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好的30年創業路:做生意就像孤島生存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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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社會中有很多例子,從獨木舟上翻下去,下去了就是下去了,再翻過來非常地難。」
「我們那個年代走過來的企業家,不多了……」
劉 永好在一個論壇上碰到魯冠球,兩人相對,發出如此慨嘆。上個世紀80年代中期,劉永好開始出席一些論壇活動,到90年代,他留意到身邊參會的人悄然發生了 些變化。到現在,變化越來越大了,「原來跟我們一起開會的朋友越來越少了,」他說:「有的不干了,有的去世了,有的倒閉了,有的被抓了。」
1951年出生的劉永好今年60歲,正是耳順之年。從1982年開始創業,時間已經過去了30年。白手起家的傳奇讓位於中國首富的光環。在2010年的胡潤川渝富豪榜上,劉永好以250億的身家位列第一。
把希望做大
在做希望牌飼料之前,劉永好在孵鵪鶉蛋;在賣鵪鶉蛋之前,他是人民教師。
下班之餘,劉永好和另外三個兄弟在自家陽台上養起鵪鶉,並售賣鵪鶉蛋。當時的他們沒有想到四年後將會成為足以笑傲世界市場的鵪鶉大王。
到1986年專做豬飼料之前,他們在成都青石橋開了一個鵪鶉蛋批發門市部,後來又在東風農貿市場開了一家更大的店。
在青石橋的時候,劉永好的母親坐鎮店中,他們兄弟四人就出去跑銷售。到後來母親去世的時候,劉永好他們才知道兄弟們富了以後給母親的錢全被老人捐給了青石橋的鄉親。
東風農貿市場的店是他們嶄露頭角的開始。那時候,店裡每天的存貨都有鵪鶉蛋數十萬隻。養殖場也是劉永好出生地所在的四川新津縣有三分之一的農戶在養鵪鶉。他們自己的養殖場年產鵪鶉15萬隻,而整個縣最高峰時養殖鵪鶉達到1000萬隻。
當鵪鶉養殖的瓶頸到來的時候,劉家四兄弟毅然決然地放棄了這個行業,轉身投向了後來讓他們功成名就的飼料行業。
《希望》本是養殖場的名字,轉做飼料之後,他們又再次以此命名了自己投資研發的豬飼料。
1987年,研發建廠一共投資了800萬元。他們將養殖場的10萬隻鵪鶉全部宰殺,從此進入一個全新的領域。
兩年之後,希望牌飼料推向市場。三個月之後,銷量追上當時國內飼料霸主----正大。
價格戰一觸即發,兩家短兵相接。正大一降價,希望立馬反擊,再降。你來我往的過招之後,正大敗走成都,江湖格局就此改變。盟主地位離希望越來越近。
分家後開始走各自的路
1992年,希望集團成立。兄弟四人走上了不同的方向。劉永好和劉永行負責去各地建立分廠。他們將集團股份一分為四,每人各佔百分之二十五。
這幾年裡,劉永好作為傑出企業家的代表,開始活躍在一個論壇活動中。他見到了來自全國各地的企業家。一張人際網絡就此埋下伏筆。
1993年,劉永好當選全國政協委員。當年10月,他又被選為全國工商聯副主席。
同年,他在政協會議上發出提案,建立一個由民營企業家投資的銀行。
就在這一段時間內,劉永好為集團建立分公司的業務也沒有落下來。到1994年年底,他和二哥劉永行在全國一共建立了27家分公司。
1995年,分家再次來臨。兄弟四人從集團分離出來,分別去組建各自的公司。劉永言創立大陸希望公司。劉永行創立東方希望公司,在2010年的胡潤百富榜上,他以350億身家名列第七。劉永美創立華西希望公司。劉永好建立南方希望公司。
同年,劉永好的議案得到批准,民生銀行成立。1999年,劉永好以1.86億的資金陸續收購民生銀行股份,成為最大股東。而在1982年創業初期,他們想從銀行貸款1000元卻被拒絕。
建立新希望
不到一年之後,新希望集團下的綿陽希望飼料有限公司整體變更為四川新希望農業股份有限公司,並成功登陸A股市場。
跟隨劉永好的工作人員都知道他是一個動作很快的人。他的午餐經常就是盒飯,一群人一起吃,他總是第一個吃完,並且不留一個飯粒。王石說他不能總是一副賺錢機器的模樣,而應該慢下來培養一些特長愛好。
根據新希望集團網站顯示,截至2008年年底,集團註冊資本8億元,總資產299億元。2009年銷售收入達到510億元。
劉永好手下的新希望集團已經延伸至4個領域:農牧與食品、化工與資源、房產與基礎設施以及金融與投資。農牧與食品領域有上市公司新希望股份;化工類通過ST寶碩登陸資本市場;金融類則有民生銀行作為後盾。
2010年,劉永好重組新希望股份的計劃甫一公佈,打造世界級農牧企業的藍圖迅速激盪了市場。沉寂已久的股價在三個月內翻了一倍,至今守在21元的位置。
重組的進程在持續推進。六十歲的劉永好仍然像一台加滿了油的發動機,他說他的時間一分為三:「1/3用來處理新希望集團內部關鍵性問題;1/3跟一流人才打交道,傾聽他們的意見、建議,以及在他們需要的時候給予我的建議;另外的1/3即用來學習和研究企業發展問題。」
新希望藍圖
今天的新希望集團就像一艘航空母艦,旗下擁有400多家企業。豬肉、禽類以及乳業三條完整的產業鏈,為了主推農牧業發展,劉永好拿到了金融牌照,建立新希望財務有限公司。
全產業鏈,產融結合,這儼然就是劉永好固若金湯的商業帝國。
他記得第一次面臨危機,一張10萬個雞仔的訂單就猶如一場滅頂之災。
1984年,一個農戶向劉家四兄弟下了張訂單,需要10萬隻小雞。這簡直就是突如其來的餡餅,他們第一次接到這樣的「巨額」生意。
四個人興奮地借了一筆錢,購買10萬個種蛋,準備孵出小雞後一次性賣出去。
打擊來得太突然。交出2萬隻小雞後,農戶跑了。兄弟四人也傻眼了,艱難的抉擇之後,他們決定撿起這個爛攤子。
兄弟四人連夜編好竹筐,第二天就蹬著自行車把小雞運到農貿市場去賣。以前,劉永好站在講台上,手執教鞭。現在他挑著竹筐,費盡口舌只為得到一小塊地方可以當一個小販。
8萬隻小雞就這樣全都賣了出去。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十年過去,劉永好作為全國政協委員提議建立一個由民營企業家出資,並專門為民營企業服務的銀行。對此時乃至以後的劉永好來說,尋常招式已再難傷他分毫。
民生銀行設立,劉永好連續三屆擔任副董事長。
2006年在董事會選舉中,劉永好意外落馬,無緣董事會。而泛海控股集團的盧志強一舉取代劉永好的位置,成為副董事長。
高處不勝寒。對功成名就後的劉永好來說,他面對的人是魯冠球、王石、盧志強、張宏偉,亦對手,亦朋友。
2007年,民生銀行定向增發。劉永好斥資37億認購4.1億股,持有增發後股本超過10%。兩年後,他順利重返董事會,再次擔任副董事長。
三十年上海沉浮,民生銀行的記錄不過只是浮光掠影。劉永好的收購行為跨越整個中國,直到他終於完成產業鏈整合,向著心中的終極目標不斷接近。
從四川農村走出來的四兄弟,賣了自行車、家當才湊了1000元開始創業。到今年,年紀最小的劉永好也已經60歲。而他們四人的身家加起來已經超過了千億。
再 談到自己的成功時,劉永好曾說過這樣一段話:「做企業,就好像綜藝節目中的孤島生存遊戲。有些人怕吃苦,倒下去了;有些人在獨木舟上行走,沒有踩好,倒下 去了;有些人關鍵時候跑不動,被老虎、獅子吃了。總之,競爭就是這樣的,適者生存的遊戲規則是明確的,所以應該有這樣的思想準備。倒下去也沒有什麼可惜, 因為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現實社會中有很多例子,從獨木舟上翻下去,下去了就是下去了,再翻過來非常地難。」
樓市瘋癲爆孤島爭奪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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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市區樓少價貴,早前政府推出大澳居屋天利苑,位置偏遠,交通隔涉,一樣大把人搶。記者發現,比大澳更荒涼、只有住客「邨船」、行山要兩個鐘才到的大嶼山私人屋苑澄碧邨,近半年突然受大批買家追捧,成交激增。澄碧邨位於大嶼山芝麻灣半島二浪灣沿岸,七十年代由和記(和黃(13)前身)發展;只有二十楝,每楝四層高,共二百個單位。當年因交通太不便,李嘉誠拍板不再擴建,令這個背山面海,風景宜人的私人屋苑,漸漸被市場淡忘,偶然會傳出鬧鬼的神秘故事。不過,這幾個月樓市瘋癲,炒風已殺到入這孤島。本刊調查發現,起碼有兩大陣營,正密密掃入澄碧邨單位,爭奪業權。若然改契擴展成功,將引發無限商機;一場大茶飯,已在孤島上醞釀。 要進入澄碧邨,記者也有點頭痕。水路這裡沒有公眾渡輪,陸路要從貝澳入芝麻灣郊遊徑再行山,起碼要「人在野」兩小時。記者嘗試在長洲找街渡前往,每位收費七十五元,記者甫踏上澄碧邨碼頭,管理員即上前驅趕:「走!快啲原船走!呢度私人地方嚟!」另一保安跟記者說:「呢度住得五十人,一定認得曬,你無住客陪同唔會俾你入。」原來島上居民為方便出入,自行租穿梭船進出長洲。但每日只有十六班,平均一小時多一班,來回長洲需時約二十分鐘;夾船期由長洲坐公眾渡輪往中環市區更麻煩。記者為了入邨,找來了一名住客陪同入邨參觀。 無食肆、無診所 走進屋苑內,行了一圈,單位十室九空,當年熱鬧的豪華會所早已荒廢,並已關上大閘,住客不准內進。室外籃球場、網球場已棄置,還有點地陷,泳池則長滿青苔。屋苑內無餐廳、無超市、無便利店、無診所,記者行得累了,想買支汽水都無。「其實呢度連寬頻都無,我個仔上網都只靠隨身Wi-Fi,但係勁『窒』。」在長洲碼頭等船回家的Summer說。與兒子在澄碧邨住了三個月的Summer,租住的是六百多呎細單位,月租七千元。在長洲居住多年的她,指在長洲也難搵地方,要找一個好少少的單位養狗很麻煩,「長洲啲業主,怕我隻狗整爛佢啲裝修喎!」反而澄碧邨業主「唔揀擇」,不過她坦言,入住以來遇上不少不便,「有幾個單車友嚟探我,諗住坐一陣就出番長洲食晏,點知錯過咗一點鐘嗰班船,要等三點先出到去!撞啱我屋企乜都無,只有米、餃子同豉油,附近又無嘢賣,唯有餃子飯招呼朋友。」她指試過半夜胃痛,「無醫生睇,要忍到第二朝先出去睇醫生。」澄碧邨設有直升機坪,方便危急的住客坐直升機送院,當然亦可搵水警協助。 廿五年前一見鍾情 曾在長洲做地產經紀的Summer,指四年前曾帶客來睇樓,由於交通不便無人吼。不過記者發現形勢有變,現在見不少單位正在裝修,翻查土地註冊處資料,近半年這裡成交激增,年初至今已有十二宗買賣,過往曾試過一年只有兩、三宗成交。一個一千多呎單位,成交價約二百多萬,平均呎價二千多元,比去年同期呎價已升了三成。今年這十多個買家,有南亞裔、亦有來自福建的內地人,而本地幫則有在長洲經營餐廳「張保仔館」的蘇禮安等。記者找到從事美容美髮生意的葉惠敏,她於今年初分別以三百五十萬及二百萬元,買入兩個逾千呎單位。她指購入澄碧邨這個機會,足足等了廿五年。「廿五年前,我睇《星島日報》,當時澄碧邨賣七十萬,但屋企人嫌吊腳,所以作罷。」本來她已遺忘了這裡,即使有時搭船過澳門見到,也以為是閒人勿進的私人會所,沒想起就是澄碧邨,「後來識到個朋友住澄碧邨,入去探佢,先知平日見到嘅西班牙式別墅就係澄碧邨。呢度好似世外桃源,我好鍾意,就叫朋友幫我留意。等咗一年先有消息,買咗兩個,一個自己度假用,一個俾中環返工嘅親戚住。」 誠哥放棄桃源變孤島 興建澄碧邨的淵源,要從七十年代英資的和記企業(七七年改名和黃)說起。當年和記由祈德尊爵士打骰,並希望在澄碧邨興建豪華住宅及遊覽區,會所有西餐廳及會議廳,交通一應俱全,更指會聘請駐診護士及女傭照顧嬰兒和兒童。當年售價由二十二至五十萬元,不少大企業買入作員工度假宿舍,故單位很快沽清。然而,賣完澄碧邨後,和記投資瑞郎失利,陷入財困,遭滙豐接管。一九七九年,滙豐把和黃控股權賣予李嘉誠;翌年,由對方出任主席。超人上場後,一鎚定音,決定不再發展澄碧邨。翻開和黃一九八○年的年報表示:「大嶼山澄碧邨度假別墅每逢週末深受歡迎,但平日則未能吸引必要之興趣,此種不平衡狀態使經營成本負荷頗重。預期此項業務近期對集團溢利暫無更多重大貢獻。」其後和黃的年報隻字不提澄碧邨,而這屋苑亦再無擴展。三十四年後的今天,市區也被炒至天價,「孤島」亦開始受追捧。除有人買入自住或收租投資,本刊亦發現有人大規模掃貨,疑似「落釘」。其中包括澳門賭王傅老榕的拍檔鍾子光家族,其後人鍾立夫自九七年至今,已用了超過二千萬元,買入至少十五個澄碧邨單位,有的在○三、○四年買入,價錢只需六十多萬。即使今年屋苑單位被炒上至二百多萬,他亦無忍手,再買兩個。本刊找他查詢但未有回應。而另一位從事飲食業的投資者黃紹雄,亦同樣自九七年起,密密掃入至少六個單位,共花六百五十萬。 早前網上有一個「零租金、只須每月付二千五百元管理費」的招客廣告瘋傳,該單位業主正是黃紹雄。記者向他的職員查詢,職員表示:「之前要求放租,搵咗租客成年都無人租,希望零租金可以搵人幫手交管理費都好。」不過廣告刊登三個月,仍未有人願租。記者問既然無人租,為何不趁旺把單位賣掉?職員支吾以對。估計黃紹雄為的並非短期租金,而是想「坐貨」,只收管理費純粹想減低坐貨成本。 有人想全購 翻查地契,澄碧邨地積比率只有零點九倍,最高只可起四層,不改契無重建價值。當年和黃負責管理澄碧邨,但年年虧蝕,唯有終極撤離,「和黃旗下管理澄碧邨間Holiday Resorts,蝕咗成千萬,八四年開始,和黃就決定唔再做管理,並同當時嘅業主立案法團委員會協議好,以一蚊轉讓咗Holiday Resorts俾業主。」長洲地產代理楊先生說。根據公司註冊處資料,現時「Holiday Resorts (H.K.) Limited」的資產豐厚,包括十五個澄碧邨收租單位,及會所、康樂設施的業權。這公司的大股東是「Holiday Resorts Holdings Limited」。這家控股公司,現由多個澄碧邨業主等持有。董事正是密密掃貨的鍾立夫。 居民接手後,因管理皮費太貴,而取消香港直航船服務,會所及一切康樂設施亦隨之關閉。事實上,管理公司為增加收入,曾於九七年把手頭單位以日租形式出租作度假屋。不過,邨內有業主不滿太多外人,於是入稟法院禁制。地產代理楊先生說:「我大膽講句,而家係管理不善,入邊仲要分成兩派鬥來鬥去。」現時澄碧邨的管理公司由業主立案法團委託,由於要支持船隊營運,所以該屋苑管理費一直偏貴,更不時加價,要每呎二元九角,持有兩個單位的業主葉惠敏表示:「兩個單位我要交六千蚊管理費。」據悉過去多年,有業主不願交管理費,又因配套不足,找不到人承租,故寧願放棄,最後被管理公司及銀行釘契,故此以往澄碧邨的二手盤多為銀主盤。當然,今時樓價不同往日,科達集團主席湯君明指,荒島並非無發展機會。早年他曾投資澄碧邨附近的「孤島」望東灣,自言total loss,「當年用幾百萬買咗塊地,起咗七棟別墅,開價十幾萬無人租、減到一萬都無人租。」他指由於無公共交通工具,當年和黃曾向他提出分擔船行線的開支,遭他拒絕。「淨係船油一日三千蚊﹗和黃蝕到攤攤腰。」他最後寧願以象徵式一元把別墅租予教會做戒毒所。不過近年他已聽聞有人想全面收購澄碧邨發展:「係啲跨國集團,想買嚟改做類似Club Med的度假村,俾鬼佬公司做orientation。佢哋話你收到(買入)一定數量嘅貨(單位),就同你接。當佢收到八、九成,再同政府補地價囉。不過嗰度有百幾個單位,收購亦唔係容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在香港,只要是地,似乎必定有個鑊鏟! 鬥搶「離島」地 市區地缺乏,除了澄碧邨,交通較方便的南丫島亦早早有人「吼」。素有「南丫島島主」之稱、建旺集團董事總經理李建強,過去廿年不停在南丫島掃地,更曾揚言自己在該島擁有二百萬平方呎土地儲備。一○年他斥資共三千一百萬元,購入南丫島多幅地皮,打算在南丫島發展遊艇會、酒店和低密度豪宅。一一年,他再夥拍雅居樂(3383)主席陳卓林提出博寮港計劃。而陳卓林長子陳思銘持有的公司,今年初再以二千一百萬元投得坪洲蚊型地皮,每呎樓面地約一千五百元。太古地產亦積極於大嶼山插旗,除了一一年投得兩塊官地,去年以高出估值一點三倍投得大嶼山長沙嶼南路地皮,興建洋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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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莞垃圾分類試點四年:太天真、不理解、被砸了環保站“孤島”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07725

