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起網售註射玻尿酸致殘背後 微商+微整形=高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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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0月28日,患者小菲稱多次網購“玻尿酸”進行註射整容,卻引發鼻梁腫大等情況,武警廣東總隊醫院醫生診斷為註射了有害物質“奧美定”。圖為小菲在演示自己是怎樣自助註射隆鼻的。 (東方IC/圖)
據行業內匯總的信息推算,在互聯網上經銷整形產品和服務的“微商”,已占領了過半市場,與上門洗衣、打車軟件等產品不同,這類非法營銷的服務,其風險可能是致命的。
對於網售整形這樣的新事物,除了創新監管手段之外,正規整形機構能否提供質優價廉的服務才是成敗的關鍵。
當24歲的吳弘被送到醫院急救時,她還穿著註射時換上的浴袍。2015年1月,這個家住寧波奉化的90後少女聯系網絡賣家葛某,購買整形產品玻尿酸,並由葛某上門註射。
註射兩小時之後,吳弘的視網膜呈灰白色。“我當時就告訴她,複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接診的寧波市李惠利醫院眼科醫生黃瑞珺告訴南方周末記者,玻尿酸阻塞了患者的視網膜中央動脈。這類栓塞發生兩小時內,視網膜將完全壞死。
2015年5月15日,寧波市奉化人民檢察院通過媒體披露,將對嫌疑人葛某進行審查起訴,這也是當地第一起網絡銷售註射玻尿酸致殘案件。2014年以來,在湖南、廣東、江蘇等地已出現過多起網購玻尿酸註射造成的失明毀容等傷害事件。
當下如火如荼的O2O模式(Online To Offline,指線下的商務機會與互聯網結合)以優惠、便捷的服務著稱,然而當移動互聯網的創業者們開始涉足以玻尿酸為代表的微整形行業,卻蘊藏著致命的風險。
據寧波市市場監管局偵辦該案的人員透露,通過微博微信售賣整形服務的行為日漸增多。2015年年初,杭州市市場監管局稽查支隊也破獲了一起以售賣玻尿酸為主的假藥案。此類案件利用微信朋友圈、QQ好友、淘寶等渠道銷售玻尿酸等產品,違法行為隱蔽、手段靈活,卻危害極大。
2015年5月19日,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針對假冒透明質酸鈉(俗稱玻尿酸)發布消費警示,提醒消費者應到取得《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的正規醫療機構或醫療美容機構進行註射美容。
根據國家食藥總局規定,玻尿酸屬於風險最高的三類醫療器械,須經相關部門批準才能銷售使用。然而南方周末記者在赴寧波等地暗訪中發現,在網上兜售玻尿酸的“醫生”、經銷商,並未取得銷售使用玻尿酸的資質。在這個危險產業鏈中,賣藥、註射、中轉銷售等各環節,都能在微博微信中隱秘地完成。
“這些微商已經把正規市場擠壓得非常小了。”國內第一家“三甲”整形專科醫院註射美容中心創建人、原中國醫學科學院整形外科醫院註射中心主任全玉竹稱,根據業內匯總的信息推算,這類“微商”已占領了過半的註射微整形市場。
什麽是玻尿酸?
玻尿酸,學名透明質酸鈉,是大量存在於人體的結締組織及真皮層中的透明膠狀物質。註射型透明質酸在2003年被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批準用於皮膚除皺。
來去無蹤的“微商”
號稱“寧波最受歡迎的”的哆來咪微整形工作室,主要經營場所是一間不到10平米的小屋。床邊的飄窗擺著各種針頭、棉簽和一次性醫用手套。在小床上可以承接包括文眉、種睫毛、註射玻尿酸、瘦臉針等所有微整形業務。
2015年5月24日南方周末記者暗訪時,該工作室的主人“A哆萊咪”,正用微信為前來註射玻尿酸的熟客“排隊”。預約的方式簡單至極:
“空嗎?”
“空。”
“剛好在附近,我上來打個下巴。”
“好。”
微信上幾個字,就做成了一單2500元的玻尿酸註射生意。
“微信售賣玻尿酸的圈子是封閉的,以人脈關系為基礎。這對監管是一個挑戰。”寧波市市場監督局辦案人員告訴南方周末記者,他們曾接到信報,說某公寓內存在網售非法醫療器械,但到公寓里轉了幾圈,都找不到這個場所。
“A哆萊咪”的工作室就在一間酒店式公寓內,門口連房間號都沒有。顧客預約上門時,她會親自下樓來接。
信任,在這個圈子里非常重要。無論是工作室,還是走穴的整形醫生,見到客戶的第一句話都是:“你是誰介紹過來的?”
答案並不複雜,回答從“微博上看的”“朋友微信轉的”也能過關。
而“A哆萊咪”等微商獲取顧客信任的方式,則是尖下巴、高鼻梁的自拍微信頭像,還有朋友圈中一張張“註射前”與“註射後”的對比圖片。
真正讓官方警示信息失靈的,是熟人社交網絡的口碑營銷。
來自廣東湛江的85後劉麗,私下註射玻尿酸已經好幾年,她表示自己堅決不看註射玻尿酸致殘的信息和媒體報道:“我只相信身邊的朋友,她們在朋友圈分享在哪兒做得效果好,我也去。”
微商之上,還有混跡於網絡的各類經銷商。
南方周末記者以代理身份在微信上咨詢一個名為“草莓姐姐”的玻尿酸經銷商,對方稱,只要繳納1500元的代理費,就能獲得所有“宣傳材料”,同時低價購入她從國外“帶回來”的進口玻尿酸,平均每毫升的利潤可以達到“500-1000元”(隆鼻每次註射1-2毫升左右,編者註)。
代理賣出玻尿酸註射劑後,“草莓姐姐”還能為客戶免費預約醫生,她自稱在國內各地知名的整形美容醫院,都有合作醫生,可以“買貨送註射”。客戶只要支付醫生上門註射費500元。
在假冒偽劣玻尿酸的產業中遊,是無數個像“草莓姐姐”一樣的經銷商,他們來無影去無蹤,只存在於微信微博上,卻能完成銷售玻尿酸針劑、預約註射醫生、處理註射糾紛等“一條龍”的服務。
經銷商大多混跡於上海、寧波、廣州、深圳等沿海一帶。“玻尿酸的集散地也在經濟發達的長三角和珠三角。”全玉竹說。
而產業鏈最頂端的供貨商,則依“仿貨”與“走私貨”的差別,有不同的來源。
2014年,寧波市市場監督局曾與當地公安一道,破獲了一起涉及全國30個省份的特大制售假藥案。該局提供給南方周末記者的材料顯示,國內仿制的玻尿酸大多來自山東。而走私進入國內的玻尿酸,其經銷店大多在沿海各口岸城市。來自韓國的玻尿酸通常從沈陽入境,來自歐美的則經深圳走私。
全玉竹告訴南方周末記者,在業界最流行也最隱蔽的造假方式,是“奧美定+玻尿酸”的組合。
奧美定是一種化學合成物水凝膠,曾廣泛應用在整形行業,最早用於隆鼻、隆胸等填充整形上。2006年,國家藥監局明令取消了奧美定的醫療器械註冊證,全面停止其生產、銷售和使用。
“很多美容機構囤積的奧美定,一下子賣不出去了,只能便宜處理。”中國醫學科學院整形外科醫院主任醫師尹寧北說。便宜處理的方式,就是把它和玻尿酸摻在一起。這樣既能暫時降低奧美定的副作用,又能以假亂真。
遊走網絡的“走穴”醫生
線下灰色產業與同樣隱秘的線上銷售的結合點,通常出現在上海、杭州和廣州等地召開的各類美容博覽會上,這也是監管部門抓住“實體”的為數不多的機會。
在新近召開的上海美容博覽會上,一個經銷商向暗訪南方周末記者兜售幾百元一支的玻尿酸,據說“毫無風險”:“在我這買幾支回去,讓朋友給你打,你再給她打。”
表面看來,註射玻尿酸其實很簡單:用酒精局部消毒,打開針劑和藥物一體化的玻尿酸外包裝,紮針、推藥,完事。
“但整形醫生和機構最重要的作用就是處理並發癥,在醫院,搶救設備就在手術室里,但在家或者非法場所註射,什麽都沒有。”尹寧北說。
據悉,人體面部靜脈多是雙向流通,玻尿酸也可能隨血流進入顱內,造成腦梗,嚴重時將致命。此外,醫生在註射時,必須通過解剖學知識和患者皮膚的顏色、觸感判斷註射處有沒有重要的動脈。專業的整形醫生甚至能夠憑借經驗,通過玻尿酸註入皮膚時的手感判斷註射位置是否安全。
然而,和大多數微信賣家一樣,為吳弘註射的葛某,並沒有執業醫師資格。南方周末記者了解到,我國對玻尿酸以及其他微整形的監管側重於產品,並沒有設立統一的整形專科醫生資質。
“類似的事情,在臺灣不太可能發生。”臺灣知名整形外科醫生李久恒告訴南方周末記者,臺灣整形外科醫生有統一的準入制度和嚴格的數量限制,每年能夠獲得整形外科醫生資格的人不超過20個。
“我們發的認證證書都是給客人看的。”廣州某“微創美容外科研修進階班”發起人“郭老師”毫不諱言自己機構的“資格證書”並無實際用處。
尹寧北指出,在公立醫院醫生看來,為了“一點小錢”,失去了公立醫院的平臺並不值得。所以在微商市場上,大多數都是“不那麽入流的”醫生。
哆來咪微整形工作室負責玻尿酸註射的,是A哆萊咪的男朋友,微博顯示,他的畢業院校是溫州某醫科大學,大學畢業後當了一年醫生,就辭職和A哆萊咪一起開了這間工作室。
對走穴醫生來說,打假冒玻尿酸“出事”後,善後並不難。
全玉竹曾經問過一個走穴醫生,“不害怕出問題嗎?”對方回答:“如果安撫不了病人,就消失,再找另外一家微商合作。”
“最好的時代” 結束了
微商的營銷客觀上也撬動傳統的美容市場。這也是為什麽明知非法且有風險,消費者還是趨之若鶩。
玻尿酸美容,曾經是“高端人士的消費”。瑞典進口玻尿酸“瑞藍“的出廠價大約是1800元,而最初進入中國時,銷售定價在8000元一支左右。從商業角度來說,那是微整形行業“最好的時代”,其投資回報率,甚至高於房地產。
最直接的體現,是北京協和醫學院整形外科的招生熱度。尹寧北發現,過去都是分數低的學生才會被調劑到整形外科,但最近兩年,整形外科專業招考分數也是全院最高的。
但在全玉竹看來,,微整形行業的“黃金時代”已經過去——其根本原因就是散落全國的“A哆萊咪”和“草莓姐姐”們。
“我們一直忽略了那些非正規機構和個人,現在他們已經占據了相當大的市場。”全玉竹說,在中國整形美容協會、中國醫師協會美容分會等學術會議上,業內匯總的信息表明,非正規玻尿酸的消費群體,大約是正規整形美容機構的3倍以上。
正規軍比不上雜牌軍,首先輸在營銷上。
全玉竹指出,依據行業內最新的統計:做“開門生意”的整形美容機構,吸引到一個客人,需要付出2000到5000元的宣傳成本。
而在微博微信中的宣傳幾乎零成本。顧客的口口相傳,朋友圈可以“共享”的效果圖,以及假冒偽劣玻尿酸低廉的成本,都讓這個產業越做越大。
其次是微商可以提供更多的服務。
在微商“草莓姐姐”所提供的產品中,就包括許多未獲得國家食藥總局批準的進口品牌。其中一些品牌價格便宜,“年輕人比較喜歡”。
迄今為止,獲得國家食藥監總局批準上市的註射用純玻尿酸只有六種。全玉竹認為,受可用產品類型的限制,這也是正規軍與雜牌軍的對抗中處於不利地位的原因。
“如果註射美容趨於成熟,準入產品變多,價格更親民。那麽去網上找玻尿酸的人,也可能回歸公立醫院。”全玉竹說。
(為保護當事人隱私,吳弘、劉麗為化名。陳希茹對本文亦有貢獻)
誰制造了微商財富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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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商代理已經成為各種招聘會上的熱門需求,這種宣稱玩玩手機就能發大財的“職業”吸引了越來越多人。 (CFP/圖)
在微商的利益鏈條上,最賺錢的就是大BOSS和大咖代理們。為了招收層層代理,他們常常請明星代言,而召開盛大豪華的發布會則是必不可少的法寶。
與任何一種傳統的商業結構不同,微商以每個參與者的朋友圈為中心點,發散出層層代理。每個人既是上一個朋友圈的下家,又是下一個朋友圈的上家,不同人的圈子甚至還有交叉。
因此,微商是一種類金字塔,又互相交錯的網狀結構。在朋友圈這個晾曬私生活的半公共平臺上,商業信息轉發、分享,沿著人際關系的曲線呈癌裂變式傳遞。
在微商這根利益鏈條上,究竟有哪些角色?他們分別承擔著什麽功能,獲得怎樣的收益?
