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xcf.cn/newfortune/fmgs/201702/t20170207_779310.htm
管理资产规模350亿元;累计投资的90个项目中,只有1个项目产生本金亏损;实现流通/退出的项目达到52家,通过上市退出的达到了25个,占比高达48.1%;累计退出项目本金19.05亿元、退出资金160.5亿元,累计退出回报达到8.43倍。很难想象,从不抢热点项目的基石资本,能取得高于一线PE的投资成绩。
这背后,是基石在过去15年的成长中,建构了一套适用于中国市场的投资方法论:集中投资,重点服务。基石平均每年仅投出5-6个项目,单个项目平均投资额近1亿元,其中70%的项目投资金额超过5000万元,与规模相近的同行相比,不仅“低产”,而且大胆。这样投资项目少、单个项目投资金额高的集中投资,意味着对项目必须严格挑选。为此,基石注重对企业成长性及其创始人的企业家精神的把握,并会赋予其相应的估值。
即使精挑细选的项目,投或不投,也必须谨慎决策。为了让谨慎决策不流于表面,基石资本在传统的风控体系之外,设计了两大制度予以保障:合伙人以LP身份在基金的大比例跟投制度,合伙人严格的一人一票投审会制度,既保证了GP与LP利益一致,也避免了实际控制人“一言堂”。
集中投资之下,必须对项目进行有效的投后管理,确保其在预期的轨道上成长,基石将之定义为重点服务。其一方面通过专业能力及资源整合,为企业提供发展战略、公司治理、并购及IPO等全方位的增值服务,另一方面通过定期走访和复盘制度,核查项目进展,控制风险。同时,凭借经年积累的产业资源网络,基石也开始做股权投资产业链上的组织者。
一系列制度设计,让基石实现了投资项目的高成功率、低失败率,在热衷跟风的本土PE市场,成为一个特立独行的标杆。而在基石的投资中,无论对被投者的考察与激励,还是对投资者的约束与策勉,人都是一个被重点关注的要素。在PE走向精耕细作的今天,其深植于中国经济和资本市场环境的投资风格,不乏行业普适价值。
苏龙飞/文
欧普照明(603515)、德展健康(000813)、幸福蓝海(300528)、凯莱英(002821)、科信技术(300565)、丝路视觉(300556)、科森科技(603626),这些公司有什么共通之处?
答案是基石资本。这7家2016年上市或过会的公司,都是深圳市基石资产管理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基石资本”)管理的同一只基金——珠峰基石投资的项目,因此,基石资本管理合伙人林凌与陈延立,可能是2016年到深交所八楼上市大厅出席敲钟仪式最为频密的GP代表。
虽然投资业绩足以令人眼前一亮,制造亮点的基石资本却并不为PE圈内外所熟知。就是这么一家在市场上潜行15年的私募股权投资机构,所管理的资产规模却悄然跨过了350亿元的门槛,已然是PE界的一枚庞然大物。
在全民PE热的当下,圈内人都以抢到明星项目为荣之时,基石资本却几乎完全“绝缘”于此。京东、乐视、滴滴出行、华大基因等一大票一度炙手可热的项目现场,从来都看不到基石资本的身影。对此,基石的合伙人们有着完全一致的认识,“那不是我们的菜”。
基石资本董事长张维解释道:“如果仅仅从获利的角度来讲,我根本不用投那些高大上的企业。那些显而易见的大美女,有大美女的价格,我觉得还不如投一些小家碧玉,用我们的价值创造方式,帮助她提升价值,最终实际取得的回报其实是很高的。”
基石的数据,是张维这一话语最好的注脚。
15年1%失败率
衡量一家PE的行业地位,主要就是看三个指标——管理资产规模、上市项目数量、回报倍数。基石资本的本领究竟如何?
公开披露的资料显示,从2000年张维团队管理的第一只基金算起,截至目前,基石资本已累计管理了40余只基金,覆盖VC/PE投资、产业并购基金、定增基金等类型,资产管理规模达到350亿元,其中股权投资基金约20只,规模接近250亿元(表1)。
从管理的资产规模来看,基石资本在PE重镇深圳已经成为仅次于深创投的第二大私募股权投资机构。横向对比已经挂牌新三板的近20家PE,基石资本的资产管理规模也仅次于九鼎及中科招商。
截至目前,基石资本已累计完成90个项目的投资,其中,实现流通/退出的项目达到52家。这52家企业中,IPO上市的达到17家,通过借壳或者重组实现上市的为5家,新三板挂牌的为12家,通过定增方式注入上市公司的有3家,剩余15家则是通过转让或者回购的方式退出(图1)。
如果将IPO、借壳/重组以及定增三个渠道合计,通过各种方式上市(或者成为上市公司一部分)的公司数量达到了25家,占已投资项目总数的比例(上市公司形成率)达到了27.8%,也就是说,其投资项目中每4家就有1家成为了上市公司。实现流通/退出的项目中,如果不计新三板挂牌的,则其实现退出数量为40家,项目退出率为44.4%。
与新三板挂牌的PE机构相比,无论是上市公司形成率还是项目退出率,基石资本皆位居前列(图2)。
新财富曾基于九鼎、中科招商、硅谷天堂、同创伟业、君联资本等五大PE股转说明书中披露的数据进行过统计,考察其通过不同渠道退出的项目数量。
截至股转说明书发布之时,前述五大PE的退出项目共计达到130个,其中通过上市退出的为43个,占比33%。而基石资本的52个已实现流通/退出项目中,通过上市退出的达到了25个,占比高达48.1%,远高于前述五大PE的平均水平。
此外,前述五大PE的130个退出项目中,至少有48个是回购退出的,占比达到37%;转让退出的有26个,占比20%;回购与转让合计占比为57%。而基石资本的52个退出项目中,回购与转让的项目合计为15个,占比仅为28.85%,甚至比五大PE单独的回购项目占比还要低。
通常而言,PE投资的项目,上市退出的回报是最高的,其次是并购/转让退出,回报最低的是回购退出。基石资本退出项目中通过上市退出的比例大大高于其他PE,而通过回购退出的比例又大大低于其他PE,这就意味着其退出项目的投资回报会大大高于其他PE。
从基石资本目前处于退出期的6只基金情况来看,各自的内部回报率(IRR)介于17%至70%之间(表2)。其目前已经实现的项目退出金额为160.5亿元,其中退出本金19.05亿元,退出资金整体投资回报达到了8.43倍,远远高于新三板挂牌的其他PE机构(图3)。
值得一提的是,基石资本目前所投资的90个项目中,诞生了两个百倍回报项目——山河智能(002097)、三六五网(300295),以及一批十倍以上回报的项目——回天新材(300041)、新希望六和(000876)、华中数控(300161)、乐金健康(300247)、丝路视觉、科信技术、凯莱英等。
基石资本2002年向株洲钻石刀具投资了1500万元,在2010年通过回购方式退出时,已然拿回现金1.23亿元,回报达到8.2倍。项目负责人、基石资本管理合伙人王启文说:“这个应该是我们到目前为止,非上市退出回报最高的一个项目。”
基石资本所投项目中,虽说也有数家退出时仅仅收回本金,但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真正产生本金亏损的只有一个项目——许昌恒源。这家位于河南许昌这一中国最大发制品基地的假发生产企业,一度与行业领跑者瑞贝卡(600439)并驾齐驱,2011、2014年两度冲击IPO未果,目前处于破产重整状态,27家投资机构因此踩雷。
90个投资项目中,只有1个是真正意义上的失败项目,失败率仅仅1.1%;累计已经退出的19.05亿元本金带来了高达160.5亿元的收益,整体回报超过8倍。这种高成功率低失败率的业绩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投资方法论做支撑?基石资本又是如何总结出这样一套方法论的?
集中投资
从2000年至今累计投资90个项目,意味着基石平均每年仅仅投出5-6个项目。在PE机构中,这个数字绝对算是“低产”了,成立时间更晚且与其管理资产规模相近的达晨创投、中科招商、九鼎投资等,累计的投资项目数量是基石资本的2-3倍(表3)。
投资项目少而管理的资产规模大,代表其单个项目的投资金额相对较高。基石资本管理合伙人陶涛在2012年曾做过一个测算:“我把同行中几家大机构的单个项目的平均投资额度跟基石进行对比,那个时候基石的单个项目平均可以投到4000万元,和我们同时起步的其他机构平均大约是1000万元的额度。”4年之后的2016年,基石资本的单个项目平均投资额已经上升至近1亿元,其中70%的项目投资金额超过5000万元。
从这个角度来考察,基石的策略可以概括为集中投资。
在股权投资二级市场上,集中投资与分散投资,一直是两种各具特色与追随者的策略,沃伦·巴菲特和彼得·林奇被分别当作其中代表。不过在一级市场,尤其是机会纷呈的中国市场,真正主动秉持集中投资理念并切实践行的PE似乎为数不多。
许多PE乐于标榜参与了多少明星项目,即使是近两年,在专业化投资的理念驱动下,优选赛道、聚焦行业成为许多领先PE的转型方向,但在选定的赛道之内,往往不会再进一步突出体现集中投资,相反,还有可能追求利益均沾。至于那些向早期项目延伸产业链条、具有VC属性的基金,更加不会把鸡蛋放进少数篮子,其中一个客观原因也在于,早期项目融资金额有限,过多的资金投入会导致创业团队股份稀释,一般不会为创始人所接受。
那么,基石何以不循众流,选择了集中投资的策略?这或要追溯至基石团队成员初入PE行业之时。
根植本土环境的投资逻辑
1999年,在纳斯达克科网股估值高涨的示范下,中国开始酝酿推出创业板,各地方政府为此筛选了一大批种子创业企业冲刺上市,一批创投机构也应运而生。如今知名的深创投,正是在此时由深圳市财政出资7亿元设立。
这一背景下,原本在投行业做得风生水起的张维,连同陈延立、王启文、林凌等同仁,于2001年前后相继进入PE行业,继续携手拓展新天地,日后基石的合伙人团队也就此初具雏形。随着之后同样由投行家出身的陶涛、韩再武、徐伟的陆续加入,基石的管理合伙人7 人团队最终成型。
PE和投行在业务上有着天然的上下游关系,不仅出身投行的PE投资人并不鲜见,如今生态繁盛的券商直投业务在中国也是启步甚早。1995 年,有摩根士丹利背景、被认为“衔金匙而生”的中金公司成立直接投资部,成为中国第一家效法海外大行模式、打造“直投+ 保荐”产业链的券商,吴尚志出任中金直投部总经理。2001 年7 月,中金董事会决定分拆直投部,吴尚志团队自立门户,创办了鼎晖投资。
投资人的治学、从业等经验,往往会为其投资方法论打上鲜明的烙印。张维团队也不例外,投行家的出身,为其带来了独到的投行视角。
虽然眼下的A股市场,IPO注册制渐行渐近,核准制将被取而代之,而在1998年《证券法》发布、核准制施行之前,背负为国企解困目标的A股市场,实行的尚是IPO额度审批制,即由地方或行业主管部门根据指标推荐企业上市,其深厚的计划经济色彩带来的重重弊端,一直为人诟病。
在审批制时代进入投行业的张维,在此期间形成了两个重要的认知,一是深知优质公司的可贵:“十几年前,优秀的企业其实是比较少的,因为整个中国的经济规模没起来,IPO发行的额度限制也导致大量劣质企业上市。所以,我们就形成了一个思维,优秀的企业是少的,因而我们的投资必须是谨慎的。”
