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工!撐到底!」幾百名為香港國際貨櫃碼頭(HIT)捱生捱死的鐵漢,勇字當頭參與罷工,爭取加薪23%及改善工作環境,一撐就是四十日。這場勞資角力,雙方立場強硬不願讓步,最後北京背後發功,HIT和外判商才願意妥協,本週一以白紙黑字確立工人劃一加薪9.8%。疲態漸露的工會見好即收,工人最快本週四復工,職工盟秘書長李卓人形容今次工運是「半杯水嘅勝利」。埋單計數,今次工會贏得市民支持,實際上爭取的加薪幅度遠遠不及最初要求,部分工人復工成疑;HIT和外判商堅拒承認工會地位,又把加薪幅度壓至單位數字,但以本傷人的代價是碼頭業務累積損失兩億元,從此更無法洗脫大老闆李嘉誠最介意的「無良奸商」污名。這場香港回歸以來最曠日持久的工潮,工人小勝,誠哥大敗。
本週一,職工盟旗下碼頭業職工總會召開會員大會,以大約七至八成贊成票通過接受資方的加薪方案後,工人苦盡甘來,難掩興奮神色。任職理貨員、育有一子一女的郭先生得知消息後立即向老婆報喜,「總之就開心啦,有得開工囉!(老婆)鬧咗我成個月,又話仔女等你養o架!依家佢哋等我返去食飯。」部分工人未能完全接受加薪方案,投下反對票的高寶機手鍾先生形容工潮只贏了一半,「雖然9.8%未達到我哋標準,但起碼全部人都有得加,算係贏咗一半;不過HIT同埋外判商完全架空工會,又爭取唔到集體談判權。有啲員工為屋企而要復工,但坐得同一條船,都要尊重大圍意見。」帶領工人走過四十天罷工之路的李卓人坦言抗爭未完,「仲有一班高寶機手,究竟請番幾多、用乜嘢條件請,我哋已經要求勞工處搞番清楚。」他指若外判商未能聘請全部高寶機手,工人會繼續在長江中心及葵涌碼頭外罷工。
這場始於三月廿五日野貓式罷工的碼頭工人抗爭,是香港回歸以來歷時最長的工潮。工人罷工一個月,李嘉誠放手由長子李澤鉅獨力處理,立場強硬,工會也毫不示弱,令工潮毫無解決迹象,北京擔心影響社會和諧,最終決定出手,工潮才於上週中出現戲劇性變化。 政界人士透露,北京相當關心碼頭工潮的事態發展,惟梁振英政府對工潮一籌莫展,適逢包括經濟民生聯盟在內的商界人士上月廿八日訪京,與中共港澳事務最高負責人、全國人大委員長張德江會晤。張對經民聯成員說:「近年香港經濟發展的深層次矛盾逐漸顯現……優勢開始弱化,應引起香港各界高度警覺。」據悉,張亦曾向商界人士放話,表明北京不願見到碼頭工潮持續,更對和黃遲遲不解決工潮頗有微言,有關訊息旋即傳到李嘉誠耳中。事有湊巧,有市民聲稱上月三十日拍攝到專門接載李嘉誠的「CKH」車牌房車駛離禮賓府,令人猜測他是否跟特首梁振英商討解決工潮問題。梁振英上週五與傳媒茶聚,未有否認與李嘉誠會面,並表示希望勞資雙方互讓互諒,盡快解決工潮。同日,HIT召見四大外判商永豐、現創、聯榮及培記,商討加薪方案,並單方面發聲明定出劃一加底薪9.8%的底線,本月起生效,兩日內復工的工人可額外獲四千元「利是」作慰勞。此「終極方案」涉款逾六千萬元,坊間指HIT有份「科水」以平息事件。
世上沒有免費午餐,外判商承諾加薪的同時,拒絕再與工會談判,堅守不承認工會地位的底線。永豐負責人黃志德回應《明報》查詢時透露公司已覓得近百名新員工,又揚言「係唔俾你有雙位數(增幅),吹呀?」言論相當惹火。 由於較早前和黃派出董事總經理霍建寧向工會發炮,加上連日來發動廣告抹黑攻勢,職工盟反覆評估形勢,深明資方態度強硬,眼看當時罷工基金僅剩二百萬元,只能多捱十日,故不斷找尋下台階及適當讓步時機,包括公開表明將最初堅持加薪23%的方案,變成雙位數加幅;亦由要求四間外判商同時出席談判,變成上週在第五輪調解會中與永豐單對單過招。 職工盟中人表示,雖然可勉強接受外判商單方面提出的9.8%終極方案,為了保持工會的地位,四百多名罷工工人上週六召開大會時仍得擺出強硬姿態,一致否決方案,要求外判商重返談判桌簽署確認書作實,「由工會開始,以工會終結」。從事碼頭行業三十多年的永豐理貨員黃先生,對有份否決聲明感到驕傲,「外判商同HIT根本係扯貓尾,佢哋想分化工會,冇咁容易。總之有咩都交俾工會去搞,一定要白紙黑字簽名作實。」 為免讓工會有機會「攞彩」,資方拒絕談判,更索性於本週一向勞工處處長以書面聯署確立劃一加薪方案,並把聯署副本透過勞工處轉交工會了事。四百多名工人經過近兩小時會議商討後,以公投決定接納確認書,歷時四十日的工潮正式告終。李卓人說:「工人就係工會,工會就係工人。」
