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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森:差點成為少年殺人犯的“天才之手”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13481

(梁淑怡/圖)

奧巴馬在臺上7年,美國的種族問題並沒有得到緩解,反而有沖突加劇的趨勢。弗格森、巴爾的摩等地方出現的由種族因素引起的大規模騷亂,使得美國的種族關系進入一個新的緊張階段。在這種情況下,出生於黑人貧民窟的卡森成為許多共和黨人心目中希望的象征。

2015年11月底民調:卡森在共和黨內支持率為22.2%。競選口號:“康複、激勵、重生”。

在2015年的金秋到來時,共和黨參選人里面在民調中緊追特朗普的是本·卡森。他們兩人得到的支持率都在百分之二十多,相加起來等於共和黨選民的一半。

從很多方面說,卡森與特朗普無論從經歷還是個性上都冰炭不同爐——特朗普是來自富裕家庭的白人,卡森是來自貧窮家庭的黑人;特朗普粗聲大氣地誰都要冒犯,卡森慢聲細語地令人感到親切;特朗普行事張揚,卡森為人低調。但是,無論是黨內大佬還是基本選民,卡森對共和黨人有著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從拿彈簧刀到持手術刀

在第一次電視辯論中,主持人讓每個候選人都談談各自的特長。輪到卡森時,他笑著說:他是在辯論中唯一沒有說過自己過去做過什麽其他候選人沒做過的事情的,所以他要談一下。“我是唯一用手術分開過連體嬰兒的人,唯一給母腹中的胎兒動過手術的人,唯一切除過半個大腦的人。不過你要是去華盛頓的話,你就會知道有人在我之前就做過了。”後面這句拿首都政界的腦殘現象開涮的話贏得了滿場觀眾的捧腹大笑。

這位曾經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兒童腦神經外科醫生有著極為傳奇的人生經歷。今年64歲的卡森,出生於汽車城底特律市一個貧窮的黑人家庭。他母親與他那個當汽車工人的父親結婚時只有13歲,連字都不認得幾個,根本不知道如何閱讀。在卡森8歲的時候,母親發現父親原來另外還有妻子兒女,於是帶著兩個孩子離開了丈夫。為了撫養卡森和他的哥哥,當母親的在外給人家做清潔,同時打幾份工。雖然窮得叮當響,可是這位單身母親卻非常有誌氣,每天監督她的孩子讀書,同時自己也在當傭人的地方讓主人教她認字,最後竟然也能看書了。

在卡森14歲的時候,他差點就成了少年殺人犯。那次他與同學爭吵,一氣之下拿起一把彈簧刀向對方的肚子捅過去。一瞬間,所有人都驚呆了。不幸之中的萬幸,刀子捅到了皮帶的鋼扣上折斷了。被自己的行為嚇得六神無主的卡森顫抖著跑回家,發誓從此要控制情緒。在這以後,原本脾氣暴躁的卡森換了個人,直到成長為一個能夠做世界上最複雜手術的外科醫生,在醫療史上創造了多個奇跡。2008年,布什總統授予卡森以平民能夠獲得的最高榮譽之一:總統自由勛章。

1992年,卡森出版了他的自傳《天才之手》(Gifted Hands)。2009年,好萊塢將其拍成電影。扮演卡森的是著名演員小古博·古丁。

本來與政治沒有多少關系的卡森卻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卷入了政治的中心。2013年,奧巴馬總統按照慣例,舉行每年一次的國家早餐祈禱會。卡森被邀請到會進行主講。他站在講臺上沒有看講稿說了25分鐘。他在講話中嚴厲地批評了美國社會中“政治正確”的傾向以及奧巴馬政府提高福利的政策。“我們國家的債務已經達到了16500億美元。看看我們的稅法,複雜成那個樣子,沒人有辦法遵守。”卡森批評道。他甚至以醫生的身份批評奧巴馬的醫療改革政策。卡森警告說,美國的道德和價值標準正在下滑,如果繼續下去,這個國家就會步古羅馬的後塵。

當時,離卡森只有大約三米的奧巴馬總統看上去好不尷尬,而共和黨人卻像是聽到了福音。對於共和黨人來說,卡森是傳統的美國夢的化身,更是共和黨價值觀念理想的代言人。

在這次講話之後,共和黨許多基層選民自發推動起“卡森當總統”的運動。根據卡森自己的說法,他是被這個由成千上萬的選民參加的運動所推動才投入競選的。

醫人者能否醫國?