嵇大昕為住戶配了一百多把鑰匙,但四年來,來環保站自己動手分類垃圾的只有兩戶。 (CFP/圖)
四年前,一對臺灣夫婦在東莞的小區設立了一個垃圾分類的環保站,相信“這是大家的環保站”;四年後,他們覺得自己太“天真”。
嵇大昕為住戶配了一百多把鑰匙,但四年來,來環保站自己動手分類垃圾的只有兩戶。臺灣垃圾分類的成功經驗一一失效,更多的住戶只是把垃圾放到環保站門口,轉身就走。
“有的住戶不理解垃圾分類,會用鄙視的眼神看著我們,說‘沒錢,收垃圾’。小區里帶孩子的老人看到小孩往環保站跑,也會喊住他們:‘別去,那里臟’。”
誰也沒想到,世紀城環保站會被砸,三處地方被寫上“垃圾”二字。
這是一個民間自設的垃圾分類站點。四年前,由在東莞設廠的臺灣夫婦嵇大昕和謝仁貞在自家小區建立,一間小房,約5平米。“當初信心滿滿,只想著帶動業主們來做垃圾分類。”謝仁貞說。
2000年,北上廣等8座城市成為全國首批生活垃圾分類試點城市。但國內城市真正出臺相關管理規定、展開對應試點工作,則要到2011年前後——這一年,臺北做到生活垃圾零掩埋,分類被證實對垃圾減量是卓有成效的。臺北的成功,令大陸城市看到希望。
2011年6月29日,廣東東莞市正式啟動生活垃圾分類試點工作,世紀城環保站正是在一個試點小區里誕生。它的艱難生存,正是大陸城市垃圾分類推廣的尷尬縮影。
最初的“天真”
2015年1月16日早上,謝仁貞像往常一樣來到環保站,卻發現擺在門口的廢品被砸了,地上滿是玻璃、陶瓷碎片,門和墻上三處地方被塗上“垃圾”二字。2月3日,嵇大昕發現有業主向住戶發放了公開信,反對環保站:“如果孩子們成天與垃圾為伍,雞窩里能飛出金鳳凰嗎?”
“當初建立環保站是一種蠢……”謝仁貞最終沒說出“愚蠢”二字,改口道,“天真和沖動吧。”60歲的謝仁貞談起這件事,雙唇不時抿緊,“環保站再這樣做下去,沒有意義”。
這件“沒有意義”的事,他們已做了4年。
1990年代,這對夫婦從臺灣來到東莞辦廠、定居。2010年,夫婦倆加入了慈濟慈善事業基金會(以下簡稱“慈濟會”),後者在環保領域倡導“簡約生活,落實環保於生活中”。
2010年,謝仁貞在自家陽臺做起垃圾分類,嵇大昕很支持。小區里的臺灣朋友會把自家可回收的垃圾送到他們家,托他們分類。“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把垃圾送你們家里。”謝仁貞仍記得當年朋友們滿臉的歉意。後來,更多送垃圾到環保站的居民只是放下垃圾就走,什麽也沒說。
這一年,東莞市擬在一些高檔小區試點垃圾分類,對各小區進行調研考察。第二年,東莞推出42個垃圾分類試點小區,夫婦所住的世紀城國際公館一期、二期便在其中。
那段時間里,世紀城物業服務有限公司經常帶人來參觀她家陽臺——物業公司想借助嵇大昕夫婦的示範作用,推廣垃圾分類。但頻繁的參觀和鄰里送來越來越多的垃圾,讓他們吃不消。謝仁貞跟物業公司提議,由自己和老伴牽頭,物業提供場地,在小區里建一個環保站。為了辦好環保站,謝仁貞還特地回臺灣,“從南到北至少十個環保站‘取經’”。
環保站分為兩部分,一邊用於垃圾分類和二手物存儲,另一邊可供社區誌願者享用茶歇,周末舉辦環保宣講活動。這是臺北環保站的做法,也是謝仁貞理想中的環保站。但物業公司最終提供的,是小區一號街三棟一樓走廊盡頭一間小房間。朋友和支持的業主捐助了門和安裝費用,分類回收桶也是朋友工廠用過的工業膠水桶改成。
教住戶學會垃圾分類的標準,懂得資源再利用,從而節約資源,從源頭上減少垃圾。這也是這對臺灣夫婦最初的設想。為此,嵇大昕為環保站配了一百多把鑰匙,分發給住戶,方便他們進出環保站進行分類垃圾。
這對臺灣夫婦都相信,垃圾分類是每個人都應該做的事,相信每個人都會來投入。“這是大家的環保站。”嵇大昕堅持。