發動工潮‧工潮初期和黃派出HIT董事總經理嚴磊輝對外解畫,強調工潮是工人與外判商之間的問題,HIT沒有角色。不過,《壹週刊》其後踢爆HIT直接或間接控制多間外判商。‧ HIT稱,若罷工持續,公司每日蒙受損失500 萬元。角力升級‧ 4月4日,勞工處首次為勞資雙方舉行談判,但不歡而散。翌日HIT取得正式禁制令,但法庭批准八十名工人進入碼頭示威。‧ HIT同時施軟功,向如常上班的直屬工及外判工分兩期發放共五千元。針對李家‧ 4月初,《蘋果日報》追訪李嘉誠對工潮看法,李澤鉅搖頭示意老父勿回答;其後有報章報導李嘉誠欲介入工潮與工人和解,遭李否認。種種跡象顯示和黃對工潮的取態,由李澤鉅一手控制。資方強硬‧ 4月19日,外判商「高寶」發表聲明宣布結業。翌日,和黃董事總經理霍建寧首度回應工潮,批評工會「文革式」鬥爭;HIT則在多份報章刊登廣告反駁工會。六日後,和黃首次登報發表聲明,指摘職工盟搞「階級鬥爭」。北京介入‧ 4月27日,中央港澳小組組長張德江接見香港商界人士,向李家傳遞訊息,北京希望盡快解決工潮。‧有人聲稱目擊李嘉誠坐駕駛入禮賓府;梁振英其後接受訪問時也不否認曾與李見面。‧ 5月3日外判商推出劃一加薪9.8%方案,但表示不再參加談判。‧5月6日,外判商應工會要求以白紙黑字承諾加薪9.8%,並改善工作環境。
‧ 4月10日外判商在第二輪談判提出5% + 2%方案,並指可考慮勞聯和工聯會建議加薪12%,職工盟堅持加薪兩成三不被接受,將矛頭直指李嘉誠父子,罷工行動從碼頭轉往中環長江中心,要求李嘉誠介入工潮。
這場工潮拉鋸多時,由和黃控制的HIT及其外判商立場愈趨強硬,但最後關頭軟化;職工盟獲公眾支持氣勢如虹,但礙於形勢也不得不讓步。有成員擔任外判商管理層、被迫在工潮「隱形」的左派工會,評論工潮時則顯得酸溜溜:「以前處理糾紛時,雖然大家各有各做,但其實左、中、右派會包抄走位。今次變咗職工盟獨做,有意無意打擊其他工會,以後好難合作。加上好多工人只想改善待遇,唔係同你玩社運,依家件事變得本末倒置。」商界則擔心工會勢力坐大,動輒以罷工威脅資方,令社會蒙受經濟損失。時事評論員蔡子強則持相反意見,他認為在工人、工會,以至社會層面上,贏多過輸,「一個工運可以籌到八百幾萬,係香港歷史性紀錄。有社運嘅參與,工人得到學生、中產、知識分子支持,將最初一個狹窄嘅行業糾紛,演變成社會運動,係全民嘅勝利。如果冇社運參與,工人唔會有咁多資源撐到四十日,更加唔會峰迴路轉到有更高層嘅力量(北京)去拉攏商界。」雖然工會未能爭取雙位數字加薪,蔡子強指其實勞資雙方一直為自己鋪設下台階,「9.8%同雙位數字都唔係爭好遠,資方既唔想輸得一敗塗地,工會亦唔想俾人覺得有風駛盡
海潤光伏子公司欠薪工人罷工 部分被無限期放假
http://big5.xinhuanet.com/gate/big5/www.cs.com.cn/xwzx/cj/201306/t20130618_4027321.html 光伏業再次出現罷工現象。
6月15日,海潤光伏控股子公司江陰鑫輝太陽能有限公司(下稱江陰鑫輝)工人因工資問題罷工。
據21世紀網調查瞭解,不僅是江陰鑫輝,海潤光伏的多個基地都有員工表示工資被拖欠。海潤光伏通知員工:把平均每天8小時的工作時間延長至每天10小時(沒有休息日),工資不變,還是3000元;或者平均每天工作8小時,但工資降到1200元(有雙休)。
「四月分工資還沒發完,我們找過一次,但公司表示現在很困難。」海潤光伏璜塘基地的一位工作人員告訴21世紀網。
拖欠一線員工的工資,表明海潤光伏的資金鏈已經十分緊張。
江陰鑫輝太陽能有限公司是海潤光伏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旗下全資子公司,位於長江三角洲的江蘇省江陰市新橋鎮璜塘工業園區。工人直呼「心灰意冷」。
但即便如此,海潤光伏依然逆市擴張。5月22日海潤光伏公告,將耗資近20億元建設5個光伏發電項目。