二是股权投资是一场长跑:“中国资本市场长期是政策市,而且政策是多变的,特别是2001年下半年开始,市场进入长达5年的熊市,前后经历了9次IPO暂停。这也就意味着,做股权投资,短跑是跑不过去的,必须以跟企业长期成长的心态,来帮助企业解决在成长中遇到的一些问题。”
正是这两大认知,让张维团队的集中投资理念逐渐定格:中国特色的经济和资本市场环境下,只有稀缺的优秀企业,才能跑赢多变的政策市,稳定实现超越经济与市场周期的可见收益。“从长期来讲,遇到优秀的企业是最重要的。如果一个优秀的企业有足够的成长性,它就可以对抗资本市场的不确定性。所以,我们抱着这样一个想法去找最优秀的企业,并且高度看重它们的成长性。”
抱持这样的理念,张维团队开始在全国搜寻优质的高成长企业,并发掘出山东六和、回天新材、山河智能、华中数控、株洲钻石刀具等一批标的。当时,他们手中掌握的资金有近2亿元,其中的6700万元被投向了山东六和,2410万元投向了回天新材。两个项目占了可用资金的近半壁江山,投资集中度可谓相当之高。而最终,这些项目中的大部分都实现了不菲的业绩:山河智能获得百倍回报,华中数控、回天新材、山东六和获得10-30倍不等的回报。
高回报,也进一步强化了张维团队的集中投资理念。其中,对他们影响最大的,是其第一个退出的项目——山河智能。
2004年,张维团队完成对山河智能的尽调、估值谈判等程序之后,开始力邀护肤品牌小护士的创立者李志达参与投资——李志达由于将品牌出售给了国际日化巨头欧莱雅,手握巨额现金,也有配置资产需求,不过,他要求张维与其进行风险捆绑:“你投不投?你投我就投。”
激将之下,张维拿出自己当时大部分的财产积累连同李志达的资金,合计3640万元一并投向了山河智能。幸运的是,山河智能2006年即于中小板IPO,2007年其股票解禁之时正好遇上A股前所未有的大牛市,股指冲上6124点高位,他们的持股获得了逾百倍回报,张维本人也借此一举实现财务自由。但他坦言:“真正凭自己能力拿到的回报最多也就10倍,剩下的是A股大牛市额外派的红包。”
第一个退出的项目就获得百倍回报,对张维团队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坚定了我们在这个行业做下去的信念,觉得要大胆投。”参与山河智能尽调的陈延立回忆,“互联网赚一百倍大家觉得还可以理解,而工程机械可以赚一百倍,让我们的投资理念都发生很大的变化。所以我们坚持说,不要一天到晚想这个热、那个新的,中国很多产业有空间,跟西方社会发展的路径不一样,阶段也不一样。”从那时起,张维团队就形成了不抢热点、不跟风,坚持自身领投、不倾向于跟投的发展思路。
最初的创业中,张维团队还尝试过先找项目再找钱的协议制基金模式,通过把项目推荐给投资人,获取一定比例的收益分成。华商传媒、三六五网、磨铁图书、都市传媒、鹰牌陶瓷、金亚科技、中利科技、远东传动等一批项目,都出自这一模式。
作为被投项目的华商传媒,不仅于2007年被成功注入华闻传媒(000793),也反过来成为张维团队重要的合作者。联合华商传媒,张维团队陆续投资了三六五网、都市传媒、磨铁图书等项目。被投企业或其创始人以LP身份返投,也成为基石资本LP构成中的一个显著特征。华商传媒等被投机构、三六五网的胡光辉等企业创始人,都成为基石旗下基金的LP。
2007年6月1日,新修订的《合伙企业法》生效,本土PE可以按国际惯例成立有限合伙制企业,民营PE由此迎来一波创设大潮。在6月26日同创伟业率先发起国内首家有限合伙PE——深圳市南海成长创业投资有限合伙企业之后,一大批如今功成名就的PE,如九鼎投资等纷纷成立,PE国家队——中国投资有限责任公司也于9月诞生。
这一年的8月,基石资本正式设立,由张维等5位合伙人共同持股(后增加至7位管理合伙人持股)。基石的PE之路由此走上新阶段,其集中投资的理念,则得到延续与完善。
项目遴选:对企业成长性与估值关系的判断
高度集中的投资,可以带来超预期的高额回报,但这种布局也决定了,投资上难容大的闪失。基石必须选择真正高成长的优秀企业予以锁定,并全力以赴跟进项目,进行有效的投后管理与服务,方能确保项目的高成功率、低失败率乃至高回报率。
这其中的第一要务是,如何选择高成长的优秀企业?
很多人倾向于相信PE投资是一门艺术,挑选标的,考验的是深厚行业经验赋予GP的犀利眼光。但基石资本认为,投资决策是复杂的权衡过程,其核心在于对项目成长性和估值的把握。成长性是投资成功的必要条件,而估值是实现超额收益的必要条件。投资决策的所有问题,最终都要回到这两个落脚点。机构投资者最核心的能力,是对项目成长性及其与估值关系的判断。
张维解释道:“投资决策的50%是对企业成长性的判断,就是综合评判企业的各种因素——从行业、产业竞争结构、企业竞争优势,到企业的组织体系、企业家精神;还有50%来自于对估值的判断,你用什么价格投,你在什么样的市场套现?你预计是独立IPO退出还是非独立IPO退出,是借壳退出还是转让退出?这都会影响到你愿意用什么样的估值去投资。”
在基石的概念中,成长性一定是持续的、穿越经济周期的增长,能够产生与净利润规模相匹配的现金流;而不是各种伪成长性——依赖于经济周期的短期成长,依赖于持续资本投入的输血式成长,依赖于持续并购的捏合式成长。决定企业成长性的要素中,产业周期是最重要的因素,再次是企业家精神。
判断产业周期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是相当重要的决策因素,在产业周期末期进行的投资要想创造高回报是很难的。所以,投资重要的是识别经济发展中的产业更迭规律,投资于新兴行业中的优秀企业。
此外,跟大部分投资机构不同的是,基石更加看重企业的组织体系与企业家精神。“大家投资通常要看财务报表,要看产业竞争结构,基石资本看中的不仅仅是一个财务数字,这仅仅是一个表象,它实际上是一个企业凝聚了优秀组织体系和企业家精神的结果。”
与成长性一样,企业估值也受一系列因素的影响。估值并非简单套用估值理论和模型,而是要进行动态、综合的考量。基石认为,产业周期、企业素质和资本市场三个因素共同决定了企业的估值水平。比如,就产业周期而言,人工智能、TMT与钢铁、煤炭等行业的估值特性完全不同;就企业素质而言,华为与中兴哪怕规模一样,其估值也会有明显的差异;就资本市场而言,不同的上市地点、不同的上市方式,估值差异巨大,以上市地点而言,A股、美股、港股3个市场估值差距巨大,大部分A股股票的估值在全球处于较高的水平,这与投资者结构、监管环境、换手率相关,A股换手率最高的创业板市场,一年换手率可以达到12倍,主板的换手率大部分年份也有8-9 倍,而香港市场不到1倍,美国市场大概在1.5倍到2倍,就上市方式而言,在A股独立IPO回报率最高可达10倍,换股上市回报大约只有3倍,被大股东收购不到1倍。
虽然如今的基石归纳出了一整套相对成熟的投资方法论,但如同任何一家成功的股权投资机构,这都是一个凝结着经验与教训的答案。
张维团队初涉PE行业的2001年,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纳斯达克科网泡沫坍塌,一批网络新贵从风口跌落乃至破产;二是中国加入WTO,一段工业化、城市化的经济奇迹由此发韧。这一背景下,最初入得张维团队法眼的项目,除了三六五网等为数不多具有互联网基因的标的,大多还是那些在传统行业的细分市场和领域通过模式、技术创新而获得独特竞争优势的企业。在张维看来,“由于市场规模足够大,新兴市场的经营环境如此不同,即便是传统行业在中国也依然充满机会”。山东六和、山河智能堪称其中代表。
山东六和的三位创始人张唐之、张效成、黄炳亮,系青岛农业大学(原莱阳农学院)畜牧专业1978级的同班同学,张唐之毕业后分配至政府部门,而另外两位则留校任教。1992年,张唐之下海创办六和集团,一年后,张效成及黄炳亮也辞去教职随之创业。
2001年,经历一场意外的张唐之半身瘫痪,失去了基本的语言能力。张唐之治疗期间,山东六和在张效成、黄炳亮的打理下继续迅猛发展,然而,张唐之却难免有些心理失衡。为了调和股东之间的裂痕,正在给山东六和做管理咨询的华夏基石管理咨询彭剑锋教授提议,对其股权结构做一些调整,引进外部投资人,打破一股独大的格局,重新平衡各方利益。
正是在这种背景之下,身为彭剑锋故交的张维接触到了这家公司。2003年5月,张维和陈延立一同前往位于山东青岛的六和总部调研。“当时正是SARS期间,我们到了青岛,酒店不接待,因为我们拿的广东身份证,广东当时是重灾区。”陈延立记忆犹新。
山东六和所在的饲料领域,先行的行业龙头包括谢国民家族的泰国正大集团、刘永好家族的希望集团。二者的模式大致是通过一、二、三级批发商,将饲料分销给养殖户,虽然其毛利率可以高达30%以上,但售价较贵。
山东六和则利用山东是农业大省、人口密集的特点,通过租赁地方粮食局下属的饲料厂,在省内各县密集布点,从而直接向终端农户销售,减少中间环节,节省物流成本,并做到低价营销。同时,其启动了“服务营销”战略,大规模对养殖户进行免费的养殖培训;并招收了大量农牧专业的大学生,下沉到养殖户家里,帮助他们进行更科学的养殖。“农户只要出人、出地,负责饲养,养殖过程中的种苗选择、防疫、营养等各方面的支持,六和都提供,养殖完它还负责收购(六和集团另有屠宰、加工业务)。”陈延立说。
密集布点与服务营销的有机结合,所促成的结果就是快速周转。由于养殖户家有专人跟进,制作详细的养殖档案;饲料厂直接接触农户,可以根据客户的购买频率精准地进行生产,控制原材料和产成品的库存。这一整套的客户跟踪和生产调度,使得山东六和的存货周转率——这个衡量周转速度最重要的指标——一度达到了惊人的100次,换句话说,其存货3-4天就能周转一次。
此外,从资金占用的角度来说,其对下游养殖户是现金结算的,而对上游的粮食贸易企业有一定账期,这就导致其拥有充沛的现金流,无需跟银行借款,因为大量的都是对上游的无息负债。
所以,尽管其因为大幅向农户让利而导致毛利率只有4%-5%,但由于超高的周转速度以及大量的无息借款,一度获得了大大高于正常水平的30%-40%的净资产收益率。快速周转的体系,使其既可以做到不断降价让利给农户,又在客观上挤压了竞争对手的市场份额。最高峰的时候,在大本营山东省,山东六和的市场占有率5倍于新希望,成为了中国新一代农牧行业的标杆,全行业模仿的一个对象。
“当时我们不懂农业,但是我从财务上一看,运营能力极强,效率非常高!”陈延立说。在PE的尽调中,财务指标是相当重要的考察项目。作为投行背景的投资者,陈延立对其中蕴含的信息无疑更为敏感。“所以,我们投资时考虑的,还是基于这个公司的竞争优势。”最终,张维团队决定出资6700万元,从三位创始人处各受让部分股权,成为持股26.5%的四大股东之一。
地处长沙的山河智能,亦是如此。虽然山河智能在三一重工、中联重科这两大同城机械大鳄的环伺之下生存,但张维团队一则看中其在静力压桩机技术上有独到的创新,二是从产业周期的角度,看中机械行业在中国城市化大潮中的发展前景,最终收获了百倍回报。
在选择标的时,张维对企业家精神尤其看重。在他看来,投资人既要走进企业的客户价值链去看企业,更要从企业家精神和组织体系两个维度去理解企业。“没有企业家精神持续牵引,企业成功不了;不能发育起组织体系,企业做不大。”
