思路。當時領導層認可了這個方向。”參與此事的司局級官員回憶說。

於是,周小川給下面工作組的指令是:抓緊辦。

簽署文件到了國務院秘書局。一個新問題將之攔了下來:簽署貨幣互換協議之後,中國與韓國進行貿易結算時將可以使用人民幣或韓元,不必再使用美元作為交易的中介貨幣。但當時還壓根不允許在貿易中接受人民幣結算。所以,接受人民幣,算不算出口?有沒有退稅?

按道理,關於“出口退稅”的問題需要財政部、稅務總局會簽。“這怎麽可能來得及呢。後來我們工作組臨時決定,稅的事幹脆暫時不提,先同意互換的事。”上述官員說。

接下去的故事是,中韓貨幣互換,倒逼了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的出臺。國務院常務會議於2009年4月8日決定,在上海市和廣東省內四城市開展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三個月後,央行公布了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管理辦法,意味著中國正式啟動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

“人民幣國際化是先幹了中韓互換的事。”上述官員說,“如果當時沒有簽,後面也不會有人民幣結算試點的壓力了。”

此後,僅在一年左右的時間,中國簽署的貨幣互換協議規模就達到1000億美元。周小川在一篇文章中給出的一個明確的判斷是,“人民幣發展到大規模跨境使用時,必然會要求資本項目可兌換。”

當然,在文章中他筆調平穩,他說:“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我們要抓緊研究、認真落實和穩步推進。當然,也不必操之過急,這至少是一個中期計劃。”

與萬眾矚目的匯改相比,銀行間市場則是被大眾所忽略的另一個改革戰場。

2005年5月24日,央行發文允許符合條件的企業在銀行間債券市場發行短期融資券。當年媒體報道稱,多年來央行一直對作為直接融資主要手段的企業債市場報以厚望,但當時的企業債發行審批制度遲遲難以讓這個融資工具發揮作用。急迫之下,央行不得不於2005年大力推動了企業短期融資券。

此後銀行間債券市場迅速擴容,陸續推出中期票據、中小企業集合債、超短融等品種。截至2012年,中國債券市場以3.81萬億美元的規模,成為亞洲第二大債券市場,而其中銀行間債券市場占96%。非金融企業債務融資工具自2005年起步,如今存量規模已超過4萬億元,已遠超發改委治下發展了20多年規模只有2.5萬億元的企業債市場。

“央行給發改委上了很好的一課,完全按照市場化原則推動市場,真正解決非銀行融資體系的瓶頸現象。”夏斌曾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說。

推動銀行間債市迅速發展的正是背後的市場機制。這個銀行間債券市場,利率已實現市場化,發行則采用註冊制,不再逐期審批;同時允許亞洲債券基金、合格境外機構投資者和境外人民幣清算行三類機構參與市場。

“這是在央行貨幣政策總的決定權把握在國務院的大背景之下推出的。只有熟悉中國政府運作的遊戲規則,才可能做成。”陳誌武說。

雖然在歷次重大改革的推進中,在每個重要政策出臺的前後,央行和周小川的真實面目隱入了那個封閉、龐大的決策體系,外人幾乎無從一窺究竟。但,“市場化原則”是一個始終的方向。

進入國際俱樂部

一直保持跟國際的交往,跟著國際上的變化、經驗教訓。

一位80年代初曾在央行國際部門工作的學者向南方周末記者回憶,當時跟外國同行們交流的時候,基本上沒有存在感,經濟尚未開放,人民幣也不重要,對世界金融沒有影響,所以沒人在意中國央行。中國的官員出去也“土”,除了衣著、談吐,更重要的是思想封閉保守。“在那個時期你很難想象到有後來這樣大的變化。”

他觀察,近三年來,在國外的主流媒體,如《金融時報》《華爾街日報》《經濟學人》上,能夠頻繁看到中國的報道,特別是關於中國人民銀行、關於周小川的。二十年,從默默無聞變得大受關註。

