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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瑞仁帶給國票的災難,不只負 債,還有高興昌。這筆楊瑞仁「幫」國票買來的股票,在高興昌的股東會上被當成無效。金管會與經濟部漠視,恐怕都是幫凶,高興昌股東則成了祭品。 撰 文.劉俞青 楊瑞仁給國票金帶來的,不只是遙遙無期的負債未還,還有高興昌的「災難」。 當時楊瑞仁掏空公司之後,把錢挪用給市 場主力,買賣高興昌公司股票,後來檢察官循線追討,總共為國票金追討回三二.五九%的高興昌股權。這批股票,從一九九八年四月起,陸續撥還給國票金,從 此,國票金成了高興昌的大股東。 今年九月二十七日高興昌召開股東會,高興昌董事長呂泰榮,竟以所謂的「主場優勢」,片面認定國票金手上的股 權違反《金控法》第三十六條的轉投資規定,將其列為無效選票,再用奇怪的「禮讓」方式,「奉送」國票金三席董事。 從頭到尾,似乎將股東會當 成自家的閉門會議在開,而靜默的金管會與經濟部都成了幫凶,祭品則是全體高興昌的股東。 事實上,早在一九九八年,法院為國票金追回高興昌股 權之際,國票金就曾特地去函金管會釋義,當時金管會考量其特殊的歷史因素,明確表示「高興昌公司為貴公司持有已發行有表決權股份總數二○%以上之事 業……」,幫國票金手上的股權驗明正身:這是有投票權的股票。 更何況,早在一九九八年高興昌的股東會,當時國票金只追回部分股權,但就其手 上僅有的股權投票,已經在上一任高興昌的董事會任期中,拿下兩席董事、一席監察人,如果這些股權都如呂泰榮這次的解釋是無效,那麼是否上一屆的董事會也屬 無效? 答案其實昭然若揭,但有趣的是,在這場近乎「胡鬧」的股東會中,看不到主管機關角色,才讓公司派挾「主持股東會」之優勢,行「無限擴 大自己股權權益」之便。而主管機關的消極態度,等於變相鼓勵遇到同樣問題的公司派,可以「有樣學樣」,才「造就」了日前高興昌股東會結果。 除 了高興昌,近幾年來令人印象深刻的還有金鼎證券股東會,也是類似案例,公司派咬定「要告你去告,反正任期三年一任,等到告完,這屆董事會任期已經結束」心 態,為所欲為。 有熟悉股東會議程的法界人士建議,如果遇到可能會有爭議的股東會,無論是主管股東會的經濟部也好,或是所有上市櫃公司的主管 機關金管會證期局,應派人赴現場,遇到爭議之處,可以立即解釋,客觀處理,以避免某一方隻手遮天。只要主管機關強力表態,相信這種「公司派股東會」的行 徑,就會大大減少。 但就不知主管機關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或是有另外的考量,始終選擇沉默,坐視類似的股東會一再上演,讓更 多的股東權益蒸發在市場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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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轟動全台的「國票案」男主角 楊瑞仁在兩年多前出獄,當時他揚言六年半內還給國票金四十億元。近二分之一的時間過去,儘管楊瑞仁每個月定期與國票金會面,但到底還了多少?答案是:零。 撰 文‧劉俞青 穿著樸素的牛仔褲、T恤,從台北市民生東路上的租屋處走下來,到路口坐上公車,過沒幾站,就在南京東路口、國票金控大樓對面的伯 朗咖啡下車;這幾乎是過去兩年多來,每個月上旬某一天,楊瑞仁的例行公事。他每個月坐在這裡,喝著平價咖啡,向國票金的法務室襄理王彥士報告過去一個月以 來的工作情形,當然,還有最重要的收支狀況。 市場對楊瑞仁這人幾乎遺忘,要不是上周四(九月二十九日),高興昌召開臨時股東會,國票金企圖 爭取四席席次,最後敗北,國票金怒嗆公司派「霸凌」股東,才讓人想起這樁陳年舊案。 一九九四年七月,台灣爆發金融史上最嚴重的掏空案,當時 只是一名國際票券交易員的楊瑞仁,利用公務方便,以偽造票據的方式,掏空國票一○二.二億元,從此被外界冠以「百億金融大盜」稱號。當時楊瑞仁拿這筆錢炒 作高興昌股票,二○○八年,檢方將高興昌約三二.六%股權發還國票金,才種下此次國票金與高興昌紛爭。 