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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舛的中澳鐵礦

2014-01-13  NCW
 

一個工期一延再延、預算一升再升的磁鐵礦項目,終於在2013年底運出了第一批精礦粉。中信泰富用七年多時間,

歷盡海外開礦各種艱辛

◎ 本刊記者 蒲俊 文在海外開礦有多難?曾被認為 中國最佳上市公司的中信泰富,用了七年時間,在遭遇了幾乎所有可能的惡劣情況之後,給後來者提供了一個教科書般的學習案例。

中信泰富(00267.HK)于2013年聖誕節前一天宣佈,中澳鐵礦(Sino Iron)的承包商中國冶金科工股份有限公司(601618.SH/01618.HK,下稱中冶) ,將向中信泰富移交該項目的前兩條生產線和相關建設工程。兩者的總包合作也就此宣告結束。未來還有四條生產線,中信泰富打算自行建設。

中信泰富曾是香港舉足輕重的基礎設施建設和物業投資商,隸屬於 “紅色資本家”榮毅仁創辦的金融混業集團公司中信集團。

2006年, “中國需求” 推高全球鐵礦石價格連續三年上漲,榮毅仁之子、時任中信泰富集團主席榮智健決定在這個超級繁榮周期殺進陌生的戰場,全資買 下中澳鐵礦。當時鐵礦石進口價格約為 每噸60美元。按原計劃,中信泰富投資30多億美元,2009年上半年投產。這是當時中國在海外最大的一起礦業投資。

中信泰富僱傭了一個來自澳大利亞本土的職業經理人團隊,但三年之後被迫抽調在非洲有豐富工程建設經驗的中信建設副董事長華東一萬里救火;中信泰富與中國歷史最悠久、專業設計和建設能力最強的冶金工程承包商中冶訂立總承包合同,卻不得不忍受工期由三年增至七年、合同造價從11億美元增至40 多億美元;中信泰富以4.5億美元從原業主手中買下鐵礦,如今身陷六宗官司還

未了結……

2013年12月2日,中信集團董事長常振明和澳大利亞西澳州州長科林· 巴奈特(Colin Barnett)按響汽笛,一艘滿載黑色精礦粉的貨輪駛離普雷斯頓海角港,開往萬里之外的中國。如釋重負的常振明身邊,已經沒有了2009年黯然下課的榮智健,也沒有2013年在又一次計劃推遲後掛冠而去的華東一。最後的幾個月,中信集團常務董事、中信泰富總經理張極井,這位位高權重的部級幹部,幾乎每個月有一半時間撲在礦上。

“中澳鐵礦項目對所有人都是觸動。 ”一位熟悉中澳政商界的澳大利亞人士說, “從澳大利亞的角度看,我們感到很抱歉,這個項目變得十分艱難,代價也很大。 ”常振明的反思是: “中澳鐵礦昨天的這些窘事都是因為不熟悉當地實際造成的,這也是中國企業 ‘走出去’中最容易付學費、買教訓的一條。因此,在海外施工,做任何事都要未雨綢繆,科學規劃,有效組織實施。 ”西澳州州長科林· 巴奈特的批評則 嚴厲得多: “中國公司一擁而上,投資了一些全新的鐵礦石項目。如果說到教訓,那就是太多太快,沒有找到高質量的資產和合作伙伴。 ”對2008年因投資大量澳元衍生品而巨虧的中信泰富來講,七年澳大利亞辛酸開礦史留下的最深遠影響,不是總投資由30多億美元飆升2倍多,而是遙遙 無期的盈虧平衡點——自2012年開始,全球鐵礦石市場告別繁榮周期,高成本供應商壓力大增。

悲催的本土化努力

本該熟悉當地法律法規、勞工政策、產業環境和文化觀念的澳大利亞職業經理人團隊,並沒有阻止中澳鐵礦在這幾個方面付出慘痛代價不能說中信泰富對困難毫無準備。負責 管理中澳鐵礦項目的全資子公司中信泰富礦業,首任執行董事長是擁有30餘年礦業界工作經驗的澳大利亞人巴瑞· 菲茨傑拉德(Barry Fitzgerald) 。

