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香港部隊特戰一連,到底特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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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香港部隊特戰隊員在海空聯合演練中進行臨檢拿捕行動。(周漢青/圖)
“把別人的戰鬥裝進自己的腦袋,這才是時刻準備打仗的特種兵”,類似的緊急集合在連隊里每周會舉行一次,每一次都力求能逼近真實的戰場環境。
“平時不冒險,打仗就危險!”特種兵並非天生就有特殊本領,每招每式都是汗水和鮮血浸泡出來的。
“不好,連長掉下來了。”
陳玉飛在三樓意外失了手,“嘭”的一聲重重地砸在了氣墊上。
戰友們趕緊沖了過來,正當大家無比緊張時,陳玉飛站了起來,“你看沒事吧”,見他一臉輕松,有人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陳玉飛是解放軍駐香港部隊特戰一連的連長,為了幫助戰友們克服攀登訓練時的心理障礙,他刻意“以身試險”,從樓上摔了下來。
按照特種兵訓練大綱的要求,攀登訓練並沒有明確是否帶保護繩,出於安全的考慮,一般都是帶著保護繩訓練。但真正的戰場,可能沒條件掛保護繩,為了更接近實戰,特戰一連在駐香港部隊里第一個試驗起了無保護攀登。
過去,人們常常看到駐香港部隊“文明之師”的一面。其實,“它首先是一支‘威武之師’,”步兵旅旅長潘浩明很有感觸。
攀登訓練的改變,只是近年來駐香港部隊實戰化訓練的一個縮影。
“以現在這個狀態出動,能有幾成把握完成任務?”
2015年11月14日晚,特戰一連官兵剛看完新聞聯播,連隊突然響起了警報——緊急出動!
不到10分鐘,全部集合完畢,“同誌們,接上級通報,數十名潛伏在香港境內的某國際恐怖組織成員,在石崗地區連續制造了7起恐怖襲擊,造成百余市民傷亡,我連奉命迅速出動……”
許多隊員們越聽越覺得與前一天晚上新聞聯播里的巴黎恐怖襲擊相似。
正當大家一臉狐疑時,突然連長陳玉飛話鋒一轉,“以我們現在這個狀態出動,能有幾成把握完成任務?”
隊員們你看我,我看你,都答不上來。
檢查完大家的裝備後,連長並沒有當場指出問題,而是讓大家分組討論這次連隊執行類似巴黎事件任務有什麽啟示。
女班長張利第一個站出來:“我檢討,我們班沒有帶夜視儀,恐怖襲擊發生在晚上,無法完成偵察指引。”另一名戰士也主動認錯,“忽略了夜間因素,沒戴全息瞄準鏡……”
“把別人的戰鬥裝進自己的腦袋,這才是時刻準備打仗的特種兵”,類似的緊急集合在連隊里每周會舉行一次。
特戰一連是駐香港部隊中的一支特種部隊,其前身就參加過紅軍時期著名的“三灣改編”,先後17次被評為“軍事訓練一級單位”,榮立集體二等功一次、集體三等功一次,而在當下,被形容為“尖刀上的刀尖”,是實戰化訓練的先行軍。
該連全天都保持三級戰備,作戰裝備都放在戰士們的床頭,戰備物資都放在車上,並且一天分三次對戰備車輛進行點火檢查,每個星期都要清點戰備物資。
甚至為了保證緊急出動時能縮短一分鐘,在宿舍樓外還花費了近百萬加建了一個兩座樓梯。