其对山东六和的投资,就不乏这一因素。“看起来是一个没有技术含量的企业,其实是因为有理念,才做起来的。比如,他们愿意承担高额的成本去给养殖户做长期的免费培训。同时,他们只要有利润就降价,虽然说这有抢占市场的考量,但也有给养殖户让利的考虑。”张维认为,山东六和的三位创始人张唐之、张效成、黄炳亮身上,有一种为这个行业的发展贡献自身力量的抱负。
在组织体系建设方面,张唐之也有着长远目光与极致的追求。在2000年前后,山东六和已经出资让几乎所有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接受了MBA教育,继而还源源不断派员前往新加坡学习。而且,为了实现对企业的精细化管理,全线上马了ERP管理系统,而其他农牧企业此时还处于粗放式经营状态。“在那时候,中国的大企业并没有他们这样的眼光。”
“这种企业特别能引起我的兴趣,我认为它有理想有抱负,我对这样的人也是看高一线。”张维在张唐之身上看到的不唯利是图、对事业极致追求的企业家精神,也是他所推崇的德鲁克思想的反映,“用德鲁克的话来讲,利润不是你的目标,利润是一种结果”。
投资完山东六和之后,张维的一位老友见到东方希望董事长刘永行,跟他聊起饲料业投资,刘永行则说,“这个行业不好玩,赚不了钱”,所以他从希望集团分立出来之后所创办的东方希望集团,已经从饲料逐步转向了水泥、电解铝等重化工业领域。
“当时我们听了这句话也觉得很有压力,但还是坚持相信自己的判断。”陈延立说。时间验证了他们对饲料产业处于整合周期、商业模式优势企业仍具成长性的判断。2003年投资山东六和时,这家企业的收入为14亿元,到2011年时,其收入已经飙升至600亿元。
略为遗憾的是,受IPO数次暂停的影响,张维团队筹划的山东六和上市最终搁浅。之后,在张维的牵线协调之下,山东六和以被新希望换股收购的方式实现重组上市。即便如此,基石当初的6700万元原始投资,也获得了超过20亿元的退出金额,约30倍回报。如果山东六和能实现独立IPO,其回报倍数理当高于此。
产业周期与企业家精神的投资视角,为基石带来数十倍回报,但对产业周期的准确把握,必须基于对产业与宏观经济的深刻认知。尤其是伴随中国经济的转型和技术进步催谷的新经济、新模式爆发式增长,其中的专业性已远非早年可比。
2009年,创业板开板之年,基石资本发起了第一只有限合伙基金——芜湖基石。其募资规模为4亿元,定位于投资成长性企业,特别是抓取“Pre-IPO”项目的机会。这只基金延续了基石之前的投资方向——除了1家文化企业和1家制药企业,其余的全部布局于制造业领域,比如,同力重工、开元仪器、华昌达、佳发化学、西部重工、康欣新材等,平均每个项目的投资额达到4000万-5000万元。
然而,当芜湖基石全部投资完毕,基石资本在2011年对其投资项目进行复盘时,发现制造业在产能过剩下衰退明显。根据基石当时的计算数据,2010年,芜湖基石投资企业的加权权益净利润(按持股比例占有的净利润)同比增长58%,但2011年同比增速下滑到36%,增速明显放缓。通过对投资企业个案的仔细分析,基石的管理层感觉到,尽管有4万亿的刺激,传统的经济增长模式仍开始显露疲态。
同力重工、开元仪器是两个典型案例。基石资本管理合伙人、副董事长林凌介绍:“同力重工做矿业用车,主要用在煤矿领域。开始时业绩增长非常快,基石投资的时候,它的利润才两三千万元,2010年申请上市时,利润已经接近1亿元了。然后很遗憾,上市被否了。第二年它想二次冲击上市,可是2012年以后,企业业绩掉头向下,因为煤价跌得非常快,它的产品跟煤矿又密切相关,所以也没机会二次上会了。它现在挂了新三板。”
“开元仪器比较幸运,”王启文说,“开元仪器生产煤质检测的设备,煤价好的时候,它这个设备卖得很好,可是煤价一跌,人家对这种设备的采购就很敏感了。好在这家企业上市还比较快,2012年完成IPO,但是它去年的利润只有几百万元。我们在它上市后很快就退出了。”
如今回头来看投资这些项目的初衷,陶涛表示,“一部分原因是先进制造业容易分析,核心竞争力好把握,但这也暴露出我们自身行业研究能力局限的问题”。
有此认识之后,基石资本开始寻求变革。为了“辨明中国经济结构转型情况下的产业机会,精耕细作”,他们由对产业进行粗线条式研究,转型为精选赛道、集中研投。
首先,其将投资团队从原来的按地域划分,改为按行业精细划分,组建了六大行业小组——消费、TMT、医药、农业产业化、节能环保、新材料,同时逐步从制造业领域淡出。
经过一段时间的运作检验之后,又先后裁撤了农业组、环保组和新材料组,只留下消费、TMT和医药健康三大行业组。“撤消农业组,是因为看了差不多上百个项目,发现没有可投资的标的,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农业项目很难判断业绩的真实性。撤材料组是因为新材料每一个细分品类的专业化程度都很高,我们当时也找了一些专业背景的人,可是稍微跨一点专业就判断不准。撤环保组,因为这类业务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政府关系,我们认为不是企业的核心竞争力,也难以复制。”陶涛表示。
其次是配合行业组的组建,进行人才梯队的建设,每个项目组从MD/ED到投资经理、行业研究员皆配置齐全。高层次的人才引进主要体现在MD和ED职级,“因为原来基石的团队班底,都是投行、财务、管理背景的,在新的投资格局下,没有专业的技术背景会是一个短板。”为此,基石资本充实了李小红、叶其伟等一批专才。此外,在既有的7位管理合伙人的基础上,基石资本又引进了一位业务合伙人——来自苏州国资PE元禾控股的李莹。
在这种组织变革背景下,基石资本于2011年发起的新一只新基金——珠峰基石——所投资的领域,除了少量制造业的项目,大量增加了消费、TMT以及医疗健康领域的项目。比如,车载影音导航系统企业索菱股份、数字视觉服务企业丝路视觉、影视剧制作企业幸福蓝海、新药CMO企业凯莱英和星昊医药、国内最大的消费照明品牌企业欧普照明、同福食品等等。规模14.18亿元的珠峰基石,一共投资了19个项目,平均每个项目的投资金额达到了7500万元左右。陶涛说:“珠峰基石跟芜湖基石,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投资组合。如果你拿给其他同行看,人家肯定会认为是两个不同的GP投的。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肯定是我们这些合伙人在不断学习,积极地去适应新的环境和形势。”
这样的经历,也让张维感慨风云变幻,无法墨守成规,“不再有任何一家企业具有清晰透明的投资价值,除非你洞察力非凡”。
选定了投资企业,对其投资多少、占股多少,又会成为新的权衡项。集中投资的策略下,基石考量的主要指标一般是取得董事席位的必要比例,以便获得对企业事务的话语权。其2014年1月以5490万元投资原力动画,获得了32.43%的股权,甚至超过了管理层的持股比例,成为第一大股东。
为了激励管理层及上市需要,基石资本后来转让了部分股权给创始人赵锐,使得后者重回第一大股东地位。之后,随着腾讯以及乐视的陆续入股,基石资本也套现了少量股权,及至目前,基石资本依然以17.33%的持股比例位居第二大股东。
回忆这单投资,林凌表示主要基于如下考虑:“当时动漫的缺口特别大,我们看了一系列的内容公司,觉得如果是纯粹的内容公司会比较难做,除非你能推出像喜羊羊这样的爆款。而原力走的是另外一条路:我先有技术,帮你做制作,再不断偷师学艺,从你的IP、你的人,慢慢地变成是你的IP、我的人;最后是我的人、我的故事。这个三部曲,它目前已经走到第二步,接近第三步了。这条道路比较有意思,值得去尝试一下。当内容市场大了之后,给内容公司做服务的企业会有机会,原力正好在做这件事情。原力当时正在跟梦工厂谈合并的事,梦工厂的人手把手教他们动画制作的流程。因为价格等原因,梦工厂收购他们不成,走了,但却让他们学会了高效的动画制作流程,让他们能在团队从700人跨越千人时还能有效管理,没有任何一家公司再有这样的机会。”
伴随2016年1月乐视的最新一轮入股,原力动画的估值如今已较基石入股时增长了7倍,林凌也觉得惊喜:“原力的估值爬得这么快,其实也是超乎我们想象的。不过我们认为,原力会给大家更多的惊喜。当然,这还需要一点时间。”
原力的成功,让文化娱乐成为基石深耕的另一土壤,其后又相继投资了着迷网、优匠传媒、紫川文化、恒顿文化、二更网络等。2016年2月,基石资本向知名主持人马东创办的、拥有爱奇艺头牌综艺节目奇葩说IP的米未传媒投资1亿元,占股5%,资金将主要用于打造完整的互联网视频内容垂直生态系统,沿着内容制作的垂直管道做上下游的投资和布局,复制米未本身的生态效应。林凌认为,米未传媒属于网络视频头部内容制作方,符合目前“视频内容网络化、内容为王、网生内容精品化”等大趋势,是基石资本看好未来互联网+娱乐方式的又一重要布局。
审慎决策的三大制度性保障
集中投资,意味着投资项目少,单个项目投资金额高,因此,即使合伙人一见钟情的项目,也必须把投资的常规套路履行到位,以保证审慎决策。
所谓常规套路,在基石,首先是项目组与内核部的PK制度。项目组负责从业务方向上对项目进行评估判断,在其完成项目的立项、尽调之后,将投资报告书提交给内核部进行财务、法律方面的审核。内核部如果有疑问,可以反馈给项目组重新完善,也可以独立进行实地尽调。与项目组来回PK数次之后,内核部会出具正式的内核报告书,与项目报告书一并提交到投审会讨论,并投票表决。
从机制上来说,内核部是在项目组尽调的基础上进一步强化风控的措施,可以有效弥补投审会与项目组之间的某些信息不对称。比如,项目组为了使得某个项目获得通过,可能会隐瞒某些瑕疵信息。因此,基石资本分管内核部的合伙人王启文表示:“我们鼓励、保护内核部跟投资部的对抗。从人员配置来说,内核部员工一定要有很强的专业素质,否则的话,出的意见不能令人信服。”
在对芜湖基石复盘之后,基石资本进一步强化了内核和风控的作用,聘请专业的IPO律师和资深的会计师组建了独立的内核团队。很多重点项目、有疑问的项目,内核小组成员去现场考察复核,否决了一些业务不错但是在上市尺度上存在瑕疵的项目。
为了让审慎决策落到实处,真正控制投资风险,基石资本还设计了另外两个制度予以保障。
1)合伙人跟投制度。基石的跟投制度,不同于其他PE惯用的合伙人在单个项目中跟投,而是合伙人以LP的身份在基金中跟投。通常,基石在发起每一只有限合伙基金时,都会预先确定10%-15%的总比例,由每个合伙人根据自身的情况认购份额。“张维的态度是,其他人先认购,剩下的额度都是他的,他鼓励大家多投。”基石资本董事会秘书宋建彪说。
合伙人跟投基金与选择性跟投项目,有着本质的区别。首先,跟投项目容易产生道德风险,使得合伙人跟基金LP发生利益冲突。比如,如果是优质项目,合伙人就选择性大额跟投,而平庸的项目就回避投资,显然会侵害LP的利益。而如果是在基金里跟投,则能够保持与LP利益的高度一致。其次,这个跟投制度也解决了合伙人内部的凝聚力问题,不容易形成合伙人之间不同人跟投了不同项目所导致的利益割裂,能够调动基石的全部资源为企业做增值服务。利益的捆绑,也使得所有合伙人在投资项目决策上都能够谨慎行事、充分评估风险。
陶涛分析道:“因为基金中有自己的投入,所以大家在投资决策时,可以为自己财富的收益前景拍桌子争吵还不伤和气,大家都清楚这是对事不对人。否则,对项目的看法有可能影响到对人的看法,比如说,我觉得你老是否我的项目,是不是对我个人有意见?”