僱用本土專業人士加入管理層,通常被視做海外投資減少“外來者劣勢”的重要做法,但巴瑞等人與中信泰富的磨合併不順利。

本該熟悉當地法律法規、勞工政策、產業環境和文化觀念的澳大利亞職業經理人團隊,並沒有阻止中澳鐵礦在這幾個方面付出慘痛代價。或者澳大利亞人在袖手旁觀,或者他們的正確建議沒有受到重視。2010年上半年,巴瑞從中信泰富礦業辭職。

2007年1月,中信泰富與中冶訂立工程總承包合同,中冶負責採購開采設備、設計、施工及安裝破碎站、選礦廠、球團廠、物料輸送系統、營地及其他配套基建設施。工程最初合同價格預計為 11.06億美元,預計需時約三年,首批產品將于2009年初付運。當年8月,由於認購資源量從10億噸上升到20億噸,中信泰富雄心勃勃地將設計年產能從1200萬噸升至2400萬噸,還包括一個600萬噸產能的球團廠,合同總額調整至17.5億美元,同時,項目需時也調整為五年左右。

這份協議的重要前提是,使用中國工藝和技術、中國設備和中國勞工。中信泰富和中冶都曾一廂情願地設想,從國內拉來一批精幹隊伍,以大會戰的氣勢迅速推進工程。

很難相信,擁有國際化運營團隊的中信泰富和豐富國際工程經驗的中冶,均沒有意識到,根據澳大利亞規定,赴澳工人必須英語雅思考到6分——一個足以拿到英國大學碩士錄取通知書的水平,電工、焊工等專業人員還必須通過澳方的專門考試。澳方還要求外籍工人必須與當地工人同工同酬——這裡的卡車司機年收入15萬澳元(約合80萬元人民幣) 。

在施工高峰期,中澳鐵礦項目大約有4000名工人,來自中國的約400 人,這還是積極爭取後的結果。有澳大利亞研究者做過比較,中澳鐵礦獲得的政策待遇顯然不算好,澳大利亞公司Hancock Prospecting 有一個需要8000 名工人的項目,獲准僱傭1715名外國勞工,比例遠超中澳鐵礦。

高昂的人工成本還表現在住宿條件上。張極井介紹說,最初根據國內經驗,設想幾名工人住一間宿舍,施工方給出了3000萬美元的報價,結果足足花了3億美元, “每個工人都住有空調、電視、冰箱、衛生間、淋浴房的標配單間,營地還建有健身房、游泳池、體育場、24小時娛樂室、零賣店和酒吧” 。

《人民日報》的一篇報道中,曾列舉

了中澳鐵礦的教訓:

——不熟悉當地的文化觀念。中國企業認為,如果工期來不及,大不了像國內一樣,搞 “白加黑” “五加二” 。沒想到澳大利亞工人工資按小時計算,工會力量很強,不能隨便加班;而且實行“9+5”模式,工作9天,休息5天,到點就走人。

——不熟悉當地的法律法規。澳大利亞對安全、環保、土著遺跡保護的規定極嚴, “刮5級風吊車都得停下來” ,因此工期難以保證; “中澳鐵礦的公路要通過當地一片螃蟹保護地,按規定必須蓋橋,橋洞還得足夠大,不能影響螃蟹爬來爬去,光這座橋就花了6000萬澳元(約合3.22億元人民幣) 。礦區每一處土著遺跡都要和土著人協商、搬遷,光這件事就用了一年時間。這些在原來的‘計劃’中壓根都沒考慮到。 ”張極井說。

接近中信泰富的人士告訴財新記者,之所以這麼昂貴,是為保護生態,全程採用鋼管樁, “這座二孔橋,在國內造價約500萬元人民幣” 。

——不熟悉當地的市場環境。中澳鐵礦29公里長的礦漿管道建設向澳大利亞當地企業招標,一家資質差的企業報價7000萬澳元,另一家資質好的企業報價近1億澳元。由於對當地市場不了解,中國人選擇了報價低的企業。結果幹到一半幹不下去了,不得不推倒重來,再請那家資質好的企業來幹,一番折騰後,花了整整1.4億澳元。

