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暢購卡危機

2014-12-22  NCW

 

預付卡公司挪用備用到高利貸或房地產導致崩盤,備付金處在近乎監管真空的狀態下,其中問題掩蓋在支付機構高速發展的光環之下◎ 財新記者 李小曉 ? 王曉慶 ? 張宇哲 文新年的氣氛已越來越濃,商場迎來了節日採購的旺季。恰逢此時,在上海、浙江等地的許多超市和商場內,一款名為“暢購一卡通”的預付卡被告知無法使用。暢購一卡通的發卡機構是上海暢購企業服務有限公司(下稱上海暢購),擁有第三方支付牌照。財新記者從權威渠道獲悉,因涉嫌挪用資金,上海暢購一位負責人于12月初被警方刑事拘留。事發之前,該機構備付金出現多筆大額整數轉出的資金,總額上億元,引起央行上海分行關注。上海市屬某大型商業企業12月12日晚上結算時,發現旗下商戶與上海暢購合作的預付卡消費已經無法結算。由於上海暢購與這家企業合作時繳納了保證金,估計可以覆蓋當天刷卡消費金額。更多的商戶早在十天前已經開始拒絕客人使用“暢購一卡通”消費。財新記者在浦東的文峰購物廣場、易買得超市、好德便利店等處詢問收銀員,得到的答複都是不能使用“暢購一卡通”,“要等通知”。文峰廣場收銀台暢購的圖標已經被紙條遮蓋。12月17日下午,財新記者來到上海暢購位於四川北路的總部,這裡已經聚集了三四十位維權的持卡人,其中既有消費者,也有收買和轉賣購物卡的黃牛,還有吉買盛等商戶的工作人員。一位知情人士告訴財新記者,上海暢購在寧波的分公司出了問題,所以公司的銀行賬戶被凍結了,商戶結不了款,就拒絕使用。公司賬戶里有仍有資金,但已被凍結;目前協商的一個解決方案是讓公司股東墊資償還持卡人和商戶。一位公司方面的經理反複強調上海暢購有第三方支付牌照,全程接受監管,也會有“兜底”,不會發生兌付問題。這位經理解釋稱,“暢購一卡通”無法消費的原因是網絡系統出現了故障,導致消費系統、結算系統不能正常運營;針對當日來維權的消費者,公司拿出的解決方案是,簽訂一份退款協議,12月31日前若公司不能解決消費問題,將由“系統開發公司”全額退款。但是維權消費者並不接受這份方案。在財新記者離開該公司時,各方還在辦公室協商。一位銀聯人士告訴財新記者,無法兌付從商戶蔓延到持卡人,說明資金循環不起來了。他認為,預付卡就是看誰接最後一棒,對商戶的資金兌付是剛性的,否則會影響該公司的口碑,它的預付卡發不出去,就無法再吸引資金進來,循環不起來了。預付卡公司的運作規則是每天要賣卡給商戶,每天要給商戶結賬,如果當天已經無法結算,就意味著崩盤了。“如果按照央行備付金的有關制度執行,應該不會發生這種現象。比如每天備付金要保留30%,但假如公司挪用資金投到高利貸或房地產,一旦出現資金鏈斷裂問題,直接就出事了。”2010年央行放開非金融支付業務,即俗稱的第三方支付業務,目前已經下發了269張牌照,包括線下收單、預付卡、網絡支付三類業務。前兩項業務都有特定區域限制,其中線下收單業務有84家,預付卡業務169家。有的第三方支付機構申請了多項業務,上海暢購即同時開展了預付卡和網絡支付業務。接近央行支付司的知情人士告訴財新記者,此次事件是預付卡公司挪用資金的結果,個別支付機構合規意識差,在市場資金緊俏的背景下存在騰挪資金的衝動。“這種事央行不負責兜底。”挪用了多少資金?“在上海,大的預付卡公司主要是付費通、百聯ok、杉德,每天資金周轉都在幾百億元,甚至上千億元。這家暢購公司沒聽說過。不過,預付卡公司的治理機構都不是很完善,如果老闆想挪用很容易。”前述銀聯人士說。消費者黃先生手中有4萬元的“暢購一卡通”。“他們之前搞促銷,買2000元送1000元;3000元分六個月, 每個月開通500元。我想這是公司促銷手法,沒想到做了這些年的公司能出什麼問題,可被套進去了。之前送給客戶的卡更尷尬,客戶拿到用不了。”黃先生說。據網友反映,浙江的歐尚、錦江百貨、樂購等商場超市也暫停使用“暢購一卡通”。據浙江台州歐尚超市工作人員表示,從12月初起就接到總部通知,暫停使用“暢購一卡通”。而他們聽說的原因是“公司系統維護導致無法付款”,何時恢複使用“不清楚”。“系統維護”成了對外的統一口徑。12月17日,“暢購一卡通”的網站也掛出公告,表示系統出現故障,公司正全力檢測維護。