主業巨虧、工人罷工、信貸趨緊,海潤光伏如何玩轉「嗜血」的電站大生意?有業內人士表示,在這樣的情況下,大股東陽光集團不得不將繼續為其輸血。
「棄子」江陰鑫輝
6月15日,一群工人拉著橫幅堵住了江陰鑫輝的大門口。據現場的一位員工介紹,罷工的直接原因是一則通知。
「組件廠臨時通知,無限期放假,上班時間另行通知。」而在此前,江陰鑫輝員工的工資已經被拖欠了2個月。
工人們拉著橫幅情緒很激動,廠方隨後叫來了警察,場面一度失控。最後還是大股東陽光集團董事長陸克平出面調解,事情才得以平息。
「現在的方案是4月份的工資,17日發完,5月份的工資,28號下班時發到手。」一位知情人士對21世紀網表示。
據瞭解,江陰鑫輝成立於2009年12月,最早由江陰瑞德貿易有限公司(下稱瑞德貿易)及江陰市振新毛紡織廠(下稱振新毛紡)共同出資組建,註冊資本60000萬元。瑞德貿易出資比例為95%,振新毛紡出資比例為5%。
經過幾次增資和股權轉讓後,目前的股權結構為海潤光伏控股51%,瑞德貿易49%。
自2010年底控股江陰鑫輝後,江陰鑫輝一躍成為海潤光伏最大的太陽能電池組件生產基地,產能達到了500MW。
2011年海潤光伏宣佈投資21億元,擴建江陰鑫輝組件項目,擴建規模為年產625MW;2012年,海潤光伏再次投資2億元對江陰鑫輝的太陽能電池片及組件生產線進行改造。2億元的投資是同期其他幾個改造項目的總和。
在海潤光伏的光伏版圖中江陰鑫輝的地位舉足輕重。
不過,隨著光伏行業的下行,江陰鑫輝的業績也陷入了低谷。2012年,江陰鑫輝是海潤光伏所有下屬企業中虧損額度最大的一家,達到了1.05億元。
江陰鑫輝的組件擴建項目更是進展緩慢,一年時間增加還不到5%,由2012年初的94.25%增加到年底的99.04%,在財務報表中依然處於在建工程狀態。
擴建產能進展「緩慢」,對於江陰鑫輝現有的產能,海潤光伏也另有算盤。
「公司(海潤光伏)把(組件)產能公司放其它基地了。」一位知情人士對21世紀網表示,「因此才有了無限期放假的通知。」
據其分析,在海潤光伏的幾大生產基地中,只有江陰鑫輝是控股的,其他幾個都是全資子公司。而在2012年,合肥基地和太倉基地所在的當地政府都對其伸出了援手,財政補貼都在數千萬之巨,這或許會讓海潤光伏在訂單分配上更傾向於當地的生產企業。
多基地欠薪
除此之外,21世紀網在調查中還發現,拖欠工資的現象並不僅僅發生在江陰鑫輝,在海潤的璜塘基地、總部基地、太倉基地、合肥基地都存在一定程度的欠薪。
「4月份的工資都還沒有發完,前面兩個月都只發了80%,還是分三次付的。」璜塘基地一位員工對21世紀網表示。
「可能跟之前的股利分紅有關係。」一位在海潤光伏總部工作多年的工作人員告訴21世紀網。
據悉,海潤光伏借殼上市之時做了業績承諾,而根據其2012年度的業績,大股東陽光集團將要付出5億元的現金補償。為了籌到這筆資金,海潤光伏拋出了一份每10股派現7.4元的分紅。
而就在這一分紅方案實施後,海潤光伏員工們的日子便難過了起來。
上述總部工作人員表示,海潤光伏隨後通知員工:把平均每天8小時的工作時間延長至每天10小時(沒有休息日),工資不變,還是3000元;或者平均每天工作8小時,但工資降到1200元(有雙休)。
他表示,在實行了『十小時工作制』的一個半月裡,工人們都苦不堪言,經常發生打架事件。
在其看來,海潤光伏此舉有兩個目的。
一是通過延長工作時間和增加勞動強度來節省成本,以此來實現扭虧為盈。我們公司的毛利率很低,產品以接近成本價出口。
二是他們想裁員,但裁員要付工人遣送費的,所以用這種方法迫使工人自動辭職。
「已經有一些工人辭職了,而因為這些人的辭職,工作時間下個月中旬會重新安排。」
而璜塘基地的上述員工則表示,「不只拖欠工資,現在工資怎麼算的也不知道,工作量上去了,但是工資相對以前要少好幾百,工資條也不給發。我們公司也罷工過只是規模沒(江陰鑫輝)那麼大。」
在其看來,海潤光伏陷入了業績補償後遺症。「給股東分如此豐厚的股利,是直接導致薪水發不出的原因吧!」
對於上述說法,21世紀網多次致電江陰鑫輝和海潤光伏,但電話一直無人接聽。
大股東再輸血
拖欠一線員工的工資,表明海潤光伏的資金鏈已經十分緊張。
根據其2013年一季度財報,海潤光伏虧損1.43億元,負債合計超過93億元,資產負債率達到72.49%。
