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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七天 你準備好信息齋戒了嗎?

來源: http://newshtml.iheima.com/2015/0219/149202.html

i黑馬:10.1億次!除夕全天微信紅包收發的總量。躁動的數字背後,又一番BAT三家對比評論湧現出來。有人說,除夕夜,騰訊直接把阿里送去了上個世紀,移動互聯網讓PC成了化石!中國互聯網正式進入場景時代!

但狂歡的背後,卻鮮有人註意到,現在是“新年”。這個最悠閑的假期,原本是對我們每個人辛勞一年的最大獎賞,但我們卻始終低著頭,成了手機紅包的奴隸。

今天將作者陽光的這篇文章送給大家。正如他所說,“生命本應是一場有自身目的的旅行,我們大多數人卻都容易沈湎於智能手機這樣的一些並不重要的物質世界里,虛擲光陰。”

所以,BAT已是贏家,我們在微信和淘寶上停留的時間(Spending Time)越長,馬化騰和馬雲們就越高興——我們真實的生命長度越少,貢獻給他們的時間和金錢就越多。

\文/陽光 學者

編輯/王瑞 崔婧
 

2013年初春筆者徒步峨嵋山巧遇一位行腳僧,只見他單棍背著衣箱行囊,行色匆匆,心無旁騖,快步如飛,眨眼間就消失在白雪深山之間。生命本應是一場有自身目的的旅行,我們大多數人卻都容易沈湎於智能手機這樣的一些並不重要的物質世界里,虛擲光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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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忙忙碌碌了一年,仿佛就是為了等這一個節日。

 

春節對於中國人的意義,勝過了聖誕節對於西方人。後者慶祝耶穌的誕生,關心的是一個陌生的神性世界(天堂與地獄),中國人的春節是世俗的、充滿快樂的,它關心的是自己過去一年的收獲和來年的幸福。

 

這個最悠閑的假期,是對我們每個人辛勞一年的最大獎賞。可是,在春節這七天“最短的假期”里,你準備好“信息齋戒”了嗎?——換言之,你是打算陪著家人曬曬暖陽聊聊天,打打麻將享受天倫之樂,或約三五好友去爬爬山、踏踏青,還是依舊緊握手中的iPhone、iPad和時尚一體機,繼續做這些電子產品的“奴僕”呢?

 

1
你是“微信依賴重癥患者”嗎?

 

小明在一家國有企業工作。

早上7點半,他一邊翻看手機,一邊吃早飯;

8點到9點趕地鐵,百無聊賴的時間,只能通過手機打發;

上午10點和11點左右都是工作間歇,他會查查朋友圈誰發了信息,QQ和陌陌上有沒有人打招呼;

中午12點半午睡之前,還要檢查一遍手機上的信息;

下午3點和4點的工作間隙,他一樣通過看手機來放松;

5點到6點下班後坐地鐵,還得靠手機打發時間;

 

一天里最愜意的是晚飯後的泡腳的時光,小明不用趕急,一邊仔細檢查一下朋友圈,就怕錯過任何一個好玩的信息,一邊還要點個贊什麽的,逐條翻看再加轉發,這常常要花費他半小時多的時間。

 

11點半,小明在依依不舍地最後一遍翻看手機,毅然決然地關掉手機上床睡覺。

 

這一天,小明共查看了10次手機,累計用時1.5個小時左右。

小明是誰?是你,是我,是我們身邊許多“手機依賴癥者”的群像素描。

 

根據2015年1月27日騰訊發布的《解密微信——首份微信數據報告》,55%的微信用戶每天打開微信的次數和小明一樣,都在10次以上,即便以每次平均5分鐘計算,這意味著近6億微信用戶中,有3億多人每天平均僅花在微信上的時間就接近了一個小時!如果再加上“今日頭條”、QQ、手機遊戲和手機購物等在內的其他移動應用在內,中國近7億只能手機用戶中,近4億用戶每天花在手機網絡信息服務上的時間不會低於1-2個小時。

 

\騰訊最新發布的微信用戶行為分析報告,每天打開微信30次以上的“重度用戶”高達4分之一,也就是說近1.5億人

 

小明還不算電子產品的重度用戶。我身邊的一個朋友每天在朋友圈轉發的文章都在15篇左右,我粗略算了一下,如果把她每天轉發的所有文章都通讀一遍,至少需要1個小時,而且整個手機屏幕瞬間全是她的轉發文章,忍無可忍之下,我幹脆將她直接刪除。

 

根據騰訊的微信用戶行為分析報告,6億微信用戶中,近20%為微信依賴的“重癥患者”,即19%的用戶每天會打開微信40次以上,如果除去一個人正常的8小時睡眠時間,這意味著這些用戶每過20分鐘,就要打開微信看一眼,唯恐錯過了什麽寶貝!

