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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任三屆民生銀行董事長後，董文標主動離席，將出任新成立的中民投董事長◎ 財新記者 凌華薇 ? 吳紅毓然 文linghuawei.blog.caixin.com｜wuhongyuran.blog.caixin.com 綠影婆娑、古色古香的北京友誼賓館大院，常年車水馬龍。 在2012年董文標只擔任民生銀行董事長之後，這裡的嘉賓樓成為他主要的辦公場所，而民生銀行總行及行長辦公室則在西單長安街附近。僅僅半個上午，就有幾個大省的地方領導先後到訪。57歲的董文標略顯清瘦，健康且健談，絲毫看不出這是個離別的季節。 在民生銀行掌舵多年的董文標已於7月末遞交辭呈，即將辭去擔任近九年的民生銀行（600016.SH）董事長一職。 按照董文標的提名，民生銀行將由現任行長洪崎接任董事長，現任副行長毛曉峰升任行長。目前這一人事更迭已經進入銀監會批覆審核任職資格的法定程序，在民生銀行內部已有通報。 這一調整無懸念。但知情人士告訴財新記者，本次民生銀行還向監管機構提名了幾位副行長人選，監管方面表示此次先解決董事長和行長的人事更迭。 57歲的董文標辭職之後，將出任中國民生投資股份有限公司（下稱中民投）董事長。8月21日，中民投將在上海舉辦揭牌儀式。 「中民投和民生銀行並無關係。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這兩家公司都是在工商聯領導支持下成立的。中民投的定位，是走產融結合之路，著手產業併購整合，引入有吸引力的激勵機制，優化商業模式，降低民營企業融資成本，挖掘民營企業價值。 」8月14日，董文標在北京告訴財新記者。 迎來新老交接 董文標加入民生銀行已逾20年，是民生銀行的創始人之一。1995年，時任工商聯主席的經叔平牽頭成立民生銀行，當時還任海通證券董事長的董文標成為籌 備組副組長，後出任民生銀行副行長。 2000年，董文標成為民生銀行行長、黨委書記，自2006年7月升任董事長至今，已經八年。 2012年，民生銀行公司章程修訂，將「董事長、副董事長任期三年，可以連選連任」 ，變為「董事長、副董事長任期三年，可以連選連任，連任一般不超過兩屆。但董事會認為確有必要時，允許董事長、副董事長連任三屆」 。 據財新記者向相關人士確認，這一條，是由董文標升任董事長後提議並最終寫進公司章程，董事會對此高度肯定並讚成。 從2006年至2014年，董文標已連任三屆董事長，如要連任，亦不是沒有可能，只是需要再次修訂章程。 「我認為 應該把平台讓給年輕人了。 」董文標對 財新記者說。 接任董事長一職的是和董文標同年的洪崎，目前的民生銀行行長。57歲的洪崎當年也是參與民生銀行籌備組建的一員，歷任總行營業部主任、北京管理部總經理、常務副行長等，主要負責信貸業務，2009年成為該行第五任行長。 業界認為，洪崎是務實的職業經理人。 多年來兩人配合較為默契。 42歲的毛曉峰將成為目前上市銀行中最年輕的行長，他在民生銀行已工作逾12年。 毛曉峰於2002年加入民生銀行，歷任總行行長辦公室副主任、董事會秘書、副行長，先後主管零售、科技、小微、公司等多項業務。在加入民生銀行之前，他於1999年至2002年擔任共青團中央辦公廳綜合處處長。 3月35日，持股3.38% 的史玉柱辭去民生銀行非執行董事一職，並提名副行長毛曉峰為第六屆董事會執行董事。 彼時市場對毛曉峰接任行長一職已有預期，也認為洪崎和毛曉峰相對默契的「老少配」 ，能保證民生銀行在董交棒後的平穩過渡。 「董文標辭職後，民生銀行的既定戰略不會有明顯改變。 」一位股份制銀行高層認為。 在基本完成了事業部制、小微轉型等戰略轉型後，目前民生銀行的戰略重點正在全力轉移至零售業務包括高端的私人銀行業務，提出「兩小戰略」 ，另一小即小區，指民生的社區銀行戰略。 民生銀行原本有網點800個，2013年，民生銀行約900個社區銀行被監管通過。 雖然這離董文標提出的萬個社區銀行還有距離，但這一戰略既定， 「不會換了屆就不接著做了。 」 微妙的平衡 在董文標任內，民生銀行的業績表現在股份制銀行中屬於佼佼者。 