2015年1月15日晚,東莞的世紀城環保站被砸,三處地方被寫上“垃圾”二字。 (劉文慧/圖)
錯位的現實
很快,謝仁貞發現自己想得過於樂觀。
從環保站建立伊始,住在三棟的郭靜瑜就開始進行垃圾分類。家里上小學的孩子會把學校的牛奶瓶帶回環保站。他們還在自家辦的工廠里,用廢木板和舊皮革做了一個紙張回收箱,回收所得作為員工的福利金。
“這是在拯救地球,大哥是在帶我們行善,給我們下一代人一個好環境。”郭靜瑜一家還為環保站添置了風扇、燈和滅蚊器。
但是,試點小區里一千多戶人家,像郭靜瑜一樣做到自己分類垃圾的,只有另外一戶。
用口訣讓人們記住垃圾分類方法、用玩具吸引小朋友參與垃圾分類、用甜品吸引老人自願加入分類隊伍……這些臺灣垃圾分類的成功經驗,在世紀城環保站一一失效。更多的住戶只是把可回收的垃圾一袋裝放到環保站門口,轉身就走。嵇大昕雖無奈卻也歡迎:“業主的意識還不強,起步還比較慢,可以說我們做了五年,還是在萌芽階段。但有一個好處,就是大家的環保意識會越來越強。”
嵇大昕每天上午不得不花上兩小時進行分類整理,周末垃圾一多,他們只能請來慈濟會社工幫忙。
湖南人徐正親和嵇大昕同齡,但凡家里有可回收的廢品,他總攢著,拉著小車走二十分鐘送到環保站。盡管如此,他並不想過多參與環保站。“老嵇分類仔細,能堅持。我可做不來,耐不了這個煩。像我現在這樣多自由,每天釣釣魚,到處轉轉,聊聊天。”
謝仁貞估算了下,目前大概有一百多戶住戶送垃圾到環保站,四分之一來自附近小區,至少有五十戶是臺灣人。
距離世紀城國際公館10公里的愉景花園,業主劉紹儀也帶頭做了一個環保站。“住戶能把未分類的垃圾拿到環保站,已很成功。”跟世紀城不同的是,在劉紹儀的感染下,小區業主加入了環保站誌願者隊伍,目前隊伍已有三十人左右。
本末倒置的誤解
“現在本末倒置,變成我們是在……”謝仁貞嘆了口氣,一字一頓地說,“收,垃,圾。”這導致小區清潔工對環保站有些反感,覺得這對夫婦“搶”了清潔工的垃圾分揀回收生意。
“有的住戶不理解垃圾分類,會用鄙視的眼神看著我們,說‘沒錢,收垃圾’。”謝仁貞講起這些,覺得好笑又無奈。
“臺灣的環保站,被稱為‘老人家的居老所’。”謝仁貞卻發現,小區里老人對環保站的支持很低,“老人看到小孩往環保站跑,會快速反應:‘別去,那里臟。’”環保站不收廚余垃圾和衛生間廢品,所有可回收物品都清理過,站點每天打掃,沒有異味。但他們並沒有去解釋。
“大哥分得最仔細了。”阿香做廢品收購,每周一都會來環保站收購廢品。她知道環保站是為了帶動垃圾分類,也知道他們回收所得都用於公益事業,總盡可能以最高價收購。
住戶送來的垃圾,大部分可以回收。令嵇大昕感到可惜的是,還有很多可以繼續用。他總盡可能地挑揀出來:“垃圾分類的目的不是為了賣廢品做公益,而是回收資源、節省資源。這些是二手物品,放在這里,誰需要就可以來拿。”被居民拿走的物品包括輪椅、助步器等。
不過,再利用的仍屬於少數,環保站室內已裝不下再多舊物,剩下的可活動範圍只有一平方米左右,部分舊物只能挪到走廊。走廊的架子上也放滿舊衣物,準備寄給有需要的貧困地區。
有業主坦承:“東西多了,看起來確實會不舒服。”嵇大昕夫婦跟物業反映地方太小,東西放不下,希望換大一點的場地。物業公司都表示沒有合適的地方。
在物業公司看來,環保站屬於業主自設,公司免費提供場地,已是非常支持。“我們在公告欄上貼海報宣傳環保站,每季度也會發短信給業主,讓他們把垃圾送到環保站。”世紀城物業客服副主任毛富裕告訴南方周末記者。
謝仁貞認為環保站是為小區服務,應該得到物業支持。2013年中秋節小區辦晚會,環保站準備了節目介紹分類回收,但被物業公司否了,理由是缺乏娛樂性。她否認物業公司做過所述的宣傳工作,更稱:“他們對我們,是又愛又恨。”在她看來,環保站的存在有利於小區申請垃圾分類方面的補貼,而這才是物業公司為環保站提供場地的原因。
根據東莞的工作方案,市財政會補貼垃圾分類試點。嵇大昕夫婦聽聞小區物業公司拿到試點補貼資金,更認為物業公司對環保站的支持力度不夠。不過,南方周末記者向世紀城所屬的東莞市南城區求證,愛衛辦工作人員張沛森表示,世紀城國際公館試點確實獲得垃圾分類試點小區補助,但並非直接資金補貼,而是以垃圾桶配備、試點垃圾清運配套等形式落實。
2015年1月,南城區針對試點小區的分類垃圾桶損壞情況,更換了80個分類垃圾桶。但在嵇大昕看來,提供垃圾桶、垃圾袋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政府現在推行的垃圾分類方案效果很差:業主是一袋裝,收垃圾的也是一車裝,到了垃圾中轉站後只是進行大致分類,基本也是一車裝。”

環保站垃圾分類非常仔細。謝仁貞正將牛奶盒剪開,將紙類和塑料分開歸類。 (劉文慧/圖)
“唯一”的反對聲
“改除習氣,不與人計較聲色,要和自己計較是否精進。”
“為大愛付出的愛,不會有失落感。”
環保站門口墻上貼著公益事業捐贈統一票據,票據上印著這兩句話。這四年,嵇大昕夫婦將環保站回收廢品所得的一萬五千元都捐了出去。夫婦倆一直給自己打氣:“我們節約了資源,還做了公益。”
1月15日環保站被破壞,像針尖,紮破他們堅持下去的信心。但謝仁貞沒有報警,沒有追兇,也沒有索要賠償,這似乎成了一件“合理”的事情。
嵇大昕夫婦、物業公司都把嫌疑人指向了環保站曾有過的唯一反對者。
四年里,環保站收到的唯一投訴來自一位舒姓業主,他是一名律師。有一回嵇大昕在整理垃圾時,這名業主氣勢洶洶地過來,把廢品扔到外面大路上。物業公司也曾多次收到這名業主的投訴。
但舒先生向南方周末記者否認自己砸了環保站門口的物品,但他堅持反對環保站:“第一,所有環保站都應有政府批文,所以這是一個個人的、非法的垃圾站。第二,無論是否有批文,環保站都不能影響小區消防安全,但他門口堆放了大量木材、衣物、紙箱等易燃物,存在消防隱患。第三,公共空間屬於全體業主所有,環保站不能占用。”寫公開信的正是這位舒姓業主。
事後,物業公司開始騰出原先放建築材料的倉庫,挪出一半給環保站。對物業公司的處理方式,謝仁貞並不滿意:“那里太潮濕了,廢舊物品放里面很容易發黴。進行分類時,里面空間也不夠,還是需要搬到外面,更阻礙通道。”
夫婦倆也產生了分歧。謝仁貞決定關停環保站,她開始把嵇大昕保留的二手物品搬出來,準備賣給廢品站。嵇大昕很生氣,賭氣道:“這環保站不做了!”“物業必須給我們換一個新的地方,那個業主也要跟我們道歉。否則我就不做了!”向來溫和禮貌的嵇大昕第一次這麽激動,“這是大家的環保站!”
過了一會,他的肩膀松下來:“我希望能做下去。”說完又低頭綁一摞課本。
馬化騰提議打破“信息孤島”,互聯網醫療路在何方?
來源: http://www.iheima.com/space/2016/0316/154720.shtml
今年兩會,馬化騰叫板現行政策,建議打破醫院的“信息孤島”。
翻一下馬化騰歷年提案:2013年提案大力發展移動互聯網,隨後微信的紅利期造富一批人;2015年提案移動醫療,掀起移動醫療的投資熱潮,提前布局的掛號網和丁香醫生估值水漲船高;今年提案打破醫院“信息孤島”,又要掀起怎樣的浪潮?在大佬的關註點中,又有怎樣的投資方向?
“信息孤島”是何方神聖,竟需馬化騰發聲?
簡單地說,醫療領域的“信息孤島”就是醫院之間的數據不共享、不互認,患者在這家醫院做的檢查、看的病,另一家醫院不承認,還要再查一次。
這種醫療信息不互認,在非標準化、醫生經驗依賴性很強的醫療領域,有其存在的合理性。但在互聯網醫療時代,就成了提升醫療效率、打通健康大數據的最大障礙。
因為信息孤島的存在,導致互聯網醫療難有實質性推進。大多數互聯網醫療項目還是以預約、掛號等周邊服務為主,無法形成用戶黏性——“患者掛完號,問完診,就跟你的APP無關了。” 到目前為止,包括騰訊投資的互聯網醫療企業都還沒有真正取得成功的商業模式。
受到資本熱捧不到兩年,互聯網醫療領域迅速遭遇天花板,這也是馬化騰不得不在兩會,對“信息孤島”向政府發聲的原因。
互聯網醫療投資兵分三路
“信息孤島”就像是互聯網醫療前行道路上的一座無法繞過去的大山,一擊之下,投資風向迅速分化,由搶占掛號入口轉變為三個方向:
一類直接轉向醫療,如開設線下診所,組建醫生集團,以獲取第一手健康數據。這類的典型是騰訊,就在馬化騰兩會提案公布不久,就宣布九大醫生集團宣布入住騰愛醫生。
一類試圖與醫院IT系統打通,逐個醫院地獲取健康數據,並利用互聯網提供第三方服務,如陪診、用藥等。這個方向則有趣醫網、用藥助手等等。
這兩條路子,都要有醫療資源優勢,而且必須重資產投入,沒有一定的資金實力是做不起來的。而醫療服務的錯綜複雜,也註定了這筆燒錢的項目不會一蹴而就,需要多年的數據跟蹤積累,短期投入很難見效。
第三類則是使用標準化數據——體檢報告。體檢數據具有全身性、基礎性,可利用度非常高,是一座不言而喻的金礦。最近美年與愛康的收購與反收購官司,說到底也是健康大數據的入口之爭。但數據標準化,也就意味著數據維度少,如何利用好有限的數據,很考驗想象力。
互聯網醫療未來的發展,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政策層面是否放開,醫療機構之間的壁壘能否打破。雖然現在行業發展有倒逼改革的勢頭,但政策放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哪條路子能夠最終成功,還需拭目以待!
版權聲明:
本文作者日不落,文中所述為作者獨立觀點,不代表i黑馬立場。推薦關註i黑馬訂閱號(ID:iheima)。
【觀點】中國醫療大數據“痛點” :孤島怎麽破
來源: http://www.yicai.com/news/5022813.html
近年來,醫療大數據炙手可熱。那麽何為醫療大數據?
與醫療健康相關的信息,均可被歸入醫療大數據的範疇,數據來源可以是醫療和科研機構,亦可來源於個人甚至政府。其應用場景十分廣泛,如藥品研發,精準醫療,醫保控費,個人健康管理,個性化用藥,甚至分級診療、遠程醫療等。從以太的經驗來看,中國醫療大數據的應用各環節有一些共同的痛點。
數據孤島
首先從機構層面看,在政府政策主導下,當前已經有70%以上的醫院實現了醫療信息化,基礎設施建設層面已經初見成果。