城市突發性的“獨狼”襲擊,已在歐美各國呈上升之勢,過去駐香港部隊多是訓練在山地條件下作戰,香港這個“東方之珠”,需要的是應對城市反恐和保衛。
為了訓練部隊的城市作戰能力,駐香港部隊專門在香港青山城區建成了模擬城區靶標控制系統和影像實彈射擊訓練場。這是駐香港部隊現有最先進也是最貼近實戰的訓練場地。
“山地作戰和城區作戰,觀察方式有區別、運動方式有區別,打擊方式也不同,甚至連救護方式都不相同。就拿掩護來說,野外作戰很多時候是匍匐前進,但是在城市作戰,需要利用墻體、路燈、垃圾桶、汽車等進行掩護。”集訓了兩個月,潘浩明深有感觸,“具體到細節的訓練技巧,只有在逼真的環境里才能發現。”
他隨意拉出了三名戰士,向南方周末記者演示起了城市作戰的要領,“你仔細觀察他們進入房間的動作”。
三名戰士分為上下左右前後六個方向觀察周邊,在進入房間的前一秒,突然將槍下沈夾住,進到房間後又將槍端了起來,之後再分散向房間的三個方向搜索。
“你看到了嗎?收槍。”過去進入房間,戰士都是端著槍進去,真正的戰場環境,這樣進入很可能就會被隱藏在屋內的犯罪分子奪過槍去。另外,房間內是短距離射擊,收槍後抵近射擊能確保打擊效果,一槍制敵。
為了彌補經驗上的不足,駐香港部隊兩次邀請國內頂尖的反恐部隊——武警獵鷹突擊隊來為隊員們集訓,傳授實戰化經驗。
獵鷹突擊隊的教學改變了整個連隊的訓練方式,比如,過去官兵在行動中,持手槍是雙手持向正上方。獵鷹突擊隊教練告訴他們,最好的持槍位置應該是在胸口,槍口朝下,既安全,又能快速穩定射擊;過去總講究“首發命中”,教練糾正他們,遇到“敵人”時應該“先響槍”,也就是所謂的“先概略、後精度”原則。因為“狹路相逢”時根本沒有過多的時間來瞄準,先響槍,無論從心理還是戰法來講,都可以搶占先機……

駐香港部隊女特戰隊員實施搜索清剿。(周漢青/圖)
“這是一種思路的改變”
“以前訓練可能還有一些形式主義的東西,現在沒有了。”特戰一連基礎訓練的內容,與多年前有了不少變化。
特戰一連的入門考試被稱為“獵人”集訓,訓練內容就是五天四夜里,每天睡眠時間不到4小時,要完成極限體能、山地攀登、野戰生存、武裝泅渡、按圖行進等10個課目45個內容,“訓練的目的就是不斷挑戰戰士們的極限”……
“有些訓練科目的難度並不大,但永遠不知道下一個項目是什麽。”
特戰一連女兵排的排長呂雅真過去是一名文藝兵,在她的記憶中,從文藝兵正式轉型為一名特種兵,獵人集訓是一個關鍵點,“每天早上四點起床訓練,連洗個臉的時間也沒有,衣服每天都是濕透的,掛在外面晾一晾,第二天繼續穿”。
最難熬的就是推猛士車前行,5人一組,全副武裝,要將3噸多重的猛士車推5公里,每次2人推,3人坐車。
“到最後完全憑借著意誌力撐下去,有時候俯臥撐撐起來,就沒力氣放下去,整個身體一起砸下去。”何立說,完全是憑借著意誌力前進,“那個時候人是感覺不到疼的。”
難度和強度增加的同時,訓練中的“花拳繡腿”也被逐漸清理出隊伍。
2014年12月下旬,特戰一連組織戰鬥射擊訓練,這是指導員何立上任後第一次參加射擊訓練。
“火力準備,前進。”隨著指揮員一聲令下,5名戰士一字排開,持槍躍進。
前進不到10米,何立發現5名戰士明顯放慢速度。這時,指揮員下令“出靶”,只見5名戰士同時臥倒,動作整齊劃一,槍響靶落,全部命中目標。