微信出品,淘寶制造
這些生產與銷售的資質,包括代工廠生產的面膜本身,在淘寶上都可以花錢買到。
生產商,是這根鏈條的起源,但在微商生意的現實中卻是沒有多少話語權的一個環節。
在全國化妝品生產重鎮——廣州白雲區城郊結合部村鎮里,藏著大大小小的日化工廠,許多微商產品其實就是在這里生產的。
白雲區太和鎮永興村第八經濟社的植一堂,便是微商ZUZU面膜的代工廠。
永興村有十九個經濟社,整個村子在迅猛地城市化。沿路都是正在施工的房子,砂石磚塊等建築材料堆滿人行道。植一堂在ZUZU面膜標的地址是陳太路自編12號,但在工廠外面並沒有任何招牌標示。
據植一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長何權能介紹,ZUZU面膜是他們工廠代工生產的,他們無權銷售。他們自己的主打品牌,則正在主推無矽油的洗發水。
這樣的現實,與中國本土日化行業二十多年來的發展特點有關:生產廠家大部分是代工廠,很少自己直接做銷售和市場。一般是一個公司作出一個品牌,尋找生產廠家生產,再由自己的銷售隊伍推向市場。
微商沿襲了這種行業習慣。
“面膜技術含量不高,一般品牌商來談,就是準備出多少成本,一盒要裝多少片,要一個什麽樣的包裝,什麽樣的效果比如美白還是補水,不會特別談到配方。”一位從事日化生產二十余年的行業內人士對南方周末記者稱,一盒在朋友圈賣一百多塊的面膜,成本連包裝不過十幾塊。
2014年微商面膜火起來後,帶活了廣州一批中小化妝品代工廠。這是因為,微商的特點就是快。因為微商主要靠發展代理,產品大多囤在代理商手里,一個產品做起來快,死掉也快,就要求產品跟進的速度、停掉的速度都要快。因此,微商品牌大多選擇這些中小生產企業合作。
一家為微商供貨的廠家告訴南方周末記者,他們從去年10月份開始供貨,每天要出貨500件,但這個廠子每天的產量只有300多件,供不應求,足見微商生意的火爆。
不過,這種行業習慣也帶來很多隱患。
微商知名企業思埠集團創始人吳召國也承認:大部分的微商品牌,沒有研發不管質量完全交由上遊代工廠做,只管渠道。
在2015年4月媒體曝光了朋友圈面膜添加激素等違禁物後,微商的面膜生意受到嚴重打擊。
一位專門給日化生產企業提供生產原料的材料供應商對南方周末記者稱,微商賣的,大多是線下從來沒有的全新品牌,要想打開銷路,只有靠功效打口碑,添加激素等確實能讓一個產品的功效立竿見影,因此微商圈的面膜有問題的就會比較多。
根據國家政策規定,化妝品上市前必須有的資質證明包括,生產企業必須有衛生部門發的生產許可證;銷售部門必須有產品的衛生檢測報告和質量檢測報告。
這一規定,在大型超市、美妝連鎖等實體渠道,要求的相對嚴格,產品要鋪貨就必須要出具相應的材料。
但在朋友圈賣的面膜,因為監管、法律均處於模糊狀態,很多商家並沒有相應的資質——實際上,南方周末記者發現,這些資質,包括代工廠生產的面膜本身,在淘寶上也都可以花錢買到。也就是說,微商在做渠道之前的所有要求,淘寶都可以提供一條龍服務,業內戲稱為“微信出品,淘寶制造”。
微商面膜被媒體曝光後,為了取得下級代理和消費者的信任,一些微商品牌開始做檢測,並將檢測報告在朋友圈刷屏。
南方周末記者隨機聯系了兩個為微商品牌出具檢測報告的檢測機構。華測檢測負責化妝品檢測的工作人員曾敏稱,現在微商的單子很多,一天就有兩三百個。如果檢測是為了走市場,而且是在網上賣,“就做常規8項就行了”。如果貨品要鋪到沃爾瑪等大型超市,“就要做全檢”,因為實體店要求更嚴格一些。
其所稱的常規8項,收費為每個產品600元,只要把產品樣品快遞過去,QQ填單申請,一般5到7個工作日就可以出結果。面對南方周末記者“檢測是不是好通過”的疑問,對方稱,“一般樣品如果不被微生物汙染,都能通過,跟工廠說一下這批送檢的註意點就好了”。
大boss與大咖代理
依靠這種屌絲逆襲的創富神話,大咖們一層層擴充著自己的代理隊伍。
每個在朋友圈里賣得很火的面膜或者洗發水,在層層代理背後,都有一個大boss——真正擁有這個產品的品牌商。
正是這些人,最早推動了微商的出現和發展。行業內公認最早將面膜推到朋友圈的,一個是俏十歲的武斌,一個是思埠的吳召國。
2014年9月,廣州美博會上,吳召國第一次公開說,靠在微信朋友圈賣面膜,剛成立的思埠僅用了6個月的時間,就獲得了五六個億的收入。
這個數字震驚了行業——一個即便在行業內深耕了數年的品牌,一年能做到上億已經是不錯的成績。
思埠的財富神話,刺激了一大批微商品牌的出現。這些品牌商找到代工廠生產產品,再找微商團隊或者是自己招收代理,獲得高額利潤。
據吳召國介紹,在2014年初期左右,微信上面是三無產品橫行,那段時間不需要產品有知名度,是否超標也沒人在意,只要你刷屏,就有人購買。
隨著微商發展速度越來越快,微商代理團隊,漸漸成為微商生態圈的核心。
最早進入微商圈成為代理,不僅掘到了第一桶金,而且往往目前已成為團隊大咖。這些人大多是本來就有一定粉絲基礎的網絡紅人,或者是有一定客戶基礎的淘寶商家轉型而來。
做起了微商圈熱品東方神皂的cbb團隊創始人初瑞雪,本來在淘寶經營5個服裝店,後來在唱吧、yy唱歌,成為網絡紅人,擁有十幾萬的粉絲。她每天打扮得美美的在網絡空間唱歌,每天穿的衣服、用什麽化妝品都成為粉絲關註的焦點。
梳理初瑞雪的個人微博,可以發現她做微商的路徑:最初只是做銷售,在微信分享自己用的產品,但從2014年4月份左右開始轉為招代理,其龐大的粉絲群成為她最初的買家和代理來源。
從此以後,初瑞雪本人便成了一個神話——一個靠做微商,奮鬥不息,底層創業,如今財富千萬,開跑車住豪宅的成功大咖。
依靠這種屌絲逆襲的創富神話,大咖們一層層擴充著自己的代理隊伍。
短妞妞是cbb團隊的核心成員,屬於“賺到了錢的少數人”。最初她滿臉痤瘡,但據說用了所代理的面膜之後,皮膚變得白凈起來,她因此成為cbb老大初瑞雪最早的宣傳工具,在初瑞雪微博中,常看到她使用產品前和使用後的對比圖。
2015年的cbb新品發布會上,短妞妞及其所組建的團隊成為了大力表揚對象,作為cbb團隊官方合作夥伴,她的朋友圈主要是推薦各級代理。
有趣的是,在這個基於虛擬網絡的微商生態系統里,有時候上下家之間也得互相提防著。
微商之間的交易,一般是下級代理先通過微信打款過去,第二天上家就會把貨發出來。但假貨、交了錢不發貨等問題免不了發生,而線下商業世界中常見的串貨、亂價也時常引發糾紛。為了維護秩序,一些團隊甚至向低級別代理收取級別不等的保證金。
在這個生態鏈的最底層,也就是小白代理們,拿貨價最高,也承擔著貨賣不出去砸在手里的全部風險。再招更下層的代理,往往成為他們的選擇。
明星攻勢
打廣告、請明星代言是必不可少的手段,既能贏得新代理信任,也能吸引消費者。
在這條產業鏈的外圍,還有一系列為微商崛起造勢助力的角色。
廣告、明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環。
過了最初售賣三無產品的階段,微商現在已經開始進入塑造品牌的發展階段。打廣告、請明星代言是必不可少的手段,既能贏得新代理信任,也能贏得消費者追捧。
因此,但凡有一定實力的微商品牌,都要請各路明星代言、試用。某皂宣稱請來了範冰冰,某膜請來了楊恭如,實力尚欠的就請來了超女偶像。
一些更不知名的小明星和模特團,則定期擺拍產品的試用美圖和效果圖,再由廠家統一發送給代理,由其層層複制轉發。
吳召國稱,微商的商品,賣出去的唯一方法就是請明星做廣告做宣傳,為此思埠2014年在廣告上砸了3個億,陸續請了楊恭如、秦嵐、袁姍姍以及林心如作為代言人。後來又花了2500萬中標了2015年春晚黃金招標廣告,露了15秒鐘。
一些微商產品也打著明星的擦邊球進行推廣。例如,一款瓶身上打著李東田logo,有李東田簽名的洗發水,商標名為炫愛,正在朋友圈熱招代理——自從媒體對面膜質量曝光影響了面膜的銷路後,洗發水成了微商圈另一熱賣品類。
東田炫愛的代理們在“招商”時,均拿李東田做招牌,這套零售價168元的洗護套裝,宣稱李東田以私人名義參與研發,和chanel香水同一個香型,瓶身由阿瑪尼品牌設計師參與設計。
而李東田的新浪微博,卻在4月4日發布了一則沒有明確指向的聲明,稱目前網絡和市場上任何其它產品均與東田造型公司無關。
該產品的品牌持有者王穎告訴南方周末記者,李東田是炫愛研究院的名譽院長,雙方經人牽線簽有合作協議。南方周末記者向東田造型副總裁陳巖核實,其稱,李東田和許多國際品牌有類似的合作,但是和炫愛“沒有正式的簽約和代言”。
這些明星廣告,成為代理們一層層再招代理時最好用的招數,“你看,你還不相信麽?”