然而當前僅有不到3%的醫院實現了數據互通:傳統系統廠商數量眾多,據不完全統計,當前國內HIS系統廠商超過500家,PACS系統廠商超過200家,廠商為醫院單獨設計實施系統,且不同系統會出現不同版本。使用傳統方式聚合一家系統需耗時2-6個月,對醫院數據采集和聚合耗時費力。盡管有移動醫療、遠程醫療的一些創業公司會部署新的系統獲取數據,然而眾多互聯網醫療產品的接入,造成了醫患雙方的額外負擔。
其次,從個人角度來看,當前常見的直接獲取個人數據的渠道主要有兩個:可穿戴設備的佩戴或移動設備的使用,上門檢測獲取用戶數據。然而這兩種獲取渠道對於用戶來說都處於市場導入期,存量市場微乎其微,導入和說服成本巨大。
比如2016年中國的可穿戴設備僅有200億市場規模,從使用習慣的角度而言,即使是美國2015年的數據,也僅有3%的美國人保有可穿戴設備。此外,用戶的使用習慣和意願也是數據獲取的大敵,2015年美國市場研究公司NPD Group的一份調研指出,超過40%的運動手環用戶會在半年內棄用該設備,無法獲得周期性可持續的數據。
上門檢測用戶數據當前常見的是血液檢測和基因檢測,從服務切入,未來通過數據積累應用到科學研究、醫藥用品研發、用戶個人健康管理等場景,然而由於該類服務成本高,用戶接受度低,數據獲取也受到諸多限制。
事實上,針對前文提出的機構數據痛點,當前已經有一部分創業公司開始對數據進行整合,打造數據中間件。然而由於醫療機構之間的壁壘、檢測水平、試劑選取等原因,數據口徑和相關指標無法直接使用的情況依舊存在。個人數據源層面,不同數據分析廠商也會造成標準不統一的問題。
在具體實施層面,對於這些稀缺的個人數據如何整合,如何對不同領域和議題下的主題進行定義以及統計口徑的協調將成為應用前的重要環節。在商業環境當中,這也將面臨利益分配、如何分工合作以及倫理問題。
工具的缺失
醫療大數據能夠發揮作用,還要看實際的應用和解讀,如何正確解讀數據,讓數據對臨床、個人健康、公共衛生、醫療保險等領域進行指導是醫療大數據最終落地的必備環節。

在任何垂直應用場景中,“know-how”都是很重要的一環。好的醫療數據領域的分析師也應當兼具垂直領域的專業知識和數據分析的基本能力,能夠將業務和數據實現有效的整合。然而作為最匹配的複合型學科生物統計學在國內尚屬起步階段,由於數據市場上整體數據分析人才的缺失,能夠落地到垂直領域的人數愈發受到限制。
其次是工具層面的短板,筆者在做數據工作的時候,有一個定性的發現:SAS、R、MATLAB等相對高門檻的工具在醫療行業里應用非常廣泛,學科的限制導致了對工具的高要求,然而可視化的報表,直觀的展現方式,能夠有效提升分析的效率,“讓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
隱私的邊界
數據分析之後,如何落地,如何對患者體現價值也是當前數據應用的問題。對政府的部分數據更多反推至政策的制定當中,藥品研發數據的最終落地和驗證周期會更長。數據的價值如何對個體患者的體現,可否是個體用戶可感知的輸出,實際的作用如何去評估和衡量都是醫療大數據面臨的問題。

此外,醫療數據采集、加工和應用的過程中,對於用戶隱私的保護也十分重要,基於患者的屬性,如檢測指標和結果等,可直接對用戶行為進行預判,如個人信息泄露帶來的虛假推銷等問題,因此,關註數據如何應用到個人層面的同時,信息泄露問題也是留意的重點之一。
第三方數據廠商打入醫療機構,並且使數據能夠得以有效應用也面臨推廣的壓力:高度資源導向型的醫療行業,行業、院校、機構、地域均面臨重重壁壘,即使是上市公司也依舊無法打入某些區域,商務拓展難度和落地難度極大,一方面難以獲取有效數據源,另一方面也沒有足夠的場景訓練自身的模型。
對於這種情況,一些創業者采取了兩條腿走路的方式:比如以太協助融資成功的“數聯易康”,其一方面整合自身資源,不斷與衛計委和醫院進行商務拓展;另外一方面有效借助商業機構的網絡,打破地域限制,快速實現自身的成長。或者如“永數”,直接通過產品創新,獲取全國性標桿機構的支持,綁定進行推廣。(作者系以太投資經理)
主機孤島上的奇行種們——國產遊戲機大盤點
來源: http://www.iheima.com/zixun/2016/0705/157175.shtml
主機孤島上的奇行種們——國產遊戲機大盤點
在國產遊戲機不算短暫的歷史中,一直未能擺脫模仿、山寨以及廉價的形象,這里有市場環境的原因,也與政策因素有關。
文|無遮 來源|遊戲研究社
借著前段時間的“斧子風雲”,我們今天聊聊國產遊戲機的那些事。
早在1986年前後,市場上就開始流行產自港臺的FC組裝機。它們采用了和任天堂正版FC相同的內部元件,CPU等核心部件完全依靠進口,機器的整備質量和原裝機一樣厚重,外觀也幾乎照搬,只修改了電源電壓的制式。除了做工稍顯粗糙,其他與任天堂原廠機幾乎一樣。

早期港版FC主機
當時國內市場上販售的“FC”基本上都是這種組裝機,雖然出身可疑,它們的價格卻相當不菲,單價相當於普通家庭幾個月的收入。很多玩家都曾信誓旦旦地說自己小時候購買過正版的任天堂FC,其實多數都是來自港臺的組裝品。
除了進口元件的成本,組裝機價格昂貴的一個原因是技術門檻。這些現在看來結構簡單的FC八位遊戲主機,在那個時候的大陸地區還是高端技術,山寨市場被港臺貨壟斷。在利益的驅動下,1990年左右國內開始出現生產FC組裝機的廠商,短短幾年中湧現了大量遊戲機制造商參與其中,和小天才、智力寶、小林通等遊戲機品牌一並在市場廝殺。這些遊戲機雖然還使用著FC的結構,但是已經擁有了獨立的外觀設計,有的廠商還具備了獨立研發運算芯片的實力。

小天才遊戲機
1994年,任天堂宣布停止在FC平臺繼續開發遊戲,原本生產FC零部件的廠商也開始削減產能,仿制FC主機的核心芯片從完全依賴進口逐步變為完全國產。遊戲機的成本降低也降低了零售單價,民眾逐漸可以輕松購買,一些品牌也開始脫穎而出,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成龍代言的“小霸王”。

成龍代言“小霸王”的廣告在當年鋪天蓋地
依靠廉價化和“學習機”等商業宣傳口號,仿制FC遊戲機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壟斷了國內市場,形成巨大的民間保有量。雖然此時SFC、N64等機型已經開始在國外流行,但在當時國內玩家的心目中,FC遊戲機與家用遊戲機幾乎畫上了等號,只有那些貪玩兒的“淘氣孩子”,才有機會在包機房等地方見識到昂貴的新世代遊戲機。
在這種閉塞的環境下,大陸遊戲機市場發生了富有特色的異變——遊戲VCD。1998年,一種名為“新天利遊戲VCD”的產品在電視上大肆廣告,這種VCD內置了世嘉MD遊戲機的主板(後改為模擬器),可以運行刻錄在光盤上的MD遊戲。這樣一臺VCD的售價在當時近萬元,並且無法儲存遊戲進度,但它依然是許多孩子夢寐以求的神奇產品。