但即便如此,海潤光伏依然逆市擴張。5月22日海潤光伏公告,擬投建容量共計為190MW光伏並網發電項目,投資總額合計約19.42億元。
對於這20億元的投資,海潤光伏表示項目資金靠公司自有資金和銀行貸款。
根據海潤光伏一季報,貨幣資金接近20億,但公司短期和長期借款合計超過42億元,並且應付賬款和應付票據合計也超過了38億元。
而這僅是其電站投資的一角。在2012年,海潤光伏完成了意大利、保加利亞5個電站共計103.76MW的海外電站建設,同時啟動國內項目達到了299MW。
海潤光伏已經由一家製造企業轉型為一家光伏電站運營商。
一位專業光伏電站運營商則對21世紀網表示,光伏製造企業與光伏電站運營完全是兩種商業模式,組件企業進入只不過是把庫存從倉庫裡搬到了電站上,長期來看無異於飲鴆止渴。
他表示,目前在國內,光伏電站的收益率還不到3%。
在其在建工程一欄中,還有幾十億的資金缺口。
主業巨虧、工人罷工、信貸趨緊,海潤光伏如何玩轉「嗜血」的電站大生意。有業內人士表示,在這樣的情況下,大股東陽光集團不得不將繼續為其輸血。
在首季巨虧之後,海潤光伏預測第二季度虧損將會放大,而根據業績補償承諾,2013年度海潤光伏的盈利要達到52858萬元,陽光集團面臨著巨大的業績補償壓力。
王國巨如何從工人到大亨 隱形石油富豪的「年代」
http://www.infzm.com/content/94236
隨著中石油窩案的爆發,王國巨和他的能源王國也被列入了調查名單。這位從不顯山露水的能源大亨,曾經是勝利油田的一名工人,49歲出人意料地辭去勝利油田電視台台長職位,下海經商。
以外資身份拿下中石油的體量龐大的合作項目,再騰挪送上香港資本市場。借由這條財富通道,王國巨變身為控制兩家上市公司、坐擁百億資產的隱形大亨,旗下公司董事會中則出現了多位內地石油系統人士的身影。
「SCC烈小王」的新浪微博,2013年6月30日之後就沒再更新過,此前則一直穩定保持著更新。而他最新一次持身份證登機的飛行記錄,停留在7月27日晚上,目的地是深圳。
「SCC烈小王」的真名叫王漢寧,山東東營(這是勝利油田所在地)人,現年31歲,英國「海歸」。如其新浪微博的身份認證所寫,他是SCC超級跑車俱樂部會員。這個俱樂部多由富二代們組成。其微博認證信息的另一個身份是,中海沃邦能源投資有限公司的財務總監。
事實上,這家中海沃邦能源投資公司,正是隱秘石油大亨王國巨旗下的一家公司,而王漢寧乃王國巨之子。王漢寧也曾用過另一個名字「王烈」,這個名字曾被用來發起設立多家與王國巨石油項目有關的香港公司。
王國巨和他控制的中國年代能源投資公司(以下簡稱「年代能源」),甚少出現在公眾視線內,最近卻深陷中石油反腐案。
即便是在石油行業裡,這家公司也少有人知。但這家不起眼的公司,2006年後從中石油相繼拿到山西、吉林和新疆三個區塊項目的合作開發權。其中兩個項目,包裝成港資公司身份後,直接簽下了限量特供外資的對外合作項目,轉手即在香港借殼上市。僅僅新疆一個項目,其天然氣勘探儲量就價值數百億元。
2013年9月初,《21世紀經濟報導》一篇報導揭出,因牽涉中石油「窩案」,年代能源幾月前就已遭到「相關部門調查」,亦有「高管被帶走」。
南方週末記者從中石油內部獲得的消息是,中央有關部門已派出人手赴各地徹查年代能源與中石油的合作項目。
王國巨早年是勝利油田的工人,後因擅長攝影被提拔至勝利石油管理局宣傳部門工作,直至2000年後辭去勝利油田電視台台長等職務「下海」。值得一提的是,在最近的中石油反腐風暴中,涉案的原中石油董事長蔣潔敏、原中石油副總經理李華林、原崑崙天然氣利用總經理陶玉春和原四川省副省長郭永祥等人,均出自勝利油田。
王國巨和王漢寧現已行蹤成謎。2013年9月9日、10日兩天,年代能源在北京海淀區和朝陽區的兩處辦公地點,皆是大門緊閉,無人辦公。隔壁單位人員均稱,這兩家公司很長時間都不見有人出沒。
至2013年9月11日發稿前,王國巨所控制的兩家香港上市公司能源國際(0353.HK)和中能控股(0228.HK),均未回覆南方週末記者的採訪請求。南方週末記者嘗試通過微博私信與王漢寧聯絡,亦無回音。