 

對這種手機依賴癥患者,費洛伊德描述的兒童戀物癖好行為就能解釋了這種心理上的病因——一般來說,兩三歲的兒童經常喜歡玩具車遊戲,如果玩具車出現了,他就會拍手稱快,因為“媽媽”(玩具車)就在身邊!一旦玩具車跑開了,他的媽媽缺失癥就會引發輕微的焦慮(玩具車在他們眼里就象征了“媽媽”)。對於一部分沈迷於電子世界里的成人來說,手機就是我們刷存在感的最好玩具。

 

經常喜歡刷微信朋友圈的,還容易患一種叫做“錯失焦慮癥”的心理疾病。比如,如果你不幸受邀加入了某群,其中有一闊佬心情大好或者很不爽時動輒就拋撒紅包取樂,這時你該怎麽辦?是24小時堅守朋友圈守候那只兔子的出現呢?還是每隔5分鐘上去逛一逛?我們在使用智能手機之後,總是害怕失去那些蜂擁而來、大多卻毫無價值的信息,喜歡在那上面虛擲感情和時間。

 

2
 

你還生活在“第二媒介現實”里嗎?

 

手機本來只是人們一個偶爾使用的聯絡工具,現在卻成為我們須臾難離的“拐杖”。

 

按照技術文化學者劉易斯·芒福德的研究,在1850年之前,人類在交通和通信方面的困難,意外地成為我們過濾垃圾信息的天然過濾器。可是,隨著更多電子通訊設施的發明,人們通過電子設備接收到的外界信息,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處理能力,以致於一個人的時間花費變得異常分散,大多數時候想獨處一室而不被打擾,也變得非常困難。

 

比如,在電報電話沒有發明之前,我們接到來自遙遠地方的緊急信函時,才會下定決心親自出行。信息傳遞的困難,同樣決定了我們的行動速度相對緩慢,這使得那時的社會交往大多限於個人和個人之間,而且是可控的。可是在今天,隨著實時通信的出現,這種天然的“過濾器”消失了:電視、報紙、PC、智能手機每時每刻都在爭搶著,吸引你的註意力。

 

“人們收到的外界信息越來越多,就越來越難以吸收或者應付周圍環境的任何一個單項信息,更不用說去應付整個信息環境了。”小明在被微信所吸引的同時,吃早飯時,他再也體會不到食物的滋味和留意家人的臉色;上了地鐵,再也看不到身邊人群和當天社會環境的變化;即便在單位,他也會更多留意手機上的信息,而不是和同事去面對面交流;到了家里,他更只能依靠手機來打發時間,更別說和家人一起討論問題,或者去看一整本書的信息了。

 

按照芒福德的研究,在人和機器的相互適應過程中,機器對人的要求控制越來越多,但人類如何應對機器的能力並沒有增加多少,結果是,外部世界對於我們的要求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強烈強烈(且不論這種要求是否重要和合理),而人們的內心世界越來越忙亂、越來越弱、越來越差。人們“不再有主動選擇,只有被動吸收”。

 

事實上,今天越來越嚴重的手機依賴,使我們更加深陷在“二馬”包圍的虛擬世界里,從網絡社交到網絡購物,我們在微信和淘寶上停留的時間(SpendingTime)越長,馬化騰和馬雲們就越高興,我們真實的生命長度越少,貢獻給他們的時間和金錢就越多。更何況,現在連“三馬”(馬明哲)也要打破頭皮搶著要進來搞聯合,他們三個非要掌控每一個人中國人的生老病死,給我們提供端到端的“人生整體解決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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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如白駒過隙,每逢春節這種危機意識會更加強烈。可是“三馬”依舊希望通過掌控我們的時間和消費,為每一個中國人從生到死提供一攬子的“生命整體解決方案”,讓人們從此時時刻刻停留在他們設置的快樂而空幻的虛擬世界里

 

在傳播學上,我們可以把這種由書面語言到電子信息構成的世界叫做“第二媒介現實”,它和真實世界的最大區別是,如果你手里緊緊攥著一把泥土,你就能聞見泥土的芳香和感受到手中泥土的細滑,如果你讀到陸遊的詩句“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那只是大腦里對應的反應區才能喚醒對對於“泥香”的一種記憶而已。書中的“黃金屋”、“顏如玉”和蒲松齡筆下的眾多“狐仙”們,就是這樣讓我們沈醉不知歸去的、虛假的“第二媒介現實”。

 

著名媒介學家沃爾特·翁曾經指出,口語時代的人們更傾向於社群化交往和培養外向的人格結構,而不像書面文化時代的人們那樣偏好於內省活動,口語交流容易使人們實現群體的團結,而閱讀和書寫行為都更像是孤零零的個人活動,使人的關註焦點轉向自身。到了電子時代呢?在虛擬世界中眾聲喧嘩的數字狂歡里,我們往往是最害怕寂寞的、昏黃燈光下蝸居在客廳沙發一角玩弄手機的那一個網絡幽靈。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在鴻燕傳書的年代,我們還有種種關於愛情如何美好的想象力和回憶畫面,在陌陌式的濫交網絡空間里,我們卻只有“姐飄過,只是一個傳說”的貧乏和蒼白。

 

你有多久沒有去青草地上打個滾、撒個野了?或去嗅一嗅松針葉上的樹脂香味,聽聽松濤的低吟淺唱了?春節到,七天很短,放下你的手機,和春天來一個最親近的約會吧!

 

本文作者陽光,學者,長期致力於中國互聯網發展的記錄、觀察與研究,研究領域包括網絡社會、數字媒介和媒介融合等,主要作品有《純粹關系——網絡分享時代的社會交往》、《網絡英雄傳》、《新浪模式》等。作者郵箱:[email protected]。 歡迎訂閱其本人的微信公眾號“人在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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