新天利遊戲VCD
新天利遊戲VCD號稱獲得了世嘉的授權,但是仍有玩家對此表示懷疑,因為該公司出品的遊戲碟片中包含了大量第三方廠商的遊戲。有一個未經證實的說法是世嘉當年僅賣給新天利《索尼克》《戰斧》《怒之鐵拳》等自家出品的遊戲版權,但新天利卻借此大肆銷售非世嘉出品遊戲的碟片。
“小霸王”和“新天利”都不是單一功能的遊戲機,這是受當時的政策所決定的。雖然電子遊戲這種娛樂方式背後有著巨大的商機,但是卻因為“影響學習”而被家長抵觸,遊戲機也成了洪水猛獸。2000年6月,國家發布了“禁遊令”,規定“自本意見發布之日起,各地要立即停止審批新的電子遊戲經營場所,也不得審批現有的電子遊戲經營場所增添或更新任何類型的電子遊戲設備。”在此之前,國內遊戲機的生產廠家雖然是在組裝、模擬日本已經成熟的遊戲機平臺,但在技術上仍有某種創新;自此以後,國內遊戲機的銷售渠道正式變為地下渠道,國產遊戲機的發展也開始停滯。
2000年後的國內正規渠道上已經鮮少再見到遊戲機了,而在一些鄉鎮市場上,仍有一些雜牌的山寨機型出沒。這些遊戲機造型五花八門,其中不乏抄襲PS或者Xbox的“高端貨色”,但內核無一例外都是FC。有一些山寨機流入海外市場,成為異國玩家群中流傳的笑柄。

山寨Xbox

山寨PS

只能玩俄羅斯方塊的PS2
國產遊戲機的發展陷入停滯,但是遊戲產業的發展卻在另一個方向突飛猛進。隨著電腦售價的降低和網絡的普及,網絡遊戲成為越來越多人的選擇,網遊產業也造就了一批新生的遊戲企業,盛大就是其中之一。
盛大總裁陳天橋雖然憑借網絡遊戲成為中國首富,但是在他心里卻一直有著更大的願景——打造中國虛擬世界中的迪斯尼。早在2003年,陳天橋就制定過一個“家庭娛樂戰略”,試圖將電視升級為網絡終端,使用戶能通過電視享受互動娛樂和資訊。這種設想在現實中的呈現,便是“盛大盒子”。

盛大盒子
“盛大盒子”的構思非常超前,盛大也為此項目投入了大量的資金進行產品研發和內容采購。遺憾的是,很多時候概念太超前未必會有好結果。2005年7月1日,名為“盛大互動娛樂中心”的主機正式推出,市場售價達6000多元,卻缺乏與這價格相匹的內容支持,“盛大盒子”的發展處處碰壁——在線視頻網站還未興起,傳統媒體缺乏與盛大合作的興趣,更何況內容出版和發行在國內還有很強的特殊制約——2006年4月11日,廣電總局發文點名“盛大盒子”違規,這幾乎直接宣判了它的死刑。生不逢時成了它唯一的註腳,自此之後,國內的遊戲機開發再次沈寂。
自主開發看起來是一件吃力又不討好的事兒,模仿國外遊戲機制造廉價品又將如何呢?“借鑒”優秀的樣板,能不能重新激活國產遊戲主機開發市場呢?
2006年,任天堂推出了主打體感遊戲功能的Wii,雖然在性能上遜色於索尼與微軟的同期遊戲機產品,但是依舊獲得了極佳的市場反應。體感遊戲這種全家歡的概念也被國內一些廠家當成了商機,在Wii發售後不久,就有國內廠家開始推出造型與其極為相似的遊戲機“威力棒”,連英文名Vii,也與Wii僅差一個“V”。

威力棒
威力棒是一款不折不扣的山寨機——雖然它極力模仿Wii的外觀與遊戲方式,並煞有介事地制作了十余款內置的視頻遊戲,但無論產品做工還是遊戲的品質與數量,都無法與正品相提並論。唯一有優勢的地方,可能只有售價了。即便如此,1280元的售價也絕稱不上有吸引力,反倒引起了專業玩家的強烈吐槽,發售不久,這款產品就蹤跡難尋了。
瞄準體感的廠家當然不止一個,甚至連沈寂多年的小霸王也趁勢推出過“小霸王體感遊戲機”。雖然這款遊戲機只是16位的,還是以卡帶為遊戲載體,但是相比威力棒之流,還算坦蕩的多,只希望用低廉的售價在邊緣市場獲得一定份額。直到今天,這種廉價版體感遊戲機還能買得到,價格低至百元,只能稱為玩具了。

小霸王家庭體感遊戲機

流傳到日本的山寨Wii
除了渾水摸魚的山寨品和照貓畫虎的廉價貨,國內亦有廠商試圖開拓中高端市場,隨著微軟及索尼的體感設備出爐,這些廠商也找到了更好的學習對象。2010年,深圳泰山科技推出了“愛動體感運動機”,這款產品的體感識別技術非常像是微軟“Kinect”與任天堂Wii的結合,能夠捕捉用戶的空間位置和運動軌跡。制造商以家庭運動設備為賣點,並拉上中國科學院為其背書,但由於售價昂貴且缺少遊戲支持,並沒有獲得市場認可。

愛動體感遊戲機
2010年7月,聯想集團成立了聯合綠動科技有限公司,也瞄上了“體感”這個看上去很美的概念。2011年5月,綠動發售了第一款產品——家庭娛樂運動機iSec。和敗績漸露的愛動相比,綠動的研發實力更強,背後的企業知名度更高,似乎更有可能成功。但是事與願違的是,受制於近4000元的高昂售價、軟件合作夥伴的匱乏以及自身品牌認知度過低,綠動的iSec在上市之初短暫風光後,便迅速被人忘卻,公司也因此變得入不敷出,最後被聯想打包出售。

綠動iSec
自主體感遊戲機的失利,雖然與商家的定價策略有關,但是最主要的,仍是內容上的巨大差距。隨著任天堂、索尼及微軟三足鼎立的格局形成,市場競爭也逐漸白熱化,遊戲機本身已經是低利潤甚至負利潤在銷售,內容成為遊戲機平臺吸引玩家的唯一因素。高清的遊戲畫面、網絡服務的完善與體感娛樂的普及成為這世代遊戲主機的最低標準,第一方開發商的實力背書以及獲得第三方遊戲開發商的大力支持才是禦三家能夠立足的根本。別人的技術投入、人才備用和市場拓展一直未曾停息,而國內僅憑模仿他人創意臨時起意制造的“家庭運動設備”是無法形成競爭力的。
自主研發系統無論在價格和內容支持上都沒有任何優勢,廠商開發國產遊戲機熱情也逐漸消退。這種情況持續到“禁遊令”解除。
2014年初,國務院公布文件稱上海自貿區正式解禁遊戲機的生產和發售,國產遊戲機的開發開始了一輪新熱潮。百度、阿里、騰迅、小米、華為、360、九城、蝸牛等公司均有涉及,各家的投入也都很大。這些新的入場者都以做遊戲主機為目標,但是無一例外做出的都是Android電視盒子,搶奪客廳娛樂中心的目的也只是為了在這個新的“互聯網入口”占得一席之地。一時之間,國內互聯網公司的各式“遊戲機”層出不窮,真金白銀花了出去,能夠存活的,卻只是一些極為廉價的“機頂盒”產品,真正想在遊戲性能上做出文章的幸存者,一個都沒有。

騰迅ministation

蝸牛OBOX

華為TRON
我們甚至無法將各種盒子定義為遊戲機,因為這些盒子廠商雖然試圖將遊戲作為賣點,內容支持看似也相當充裕,但是這些內容往往都是移植在盒子平臺的手機應用,本身質量就比較堪憂。而且,雖然采用開放的Android系統遊戲主機從價格、遊戲資源以及設計靈活度幾個方面都有一定優勢,但系統叠代過快造成的軟硬件的碎片化、內容同質化過高缺少獨立遊戲支持以及智能手機的影響都成了安卓系統遊戲機的制約條件。
在這一輪遊戲機開發熱潮中,我們偶爾能看到一些不一樣的產品形象。比如采用國產steam遊戲機“芒果玩加”,騰訊與英特爾、海爾聯合發布的“TGP遊戲機”等,這些遊戲機在性能上非常搶眼,但本質更像是一臺電腦,不存在獨家的遊戲資源,在價格因素的制約下,能夠獲得多少玩家的肯定還未可知。

芒果玩加

騰迅TGP遊戲機
今年5月10日,斧子科技在京召開發布會公布了其第一代產品“戰斧F1”。發布會上,斧子科技稱這是“中國的第一臺遊戲主機”,並對其寄予了極高的期望。這顯然不是一個成功的產品發布會,會後被吐槽無數,直到前兩天依然能在互聯網上看到相關的爭端。
戰斧F1之所以不被玩家所看好,核心原因是這仍然是一款“Android遊戲機”,本身性能並不出色,也缺少獨家的內容支持,傳統玩家難以在這臺遊戲機上看到希望。至於被人經常拿出來吐槽的外觀山寨等問題,這麽多年都過去了,其實已經不是大家所在意的重點。只有當玩家對一臺遊戲機的期待真正落空時,山寨的原罪才會被首當其沖擺到臺面上,成為國產遊戲機繞不過去的坎兒。

戰斧F1發布會視頻截圖
在國產遊戲機不算短暫的歷史中,一直未能擺脫模仿、山寨以及廉價的形象,這里有市場環境的原因,也與政策因素有關。不過,擁有一臺自主品牌的遊戲機真的重要麽?對於玩家來說,能夠在一流的主機平臺上享受到具有水準的國產遊戲,可能是更加能令自己感動的事兒吧。

[本文作者無遮,轉載自遊戲研究社(ID:yysaag)。文中所述觀點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不代表i黑馬立場。題圖由123RF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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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南湖最後的孤島:小區積水1米多深
雨過天晴三天之後,武漢南湖風華天城小區放眼望去仍舊一片“汪洋”。
9日中午,《第一財經日報》記者深入小區內看到,一些分類垃圾桶漂浮在漬水水面上,不少生活垃圾散落在水中,一陣陣腐臭味撲面而來。

大量生活垃圾漂浮在小區漬水之上,腐臭味陣陣。
喻先生自幼生活在南湖片區,他一邊向本報記者比劃著南湖風華天城小區齊腰深的積水,一邊說:“1998年時,這里還是一片農田和水塘,積水最深到我的脖子,後來填湖蓋了這個小區,每逢雨下大一點就會積水,今年是小區建成後積水最嚴重的一次,有1.3米~1.4米深。”
林先生2001年左右在南湖片區開發一個新小區,就在風華天城小區附近,他說風華天城小區所在地原來是個水塘,利用地勢低窪的特點,小區里建了很多水景,這次受災最重。
據風華天城小區居民反映,從本輪暴雨開始,小區就斷電了,最深的積水達到1.5米,居民出行不得不借助皮劃艇。本報記者現場看到,小區南、北兩個主要出入口,均有兩艘皮劃艇不斷接人出入。