5名戰士陸續完成了200米身靶、150米隱身靶、100米胸靶……很快到了最後的80米頭靶,班長吳輝雄看到靶壕出靶後,迅即雙膝跪地,向前滑出一兩米,瞄準擊發,命中目標,一旁觀看的女兵情不自禁喊道:“吳班長,帥呆了。”
成績全部優秀,但是這次表演般的射擊訓練卻遭到了何立的嚴厲批評,“如果讓我當考核員,全部不合格……唐康,你臥倒瞬間再向左半米,就可以借草叢隱蔽;李建宏,你左前方的土堆可以用來隱蔽為什麽不用;覃允聰,你跪地滑行的動作確實很帥,但如果我是對面的敵人,在你滑行的那2秒鐘,完全可以把你擊斃兩次;另外,大家每一次臥倒起立的動作都整齊劃一,看起來很漂亮,但有沒有必要;還有,幾乎每組臥倒的地方都完全一致,實戰中敵人怎麽可能都在200米、150米的固定距離上呢……”
那天以後,射擊訓練場上,訓練場景完全變了樣。
何立組織的訓練從不按“套路”出牌,有時一不留神,前方就出靶了,還得臨時估計距離有多遠;有時好不容易打中,結果因為忘了隱蔽自己被判零分;有時剛準備開始,又被要求臨時交換槍支,往往不適應經常脫靶;有時戰士眼看能拿到全優成績,卻莫名其妙被判左手受傷,結果單手射擊又脫了靶……戰士們經常灰頭土臉,那些帥氣的動作都消失不見了。
“這是一種訓練思路的改變。”連長陳玉飛說,要適應這個變化的過程並不容易。
一次攀登比賽中有戰友抱怨保護繩出了故障,影響了自己的發揮,這啟發了陳玉飛“如果是真實的戰場環境,哪里還有條件去掛保護繩?”
當他提出要進行無保護攀登訓練,不少人都提出反對意見,“都是父母的孩子,稍有意外就會釀成訓練事故”。
連隊為此專門召開了會議討論此事,會上陳玉飛和反對者爆發了激烈辯論,對方直指安全問題,並且強調“別人都沒有這麽練,我們為什麽要冒這個頭?”
陳玉飛反問道:“如果真實戰爭中,沒有條件掛保護繩,你上還是不上?”見對方點點頭,他再繼續追問,“沒有訓練過,硬著頭皮上怎麽保證能完成任務?”
最後由陳玉飛帶著連隊里的幾個訓練尖子首先成立了一個實驗班,先摸索出一套無保護攀登的訓練方法再在全連開展訓練。
最後他們發現可以分為三步走,第一步把保護繩放松了練,讓戰士們感受不到保護繩的存在。
第二步是在底下放上氣墊,把保護繩徹底拿掉。這一步進展最為困難,許多戰士對底下的氣墊並不信任。為了讓戰士們放心,陳玉飛這才想到了讓自己失手掉下來,幫助戰士們克服心理障礙。
第三步就是把氣墊和保護繩都放開,無保護攀登,先練習從一樓到二樓,再循序漸進逐漸增加高度。
“平時不冒險,打仗就危險!”特種兵並非天生就有特殊本領,每招每式都是汗水和鮮血浸泡出來的。
文藝女兵也能練成特種兵
特戰一連設有一個女兵排。“管理起來難度更大,管好了,就特別優秀,管不好,男兵排都要受影響”。
2012年軍營開放活動中,女兵排首次面對觀眾,其中進行的摩托車特技表演的現場照片占據了香港各大媒體的版面,被當地媒體稱為“香江霸王花”。
在這群“香江霸王花”中,女排長呂雅真的經歷非常特別,在來到特戰一連之前,她是一名文藝兵。
呂雅真的母親過去也是一名軍人,“她在部隊待過,所以更知道女兵不容易,要當一名女特種兵就更是不容易。”
呂雅真也清楚自己將面臨何種挑戰,不過她一直覺得,“能當上一名特種兵,整個軍旅生涯也算無憾了,何況是駐港部隊的特種兵”。