“以前的央行行長,不管你在國內當到什麽位置的官,但對外國人來說,你就是‘Nobody’(小人物)。現在不同了,周小川被稱為‘人民幣先生’,人民幣也成為了一種國際重要貨幣。這個時候做中國的央行行長跟從前的確是不一樣的。”他說。

這意味著中國央行真正走入了國際俱樂部。

2009年,美國金融危機余波未平,全球金融體系重建的過程中也給中國金融市場重塑定位提供了契機。當年4月,G20倫敦峰會召開前的一周內,中國人民銀行網站上連續登載三篇署名為央行行長周小川的文章。

他在文中披露:峰會之前的準備,一方面力求客觀地分析危機產生的原因和背景,另一方面也感到應防止把金融危機的原因指向以中國為主的亞洲國家。“因此,領導人責成財政部和人民銀行,要在G20峰會前發出一點聲音。”

他在《關於改革國際貨幣體系的思考》一文中,提出將IMF的特別提款權(SDR)取代美元,發展為超主權儲備貨幣,徹底改革國際貨幣體系的主張,被視為石破天驚的一呼。其一天後發表的文章,更直接駁斥美國關於中國高儲蓄率導致金融危機的觀點。

相比國內,周小川這一主張在國外引起震動更大。“很多學者借周小川這個東風參與了國際貨幣體系改革。”社科院世界經濟與政治研究所所長、前央行貨幣政策委員會委員余永定說。

聯合國安理會主席授權建立了一個聯合國國際貨幣改革專家委員會,簡稱斯蒂格利茨委員會。余永定是這個委員會的成員,他還組織了聯合國關於這個問題的討論會,全世界各國使節都要出席。他說,“這就是中國的學者參加到實際的關於國際貨幣體系改革的討論的設計。

在發達國家,央行行長之間都有非常密切的關系,甚至私交。20國集團財長和央行行長會議,見面沒有翻譯。“如果不會說英語,很多信息、表情和暗示是無法翻譯的,不能直接交流是不能當央行行長的。”余永定說,“周小川進了這個俱樂部,他可以和人家交流,許多想法互相溝通。這點非常重要。”

一位央行司局級官員回憶,周小川經常只帶一人出國參會,陪同的任務主要是負責聯絡。他帶的人數之少,在部委里很少見。“一般領導都會帶很多人。他之所以帶一個人,是因為他這樣級別的領導一個人去不合適。要不然他也就一個人去了。”而他去參會“確實自己去聽,去發言、交流”。

“他一直保持跟國際的交往,跟著國際上的變化、經驗教訓,這也是為什麽他的改革思路一直沒有磨滅。”該人士說。

“周小川的英語不算最好,但足以交流。”一位熟悉周小川的人說。據70年代初周小川在北京化工學院學習期間的老師回憶,他在二十多歲時英語就很好,擔任英語課代表,甚至對法語、日語、俄語均有涉獵。

在鮮有人會講英語的改革開放之初,周小川在此基礎上,仍舊有意識地訓練自己。1984年,一個由當時國家體改委、國務院經濟研究中心、國家科委組成的代表團到歐洲考察。在維也納時,缺一個英文翻譯。當時中國駐維也納大使找來了正在維也納做研究的周小川,請他幫助翻譯。

現任奧本海默基金公司董事總經理的李山泉當時還是國務院經濟研究中心的研究員,見周小川英文很好,便向他求教經驗。周小川回答說,“我也很累的,但我得天天練,我不練的話就退化了。”

“外圓內方”的技術官員

“小川最懂政治。”

央行的妥協與堅持,離不開周小川的主政藝術。

周小川是新中國成立以來的首位博士行長,畢業於清華大學自動化系系統工程專業。博士期間,他也密切關註著經濟領域的研究。1985年,獲得博士學位同時,他也與人合寫了論文《經濟增長模型的遞推規劃方法與最優平衡問題》。

