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客觀咩事？ 人在中環
http://manincentral.blogspot.hk/2014/03/blog-post_14.html大半年前左右吧。一個國內的客人，邀請了我公司和幾個海外行家，為他們旗下的一單生意作一個競投。那位國內客人說，這次競投，只會邀請非國內公司參與，最終誰能夠取得這單生意，會按著既訂的程序去選擇的。
對我而言，那還只是一單普通的生意，做法跟以往的還是一樣吧。我們做了個proposal，也做了幾次presentation，過了兩round之後，客戶公司那邊打電話來，說最後篩選了我們和另一間來自新架坡的公司進入final round。他們要求我們在一個星期之內，按他們的要求修改一下我們的proposal，然後就交由他們那個老總決定，到底這單生意，會交給我們還是那個新架坡的對手。
國內的同事們對此很雀躍，很快便動手將proposal修改好交予客戶，然後等待消息了。但一個星期過去，客戶那邊沒有動靜。兩、三個星期過去，也是毫無消息。同事致電跟進，也總是被那些似是而非的理由「耍」走，我知道做得成這單生意機會很渺茫了。我在想，大概是那間新架坡公司贏了？
過了不久之後卻發現，那間新架坡公司也落空了。贏了那單生意的，是一間成立不到三個月的「本地」公司，由始至終，這公司也沒有參與過那個競投過程。我估，我們都被耍了。
我嘗試跟負責這單生意的接頭人聯絡，詢問一下到底是甚麼的一回事。負責人的回覆大概是這樣子的：「CK先生，我知你在想甚麼，但我們看這件事要『客觀』一點嘛。人家的點子真的比你們好，那在商言商，我們是絕不能拒絕的。你老是在質疑中標的這間公司的『參選資格』，這就是明顯的『不客觀』了。你不服氣是不理性的」
這是商業社會，我們輸掉了單生意，其實沒有甚麼話可以說的。我們不服氣嗎？那當然，同事們努力了好幾個月，用這樣的方法輸了，自然心有不甘。同事們也對這件事情有許多揣測，例如那些under table的交易？又或者那間中標公司和客戶公司有甚麼特別關係？我跟同事們說，算了吧，我們不會有證據的。集中精神找下一單生意，還比較來得化算。
只是我心裡覺得，如果客戶的負責人，跟我們說「係呀，人哋間公司同老闆好熟，所以你哋輸咗。」這樣的話，大家條氣還會順一點。你走來說甚麼看事情客觀不客觀，胡胡混混地拉一大堆好像很正義很聰明很持平的詞語來砌詞一番，只會讓人覺得更加煩厭。面對人家無情情地把你的說話標籤為「不客觀」，你不自覺地嘗試defend自己的觀點並非「不客觀」，講呀講，那個正題不自覺地被拉得越來越遠，談判的焦點一下子也變得模糊起來，結果是甚麼也沒有改變，被耍的繼續被耍，得益的繼續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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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件舊事，一來是最近跟人談起香港的新聞時，所感受到的一種氣氛，有點有感而發。第二，則是過去兩天在國內工幹時，遇上了這件舊事的一點餘波。
同事知道我從香港到了國內office，拿了幾張相片給我看。這些照片，是半年前那間中標的公司，為當日那單生意所做的產品。大半年之後，這個產品終於投入市場了。
看罷那張相片，我怪叫：「同我哋當日proposal裡面，交俾客戶那個草圖，似足九成！」
忽然許多疑團，都解開了。
我知道不會有甚麼結果，但我還是打了個電話去客戶那邊，問一問究竟，也顯示一點不滿的姿態吧。
他們的答案，又是同樣的讓人氣結：
「CK先生，你的主觀又來了。『客觀而言』，他們的設計，和你在自己計劃書裡面的，其實是有很明顯的差別呀！有點相似，那可能是吧。那個時候我們不是也跟你們說過，我們很喜歡你們的設計嗎？他們正是跟你們這麼相似，所以我們才對他們的設計感興趣嘛…我早說過，看這件事要客觀一點啊！況且你無憑無據，你怎可以懷疑人抄襲你呢？這不就是主觀嗎？」
我其實早知道，這次談話不會改變得到甚麼。比較頭痛的，是要安撫那班曾經為此努力過的同事們，他們為了這件事，真的好嬲好嬲。
但我跟他們說了點實話。法律途徑追究，我們冇太多把握的。商業角度去看，追究這件事，所涉及的資源和時間，即使最終贏了，也肯定是不值得的。強如P&D也沒有向「神抄」做過甚麼動作，我們這樣一間中小企，要取回多點公道，那就更是「蝕本生意」了。我唯有勸他們，忘記這件事，把精力放在下一單生意之上，這才是上策。
讓我感到氣結的，是這件事其實關客唔客觀咩事？
我跟自己說：「算罷，這裡是中國。香港人習慣的邏輯，在這裡許多時候並不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