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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異的投行文化——華爾街交易員揭秘華爾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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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華爾街的第一筆大交易是由一個胖男人批准的,他經常在充滿煙蒂的樓梯間吸煙。這個胖男人叫John,他是所羅門兄弟公司的交易主管,同時是也是執行委員會成員,是僅次於公司CEO的人。

那是在1994年,那時他已經在這個公司做了20年的交易員,而我那時才進入公司一年。

我去找他是因為我的老闆,以及老闆的老闆不太樂意批准我一個投資2億美元到巴西貨幣的交易,雖然我認為巴西貨幣比其他貨幣擁有更好的前景。我碰到John,並和他聊起了這個事情。當時由於公司6個月前頒佈的禁煙令,我和他不得不進入他辦公室轉角的消防通道進行談話。

我闡明了我的道理。他在問我問題之前一直在吸煙,打著飽嗝地傾聽著。他的大部分問題都集中在我是否、如何以及何時放棄那筆交易,而有些問題則是關於文化和金融的令人驚訝的天真的問題:「你能讀西班牙文嗎?」

最終,他批准了我想要的交易的一半資金——1億美元。

他把煙蒂扔在地上,然後離開時說,「黃金這麼快就能變成垃圾,真是令人驚訝!」

兩週後,我的交易的表現看起來更像是垃圾而不是黃金。在非專業人士眼中,它看起來還不錯,並且也還在賺錢,但是很多參數顯示,這筆交易表現不佳。當我把它放到交易大廳裡,巴西雷亞爾的「遠期合約」正表現糟糕,這意味著市場對巴西貨幣的信心正在開始衰減。

在一個特別糟糕的一天,我正坐電梯去自助餐廳,正巧John也在。在電梯的大部分時間內,他都在和他的朋友談論週末的滑雪計劃,要出電梯時,他轉向我問道,「你打算退出交易了嗎?」

我回答道,這筆交易正在賺錢。他卻指出,市場已經發生了怎樣的變化。很明顯,他比我更加瞭解巴西貨幣。

後來,我對我的老闆說,「一個這麼高層的人對我的交易瞭解得那麼清楚,我感到震驚。」

他大笑道,「你拿來投資的錢是他的錢,那些老董事總經理們仍然像合夥人一樣管理這個公司。」

在經過一晚的焦躁不安後,第二天早上我就結束了這筆交易,有些小盈利。這幫我們避免了1000萬美元的損失。兩週後,巴西貨幣崩潰,貨幣危機開始。

12年後,我已經在花旗銀行工作。花旗差不多有20萬僱員,已經將所羅門兄弟公司收購,當時所羅門公司只有4000人,而我已經調動到花旗的自營交易部門工作。而我的老上司John去了科羅拉多滑雪。

在我最後的幾年中,我許多交易都獲得上司的批准——我並不知道他們長得怎樣,因為大部分談話都是通過電話進行的。有時候會是一個帶著印度口音的紳士,有時候聽起來像個在某個辦公室的緊張不安的男人。在甜蜜的6個月內,沒有任何人來管理我的交易,我自己來給我交易設定限制。

不管電話那頭的經理是誰,我總喜歡把他想像成一個在遙遠的樓梯間吸煙的男人,就像John那樣。

花旗裡面有多少人處於我和CEO之間呢?這也很難說,那裡有很多不同匯報線。在一些管理序列中,在我和CEO之間可能有10個人,而在另一些序列中可能有15個人。而當我1994年在所羅門第一次談論巴西雷亞爾時,我和CEO之只有3個人。

像大多數那個年代的投資銀行一樣,所羅門在1990年代早期仍然保留著私人合夥的文化,即使它在1981年就已經上市。然而,他們的傳統文化也被逐漸湮沒,開始消失的是服務員把中式餐具帶到交易員們的桌子上,接下來消失的是雪茄,以及在交易室吸煙。勉強保留的是一個意義上的集體所有權制度,因為投行員工把大部分他們的錢又投資到公司裡面。

投資銀行的行為就像一個金融業聯合會,由共同的風險和共同的收益連接起來,每一個業務都由一個合夥人掌管,他們的錢被投向他的或者他朋友的公司。

結果是,風險管理——確保銀行虧的錢不會超過它能承受的範圍——是每一個人的職責。如果你的朋友弄砸了一筆交易,你自己也會有損失。因此,公司對他們進入什麼業務、成長有多快是非常清楚的,通常公司更願意保持較小的規模,並讓風險保持在他們可以理解的範圍之內。

他們還是犯了錯誤——這是冒險的天性。1991年,所羅門發生動亂,他們要求巴菲特拯救所羅門的串通投標醜聞幾乎把所羅門擊垮。但是,較小的公司規模避免了動盪傳染到更大的市場。

截止2000年,華爾街的文化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很大程度是因為放鬆管制,以及投資銀行上市公眾化。

銀行業進化成了巨無霸的天下,比如花旗和摩根大通。他們的僱員成千上萬,一個官僚機構來管理他們橫跨整個世界的多元化的業務。

由於員工和業務眾多,很多在其中工作的人很難對公司有主人翁的感覺。結果怎樣?投資銀行變成了一個鬆散的聯盟,這個聯盟不是由風險共擔的精神連接的,而是由廉價資金的共同來源——銀行存款和政府補貼債務——連接的。

在2000年代早期,如果你運營一項這種業務——就拿在加納做短期商業貸款來說——作為一個銀行家,你是通過你特定的業務增長來獲得收入的,這也是你的獎金的來源,它並非來自確保大銀行獲得可持續的利潤。激勵因此就變成了去掉對每個風險的限制,並儘可能多的獲得廉價資金。

每個銀行經理都想分得其中一塊蛋糕,在2000年代早期快錢很容易獲得,高級管理層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把蛋糕做大。很快,公司資產負債表變得巨大,在一些公司接近2萬億美元。

這些快錢讓一些投資銀行變得「大而不能倒」,並且他還充滿了各種可疑的資產,這增加了他們最終不可避免的失敗的幾率。其中的一些資產壞透了,2007年這些資產傳染給了很多人,並最終導致了讓華爾街處於崩潰邊緣的金融危機。

人們進入學術界是因為他們想掌握不確定,人們進入社交領域是他們想幫助其他人,人們進入銀行業是因為他們想賺錢,這就是現實,無論對我們的銀行業或者我們的經濟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在許多業務中——包括我選擇就職的一個——仍然有管理人員和僱員專注於精明地把控風險,讓所有的後果都處於可控範圍。他們都是出於個人道德,而不是公司的結構或者激勵。

我們都想要我們的資金管理者擁有賺錢的雄心,並強烈的警示自己:銀行家個人的利益需要與銀行的健康綁定在一起。

大型銀行的結構和薪酬體系都沒有將這些利益統一,這一失調打破了銀行、客戶和廣大社會群體之間作為一個整體的銀行的受託人的責任。

各種不同的提案被提出來說要解決銀行業的毛病,但其中大部分還不如什麼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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