他在2010年接受央視專訪時回顧:作為改革開放後的第一批研究生,他所讀的系統工程專業鼻祖是錢學森。“錢老那時候鼓勵我們,我希望我們這個系統工程學科里邊,有一部分人搞經濟研究,他就說你去搞經濟研究。過去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體系有很多低效的環節,可能需要有非常徹底的、動大手術的改革,系統工程的人的思路就是強調最優化。那麽我們就要看到,計劃經濟當時的做法是否能實現優化,如果它不能,改革會轉移到什麽樣別的系統能夠實現。”

工程學的專業背景也形成著他思維方式的特點。在他2009年的一次央行總行機關學術會議講話上,就用了物理學或工程技術的角度來解釋金融系統出現危機的原因。

一位與他相熟的學者說:理工的教育對他的思維方式、思維能力是有重要影響的,所以後來成為經濟學家後,跟一般的政府官員相比,看問題比較有結構和邏輯。因此也能夠在現有的理論基礎上提出自己有新意的東西,有這樣的自信。

博士畢業後,周小川先在國家體改委工作,而後任對外經濟貿易部部長助理。1988年,在做助理期間,他寫文章探討外貿體制改革就集中探討了匯率和金融體制改革的問題。

文中他寫道,“我國的金融改革還沒有創造出有效控制信貸總規模和貨幣發行的總需求的控制手段, 所以容易傾向於使用控制機構(不準隨意成立金融機構)和控制業務範圍(業務範圍不允許擴大)的辦法。”當時的他恐怕難以想象,這會是14年後成為央行行長仍要面臨的主要困境,而他會是站在最前面解決這一困境的那個人。

自1991年,周小川43歲的那年起,他便一直穿梭於中國金融的頂層機構:歷任中國銀行副行長、國家外匯管理局局長、央行副行長、建行行長、證監會主席,直到2002年履職央行行長至今。

周小川執掌央行,最顯著的特征是更像經濟學家,而非官員。

八十年代,他從“改革中樞”體改委走出,從此身上流淌著改革的血液。

九十年代,他與吳敬璉、郭樹清、樓繼偉、李劍閣等合著《建設市場經濟的總體構想與方案設計》,被外界稱為“整體改革論者”。他的論文曾兩度獲孫冶方獎,這個獎的評選標準是“不尚空談、強調突破、堅持真理”。

在周小川的治下,央行成為部委中學術氛圍最濃、學養最深厚的地方。

“這個階段的中央銀行,實現了我年輕時候的夢想,是經濟學家待的地方,更多關註宏觀經濟,更多體現市場經濟。”夏斌說。

一位下屬評價,行長欣賞那些“能張羅事兒,能推進一些改革,臨門一腳能踢出去的”。

比起做學問,推進改革時更需要政治智慧。“小川最懂政治,知道怎麽在體制內跟人打交道,很註意分寸。”一位央行司局級官員說,“一件事,不會跟一個機構、一個領導硬頂,所謂喜怒不形於色。”

周小川主張漸進式的改革,多次在文章中提及“帕累托改進”,“改一部分獲得一部分收益,收益讓老百姓能夠體會到,從而獲得改革的動能。”

“外圓內方。”夏斌評價。

這不僅是政治藝術,也被看做一種修養。

一位學者回憶,在國有銀行改革討論外匯註資時,他堅持反對和批評的意見,周小川一直微笑著聽完。會後,同行者認為他的意見太尖銳了。

周小川有自己的辦法團結國內外的經濟學家。比如在很多年里,他都會親手做電子賀卡,以自己拍攝的照片為背景,寫上祝福,用郵件發給這些人。

在本職工作以外,他愛好廣泛,而且大多玩得不錯。

1998年,在任建行行長期間,周與另一位作者合寫了一本《音樂劇之旅》,該書責任編輯說當時他也在中央音樂學院教授音樂劇的相關課程。

下屬透露,去國外參會之余,周小川最愛去兩個地方,一是如果能聽上一場歌劇,就很滿足了;二是逛電子產品店——他對新技術著迷,不看整機,而是仔細看零件,新東西。跟他一起開會的學者說,在外開會時,他看到人家的錄音設備,都會非常感興趣。