當產品質量被曝光、質疑或遇到信任危機的時候,狠砸廣告也是微商的常用手法。
吳召國稱,2014年曝光黛萊美,我們沒有解釋,直接2000萬冠名東方衛視的跨年演唱會。一切煙消雲散,謠言不攻自破。過了一星期,又說我們產品被公安局查封,我們沒有解釋,用1000萬冠名央視的網絡春晚。我們第三次又被曝光,什麽也沒說,直接冠名央視3·15消費者晚會。過了十幾天,央視報了我們的產品來自小作坊,我們就火了,直接在5月1日到美國時報廣場連打三天廣告。
培訓與發布會的秘密
發布會只面向代理開放,每個參會者至少要進十箱面膜,進價共45000元。
對微商進行培訓是整個鏈條上必不可少的環節。
這些培訓最早由品牌商完成。最初依賴的工具就是微信群,後來代理越來越多,改用具備在線直播能力和容量強大的YY聊天室。這也是草根網紅,80、90後們非常熟悉的一個軟件,氣質與微商非常搭調。
2015年4月29日晚8:00,南方周末記者進入一個面膜產品的一堂產品培訓課程,開始後不到十分鐘,同時在線人數就已經達到12033人。
在每一個微商代理小團隊,上家經常會給下家開課,內容無非是吸人大法與發圈指南。
一位2014年開始做微商的總代理對南方周末記者稱,現在時代不一樣了,2013年的時候有貨就能賣出去,“現在做就要教你下家,這樣下家才對你的黏性更強”。
隨著微商規模的擴充,越來越多沒有任何銷售經驗的小白進入代理隊伍,加上賣不出貨囤在手上的人也越來越多,培訓業務竟然漸漸長成了一個單獨的分支,越來越多的“微商大咖”做起了專業培訓的生意。
他們活躍在各大微商論壇,拿出場費,積攢名氣,再開班授課。南方周末記者隨手搜索,就可以檢索到大量微商培訓號,培訓費800元左右,號稱包教包會,解決囤貨煩惱。
開發布會也是微商培訓代理、籠絡人心的另一個慣用手法。
思埠的吳召國,將2014年的公司年會開到了人民大會堂,還派人拍了一段從家鄉到人民大會堂“有多遠”的15分鐘微電影。年會召開後,代理們激動奔走相告,年會的圖片刷爆了朋友圈。
2015年5月21日,南方周末記者參加了另一個微商圈知名團隊cbb在廣州長隆酒店國際會議中心舉辦的產品發布會,主要的參加者都是其內部代理,能容納數千人的會場目測都是滿座。與會者多是頭戴皇冠,身穿晚禮服出場,場面盛大。
團隊老大——被代理們稱為雪大的初瑞雪,排場堪比明星,有至少六個黑西裝戴墨鏡的平頭保鏢護送。穿著超過10cm高跟鞋的初瑞雪,上下臺階都會有一個保鏢攙扶,扶完後保鏢就統一蹲伏在側。
晚會主要內容就是頒各種獎,發布新產品,間或穿插明星表演。有一個獎叫“女皇獎”,專門頒發給長得漂亮又會曬產品圖的美女。
有趣的是,初瑞雪甚至記錯了她身邊那位頂級代理的團隊名字。
會務官方客服告訴南方周末記者,發布會只面向代理開放,每個參會者至少要進十箱面膜,進價共45000元。
誰制造了微商財富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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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商代理已經成為各種招聘會上的熱門需求,這種宣稱玩玩手機就能發大財的“職業”吸引了越來越多人。 (CFP/圖)
在微商的利益鏈條上,最賺錢的就是大BOSS和大咖代理們。為了招收層層代理,他們常常請明星代言,而召開盛大豪華的發布會則是必不可少的法寶。
與任何一種傳統的商業結構不同,微商以每個參與者的朋友圈為中心點,發散出層層代理。每個人既是上一個朋友圈的下家,又是下一個朋友圈的上家,不同人的圈子甚至還有交叉。
因此,微商是一種類金字塔,又互相交錯的網狀結構。在朋友圈這個晾曬私生活的半公共平臺上,商業信息轉發、分享,沿著人際關系的曲線呈癌裂變式傳遞。
在微商這根利益鏈條上,究竟有哪些角色?他們分別承擔著什麽功能,獲得怎樣的收益?
微信出品,淘寶制造
這些生產與銷售的資質,包括代工廠生產的面膜本身,在淘寶上都可以花錢買到。
生產商,是這根鏈條的起源,但在微商生意的現實中卻是沒有多少話語權的一個環節。
在全國化妝品生產重鎮——廣州白雲區城郊結合部村鎮里,藏著大大小小的日化工廠,許多微商產品其實就是在這里生產的。
白雲區太和鎮永興村第八經濟社的植一堂,便是微商ZUZU面膜的代工廠。
永興村有十九個經濟社,整個村子在迅猛地城市化。沿路都是正在施工的房子,砂石磚塊等建築材料堆滿人行道。植一堂在ZUZU面膜標的地址是陳太路自編12號,但在工廠外面並沒有任何招牌標示。
據植一堂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長何權能介紹,ZUZU面膜是他們工廠代工生產的,他們無權銷售。他們自己的主打品牌,則正在主推無矽油的洗發水。
這樣的現實,與中國本土日化行業二十多年來的發展特點有關:生產廠家大部分是代工廠,很少自己直接做銷售和市場。一般是一個公司作出一個品牌,尋找生產廠家生產,再由自己的銷售隊伍推向市場。
微商沿襲了這種行業習慣。
“面膜技術含量不高,一般品牌商來談,就是準備出多少成本,一盒要裝多少片,要一個什麽樣的包裝,什麽樣的效果比如美白還是補水,不會特別談到配方。”一位從事日化生產二十余年的行業內人士對南方周末記者稱,一盒在朋友圈賣一百多塊的面膜,成本連包裝不過十幾塊。
2014年微商面膜火起來後,帶活了廣州一批中小化妝品代工廠。這是因為,微商的特點就是快。因為微商主要靠發展代理,產品大多囤在代理商手里,一個產品做起來快,死掉也快,就要求產品跟進的速度、停掉的速度都要快。因此,微商品牌大多選擇這些中小生產企業合作。
一家為微商供貨的廠家告訴南方周末記者,他們從去年10月份開始供貨,每天要出貨500件,但這個廠子每天的產量只有300多件,供不應求,足見微商生意的火爆。
不過,這種行業習慣也帶來很多隱患。
微商知名企業思埠集團創始人吳召國也承認:大部分的微商品牌,沒有研發不管質量完全交由上遊代工廠做,只管渠道。
在2015年4月媒體曝光了朋友圈面膜添加激素等違禁物後,微商的面膜生意受到嚴重打擊。
一位專門給日化生產企業提供生產原料的材料供應商對南方周末記者稱,微商賣的,大多是線下從來沒有的全新品牌,要想打開銷路,只有靠功效打口碑,添加激素等確實能讓一個產品的功效立竿見影,因此微商圈的面膜有問題的就會比較多。
根據國家政策規定,化妝品上市前必須有的資質證明包括,生產企業必須有衛生部門發的生產許可證;銷售部門必須有產品的衛生檢測報告和質量檢測報告。
這一規定,在大型超市、美妝連鎖等實體渠道,要求的相對嚴格,產品要鋪貨就必須要出具相應的材料。
但在朋友圈賣的面膜,因為監管、法律均處於模糊狀態,很多商家並沒有相應的資質——實際上,南方周末記者發現,這些資質,包括代工廠生產的面膜本身,在淘寶上也都可以花錢買到。也就是說,微商在做渠道之前的所有要求,淘寶都可以提供一條龍服務,業內戲稱為“微信出品,淘寶制造”。
微商面膜被媒體曝光後,為了取得下級代理和消費者的信任,一些微商品牌開始做檢測,並將檢測報告在朋友圈刷屏。
南方周末記者隨機聯系了兩個為微商品牌出具檢測報告的檢測機構。華測檢測負責化妝品檢測的工作人員曾敏稱,現在微商的單子很多,一天就有兩三百個。如果檢測是為了走市場,而且是在網上賣,“就做常規8項就行了”。如果貨品要鋪到沃爾瑪等大型超市,“就要做全檢”,因為實體店要求更嚴格一些。
其所稱的常規8項,收費為每個產品600元,只要把產品樣品快遞過去,QQ填單申請,一般5到7個工作日就可以出結果。面對南方周末記者“檢測是不是好通過”的疑問,對方稱,“一般樣品如果不被微生物汙染,都能通過,跟工廠說一下這批送檢的註意點就好了”。
大boss與大咖代理
依靠這種屌絲逆襲的創富神話,大咖們一層層擴充著自己的代理隊伍。
每個在朋友圈里賣得很火的面膜或者洗發水,在層層代理背後,都有一個大boss——真正擁有這個產品的品牌商。
正是這些人,最早推動了微商的出現和發展。行業內公認最早將面膜推到朋友圈的,一個是俏十歲的武斌,一個是思埠的吳召國。
2014年9月,廣州美博會上,吳召國第一次公開說,靠在微信朋友圈賣面膜,剛成立的思埠僅用了6個月的時間,就獲得了五六個億的收入。
這個數字震驚了行業——一個即便在行業內深耕了數年的品牌,一年能做到上億已經是不錯的成績。
思埠的財富神話,刺激了一大批微商品牌的出現。這些品牌商找到代工廠生產產品,再找微商團隊或者是自己招收代理,獲得高額利潤。
據吳召國介紹,在2014年初期左右,微信上面是三無產品橫行,那段時間不需要產品有知名度,是否超標也沒人在意,只要你刷屏,就有人購買。
隨著微商發展速度越來越快,微商代理團隊,漸漸成為微商生態圈的核心。
最早進入微商圈成為代理,不僅掘到了第一桶金,而且往往目前已成為團隊大咖。這些人大多是本來就有一定粉絲基礎的網絡紅人,或者是有一定客戶基礎的淘寶商家轉型而來。
做起了微商圈熱品東方神皂的cbb團隊創始人初瑞雪,本來在淘寶經營5個服裝店,後來在唱吧、yy唱歌,成為網絡紅人,擁有十幾萬的粉絲。她每天打扮得美美的在網絡空間唱歌,每天穿的衣服、用什麽化妝品都成為粉絲關註的焦點。
梳理初瑞雪的個人微博,可以發現她做微商的路徑:最初只是做銷售,在微信分享自己用的產品,但從2014年4月份左右開始轉為招代理,其龐大的粉絲群成為她最初的買家和代理來源。
從此以後,初瑞雪本人便成了一個神話——一個靠做微商,奮鬥不息,底層創業,如今財富千萬,開跑車住豪宅的成功大咖。
依靠這種屌絲逆襲的創富神話,大咖們一層層擴充著自己的代理隊伍。
短妞妞是cbb團隊的核心成員,屬於“賺到了錢的少數人”。最初她滿臉痤瘡,但據說用了所代理的面膜之後,皮膚變得白凈起來,她因此成為cbb老大初瑞雪最早的宣傳工具,在初瑞雪微博中,常看到她使用產品前和使用後的對比圖。
