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股語者 於 2015-2-1 17:56 編輯 格隆“談股論金,侃天侃地”之:中國股市之“政”殤 格隆 上周格隆“談股論金,侃天侃地”對全球政經是用“怎一個亂字了得”來概括,並建議大夥“亂世帶刀”,一為防身,二為打劫。 這周來看,全球依然很亂。亂的結果是本來極罕見、用來概括小概率事件的“黑天鵝”成群結隊飛來,布滿了2015年的天空——這對投資來說,是天堂,也是地獄:黑天鵝帶來的波動性是事件和拐點交易者的福音,但黑天鵝帶來的不確定性則是常規交易者的噩夢。 好在,這些因“政”而衍生出來的黑天鵝大多還是有跡可循的:希臘人再折騰,口氣再硬,再怎麽耍無賴,我們都知道它有個底線:它脫離不了歐盟這顆大樹的庇蔭——極左派知道,離開歐盟,它的經濟不出半年就會完全崩潰。彼時,那些當初怎麽把他送上臺的選票,會照樣怎麽把他拉下臺。再比如,美聯儲天天嚷嚷著加息,但我們知道嚷嚷歸嚷嚷,只要失業率與非農就業數據不達預期,加息暫時就是個噱頭而已——美聯儲所謂的獨立性,在美國中期大選的選票威力面前,就是個P。 全球的政治遊戲都是這麽回事:無論左派還是右派,無論是哪個主義,你如果完全相信他們任何時點的表演與承諾,你就真的是太傻太天真了。無論他們在政治演講臺上如何善變,但他們的政治主張與政策措施,都會受制於一套選票為核心的制度框架內,不會打出無理牌——這就是選票政治制約下的底線與可預見性。 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一個練健美的、從無任何政治經驗的施瓦辛格怎麽可能當好美國最大州加州的州長,更不用迷惑里根這樣一個電影明星怎麽會成為美國歷史上最偉大的總統之一——按照制度經濟學的邏輯,政治不是什麽高技術專業,無需培養,更無需經驗,它需要的只是一套清晰透明、公平有序的制度約束框架——在這種框架體系內,你選一只鸚鵡當市長,最終施政結果也不會偏差到哪里去,普通民眾與投資者也都能基本預見到未來基本的政經走向。 所以,歐洲和美國股市,“政”的烙印——無論是“政治”,還是“政治”衍生出的“政策”——是非常低的。統計顯示,歐美股市70%以上的波動性來自行業公司基本面,而非因“政”而引致的心理波動。 但,中國股市有非常、非常濃的政策市烙印! 打開中國股市發展的走勢圖,我們不難發現,時起時伏的曲線,很大程度上是政策勾畫出來的。1996年,監管層連下“十二道金牌”,抑制股市的上漲是如此;2005年股權分置改革扭轉股市股市低迷如此;2007年5.30財政部半夜雞叫,股指一周狂瀉20%是如此;2015年1.19踩踏慘案亦是如此:當日上證綜指暴跌7.7%,創7年最大單日跌幅,金融股全部跌停,股指期貨主力合約跌停。雖然之後官方又連夜的政策澄清與說明,讓踩踏在第二天得到了緩解,但你仍難免哭笑不得,仍難免困惑:是該感謝?還是該抱怨? 十幾年做A股過來,最大的感受是,做A股如同在厚重的迷霧中穿行。霧中或明或暗的燈火,不是行業趨勢,不是公司基本面,不是估值,全是政策。 A股如同一個沒有生命的泥人,政策的有形之手無時無刻不在影響和重塑這個市場,有些時候甚至是顛覆市場運行軌跡,“危可使安,死可使活,貴可使賤,生可使殺”,令人無所適從。 所以市場有很多無奈的總結:比如,炒股要聽黨的話。所以市場多數研究員或者投資者淪為揣摩上意的察言觀色者,樂此不彼,並以自己有多靠近“政”中心,以自己猜中上意為榮——如同珠峰登山道的冰裂口上前人偶然架設的梯子,“政”已被這個市場的多數參與者視作了投資攀爬的梯子。你能去哪,你能去哪個方向,完全視乎那把梯子放在哪。 問題在於:既然是梯子,可以隨時搭,自然也可以隨時撤。 誰來搭那把梯子? 何時搭? 搭哪? 誰有權撤? 何時撤? 投資者不知道,甚至放置梯子的那個人自己也不知道。 誰知道?天知道。基本沒法做理性預期。 能做理性預期,這是一個資本市場生命力的最大的命門所在。在不具備這種基礎的背景下談長期價值投資,談何容易! 市場上那些天天猜國家貨幣政策、宏觀政策的人,格隆相信:他們的結論多半沒有用吉普賽人的黑狗血占蔔來得準。 國外成熟的資本市場,監管機構的核心訴求是,確保規則的穩定、透明與合理,使每一個投資者都能在穩定公平的規則和透明的環境下進行博弈:這種博弈,一定是在投資者之間就基本面的判斷展開的,而不是投資者與政策之間的博弈。 你或許能大概預期中國GDP的走勢與M2的數量,你也能大概預期銀行業的壞賬率,但你的估值模型里能預期民生銀行行長毛曉峰被紀委帶走協助調查?你能弄明白郭廣昌、劉永好、盧誌強大幅減持,甚至清空民生銀行持股的邏輯? 上周官方公布京能集團董事長陸海軍被紀委帶走協助調查。至此,京能清潔能源(579)的停牌原因才水落石出。理論上,民企遇到這種事,會被扒一層皮。國企遇到這種事,應該問題不大,換個人就好了,或許砸出的還是機會——但說是這麽說,國企與民企都是企業,領導的變化不可能不對一個公司業務的各個層面不產生影響——哪個投資的模型能架得住這種根本不能預期的沖擊? 一個格隆匯朋友慨嘆:格隆,這個,你讓我怎麽去做理性預期啊?! 格隆大學學了十年經濟學,其中一半時間在學馬克思的《資本論》與《政治經濟學》,當時就疑惑馬克思到底是研究政治的,還是研究經濟的——多年以後,我才頓悟,馬克思這個基本不下工廠的人研究出的這套理論體系,先不管在人類經濟實踐指導中有多大現實指導作用,但,至少,把政治和經濟緊密掛鉤,並把政治擺放在經濟的前面,這在某些特定環境和時間段下,是有相當的參考意義,也是是有相當先見之明的。 舉目環球那些制度不健全,經濟破落的國家,比如非洲、南美的一些國家,多半有共同的特點:“政”的不穩,帶來“政策”的不穩。“政策”的不穩,帶來經濟與資本市場的不可預期與大幅波動——如果你去這些地方投資,就必須因時因地,適應這種水土。 言止於此。能否給到大家參考,看緣分了。 格隆匯原創出品,必屬精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