在體育運動中,周小川愛打網球,羽毛球也不錯,自稱只需要“國家隊讓四個球”。在央行內部的員工活動中,羽毛球比賽周小川會親自參加,打個開場過過癮。

2013年3月16日,周小川三度當選中國人民銀行行長。如今67歲的他,在十三年時間里從行內到部委之間,從國內到國際,領導並伴隨著中國央行新角色的成形。

一位曾履職世界銀行的金融學家評價他,“中國金融發展的這一段歷史機遇正好被他趕上了,他趕上了好時候,同時他也無愧於這個機遇。”

(鄧瑾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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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姆尼:特朗普經濟學知識“僅幼兒園水平” 他掌舵美國經濟必將沈船

來源: http://www.yicai.com/news/2016/03/4757564.html

羅姆尼:特朗普經濟學知識“僅幼兒園水平” 他掌舵美國經濟必將沈船

一財網 李莉 2016-03-04 16:04:00

美國一大批位於金字塔頂端的人士都表示,特朗普對於領導經濟一竅不通,更別說領導整個國家了。

周四,羅姆尼在發表演講時,一點也沒給特朗普留面子。“他的國內政策將會導致經濟衰退。他的外交政策將使美國和全球變得不安全。他既沒有當總統的脾性,也沒有當總統的判斷。”在演講快結束時,他更是以警示性的語句收尾:“如果唐納德·特朗普的計劃得到實施,那麽這個國家必將陷入長期衰退之中。”

最近,美國一大批位於金字塔頂端的人士都表示,特朗普對於領導經濟一竅不通,更別說領導整個國家了。

億萬富豪、投資人斯坦·德魯肯米勒(Stan Druckenmiller)在周三接受CNBC采訪時稱,特朗普“對經濟學的認知僅處於幼兒園水平。從他嘴里蹦出來的東西每次都能讓我驚掉下巴。”

曾在2010年競選加州州長、最終敗北的共和黨人、惠普CEO梅格·惠特曼(Meg Whitman)認為,特朗普“不適合”當總統。有報道稱,惠特曼加入了一個由商業領袖發起的組織,這個組織的主要工作是籌錢來阻止特朗普當上總統。

特朗普是否會帶領美國進入衰退?許多專家對此的回答是:會。讓我們一起來看看如果特朗普當上了美國總統,他會給美國經濟帶來些什麽:

1.美國國內物價更貴

特朗普競選時拋出了25%或以上的關稅征收計劃,一旦施行,那麽美國人所必需的基本家用品價格就會大幅上漲。

這對中低收入家庭來說,將會產生直接影響。更糟糕的是,這將使人們捂緊口袋少做花銷,因為擔心未來商品會變得更貴。

美國經濟中,約70%是由民眾消費所驅動的,所以美國國內消費上的任何放緩都將致使經濟增速放緩,甚至可能導致出現衰退。

3.驅逐1100萬移民

特朗普計劃在美國和墨西哥邊境建圍墻,並驅逐1100萬未經登記的移民,此舉將使美國人口減少3%。

這或將給美國經濟致以重擊。一方面,據相關機構估算,建圍墻和驅逐1100萬人的成本在4000至6000億美元之間,另一方面,美國勞動者一下子人數就減少了,尤其是未來40年內美國勞動力增長幾乎全靠這些移民。失去如此之多的勞動者將會導致美國GDP損失1.2萬億美元。

4.國家債務上升

特朗普的稅收計劃是為大部分美國人和美國企業進行減稅。盡管這一計劃可能有助於創造工作崗位,但副作用也將是巨大的:政府債務將急劇上升。

據華盛頓無黨派稅收研究機構稅收基金會(Tax Foundation)估算,特朗普的計劃將在十年內削減11.98萬億美元稅收,這些錢可以推動GDP增長11%、令工資增長6.5%、創造530萬個崗位。短期來說,特朗普的稅收計劃能提振經濟增速,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增長的債務將會扼住增長的步伐。

此外,特朗普還表示他將保留社會保障和醫療法案等社會福利項目——而這兩個正是聯邦預算中開支最大的項目。如果沒有任何實質化的開支削減,那麽政府赤字將會大幅上升。投資界人士表示,屆時市場對這種局面的反應肯定不會好。