2015年的cbb新品發布會上,短妞妞及其所組建的團隊成為了大力表揚對象,作為cbb團隊官方合作夥伴,她的朋友圈主要是推薦各級代理。
有趣的是,在這個基於虛擬網絡的微商生態系統里,有時候上下家之間也得互相提防著。
微商之間的交易,一般是下級代理先通過微信打款過去,第二天上家就會把貨發出來。但假貨、交了錢不發貨等問題免不了發生,而線下商業世界中常見的串貨、亂價也時常引發糾紛。為了維護秩序,一些團隊甚至向低級別代理收取級別不等的保證金。
在這個生態鏈的最底層,也就是小白代理們,拿貨價最高,也承擔著貨賣不出去砸在手里的全部風險。再招更下層的代理,往往成為他們的選擇。
明星攻勢
打廣告、請明星代言是必不可少的手段,既能贏得新代理信任,也能吸引消費者。
在這條產業鏈的外圍,還有一系列為微商崛起造勢助力的角色。
廣告、明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環。
過了最初售賣三無產品的階段,微商現在已經開始進入塑造品牌的發展階段。打廣告、請明星代言是必不可少的手段,既能贏得新代理信任,也能贏得消費者追捧。
因此,但凡有一定實力的微商品牌,都要請各路明星代言、試用。某皂宣稱請來了範冰冰,某膜請來了楊恭如,實力尚欠的就請來了超女偶像。
一些更不知名的小明星和模特團,則定期擺拍產品的試用美圖和效果圖,再由廠家統一發送給代理,由其層層複制轉發。
吳召國稱,微商的商品,賣出去的唯一方法就是請明星做廣告做宣傳,為此思埠2014年在廣告上砸了3個億,陸續請了楊恭如、秦嵐、袁姍姍以及林心如作為代言人。後來又花了2500萬中標了2015年春晚黃金招標廣告,露了15秒鐘。
一些微商產品也打著明星的擦邊球進行推廣。例如,一款瓶身上打著李東田logo,有李東田簽名的洗發水,商標名為炫愛,正在朋友圈熱招代理——自從媒體對面膜質量曝光影響了面膜的銷路後,洗發水成了微商圈另一熱賣品類。
東田炫愛的代理們在“招商”時,均拿李東田做招牌,這套零售價168元的洗護套裝,宣稱李東田以私人名義參與研發,和chanel香水同一個香型,瓶身由阿瑪尼品牌設計師參與設計。
而李東田的新浪微博,卻在4月4日發布了一則沒有明確指向的聲明,稱目前網絡和市場上任何其它產品均與東田造型公司無關。
該產品的品牌持有者王穎告訴南方周末記者,李東田是炫愛研究院的名譽院長,雙方經人牽線簽有合作協議。南方周末記者向東田造型副總裁陳巖核實,其稱,李東田和許多國際品牌有類似的合作,但是和炫愛“沒有正式的簽約和代言”。
這些明星廣告,成為代理們一層層再招代理時最好用的招數,“你看,你還不相信麽?”
當產品質量被曝光、質疑或遇到信任危機的時候,狠砸廣告也是微商的常用手法。
吳召國稱,2014年曝光黛萊美,我們沒有解釋,直接2000萬冠名東方衛視的跨年演唱會。一切煙消雲散,謠言不攻自破。過了一星期,又說我們產品被公安局查封,我們沒有解釋,用1000萬冠名央視的網絡春晚。我們第三次又被曝光,什麽也沒說,直接冠名央視3·15消費者晚會。過了十幾天,央視報了我們的產品來自小作坊,我們就火了,直接在5月1日到美國時報廣場連打三天廣告。
培訓與發布會的秘密
發布會只面向代理開放,每個參會者至少要進十箱面膜,進價共45000元。
對微商進行培訓是整個鏈條上必不可少的環節。
這些培訓最早由品牌商完成。最初依賴的工具就是微信群,後來代理越來越多,改用具備在線直播能力和容量強大的YY聊天室。這也是草根網紅,80、90後們非常熟悉的一個軟件,氣質與微商非常搭調。
2015年4月29日晚8:00,南方周末記者進入一個面膜產品的一堂產品培訓課程,開始後不到十分鐘,同時在線人數就已經達到12033人。
在每一個微商代理小團隊,上家經常會給下家開課,內容無非是吸人大法與發圈指南。
一位2014年開始做微商的總代理對南方周末記者稱,現在時代不一樣了,2013年的時候有貨就能賣出去,“現在做就要教你下家,這樣下家才對你的黏性更強”。
隨著微商規模的擴充,越來越多沒有任何銷售經驗的小白進入代理隊伍,加上賣不出貨囤在手上的人也越來越多,培訓業務竟然漸漸長成了一個單獨的分支,越來越多的“微商大咖”做起了專業培訓的生意。
他們活躍在各大微商論壇,拿出場費,積攢名氣,再開班授課。南方周末記者隨手搜索,就可以檢索到大量微商培訓號,培訓費800元左右,號稱包教包會,解決囤貨煩惱。
開發布會也是微商培訓代理、籠絡人心的另一個慣用手法。
思埠的吳召國,將2014年的公司年會開到了人民大會堂,還派人拍了一段從家鄉到人民大會堂“有多遠”的15分鐘微電影。年會召開後,代理們激動奔走相告,年會的圖片刷爆了朋友圈。
2015年5月21日,南方周末記者參加了另一個微商圈知名團隊cbb在廣州長隆酒店國際會議中心舉辦的產品發布會,主要的參加者都是其內部代理,能容納數千人的會場目測都是滿座。與會者多是頭戴皇冠,身穿晚禮服出場,場面盛大。
團隊老大——被代理們稱為雪大的初瑞雪,排場堪比明星,有至少六個黑西裝戴墨鏡的平頭保鏢護送。穿著超過10cm高跟鞋的初瑞雪,上下臺階都會有一個保鏢攙扶,扶完後保鏢就統一蹲伏在側。
晚會主要內容就是頒各種獎,發布新產品,間或穿插明星表演。有一個獎叫“女皇獎”,專門頒發給長得漂亮又會曬產品圖的美女。
有趣的是,初瑞雪甚至記錯了她身邊那位頂級代理的團隊名字。
會務官方客服告訴南方周末記者,發布會只面向代理開放,每個參會者至少要進十箱面膜,進價共45000元。
富士康等大牌高調入場 微商或漸告別“野蠻生長”
來源: http://www.yicai.com/news/2015/06/4631202.html
富士康等大牌高調入場 微商或漸告別“野蠻生長”
一財網 陳姿羊 2015-06-11 21:03:00
“優質品牌進入,微商必迎來理性的發展。對於品牌來說,要以客戶為中心,微商只是其中一個渠道,可以通過此實現線上線下融合,還要搭起品牌與消費者之間的溝通渠道。”微盟CEO孫濤勇告訴《第一財經日報》記者。
被外界詬病已久的微商逐漸迎來了正規軍。
近日,富士康微商項目“貝殼山”宣布上線,其中華為、三星等手機產品已經上架;家紡巨頭羅萊家紡(002293.SZ)旗下品牌LOVO也宣布拉開微商帷幕。截止至目前,探路者(300005.SZ)、老板電器(002508.SZ)、金字火腿(002515.SZ)、藍月亮等都先後布局微商渠道。
隨著行業巨頭的加入,曾依靠代理商“暴力刷屏”的微商“朋友圈生意”也將迎來新的變化。“優質品牌進入,微商必迎來理性的發展。對於品牌來說,要以客戶為中心,微商只是其中一個渠道,可以通過此實現線上線下融合,還要搭起品牌與消費者之間的溝通渠道。”微盟CEO孫濤勇告訴《第一財經日報》記者。
大牌攪局
據了解,富士康微商平臺“貝殼山”將主營3C產品。富士康招募“創業合夥人”,通過“貝殼山”平臺,幫助合夥人建立店鋪、上架商品、分配傭金、提供培訓,同時還負責訂單處理、發貨及售後服務。合夥人只需將商品推廣出去,即可提取傭金。

而在富士康之前,布局微商的企業範圍早已超出了日化行業。今年5月,攜程宣布已開始實施“十萬微店計劃”,目標是打造旅遊業最大的微信社交電商平臺。而探路者、伊麗莎白雅頓、百雀羚、國美、蘇寧易購等線下、線上各行業品牌亦先後宣布進入微商,自建分銷網絡。
除此之外,傳統品牌還通過V店、微店等微商平臺加碼微商業務。6月8日,羅萊家紡宣布旗下電商品牌LOVO與微盟合作,入駐微盟旗下V店供代理商上架分銷或直接面向消費者零售,在此之前老板家電、金字火腿等也宣布入駐V店。而在京東微店里,已經有藍月亮、立白、格蘭仕、樂美雅等多個品牌進入,直接面向消費者進行銷售。
“入駐微盟的品牌商采取的是分銷商不囤貨無加盟費的模式。代理商不需要囤貨和籌備物流,訂單統一由公司發貨,這樣就可以避開傳統微商營銷方式混亂、質量參差不齊的問題。同時,微盟會向代銷的供應商收取一定保證金,來保證出線貨物退換貨問題時,可以追溯。”孫濤勇向記者介紹。
2014年下半年,微商一夜之間爆紅。本土化妝品品牌首先享受到了渠道紅利,通過代理分銷模式、朋友圈營銷,創造了銷量神話。但問題也隨之而來,由於門檻低,缺乏監管,微商隊伍魚龍混雜,質量問題、售後服務、虛假宣傳等問題開始浮現。
“之前微商最流行的模式是就是代理分銷和低門檻、零成本的病毒營銷。這種微商在朋友圈大量湧現,形成了最早的微商雛形。早期一些面膜品牌銷量高很大一部分是中間代理商囤貨。”知名電商評論員、“鮮膜”品牌CEO簡江對記者分析。
他認為,此模式下就會存在三點缺陷:第一,代理商和品牌商關系不穩定。代理商會受銷量等影響選擇新的產品。第二,因為中間代理商大量囤貨,庫存積壓多了,只能低價賣或者免費贈送,面膜品牌俏十歲曾經就遇到過這個問題。因為是私下交易,價格不透明,代理商扣點過高或過低都會造成渠道混亂。第三,代理商質量層次不齊,有的會在在朋友圈“暴力刷屏”、“虛假宣傳”不利於品牌口碑的塑造。
渠道洗牌
用戶對於微商代理的朋友圈“暴力刷屏”叫苦不叠,微商渠道銷售的產品質量問題也屢遭媒體曝光。這種微商模式飽受爭議。
但這一情況隨著優質品牌進入和第三方平臺的興起將得到緩解。簡江認為,大的品牌商在產品質量上有著良好的口碑,通過線下營銷和物流渠道能更好地為線上服務。
對於微商未來的發展,孫濤勇這麽向記者描繪:“微商並不是狹義上的朋友圈代理商賣貨,它的定義應該是移動社交電商。淘寶早期也是C2C模式,在一系列完善的交易體系等的發展才向B2C轉變。微商也是一樣,占據前端的一定是有實力的廠商、品牌商或供貨商。微商主要形式最終將會由目前C2C發展至B2C。”
