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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卡拔草”:“節日經濟”日常化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30912

與傳統零售商操控傳統節日不同,“打卡拔草”反過來影響甚至塑造了都市的餐飲服務業。(視覺中國/圖)

(本文首發於2017年11月23日《南方周末》)

許多身居都市的年輕女性願意節衣縮食,去高級餐廳享受一次高級消費,這是“拔草”行為的一種。

一說到“過節”,迪士尼是最容易想起的服務商,傑克船長、巴斯光年、旋轉木馬、愛麗絲仙境、米奇俱樂部、加勒比海盜、七個小矮人等,構成了全家人的夢想樂園。不容易了解的是,“過節”也是零售的關鍵。遠在“雙十一”之前,世界最大的零售商之一“樂購”,它就已經圍繞“複活節”和“聖誕節”這兩個大日子在部署運營了。進一步,無論對傳統零售商,還是今天的淘寶零售商,“節日”運營都決定著年度成敗。

因為“過節”的重要,零售業是對“節日”認識最深入、開發最努力的產業。由於傳統節日的稀缺性,零售業最大的苦惱是沒有辦法讓消費者一年過上兩次聖誕節。零售進入電商時代後,互聯網的進步,使得創立屬於電商的特定節日成為可能,到了今天,雙十一可能已經是世界上最大的零售節日了。

隨著中產群體的大爆發、5億中產的近期出現,和中產群體分層分化的展開,傳統節日的吸引力出現了下降的趨勢,傳統節日正逐漸退化成初階中產的樂園,不再是全民集體狂歡的中心劇場。

盡管傳統節日的魅力不複以往,對中產的各個子群體的輻射力也出現分化,但各個中產子群體對於過節的需求,並未發生衰退,實際情形是,潛在的過節需求是呈連續增加趨勢的,發生變化的是節日的品類、慶祝節日的道具和方式。

節日的第一次大規模擴張,是旅遊的興起。旅遊是升級為中產群體後的準剛性需求,中產進階的程度愈高、旅遊的剛性也隨之加強,不僅內容逐漸從國內遊發展到出境遊,時間也從五一、十一雙節集中開始走向分散。旅遊時間從雙節集中走向日常分散,標誌著節日的私人化程度出現躍升。傳統的私人化節慶主要是生日、婚慶等,旅遊的普及,大幅擴張了私人化節慶的內容、時長和參與深度。節慶的私人化程度提高將傳統的“節日”經濟推入了“慶祝”經濟的階段。像攜程這樣的OTA服務商大量享受了這個階段的紅利。

更大的推動力來自年輕人的“年輕時延”。隨著結婚年齡的不斷推後和生育時間的進一步推後,社會年輕活躍時段的總量大幅躍升。與之相應的是,慶祝焦點開始發生轉移。傳統的慶祝焦點是以孩子或大家庭為核心,是“家庭的歡樂”,麥當勞曾經不遺余力地出擊這個市場,並且在相當長時間內取得了非凡的成功。這些新的來自年輕的慶祝則更註重個人感受、範圍更廣、頻度更高,或者說更“日常化”。卡拉OK、電影等產業都曾因此而受益匪淺。這個“慶祝日常化”,是“慶祝”經濟的新階段。

與普遍中產化、年輕活躍總量大幅提升相伴的,還有都市化。都市化催生了獨特的日常慶祝現象:“打卡”與“拔草”。舉例而言,許多身居都市的年輕女性,下班後並不就近用餐,而寧願忍受擁擠的地鐵公交,輾轉數十分鐘去某個網紅餐廳就餐,這就是一種典型的“打卡”行為。有時她們願意節衣縮食,去高級餐廳享受一次高級消費,這是“拔草”行為的一種。相對於傳統的節慶,這樣的“打卡拔草”發生的頻度可以很高,甚至達每周一次或更高。

與傳統零售商操控傳統節日不同,“打卡拔草”反過來影響甚至塑造了都市的餐飲服務業。舉例而言,一二線的都市普遍出現了一類新型的“零座位”咖啡館,這類咖啡館有如下四個特點:通常座位很少,擁有特色單品,咖啡師的顏值很高,通過網絡尤其是朋友圈進行營銷。與傳統咖啡館需要大量服務本地客群迥然相異,這類咖啡館就是專門為四處分散的“打卡拔草”族設計的。“打卡拔草”還極大助長了自拍行為,自拍是完成打卡的必需環節,有時甚至比實際消費更有價值。主打拍照的oppo手機能登頂銷量排行榜王座,著實由此得益不少。

綜合起來,如果說旅遊代表了慶祝的私人化擴張、電影代表了慶祝的日常化的普及,那麽“打卡拔草”則代表了慶祝從被動排片到主動組合的轉變。

隨著中產數量的再擴張、年輕總量的進一步提升和都市化的深化,以“打卡拔草”為標誌的慶祝經濟也將成為歷史,慶祝經濟還有巨大的深化空間。

(作者系上海金融與法律研究所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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