不過,華爾街一些人士並不認為特朗普會真的實施有損於商業的計劃。他們認為,特朗普當選後會變得更為溫和。“他最關註的是什麽?是他的形象。他想要成為一名偉大的商人。所以他應該會是親商業的。”Recon資本合夥公司首席投資官凱文·凱利(Kevin Kelly)如是表示。

5.不靠譜帶來的不確定性

特朗普太善變了。他說話太隨性,競選期間已經多次改變過自己的立場,之前他改變黨派和政策的事就更別提了。

商業領袖和投資者痛恨不確定性。他們想要知道,和他們打交道的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特朗普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可能會讓企業——以及美國人民——不敢投資,也不敢花銷。

今年1月,在接受《早安美國》(Good Morning America)的采訪時,特朗普對美國經濟做了一個較為慘淡的預期,並補充說,在修補經濟這個問題上,他最好能跳過。“我們正處於泡沫之中,”特朗普說,“坦白說,如果泡沫要破裂,我希望它們在我當上總統前破裂,因為我不希望接手這個爛攤子。這麽說吧,我情願(泡沫破裂的時間)是在我當上總統前,而不是我當上總統之後。”

廣大美國人民,你們的下巴還在嗎?

編輯:仇芳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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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舵全球最大電網12年 “班長”劉振亞即將功成身退

來源: http://www.yicai.com/news/5010435.html

第一財經獨家獲悉,5月6日,國家電網公司總部召開幹部大會,針對重要職位進行民主推薦,其中涉及到的職位變動就包括國家電網公司董事長一職。這意味著,現任國家電網董事長、黨組書記劉振亞因年齡原因,即將功成身退、卸任現職。

盡管按照中組部和國資委的規定,這一即將到來的職務調整並不顯得突然——生於1952年的劉振亞今年已屬“超齡服役”,但對於電力行業而言,這一變動帶來的影響必然是巨大的。

近年來,幾乎每隔一年半載就有關於劉振亞職務變動的“可靠消息”,但每一次都如泥牛入海。而這一次,掌舵國網12年、自稱“電工班班長”的劉振亞,真的要功成身退了。十余年間,不怕難、不服輸的“電力強人”劉振亞,抓住了每一次稍縱即逝的戰略機遇期,牢牢把握電網和企業發展的主動權。即使那些對國網頗有微詞的人也不得不承認:他開創了國網大發展、綜合實力大提升的黃金時期,國網走出了一條中國特色電網企業創新發展之路。

劉振亞的成績單幾乎是無可挑剔的。

劉振亞執掌帥印之初,偌大的國網(資產10524億元)年利潤只有五六十億,經過12年的勵精圖治,到2015年,國網資產已達31149億元,而年利潤更是高達865億元,增長14倍多。《財富》500強排名也反映了這種變化:國網從第46位上升到第7位,大幅躍升39位。而根據2015年的經營數據,國網排名更有可能在今年升至全球第二,僅次於沃爾瑪,為中國各大企業之首。

在國內外,提起劉振亞就不能不說特高壓——能讓自己的名字和某項新技術緊密聯系在一起的人,並不多見。十幾年來,這種被稱為“電力高速公路”新技術的蓬勃發展,已經讓劉振亞成為中國乃至世界當之無愧的“特高壓之父”。

“選擇了特高壓,壓力也是特高壓”。面對重重壓力和各種非議,劉振亞沒有屈服。2009年,國網建成全球第一個商業運營的特高壓工程。此後數年,他不斷向世人證明“電從遠方來”的科學性以及治理霧霾的獨特效果。2014年,特高壓獲得中央高層的決定性認可,進入發展快車道。時至今日,國網已建成7個、在建11個特高壓工程,一張以特高壓為骨幹網架的堅強智能電網已經成形。更具說服力的案例是,國網連續中標巴西美麗山水電送出一期二期項目,讓特高壓“走出國門”。

說起特高壓,大家都說“劉振亞太不容易”。公正地說,是劉振亞讓中國電網邁入了特高壓時代。到2015年,已經沒有人懷疑中國在這一領域代表國際最高水平。

如果僅僅在中國建設特高壓,或許像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這樣的國際政要還很難和他產生交集。但是,“圈不住”的劉振亞在特高壓大發展已成定局的2014年,創新提出了全球能源互聯網的構想。

既然特高壓能把中國的電網連起來,為什麽不能把全球的電網都連起來呢?既然信息網能全球互聯,電網為什麽不能呢?