中冶方面曾總結工期延誤和成本超支的原因:雙方在項目前期的準備工作不夠充分,在對澳大利亞法律、工程管理規範及項目實施條件瞭解不夠的情況下倉促開工;業主場地遺跡清理滯後;設計方案和設備選型多次變更;項目自動化程度高、調試及調試資料複雜且量大;項目現場遭遇多次颶風、運送材料的多批船期延誤;雙方現場團隊都缺乏海外大型資源項目建設的管理經驗等。

不眠之夜

眼看著礦業超級繁榮周期卻出不了礦,不斷的延誤和追加投資,讓中

信泰富心急如焚

2009年4月,決定投資中澳鐵礦的榮智健因澳元危機引咎辭職,中信集團董事長常振明出任中信泰富董事局主席,完成對中信泰富控股的中信集團開始更多地參與到這一項目中來。除原中信建設副董事長華東一替換巴瑞· 菲茨傑拉德外,一同加入的還有四位中信在國際工程項目方面富有經驗的管理人員。新的命令是確保2010年底投產,不得再出現任何延誤和意外。

能幹的自己人在陌生環境中艱難前行。在全球鐵礦石短缺和高價刺激下,供應側不斷擴產和建設新礦山,西澳衆多巨型能源資源項目上馬,上演搶人和搶物資大戰。2010年,礦山卡車輪胎甚至要提前兩三年下訂單。和必和必拓、力拓這樣的老牌大礦山比,初出茅廬的中澳鐵礦毫無優勢。一方面是成本和工期的巨大壓力,另一方面眼看著礦業超級繁榮周期卻出不了礦,無法獲得現金回報,中信泰富不能不著急。

2010年年中,中信泰富與中冶簽署補充合同,給抱怨 “中國員工無法進入” “本地勞工成本太高”導致報價增至33億美元的施工承包商中冶,追加了8.35億美元。

項目的巨大規模、複雜的工藝流程以及來自各地的各類承包商,也給中澳鐵礦的管理帶來困難。2010年10月,中信泰富終止了與 AE&E 的電廠承包合同,原因是後者未能履約,不得不再尋找新的承包者。這一年,生產線上的電力供應和控制系統也因為設計上的修改等原因,交貨延遲。

“回想起走過的路,我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真的是比較艱難,也有相當大的壓力。 ” 常振明在2010年的年報里進行了這樣感性的說明。

到了2011年,他的表述更直接: “我和董事總經理張極井先生以及在澳洲的項目負責人華東一博士,都曾有過許多不眠之夜,因為我們的項目在規模上前無古人,且不在自己的國土上。 ”2011年年初,為確保項目盡早投產,中信泰富礦業曾在北京召集主要承包商、設備製造商以及供貨商評審項目進展狀況,並確定後續施工和運營準備計劃。主持會議的包括常振明、張極井和華東一,中冶方面的董事長和總經理亦有參會。

但第一條生產線仍未如願在當年7月開始運行調試並出口精礦粉。中期業績會上,中信泰富公開表示對中冶的失望。

但中冶方面認為,很難想象一個項目會遭遇中澳鐵礦這麼多實實在在的困難和麻煩,墊付支出遠超預期,並再次將報價提升30%至43億美元。在考慮了其他方案後,中信泰富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最終在年底又追加給中冶8.22億美元。

之後,中信泰富開始直接負責所有採購工作,與中冶成立工作小組,共同管理所有項目調試和安全相關的工作。

同時,工程總承包合同項下的球團廠建設撤銷,中冶的承包範圍從六條生產線 變成前兩條。此外,倘若中冶延誤工期而導致中信泰富蒙受損失,中信泰富有權根據合同價格 0.15% 的比率獲得按日賠償。中冶當時承諾前兩條生產線分別于2012年8月31日和12月31日前投產。

但中冶又食言了。雙方在2013年簽署了第四份補充合同,中冶須在2014年1月23日之前,將操作手冊和圖紙等資料移交給中信泰富。中冶集團團隊的核心成員及中冶北方,將以協助方式參與中澳鐵礦項目。