財新記者注意到,“暢購一卡通”近期在一些大型團購網站仍在打折銷售,但目前已經被下架。上海暢購成立日期為2006年11月6日,在上海市楊浦區登記受理,公司類型是有限責任公司(國內合資),法人代表為劉榮娟,註冊資本1億元。該公司業務很廣,堪稱“八爪魚”,甚至包括勞務中介和貨物運輸。但據財新記者瞭解,公司實際的主營業務就是“暢購一卡通”。上海暢購于2011年8月29日獲得第三方支付牌照,是全國第二批獲得牌照的單位之一。當時的業務類型只有預付卡發行與受理,範圍是上海市、江蘇省、浙江省三地。2014年7月10日,上海暢購的第三方支付牌照業務範圍進一步擴大,不僅預付卡發行與受理的範圍新增了安徽和山東兩省,還被准許進行全國互聯網支付業務。工商資料顯示,上海暢購有三名股東。持股比例94% 的是上海皓纖計算機系統工程有限公司;另兩名股東是自然人,各持有3% 的股權,其中一人姓江,一人姓劉,後者任公司法人代表。雄厚的註冊資金、豐富的經營範圍、稀缺的牌照,都未給公司贏來輝煌。上海暢購從2013年末就開始發生資金短缺,期間公司為了填補資金窟窿,通過打折促銷方式快速銷售預付卡吸納資金。一些不明就里的消費者,甚至希望賺取差價的黃牛相繼落入陷阱。財新記者從相關消息源獲悉,12月初上海警方根據央行上海分行提供的案件線索,以涉嫌挪用資金將上海暢購的江姓負責人刑事拘留。上海警方初步查實,這位負責人挪用公司資金兩三千萬元,款項已匯入其親戚的賬戶。財新記者從另一消息源處獲悉的數字則遠不止于此。該消息源稱,目前暢購共有5億元以上虧空,經查實從備付金里挪用走的有3億多元,去向不明。關於公司目前的經濟狀況,坊間亦說法不一。有消息稱公司賬戶里有仍有資金,但是已被凍結;但也有消息表示公司賬戶已經空空如也。關於事件的解決,目前協商的一個解決方案是讓公司股東墊資償還持卡人和商戶。預付卡行業艱難預付卡是指以營利為目的發行的、在發行機構指定範圍內購買商品或服務的預付價值,以卡片、密碼等形式發行的電子支付工具。商業預付卡最初被納入監管是2011年5月,七部委發佈《關於規範商業預付卡管理的意見》,明確了商業預付卡的地位、作用和分類等。自2011年5月18日起,央行陸續發放第三方支付牌照,最後一次牌照發放是2014年7月15日。截至目前,持牌單位共有269家,其中一部分具有預付卡業務資質。時任央行副行長劉士余曾經在2011年底表示,未來央行在這個領域不會發太多牌照,預付卡領域不能將吃商業傭金作為發展動力,要充分競爭,並儘快實現業務轉型。盡管“物以稀為貴”,但有限的牌照並沒有帶來無限的收益。由於商戶趨同、持牌照公司規模差距不明顯等因素,預付卡企業增速普遍放緩。中國商業聯合會商業預付卡規範工作委員會近期發佈的《2014年中國單用途商業預付卡行業報告》顯示,據不完全統計,2013年零售業預付卡銷售規模為9068.8億元,同比增長5.13%。其中,2013年前八個月銷售規模保持了同比15% 以上的增速,但9月之後開始迅速下滑。2014年的情況並未好轉,一季度以來,零售業預付卡銷售規模一度出現了超過20% 的下滑。究其原因,一方面是業務的同質化和競爭白熱化,一方面是網絡購物蠶食著傳統零售業的鏈條。中央部門提倡勤儉之風也影響著預付卡的生意。中國商業聯合會預付卡規範委員會主任王琴華曾對媒體表示,隨著厲行節儉之風推向全國,以集團消費為主的預付卡消費規模持續下滑。據財新記者瞭解,目前許多預付卡企業都盈利困難。例如,深圳市中付通電子商務有限公司是專營預付卡業務的持牌公司,其母公司中青寶(300052.SZ)2014年第三季度業績顯示,中付通淨利潤同比持平,環比下降24%。行業下行,上海暢購成了第一家陣亡的持牌照企業。不過,2014年上半年,另一家沒有第三方支付牌照的預付卡企業就已經爆出“跑路事件”。該企業名為蕪湖銀信資訊有限公司,旗下的“銀信易通卡”和“暢購一卡通”屬於類似產品。2014年3月,這家企業便人去樓空,老總跑路。據知情人士稱,目前蕪湖銀信仍有近400萬元“窟窿”沒有補上。挪用備付金2012年9月27日,中國人民銀行公佈《支付機構預付卡業務管理辦法》(下稱12號文),自 2012 年11月1日起施行。12號文規定,預付卡銷售資金應當直接存入發卡機構備付金銀行賬戶。法律人士稱,按照12號文規定,預付卡銷售資金應當按照備付金管理。“備付金就是已收未付的貨幣資金。