和喜愛跑車、偶爾還和明星鬧點緋聞的兒子相比,王國巨這些年低調到了極致:作為一個媒體出身的企業主,他卻從未接受過採訪,也很少出席公開活動;他公司的兩處辦公地點,門外沒有掛出任何寫有企業名稱的標牌,物業還被專門囑咐注意信息保密;由於下海後再無音訊,勝利油田很多老同事都以為他「下落不明」;工商資料顯示,2012年,王甚至把名字都改成了一個更不為人知的「王耀昆」。
可不論他如何刻意低調,終究還是涉入風暴之中。
從油田工人到電視台長
憑著出色的攝影,王國巨從油田工人進入宣傳系統。但是,把勝利油田電視台帶到巔峰之時,他卻突然辭職,離開勝利油田,從此行蹤不明。
現年60歲的王國巨出生於山東掖縣(現萊州市)。登載在《中國攝影家大辭典》的簡歷顯示,他20歲參加工作,25歲起進入勝利石油管理局黨委宣傳部。
1980年代跟王同在勝利油田工作的一位人士回憶,王國巨最初是勝利油田管理局下屬的勝利採油廠普通工人,因為擅長攝影,被提為廠裡的宣傳幹事,後也因此從採油廠被調至勝利石油管理局黨委宣傳部上班。
與這位人士的回憶相印證的是,根據《山東省文化志》等資料記載,1980年,王已是勝利油田攝影協會副主席,此後幾年,他不但加入了中國攝影家協會山東分會、中國石油攝影協會,1980年代還有多幅記錄石油戰線的攝影作品,在全國和山東各種比賽裡獲獎。
一位中石油內部人士向南方週末記者透露,在石油系統,攝影和乒乓球是兩大流行的愛好。這也是員工與上層領導密切互動的方式。
1980年代初,隨著勝利油田電視台自辦節目的開創,「宣傳部新聞科副科長」王國巨進入了中國新興的電視行業,同樣表現搶眼。1983年,他冒著生命危險拍攝了石油工人與井噴戰鬥的新聞片,在山東省和石油系統「反響強烈」;1985年,他的電視作品《三十九名外地姑娘與石油工人結婚》,更是成為被中央電視台播出的「好新聞」作品。
「王是從事宣傳工作的,自然和勝利油田各層面領導往來挺多,但深淺程度旁人就不得而知。」上述勝利油田人士告訴南方週末記者。
1990年代初,王國巨成為了勝利油田電視台台長,他在這個位置上待了大約10年。在多位勝利油田電視台職工眼中,「雷厲風行」、「能力強」、「有想法」和「很聰明」的王國巨,正是在這些年把這個油田電視台帶到了「巔峰」——不僅時有電視節目在全國得獎、上央視,而且通過廣告和多種經營等市場化手段,電視台實現「經濟包干」管理,不再依靠上級撥付行政經費和工資獎金。至1999年,該台實現了廣告收入逾千萬元,勝利油田電視台一度被稱為「中國最大的企業電視台」。
也正是因為這些成績,王國巨有了更多與更高層面往來的機會。比如,1998年他被評選為「中國百佳電視藝術工作者」,這是一個時任中央電視台台長牽頭組織的活動,還邀來了文化、宣傳部門的領導擔任「組委會名譽主任」。
但是,「幹得正好」的王國巨,在2001年左右,在49歲的年齡和「勝利石油管理局廣播電視管理處處長」的級別,突然辭職,並離開了勝利油田。這讓他的部門老同事們至今都不解。
「沒吱聲就走了,此後我再沒見他回來過。」這位勝利油田人士說。
從此之後,王國巨的行蹤變成了一個傳說,有人說「去香港了」,也有人說「在外面與人合夥開公司了」,幾年之後,他更成為了一個「下落不明」的謎團。

(CFP/圖)
與「大師」曹永正的合與分
2001年左右開始,王國巨與曹永正合作成立了許多公司,早先大多都是影視公司。2005年左右開始,才進軍能源領域。
離開勝利油田之初,王國巨的發展方向還是集中在他所擅長的影視領域。
流傳在勝利油田電視台的說法之一,是王國巨「下海」去了由楊瀾2000年創辦的陽光衛視當「總監」。
工商登記資料亦顯示,王國巨在2000年後擔任過「蘇州陽光網絡技術有限公司北京辦事處」的法定代表人,這個蘇州公司是由陽光衛視、中國錄音錄像出版總社和浙大網新等公司合資設立,主要從事電視節目製作。
王國巨在陽光衛視的生涯並不長。據一位原陽光衛視中層管理人員回憶,這個蘇州公司2003年前「就黃了」。持續虧損下,楊瀾2003年出售股權、離開了陽光衛視,在這前後公司人員也大幅更替。
而早在2001年,王國巨就跟來自新疆的「特異功能大師」曹永正(參見本期南方週末15版《「國師」曹永正》一文)開始了長達六年的合作。
王國巨跟曹永正如何相識不得而知,但看得到的交集是影視圈。曹永正的妻子汪文勤1992年調入央視海外中心節目部任編導,曹永正則自稱「中央電視台特約作家」。