對於不斷上升的成本,兩家中國企業存在分歧。2013年1月,中信集團同意調整合同金額到43.57億美元,但中冶方面預計的合同總成本又達到49億美元。雙方將通過第三方審計協商解決這一問題,但審計沒有時間表。

常振明在接受採訪時認為,報價節節攀高,有澳元持續升值等因素,但更重要的是主觀因素走了很多彎路, “不了解在澳大利亞開發大型礦山的實際情況,想當然地套用、照搬國內經驗,嚴重低估了施工難度。 ”

最後的磨難

高盛在一份報告中預計該項目總投資將達到 110 億美元,較最初計劃

超出2倍多

在位於西澳皮爾巴拉地區普雷斯頓海角附近的礦區,矗立著澳大利亞甚至全球最大的礦山設備和基礎設施:五層樓高的破碎機,2700噸重的自磨機,以及令這些龐然大物相形見絀的長2.2公里、寬1.1公里、深達432米的礦坑。常振明曾經感慨: “初次到項目現場時,其龐大的規模令我驚嘆不已。 ”從沒做過鐵礦的中信泰富一出手,就是一個超高難度項目——磁鐵礦含鐵量低,有人形容要磨成 “像奶粉一樣細”的精礦粉才能用,選礦工藝包括破碎、篩選、研磨、分選、過濾和乾燥等。這個聚光燈下的項目給了所有經手人巨大壓力,隨著工期一再延誤、投資一再攀升,壓力更與日俱增。

2012年11月,中澳鐵礦第一條生產線開始試車生產精礦粉,並計劃在2013 年初裝運。礦粉要通過30公里長的礦漿 管道輸送至普雷斯頓海角港,這是皮爾巴拉地區40年來建造的第一個港口。

隨後的設備磨合又出現問題,以致第一條生產線試車後未能連續順產。 “一開始是單個部件調試,然後區域,然後在整條線調試。 ”一位接近中信泰富的人士告訴財新記者,選礦廠的控制操作系統包括7.8萬個節點,調試並不容易。

2013年4月,第二條生產線試產,球磨機的電機滑環未通過耐壓測試,再次延遲。對此,評級機構穆迪副總裁高翔評論說,無論在已建成生產線的營運還是新生產線的建設方面,中信泰富仍面臨挑戰, “雖然中信泰富在建成第一條生產線時積累了一定經驗,但恐怕最終項目竣工前的過程不會如該公司先前所預期的那樣順利” 。

當然,努力並非沒有成績。除了選礦磨礦,整個項目還包括電廠、礦漿管道、海水淡化廠以及港口等,占了成本的很大部分。這些輔助設施當時已全部建完。

2013年12月,第一船精礦粉終於裝船運往中信泰富位於江蘇的特鋼廠,第二條生產線也在帶料調試。負責製造球磨機等設備的中信重工,由董事長帶隊 在項目現場負責。第三至六條線仍在建設中,目前全部磨機已就位,接下來還 要完成土建和安裝。

除了工期,成本是中澳鐵礦最受關注的問題,中信泰富現在不願回答。張極井表示: “在項目全部投產前,由於利息無法再資本化,同時要開始計算折舊,每噸生產成本會較高。我們將力爭後四條線儘快投產,提升產量,從而發揮更大的規模效應。 ”截至2012年底,中澳鐵礦項目總投資已達91億美元,其中68億美元為建設費用。高盛曾在一份報告中預計該項目總投資將達到110億美元,較最初計劃超出2倍多。

投行對前景看法不一。花旗看多,認為中澳鐵礦長遠可確保向中信泰富及其他中國特鋼廠提供穩定及優質的鐵礦石供應。高盛則對項目回報有保留,除了考慮到項目折舊已經開始入賬,還包括鐵礦石價格仍未見底。

2012年9月,鐵礦石價格跌至87美元 / 噸時,高盛曾對中信泰富項目進行過一次壓力測試,將其單位現金成本和總成本分別設定在每噸78美元 -79美元和每噸115美元 -127美元。高盛認為中信泰富的每股盈利將較基準情景(92美元 /噸)下的預測低38%-48%。