曾在加油站打工 到中國求職當年楊瑞仁掏空案,株連多人,不僅他的直屬長官因此跳樓自殺,時任央行副總裁的彭淮南、邱正雄,還有金融局局長陳木在、副局長張秀蓮都因此受到 懲處,而他自己也被判刑十三年,在一九九六年入獄服刑,並且在○八年底刑滿出獄。 雖然刑滿出獄,刑事責任完了,但楊瑞仁和國票金仍有民事賠 償問題待解,他仍是國票金最大債務人,也因此,出獄前,他和國票金簽下一紙償債協議,答應以六年半的時間先償還四十億元。 當時這紙償債合 約,透過媒體報導還被廣為注意。然而一晃眼,三年即將過去,六年半的時間已經過了快二分之一,他共還給國票金多少錢?答案是:「一毛錢都沒還」。 出 獄後的楊瑞仁找工作並不順遂,期間他還因為「盛名之累」,一度想要改名,但據說戶政機關有意見,認為他還有龐大債務在身,因此並沒有答應他的申請。 後 來勉強在加油站打過工,也做過短期企畫,甚至到中國找尋工作機會,但不知是看慣億來億去的「億元人生」,或個性使然,最後都不了了之。如今,他的最新工 作,是房屋仲介,但他不是選擇在大型房仲公司上班,而是自立門戶單打獨鬥,尋找大型都更案的機會。 楊瑞仁在國票金的報告書上說,正積極地尋 求台北市承德路上某一處、共約有一千多個住戶的大型都更案,但這項計畫談了一年多,沒有任何進展,而收入,當然是掛零。 根據國票金表示,目 前這份仲介工作是楊瑞仁出獄至今,最認真、也做最久的一份工作。但他個人當然不是都更案主導者,只是藉由撮合都更地上的住戶與建商交易,從中賺取佣金。通 常如果能夠整合成功,建商還會發給一筆遠高於一般房仲佣金比率的獎金。但截至目前為止,整合戶數還是零,因此楊瑞仁一毛錢都沒拿到。 沒收入 自稱向親友借錢度日楊瑞仁的這份工作其實很有趣,因為既然是個人單打獨鬥,因此所有工作成績,其實就是他說了算。而一般在房仲業中,常有一些超級業務員為 避稅,把自己的業績掛到別的業務員帳上的操作手法,有沒有可能發生在楊瑞仁身上,以迴避國票金的債務催討?國票金相關人員兩手一攤,無奈地說:「誰知 道?」因此表面上看來,別說是「六年半要還四十億元」,楊瑞仁連基本的生活開銷都成問題。據說王彥士也確實在每個月的會面中,親口問過楊瑞仁:「楊兄,請 問你的生活費到底怎麼來?」楊瑞仁目前在民生東路租屋而居,一個月房租就要一萬多元,加上基本開銷,再怎麼節省每月至少都要三萬元,但他現在表面看來完全 沒有收入,如何支應生活所需? 根據楊瑞仁自己向國票金表示,之前曾經做過一份都更企畫書,收入十五萬元,是他出獄至今最大筆的一筆收入。 此 外,他台北商專的七、八位同學曾湊了約四十萬元資金借他,以及他出獄前,女友的二姊也曾經借他一筆錢(編按:這位溫姓前女友後來被查出與楊瑞仁在事發後有 資金流向關係,被檢察官追回幾十萬元),以及他零星向弟弟與妹妹借用的錢,可以勉強撐過這兩年。但他也坦言,生活越來越拮据,甚至考慮搬回板橋老家,與媽 媽、妹妹同住。 王彥士說,儘管楊瑞仁毫無還款跡象,但他與國票金約定一個月碰面一次,與之報告工作進度與收支情形,「楊瑞仁都有按時前 來」,只有一次他到中國找工作,還特地請假;有時時間到了,王彥士還沒來得及找他,他還會主動打電話來約時間, 似乎頗有誠意。 此外,據說 他也和當時承辦他的劉承武檢察官約定,定期到內湖派出所報到,而國票金也曾經詢問過該派出所,確定楊瑞仁有定時報到。 無論是楊瑞仁與國票金 或檢察官的定期見面約定,其實無任何法律強制規範,而是楊瑞仁主動聯繫,但對國票金來說,實際上就是沒有半毛錢進帳。 儘管外界有耳語盛傳楊 瑞仁有私藏贓款,國票金無奈地表示,在有證據之前,國票金也只能繼續維持這種「一個月一次」的見面會議,只要人還在,總有一絲還款機會。 國 票金還特別央求千萬別把楊瑞仁寫得太壞,「萬一他生氣,不來跟我們碰面,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這種債務人與債權人關係,看在所有每天汲汲營營認真賺取每 一分血汗錢的小老百姓眼裡,真不知是何滋味? 楊瑞仁 出生:1965年 現職:自稱 從事都更仲介個體戶 經歷:國際票券交易員 曾犯下台灣金融史上最嚴重的掏空案,竊取國票102.2億元,服刑13年,於 2008年出獄 家庭:未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