基石资本团队跟投制度的孕育,始于山河智能项目。其高回报示范之下,在协议制基金时期,合伙人们都在项目上主动选择跟投。2009年设立芜湖基石时,基石资本正式确立了合伙人以LP身份在基金的跟投制度,同时禁止合伙人在项目层面跟投,以确保与LP的利益一致性,避免潜在的道德风险。与此同时,基金投审会的一人一票制度更加规范。
2)投审会的一人一票制度。基石资本旗下的各只基金,都设立有独立的投审会,投审会成员基本都是由7位管理合伙人中的5人或者6人出任,每一个项目的投决,都是严格按照一人一票进行表决,4票算通过。
张维虽然身为大股东及实际控制人,但既没有一票赞成权,也没有一票否决权,他手上的一票跟其他合伙人的权重完全一样。
从风险控制的角度而言,这种严格的一人一票制度,在很大程度上能够杜绝因实际控制人个人喜好而带来的项目投资风险。而其之所以能够不流于形式,与前述的合伙人跟投制度不无关系。陶涛分析道:“投决制度如果没有跟投制度的配套,你管的全是别人的钱,表面上也可以按照一人一票来执行,但是私下有空间可以运作。比如说,张维想通过某个项目,他会跟你打招呼,这就是无形的影响力。但是,因为大家的财富在基金里头,不慎的决策会影响到自己,所以,投票时就不会有私下运作的情况。”
“自己的项目被否的时候,肯定最初是心里是难过的。当然你必须尊重这种组织规则,否则你就没办法从根本上去控制风险。所以我主推的项目被否了其实是件好事,如果我的项目都被否掉,那么意味着任何人的项目都可以被否掉,这样公司会形成一个坦诚的、公开的交流习惯。”张维说。
重点服务
“严格来讲,一个项目投资成功与否,仅有1/3是基于投资决策,2/3甚至更多,是基于投后管理。”在PE的工作清单上,投资只是起点,要到达顺利退出的终点,还需要进行有效的投后管理,通过全方位的风险控制和增值服务,帮助企业实现预期中的高成长。
对于践行集中投资策略的基石资本,投后管理更加重要。陶涛表示:“其实我们花更多精力的,并不在于投资的决策,而在于投后管理上的操心,你要整合更多的资源去服务。基石一个突出的能力,就是投后管理能力,因为我们积累了大量的投后管理经验。”
匹配集中投资的投后管理策略
基石将自身的投后管理定义为“重点服务”,这正与其投资风格上的“集中投资”相互匹配。基石资本总裁徐伟分管投后管理部,他认为,这个匹配包含三个层面的含义。
一是“必要性”,PE必须投了足够多的钱在项目上,才会去认真地管。基石的单个项目平均投资额近1亿元,近70%的项目超过5000万元。
二是“可能性”,就是说PE必须在企业占有足够多的股份,才可能去影响企业家。基石资本的现有投资项目中,超过7成为独投或者领投方,因而占有较大比例股权,且在3/4的项目获得了董、监事席位,因而在被投企业中拥有足够分量的话语权。此外,如果一个GP同时管理数百个项目,再大的投后管理部门也很难管好、管细,只有集中投资、才能重点服务。
三是“胜任性”,就是得有给企业提供增值服务的能力。
基石的增值服务,主要体现在股权、管理咨询、资源对接等层面。首先,基石资本合伙人的投行背景,不仅有助于他们在投资伊始,就从上市退出路径及可能性的角度,评估企业的投资价值与估值,也能给被投企业提供有效的资本运作、产业重组、股权激励等股权方面的方案设计和实施建议。比如,在回天新材项目上,张维团队帮助企业完成改制、实现员工持股,同时协助公司调整战略,将产品线从汽车用胶延伸至电子产品用胶和新能源用胶;在欧普照明项目上,张维团队协助企业完成上市架构重组、管理层激励方案设计等一系列事项后才正式启动上市工作。
其次,基石资本与《华为基本法》起草人彭剑锋、包政创办的华夏基石管理咨询一直都是战略合作伙伴,因而,在管理咨询上也能助被投企业一臂之力。
再次,由于基石资本已经积累了相当的投资项目和外部资源,一方面能协助被投企业之间进行业务上的衔接及资源上的整合,另一方面,也可以在职业经理人高管的物色推荐等各类庞杂的事务上,帮助企业对接外部机构。比如,在嘉林药业项目上,基石协助公司引进了最为关键的职业经理人——总经理刘伟,使得公司业绩实现质的飞跃;在山东六和项目上,张维团队在长期协调创始股东间的分歧、推进上市计划以凝聚股东的共同目标。山东六和创始人之一的张效成说:“在最难的时候,我们都同意请张维出来当总裁。”张维未有允诺,后来调整的结果是,由彭剑锋出任董事长,华南理工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教授陈春花出任总裁,三位创始人全面后退,仅仅在董事会各获得一个席位,不再拥有任何行政职务。
合伙人在基金中的跟投制度,使得每一个项目的好坏都关系到所有基石合伙人的切身利益,这种利益的捆绑又进一步保证合伙人会全面调动资源进行服务。张维说:“如果我们合伙人不是在基金层面跟投,而是选择性跟投项目,那每个人只会关心自己的项目,公司就很难做到用整个团队的力量做好投后服务。”
三六五网:全程投后管理,赢得百倍回报
由于集中投资,在有些项目上,基石甚至需要进行全方位的投后管理。三六五网,是其第一个实践全程投后管理的项目。从这家企业设立之初,基石资本就深度介入,从协助企业制定发展规划、深耕区域市场,到通过并购完成对华东六大城市的布局,再到设计上市方案并最终完成IPO攻坚,提供了全链条的服务。
对三六五网的投资,源于张维团队2006年投资的华商传媒的需求。华商传媒是当时国内唯一跨区域运营都市报的传媒集团,其以西安的《华商报》为大本营,在长春推出了《新文化报》、在重庆推出了《重庆时报》、在沈阳推出了《华商晨报》,最终形成了七报、五刊、五网及十多家公司组成的传媒产业集群。
作为地域性很强的都市报,其广告收入来源中,位居前几位的包括房产、汽车、卖场以及分类广告。2007年,华商传媒的广告收入中有1/3来自房地产。在当时互联网广告已经开始崛起的背景之下,其首先考虑的便是,如何使地产广告延伸到互联网平台,最大程度地抵消互联网对它的冲击。此外,“地产领域这么大,如果能做成一个独立的公司来发展,是不是有机会上市?”负责该项目的林凌介绍说。
于是,华商传媒意欲利用其当时充裕的资金,寻找在互联网房地产垂直领域的投资机会,张维团队管理的华商基石成了先锋。
当时互联网的房地产垂直领域,搜房、搜狐焦点、新浪乐居等三巨头已经占据了很大的市场份额。按照互联网赢家通吃的规则,后来者还有机会吗?张维认为:“中国的房地产市场非常大,整个行业还在不断的演化过程中,如果不仿照美国的模式,而是去做一个聚焦某一区域的公司,应该还有空间。”“搜房和新浪乐居是美股上市公司,A股没有这样的标的,也是一个机会。”林凌补充道。
于是,他们在长三角地区考察了一批独立的地产家居门户网站,并最终选中了胡光辉创办于南京的三六五网。2007年基石将其推荐给华商传媒之时,这家网站才刚刚创办半年。
胡光辉之所以选择基石,也看中其背后的资源整合能力:“我们创办第一年就开始盈利了,现金流还不错,就定了目标往上市方向走。当时接触的投资人一共有三家,但是我们希望引进的是产业资本,这对公司下一步业务扩张或者走向资本市场能有一定的帮助。最终我们敲定跟基石继续谈,因为它可以给我们带来资源。”
投资之后,基石资本派出了林凌出任三六五网的副董事长,深度参与到企业的运营之中。此后的两年时间里,林凌几乎每周都从上海去南京两次,与胡光辉讨论业务的规划以及市场的拓展。
林凌最初的设想是,“在长三角找两三家公司合并,因为合并后可以大一点、发展速度快一点,抗风险能力就会强一点。但最后发现,这样做有个大问题,就是谁是核心,股权结构怎么解决。如果没有核心,其实公司大也没意义,大家的干劲不能持续。所以就决定以三六五网为核心,然后再看看有没有机会进行整合。”
之后,三六五网一路通过收购兼并的方式,先后进入苏州、无锡、常州、合肥、杭州等城市,成为长三角最大的地产家居类互联网公司,成功在搜房、乐居等巨头暂时未能覆盖的城市抢得生存空间。“我们先把苏州的一家公司合并了,所以现在有一个来自苏州的股东(章海林);无锡的网站他们当时不想卖,我们就把团队挖走了;合肥的当时也没合作成,我们就在那边设立了一个网站,然后把当地最大的一个社区网站收购了。”林凌记忆犹新。
在推进业务扩张的同时,基石也着手推进三六五网的资本化事宜,并且邀请保荐机构国信证券介入。
2009年,三六五网开始筹划上市事宜,恰逢其时,国家开始实施房地产调控,房地产企业的IPO也被冻结。“幸好当时线下门店发展得不快,所以就及时调整,线下这块彻底放弃不做了。”
2010年,三六五网正式提交IPO申请材料,可是依然遭遇两大难题,一是其上市与地产调控政策是否冲突,二是互联网大部分公司都是海外上市,监管机构对于互联网企业收入的真实性提出了疑问。针对于此,保荐人对三六五网收入的真实性再做了全面的复核。“从报告期开始,它产生交易的所有合同,只要是5万块钱以上的,我们全部核查。核查完形成大量的底稿,一并递交上去。” 这些补充后的基础工作大大降低了监管机构的担忧,同时,审核过程中三六五网的业绩持续增长,净利润从2010年3000余万元,增长到了2011年的7000万元,最终顺利过会,第一轮投资回报150倍。
山河智能、爱卡汽车到安徽全亿:挖掘项目价值的并购实战
并购,被称为投行业务“皇冠上的明珠”。在PE实务中,并购同样属于金字塔尖的高端业务。对于杠杆收购基金(LBO),并购可以贯穿投资始终;对于成长性投资的PE基金,并购可以是投后管理中提高项目价值的重要手法,也可以是退出的重要路径。投行家出身的基石团队,在增值服务中,也对并购作了全面的实践。
山河智能上市之后,陶涛曾于2007至2013年间出任董事,推动其将主营业务——中型挖掘机跟卡特彼勒进行合资。不过卡特的设想是,将山河智能品牌的中型挖掘机在自身的全球网络上销售,等于山河智能成了卡特彼勒体系内略为低端的一个子品牌,山河智能实际控制人何清华担忧这会导致控制权旁落,因而整个合资事宜未能达成一致。
2010年,4万亿刺激效应消退之后,山河智能开始谋求突破,于是,基石资本协助其完成了对一家美国航空发动机企业——美国三角鹰发动机有限公司的并购。“这个项目的亮点是,发动机使用的燃料是普通的柴油,而不是航空煤油,既有军用的潜力,也有民用的机会。”陶涛说。由于这个项目处于研发早期,存在诸多不确定性,“我就帮何老师设计了一个交易架构,让对方公司给山河智能发行可转债,然后把它的专利再质押过来,这等于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方案”,发展得好就进行转股,发展得不及预期可以要求其赎回债券。
根据披露,在这一交易中,山河智能出资1397.4万元(占股51%)设立了湖南山河航空动力机械股份有限公司,通过该子公司向三角鹰公司提供200万美元贷款,期限三年,年利率8%,贷款本息按协议可转换为三角鹰公司的股权。此外,按照交易方案,山河智能还拥有该发动机的全球独家生产权,只要认证通过,就能批量生产。