2013年全年,品位為62% 的鐵礦石135美元 / 噸的均價表現,讓大型礦山都很意外,但業內普遍認為,這樣的價格水平未來難以持續。2014年供應側大約會有1億噸新增產能進入市場,而中國在解決產能過剩以及大氣汙染治理方面的政策,也使鋼鐵產量很難再以接近10% 的速度增長。高成本的鐵礦石項目勢必承受更大壓力。

有銀行人士曾向財新記者分析,這樣的大項目, “將來如果鐵礦石價格下來,還貸就困難了” 。

前述接近中信泰富的人士在談到鐵礦石價格時則表示,中信泰富也擁有下游特鋼業務,能夠在價格方面與中澳鐵礦產生一定協同作用。

下一個考驗

運出第一批精礦粉後,能否搞掂愛打官司的前業主,成了中信泰富下

一個考驗

年產量2400萬噸的中澳鐵礦是澳大利亞最大的磁鐵礦項目,自然牽動了中澳兩地高度關注。它關乎中國企業在澳大利亞開礦的信心。在優質的赤鐵礦占比超過90% 的澳大利亞,開采難度較大的磁鐵礦過去幾乎無人理睬,正是在中國企業表現出興趣後,磁鐵礦石的發展潛力才開始被考慮。

已將特鋼、鐵礦石和房地產列為主業的中信泰富,中澳鐵礦項目占其資產的三分之一。公司管理層在過去三年一直把項目的建設和儘快投產視做首要任務。不開出礦,對投資者沒法交待。

接下來中信泰富還要進行四條生產線的建設調試,並解決與前任業主克萊夫· 帕爾默(Clive Palmer)的爭端,實現項目的規模生產。對於管理層,現在還不是坐下來總結經驗教訓的時候。但對於業界,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商業環境下進行“綠地”項目開發,哪怕是澳大利亞這樣一個礦業開發高標準的發達國家,中信泰富的經歷彌足珍貴。當年那一輪蜂擁而出的海外找礦者,如今有幾家真正開出了礦?

與中澳鐵礦同時開建的一些西澳礦山,也同樣遭遇了成本升高、勞動力緊張以及政府稅收政策變化等挑戰,但影響都沒有中澳鐵礦這麼大。根據澳大利亞統計局的資料,澳大利亞采礦業在2011財年的資本開支較上一財年增加34%。鞍鋼和澳大利亞公司金達必共同投資的西澳中西部地區的卡拉拉(Karara)磁鐵礦,年產精礦800萬噸,也曾遭遇長時間擱置和成本破表,2007 年鞍鋼進入,到2013年4月才宣告投產。

中冶自己位於西澳蘭伯特角的磁鐵礦項目也遭遇重大挫折,預計可收回金額遠低於資產賬面值,2012年共計提資產減值準備約23億元人民幣。

以中澳鐵礦為代表的案例說明,在澳大利亞這樣的國家開礦,比在國內或非洲等地更困難得多,國內的商業模式根本無法複制到西方成熟市場。高盛澳大利亞/ 新西蘭自然資源行業組聯席主管理查德 · 菲利普(Richard Phillips)認為,毛利率降低會影響 “綠地”項目的開發,礦山可能會更願意進行既有項目的擴產以及已投產項目的收購。

無論建設過程如何艱難,運出第一批精礦粉,中澳鐵礦在2014年有了不錯的開頭,但中信泰富在澳大利亞遭遇的全部麻煩還沒有全部解決。中信泰富當年以4億多美元從克萊夫· 帕爾默手中買下了中澳鐵礦。根據協議,帕爾默還可以每年獲得來自中信泰富的專利費。

但2012年11月,公司收到了帕爾默公司發出的通知,起訴中信泰富違約。帕爾默是澳大利亞著名的愛打官司的礦業大亨。帕爾默手里還掌握有普雷斯頓海角港口的運營權。

接近中信泰富的人士稱: “對中信泰富來說,只要鐵礦石能運出去就行。 ”搞掂了生產建設後,能否搞掂這個難纏的人物,成了中信泰富下一個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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