騰訊的態度也為飽受爭議的微商帶來了更多的想象。2015年第一季度,馬化騰表達了“微商有意思”的看法,但同時微信亦兩次公告稱將清理微商中不健康的代理、非法分銷等經營形態。
這顯然是基於微商目前不可忽視的龐大市場。根據中國信息通訊研究院政策與經濟研究所等機構聯合發布的《微信“影響力”》顯示,微信作為目前中國市場最活躍的移動社交工具之一,直接帶動的生活消費規模已經達到110億元。而根據微盟發布的《2015年第一季度中國微商行業報道》顯示,截止至2015年第一季度,微商行業從業人員已經達到1007萬,市場規模達到960億元。
編輯:彭海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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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零售轉弱 莎莎複制微商模式拓商機
來源: http://www.yicai.com/news/2015/06/4637338.html
香港零售轉弱 莎莎複制微商模式拓商機
一財網 羅琦 2015-06-25 22:17:00
面對香港的零售市道不斷轉差,香港的零售商莎莎也終於按耐不住,準備模仿內地的微商模式,改善港澳零售市場不景氣的情況。
“未來我們美容顧問的名片上都會有QR碼,內地客人加美容顧問的微信,顧客在看到她們的朋友圈以後,就可以通過微信下單直接購買,不用親自到香港,”莎莎國際(00178.HK)主席及行政總裁郭少明對《第一財經日報》說。

面對香港的零售市道不斷轉差,香港的零售商莎莎也終於按耐不住,準備模仿內地的微商模式,改善港澳零售市場不景氣的情況。
根據莎莎6月25日剛剛公布的全年業績,截至2015年3月31日止,莎莎的全年純利減少10%至8.39億港元,營業額微升2.7%至89.93億港元,其中占公司營業額比重82%的港澳地區,同店銷售額僅僅有輕微上升2.2%,整體每宗交易平均銷售金額減少3.3%。
莎莎六福看準電商機會
郭少明預計,內地赴港旅客的人次增長會繼續放緩,香港的消費氣氛也會一直較差,所以公司今年將會抓住O2O的合作及跨境電子商貿帶來的商機。
目前,莎莎在電子商貿上成績並不如意,sasa.com的營業額同比增長僅有5.6%,至4.16億港元,而其他透過電商進入內地市場的零售商,增長比率都有高雙位數。
郭少明對《第一財經日報》稱,目前sasa.com的日成交量大約有3000宗,而現在推出的這種O2O形式,只是在香港地區試行,公司將盡快在內地也推行這一“海外購”形式,加快公司在內地的收益。
莎莎企業傳訊及投資者關系副總裁張靜嫻對記者介紹,目前內地顧客可以在香港莎莎門店,加美容顧問的微信,之後如果有任何推廣優惠活動,美容顧問會發在自己的朋友圈里,顧客可以透過微信詢問價格並購買,而公司將統一從香港的倉庫中寄貨物到內地,如果購買金額不算大(一般價值不超過5000元人民幣),將不會收取關稅。
郭少明稱,由於內地的物流成本比香港便宜至少10%,一旦這一模式開始擴展,可能會將莎莎的化妝品貨倉搬到內地的自貿區,目前正在跟前海自貿區洽談研究,希望能在內地的1至2個自貿區擁有貨倉。
除了莎莎以外,六福集團(00590.HK)也很積極拓展電商業務,公司執行董事黃蘭詩對《第一財經日報》稱,目前六福在內地已經和9家電商合作,今年還會增添幾家合作電商,希望公司今年在電商業務的營業額翻倍。
不過,黃蘭詩認為,珠寶行業的發展還是不能單純依靠電商,未來六福珠寶的目標主要瞄準在內地的三、四線城市,截至2015年3月底,公司在內地的自營店有79間,品牌店有1240間,公司今年的計劃是在內地開設100間新店鋪,其中20間為自營或合資經營店。
“對於珠寶行業來說,單價在1000元以下的商品特別受歡迎,未來我們在電商平臺也會主打做這些產品,不過中長期來看,透過電商的消費群體主要還是年輕人,其消費能力還需要沈澱才能充分釋放。”黃蘭詩對記者說。
暫停香港市場發展計劃
透過電商進軍內地只是這些來自香港的零售商的第一步,隨著香港零售業務的持續不景氣,這些零售商都決定不再拓展香港業務,而決心全力“北上”尋找商機。
六福集團主席兼行政總裁黃偉常對記者稱,今年公司的香港業務拓展計劃將會擱置,公司會趁店鋪租金回落時期,整合店鋪網絡,包括搬遷店鋪或撤銷店鋪,預計將有2至3間店鋪關閉,而港澳地區今年不會增加店鋪數目。
黃偉常稱,傳統遊客旺區包括尖沙咀、旺角及銅鑼灣區的銷售跌幅最大,盡管租金也開始有所下調,但公司將會本著“貴租不續”的策略,優化旗下零售網絡,而今年公司的重點會放在內地及海外市場。
郭少明稱,從去年下半年開始,旺角、銅鑼灣及中環等莎莎店鋪的業務也急劇轉弱,加上內地客升幅不如以往快,公司希望新財年多開設一些非旅遊區的店鋪,提升香港本地客人的比率。
而莎莎進軍內地市場的經歷卻並不算特別愉快,公司已經進入內地整整10年,每年都在虧損,截至3月底止的財政年度,莎莎在內地的整體虧損為2447萬元,而上一財年的虧損額達到5372萬元。
莎莎一直在內地尋求比較好的營業模式,目前公司正專註開設盈利貢獻較高的精品概念店,今年公司的整體目標也是集中推出精品店,同時為了改善經營效率,莎莎已經關閉了10間低效且占較大面積及有營運虧損的店鋪。截至2015年3月底,集團已經進駐內地33個城市,在5個營運地區中,共設有62間莎莎店鋪及3間瑞士葆麗美專櫃。
編輯:胡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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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商不僅不會死,只會越來越強——與虎嗅作者鬥牛士老師商榷
來源: http://newshtml.iheima.com/2015/0703/150135.html
黑馬說:昨日,虎嗅網發出了一篇名為《電商半年觀察:微商終將進入非主流模式》的文章,在業界影響較大,作者是電商老兵鬥牛士先生。這篇文章上半部分闡述了移動電商的格局,以及大型電商平臺和目前新的電子商務平臺競爭後,未來的走向。下半部分則指出微商會越來越非主流,意指微商將有可能退出主流的電商圈。
文 | 陸海天
支撐鬥牛士老師觀點的理由,老師自己有兩個,一個是央視曝光微商這種發展下級代理,拉人頭的傳銷模式,而騰訊則是嚴打這種利用朋友圈賣東西的行為。另一個則是說微商本質上賣的的是一種人與人之間關系,因為沒有品牌背書,靠信任關系是無法構建起長期交易的。
筆者雖然水平不高,但是也能看出這兩種觀點是站不住腳的,事實上微商不僅不死,反而會因為鬥牛士老師說的那幾個問題,帶來迅速崛起的可能。
首先,微商的內涵很豐富,既有利用傳銷模式賣面膜的微商,也有別的合法經營的企業或者個人,央視曝光的行為只是一類公司,而不是微商這個整體。事實上,幹掉面膜這個灰色的產業鏈條,事實上凈化了微商群體,對這個行業有利而無害。看看面膜這種灰色產業,一年數百億的規模,你也能看出微信朋友圈生意的潛力。鬥牛士老師顯然低估了中國商人在朋友圈銷售上的靈活性,只看到了微商中的少數人,卻忘記了這個行業是建立在真實存在的需求上的。雷軍十年前和高管開座談會,當時有高管說道北京的租房市場一塌糊塗,到處都是黑中介,這個市場要死了。雷軍反駁說不怕壞市場,怕的是沒有需求的市場,意思是認為只要有需求,就一定會出現重整行業鏈條的公司出現,未來在這個巨大的產業里頭必然會出現一群優秀的公司,果不其然鏈家地產、如家地產等正規中介如雨後春筍一般湧現。雷軍本人也在10年後進入這個行業,愛屋及烏算是一種對十年前預言的延續。
其次,鬥牛士老師還認為騰訊不喜歡朋友圈生意,因此微商就是死。這個說法更是欠缺考量。事實上去年11月份,北京的創業公司口袋購物就獲得了騰訊給予的近15億美金的估值,超過了3.5億美金的投入。問一下微店的主要流量從哪來?還不是店主的朋友圈,是什麽?騰訊如果不重視朋友圈的商業化,幹嘛要去投人家的產業鏈條產品呢?
其三,鬥牛士老師認為微商買的是個人信任關系,這種關系下的生意沒有品牌背書,沒有騰訊開發的支付寶類的產品,因此不可持續。這種觀點顯得非常荒謬。支付寶是一件偉大的產品,淘寶、天貓因為它迅速崛起。但是,我們反過來思考一個問題,現實生活中,你和你家旁邊的小賣鋪做生意會用支付寶嗎?微信天然就是熟人關系,甚至有能力讓不熟悉的人,也變成熟悉的人。這意味著很多時候的購買根本不需要支付寶這種第三方支付來背書。至於品牌,所有人都知道你個人就是品牌。湖南省攸縣一個小縣城里,有一個80後的小店主,姓陳,開了一家樓上是咖啡館,樓下是服裝店的小商鋪,一年年入數百萬,她賣的並不是她生產的東西,而是她挑貨的眼光,縣城里的女孩以她為時尚偶像,她可以決定一個縣城年輕妹紙的流行趨勢?請問她需要支付寶才能做這個生意嗎?事實上,微信不過就是將這種現實的信任關系,數碼化,並且建立了一套在虛擬環境下產生愉悅互動體驗的規則罷了。而背後的東西,仍然是真實的商業關系。在今天無處不微信的時代,一味強調傳統的品牌觀無異於患上了舊時代的直男癌。
筆者在兩年前特別喜歡一本書,叫《信任代理》,這本書講述了一個真實的故事,就是一個少年編造了一個故事,在互聯網卻帶來了數百萬的轉發。作者試圖從這個故事出發,講述互聯網時代的信任(品牌)建立與線下的不同,而這種不同導致了人們對謬誤的瘋狂的追逐。其實讀完可以提煉出一句話,互聯網時代的信任依賴於連接的多少和質量。微信給予了這種新的商業業態以最初級的基礎設施,但是就已經帶來海量的商戶參與,可以想象這種本身就產生信任達陣的商業生態最終會迸發出怎樣的生命力。
那麽微商的未來又是怎麽樣呢?