站在资本市场的角度而言,当机械业务不被资本市场看好时,增加了一个航空机械与军工的概念,对企业的市值也能形成支撑。此后,山河智能继续在这个方向上进行并购,2016年更是并购加拿大AVMAX公司,深度布局通航产业。从2011年以来的股价走势看,山河智能也稍强于三一重工及中联重科(图4)。
在2010年投资的华昌达(300278)项目上,基石资本再次通过并购提升项目价值。
华昌达主营业务为汽车装备。“投的时候,我们就对中国汽车业产能的增长做了研究,并且判断这个增长快见顶了。但因为那时候是全民PE时代,要拿到好的上市项目非常难,而上市又相对容易。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是做了这个决策。”陶涛说道。2011年,华昌达如愿上市。“上市以后,行业拐点来了,企业的市值也就很难支撑。虽然我们账面也挣了钱,但还是觉得应该积极地协助公司持续并购。”当时陶涛与华昌达探讨的一个并购方向是针对中国劳动力成本上升大趋势下的智能自动化,并且协助挖掘了从事助力机械手生产、毛利率高达47%的永乾机电。尽管双方签署了并购协议,但由于内部信息不慎泄露,引发股价的异动,这一交易最终折戟。
此后,基石资本又协助其选定了另一家机器人应用的厂商——德梅柯,二者最终达成并购,不仅有效推动了华昌达的业绩增长,还令其增加了机器人应用的新概念。此后基石资本又协助其进行了两起海外并购。
有了这两个项目的演练,2015年11月,基石资本联合广汇汽车,募集了一只规模为23亿元的专项并购基金——上海爱卡投资中心,从出售方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手中,收购了爱卡汽车的100%股权。
陶涛表示,基石曾经打算投资广汇汽车,且进行了全面的尽调,所以对汽车经销商业务有系统性的了解。当其拿到并购爱卡汽车的机会时,就跟广汇进行了交流,双方皆认为,二者可以深度整合。
对于拥有全国最为庞大的汽车经销4S店网络的广汇来说,虽然汽车电商是一个巨大的市场机会,但自身完全没有互联网基因,想做线上非常难;如果跟身为国内第三大汽车垂直门户的爱卡汽车有一个股权纽带,就拥有了一个线上流量的入口,可以获得更多的销售机会,在跟其他汽车门户合作时也有博弈筹码。对于爱卡汽车来说,过去在跨国公司持有的过程中,始终都是只收割现金流而不进行及时的投入,逐渐被汽车之家和易车网超越,与广汇合作,可以获得资金支持,也可以完成自身价值的再挖掘,发展汽车电商等新业务。
2016年初,爱卡汽车的并购交割完成之后,基石资本开始着重推进两件事情,提升其竞争力。一方面,大手笔投入数亿元,购买百度流量;另一方面,在汽车后市场积极进行多方面的探索与梳理,“整个汽车消费链条——看车、选车、买车、用车、卖车——每个环节都存在重大机会,其中又有很多的细分场景,这背后都会有各种金融、保险的机会”。一切规划能否兑现,最终考验的还是基石资本的并购整合功夫。
如同汽车后市场、房地产后市场一样,张维也看好药房连锁市场,认为这些领域存在线上、线下结合的巨大机会。他举例说:“如果政府鼓励电商直接卖处方药,假设其价格是医院价格的1/3,那么国家的社保开支就可以大大缩减,个人医保账户也会节约开支。所以,尽管医院院长没有动力推动改革,但社会其他方面有动力推动改革。”在他看来,未来医改的成败,某种意义上看,和连锁药店行业的发展紧密直接相关。
基石资本从2013年开始,就围绕移动医疗领域,相继投资了做体外诊断的新产业生物(830838)、医疗影像的朗润医疗、肾透析连锁医院的达康医疗、药品生产的康恩贝(600572)以及移动医疗的就医160、全值药房,并对资本市场关注度不高、市场集中度也不高的连锁药店行业,给予了特别的重视。
基石资本发现,在医保控费、医药分家的大背景下,医院渠道对处方药的垄断将被逐步打破,处方药外流成为可以预见的中长期趋势。另一方面,药店连锁化率在快速提升,伴随人类疾病谱的变迁和普通药店向慢性病管理、初级诊疗等新兴业务的拓展,连锁药店在医药商业产业链中的地位正逐步提升,规模化品牌连锁药店的商业价值将获得重估,其中蕴含着大规模横向收购与产业整合的契机。
因此,继爱卡汽车项目之后,2016年7月,基石资本联合市场上知名的管理团队投资10亿元,通过控制的安徽全亿旗下全资公司苏州全亿,收购了药房连锁企业江苏恒泰医药80%股权。2017年,其计划在这个项目上继续投入40亿元进行并购整合。未来,这家企业能否在基石的运作下产生蝶变,成为药房连锁业的又一新势力,将是另一看点。
复盘制度:控制投后风险
即使千挑万选的好企业,投资后用心培育,成长中也难免遭遇各种黑天鹅。因此,投后管理中,风险控制也是重要一环。在基石,除了PE常规动作的按月、按季度监控被投项目的财务等状况,每只基金投资完毕之后还会进行复盘。
据陶涛介绍,基金的复盘主要从几个方面进行:“第一,分析所投项目的行业配置是否合理;第二,复盘单个项目是否符合当初的投资逻辑以及投后预期;第三,重新审视各个项目投后增值服务的内容和效果;第四,对面临困难的各个项目,规划系统的解决方案。”
正是在2011年对芜湖基石的复盘中,基石资本发现了传统产业所处的环境开始恶化,由此进行了投资与研究团队的组织变革,并及时对后续募集的珠峰基石基金的投资方向作出了调整。2014年,珠峰基石的投资期超过两年之时,基石资本的管理层又对基金所投项目例行复盘,且发现了一些问题的端倪。随即,投资管理部督导项目经理对暴露出的问题和上市存在障碍的企业进行积极的梳理,通过和企业的友好协商或者诉诸法律手段,先后成功退出了4个制造业项目、1个环保项目和1个消费品项目。由于问题发现得及时,抢在企业的上升期实施退出操作,不仅没有损失本金,个别项目甚至增值了1.5倍。
有了这一系列从投资决策到投后管理的制度建设,2016年,珠峰基石迎来了一个丰收期:基金实缴出资额14亿元,累计投资19个项目,这些项目全部锁定了退出路径,且无一产生本金损失(表4)。截至2016年底,珠峰基石有8个项目实现退出(包括1家IPO与1家借壳上市并解禁退出),累计分配约10亿元,占实缴出资额的70%,等待解禁的项目有6家。另外还有1家已通过审核即将发行、1家借壳项目在会审核;新三板成功挂牌并增值的有2家(其中1家部分退出并收回本金),上市公司康恩贝定增项目账面增值50%以上。
探寻本土PE的最佳投资风格
随着基石资本组织体系的日渐完善以及投资策略的日渐成熟,其历次募集的主基金规模也逐渐提升——2009年芜湖基石规模4亿元,2011年珠峰基石规模14亿元,2014年先锋基石规模22亿元,2016年领誉基石规模33亿元,2016年同时还中标了安徽省政府主导的规模为115亿元的安徽产业升级基金。
在基石旗下资产管理规模从2009年4亿元到2016年350亿元的跃迁过程中,中国PE的生存环境也在几度冷热交替中持续向好。一方面,伴随全民PE的火热让位于挤压泡沫的理性,PE行业开始呈现二八分化格局,投资理念与业绩经受考验的优秀PE,越来越受到投资者重视。另一方面,伴随本土PE的成长以及经济增速放缓带来的收益水平走低,高风险同时高回报的PE投资,作为另类投资的重要组成,开始从少数高净值富人的专利,转变为越来越多机构投资者进行资产配置的重要选项。
基石的成长,正折射了这一变化。其中,中国再保险同时成为基石的LP和股东,是一大标志性事件。
长期资金入股,策略获得认可
对于每一家PE,引入保险、社保基金、产业基金等长期资金成为LP,都可谓让自身策略延续有了压舱石。不过,出于对业绩稳定的要求,这些机构也相当挑剔。以保险为例,PE公司要引入保险资金作为LP,首先得进入保险公司的“乙方”白名单;保险公司在确定PE投资总额度之后,才会在白名单上的“乙方”中进行分配。而PE机构要进入“白名单”,必须通过严格的尽职调查。
中再保险对基石资本的第一轮尽职调查,从2013年开始,为期超过一年。宋建彪说,“尽调团队在我们这里往返好多次,资料堆起来有一人高”,甚至基石早期协议制基金投资项目的出资情况,都进行了仔细的核查。最终,基石成功进入其白名单。
中再保险招标之时,基石资本在8选4中中标。此后,中再保险以LP身份在2014年7月成立的先锋基石中投资1亿元。2015年末基石资本完成股改之后,中再保险于2016年进一步成为新成立的基石资产管理股份有限公司的股东。
中标百亿规模的安徽产业升级基金,是另一个令基石资产管理规模迈上新台阶的里程碑事件。这只70%资金要投向安徽省内的基金,总规模为115亿元,其中基石负责募集35亿元,剩余部分由安徽省政府协调募集。作为基石管理合伙人的韩再武携团队常驻合肥,专事运营此基金。
如果说,在过去15年的投资实践中,基石团队通过逐步总结“集中投资,重点服务”的投资方法论,乃至设计一系列相应的制度支撑体系,收获了显著优异于同行的业绩与回报,从而得到了同行梦寐以求的长期资金的青睐;那么如今,手握充裕资金的基石,更有了沉下心来做好投资的资本和底气。
近年,其又在产品线上持续拓展,比如,分别设立了规模50亿元、定位于一级半市场的定增基金,“PE+上市公司”模式的欧普并购基金,领康生物医药基金等细分领域主题基金,资管计划形态的新三板基金等。
过往,基于集中投资的策略,基石在泛行业的综合类基金的投资组合中,会根据当时的市况,对若干主打行业进行重点投资,其他行业则适度配置。产品线拓展之后,这一思路也随之调整,不同主题基金的投资组合,会根据基金的属性、企业估值进行适配,比如,PE基金的单笔投资额一般较大,VC基金的单笔投资额一般较小;行业基金则会根据针对不同细分子行业及项目的情况,进行主辅搭配。
成熟市场的经验显示,一只PE基金中,50%的回报通常都来自少数重点项目。从这一角度看,集中投资的策略下,除了对企业进行一定金额、一定股权比例的重点投资,在基金投资组合中进行行业、项目的集中配置,也颇有必要。以珠峰基石基金为例,其单个项目平均投资额超过7000万元,其中有2个项目超过2亿元;在持股比例上,有超过一半的项目经稀释之后仍然持股5%以上甚至超过10%;在退出收益上,收益最高的3个项目贡献了48%的利润,收益最高的8个项目则贡献了85%的利润。
如今的基石,旗下在管的基金多达40多只,覆盖VC/PE投资、产业并购基金、定增基金等多种类型。在张维的规划中,基石资本应该是一个股权投资产业链的组织者,以股权投资为圆心,打造一个连接资本市场各要素和参与者的多元化的资产管理平台。
15年的基石,已经走上了一个新的台阶。那么,基石的成功,在当下中国市场是否具有样本意义?其投资方法论,是否可以为同行所借鉴复制?