腦神經外科醫生卡森的政治立場並不比特朗普溫和,但是在說話方式上卻完全是特朗普的反面。民調專家查爾斯·庫克說,卡森的支持者中婦女比較多,經濟狀況也要好一些。筆者近日到弗吉尼亞州北部的勞頓縣去參加卡森的一次集會,到場的幾千人中有許多帶著孩子的中產階級婦女。

筆者還註意到,雖然卡森本人是黑人,可是到會支持者中黑人和其他少數族裔的人數並不多,仍然是以白人為主。在筆者身旁的一位拉美裔移民,手中捧著卡森的自傳《天才之手》,在卡森出場時激動得熱淚盈眶。一問之下才知道,十多年前卡森用手術刀挽救了他兒子的生命。

相對特朗普來說,卡森的演講給聽眾的是完全不同的感受。特朗普說到哪里就算哪里,一味煽動臺下的情感;卡森同樣沒有講稿,說話慢聲細氣,在大講臺上幾乎是喃喃私語。但他講得有條有理,記錄下來就是一篇漂亮的文章。他著重訴諸支持者的理性而不是感性。

對於共和黨人來說,卡森的吸引力是很明顯的。自從上世紀六十年代的民權運動以來,共和黨在種族問題上被民主黨打得擡不起頭。在貧窮的黑人社區中,政府發放的福利越來越高,卻使得那些社區陷入了永久性的依賴。同時,福利制度也在很大程度上導致了貧窮社區中家庭結構的解體,因為婚姻與穩定的家庭有可能導致福利的喪失與收入的下降。而家庭結構的解體卻又直接促成了青少年犯罪率的上升。納稅人的負擔不斷增加,可是那些社區卻日益陷入貧困與犯罪的惡性循環中。

共和黨歷來主張削減政府、減少社會福利。但是這些年來,任何改革社會福利制度的企圖都被貼上了“種族主義”標簽,讓共和黨在公眾輿論上經常處於下風。少數族裔特別是黑人選民一面倒地傾向於民主黨。在2008年總統大選中,黑人的選票93%投給了奧巴馬。甚至許多共和黨的上層和知識分子也倒戈。筆者曾經問過在里根政府中擔任過顧問的一位共和黨外交問題專家,為什麽會捐款、投票給奧巴馬。他回答說,盡管他不贊同奧巴馬的意識形態,但是他希望美國能選出一位黑人總統,以緩解歷史上積累下來的種族問題。

奧巴馬在臺上7年,美國的種族問題並沒有得到緩解,反而有沖突加劇的趨勢。弗格森、巴爾的摩等地方出現的由種族因素引起的大規模騷亂,使得美國的種族關系進入一個新的緊張階段。在這種情況下,出生於黑人貧民窟的卡森成為許多共和黨人心目中希望的象征。

在勞頓縣的演講中,卡森說的一番話最受歡迎:“窮人也有自尊。他們並不需要別人可憐,不需要別人為他們提供一切。他們只需要機會。”他提到他那貧窮但教給孩子們自尊自愛、努力讀書的母親,“我母親要計算每一分錢,都要用到恰當的地方。如果她是財政部長的話,美國的財政狀況絕對不會這麽糟糕!”

他說的另外一番話也使全場掌聲雷動:“政府不應該向人民大量征稅。大家工作都是為了給自己掙錢,沒有人專門想要去養政府!”卡森批評美國政府大量印鈔票,用這種方式來變相剝奪人民。他還指責奧巴馬全民醫保法案在坑害消費者。

顯然,哪怕是在共和黨的保守派中,卡森也是保守的。一位曾經競選過當地學區董事的共和黨中年婦女對筆者說,卡森並不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人,“但是他讓我感到共和黨有希望。”這大概能代表多數卡森支持者的看法。

特朗普與卡森這兩位非正常候選人如今是共和黨2016年總統大選提名競爭中的領跑者。但是他們在這場持久戰中能堅持到最後嗎?參照往年的情況,在這期間領先的候選人——比如2008年的前紐約市長朱利安尼,2012年比薩餅連鎖店老板赫爾曼·凱恩——都沒有後勁。共和黨選民這次是否也會像以往那樣,先去和卡森、特朗普“談談戀愛”,到了投票時卻“轉嫁他人”呢?面對今年的情況,連最有經驗的競選分析家現在也不敢隨意公開作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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