微商之所以能形成,恰恰是因為傳統的C2C網站流量成本越來越高,小商家難以賺錢所致。而日益崛起的B2C網站又瓜分走剩下的流量。對於商家來說,流量能帶來交易機會,那里有流量,那里就有商家,說白了賺錢就好,這也是微商不會死的根本原因。但是它不足以回答微商的崛起,以及微商未來的崛起的路徑。
筆者認為微商的崛起依賴於模式的多樣性,巨頭的支持以及基礎設施的穩定。
首先,所謂模式多樣性,是指除了現在這種小店主到朋友圈發圖片的方式,有沒有別的模式出現。這一點上我和鬥牛士老師一樣,我也認可B2C平臺的廣闊未來。目前市場上除了口袋購物打造的微店C2C模式,還有去年拿了上市公司搜於特(老板也姓馬,和馬化騰是同村人)A輪融資的廣州企業天天微逛,現在估值都超過4億人民幣了,門口排滿了求見的風投。天天微逛的在財經圈的口號就是收編微信朋友圈買手,自己建設了商城,大型商家入駐,通過遊戲規則的規劃和設計促使微信買手把商品信息在各個朋友圈分發銷售,目前用戶已經超過數千萬人。可以想象在未來的五年的時間里,微商界的B2C模式會衍生出各種新的形態來。比如一定會出現微商界的聚美優品、禮物說、大樸網等垂直電商。同時,考慮到微商天然能切服務的特點,以後基於微信的各種服務也會層出不窮的出現。比如廣東有一個創業者直接通過微信朋友圈做上門送零食的生意,上海也有一個妹紙通過朋友圈提供上門照顧貓咪的服務。微商的路還遠沒有到盡頭。
其次,巨頭只會越來越重視微商,而不是幹掉微商。比如淘寶就不會打死微商這個群體,因為現實中大量的交易仍然是在淘寶店上的完成的。由於直接跳轉的道路封死了,但是消費者要看別的產品和服務也會選擇淘寶這類C店平臺。淘寶完全沒有必要替馬化騰操這份心,至於交易用支付寶的仍然不少。而對於馬化騰來說,微商事實上承擔了微信商業化過程中的試錯成本,如果沒有微商的形態,就不會結出口袋購物、天天微逛這類果實出來。可以說這是理想的試驗田。而且筆者認為,未來巨頭之間甚至會去爭搶微商,優先對微商提供各種服務,以便吸納住越來越龐大的微商群體,為自己貢獻價值,是他們的戰略選擇。事實上,阿里已經開始行動,阿里釘釘就是一款非常優秀的,適合微商人群的交易插件。
最後,我們認為基礎設施的穩固也是一個重要條件。微信目前壓倒一切的地位依舊沒有動搖,因此在微信上構築的商業生態仍然具有廣闊的發展空間。事實上如果微信突然被關了,也沒有關系,用戶已經變成了高度依賴微信類軟件的物種,因此基於這一類的產品的商業人群都可以稱為微商,只要這一類產品還有人用,微商就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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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斷崖式”下跌後,野蠻生長的微商渠道正面臨更大的考驗。
近日,《第一財經日報》記者接到報料,稱目前在微商渠道廣泛銷售的一款名為“隨便果”的產品涉嫌違規宣傳。作為深圳四季優美貿易有限公司(下稱“深圳四季優美”)引進的一款進口食品,在產品的官方網站中,隨便果的功效被描述為“減脂控重、纖腰收腹、清腸排毒和改善氣色”。根據中國《食品廣告發布暫行規定》,食品廣告不得直接或者間接地宣傳治療作用、保健功能,也不得借助宣傳某些成分的作用明示或者暗示該食品的治療作用、保健作用。
這並非個例,在微商渠道,違規宣傳“減肥”功效的普通食品層出不窮。僅與隨便果相似的梅子類食品,就有“清凈果”、“凈顏梅”、“纖體梅”和“酵素梅”等,它們大多標榜著“清腸”、“排毒”、“減肥”等功效。
而除了違規宣傳,流通在微商渠道的“三無”減肥藥被查處消息也在各地頻現。今年6~8月,就有濟南、南京、湖州及嘉善等地被報道出微商銷售假減肥藥事件。渠道亂象頻現,生於草莽的微商們如今深陷輿論暴風眼中。未來,微商將何去何從?
違規宣傳減肥功效
隨便果去年8月份後開始在微商渠道銷售,代理隊伍“滾雪球”般擴大。作為“來自臺灣地區”的進口食品,隨便果生產商為臺灣四季優美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下稱“臺灣四季優美”),出品商為深圳四季優美。在隨便果的包裝盒中,臺灣四季優美將隨便果定位為“糖漬青梅”。
根據隨便果官網描述,隨便果“已經通過國內外衛生檢測測試”,其作用可以清除腸道宿便及毒素,清除蔬菜等食物中的激素及農藥殘渣,清除血液里的毒素和排除體內多余油脂。
在隨便果微商代理中,對於隨便果“減肥”、“排毒”等功效的宣傳則更加直接,稱其為“排毒蜜餞食品”,食用隨便果後“瘦了十幾斤”,有的代理甚至表示隨便果有“降血壓”、“緩解痛風”、“治痔瘡”等功效。
但本報記者在臺灣相關網站查詢臺灣四季優美工商資料發現,該公司成立於今年2月25日,經營範圍包括食品什貨批發,國際貿易,罐頭、冷凍、脫水及腌漬食品制造等,並不包括保健食品及藥品。而深圳四季優美也僅有食品流通許可證(有效期2015年1月8日至2018年1月7日)。在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官網的進口保健食品及進口藥品分類中,隨便果也不在其列。
作為普通食品,隨便果卻標榜有“減脂控重”、“纖腰收腹”等功效,顯然與《食品廣告發布暫行規定》相違背。
除此之外,隨便果“進口”身份也存在不確定性。報料人對本報記者質疑道:“隨便果是以進口食品進入大陸市場。但是目前只有代理提供的報關單及衛生證書各一張,且將部分資料塗改了。我所知道的所有代理均只能提供一份相同的報關單及衛生證書。根據規定,應該是每一批進口貨物都有該證明。”
對此,本報記者致電深圳四季優美希望以上事情進行采訪,但截至發稿,仍未得到回應。
價格虛高
中國農業大學食品科學與營養工程學院系主任何計國告訴《第一財經日報》記者,進口食品除了衛生證書,還需要進出口許可證等證書,目前審批越來越嚴格。他同時表示,“只要是食品就不能宣傳任何功效。如果說有減肥、養顏功效就要去申請保健品、藥品,通過審批證明這些功效。相比食品生產許可,保健品認證的時間更長門檻也更高。”
打著“減肥”、“排毒”等旗號在微商渠道中違規宣傳的普通食品並不少見。就在今年6月,本報曾報道過健康元與思埠集團合作的新產品“太太白蕓豆固體飲料”,雖然宣傳能達到“減肥”、“修身”效果,但實際上其僅為食品。
僅與隨便果相似,標榜“清腸”、“排毒”、“減肥”的梅子類食品,微商渠道中就有“清凈果”、“凈顏梅”、“纖體梅”、“黃金梅”和“酵素梅”等。 報料人告訴本報記者,在四季優美內部宣傳中,稱“個別明星團隊月銷量達到75萬盒”,“上千名代理月收入超過10萬元”。臺灣明星何潤東還受邀出現在了“2015四季優美經銷商感恩盛宴”活動現場。
高利潤背後是虛高的產品價格。本報記者了解到,一盒隨便果里面有15顆梅子,零售價128元。隨便果代理從上到下分為總代理,一級代理,二級代理,三級代理。從一級代理開始,代理進貨價依次為60元,75元,90元。按照級別不同,一盒利潤可達到38元~68元。一隨便果的代理透露,減肥需要食用隨便果5~10盒。照此算來,一個“療程”最多可獲利近700元。
根據今年6月底濟南公安局食藥環偵支隊通報的一起涉藥案顯示,一女子靠微商售賣含有違禁成分的減肥藥,非法獲利近20萬元。其銷售的減肥產品“魔豆”原價20余元/盒,隨後其以“XX瘦身密碼排毒減肥膠囊”為名自行設計印制了一批包裝、合格證,將“魔豆”改頭換面後從每盒20余元提價至200多元銷售,反而銷量倍增。
含有違禁成分
更嚴重的是,微商渠道中流通的含有國家明令禁止成分的假減肥藥並不少見。在上述濟南公安局破獲的涉藥案中,山東省級食品鑒定部門在“XX瘦身密碼”排毒減肥膠囊中檢出了量值高達246.5mg/g的國家食品和保健食品禁用藥品成分——酚酞。
根據今年8月人民網報道,南京一90後女孩與前男友、前男友母親以及現男友四人,通過微信、QQ發展代理下線,銷售減肥膠囊。而這款所謂的減肥藥其中含有“西布曲明”,副作用極大,長期服用將會抑制中樞神經、嚴重損傷肝腎功能。因此,中國於2010年10月30日明令禁止生產、銷售使用西布曲明制劑和原料藥。
不僅如此,7月浙江湖州還破獲一起通過微商等途徑銷售含有“西布曲明”減肥藥,而這個聲稱“進口代購”的減肥藥實際上在廣州市白雲區生產。根據當時公布的信息,此案涉及假藥銷售金額達到了上億元。
“之前微商最流行的模式是就是代理分銷和低門檻、零成本的病毒營銷。這種微商在朋友圈大量湧現,形成了最早的微商雛形。”知名電商評論員、“鮮膜”品牌CEO簡江告訴本報記者。
據媒體報道,目前中國大約有1000萬人從事微商。也是在這種情下,加上微商渠道監管的缺失,導致了微商圈內魚龍混雜。此外,微商交易在很多情況下是通過微信直接轉賬付款,被騙方想要事後維權難度極大。
隨著媒體的曝光,微商渠道上種種亂象也越來越受到外界關註。今年,國務院出臺《關於積極推進“互聯網+”行動的指導意見》指出,加快“互聯網+”相關立法工作,研究調整完善不適應“互聯網+”發展和管理的現行法規及政策規定。
而騰訊的態度也為飽受爭議的微商帶來了更多的想象。2015年第一季度,馬化騰表達了“微商有意思”的看法,但同時微信亦兩次公告稱將清理微商中不健康的代理、非法分銷等經營形態。
對於微商的未來,微盟CEO孫濤勇認為,微商的定義應該是移動社交電商,今後占據前端的一定是有實力的廠商、品牌商或供貨商。微商主要形式最終將會由目前C2C發展至B2C。隨著優質品牌進入,微商必迎來理性的發展。
編輯:陳姍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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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商生死戰:是萬劫不複還是爛極必反?