大水圍城,舟橋旅的戰士用沖鋒舟運送被困居民。
有車業主更慘。小區地下車庫完全被浸泡在水中,車庫出入口處的水深甚至達到2米,大量汽車被淹沒。“被打撈出來的進水汽車基本報廢了。”風華天城小區旁一家汽車修理廠工作人員介紹,他們這兩天接收了不少進水車,最嚴重的一類車就是停在風華天城小區地下車庫的,積水漫到了方向盤的位置,“拖出來後,我們只能先晾曬幹,但不建議客戶繼續開了,天熱容易自燃”。

一家汽車修理店接收到不少進水車。老板說:拖出來我們只能先晾曬幹,修好也有自燃的可能性。
據洪山區政府公告,南湖地區的水全部消退至少需要6天。在此之前供電無法恢複,建議居民盡早投奔親戚或入住酒店。一些居民提出訴求:“入住酒店的費用由誰來出”,“農村地區受災,災民有生活補貼,我們的損失也慘重,動輒大幾十萬的裝修全廢了,十幾二十萬的汽車報廢了,誰來承擔我們的損失?”
一位自稱是誌願者的街道辦工作人員對《第一財經日報》記者表示,已經安置轉移風華天城小區內4戶居民共計16人,但她沒有向記者介紹哪些人員符合政府安置轉移的標準,亦未告訴記者準確的安置地點。當記者要求與其前往安置地點看看時,對方以“這塊工作不歸我負責,我不了解”為由而拒絕。
更令當地居民無法接受的是,9日上午,他們接到了物業中心的通知,稱“由於市政管網水位已滿,市政府下達命令不準再抽水,待市政管網水位下降以後再進行抽水,大概需要兩至三天”。上述街道辦人員稱,該通知可能不屬實。
但一位業主拿出前後對比的照片跟本報記者說,8日時,抽了一天的水,水位下降了約20厘米,“你看,今天又漲回去了”。
多位業主團團圍住街道辦工作人員,質問何時能退水、何時能回家,但對方無言以對。

武漢南湖風華天城小區內的積水最深到膝蓋以上,一位阿姨每天穿著泳衣蹚水進出小區。
在南湖片區其他小區陸續退水之際,風華天城小區成了南湖最後的孤島,近萬居民有家不能回,周邊酒店坐地起價,過去100元左右/天的酒店房間發“水難財”,一躍漲至260~280元。面對酒店的漲價行為,一些無親友可投靠的居民只能“認栽”,拖著行李箱,硬著頭皮入住。
林先生開發的小區本世紀初每平方米1500元左右還賣不出去,風華天城小區賣2000元出頭,如今房價都在一萬元以上。經此水災,南湖片區的房子會不會跌價?林先生說,人都是健忘的。

小區地下車庫出入口被積水封堵,一輛轎車斜停在車庫出入口仍難幸免。
湖北省委常委、武漢市委書記阮成發今年初曾表示,南湖的開發是個教訓,政府一定要提前規劃,不能被開發商牽著鼻子走。
阮成發稱,南湖的開發是很典型的先開發、後治理。開發商賺完錢就走了,留下教育、汙染、出行等一攤問題,需要政府去解決,這值得規劃部門好好總結反思。
(圖片由第一財經攝影記者吳軍所攝)
每年遭受損失或上千億 打擊黑產如何沖破“孤島效應”
互聯網技術的快速發展提高了社會的效率,特別是近三年互聯網金融的爆發式增長,“互聯網”再成“寵兒”。然而互聯網卻存在“海面之下的世界”——暗網,即不法分子利用網絡漏洞形成的一條龐大完整的黑色產業鏈。
近日發布的《“十三五”國家信息化規劃》(下稱《規劃》)中提出“嚴厲打擊非法泄露和非法買賣數據的行為。”然而黑色產業鏈涉及情況複雜,再加上線下和線上傳播具有隱蔽性和複雜性,追本溯源成本很高,發現、查處難度大等特征,亟需各界合力。
黑產帶來損失每年或上千億
談及打擊黑色產業鏈,需要先了解黑產鏈條究竟是怎樣的。
京東消費者金融事業部風險管理高級總監程建波近日在接受第一財經采訪時表示,“黑產”是對某一類組織的統稱,涵蓋了信息的盜竊、買賣、流通,拿到這些信息之後進行相應的撞庫,撞完庫之後進行相應提煉,然後再進行流通,下遊再拿到這些信息之後進行各種欺詐,包括電話詐騙等;以及拿到這些信息進行木馬和病毒的攻擊,進而完成用戶在互聯網上各個賬戶的盜用,形成一個相應的產業鏈。
其源頭是信息的盜竊或者是信息泄露,當然信息泄露並不只包括互聯網,不過互聯網的確是信息盜竊的一大途徑。《規劃》統計數據顯示,截至2015年底,我國網民數達到6.88億,互聯網普及率達到50.3%,互聯網用戶、寬帶接入用戶規模位居全球第一。互聯網的快速發展,也為黑產提供了更多的源頭。
12月初,網絡傳出疑似12GB用戶數據被明碼標價售賣,據了解該數據源於2013年Struts2的安全漏洞問題。Struts2是阿帕奇下面一個開源,大型的互聯網網站的開發都使用了阿帕奇,其相應的模塊代碼有一定的安全漏洞,被黑客攻擊,當時國內幾乎所有互聯網公司及大量銀行、政府機構都受到了影響,導致大量數據泄露。
此次泄露的數據再次被傳出來,也僅僅是展露了黑產的冰山一角。有關專家指出,當前此類非法行為正呈“跨平臺化”、“技術化”、“產業化”的發展趨勢。
如果說個人信息泄露的程度用“觸目驚心”來形容的話,看似簡單的電話詐騙等黑產手段所帶來的損失也同樣 “觸目驚心”。
“近幾年隨著技術的發展,社會上這類犯罪行為有了一個集中的體現。根據相關的調研,這個產業的從業人員也是百萬級以上,每年造成的損失可能會達到千億級。”京東金融程建波近日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
今年6月,中國互聯網協會發布《中國網民權益保護調查報告2016》估算的數據顯示,近一年,我國網民因為垃圾信息、詐騙信息、個人信息泄露等遭受的經濟損失為人均133元,比去年增加9元,按照網民數6.88億計算,總體經濟損失約915億元。
沖破“孤島效應”
黑產為何屢禁難止,其關鍵點在於“難”。
程建波表示,打擊黑產的難點主要有四大方面。第一是黑產本身不是一個固定的組織,沒有明確的目標,數百萬的從業人員有可能相互之間不斷轉換,對執法機關來講打擊相對困難,偵破成本相對較高。
第二大難點是法律方面“模糊不清”,像破壞信息安全、竊取計算機信息等罪行,取證和定罪都有相當的複雜性。
第三大難點是打擊黑產方面,目前還沒有形成比較完善的行業組織。同時,國內的征信體系建設還並不完善,信息仍存在“孤島效應”。第四大難點則是公民對信息安全意識需要進一步的提高,例如跟資金相關的網站用戶名和密碼最好單獨設置,不要在一些小網站輸入個人信息等。
黑產的最終目的是獲取利益,其中在交易場所進行變現是一種常見的方式。例如,在C2C網絡商城交易變現,高交易平臺會成為黑產的“犯罪現場”,這就需要這類平臺加大對異常交易進行識別並打擊。
據第一財經了解,京東金融自主研發的天盾賬戶安全與反欺詐系統,涵蓋從用戶的洞察、畫像,到用戶行為的一些欺詐的識別和信用風險的評估。
“我們也采取了比較先進的機器學習的技術,能夠非常好的聚合非面對面的海量的互聯網數據的價值,更精準識別用戶的行為模式。” 程建波表示,可以涵蓋用戶每一次的行為,來識別異常行為,從而阻斷異常交易的進行。
然而一家平臺的風險控制並不能帶給黑產更有效的打擊,需要擴大防守半徑,沖破“孤島效應”。
今年11月,在中國支付清算協會的支持下,包括騰訊財付通、螞蟻金服、京東金融、百度金融等共同發起了“金融風險信息共享聯盟”。
隨著該聯盟的組建,各平臺中積累的金融風險信息將得以共享,包括但不限於各平臺發現的欺詐交易、違法違規交易案例以及從事違法違規交易的個人、商戶、網站、應用程序等;同時,聯盟成員還將在國家有關法律法規的基礎上,依據聯盟約定和內部管理制度,通過大數據技術和策略模型對其進行聯合打擊和懲戒。
“除了這些行業在加強打擊和防守的同時,還要聯合公安機關,包括聘請有豐富專業經驗的偵查專家在反欺詐領域提高防守的同時,積極聯合和協調公安機關對這樣的欺詐犯罪分子進行打擊。” 程建波稱。
盲人創業故事兩則:孤島突圍者
來源: http://www.iheima.com/zixun/2017/0118/160915.shtml
盲人創業故事兩則:孤島突圍者
博望誌
多數人的軌跡被限定在了一座黑暗的孤島之上,讀盲校、上中專、成為盲人按摩師、調音師,或是學習一手神秘技藝,坐到街邊。
本文由博望誌(微信ID: szszbf)授權i黑馬發布,作者劉瓊宇,王笑笑
一個語速極快的電子女聲,從按摩店各個角落不時傳來,成為采訪的背景音。事實上,這個女聲也是無數盲人365天24小時生活的背景音。它是蘋果手機的輔助功能voiceover,在安卓系統里叫talkback,能讀出屏幕上的文字,方便無障礙使用。
城市里的盲人按摩師們,靠觸屏手機搭上了移動互聯網的快車,卻並沒有駛離所謂「盲人主流職業」的軌道。在出生前或出生後的某一刻起,他們命運里許多扇門和窗悄然關閉。
多數人的軌跡被限定在了一座黑暗的孤島之上,讀盲校、上中專、成為盲人按摩師、調音師,或是學習一手神秘技藝,坐到街邊。這個冬天,博望誌的記者在北京遇到了幾位盲人創業者,眼神空茫,卻生命力洋溢,他們是自島中來的突圍者。