第一天早上出操,呂雅真就感受到了自己和一個特種兵的差距,大家一起拉出去跑五千米,“人家蹭得一下就跑出去了,我就在後面追也追不上,那個時候就很驚訝,原來特種兵可以跑這麽快。”
還有機降訓練,站在十層樓高的機降臺上,“抓著繩子往下滑的一瞬間,整個生命都維系在一根繩子上了。”
為了趕上戰士們的水平,別人訓練結束後,呂雅真還要加練,練體能、練機降、練格鬥,“比過去當文藝兵苦多了,當文藝兵風吹不著日曬不著的,現在我們搞訓練,越是太陽曬越要練。”
在特戰一連,摩托車特技是女兵們的看家本領,翹邊鬥、飄移轉向、隱蔽射擊等動作是女兵們的必備技能。
呂雅真來到特戰一連一年半了,不但通過了所有科目的考核,並且在一些項目上達到了優秀。
與此同時,香港的特殊環境也讓呂雅真和她的戰友們感覺很不一樣。
在駐香港部隊中就流傳著一句話,“駐港無小事,事事連政治”,在駐香港部隊比訓練水平要求更嚴格的是官兵們的政治素質,“每個月嚴格落實一次職能使命教育和港情動態學習,增強官兵的憂患意識和使命意識”。
“特別講政治”就是駐香港部隊特點之一,比起內地部隊,這里的士兵常常需要直面複雜的環境。
2015年7月,特戰一連的戰士李陳帥,作為優秀義務兵代表被獎勵外出。在香港旺角、中環等地逛街時,第一次外出的李陳帥碰到了遊行示威人群。
這讓李陳帥產生了深深的疑惑。為了解答李陳帥的疑惑,何立特別設計了一堂課。
他拿出一張自己的照片,刻意醜化後讓士兵們辨識,結果誰也沒看出來,他借此告訴“一個人,如果只看其醜態怪樣,帥哥也會變成醜小鴨。同樣,一個國家,如果只關註其負面新聞,光明也會被黑暗掩蓋。”
呂雅真也感觸頗深,一次與附近的村民聯誼時,天下著暴雨,結果無論雨水怎麽流,官兵們做到了絕對的紋絲不動,“也許在內地,臉上的雨水有時候擦一下也就擦一下,但是面對香港市民的時候,心里就是想保留一個最完美的形象”。
那天的表演也收獲了一個特別溫馨的結局,回去的路上呂雅真看到了一位老爺爺帶著一個四五歲大的小男孩在路邊,看到他們走過,那個小男孩就舉起手用了一個很不標準的手勢給她們敬了一個軍禮。
埃爾多安從叛軍精英部隊虎口脫險 多虧了這一通電話
16日淩晨,土耳其西南部地中海沿岸度假勝地馬爾馬里斯(Marmaris)上空由遠及近傳來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三架載著約40名政變軍精英部隊的西科爾斯基直升機掠過天空,他們的目標是正在當地度假的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要求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些軍人知道,此次行動不成功,便成仁。
而就在精英分隊打算活捉埃爾多安之時,在安卡拉和伊斯坦布爾,他們的政變同夥正在用坦克、直升機和F-16戰機攻占大橋、電視臺和政府大樓; 作為人質的土耳其陸軍司令兼總參謀長阿卡爾將軍(Hulusi Akar)正在被曾經的副手拿槍指著頭。在所有人措手不及的時候,政變方看起來似乎占了絕對上風。
精英部隊在埃爾多安所在地降落後與其身邊的禁衛軍發生交火,但最後被擊退。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抵達之前,埃爾多安已經成功脫身。突擊隊最終沒抓到埃爾多安,空手而回。
