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刻薄已成習慣 人在中環
http://manincentral.blogspot.hk/2013/04/blog-post.html過去幾年寫專欄，偶然會收到有些讀者朋友來信稱讚我係個「良心僱主」（OKOK，我明白嘅，其實鬧我仆街嘅應該更多。），我通常都會虛偽地回覆：「哪裡哪裡…」又或者懶係謙虛地答：「多謝抬舉了」。但我不得不承認，對於讀者們呢啲「讚美」，我心裡面其實係好鬼受落的。
對於「良心僱主」呢個問題，我其實有一個小觀察。我發覺大部份仍然由創業者親自管理住日常營運嘅公司，除非逼不得已，否則「刻薄」嘅情況一般都唔會太過嚴重。(當然，我自己係創業大軍嘅其中一員，呢個觀察可能滲透咗唔少偏見在內。)然而創業既人，其實也不過係平凡人一個，佢地傾向對員工「冇咁刻薄」，並唔係因為佢地嘅品格特別高。但係人非草木，對於曾經幫你打江山既夥計，多少總有一點感恩之心。更重要既因素係，盤生意對創業者本身黎講，其實仲有一啲特別既意義：佢係你一手湊大既孩子，呢間公司所表現出黎既形態同作風，亦代表住創業者本人個性既延續。對創業既人嚟講，呢間公司，其實代表住你。於是乎，創業者響要求公司賺錢既同時，對公司既內部和諧、營商作風、形象等等都會有一點點要求，原因就係果種自我代入嘅感覺。正如一個「正常」既父母，響期望孩子會成材既同時，對佢地既德行品格多少總會有點要求。呢種感覺，我相信有創業經驗既朋友應該會明白的。
聽過唔少上一代創業者，將日常運作既實權，交棒到第二代，又或者係專業管理人既手上面之後，公司既人情味就慢慢消失既故事。這種情況其實唔難理解。不論係創業者嘅第二代，還是專業嘅外聘行政人員，佢哋都唔會感受得到「公司係自己個性延續」嘅果種感覺。而果啲跟創業者一齊打過江山既同事，跟呢班第二代、專業管理人，亦冇共同奮鬥過既history，感恩之心自然也難以存在於佢地既心中。相反，佢地既責任係向股東「交成績」，去衡量佢地既價值，最直接既方法係，你能夠幫股東賺到幾多…底線係，唔好爆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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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資者有責任嗎？
我係創業人，同時我公司亦有我自已以外既投資者。呢啲投資者，每年總會透過佢地屬下既財務人員向我施壓，而施壓既內容其實來來去去也只得兩件事：1) 賺錢賺得唔夠多，與及 2)控制成本控制得唔夠好。特別響市況低迷既日子，股東對於控制成本既訴求就變得更加厲害。我懷疑成本控制響股東既眼中，係一件永遠都可以做得更好嘅事。我作為創業者+管理人員，同事們既「工作快樂程度」，我係有一個直接既感受。我亦相信同事們如果太過唔快樂，會直接影響企業既output，成本控制得太過份，到頭黎企業會輸番轉頭。但作為一個冇參與營運既投資者，這種感受，佢地會感覺得到嗎？
管理人原則上係為股東服務。我自己作為管理人員，對於投資者要求控制成本既壓力，其實深有體會。面對這種壓力，我通常選擇「抗衡」。當然我能有呢種選擇，係因為我既身份係包含住「創業者+管理人員」再加上「股東」幾個角色。對於公司既形態及作風，「創業者」呢個身份令我有要求；對於同事們既「快樂程度」，「管理人員」既身份讓我有感受；至於跟其他投資者既要求抗衡，「股東」既身份則讓我有say。然而我其實好懷疑，假如我只係一個外聘回來既管理人員，當面對投資者有關cost control既要求同壓力時，我是否仲會有膽量同動力去跟佢哋作對。
冇參與營運既投資者，單憑每年果份audit report，係永遠唔會感受得到，企業員工們既實際苦況。當management要交代既主要對像係呢班「冇感受」既investor嘅時候，為左證明自己交到功課，只要冇爆咩大鑊，你自然會有足夠既誘因去讓你「刻薄」一啲。然而當社會上絕大部份既投資者，都習慣咗以「純利論英雄」既時候，「刻薄」也自然很容易成為習慣。
我得申報利益：我私人既股票portfolio裡面，持有少量和黃(0013)。當碼頭工人罷工既新聞出街後，讀到佢地既待遇多年來沒有改善過，心裡亦好同情佢地。然而響新聞出街之前，過去作為和黃其中一個「小小小小小股東」既日子裡面，縱使有睇年報嘅習慣，偶然也會關心一下佢地嘅企業新聞，但對於佢哋屬下員工既待遇問題，則從來冇進入過我腦袋裡面。我跟香港大部份其他股民一樣，對於所持有既股票，最關心既從來都只係派息同股價。當管理人都理直氣壯地聲稱，控制成本嘅行為係因為要向股東負責，呢班碼頭工人受到不合理壓榨，我們這群慣於「沉默」而又「只會關心股價」既一眾股民，其實是否都應付上一點點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