南方週末記者查到的王國巨與曹永正最早的合作記錄,是2001年7月兩人在香港成立的一家「中國奧運衛視有限公司」,此時已是香港居民的曹出資6999港元為大股東,王出資6999港元為小股東。
公司名稱或許暗示了兩人當時籌謀的業務方向,但看上去構想並未得到落實,幾年後這家公司因為沒有年檢被註銷。
2001年底,兩人以相同的股權比例,在香港又成立了一家中國年代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年代集團」),這是南方週末記者查到的「年代」這個名稱最早的亮相。
到了2003年,兩人的合作,在不同城市、不同領域全面鋪開,王和曹分別在北京和四川成立了公司。
2005年,兩人在香港成立了中國年代電影投資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年代電影」),同樣是曹佔股近九成。但南方週末記者查不到任何這家公司的作品,倒是同期王國巨執掌的另一家公司——北京中企廣視文化傳播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中企廣視」),影視製作業務如火如荼。
中企廣視是王國巨在2001-2002年間自己創建的一堆影視公司之一。如今,中企廣視已從早期的註冊資金300萬元發展至2800萬元,王國巨本人持有60%的股份,剩下40%股份則由一籍貫北京的自然人楊京持有。
王國巨同時期還創立了另一家北京兄弟姐妹影視文化傳播公司,在2009年後,這家公司的股份由王國巨的兩位下屬持有。
根據廣電總局電視劇備案通報等公開信息,中企廣視2004年之後參與出品了《中國維和警察》、《熊貓總動員》等近十部影視作品,其中不乏空軍政治部電視藝術中心、公安部政治部這樣的重量級合作對象,也有何炅、英壯等明星出演,但這些作品都算不上觀眾熟知的熱播劇。
而王國巨也沒有在星光熠熠的影視圈裡獲得知名度,南方週末記者詢問了一些活躍在業內的製片人,都稱從未聽聞此人。他在文化領域唯一可查到的公眾身份,是2009年在文化部主管的中華文化促進會當選了理事。
從2005年開始,王國巨在開始顯露向能源領域進軍的跡象。當年,王國巨和曹永正在香港成立了另一家公司——年代能源。這其中是什麼機緣所致,外界不得而知。和早前的合作一樣,曹還是佔據了股權大頭,持有八成股份。
但各種跡象顯示,兩人的合作在2007年破裂——兩人合資成立的各種公司,大都在這一年「散夥」。
工商資料顯示,2007年4月,王國巨突然從四川年代投資有限公司及成都年代信息諮詢有限公司「消失」了,其所有股份分別「轉讓」給了曹永正和一個身份證顯示信息為山東青島、出生於1967年、名為「汪文彬」的人。曹永正的妻子名為汪文勤,但其與汪文彬之間是否有關係,未能證實。
當年5月,王國巨從年代集團、年代電影兩家公司退股、辭職,而曹則以同樣的方式離開了年代能源。
至於王國巨和曹永正究竟誰拋棄了誰,外人無從得知。
不尋常的「對外合作項目」
成立兩年後,年代能源就拿到了中石油旗下為數不多的「對外合作項目」。獲得油田合作開發權後,王國巨經過一番騰挪,借殼上市並隱身幕後,而董事會中則出現了多位來自內地石油系統的人士。
結束了與曹永正的合作關係,王國巨全力駛向能源生意。
有意思的是,他投向的懷抱,並不是老東家勝利油田所屬的中石化,而是石油系統另外一個巨頭:中石油。不過,中石化和中石油早前本是一家,在1998年才開始分家。
2007年8月,年代能源與中石油在北京簽署了《松遼盆地兩井區塊石油開發和生產合同》,這個區塊是一個只對外合作項目,位于吉林省乾安縣,屬吉林油田範疇,面積為77平方公里,當時探明的石油儲量為1623萬噸。四個月後,這項開發計劃連續獲得商務部和國家發改委批准。
這項合作採取的是國際通行的石油合同模式PSC(產量分成)合同:年代能源承擔評估和開發的成本,而生產運營成本與中石油按照49︰51分配,並由年代能源墊付,後從原油生產中收回。收益扣除成本後,也是按這一比例在兩家分配。