這個時候,埃爾多安已經在禁衛軍小分隊的保護下在距離馬爾馬里斯一個多小時路程的達拉曼機場坐上了飛往伊斯坦布爾的商務機。路透社援引土軍方知情人士稱,埃爾多安的飛機在飛行期間還遭到了叛軍至少兩架F-16戰機的鎖定和追趕,不過,埃爾多安的軍方支持者指派的另外兩架F-16戰機戰機很快便前來護航,政變方的戰機也隨即被逼退。
最高目標的脫身,便意味著政變方已經輸了一半。
淩晨4點,埃爾多安的飛機降落在伊斯坦布爾阿塔蒂爾克國際機場,受到大批支持者和軍方擁躉的歡迎,從這一標誌性時刻起,政變軍幾乎大勢已去。
回顧整個過程,政變軍抵達馬爾馬里斯抓捕埃爾多安前,首先占領了伊斯坦布爾的兩座大橋(博斯普魯斯大橋和法提赫·蘇丹穆罕默德大橋),隨後占領電視臺,宣布宵禁,F-16戰機向議會大樓和總統府開火。
實際上,政變開始後,總參謀長阿卡爾將軍被挾為人質,第一軍區總司令登達爾(Umit Dundar)守住了機場並且第一時間通知了總統,催促其盡快飛回伊斯坦布爾(此人在埃爾多安回到伊斯坦布爾之後被任命為代理總參謀長)。
根據《土耳其自由報》的報道,登達爾在通話中表示自己站在埃爾多安一邊,國內“正在發生一次大型政變,安卡拉的局勢已經失去控制”,要求總統回到伊斯坦布爾的總統府,並稱自己會為總統的行程提供保護。
在收到消息之後,埃爾多安已經被轉移到下榻酒店附近的另一家酒店,並在那里與CNN土耳其語頻道進行了FaceTime連線,號召民眾上街支持政府。此時已是16日淩晨00::26分。
隨後,各大清真寺打開了擴音器,號召信眾上街遊行反對政變行為,在伊斯坦布爾的塔克西姆廣場,反對政變的民眾與叛軍扭打,在機場附近,示威者直接躺在叛軍的坦克下。在安卡拉警察總部外,政變軍人開始向示威者開槍射擊,直升機也朝博斯普魯斯大橋開火。
隨著民眾上街支持政府、忠於總統的軍隊展開反擊、政變軍在伊斯坦布爾博斯普魯斯大橋將雙手舉過頭頂投降,政變宣告失敗。6000多名涉嫌參與政變的軍方人士、警察、法官、檢察官均遭到埃爾多安政府的清洗,其中包括40多名發起政變的軍官。
美歐45億美元能否為阿富汗砸出一只高效部隊
為避免撤軍導致阿富汗淪為下一個伊拉克,奧巴馬屢次暫緩撤軍計劃,但即便如此,抗擊塔利班的主要責任已經落在了阿富汗部隊的肩上。現在,美軍與北約盟軍的戰略是,把剩余軍事資源都投入在培養能夠獨當一面的阿富汗國防軍,包括訓練戰鬥機飛行員、建立步兵輪替制度、保障軍用物資供應等。
阿軍在實戰中訓練
“阿富汗的空中部隊,我們邊飛邊組建。”美軍駐紮在喀布爾的空軍遠征部隊高級指揮官、準將大衛·希克斯這樣打比方。從2014年北約大規模撤軍以來,美軍的主要任務就是“訓練、指導、輔助”阿富汗部隊,力求在各個方面提升阿富汗部隊的戰鬥力。
撤軍之後,塔利班武裝力量沒有放過武力真空的時機,在多個省份發起新一輪猛擊。因此,對阿富汗部隊來說,訓練就是實戰,實戰就是訓練。
地面部隊還沒訓練好,美軍的飛機已經先到了。今年,美國往阿富汗輸送了8架A-29戰鬥機和23架MD-530戰鬥直升機。與此同時,大量阿富汗飛行員正在美國和歐洲接受密集訓練。
今年6月以來,第一批飛行員已經部署到戰場上,從空中護送並保衛阿富汗地面部隊。但這批飛行員數量極少,難以起到顯著作用。
這些飛行員充滿鬥誌,但是他們還要從上世紀八十年代蘇聯那一套“一切聽上級指揮”的軍事策略,調整到西方軍事側重的臨場判斷。比如,飛行員具備自行判斷平民是否離打擊目標距離過近的能力。