這一戰略構想引發的國際反響出乎很多人的意料——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甚至親自致信劉振亞詢問全球能源互聯網進展,對其解決氣候問題寄予厚望。2015年9月,習近平主席在聯合國發展峰會上指出:“中國倡議探討構建全球能源互聯網,推動以清潔和綠色方式滿足全球電力需求”。至此,全球能源互聯網戰略上升為國家倡議、國家戰略。

一些國際能源界的專家大佬認為,寬帶技術構成了信息網的基礎,特高壓技術成為全球能源互聯網的關鍵。特高壓是一個重大技術創新,將帶動產業革命,給經濟社會發展帶來巨大變化。

大凡成就非凡的企業家,無不被偉大的夢想所驅動,同時也不斷給人們造夢,引領人們去逐夢。從《特高壓交直流電網》、《中國電力與能源》到《全球能源互聯網》,專家型企業家劉振亞著述不斷,被翻譯成英文、俄文出版,他以學者風範精心描繪的全球能源互聯網藍圖正在一步步變為現實。2016年3月,全球能源互聯網發展合作組織正式成立,劉振亞毫無懸念地當選主席,美國能源部原部長朱棣文、日本軟銀集團董事長孫正義當選副主席。可以斷定,全球能源互聯網在2050年建成後,劉振亞必將會成為另一個溫頓·瑟夫或羅伯特·卡恩。

劉振亞帶領國網創造的另一成績是“走出去”:境外投資項目無一虧損、全部盈利,年均投資回報率在12%以上;運營6個國家和地區骨幹能源網,僅運營菲律賓國家電網6年即創造高達10億美元的利潤,相當於再造一個江蘇電網。

“班長”卸任,基業常青;經年之後,傳說猶在。

各界普遍認為,劉振亞留給繼任者的資本堪稱豐厚:全球能源互聯網進入戰略實施階段、特高壓和智能電網引領世界、“三集五大”推動國網從傳統政府機構向現代企業治理成功轉型,國資委考核連續11年A級……強人雖將卸任,但可以肯定,基於厚厚的積澱,國網“航母”仍將乘風破浪、轟然前行。

【劉振亞簡介】

劉振亞,男,漢族,1952年8月生,山東郯城人,1971年在山東白楊河發電廠參加工作,1984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工程碩士,教授級高級工程師,享受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現任國家電網公司董事長、黨組書記,全球能源互聯網發展合作組織主席,中國電力企業聯合會理事長。

1974.09—1979.05在山東工學院電力系統及自動化專業學習並留校任教;

1979.05—1992.10先後擔任山東省臨沂電業局技術員、生產技術科科長、副局長、局長兼黨委書記;

1992.10—2000.11,先後擔任山東省電力工業局(公司)副局長(副總經理)、黨委委員,副局長(副總經理)兼黨委副書記,局長(董事長、總經理)兼黨委書記;

2000.11—2002.10,國家電力公司副總經理、黨組副書記(副部長級);

2002.10—2002.12,國家電力公司副總經理、黨組副書記,國家電網公司籌備組副組長;

2002.12—2004.10,國家電網公司副總經理、黨組副書記;

2004.10—2013.05,國家電網公司總經理、黨組書記;

2013.05—,國家電網公司設立董事會,任董事長、黨組書記。

第九屆、第十屆全國人大代表,中國共產黨十七屆、十八屆全國代表大會代表,十七屆中央委員會候補委員,十二屆全國政協常務委員會委員。兩次被記一等功,榮獲全國“五一”勞動獎章、“全國勞動模範”等多項榮譽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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