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汙染之下，能否煙火秀？

亳州發布元旦期間發布的微博配圖。（亳州發布微博截圖/圖）

重霾日仍放煙花

春節將至，要好空氣不要煙花爆竹又成了熱點。

2017年1月13日-16日，河南省的“最嚴禁炮令”在4天內調整了3次，從縣以上城市建成區禁放到全省禁放，在煙花爆竹經營公司請願後又收回文件。

這期間的2017年1月14日星期六，在毗鄰河南省的安徽省亳州市，有讀者向南方周末記者爆料，當夜又有煙火秀——此前，2017年元旦“跨年霾”當晚也有一場。

從“亳州發布”發布的照片看到，元旦當晚，亳州市的能見度不高，路燈呈現出一團一團的光暈，好似蒲公英。焰火燃放時，產生了較大的煙霧。

1月14日晚上，一位市民給亳州市公安交警在線留言：“每周都有，那豈不是很浪費，不僅浪費錢，而且還汙染空氣……”

1月19日，亳州市文旅局一名工作人員告訴南方周末記者，每周的煙火秀是亳州市2017文化旅遊年的計劃，“全年六十多項，短期的、全年的活動都有。”

亳州市計劃把文化旅遊業培育成重要經濟支柱產業，在市委、市政府下發的方案中，煙火秀被列在“全年固定活動”的第一項，春夏秋冬每晚表演20分鐘。

元旦即是旅遊年的開幕式日，首場煙火秀也在花車、舞蹈、歌曲表演後舉行。

這一天，全國多地出現“跨年霾”，近50個城市啟動了重汙染日紅色或橙色預警。

安徽省環保廳發布的信息表明，2016年12月31日，亳州等4個城市為重度汙染，2017年1月1日，安徽省發布了重汙染天氣省級藍色預警。

亳州市環保局也在元旦當日發布了重汙染天氣預警信息，市環保局網站的通知公告要求“市重汙染天氣應急工作領導小組成員單位及時啟動專項方案，各司其職，嚴格落實各項應急措施，抓好重汙染天氣的應對工作。”

一條亳州市環保局的微博截屏顯示2016年12月31日AQI為212，1月1日為238，為重度汙染。但這條微博已被刪除。

爭議不絕

2016年12月27日，亳州市官方微信公眾號“亳州發布”就著力宣傳元旦煙火秀：“咱大亳州的旅遊要崛起，這新年第一炮既要漂亮又要響亮！”“沒有煙花的新年慶祝總是缺了那麽一點氣氛。”

元旦煙火秀的消息發出後，亳州市民就提出了環保質疑。

2016年12月29日，“亳州發布”專門發了一篇《亳州該不該舉行音樂煙火秀？市文旅局這樣說…》的文章，提到了市民的意見：“消息一出，也有一些環保愛好者認為，煙花雖美，但會給大氣造成汙染，不贊成這樣的活動。”

這篇文章引用了權威機構研究以證明煙這篇文章引用了一些機構的研究以證明煙火的環境影響很小，並強調煙火秀為“新型環保產品，低硫微煙”“燃放點地勢開闊，距離居民區較遠。”

對於亳州市的空氣汙染，該文也有解釋：“亳州本地幾乎無大型汙染物排放工廠，近期的霧霾主要由北方地區漂浮而來，與燃放煙火關系不大，小夥伴們可以盡管放心。”

亳州晚報的報道也有類似的解釋：“燃放時長20分鐘，時間短，分3個區域進行燃放，範圍小，基本不會對我市空氣質量產生影響。”亳州市環保局環境監測站工作人員單化理介紹說。

但亳州市環保系統一位工作人員卻向南方周末記者表示不同的態度：“我相信這不是環保系統的態度，我不能代表組織，只能說這個事情環保局沒有正式公開討論過。等我知道的時候是已經以文件形式下發了，我們只能服從市政府決定。”

這位工作人員還進一步質疑：“亳州市是主要糧食產區，每年稭稈禁燒壓力很大，禁燒期內放不放煙花？”

亳州市2016年PM2.5濃度接近60微克/立方米，離國家標準35微克/立方米還有很大差距。2016年9月底，安徽省第一環境保護督查組就在亳州市開展了一個月的環保督查。

為表示亳州不是唯一的煙火秀城市，上述“亳州發布”一文還列出了國內外其他城市的節慶日煙火秀，除了倫敦、巴黎、紐約的跨年煙火秀外，還舉例說，“每年夏季的每周六及國慶等重大節假日期間，長沙橘子洲都會舉行盛大的煙火表演。”

南方周末記者查詢發現，橘子洲煙火秀有瀏陽花炮的品牌支撐，在夏秋季燃放。當地的旅遊介紹稱：“11月份至次年4月份長沙多雨，濕度重，空氣流動性相對較差，影響煙花燃放效果，也影響空氣質量。

橘子洲煙火秀也會考慮空氣質量，如2014年的一則長沙晚報報道稱：因有群眾反映近期霧霾嚴重，天空能見度不好，影響焰火觀賞效果，本周六（10月18日）晚的橘子洲音樂焰火燃放活動取消。”

春節繼續煙花秀？

不只是河南，上海、南京、深圳等地已紛紛出臺禁限放政策。就在亳州煙火秀後的第3日，2017年1月4日，安徽省環保廳也召開了禁限放煙花爆竹工作推進會議。

會議介紹說，2016年春節期間受煙花爆竹集中燃放影響，安徽省15個市（除蚌埠市）出現短時間的重度汙染，希望引導政府制定實施禁限放煙花爆竹管理規定，倡導社會公眾少燃放或不燃放煙花爆竹。

對於安徽省環保廳的倡議，上述亳州市環保系統工作人員說：“我們轉發宣傳了，但目前亳州市今年沒有相關要求。我們只能加強監測，做好應對。”

亳州市春節期間是否還有煙火秀，亳州市文旅局的工作人員告訴南方周末記者，“過年了，全國都是禁放，可能性很小。”但具體放不放目前不清楚，還得等上級通知。

“元旦之後放了幾次，考慮到霧霾天氣嚴重，也有市民反映。我們後來也發了公告說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市民不是太理解。” 上述亳州市文旅局工作人員也坦承，“目前還不能確定以後每周六會不會放，如果領導確定暫停，就不會放了。”

根據招標公告，1月21日、28日的煙火秀也已經中標，預算金額為40萬元，中標金額為27.9萬元。

招標書上一位聯系人員告訴南方周末記者，後面的招標還未開展。是繼續分期招標，還是統一由某個公司承包，也尚未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