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ZKIZ Archives


從董秘到投資人/十二年商海蛻變實錄(9) 坐關

http://blog.sina.com.cn/s/blog_6f1d7b2e0101d7g7.html

【投筆從戎】

下班後我到華商大廈自行車棚取車,看到厚生很沮喪的樣子站在那裡,顯然已經發呆了好長時間。他來蛇灣才十天,我倆已經是好朋友。我問他怎麼了,他含著眼淚說:「我剛收到一封信,相戀了五年的女朋友提出分手,我要馬上回北京一趟。」

過了一個禮拜,他從北京回來,沒多說什麼,只是告訴我:「了結了」。

1989年夏天,來研究所求職的人特別多,個人簡歷都很漂亮,把余約風的眼睛都挑花了。呵呵,要是我晚來半年,估計他連我的簡歷都懶得看。幾個月時間,這個國家發生了很多事情,改變了不少人的命運。

這是一次學者「下海潮」,類似古時的「投筆從戎」。有人「下海」很徹底,扔掉研究課題,就去創業了;有人跑去國外求學,包括被逼無奈去的;還有更多的人離開大學和社科院,到企業工作。

蛇灣的變化也很大。上級派來調查組,《蛇灣通訊報》停刊,不少人受了處分……在我們研究所,「蛇灣模式」的研究和宣傳少了,更多的是股份制改造策劃、蛇灣內部管理和發展戰略研究。

從這個夏天開始,研究所來了不少人:屁股挨過子彈的中國社科院經濟學博士、從監獄裡放出來的武漢大學哲學博士,還有《蛇灣通訊報》才女、蛇灣培訓中心前主任……

厚生是北京大學世界經濟專業保送到中國社科院美國所的研究生。1989年盛夏的某一天,我正在辦公室低頭寫報告,聽見一個抑揚頓挫的聲音跟余約風談話,於是抬頭看了一眼,那是第一次見到他。研究所的員工坐在一個大房間裡,包括所長余約風和副所長Lucas。客人跟余約風談話,聲音稍大一點,大家就聽得清清楚楚。

二十四年了,我已經不記得那天厚生跟余約風談話的內容,但當時的情景歷歷在目:他的聲音特別大,語氣咄咄逼人,好像是在對余約風指手畫腳,又像是在給我們所有的人上課。按說他是一個求職者,可哪像求職的樣子?

余約風還是收留了他,並委以重任,讓他負責策劃蛇灣第一家企業上市。我跟他住在一個集體宿舍,每天一起上下班,成了好朋友。

一年後,蜀仁來研究所上班,我和厚生、蜀仁變成了「三人幫」。蜀仁來自貴州社科院,曾多年參與國家體改所組織的西部發展戰略研究。他見多識廣,尤其喜歡禪坐,跟我說:「以前我眼睛近視,要戴300度的眼鏡,打坐之後,眼鏡都不用戴了。」從此,我學會了靜坐,還真有效,失眠的毛病明顯改善。

學者「下海潮」為研究所帶來新鮮血液,加之股份制改造正如火如荼,研究所因此又輝煌了幾年。這裡聚集的一幫「怪人」並未真正下到海裡,但都躍躍欲試,每天仍激情澎湃。

從同事那裡,我學到了很多,其中,厚生和蜀仁對我影響最大。厚生學的是美國經濟,典型的西方文明;蜀仁對中國傳統文化研究很深,我當時讀的歷史書都是他推薦的。很有意思的是,時隔二十多年,厚生現在對中國歷史研究很深,他曾到季羨林家附近,一住就是幾個月,每天跟季羨林聊天;而蜀仁則自費到德國當了一年訪問學者,雖然他還是愛中國酒、中國茶和太極拳,聊起來卻對西方文化如數家珍。

也許是受學者「下海潮」的影響,我身在研究所,後來還當了副所長,但我的「思想家」夢想卻漸行漸遠。1993年6月,我終於離開研究所,「從戎」到華商文化,擔任副總經理。

PermaLink: https://articles.zkiz.com/?id=87314

Next Page

ZKIZ Archives @ 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