“打擊敵人的前提是不傷害平民。”一位MD-530戰鬥直升機的阿富汗飛行員說,“我會對自己的決定負責,在空中我就是自己的指揮官”。

軍隊腐敗仍然嚴重
對於美軍來說,最大的難關在於改變阿富汗部隊權力集中於高層的結構,還要讓阿富汗部隊斷奶,不再依靠西方的資金與軍事援助。兩大難關的關鍵都在於阿富汗高層依賴西方援助,還趁機貪汙腐敗,要讓阿富汗部隊獨當一面,還得先解決這一問題。
一方面,軍用物資常常在運輸途中消失不見,最後卻出現在軍火黑市里;來自巴基斯坦的運油卡車幾經轉手後連油罐都空了;地方指揮官虛報子彈消耗量,變賣物資,中飽私囊。另一方面,悍馬裝甲車車軸等裝備壞了幾個月也沒人修理;作戰單位物資得不到補充,原因竟然是沒有及時訂購。
美國和北約的顧問提出的解決辦法,是引入現代化行政管理手段,但卻因為阿富汗軍隊內部文化水平低而受阻,不少軍官都是文盲;根植在部隊里的裙帶關系也增加了軍隊負擔。
“要減少貪汙,就要對每個環節嚴格把關,這就需要引入大量手續流程。我們基本上要從頭教起,如何填寫表格,如何在電腦上追蹤貨物,如何提前訂購足夠的物資。”來自荷蘭的陸軍上校格溫達·尼爾森(Gwenda Nielen)顯然也頭疼不已。

美歐補貼近45億美元
阿富汗目前的作戰主力是地面部隊。今年夏天,為應對塔利班的頻繁襲擊,阿富汗陸軍部隊的戰線拉得很長,人員不足。由於長時間駐紮在戰場,常常得不到足夠的食物、休息時間,彈藥也得不到及時補充。美國軍方顧問正努力建設士兵輪替制度,保證戰鬥、休息與訓練循環進行,但這只是初步設想。
上周,在沙欣(Shaheen)軍事基地,一個團的士兵剛剛從前線回來,在烈日下列隊為演習做準備。這些人看起來疲憊不堪,其中一位頭發斑白的軍官說他自己為抗擊塔利班戰鬥了九年,但他的戰友沒那麽幸運,至少已經有25人戰死。他認為,塔利班常常藏匿在隱蔽的角落發起偷襲,需要更多的空中支援來降低損失。
被問及為何要加入部隊時,不少新兵稱他們一方面願意為國戰鬥,一方面也承認他們的家人需要參軍的工資來補助,很多時候,每月130美元的工資可能就是一名新兵全家唯一的收入。

即便參軍可能是唯一的出路,但並非所有阿富汗士兵都有如此長遠的規劃。相比地面部隊,阿富汗空中部隊備受尊敬,90%的士兵會延長服役期限。但官方統計阿富汗陸軍部隊的退役比例高達15%到20%,其中絕大多數人在服役期間滿了之後就離開部隊,據說實際比例遠遠高於官方數字,軍官們為了補充新兵焦頭爛額,因為從頭訓練新兵耗時耗力。
今年7月,奧馬巴在北約峰會上極力遊說北約各國繼續支援阿富汗。北約也同意在2020年以前,每年向阿富汗支援10億美元。加上美國國防部批準的34.5億美元和阿富汗政府自掏腰包支出4億美元,阿富汗軍隊可以收到將近50億美元的國防費用。
2015年是阿富汗部隊人員傷亡最多的一年,總數達到1.6萬名。不過,美國軍方官員稱,今年阿富汗部隊表現得要好一些。在上周的發布會上,美國軍事行動高級發言人、準將查爾斯·克利夫蘭(Charles H. Cleveland)稱,塔利班獲得了幾場“戰略性勝利”,“整體來看,阿富汗部隊正逐漸推進自己的作戰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