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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未都:我能做學者,是時代的不幸

來源: http://www.yicai.com/news/2014/12/4056373.html

“我們這個時代太沒文化,所以稍微讀了一點書的人就顯得有文化。”

我曾對我兒子說,你爹能夠成為學者,是這個時代的不幸,是我的大幸。”

 

外人很難知道馬未都下一步買什麽。他認為,以自己的影響力,只要一公布,這個門類的價錢就會上漲。“那樣我就要付出高出很多的代價。”他說,此前在上海開幕的 “頂級VIP預約制金器特展”中的藏品,就是慢慢搜求而來。“買著買著就成了一個系列。”

金器特展設在外灘一座百年建築,整個展廳和休息室如全封閉保險庫,很是私密。金器光亮如新,被斷代為西周至明代,但並未標明對高古金器的鑒定而言至關重要的遞傳過程或出土地點。這些精巧的金器放置在黑色幕布與多重鏡面的陳列設計之下,令人產生置身於眾多金器之間的錯覺,匠心獨具。

“讓人們沒來不能想象,來過無法複述。如果人家看過了就能說清楚,也就沒人來看了。”這是馬未都對展覽的要求。他是一個會在細節上較真的人,痛恨“湊活”。開展前,他因為陳列設計的細節幾次對設計團隊“發難”,盡管馬未都自認為展覽陳列水準“超越了卡地亞展”,但“依然有很多細節讓人遺憾”。

對細節的苛求往往與某方面的自信相伴而生。這個當過文學編輯、搞了多年收藏、經營了幾家博物館又頻頻對公共事件發聲的名人,如今又要將他的觀複博物館開到上海最高建築。明年6月,馬未都在上海中心37層的觀複博物館將對外開放。同時,他還與上海的商業地產商合作,推出位於地下5層的16888個觀複寶庫。馬未都說,其中一部分將放置自己的收藏,更多的則會對外出租。

“這個行業水不深,只是渾”

多年以前,馬未都曾在拍賣場上遇見這樣一件事兒,坐在他後面的一位男士幾乎會與他競爭每一件拍品,那一次,他以高出馬未都一口的價格拿走了4件東西。出了拍場,那人問:“馬先生,您看那東西怎麽樣?” 

“你都買了,還問我怎麽樣?”馬未都說。 “我沒看啊。”那人答。

馬未都就奇怪:“你沒看你還買?”那人說:“你不是看了嗎?”

這就是古玩行里常常出現的“借眼”,他借用馬未都的眼力,只是付出比馬未都高一點的價錢。

在中國的藝術品圈,“打眼”吃虧、受騙上當的事兒,每個人都會經歷,馬未都也不例外。“這個行業水並不深,只是渾。”如今,他規避這些風險的方法是:去外國或是中國香港成系列地購買藝術品。“我在國外買的多,國內也買,我叫別人去舉牌,買了不告訴他們。”

1982年,文學編輯馬未都便用1600元買下了第一件正式的收藏。1992年,他結束了早年“胡同串子”式的收藏方式,在香港蘇富比買下了第一件藝術品。在絕大多數人尚未意識到藝術品的價值的時候,馬未都便已經建立了自己的收藏體系。他多年集腋成裘的財富和文物,對於公眾來說一直是一個謎。現有的三座觀複博物館的展品或許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爭議也不絕如縷。古玩行業中的“眼力”常常會有很難言傳的成分,無法用學術化的語言說清楚,“證偽”與“證真”同樣艱難。

值得註意的還有,當下的藝術品市場中,好東西在資本的洪流中迅速向拍賣行集中,關於高質量作品的信息往往流通迅速。但馬未都的購藏卻顯得十分低調。“庫房里還有很多藏品。”在談起將來用什麽填充自己即將開張的博物館時,他這樣說道。

如果算上正在籌備的上海館和深圳館,馬未都已經擁有5座私人博物館。在民營美術館在近幾年才成為富豪收藏家專屬之時,馬未都卻已將他的民營博物館帶上了“連鎖經營”的道路。他說,自己打算在中國建立10座觀複博物館,“這樣能夠讓展覽如推磨盤那樣轉起來,達到效益的最大化。比如我一年策劃10個展覽,全國巡回一輪,我就向社會交代了100個展覽”。現在,他的目標已接近完成一半。

“上世紀80年代,我的收藏體系已經基本搭建完成。”馬未都說。1990年,他曾做過幾次古董展,發現有人開始逐步對文物感興趣,便萌生出將展覽固定下來的想法。要實現這個想法並不容易。“1992年,我就申請成立博物館,但人家說:博物館是國家的事兒。”直到1996年,官方的觀念有所轉變,觀複博物館成了在中國註冊的第一個具有法人資格的民營博物館。

馬未都的博物館於1996年起步之時也比較艱難:“剛開始,一年要花百八十萬吧。”眼下,這個數字早已今非昔比。業內認為,目前,一個40人左右、展場面積4000平方米的美術館,一年包括水電、人力等在內的運營成本在2000萬元。如果要舉辦高質量的展覽,運輸、保險、展品進出口的費用可以上不封頂。

但據他說,觀複漸漸實現了盈虧平衡。在解釋博物館收入來源時,馬未都說:“我還有品牌收入、服務收入和門票收入。服務類型不光是鑒定,我們為會員提供服務。另外,還有場地使用、博物館商品出售等品牌費用。”對於上海館來說,除了向會員收費之外,觀複寶庫出租的收入也算做博物館收入的一部分。

觀複博物館北京館典型而傳統,滿足了一座博物館的基本設置和功能。之後在杭州、廈門、上海、深圳的博物館,馬未都希望它們各有不同。“上海是中國最洋氣的城市,所以博物館就選在上海中心,還設立‘東西館’,強調東西方文明的沖撞。”馬未都說。此前,他從國外買回15把由英國東印度公司制作的黃花梨座椅;還有一個外銷瓷碗,里面畫著外國人打獵的情景,外面則刻畫了中國人打虎的故事。這些文物都將放在上海館之中。

在年輕的深圳,馬未都更強調展示空間的設計。傳統的博物館按照門類或歷史階段劃分館藏,他希望深圳館能有所不同。“營造出那種人在廣場上散步,觀眾之間互為景觀,俯仰皆是文物,偶爾遇到一個個小屋,跑進去也能看看感興趣的東西。”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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