可资参照的基石方法论
相比上世纪70年代已开始获得长足发展的美国PE,起步未久的中国本土PE,投资风格还远远没有形成。什么是最适合中国市场的投资策略?各家PE都在探索。一直以“独行侠”形象在市场上耕耘的基石资本,既不抢热点项目又鲜少与同行互动,其获得百倍回报的两个项目——山河智能、三六五网,可能普通投资者未有耳闻,甚至它们的股东名册上也见不到任何一家稍有名气的同行。而其所探寻的一套投资心法,深植于中国经济环境,亦经过市场长期检验。无论从微观的PE实务,还是宏观的经济环境看,集中投资、重点服务的基石方法论,都颇具参照性。
从实务的角度看,PE投资,具有高风险、高回报的属性;要控制风险,必须严控募、投、管、退四大业务环节。这其中,投与管无疑是两大核心。一般来说,如果PE投好项目、管好项目,那么退出往往不成问题;有了高回报的退出示范,募资也不成问题。基石的经验,正是在投与管的环节上做好把控,最终实现高成功率、高回报率。其价值创造方式,在整个行业不乏普适性。
而梳理基石资本的成长历程,不难发现,其优选项目、集中投资、重点服务的策略,正是基于本土环境以及A股市场的制度约束而展开。本土投行的从业背景,决定了基石团队投资时,尤为注重能否在A股市场获得退出通道。因而,其对于项目的衡量中,除了关注质量与成长性之外,是否具有穿越经济和市场周期的持久性,也是重要的因素。
站在今天来看,中国资本市场的基本底色,相比基石团队起步时的15年前依然没有根本的改变。直到2016年,资本市场功能回归才提上议程。而中国经济转型与全球增长放缓及贸易保护主义所带来的宏观环境变化,也让挑选成长标的更加具有挑战性。
过去30多年,新兴市场的中国,投资机遇固然可谓目不暇接。实业领域,像华为这样专注于本业而从不跨界的企业,尚且为数不多;二级市场,更是炒风炽烈,各种概念此起彼伏;这种偏好也时时传递到一级市场,热衷跟风的PE/VC不在少数。然而,许多风口,其兴也勃,其亡也忽,真正能沉淀下来的优秀企业,依然为数有限。在中国,中小企业的平均寿命不到3年,一些融资时轰轰烈烈的热点项目,有效生存时间甚至不足1年。投资周期一般长达5+2年的PE基金,如果一意追风逐浪,很可能在退潮时陷入尴尬。
更何况,伴随A股注册制渐行渐近,Pre-IPO的机遇正在大举消退,PE投资赚取的不再是一二级市场估值套利的差价,而是企业成长的长期价值。要赢得这场长跑,PE必须从粗放的泛投资转入精耕细作阶段。优选项目、集中投资、重点服务,正能体现精细化运作思维。从这一背景看,基石对适用中国市场的投资风格的探寻,不失为有益的尝试。
站在2017年的开端,眺望资本市场,“不确定”可能是最让投资者产生共鸣的词汇,而种种不确定中,其实亦有定数:在中国,私募股权投资正在成为权益投资乃至大类资产配置中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在全球,低收益环境下,包括PE在内的另类投资的崛起,更是大势所趋。在这样的确定与不确定中,如何进一步完善制度设计,提升投资效率,实现更为持续的优良业绩,当是包括基石在内的本土PE前行的方向。■
一個優秀的企業能夠持續成功,更大的情況來自於它能戰勝商業模式和市場上諸多的不確定性,而牽引發展的關鍵性因素來自高層對管理的認知。
來源 | 捕手誌(ID:ibushouzhi)
作者 | 張維
張維有一套獨特的投資邏輯,這讓他投中了不少獲得幾十倍、上百倍回報的企業。據媒體統計,截止到2016年,基石資本累計投資企業90多家,實現退出40家(不含新三板),其中IPO上市15家。值得一提的是,當初他們投資山河智能獲利120倍、投資三六五網獲利150倍。
在他看來做投資重要的不是能判斷風口、選擇賽道,而是學會判斷企業的成長性和估值,能判斷好這兩點資本市場自然會給驚喜。這一期,捕手誌整理了張維多年來對股權投資的深度思考,涉及他是如何判斷企業的成長性與估值,又是如何理解資本市場的本質。希望讀完能對你有所啟發。
一
不必劍走偏鋒
資本市場存在著多種「解題」道路,每個人有自己的風格,運氣好都能在一個小波段取得成功。為什麽?因為你的風格與資本市場這一階段的風潮吻合了,因此各領風騷一兩年是常態。
任何一家投資機構都堅稱自己是價值投資者,實際行為卻南轅北轍。價值投資首先是有安全邊際的、保守的投資。為什麽這樣的投資能長期大獲全勝?因為資本市場的一半本質是非理性繁榮,它劇烈而頻繁的波動會給你送出大禮。用一句時髦的話來說,價值投資不在於知而在於行。
我反複講,選一個行業、一個賽道其實是挺困難的事,對基石來講,我們投資的企業數量只相當於同行的1/4,也就是說我們是偏集中的投資風格,不會在一個行業中撒胡椒面,我們一定要看企業家。
幾年前我們投了原力動畫,之前投的公司由於有些到了退出期,我們接手過來「被迫」成了大股東,當時這家企業估值才2.2億。原力動畫是中國最大的動畫設計公司,制作了很多大片,包括《爵跡》。擁有如此大制作能力和IP資源的企業,無論如何不應該只值2.2億,這是我們投資的第一大邏輯,經過幾年的經營,它的估值已經達到19.5億。所以你不一定要理睬所謂專家對行業的分析,以及權威大佬對經濟基本面的判斷。
本質上講,我不喜歡賭,一些熱門企業的背後也基本看不到我們公司,我們在自己熟悉的領域精耕細作,不追風口,不期待風口,也不投「大眾情人」。我和經濟學家一樣,看不懂宏觀經濟,我的風格也從來不看宏觀經濟,但並不影響做投資,因為我不投賽道,我針對的不僅僅是中觀的行業,而是賽道上的載體——一個個更微觀的企業和企業家。
我基本上回避自己看不懂的企業,回避那些資本市場的職業玩家和高估值的企業。我們的風格是把好一個安全邊際關,積小勝為大勝。2016年的時候,我給一個財富管理公司高管發了一個微信,這家公司給樂視融了30個億。我告訴他,設法收回,放棄幻想,我們曾經盡調過這家企業,如果一個企業長期大面積造假,企業老板與騙子無異,還是不要相信什麽構建生態鏈的忽悠。
這是需要多年累積的,如果沒有對這種企業深刻的理解,我不會書面發這個信息。很多人不明白這種騙局的顯而易見之處,我會回避這些兇險,看不懂就算了,你做你的,我不做了。我想很多人不知道資本市場玩家的兇險,大家應該本能地提高警惕來對待這樣的企業。
做投資從某種程度上講,你得相信兩點,第一,資本市場的本質是非理性繁榮;第二,複利的力量。
我們2004年投資山河智能,期望在未來3到5年能賺1到3倍的回報,這是一家工程機械企業,很多投資者由於看到2004年出臺的宏觀經濟調控,就沒有去投。我們當時也沒把宏觀經濟看明白,但覺得它有技術優勢,它的產品獲得了國家科學技術二等獎,並且基本上是現款現貨,財務安全邊際非常之高,估值也很低,企業領頭人何清華教授的事業心打動了我們,所以就投了。
2005年深交所開通了中小板,山河智能2006年上市,2007年解禁,也迎來資本市場泡沫的高漲期,給我們帶來了賬面120多倍的回報。也就是說,資本市場總是非理性繁榮,相比美國,中國資本市場波動周期、頻率以及幅度會遠超你的想象。
倒過來講,你如果放平心態,想著有一個低的回報,比如五年增一倍,以複利計算,就是15%的回報,如果你有500萬,21年可以成為億萬富翁。當然,你首先是取得了一個非常高的安全邊際,而通常五年之內一定有一次比較大的波動,它會提前兌現你的回報。
我對資本市場很重要的一個理解就是,資本市場的非理性繁榮,已經給你創造了最大的機會,所以你就更應該謹慎。就是說你不賭都有機會,那又何必去賭?你完全可以用一種保守的、謹慎的思維完成投資收益率,何必用劍走偏鋒的方式呢?
二
註重企業的成長性
股權投資本質上來講是銜接資本市場的投資,如果不是以資本市場為導向的投資,它就是一個產業投資、實業投資,我們要站在產業和資本兩個角度來看問題。
對我們來講,做投資需要考慮兩個問題:成長性和估值。如果你能把企業的成長性看明白了,那麽這個企業就值得投資,成長性是投資成功的必要條件,而估值是實現超額收益的必要條件。
大家知道在中國想上市、退出都是很難的,IPO很不容易。如果各方面條件合格,一個優秀的企業,從你投資那一天到退出,想要通過IPO獲得豐厚回報最少也要4年。這是我們為何看重企業的成長性,因為成長性可以對抗所謂政策的不確定性。
那麽,如何去看企業的成長?其實挺難,涉及的因素也挺複雜。大家都認為我們看產業經濟結構、宏觀經濟政策、企業競爭優勢、企業研發和財務報表。實際上,還有一個隱而不顯的因素,就是企業的組織體系。
我們看企業的成長更看重企業家精神、公司治理和組織體系。像華為這樣的企業,二十萬知識分子,八萬人持有股權,一定得有一個複雜的體系把它凝聚起來。組織體系建設在更大程度上體現了企業的長期發展價值。華為在二十多年前請全世界各大管理公司做咨詢,管理體系肯定很厲害。
你可以理解為已經建立一個組織架構和組織體系,這個組織體系用邁克爾伯特的話來講,在各方面實現了協調配置,這些企業擁有了更大的潛力。同時很多人認為如果沒有任正非這麽一個頑強拼搏的企業家,也許這個企業根本就不存在。
有人覺得企業家精神是抽象的,但經過我們長期實踐,發現企業家精神是可分析、可琢磨、可追溯的,我把企業家精神總結為三個特點:
第一,不屈不撓的精神,大家都有。
第二,能夠打破常規、顛覆自我、不斷創新,這是很多企業家沒有的。
第三,要有抱負和胸懷。什麽是抱負?就是事業導向,不是金錢導向。什麽是胸懷?你的公司是分享的,而不是你一個人獨有的。大部分企業老板都說重視人才,跟大家共同創業,但涉及到股權分配的時候都非常舍不得,把整個公司牢牢抓在自己手里,這樣的企業家你可以稱他是沒有胸懷的。
經過長期認真分析,我發現無論是組織體系、公司治理,它是可以反複且多角度地持續跟蹤,進行發掘和發現的。並不是我們投的每家企業的企業家都擁有企業家精神,但少數有,就會帶給你超乎想象的回報。我們在過去獲得幾十倍上百倍回報的企業,老板無疑都具有企業家精神。
我們發現一些優秀的企業特質是不一樣的,它不僅僅站在某個風口,包括所謂的商業模式和產品的制高點。一個優秀的企業能夠持續成功,更大的情況來自於它能戰勝商業模式和市場上諸多的不確定性,而牽引發展的關鍵性因素來自高層對管理的認知。
我們在十四年前投資了一家做飼料的企業,山東六和。當時我們的LP問了一些市場上做農業做得比較好的企業,這些大佬都覺得這個領域的毛利很低,沒什麽技術含量,但我們還是投了,因為我們發現它是獨特的,這個企業在十幾年前就深度理解了服務營銷和公司治理。
當時,山東六和發現了一個問題:很多養殖戶根本不知道如何養雞、養鴨。於是他們招來了一些大中專畢業生,讓他們告訴這些養殖戶如何選種育苗、防疫,差異化的飼料投放,他們一開始對管理就有這樣的認知。
在2003年投他們的時候,他們所有中層幹部都讀完了EMBA,那時候中國最頂尖的大企業都沒有這樣的認知,但他們的高層有這樣的理想,希望把企業做到一個高度。山東六和雖然是一個農業企業,但它在激勵機制設計上非常完善,那時候他們的優秀經理可以拿到百萬年薪。當時我們投它的時候,它一年僅僅有十九個億的銷售額,九年之後,年銷售額達到了六百億。
三
理解估值
對股權投資,我認為如果不是物有所值,都是投機。巴菲特投資有兩個問題,第一是你如何給企業定價,第二是你如何看待企業股價的波動。你怎麽看這個企業究竟值多少錢?如果太貴了,你看錯了,其實也是投機。我們總的來說還是要關註到二級市場,一方面我們能看到企業本身,另外一方面由於我們的投資是以證券市場為退出渠道的。
估值的核心要素大體上就是三個:產業周期、企業素質和資本市場。大家很容易理解不同的企業、不同的成長性,它在資本市場上的定價是不一樣的,產業周期也會有影響,不同的行業在資本市場上的定價也不一樣。像中國的鋼鐵、銀行業,以及與宏觀經濟密切相關的行業,它的估值從來就不高。即便是資本市場,它對估值也存在巨大的分歧和不同看法。所以我想重點講一講估值跟資本市場的關系。