2013年底，民生銀行的總資產超過3.23萬億元，不良貸款率0.85%。在近幾年的民生銀行轉型中，在事業部改製、小微企業貸款戰略調整方面，民生銀行頗有作為，受到市場相當程度的肯定。 公告顯示，2014年一季度末該行淨息差增加達2.62%，可以說是民生銀行以發展小微應對利率市場化擠壓的結果。 民生銀行成立於1994年，由工商聯旗下多家民營企業聯合發起，當時註冊資本不過13.5億元，包括新希望、東方集團、泛海集團等，每家民營企業的股份都不超過10%。近年來民生銀行的股權更加分散，希望系合併後仍為第一大股東，但第一大股東新希望的股份已被攤薄至4.7%，較第二大股東中國人壽保險僅多0.64%。 憑視野、能力及多年的業績，董文標在民生銀行樹立了絕對的權威。在公司治理的層面，董文標在訴求各異的股東中精心耕耘，不但在民生銀行建立了一言九鼎的地位，在幾經風浪後，亦基本穩定住了民生銀行較為分散的民營企業股東，達到微妙的平衡。 「作為創始人，我比你們更愛、更在乎民生銀行。 」董文標曾對股東這樣說。 股東們心態各異，對董文標的看法也頗一言難盡。整體而言，股東層面十分肯定董文標的貢獻，希望民生銀行能平穩過渡。 「民生銀行的董事會目前是比較有效的。 」有接近民生銀行董事會的知情人士說。 據財新記者瞭解，民生銀行董事會也曾經向監管部門提出過給高管股權激勵的方案，但這一方案在當時沒有被批准。在過去年份，還沒有對金融企業開放高管和員工持股，即使是民營資本出資建立的民生銀行，也不能例外。原因是，利率市場化未放開之前，商業銀行的盈利狀況被認為相當程度上來自行業性質和市場開放度不夠。但根據最新的政策導向，混合所有制和員工持股都將開始試點，預計今年內能出相關政策，小步試點。 董文標對此不報任何期望。他的下一站已經打造好，是中民投。 下一站中民投 「為什麼要做中民投？因為中國到了目前這個階段，經濟轉型，需要有一家民營背景，能聯合更多民營企業的力量，做產融結合，用金融手段來降低企業融資成本，幫助民營企業轉型升級，挖掘行業價值。 」董文標這樣闡述中民投的理念，稱在去年8月形成構想，今年兩會前後做出決定，受到工商聯領導的高度肯定，也受到民營企業家們的熱捧，3月正式推進，在半個月內就完成了註冊資本的募集。因為「中民投」的名字裡帶了中國字樣，經過了國務院有關領 導的簽字同意。 中民投5月9日在上海註冊成立，註冊資本500億元，實際到位近350億元，有59個股東。 工商註冊資料顯示，法人代表是李懷珍，四位副董事長，分別為巨人集團董事長史玉柱、泛海集團董事長盧志強、億達集團董事長孫蔭環、趙品璋。除孫蔭環外，這一名單與民生銀行的董事會、監事會成員有所重合。 史玉柱在2014年3月25日辭去了民生銀行董事一職。李懷珍也在6月11日遞交辭職報告，申請辭去民生銀行監事會副主席及監事會相關專門委員會的職務。李懷珍是資深的監管機構人士。在2012年加入民生銀行之前，他先後擔任過央行河南分行副行長、央行濟南分行副行長、山東銀監局副局長、湖北銀監局局長、銀監會財會部主任等。 趙品璋現為民生銀行副行長，58歲，至今未向民生銀行提出辭呈。據財新記者確認，趙品璋是因個人健康原因，日前已決定不出任中民投副董事長一職。 多位知情人士透露，董文標牽頭組建中民投，本系讓出董事長之位後，為下一步的權力安排做準備，最初確實希望形成中民投控股民生銀行的新局面。 知情人士透露，最初中民投希望吸收民生銀行的現有股東入股，股權上翻，自然形成中民投控股民生銀行之勢。但實際運作並不順利，主要是股東想法各異，對中民投未來的前景也有不同理解和判斷。從目前情況看，民生銀行的董事會對此也較難形成共識。 董文標則向財新記者否認了要控股民生銀行： 「金融控股的想法，要三年之後。是否要收購銀行，要等利率市場化推開後，視銀行業的機會而定。收購一些經營不善的城市商業銀行來整合，也許更具可能性。 」知情人士告訴財新記者，中民投在上海註冊後，在上海黃金地段拿到一塊地，並以中民投、民生銀行及全國工商聯的名義，與政府簽署了該地塊的框架協議，有意在此處蓋一座50層 -100層的高樓。董文標對此十分看好，他告訴中民投的股東們， 「三年就能回本」 。 董文標則告訴財新記者，中民投希望成為一個投資控股集團，頭三年，主要牽頭通用航空業、光伏發電、鋼鐵物流、裝備製造等行業的整合，介入包括地產在內的多項實業投資，整合成功後再退出。