*尚立虎在自己的按摩店內
尚老板的理想
每年夏天,尚立虎都要帶兩家按摩店員工出外遊玩一回。
全盲按摩師和半盲按摩師兩兩結對,挽著、扶著,家屬老少40多人浩浩蕩蕩從大巴車上下來,走到東戴河的海邊、北戴河的沙灘、野三坡的山路、十渡的漂流筏,朝著開闊的方向,呼吸、拍照、想象那些風景。
自掏腰包做團建,是因為身為全盲人的尚老板,明白員工們的需要。
尚生於河北邢臺市寧晉縣農村,生下來是半盲,左眼從未睜開,右眼視力約0.1。他在村里的普通小學讀書,坐第一排,看不清黑板就讓同桌幫著念念,考試能得十幾名。五年級時,班主任卻突然找他談話,勸他去殘疾人學校,「學個本事吃飯」。
一次玩鬧時,他碰壞了右眼,導致視網膜脫落,等開口告訴父母時,視力已經很差,只得退學。他在陽光底下貼著課本使勁讀,直到有一天,連自己的手也看不見了。
16歲時,尚立虎在家人的堅持下入讀一所盲校,學習中醫推拿,由此走入「主流軌道」。大陸盲人的職業發展,一般不外乎3條路:按摩、音樂和玄學,而無論是醫療按摩還是保健按摩,較音樂和玄學都有更明朗的通道。尚立虎讀了3年,上午學中醫理論、下午練按摩手法,成績拔尖,並與班里唯一的女生結為情侶。
畢業後,低視力的女友和全盲的尚立虎攜手北漂。那年頭沒有移動互聯網,沒有觸屏手機,北京地鐵只有1號線和2號線,去盲人按摩店面試動輒要坐兩三小時公交,暈車的二人常常一下車便吐得昏天黑地。
在盲人按摩圈,專業能力強的女技師是稀缺資源,身材壯實的男技師易被客人信任,而低視力則較全盲更受老板的歡迎。因此,尚立虎女友的工作很快穩定,而他自己身板瘦小,又是全盲,處處不招待見。
「一接電話特別想哭……當時其實沒覺得不容易,現在想想真是難。」尚立虎停了幾秒,眼睛縫兒扇了扇,喉結動了動。2005年,他本已和女友「自立門戶」,花3000元接了順義的一個小按摩店,無奈偏僻店面難掙錢,只好關掉,重新出去打工。
尚立虎換了六次工作,終於在豐臺一家按摩店獲得認可。領到首月工資2300元後,他自個兒躲到廁所數了半天,給媳婦打電話:終於比你掙得多了!
2009年,前老板轉讓店鋪,尚花4萬元接了過來。當年3月1日,他變身豐臺貴康盲人按摩店的老板;8月9日,女兒出生,長得濃眉大眼;10月,在房價暴漲前夕按揭買上了附近的房子。一年間邁上小巔峰,有人說他運氣好,但沒人不說他膽子大。
辦了儲值卡的老顧客,消費可是沒有現金流的,4萬接的盤,相當於同時接了幾十萬元的負債。
「沒想過半年一年就可能活不下去?」
「不可能,不會讓它活不下去,到我手里絕對不允許這樣。有顧客,這就是資源。」
攢錢時摳得很,當了老板卻變大方。尚立虎第一步就是給大家改善夥食,不限制做飯阿姨的買菜預算,每月請吃飯、生日買蛋糕。他比誰都清楚盲人技師們最需要的東西:歸屬感。
剛從盲校畢業時,尚立虎一個鐘提成12塊,每月掙千把塊錢,還要和同事輪流做飯。某次,一位低視力的同事做飯時恨恨道,老板買來的豬肉都帶著淋巴!尚用盡想象力還原淋巴的樣子,惡心至今。
推拿師工作自身也存在悖論,這是註定熬夜的職業,而吃這碗飯的眾多半盲推拿師,正在被熬夜更快地吞噬掉僅剩的視力。零點打烊後,按摩床便是技師們的睡床,成了家的技師不得不與妻子兒女分居。65公分的寬度,遇到身材魁梧的技師,得兩張並到一起睡。張友元總結說,「工作就等於每天都複制生活。」
從打工做起的經營者,通常都非常重視員工關系維護。近些年,他每年都會進修企業管理課程,信奉課上講的「以人為本」。在他看來,經營盲人按摩店第一重要的是留住員工,其次是提高專業水平,有了這兩條,才能留客、拓客。他也玩過互聯網營銷的新玩意兒,但按摩終歸更依賴的是附近社區客人的口碑傳播。


*博望誌第二次采訪時,趕上店里喝起臘八粥
一年後,店里的生意量從每月六七百鐘,達到每月一千八九百鐘,大家的工資漲起來了。尚立虎還立新規,鼓勵大家出外學習新技法,學習費用可由店里補貼,新的服務項目掙來的利潤,技師也可分成。
前不久,尚核算了一下,技師們2016年的平均月工資達6600多元。尚立虎還綜合業績,民主評選店內資深技師,他們每月一般能賺到七八千。年底,每人都能拿到分紅。
去年底,尚開會宣布了股權激勵制度,讓店里骨幹技師成為股東,一起「把蛋糕做大」。他的兩家店都已經3年沒換過技師,這在人才流動頻繁的盲人按摩圈並不多見。年輕技師張友元前幾年回了老家,兩年後又返回店里。他說,尚立虎比別的老板「更像哥們兒」。
2010年,經過認真考察選址,尚立虎在朝陽百子灣開了第二家店。2012年,他買了車,有了司機,可以更自由地往來於兩家店,住上幾天、帶帶學徒。今年春節後,他的第三家店將在十八里店開業。
尚立虎的理想,也不僅僅是開更多的按摩店。他希望,等跟隨自己多年的按摩師們都有了一定的積蓄後,可以以按摩院為支撐,慢慢向醫療行業轉化,最終目標是擁有專屬於盲人按摩的醫院,讓按摩師都真正成為按摩大夫。此外,還要嘗試大健康領域的其他健康產業。
「大家都懂中醫知識,咱們並不外行啊,對不對?對我們來說,朝九晚五是一種夢想,我讓大家實現這個夢想。」
記不清零幾年開始,尚立虎發現,自己夢里面的視力也在逐漸失去。他總夢見數學考場,自己用小學時仍有視力的右眼努力瞅那些分子分母,越瞅越模糊,偏偏數學老師站跟前,拿根棍兒指著他。那位老師多年前有個慣用句式,「尚立虎都能做到的事情,你們都……」
「我就不愛聽這話。為什麽他們就得比我強呢?」


*錄制新廣播節目時的楊青風
媒體人楊青風
「1+1工作室」坐落在北京南城一處不起眼的居民樓里,租下緊挨著的兩套房,房門夾成一個直角,面朝走廊敞開,此時正到午時,屋內飄出縷縷飯香。阿姨掀開電飯鍋鍋蓋,大米的香味混在白汽里噴薄而出,沒一會兒便彌漫整個房間。
工作者們坐在各自工位上敲打著鍵盤,角落里的姑娘幾乎將眼睛貼在屏幕上努力辨識,剛從門外走進的女孩兒面部布滿疤痕,五官被扯在一塊兒——這里有視障、聽障、腦癱、肢殘,還有自閉癥人士,也有身體健全的誌願者。楊青風穿行在各個房間,步履流暢,方向準確,伸出手一一為我們介紹,絲毫看不出這是個視力全失的盲人。
這家殘疾人自助公益組織旗下擁有多個雜誌、電臺節目、微信公眾號,以及和政府合作的殘障人培訓計劃,楊青風是其中「聲波視障夥伴中心」的負責人,專門面向視力障礙群體。
這天中午要錄制本周的廣播節目。他叫視力正常的誌願者助理小於打開錄音棚房門,邁過門檻,猶如從海面突然沈入水中,柔軟的吸音墻面隔擋掉外界的嘈雜,這是《聲波FM》電臺生產內容的地方。每次錄好後,要趕在周四前送審,以便在每周末早上的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播出。
「你好各位聽友,歡迎收聽我們的視障熱線,我是青風。」
日常一口漂亮的北京話瞬間切換到標準的普通話,楊青風坐著高腳椅,面前桌子上一片空白——他在腦中記下了所有的臺詞和提綱,眼不能視,全憑記憶,這在盲人的生活中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他頭扣專業耳機,聲音高亢脆亮,宛如銅豆落玉盤,抑揚頓挫,錯落有致。
「我上完中專其實就可以就業了,如果我那時候去開(按摩)店,賺的錢要比我現在多很多。但年輕人嘛,我總覺得我們可以走出比前輩盲人更優秀、更新的路。」
在國內,能有機會讀大學的盲人不多,這些幸運者大多在某幾個開設特殊教育專業的大學學習針灸推拿,楊青風便是其中之一。他們獲取信息的渠道也不多,廣播是其中一種。他打小雙目失明,在家里抱著收音機,愛上了廣播這個職業。於是讀大學時,他便到北京電臺做客座主持,2006年大學畢業,順理成章地入行。
2007年特奧會,領導萌生到現場去采訪的想法。楊青風覺著自己又不了解特奧會,也看不見現場,帶著抵觸心理去了上海。第二天是一場智障保齡球比賽,他聽著賽場里的鼓掌聲不太一樣,問了身邊人才知道,現場觀眾人手一個鼓掌器。場地不大,為何要鼓掌器呢?有機會問到組委會,發覺果然大有學問——智障運動員需要鼓勵,如果現場鼓掌聲音太小,他們可能會「罷賽」,組委會遂配備鼓掌器以烘托氣氛。
閉幕式時又發生類似的事情,楊依靠敏銳的聽覺辨識出觀眾席的哨聲是多音部和聲的,向組委會也得到了求證。捕捉到這兩個細微之處後,楊青風以獨特的角度出了兩篇稿子。
第二年殘奧會他就自信了很多。2008年,經殘聯牽線,楊註冊成唯一一個視障記者,一個本應去采訪別人的身份,卻成為國內眾多媒體關註的焦點。「盲人記者」這一略帶些獵奇味兒的頭銜登上各大媒體頁面。
「當時很多記者問我,楊青風你為什麽當記者?我就自己想,是啊,我怎麽就當記者了,但突然一瞬間發現自己太傻了。再有人問我,我就反問,你得告訴我為什麽我不能當記者。咱倆做一個選題,你的稿子能用我的就不能用嗎?我覺得並不是這樣。」
盲人能當記者嗎?
他曾經給出了肯定的回答。但他覺得這樣還不夠,便不再作答,反而爬到問題上邊,掄起大錘要把它砸碎。「正是這樣的思維定式限制了這個群體的發展,不僅長期地影響著社會的觀念,也影響著我們殘障人自己。」
早些年,楊青風剛開始做廣播時,制作了一檔叫《點點評天下》的節目,以搞怪俏皮的方式評論一周新聞時事。和後來的節目不同,在這檔節目里,他完全隱去了自己殘障的特質。「別人不知道我是盲人,這樣做出來的東西受到承認,我才是真正牛逼的。」
一次聊天時,一位媒體界的前輩說,「老師說,我做了這麽多年廣播,我現在覺得我這個節目被聽眾需要才是真的。」這句話深深觸動了當時的楊青風,團隊在思考後決定回歸到殘疾人節目上,展現殘障人生活與內心真實想法,而在此前,他們認為做殘疾人節目是一個很low的事。
據他說,在「1+1」的《聲波FM》之前,殘疾人節目只分兩類。「要不然就是神,我怎麽自強不息,後來鳳凰涅槃,要不然就特別慘,千手觀音。兩個極端,沒有正常人。」楊青風希望能通過自己的廣播,把這個特殊群體拉回平視的視角。
對於外界的稱呼,楊希望被叫成「殘障人」,而非「殘疾人」。「‘疾’是病的意思,你把它看成病,就永遠都背著。而‘殘障人’不一樣,因為障礙是可以跨越的,跨越了它,我們就和你們一樣。」
被改變的普通人有不少,這里曾有個工作了十年的阿姨,剛來時不知該如何相處,走廊相遇,讓路不是,不讓也不是,站在路中間手足無措。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才習慣了他們的生活方式。一起乘電梯時,常有好心人想幫忙按樓層,阿姨便會搶著說,「不用,他們自己會按!」
那年殘奧會,「1+1」負責為盲人提供現場解說報道。一次直播盲人門球比賽,某隊員受傷退場,許多聽眾打進電話問怎麽樣。「當時我的被需要感就激發了,那一瞬間我就覺得這個群體的生活難道就只能是圍著按摩床一圈圈地轉嗎?肯定不是。」
從此他的工作重心就發生了轉移,越發地在意整個群體的生活質量。因為殘奧會這件事,楊青風進入了更多人的視野,他和他的工作室一度入圍當年的《感動中國》評選。工作室聚集了一幫自認可以做更多事的殘障人,「1+1」的服務群體從單一的視障人群逐漸轉為大殘障群體。
2010年10月15日,盲人節,「1+1」全國視障熱線開通,最多時每天能湧入上百個電話,不過內容大同小異。「好多人問你知不知道盲人怎麽用手機,怎麽用電腦,哪里能上學,哪能學按摩,要不就是別人都不理我,家里對我不好。我們這個熱線的目的都是讓殘障人像普通人一樣正常生活,同時也是一個洗腦的過程。」
「1+1」工作室有個特殊的規定——每個員工必須能獨立上下班。獨立,不僅僅意味著生活中的自由,更代表著作為一個個體的基本尊嚴。楊青風小學在盲校,除家長接送外不能獨立外出。他思家心切,便在某個周五順著家長接送大軍遛出學校,歷經一番驚心動魄的崎嶇歷險後終於從海澱回到通州,這是他第一次獨立出行。「自信都是試出來的,好多事不去試就盲目地說我不行,這個是沒道理的。」
如今他和他的低視力妻子有個雙眸明亮的兒子,今年三歲。某天兒子說要出去玩,當爸爸的也要去。兒子說,「你又看不見,你去幹嘛?」
「我看不到就不能去了嗎?」
春節將至,「1+1」啟動了「春運幫幫盲」接送站服務,聯合各地的公益組織為盲人出行提供方便。在他們旗下公眾號最近一次的推送中,文章末尾寫著——
「不必被盲牽制,盡管自由生活。」