估值涉及到的不僅僅是行業和所謂財務成長性,它涉及到更多因素,比如在不同的資本市場上市以及套現的方式、上市的周期和手中握有的資源,再有,投資者結構的不同以及監管體制的差異,也導致了不同的換手率,換手率本身也是一種估值。
資本市場不同的特性對估值的影響是巨大的,對投資收益率的影響甚至是顛覆性的。比如說投資一個企業在中國、美國,或者香港上市,投資回報都會有差異,投資一個企業是換股還是被其它企業收購,還是獨立IPO,收益也是有差別的,但是很少人知道這里面是顛覆性的差異。舉個例子,獨立IPO的回報是10倍,換股收購的回報最多3倍,被大股東收購的回報1倍不到。這樣的回報差距會影響你最初的投資決策。
再比如,我們最近在醫藥連鎖企業上投入了幾十個億,我們認真分析了香港和國內上市公司的估值差異,發現小市值在中國更占優勢,在香港完全不占優勢,即使是大市值的企業,比如利潤在10個億以上規模的,估值差異也將近1倍。從投資一開始就應該有這樣的思維,而不是在退出的時候還在猶豫,這是很重要的。
為什麽會這樣呢?有很多人說深港通、滬港通之後,估值差異會逐漸降低,其實這個降低的過程非常緩慢。美國和香港的投資者結構也是花了幾十年才變成一個以機構投資者為主的結構。
中國本身是一個以散戶為主的投資市場,再加上監管以及中國股民的賭博心態,導致中國的換手率非常高,中國創業板去年的換手率在十倍,而香港市場不到一倍,你可以看到這個換手率有巨大的差異。
什麽是換手率?換手率就是估值本身,大家知道換手率本身是流動性,流動性代表了溢價,溢價代表了估值,這些因素都是背後的邏輯,如果你看不到這些邏輯就看不到估值的巨大差異,你的投資就會是含糊的而不是尖銳的。從投資退出思路來講,應該是精準的,而不是可能的、忽悠的。
但僅僅權衡好成長性和估值關系並不能建立一個成功的組織,因為我們拿的是別人的錢,所以我們有天生的投資沖動。耶魯大學一個傑出機構管理者大衛斯密森說,如果是管理人,出了較多的錢可以保證站在投資人同樣的角度對待盈利和損失,這句話無比重要。
其實投資機構最容易利用信息不對稱,利用LP的錢進行冒險,因為大家明白,如果投對了拿獎金,投錯了悄悄換個單位。所以,我覺得風險控制來自於公司治理上根本的設計。所以我們的股權是分散的,我們為團隊預留大量的股權。並且我們不允許合夥人選擇性跟投項目,必須跟客戶一樣買基金,以約束合夥人關心公司所有的項目,即便不是他自己跟投的項目。
今天,你問中國任何一家規模大一點的投資機構你關註在哪些領域?回答的答案一模一樣,無非是醫療健康、TMT、消費服務。也就是說,你回答了行業的問題不代表你的投資邏輯。真正的投資邏輯是,你並不投資行業,你投資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企業,不是一個冷冰冰的數據。
4月22日,中興通訊晚間公告稱,公司吸取過去在出口管制合規方面的教訓,高度重視出口管制合規工作,把合規視為公司戰略的基石和經營的前提及底線。公司成立了總裁直接領導的合規管理委員會;組建了覆蓋全球的資深出口管制合規專家團隊;構建和優化中興通訊出口管制合規管理架構、制度和流程;引入和實施SAP貿易合規管控工具(GTS);配合獨立合規監察官開展的各項監管工作;並對出口管制合規工作進行持續投入。
中興通訊表示,公司已經且正在采取措施以遵守該拒絕令。本公司積極與相關方溝通以及尋求解決方案。
中國醫療行業近幾年獨角獸頻出,尤其是在新藥研發領域。其中,腫瘤免疫藥物的開發以及聯合治療方面的研究備受市場關註。
2016年成立的基石藥業5月9日宣布完成2.6億美元(約16.5億元人民幣)B輪融資,成為迄今為止中國生物醫藥領域B輪最大單筆融資。加上A輪1.5億美元融資,基石藥業已累計融資4.1億美元(約26.3億元人民幣)。
B輪融資完成後,基石藥業毫無懸念地挺進中國生物制藥獨角獸之列。基石藥業首席執行官江寧軍博士日前在接受第一財經記者采訪時表示:“B輪融資僅用了短短兩個月時間,體現了資本對新藥研發領域的偏好。”
B輪融資由主權財富基金新加坡政府投資公司(GIC)領投,紅杉資本中國基金、雲鋒基金、通和毓承資本、中信產業基金、泰康保險集團、ARCHVenturePartners、高瓴資本、KingStarCapital、3WPartners、AVICT、宏瓴資本參與,以及現有投資方元禾原點、博裕資本及毓承資本(現“通和毓承資本”旗下基金)繼續跟投。
據江寧軍介紹,基石藥業目前產品線包含10余款在研產品,其中4款已先後在海內外啟動臨床試驗。特別是公司自主研發的國內首個自然全長、全人源抗PD-L1單克隆抗體CS1001已接近完成I期臨床爬坡試驗,將於近期開展註冊臨床研究。2017年底,基石藥業建成的蘇州轉化醫學研究中心,將進一步提升臨床開發效率。
新加坡政府投資公司(GIC)私募股權部首席投資官朱勇勤表示:“GIC非常高興能夠領投基石藥業的本輪融資。我們十分看好基石藥業在腫瘤免疫領域的實力,並對中國生物制藥行業的巨大發展潛力充滿信心。”
基石藥業原A輪融資的三家投資方元禾原點、博裕資本及毓承資本均參加了B輪融資。作為創始股東之一,通和毓承資本管理合夥人李偉博士表示:“短短幾年間,免疫療法的研發已經占到全球腫瘤研發項目的半數以上,可見腫瘤免疫治療和聯合用藥的時代已經全面到來。”
江寧軍向第一財經記者介紹稱,基石藥業的本輪融資資金將主要投入三方面:“首先是內部產線,本輪融資將用於推動CS1001等多個公司在研產品的臨床研究,其次是進一步通過自主研發及合作引進拓展公司產品管線,第三是吸引並培養優秀醫藥人才。”
生物制藥領域的特點是“高投入、高風險、高回報”。有統計數據顯示,一個創新藥從研發至上市,平均的成本是12年10億美元。生物類似藥的平均成本是2億美元。因此,這一類型的企業需要不斷的投入,融資的輪次相對較多。
臨床試驗是藥品報批上市前必須經歷的階段,其中三期臨床實驗主要是驗證藥品的療效,是入組病人規模最大的臨床試驗,也是藥品上市前燒錢最多的環節,所需費用根據規模不等,在千萬至數億元人民幣左右。江寧軍告訴第一財經記者,中國的新藥研發在臨床階段長期比較薄弱,利用基石藥業富有經驗的管理團隊,有望加速推動臨床試驗進程。
據了解,基石藥業自主研發的程序性死亡受體-1(PD-1)抗體CS1003的I期臨床試驗已在澳大利亞Scientia臨床研究中心(ScientiaClinicalResearch)完成首例患者給藥。這項開放性的臨床試驗研究目的是評估CS1003在晚期實體瘤患者中的安全性、耐受性、藥代動力學和初步療效。
“PD-1抑制劑CS1003在澳大利亞完成首例患者給藥,這也是繼CTLA-4單抗CS1002後,我們近期在澳大利亞啟動的第二項臨床試驗。”江寧軍告訴第一財經記者,“由於CS1003抗體具有可以同時識別人源和鼠源PD-1的獨特優勢,我們可以迅速利用小鼠模型來確認它是否與其他抗癌新藥具有聯合用藥的協同效應,所以CS1003對於基石藥業腫瘤免疫聯合療法的研發戰略至關重要。”
基石藥業首席醫學官楊建新博士向第一財經記者介紹道:“CS1003在前期研究中已經對PD-1顯示出了高親和力及特異性,並且與多個不同機理的小分子藥物在動物模型中展示了抗腫瘤協同效應,該臨床試驗的啟動意味著我們有望在未來幾個月內收集到關於CS1003在患者體內安全性與有效性的重要數據,從而為這個候選藥物的開發計劃,特別是為聯合用藥的開發打下基礎。”
2009年1月,筆者曾在媒體發文建議借鑒大飛機模式研發計算機操作系統。多年來筆者一直呼籲要像重視城市下水道等隱蔽基礎性工程那樣,重視科技的地下基礎工程,竊以為在信息時代中,作為世界主要經濟體之一,我國要確保戰略安全必須有三大基石——底層軟件技術、高精尖制造技術與設備、創新激勵制度。
所謂底層軟件是指計算機操作系統等,包括服務器、桌面計算機和手機等操作系統底層軟件,底層軟件是網絡系統得以運行的大廈基石。
我們通常看到的手機上的各種軟件,例如微信、微博,這些都是應用層或者表層軟件,打個比方,就像浮在水面的艦艇;而底層軟件則像是潛水艇,就像城市地下管道等隱蔽工程,用戶看不到,但卻切實控制、決定著應用層的開發和服務。目前手機主流兩種操作系統——安卓和iOS,很多軟件都同時有這兩種版本,收費和信息保護設置等諸多不同,就是因為是谷歌和蘋果公司兩家各自獨立的操作系統。民用領域如此,軍工、航天等也要用到,所以說是戰略安全基石,絲毫不為過。
無論民用還是軍工,生產廠家也罷,使用的用戶企業也罷,企業投入有成本,用戶使用有習慣慣性和替換所需的學習成本,由此造成IT投入具有“綁定效應”,市場格局一旦形成,靠個別企業自己研發新的操作系統想要沖擊市場、替換用戶現有的產品,投入和難度會越來越大。
所謂高精尖制造技術與裝備,不僅僅包括高端芯片制造,也包括航空發動機、高精度機床等先進制造技術與裝備。雖然我國經濟現在面臨很大的產能過剩問題,但好在決策層很清醒,一直在提示我國制造業實力遠未達到強大領先的水平。高精尖制造技術與裝備,都是人家法律和技術嚴密警衛保護之下的,是靠錢買不來、靠市場換不來的,甚至學也不是輕易可以學得會的。
民用產品與軍工產品不同,不能一味沈醉於當年自力更生搞出來“兩彈一星”的輝煌中,民用產品用戶千千萬萬,有產品穩定性和用戶體驗問題,就算產品做出來了,如果用戶體驗不好,還是會被市場無情拋棄,我國已經有過這樣的教訓。所以民用產品的技術積累和研發不能指望短時間的攻關,唯一的辦法就是持之以恒投入研發,而且必須是尊重市場規律的與時俱進,企業商業化運作。當然還要註意不能違反WTO關於政府補貼等各種法律規則。
創新激勵制度包括知識產權保護,但又不限於保護。知識產權包括創造、管理、運營和保護四大板塊。其中創造出知識產權是企業和技術專家的工作,管理和運營知識產權是企業應該發揮聰明才智的領域,保護則是政府和司法機關的職能和本分。知識產權制度設計的目的是為了激勵創新,雖然這種制度運行到今天屢遭阻礙創新的詬病,但只要制度沒有更好的替代品,全球範圍內大家就都還要遵守這一規則。
從1984年專利法算起,知識產權激勵制度在中國已經存在34年了,但知識產權制度如何解決可能給我國企業帶來的外國權利人巨額索賠損失問題,是繞不開的難題。筆者提出目前已經到了必須加大知識產權賠償引導企業真正重視創新的時候,理由有三個:
一是經過40年改革開放,我國已經成為了世界第二大經濟體,資源、環境等已經無法繼續原來的粗放發展模式,必須轉換軌道,依靠創新,這是最主要的。
二是專利保護期限為20年,中國專利法生效到現在34年了,現在不僅是早期專利已經過期,就算是中國目前最引以為豪的互聯網巨頭,它們創業階段的專利也都已經開始逐步進入期滿失效階段了。申請專利是為了什麽?不是為了給專利局交費,是要有市場回報的,另外,有了這些新興企業,在中外企業知識產權博弈時,也可以有一些專利儲備,不至於像早期那樣一邊倒是外資企業在中國獲得九成以上的專利勝訴。
三是近年來的實踐已經證明,司法定價對於引導企業博弈有決定性影響,企業就是利益驅動,中外均是如此。美國的專利訴訟動輒是十幾億美元甚至幾十億美元賠償,所以人家敢投入也願意投入,侵權者真金白銀的賠償,美國持續保持創新領袖地位與此息息相關。中國知識產權案件賠個幾千萬元我們這些知識產權律師就興奮不已了,國內企業重視知識產權大多還停留在口號層面,很多企業每年的知識產權投入少得可憐。企業對盈虧是最敏感的,研發投入多時間長,還不一定有產出,上海幾個外國藥廠研發中心撤銷就是因為做不出賺錢的產品。在這種情況下,知識產權賠償就是法院對於知識產權的司法定價,看看現在平均才幾萬、十幾萬元的商標專利賠償,要說讓企業重視,那不是癡人說夢嗎?