未來還將注入海外投資和金融控股的內容。 龐雜的股東關係 中民投的股東門檻是3億元，大大小小的民營企業均有。據工商資料顯示，中民投59名股東背景較為龐雜，除泛海建設、紅豆集團、蘇寧集團等實業企業直接入股，大部分股東為投資公司，其中有限合夥的投資管理公司佔11家，多為新近成立。 中民投的部分股東和民生銀行有重合， 部分股東和2013年成立的民生電商、民生藍天等公司的股東有重合。 2013年民生電商成立，除了中國人壽、中小企業投資公司，民生銀行其它主要股東皆入股。首任總經理為銀監會創新部副主任尹龍，但不久後辭職，民生銀行武漢分行行長吳江濤接任了民生電商法人代表兼總經理一職。業內人士透露，吳江濤精明強幹，曾為董文標的秘書。 2014年1月，民生電商新增了四位股東，分別為通陵精達特種電磁線股份有限公司（下稱精達股份，600577. SH） 、深圳雋風貿易有限公司、潤地投資集團有限公司、上海福之健實業有限公司，分別出資1.18億元、1億元、5000萬元、5000萬元，均為一次性繳足。民生電商新增股東中的兩家，也入股了民生藍天控股股份有限公司（下稱民生藍天） 。上海福之建的主要股東為福建福機公司，法人代表為福建山西商會監事長畢仲榕。福建福機又通過北京華陽盛通投資有限公司，入股民生藍天。 精達股份的實際控制人李光榮，通過特華投資控股有限公司，也入股了民生藍天，還入股了中民投，成為了中民投董事之一。李光榮亦是華安保險董事長，是資本運作高手之一。據財新記者統計，民生藍天與中民投至少有6位股東重合。 民生藍天以投資和資產管理為主業。工商資料顯示，民生藍天註冊金為6.3億元，但登記的股東為19家，每個股東僅出資3000萬元，民生銀行主要股東大多入股。 民生藍天法人代表為莫立軍，莫立軍亦為現任民生國際通航董事長，民生雲天法人代表，也是中民投監事之一。 19家股東中，包括蘇寧電器、萬達地產、北京和嘉投資有限公司等。其中，和嘉投資有限公司註冊金為1億元，實際控制人為李兆霞，即山西海鑫鋼鐵集團董事長李兆會之妹，李兆會亦為民生藍天的董事。 莫立軍擔任法人代表的另一公司——民生雲天，亦與民生銀行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比如，其股東之一蘊恆資本管理公司，也是中民投股東。民生置業也是股東，李兆霞通過北京比如教育公司入股，李兆會擔任董事。2014年6月6日，民生雲天註冊資金本由1.3億元增至3.1億元。同時高管變更，李懷珍進入擔任監事，李兆會不再擔任董事。 值得注意的是，工商資料顯示，在中民投成立不久，小股東廣州本晶投資諮詢有限公司以中民投股權先後三次向民生銀行香港分行進行質押，以作為香港博樺、博傑、博域、博興四家投資有限公司授信的擔保。 廣州本晶註冊資金500萬元，法人代表黃世豔，對中民投出資3億元，持有公司3億股份。據股權質押合同顯示，3億股份均被悉數質押給民生香港分行，授信額度共計1.5億美元（約9.4億元人民幣） 。 對此，董文標表示，不讚成中民投的股東拿股權到民生銀行質押， 「要質押可以去其它家銀行」 。 他也表示，以後中民投不能靠貸款活著，資金來源不會是民生銀行，而更多是用國開行、農發行等渠道的資金，以降低資金成本。 中民投的股東背後閃現著民生加銀資產管理公司的身影。統計可知，民生加銀資管公司至少直接入股了7家公司，入股時間都在2014年三四月，出資約40 億元。民生加銀資管公司資本金1.25億元，其中民生加銀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民生置業有限公司、亞洲金融合作聯盟（三亞）分別持股40%、30%、30%。民生加銀基金由民生銀行絕對控股，持股比例為63.33%。 對此，董文標表示，民生加銀資管公司在中民投的投資，總共是8%，實際是對高管股權激勵計劃的安排，其中，也預留了未來給高管的股權激勵。中民投未來要引入能幹的專業團隊，要給他們足夠的激勵， 「讓他們不好意思不好好幹」 。 財新記者於寧對此文亦有貢獻董文標。 中民投的股東背後閃現 著民生加銀資產的身 影，至少直接入股了7家股東公司，入股時間 都在今年三四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