這種項目稱為是「對外合作項目」。1985年起,中國拿出一些油氣項目專供與外資合作開發,意在借此吸收國外先進技術,後期也有履行WTO開放承諾的考慮。但這種項目並不多,從1999年至2009年,中石油的「對外合作項目」,僅在15個左右。
「對外合作項目從選擇區塊到最終拍板合作對象,雖然都是按照標準化流程執行,但其實決策層面都很高,審批也牽涉發改委、商務部等多個部門,這種項目,且不說油田沒有太大話語權,甚至都不是中石油能說了算的。」一位中石油內部人士告訴南方週末記者。
「對外合作項目的一般原則,是對等條件交換,要評估和比較雙方各自從合作中能得到什麼。比如,中石油和國際能源巨頭康菲合作,中石油拿出四川頁岩氣區塊,得到了澳洲的康菲項目的權益。」一位石油專業人士指出。
與年代能源合作,中石油聲稱是為了技術。當時,中石油發佈的新聞稿稱,年代能源「在北美、南美和非洲等地區有多個項目,擁有一批擅長開發各類油田的專業技術人員……這個區塊屬於岩性圈閉的低孔、低滲油藏,中石油希望通過引進國外的先進技術解決兩井區塊的開發難題。」
「在開發低孔、低滲油氣田方面,世界上最權威的技術其實就在中國,這方面中石油、中石化都有豐富經驗。」上述石油專業人士稱。而南方週末記者遍查公開資料,並沒有找到年代能源的海外油田開發記錄,事實上這個公司2005年才由王國巨和曹永正在香港設立。
一年之後的2008年,年代能源副總經理張衛東在一次行業研討會上,就此又公開做了如是解釋:「中石油不缺技術也不缺資金,選擇和我們合作,是為了履行WTO開放承諾。」
中石油究竟為什麼選擇年代能源,外界依然不得而知。而可以看到的結果是,在獲得了油田的合作開發權之後,王國巨開始了資本市場的操作。
2009年9月,香港一家名為森源鈦礦(後更名「能源國際」)的上市公司宣佈,作價15億港元向年代能源收購持有上述合作協議權益項目公司。
這家上市公司是一家當時股價只有1毛7港幣、市值不過幾個億的不知名虧損企業。這次收購,採取的是發行可換股債券等方式來承擔這筆費用,而王國巨正是這筆債券的最大買家。借此,年代能源實現借殼上市。
一年後,一家名為「鉅晶」的維京群島公司,通過債轉股一躍成為這家港股上市公司的大股東,上市公司當年稱,「鉅晶」的全部股份由一個叫劉燃的個人持有。
據南方週末記者查證,劉燃出生於山東東營,畢業於山東體育大學,現年二十來歲。在微博上,劉燃的妻子稱呼王漢寧及其妻子為「哥哥」、「嫂子」,彼此互動很頻繁。劉燃和妻子現生活在北京,劉的妻子也在年代能源上班。而在勝利油田電視台老同事的記憶裡,王國巨的妻子也是姓劉。截至發稿時,南方週末記者未能聯繫上劉燃本人。
藉著劉燃這個名字的掩護,王國巨對這個公司的控制並未顯露。通過這樣一番騰挪,王國巨把項目放入上市公司,並獲得了上市公司的實際控制權。
值得留意的是,隨著借殼上市的進行,這家上市公司的董事會人選大幅更替,多位來自內地石油系統的資深人員先後加入,其中包括曾在中石油對外合作經理部擔任副處長的羅念如——中石油的對外合作項目,正是由他所在的部門直接負責;以及在中石油吉林油田分公司內從事中層管理崗位的楊光明——兩井區塊正是在吉林油田範疇。羅念如和楊光明在進入董事會之前,均已從石油系統退休。
楊光明現年65歲,早年畢業于吉林省石油學校,從吉林油田採油二廠入行,後長期在中石油吉林油田分公司工作,退休前擔任該公司旗下一家合資公司的副總經理和總地質學家。
2013年7月中旬,能源國際曾發佈過一條公告,但未引起市場關注。那條公告,宣佈一名執行董事因「個人事務」辭任,辭任者正是楊光明。
另一個值得注意的是,吉林油田亦是此次涉入中石油反腐風暴的重地——多位涉事高管早年均出自吉林油田。其中,原中石油副總經理王永春也是吉林油田入行並一路提拔上去,與楊光明曾共事多年。
「老爺子運氣好!」
王國巨這年最大的斬獲,當數拿下了6991平方公里的喀什北區塊。這個體量更大的「對外合作項目」,被以同樣的手法在香港運作上市,股市表現也比另一個項目更為搶眼。
兩井項目完成審批後僅兩個月,也就是2008年2月,年代能源又在山西拿到合作項目,這次是位於鄂爾多斯盆地邊緣的煤層氣開發項目。
年代能源與中石油東方地球物理勘探公司簽署了合作勘探開發山西省石樓西區塊煤層氣資源的合同。當時的新聞報導顯示,這個項目面積1524平方公里,探明儲量為588億立方米,可採儲量為279億立方米,項目計劃投資額8.8億元。