中美貿易爭議中,其實如企業家馬雲先生所言,如果把中國制造業當中美國在華企業的利潤扣除,中國企業利潤是逆差的。舉例來說,一個蘋果手機出口貿易額統計口徑是6000元,但蘋果公司占有絕大部分利潤,產業鏈上最後留給中國企業的並不多。這種現狀的根源就在於美國經濟現在主要依賴於知識產權收入,而不是制造業直接商品輸出,我們註意到美國的企業家總統上臺後通過減稅等措施引導美國制造業回歸,可見美國不僅收購產業鏈高端利潤部分,也不放棄制造業給其國內就業等利益。這些都值得我國過早放棄制造業轉向房地產金融等暴利產業的發達地區借鑒。
(作者系段和段律師事務所合夥人律師)
6月11日淩晨,證監會官網披露小米集團《公開發行存托憑證》文件。小米擬在上海證券交易所上市,中信證券股份有限公司為發行保薦機構及主承銷商。CDR 和港股同步發行,不過小米並沒有公布發行基礎股票數量以及基礎股票與CDR之間的轉換比例。
據接近小米IPO項目的中介人士對第一財經記者獨家透露,目前基石投資者的入圍競爭激烈,目前大家普遍給出的估值在750億至850億美元之間,其中有一批機構給出了超過800億美元的估值,不過小米目前尚未敲定任何基石投資者。
本次扣除發行費用後的募集資金凈額將用作三大用途:研發核心自主產品,擴大並加強IoT及生活消費產品及移動互聯網服務(包括人工智能)等主要行業的生態鏈,以及全球擴張。
小米到底賺不賺錢?
CDR全稱China Depository Receipts,意為中國存托憑證,由存托人簽發、以境外證券為基礎在中國境內發行、代表境外基礎證券權益的證券。申請的條件包括:高新技術產業和戰略性新興產業,市值不低於2000億元,或最近一年營業收入不低於30億元且估值不低於200億;設立持續經營3年以上,最近3年內實際控制人未發生變更等。根據已公布格式內容要求,企業向證監會遞交申請文件,報請證監會核準。公開發行CDR,需要向滬深交易所提出上市申請,交易所審核同意後,雙方簽訂上市協議。
CDR招股書中最令人關註的是小米的營收和利潤情況。
CDR招股書披露,2015年、2016年、2017年和2018年第一季度,小米的營業收入分別為668.11億元、684.34億元、1146.25億元和344.12億元;小米扣除非經常性損益後歸屬於母公司普通股股東的凈利潤分別為負22.48億元、2.33億元、39.45億元和10.38億元。
其中2018年第一季度小米收入344.12億元,經調整經營凈利潤為16.99億元,小米手機出貨量達到2800萬臺,同比增長87.8%。
2015年、2016年、2017年和2018年第一季度,小米海外市場的銷售額分別為40.56億元、91.54億元、320.81億元和124.7億元,占公司總收入的比重分別為6.07%、13.38%、27.99%和36.24%。
此前,小米在香港IPO披露了其2017年經營利潤為122.1億元,經調整經營凈利潤為53.6億元,凈利潤為虧損438.9億元。
此次小米CDR招股書開篇“重大事項提醒”,不僅公布了2017年小米凈利潤為虧損438.9億元,還新增加了一個“公司扣除非經常性損益後歸屬於母公司普通股股東的凈利潤”為39.45億元。值得投資者註意的是,CDR招股書僅在第353頁介紹了一次小米“經調整經營凈利潤”為53.6億元。
證券專家解釋,CDR招股書公布的“扣除非經常性損益後歸屬於母公司普通股股東的凈利潤”與港股招股書公布的“經調整經營凈利潤”,兩者主要差異為:股權支付費用算不算非經常性損益,要不要扣除理財產品投資收益和政府補助等。
小米到底賺不賺錢?除了公司凈利潤,“經營利潤”和“經調整經營凈利潤”也值得關註,可以排除財務會計等幹擾性因素,反映經營情況。
2017年小米經營利潤為122.1億元,這一數據僅在港股招股書里被披露,經調整經營凈利潤為53.6億元。
尤其是“經調整經營凈利潤”,在2016年美圖上市時也曾有過類似的經歷,其超過60億的巨額虧損一度引來廣泛關註和質疑。其實其中一大部分虧損數字是優先股公允價值提升帶來。
優先股是介於普通股和債券之間的一種混合型證券,與普通股不同,優先股的股息固定,並在分配紅利和剩余財產時具有優先權。同時優先股的權利也受到限制,最主要的是沒有表決權。 可轉換優先股允許持有人在特定條件下把優先股轉換成為一定數額的普通股,相當於在優先股的基礎上加入了“期權”的設計,當公司經營狀況較好時,可以將優先股轉換成普通股,享受普通股東的權益,而公司經營狀況欠佳時,可以不進行轉換,享受固定的股息。
類似小米等科技公司,融資時往往給投資人發行不少優先股,假如企業的估值從早期幾千萬美元到多輪融資後的上百億美元,優先股的價值放大多倍,相應的股東財務浮盈多倍。那些沒退出的股東的投資價值提升,體現在財務報表里就會被認為是公司對這些股東的“負債”。
創新工場創始人李開複此前介紹,互聯網公司通常會有多輪融資發行了可轉換可贖回優先股,實際上公司並沒有這樣的虧損發生,對公司實際運營也沒有影響,這筆所謂的“負債”數字在上市那一刻就會消失。
經調整經營凈利潤為53.6億元是怎麽算出來的?小米CDR招股書第334頁介紹:港股招股說明書披露的經調整經營凈利潤,是扣除了前述優先股公允價值變動損失、投資項目公允價值變動、股份支付費用及無形資產攤銷等的影響,小米2017年的經調整經營凈利潤為53.6億元。
而由於中國企業會計準則和國際財務報告準則編制的財務報表在營業成本核算方面存在差異。港股披露小米2017年營業成本為994.7億元,毛利率為13.2%,而根據中國企業會計準則小米營業成本則為964.8億元,毛利率為15.8%。
此外,招股書還披露,2018年4月,經過董事會提議,公司全體股東一致同意,向小米執行董事、董事長、CEO雷軍控制的Smart Mobile Holdings Limited發行63,959,619股B類普通股,此次股權激勵確認98.3億元股份支付費用。其中雷軍控制的Smart Mobile Holdings Limited持股31.1296%,為第一大股東;晨興資本持有17.193%股權,為第二大股東,小米總裁林斌持股13.3286%,為第三大股東。
硬件公司還是互聯網公司?
小米究竟是一家硬件公司還是互聯網公司?外界爭議不小。爭議所指關乎估值,IT業界和資本市場30年來的經驗顯示,硬件公司的估值想象空間遠小於互聯網。
雷軍曾在上市前表態,整體硬件業務的綜合稅後凈利率不超過5%。這個表態除了對內統一思想,對外爭取用戶信任之外,雷軍最重要的潛臺詞就是,小米和蘋果不同,放棄了日後爭取硬件高毛利的這條路。小米的模式不單純靠硬件獲取主要利潤,而是通過控制硬件利潤帶來的性價比來迅速積累、擴大用戶基數,帶來高活躍度、高轉化和持續高留存率的互聯網用戶群體。這一模式類似於互聯網常常說的“羊毛出在豬身上”。
小米在CDR招股書強調了自己的“鐵人三項”商業模式:硬件+新零售+互聯網服務:產品緊貼硬件成本定價,通過線上線下零售渠道將產品交付到用戶手中,持續為用戶提供互聯網服務。
從招股書來看,2018年第一季度,小米互聯網服務收入為32.31億元,毛利21.19億元,毛利率達到了65.58%,毛利占比達到40%,已經超過了智能手機,互聯網服務成為重要獲利來源。
2015年、2016年、2017年和2018年第一季度,小米的互聯網服務收入分別為32.39億元、65.37億元、98.96億元和32.31億元,毛利分別為20.99億元、42.85億元、63.44億元和21.19億元。今年第一季度的互聯網收入和毛利兩項數據都約等於2017年全年相應數據的三分之一。
值得註意的是,互聯網服務收入和毛利占主營業務的比例,從2017年的8.65%和34.75%,分別增長到2018年第一季度的9.43%和40.18%。互聯網服務比重不斷增加。
從用戶數據來看,截至2018年3月,MIUI月活躍用戶超過了1.9億,用戶每天使用小米手機的平均時間約4.5小時。
不少人把小米MIUI操作系統內的變現業務與小米互聯網業務劃了等號。但實際上,以小米硬件生態鏈產出的智能硬件為基礎,小米建立起了一個超過1億臺智能設備的IoT平臺,這一平臺發生的連接、用戶導入與流量導入、數據的積累,說明了小米未來的互聯網價值。
CDR招股書顯示,報告期內的小米IoT和生活消費產品收入分別為86.91億元、124.15億元、234.48億元和76.97億元。2018年第一季度的收入達到了2017年全年的32.8%。2018年第一季度,以及連接設備數量統計,小米在全球消費物聯網市場中占比1.9%,亞馬遜為1.2%。
小米的大量IoT關聯的服務,已走出了小米手機用戶、MIUI用戶的範疇。舉個例子,小米手環、小米體重秤這類可穿戴或健康管理類產品的App“小米運動”,其千萬級的月活用戶有一半來自iOS。
麻省理工學院新媒體行動實驗室主任王瑾不久前發文指出,小米是在實踐“無邊際的產業生態圈”(Sectors without Borders)的模式。“與亞馬遜相似,小米建立的是多個夥伴共同形成的開放的生態圈,搭建了一個樞紐型(hub)的生態系統。”
9樓提及
咁0.72買得過喎.呢隻都已經貨源歸邊啦
14樓提及
真是9.09%,唉
15樓提及14樓提及
真是9.09%,唉
講多d
20樓提及
湯,估唔估到佢地想收購邊間公司?
22樓提及20樓提及
湯,估唔估到佢地想收購邊間公司?
唔是8202那間就得...如果出名的話,易通?
24樓提及22樓提及20樓提及
湯,估唔估到佢地想收購邊間公司?
唔是8202那間就得...如果出名的話,易通?
我唔識,睇下你中唔中
中既下次請你飲野
25樓提及
最近睇返你寫這間公司與648的交易,真的好正
28樓提及
等你的8090,我在看8089
30樓提及
睇火車系的東東都睇到好暈,不過好多野寫,好好玩
36樓提及
留意到佢一日出四份報紙,哈哈
40樓提及
今期capital又推呢隻 (4分1版)
45樓提及
連雜誌都出埋,玩完
46樓提及45樓提及
連雜誌都出埋,玩完
呢本最特別
47樓提及46樓提及45樓提及
連雜誌都出埋,玩完
呢本最特別
好明顯唱好,但好明顯無人玩,咁落去遲早爆
48樓提及
特別是莊托...都是想籌錢無計
49樓提及48樓提及
特別是莊托...都是想籌錢無計
同意呀,他們好明顯想要錢
但似乎進度不佳
50樓提及
如果情況好就唔使宣傳,但覺得咁放水落海,不如派息啦,如果他做好幾年,集資會易好多,但它太急了
51樓提及50樓提及
如果情況好就唔使宣傳,但覺得咁放水落海,不如派息啦,如果他做好幾年,集資會易好多,但它太急了
掉返轉諗,可能未來盤生意真係唔掂
若現在集資唔到,看來真的是賣殼收場
55樓提及
今期capital有4大版
另外仁智國際都有4版
真係勤力得好L過份
但係股价又真係升左50%
56樓提及55樓提及
今期capital有4大版
另外仁智國際都有4版
真係勤力得好L過份
但係股价又真係升左50%
他們猛咁要散貨當然出力,你睇江小魚都好出力,今期563,邊個唔知563之前個底幾黑咩,仲要跟華匯,我成日形住呢班人全部都是華匯打手
59樓提及56樓提及55樓提及
今期capital有4大版
另外仁智國際都有4版
真係勤力得好L過份
但係股价又真係升左50%
他們猛咁要散貨當然出力,你睇江小魚都好出力,今期563,邊個唔知563之前個底幾黑咩,仲要跟華匯,我成日形住呢班人全部都是華匯打手
乜原來呢隻都係華匯
另外你o係邊度睇到江小魚推股? captial都冇佢寫啦?
lemonwongwong在69樓提及
怎會突然賺咁多?係咪正經?
shshmok在74樓提及
你睇賣盤成功的機會大嗎?
另外每股指標價格是什麼意思?
greatsoup在79樓提及
賣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