來源: http://www.iheima.com/news/2015/0827/151705.shtml

微信正式上線了朋友圈廣告官網,給想投朋友圈廣告的廣告主提供了專門的入口。任何廣告主,只要有投放意向就可以通過這個渠道與微信官方取得聯系。
與之前的朋友圈廣告不同,新上線的朋友圈廣告降低了投放門檻,有那麽幾分程序化自助購買的意思,廣告主與微信達成初步合作意向後,後續可按流程逐步接入,這種開放的投放模式,讓廣告主有了更多的選擇與可能。
廣告多了,用戶的體驗勢必變差,為了盡量規避,微信出了幾招,比如:一條廣告的有效期為7天,單個用戶48小時之內只會收到一條廣告;廣告出現的6個小時之內沒有進行互動,便會從朋友圈中消失,如果互動了就會一直留著,這樣的話,每個用戶的朋友圈最多每兩天會出現一條廣告;朋友圈出現一條廣告,如果用戶選擇屏蔽它,或者根本不去碰它,那麽這條廣告出現在該用戶其他好友朋友圈中的概率只有20%,如果該用戶與這條廣告進行了互動,那麽這條廣告在其好友朋友圈中出現的幾率就提高到了95%。
此次朋友圈廣告上線,微信官方給出的說法是為了讓商家利用微信的6億用戶對商家的產品達到更大的推廣,也為了解決商家給用戶帶來的刷頻廣告的困擾。說白了,微信這次是真心實意地想拉一把朋友圈里那些瀕臨死亡的微商。
問題是,即便微信官方如此努力,朋友圈里那些已經要“爛透了”的微商們還能東山再起麽?有了朋友圈廣告,他們就不會再刷屏了麽?用戶就對微商的態度就能轉變麽?
過去的兩年,微商在朋友圈里經歷了令人瞠目結舌的野蠻生長,談到微商,人們會想到“爆炸式發展”“創富神話”,也會想到“毒面膜”“殺熟”“假貨”,這就是野蠻生長,毀譽參半。今年5月開始,微商形勢急轉直下,靠朋友圈成交的單渠道銷售忽然失效,幾乎所有的微商都遇到了業績下滑的問題,一些小品牌已經率先出局,代理商跑路的事情時有發生。就連微商界的“巨人”,2014年在朋友圈實現超過10億的營業額的思埠集團也不得不承認5月份思埠的銷售額下降了30%,思埠不得不走到線下,開起了線下體驗店。
我一直認為像過去兩年這種形式發展的微商是遲早要死的,它的發展是病態的發展,充斥著大量虛假的泡沫。那些在泡沫里的人只會把泡沫越吹越大,只有等到泡沫破了,他們才意識到自己處於泡沫當中,不幸的是,擠泡沫的手來得比想象中更快,力度更大。
現在的情況很有意思,一邊微商泡沫在迅速破滅,另一邊很多傳統企業還在往微商里紮堆,他們難道是在找死嗎?
我認為,並沒有。說微商泡沫破了,要完蛋了,又說要做微商的企業沒有找死,你一定認為二爺瘋了。你接著往下看,我為什麽要這樣說。
要證明二爺沒有瘋,我們要先搞清楚現在的微商為什麽會出問題,泡沫為什麽會破滅的這麽快?註意,我並不是說泡沫不破就是好的,泡沫就是泡沫,遲早都是會破的。
絕大多數微商死在這三個問題上:假貨、刷屏、層層代理。這三個問題大家其實都很清楚,沒有必要廢話,分別用一句話來總結。
假貨:不是說朋友圈里就都是假貨,但肯定有不少是假貨,因為沒人管啊,有人賣假貨就一定有人買到假貨,你想讓買到假貨的人還對微商不離不棄,你當買家都是SB?說到這,再加一句,淘寶剛出來的時候,也被人罵是賣假貨的,可是後來呢?
刷屏:任何事情都要適可而止,當你打開微信,10條信息有8條是微商廣告,不知道你吐了沒有,反正我是看吐了,結果就是,好好的一個朋友開始刷屏之後就從我的世界消失了。
層層代理:貨都壓在各級代理手上,賺的都是下級的錢,這樣的微商還不是傳銷,你逗我呢吧?
經歷了高潮,迎來了低谷,我們應該靜下來想一想,微商,到底是什麽?
我認為,微商和傳統電商的本質上是不同,微商利用社交工具進行快速傳播,其消費關系是人與人的關系,而不是人與店的關系,微商消費首先是基於對人的信任和感情,其次才是商品,所以,微商產生的任何購物決策都更加情緒化。基於人的情緒化購物決策符合社會化營銷的趨勢,按照這個邏輯,微商的本質是好的,問題是好事情被搞砸了。
雖然現在的微商被搞爛掉了,但我認為,這是好事,越亂、越爛越是好事。所謂不破不立,現有的微商模式越爛越是給新的社會化營銷模式更大的機會。
那麽問題來了,新的模式是什麽?它就一定好嗎?我們來反推,新的微商模式如果能解決上面的3個問題,那它就有可能是好模式,好辦法。
目前最有希望改變微商格局的有兩種方式,一種是綜合微商平臺,一種是企業級移動分銷工具。
綜合的微商平臺是什麽?本質上就是一個朋友圈里的淘寶,主要解決的是微商信用的問題,吸引微商入駐,進行統一管控,把控商品品質,管控代理層級,為微商的信用背書,以此保障消費者的權益。淘寶已經把這種模式做到極致,微商平臺只要照貓畫虎抄一遍,基本就能做出個大模樣。現在想搞微商平臺的有不少,有贊、微盟、微店,都是這個路子,他們已經把手伸到了貨上,提供貨源,讓“小白”用戶直接做代銷。
比起個人微商,更想改變微商現狀的群體是新近入局的企業,他們把微商視為一個新的銷售渠道,但如果照目前的態勢走下去,後果只有死路一條。對企業微商更加準確的表述應該是“企業移動分銷”,優勢是貨源質量有保障,並可以有效管控代理層級,同時不用看平臺的臉色。前段時間,韓束剛和微盟“撕破臉”中止合作,韓束微商CEO陳育新宣布,韓束將自己推微商平臺,就是受不了平臺的約束。
不斷有企業涉足微商,企業級的微商工具自然就有了市場,通過這些工具,企業不用去入駐微商平臺,本身就能成為一個微商平臺。做To B的微商工具有商派的微分銷,千米網的隨手賣,雖然都是針對企業用戶,但側重點不同。微分銷是讓企業成為微商的供貨商,隨手賣幫企業把員工拓展成分銷渠道,讓員工一鍵代銷企業的產品。
說到這,你應該能明白為什麽我之前信誓旦旦的說現在開始做微商的企業並沒有找死,因為有新的模式讓他們少走彎路,繞開當下微商所面臨的問題。
有人問,假貨、刷屏、代理,微商三大問題,說了一大堆,刷屏你沒提。是的,即使有了朋友圈廣告,也不是人人都有條件上,也無法從根本上阻止某些個微商一閑下來就“轟炸”朋友圈,這事兒連騰訊都管不了,二爺也無能為,唯有期待這些人的智商能夠在單位時間內迅速提高到平均水平。
孵化器困境調查:騙補貼者橫行 微商濫竽充數
來源: http://www.iheima.com/news/2016/0325/154888.shtml
導讀 : 即使倒閉也並不認為全是壞事。當然,倒閉、投機現象的存在並不意味著所有的孵化器都在艱難度日。
i黑馬 周路平 3月25日報道

陽光100優客工場內的咖啡館
昨日,創業孵化品牌“優客工場”與“無界空間”達成股權戰略合作。兩家孵化面積加在一起超過了4萬平米,工位超過5000個。
兩周前,大洋彼岸,聯合辦公鼻祖WeWork宣布獲得約4.3億美元的新一輪融資,公司估值達到160億美元。而關於WeWork將入華的傳聞也不脛而走,第一站被定在上海。
行業在發生劇烈變動,經過將近一年的狂飆突進,提供辦公場所和創業服務的孵化器,問題愈發凸顯:入駐率低,租金入不敷出;創業服務專業度不夠,使用頻次低;越來越多的孵化器開始蛻變成早期投資機構,只是,投資也依然會是一個漫長而專業的賽跑。
失寵的咖啡館
3月的某個中午,北京一創業咖啡館的上百個位置被占去了大半。這是最為平常的一天:零星幾個吃完盒飯的人已經收拾完畢,開始下午沈悶的工作;背著包發用戶體驗卡的創業者被主辦方及時制止,悻悻離開;咖啡吧臺的工作人員端著茶水,進進出出……
下午1點30分,項目介紹活動準時開始,這是每周一到周五固定的內容,每個人幾分鐘時間,介紹產品特色和創業需求。
不難發現,他們都經過了一番準備。一位專程從河南趕來的創業者有些苦惱,他的PPT一直沒法播放,只好拿著手機向人們介紹一款電商產品,這個app將線下便利店放到手機上,順便融合了地圖查詢功能,目前僅打通了河南當地一個城市。他聲稱用了8年時間創造了一種新的商業模式,“我們現在做的事情是全中國,甚至全世界都沒有的商業模式。”
語畢,環顧周遭,略微尷尬,掌聲未能如期而至,臺下人們的臉上表現出的更多是好奇和質疑。他剛走下臺,五六人圍上去,一位操著東北口音的男子率先開炮。
“人家在淘寶便宜,為啥要在你這里買呢?”