此外,一則山西省政府網站批文還顯示,當年8月,年代能源還捎帶投資3億元入股了一家煤業公司。
年代能源的煤層氣項目是否真正進行了投資開發,不得而知。不過,在山西,中石油拿下的煤層氣開發權多年來一直因缺少實際投入動作,備受當地詬病,被指責為「圈了氣又不開發」,一度還被告到中央去了。工商資料顯示,年代能源煤層氣開發項目的股權,後來已轉給一家由山西商人和一個蘇州商人共同持股的第三方公司。至於那家煤業公司是否還在王國巨手中,難以確認。
王國巨這年最大的斬獲,當數拿下了6991平方公里的喀什北區塊。這個面積巨大的項目,在行政上跨越了新疆喀什市、疏勒,以及克孜勒蘇柯爾克孜自治州的阿圖什、烏恰、阿克陶縣。中國的油氣上游領域對外資開放始於1980年代,但塔里木盆地因為其地位的敏感,至2004年才開始放出允許外資合作開發的區塊。
和兩井區塊一樣,這是中石油的一個對外合作項目。2008年12月,中石油與年代能源簽署了《塔里木盆地西南喀什北區塊天然氣勘探開發和生產合同》,這是塔里木盆地的第一個天然氣對外合作風險勘探項目。合作模式及分成比例,和兩井區塊項目基本一致。
來自中石油內部的一個說法是,當時中石油塔里木油田方面希望引進殼牌、BP這樣的巨頭,曾積極接洽過,但在各種機緣下,最後只有年代能源一家真正參與投標,遂順利獲選。這個結果,也讓油田方面頗為鬱悶,那時他們已經在石油系統內「聽說年代能源的項目管理水平和業務能力不好」。
這也不是年代能源的獨家缺陷,而是這種「假外資」對外合作項目的通病。
「相鄰兩個區塊,一個是中石油自己開發,一個是和某港資公司合作開發,去現場看看就可以發現兩者在業務能力上的區別,後者會買錯設備,物資堆積浪費等問題層出,前者有相對成熟的經驗和流程,效率要高很多。」一位中石油人士舉了個自己親見的例子,「有的這種對外合作項目,經常就癱瘓在那兒。」
拿下這個項目後,王國巨用收購能源國際完全一樣的手法,把項目注入另外一家香港上市公司中能控股——事實上,這兩個借殼上市是在2009年同時操作的。
同樣是通過債轉股,一家名為U.K. Prolific Petroleum的公司成為了中能控股的大股東。公司年報稱,這家公司是由王漢寧全資擁有。
但工商登記資料還透露,這家公司是由一個叫Super Sail(超帆有限公司)的維京群島註冊公司作為法人團體董事發起成立,蹊蹺的是,就在2013年8月,超帆有限公司辭去了在這個公司的董事職位,改由王漢寧接替。
王漢寧本名王烈。王國巨在香港的多家公司,都是用王烈的名字作為董事發起設立。但在「王烈」這個名字作為大股東被上市公司公開披露之前,他的名字改成了王漢寧。據相關文件顯示,王烈與王漢寧使用的是同一個身份證號。
和能源國際一樣,收購後的中能控股吸納了多位勝利油田等石油系統資深人員進入董事會。其中包括剛剛退休的原中石油分管油氣勘探開發業務的副總裁劉寶和,他在任上還向外推介過中石油在新疆的石油和天然氣區塊。
不過比起能源國際在股市上的平淡表現,中能控股表現搶眼。也就半年時間,公司股價從最低時不足1毛錢港幣,漲到近9毛錢港幣,潛伏其中的買家,獲利甚豐。
毫無疑問,「6991平方公里」的喀什北區塊帶來的想像力是巨大的——收購之初,年代能源就發佈消息說,該區塊估測的天然氣儲量約為260億立方米,按當時的天然氣價格,這個儲量意味著上百億元的收益。此後,中能控股還發佈過勘探信息,稱僅計算其權益部分,就有4740萬桶石油和120億立方米天然氣,如直接計算價值有三四百億之巨。
「當時,市場上也有一些力量,在有意識地推動這個故事的擴散。」一位當時參加過中能控股路演的內地投資者說。
「探明儲量和可採儲量之間的差距非常大。可採儲量才是判定油氣田價值的基本,而且還要考慮開發成本。而勘探期間的數據,可以用來忽悠股民。」一位石油專業人士提出。
不過,王漢寧對這個項目的儲量倒是由衷地感到驚喜。2011年中,王漢寧在項目所在地考察時,發過這樣一條微博:「老天爺是公平的。一個人口只有兩萬的縣城,一個沒有紅綠燈的縣城,卻在這裡發現了將近800億儲量的天然氣!老爺子運氣好!激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