*楊青風借助讀屏軟件,在電腦上熟練地搜索文件
以下,我們還問了一些關於盲人日常生活的問題。
Q:為什麽路上很少見到盲人?
尚立虎:不說別的,就說盲道。我親過電線桿,還走到電話亭里去過,棍在底下探著,空的,腦袋就上去了,當時確實火大。停汽車倒無所謂,撞一下頂多彈回來,最怵的就是自行車,一撞上去自行車倒了,你也倒了,硌得難受。
我一個同學上天津,從火車站一出來,一個大四方鐵柱子在那兒,撞在角上,臉上血一下就出來了。他砰砰地砸柱子,警察一看,要幹嗎?把他撂倒了。他就是特別憤怒,無處發泄。人撞到一個東西,會回來踹一腳,你們都有這種發泄的感覺,更別提我們了。他現在左眉毛還是斷開的。
Q:平時用手機做什麽,電視劇電影聽得多嗎?
尚立虎:電影我提不起興趣。最近聽的一部電視劇還是《大丈夫》,我聽前臺小姑娘總看,那天晚上我自己喝酒,就搜來聽,一聽還聽上癮了。平時聽書、聽廣播都有,我們對軟件的音效和音質比較敏感。社會新聞、財經新聞、汽車,我都感興趣,也看經濟管理類的訂閱號。以前玩過一段時間的唱吧,還送花呢。
Q:聽說盲人也能打牌?
呂純慶(尚立虎好友、按摩店老板):經常炸金花呢。牌上有盲文啊,不過盲人專用牌太脆,容易壞,我們就用盲板自己做。
Q:盲人做夢是什麽樣的?
尚大姐(前臺阿姨):6號師傅是17歲出的車禍,所以他什麽都知道,他一做夢就夢見以前上學的事兒,以前看見的事兒。夢里邊還是有顏色,有東西的,和以前一樣。
尚立虎:夢境會有新東西,不光是以前的。我還夢見我自己開車!不過我都不知道從什麽時候,看不清了。剛失明那會兒,做夢都能看見,但現在都是模糊的。
Q:盲人的社交狀況?
楊青風:多是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交往。普通人要不然就是看你可憐,給你捐點錢,沒有說咱們一塊喝點酒吧,唱個K吧。除非談女朋友的時候,能真正從平視的角度去看。
Q:有沒有好心人的幫助給你造成困擾的時候?
楊青風:我每回上街就有好多好心人,把我這桿(盲杖)拉起來就走,但是我覺得你不讓我這桿在地下杵著,我這手里邊懸空我覺得沒底。
Q:你覺著小孩在這樣一個家庭里成長起來有什麽影響?
楊青風:他上學後肯定會有同學因為這件事嘲笑他,這是客觀存在的現象。不過我還是會去參加家長會,不能回避這個問題,重要的是我的態度會影響孩子的看法,我要幫助他接受這個事實。在這樣的一個家庭里成長起相比他人會是一種更為豐富的人生經歷吧,會更具有包容心態。
Q:盲人夫妻之間感情會更加牢固嗎?
楊青風:不一定,但視障人在一起會更加理解更多,另一方面盲人和盲人在一起也是無奈之舉。對於這個現象不能說是提倡與否,還是看感情,任何情侶之間都是這樣。
尚立虎:倆人如果都是盲人,感情好的多一些。在一起的時候大家都得考慮考慮今後生活會不會有太多不便,如果感情真好,能走到一起,那肯定要越過這個屏障,以後就一切都坦然了。
我認識通縣那邊一對老夫妻,今年估計得六十多歲了。倆人一點都看不見,生活能力都特別強,煮面條、燉魚、燉肉。孩子七八歲從石家莊領著她媽來北京,找房子、創業,確實挺厲害的。兩口子說孩子數學不是特別好,經常在一塊給孩子出題,孩子也給他們出題。
我跟我媳婦兒當年,都在店里打工住宿舍,大概一個月才能見一兩面,天天電話煲粥。從晚上11點半達到第二天早上7點,包月小靈通,插著電打。家里大事兒都是我做決定,她只管出主意,你要打算幹,我就給你出幹的主意,你要不打算幹,我就給你說不幹的理由,反正都是順著我說,所以我們從來都沒擡過杠。
Q:盲人學玄學有什麽優勢?
尚立虎:記憶力好。2004年的時候我在潘家園那邊打工,有一個小夥子就是,這一個月他做了多少鐘、哪一天幹的、先做的誰後做的誰,多少錢流水,連小數點都能記得一清二楚,老板給人少算了,他就給他捋這一天的帳,老板啞口無言,太佩服了你這家夥。好多盲人學算卦的,記憶力都特別棒,包括流年這些東西都能背下來,特別需要功夫的。
[本文作者博望誌(微信ID:szszbf),授權i黑馬發布。文中所述為作者獨立觀點,不代表i黑馬立場,推薦關註訂閱號(ID:iheima)如需轉載請聯系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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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晚上,我們就被題海戰術隔絕成兩座“孤島”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24018

(新華社 曹一/圖)
“媽,我回來啦!今晚作業太多。”在讀八年級的兒子吃過晚飯,比劃幾下籃球,就一頭鉆進自己的房間開始寫作業。他每晚大概從7:20開始奮筆疾書,至少到9:30,最晚會到11:00之後。
七年級時遇到不會的作業,他還會從房間里走出來和我討論,並且寫作業時房間的門是敞開的。到了八年級,尤其是近段時間,基本上就不討論了。是孩子學習能力增強了,作業過程中沒有遇到問題,還是作業太多,沒有討論的從容心情了?
現在他的房門不但關著,而且從里面反鎖著,只有要我簽字的時候是開著的。每晚拿著一摞寫完的作業,他急吼吼地指揮我在什麽地方簽上什麽內容的字。我順從又體貼地簽完字之後,他勉強擠出幾個字“困死了”,牙不刷、腳不洗地就回房睡覺去了。
正如古時《禮記·學記》所說:“獨學而無友,則孤陋而寡聞。”每晚兩個多小時的孤軍奮鬥,到底掌握內化了多少知識內容?且不說今天的我們還有浩瀚的互聯網資源可以利用了。
無數次,在另一個房間看書等待的我,內心糾結到看不明白書上任何一個字的時候,就拿起手機進入班級微信群看看,總會看到家長們有種“打不死的小強”般的精神:學習態度不好就“狠狠批評”,要“嚴格要求”“跟定咬死競爭對手”……唉,看來我是心太軟,想太多了,大家不都這樣嗎?挺著吧!
不過,就這麽挺下去行嗎?我無意中在一個關於項目式學習的紀錄片預告里了解到:今天的教育模式設計於1893年,當時是為了順應工業時代對人才的需求。今天是什麽時代?是智能機器大量取代人類甚至超越人類的時代,教育竟然滯後時代一百多年,何其荒唐!挺著,甚至以極端強硬的話語權推行並執行這種荒唐教育,何其愚蠢!
每個晚上,疲憊無奈的孩子和糾結無助的家長就像家里的兩座孤島,兩方近在咫尺,卻只能遙遙相望。
每個人可以是座小島,但絕不能成為孤島!“孤島”人生是種絕境!
(作者為河南省漯河市初二學生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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