在預付卡領域,客戶購卡後,從支付機構收到錢,到客戶刷卡把錢付給商戶這一段時間里,客戶的錢就叫備付金。”2013年6月7日,中國人民銀行公佈實施《支付機構客戶備付金存管辦法》(下稱6號文),對備付金的管理提出了詳細規定。6號文規定,支付機構接收的客戶備付金必須全額繳存至支付機構在備付金銀行開立的備付金專用存款賬戶。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擅自挪用、占用、借用客戶備付金,不得擅自以客戶備付金為他人提供擔保。法律人士稱,無論備付金歸客戶還是支付機構所有,它的安全都是維繫整個第三方支付體系穩定運行和關鍵。但是,在2010年6月央行發佈2號令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備付金卻成了支付機構的“唐僧肉”,不僅佔有備付金的存款利息成為常態,支付機構使用備付金進行理財、投資證券,甚至發放高利貸等行為也屢見不鮮。整個第三方支付業界的備付金成了一筆“糊塗賬”。那麼,備付金存管銀行在這件事中又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呢?知情人士表示,上海暢購的存管行是某大行,該行總行監測到幾十筆大額整數轉出資金的可疑交易,轉給負責具體管理的上海分行後,都被後者隨意放行了,這也是造成此次事件的直接原因之一。按照6號文規定,備付金存管銀行依照本辦法對客戶備付金的存放、使用、劃轉實行監督,支付機構應當配合。然而,對於商業銀行而言,在存貸比的重壓之下,能夠提供穩定備付金存款的支付機構無疑是他們互相爭搶的“香餑餑”。“如此費力‘搶’來的大主顧,無異于某些商業銀行的‘財神’,只要存款不走,一切都好說。”業內人士表示,商業銀行的這種地位,使它根本無法充當高高在上的監管者,而只能成為支付機構的附庸。同時,在第三方支付領域,備付金銀行不僅要面對集合數以百萬計的客戶備付金資金池,更要面對幾乎同樣數量的商戶。這些商戶的真實有效與否,商業銀行很難查證。“這種巨大的差別,使得備付金銀行的所謂監管完全被淹沒在由無數交易構成的海洋里,充其量只能充當日終資金查點員的角色,並且也只能確保支付機構不直接把大額備付金劃回自己或其他相關公司的賬戶。至於備付金在每天的無數筆交易中去了哪裡,支付機構是否以虛構商戶的方式套取客戶備付金,存管銀行很難得知。”業內人士表示。互聯網支付的鼻祖美國Paypal 按照監管要求,其備付金必須存放在商業銀行的零息賬戶中,且必須通過美國自動清算機構(ACH)等機構進行清算。此外,Paypal 在開戶時向銀行明確表示其所存入的資金是來自客戶的,並在其自身保持的交易記錄中明確記錄每個客戶的資金餘額,從而受到聯邦存款保險不超過25萬美元的存款保護。“此外,中國企業實繳貨幣資本可以無限制增加,所以備付金亦無上限。在美國,很多州要求保證金幾百萬美元封頂。”業內人士表示。“備付金仍將會在近乎監管真空的狀態下繼續飛速‘裸奔’,其中的種種問題,也將繼續掩蓋在支付機構高速發展的光環之下。直到支付機構真正出現風險,各種問題才會集中體現。”業內人士直言。財新記者薛健聰、實習記者陳亮對此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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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達旗下AMC並購卡麥克通過美國相關部門審查 交割成功

12月21日,萬達集團旗下美國AMC院線並購美國卡麥克院線(Carmike)通過美國相關部門審查,成功完成交割。

並購後AMC擁有影城超過900家,屏幕超過1萬塊。其中在美國擁有661家影院,超過8200塊屏幕;在歐洲擁有244家影院、2200塊屏幕。

卡麥克院線並購前為美國第四大院線,影院主要分布在城郊及鄉村區域。AMC是美國第二大院線,影院主要集中在美國大中型城市中心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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