“那是淘寶,那不是電商。”創業者反駁。或許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把淘寶排除在電商之外的,東北口音的男子“呃”了一聲,似乎沒有反應過來。還沒有人開始探討為什麽淘寶就不是電商時,又被旁邊的人插了一嘴,便開始了下一個問題的討論。
三言兩語後,各自加個微信,散去。聽到興奮內容,又重新聚攏,周一到周五,循環往複。
這種集市一般的粗放做法越來越失去魅力,而此前咖啡館里流傳的成功故事沒能再次上演。
“咖啡館里面看項目的基本都是投資經理這個級別的,並且不是主流機構的投資經理,合夥人是很少有去咖啡館里看項目的。”一位業內人士對i黑馬表示。
投資人依然掌握主動,他們並不缺項目,只需要用一天的時間專門看項目,提前約好,半小時一個,坐著不動,都能全部看完。
更為致命的是,咖啡館的項目越來越被打上不靠譜標簽,因為他們沒有更多的渠道,“優質的項目對創始人的人脈資源等各方面的要求是很高的。很多是純屌絲的創業項目,沒有更多社會資源。”洪泰智能硬件孵化器A+labs創始人喬會君說,他們除了坐等咖啡館,沒有太多的辦法。
盡管如此,隨著創業熱潮興起,創業咖啡館還是多了起來。3W咖啡是創業咖啡館的榜樣。這家由數十位大佬眾籌而來的項目,隨著總理的到來而聲名大噪,一時之間,參觀朝聖者絡繹不絕。
喬會君參與過創業咖啡館項目,朋友在做,采用眾籌做法,籌集50個人,他出了幾萬塊錢。但之後便沒有再過問,也從沒去過。等他再次聽說時,已經是倒閉的消息。
“咖啡只是交流的平臺,沒有贏利點。”喬會君苦笑。而創業者早已經不缺乏交流的平臺,這種交流甚至很多創業孵化器本身也配備了咖啡館。即便是3W咖啡館,依舊是個賠錢的項目,大部分靠招聘項目拉勾網掙錢。
起初,人們希望借咖啡館這個平臺給創業者交流,至於如何把流量變現,依然沒有人想清楚。
而咖啡館的活動也越發失去魅力。“你看今年的路演效果也不好了,活動都爛大街了。”創客總部合夥人譚君說,一些淺層的金融常識已經很難有吸引力。而深圳那家倒下的孵化器——地庫創始人在反思失敗時,也曾提到一場活動只有2名創業者參加的窘境。
30%的入駐率
創業咖啡館失寵只是孵化器遇冷的冰山一角。
3月2日,北京新商業中心——望京,頗具未來感的SOHO已經成了望京地標性建築。寒冷的北京當天難得變得溫暖,剛吃完午飯的人們在樓下的草坪上溜達,不願走動的幹脆裝在小屋子里,趴在桌上,被燥熱的陽光熏得只穿單件襯衫。
地產商潘石屹專門拿出了一棟五層樓搞孵化器,每層1300多平米的空間被切割成若幹個10平米大小的格子,相互之間透明玻璃隔開,一個大的封閉空間里,裝著若幹個更小的封閉空間,回環曲折,如迷宮一般。
根據前臺指引的樓層,工位出租的情況還盡如人意,一半以上的工位都已經找到了主人。但在另外一層,沒有門衛保安,兩名保潔阿姨坐在沙發上聊著天,辦公設備早已齊全,偶爾能看到封閉的工位內坐著三五創業者,開放工位幾乎都還空著。

望京soho,開放區域還有很多空位
這里的租金並不便宜,開放工位560元一周,封閉工位720元一周。創業者所需要付出的成本是每月至少2200元的租金。
陽光100優客工場,是另一位知名地產商毛大慶的創業孵化項目,9000多平米的面積,占了整個地下一層,人員來回穿梭,一片繁忙。封閉的辦公位基本都被占滿,門邊被貼上了各項目的名稱牌,會議室已經被創業團隊占用。工作人員一邊介紹一邊叮囑參觀的創業者,當前工位緊張,沒有多少位置可選,需要的話盡快簽下來。
而在一站地鐵之外的外企公寓優客工場,卻是另一翻景象,這里的工位並沒有如此緊缺。咖啡吧臺旁邊坐著兩人在聊天,五六排的開放工位只坐著一個人,開著電腦,略顯孤零。開業不久的海龍大廈優客工場情況大抵如此,50多個工位,整片空無一人,明亮的辦公區唯獨這一塊燈光未開。工作人員介紹,對面還在裝修的優客工場也將在數月後開張。
“所有北京的孵化器加一塊兒,入駐率能達到30%就不錯了。”喬會君直言不諱,孵化器比創業者多的現象越來越趨向現實。根據他的統計觀察,北京正常運行的孵化器達400多家,工商註冊里含孵化器業務的企業接近萬家,海澱區和朝陽區是主陣地。另一位業內人士透露的數據則超過了千家。
官方層面的數據也在反映行業的急遽變化。今年1月,科技部火炬中心透露,截至2015年,全國科技企業孵化器數量近3000家,面積超過8000萬平方米,除此之外還有眾創空間2300多家。而深圳一地,孵化器總面積就超過460萬平方米。
國家級眾創空間名單也多了起來,科技部2015年底公布的首批國家級眾創空間名單共136家,半年時間不到,第二批眾創空間名單公布,數量達到362家。
“今年孵化器肯定是遇到了很多問題。”這是喬會君接受采訪時說的第一句話,“說倒閉潮不為過,沒有言過其實。” 洪泰智能硬件孵化器春節後剛搬入國安創客不久,120個工位的創客空間多數還空置。
春節前,深圳一家名為“地庫”的創業孵化器傳出即將倒閉的消息,讓整個行業憂心忡忡。人們擔心,這會是多骨諾米牌倒下的第一塊。這家孵化器僅成立4個月,燒了100萬,最高峰時僅有10個團隊入駐,入駐率遠低於預期的20個團隊。
半年前可不是這番景象。
總部在上海的蘇河匯,進駐北京的時間是2015年6月,彼時創新創業掀起高潮,為了找個房子辦孵化器,蘇河匯北京負責人趙煒大費周折,“空間說沒就沒,基本上如果你不能快速的找到這個信息,快速地交錢,基本上就不會是你的房子。”
有一個值得註意的細節是,聯合辦公品牌WE+的HR現在每天能收到一二十份孵化器相關人才的應聘申請,“以前是一份都收不到”。這是聯合創始人何善恒感受最深刻之處。WE+親歷了這場創業浪潮起來。2015年5月以前,WE+只在上海黃埔有一個眾創空間,從那之後,快速井噴至6個。
地產商的算盤
如今,行業已經很難對創業孵化器做一個嚴格界定。有提供辦公場所聯合辦公的,有賣咖啡的,有提供創業服務的,還有設立基金做投資的。不管同不同意,都已經劃入了孵化器的範疇。當然,目前最為一致的認知是,至少得有物理空間。
於是,有房子的地產商成了這場熱潮的積極參與者。

國安創客中心
國安創客中心,門口停滿了奔馳、卡宴,中信國安專門拿出一棟樓吸引創客。一樓的咖啡館剛剛裝修完畢,工人們正在安裝健身設備,木質桌椅、桌遊、臺球、遊戲機,一應具全,環境已無可挑剔。但少有人往來。
第三層給了洪泰智能硬件孵化器,雙方設立基金投資項目。按照洪泰智能硬件孵化器的入駐規則,所有入選項目必須是他們所投資項目,而投資除了現金,通常會將服務打包,算入投資一部分。“我們更像一個投資機構,占他股份,靠這個賺錢。”負責人喬會君說。
“不是出於消化內存的考慮”。喬會君解釋,中信國安的目的是篩選到好項目來做投資。“投到一個好項目,所有的成本都賺回來了。”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相信地產商在真心實意搞項目孵化。
蘇河匯趙煒直言,地產商進入,本質肯定是賣房,把房賣的更高、更好。
“(做孵化器)人就多了,那地就炒起來了。”譚君也持有相同的觀點,有人氣房子好賣,房價自然高。做孵化器甚至也被認為是地產商出於與地方政府打好關系的考慮。創客總部在北京的孵化器面積2000平米不到,但在北京百公里之外的保定,拿到的是一個一萬多平米的場地。
潘石屹甚至承認,房地產市場存在過剩,共享空間是去庫存的好方式。而孵化器也被認為是SOHO中國轉型中的最大亮點。
補貼投機者
表面上看,孵化器算不上一個劃算的買賣。其收益構成並不複雜,最為簡單粗暴的算法是,收入減去租金和運營成本,盈虧一目了然。
按照北京不同地段標準,一個工位的月租金大多在1000元到2000元之間。按此價格計算,即使在滿租的情況下,工位租金也無法完全覆蓋孵化器整體租金和運營的成本。
業內重新把盈利目光放在了創業服務上,包括財務、招聘、法務、市場、培訓等方面。“這些都是孵化器的基礎和標配,但創業團隊對這些服務的需求很小。”科技寺一工作人員對i黑馬透露。這些理論上行得通的邏輯,實際上卻遠達不到商業模式的範疇。
政府補貼成了創業孵化器往前走的重要動力。i黑馬查詢了福建、河北、湖北等地出臺的政策,孵化器按國家級、省級等分類,地方政府相應給予一次性100萬、50萬不等的獎勵補貼。各級各部門疊加後,這也將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一次性資金補貼之外,稅收返還也是常見的做法:國稅部分上繳,地稅部分返還。而某地一區委書記曾電話喬會君,告訴他除了公司的稅收能返還,高管的個人所得稅也能返還。
廣東佛山對孵化器內創業投資失敗的創投機構最多可獲300萬元風險補償,銀行首貸遭遇壞賬也可獲補償。
除了直接撥款,政府也開始設立引導基金,與投資機構一塊兒出資投項目,基金交由投資公司打理。
然而,每一次風口的到來從來不乏投機者。
一名內部人士透露,稍微上規模的孵化器往往都運營著多個眾創空間,它們會把申請入駐的項目,集中放在一個空間里面,“永遠都帶你去參觀人多的那個。”
另一位成都的孵化器從業者告訴i黑馬,去年底開了次當地政府組織的團拜會,四五百家孵化器代表參加,場面頗為壯觀。他原本準備了探討的問題——企業做孵化器與專業的孵化器機構的利弊,結果楞是沒有開口。他顯然高估了議題討論的層次。當天,一位大姐站起來發言,問的是孵化器如何招商。她當初為了拿政府補貼,特意掛了塊孵化器的牌子。
拿補貼是這群人的出發點,“你發現那些人明顯就是叫過去充個樣子,電腦都沒通電,插線板都沒有。”趙煒也曾對騙補貼的現象有所感觸。
成都Firefly創業空間負責人曾向媒體介紹,各地方政府在制定補貼政策的同時,也設立了發展指標,有的孵化器甚至跟地方政府簽訂了對賭協議,每年必須完成多少創業團隊入駐、必須有多少創業團隊拿到投資等等。如果未完成,則所有的紅利補貼都將化為泡影。
為了滿足條件,創業孵化已經變得狹隘,尤其在三四線城市,做微商、開淘寶店,圍繞微商做營銷推廣和設計都被納入創業的範疇。
幾天前,蘇河匯趙煒剛勸走一位創業者,他原本只需要客套地告訴對方,“項目不錯,不過我們還需要考慮考慮。”但他幹了件得罪人的事,直接叫對方不要創業了。他看了太多此類創業者,有些人並不合適創業,找份工作或許比創業更好。
當然,倒閉、投機現象的存在並不意味著所有的孵化器都在艱難度日。i黑馬在實地走訪中發現,憑借前期名氣的積累以及區位上的優勢,很多孵化器的入駐申請遠遠超過孵化空間所能容納的面積。再加上孵化器本身也從事投資事業,這對於找錢的創業者而言,充滿誘惑。
即使倒閉也並不認為全是壞事。“這個正常,因為你想按照概率來說,(孵化器熱潮)已經有一年了,那至少也要倒閉一些的。”譚君認為,創業都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創業孵化器的成敗不宜做過度解讀,甚至在他看來,“矯枉過正的方法,反而能達到一個效果,對於有些人可能會有一些影響,但整個來說,泡沫過後整個國家和水平,就真的提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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