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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是全港最豪，要有錢有面，才 可以買得到的石澳道豪宅，由行政會議成員唐英年持有的二十三號大屋，最近以一億元易手。地產界傳聞，買家是過去數年，活躍於豪宅投資，並以一億六千萬元， 買入半山譽皇居複式，創出全球至貴分層住宅紀錄的包玉剛基金。但經本刊調查，卻原來從沒有包玉剛基金這回事。一代船王包玉剛爵士，於九一年病逝。他的遺產 其實分為四個基金，分別留給四名女兒及她們的夫婿。四個基金各自發展，互不相干。而分家十一年來，各人表現平平。只有三女婿渡伸一郎在港大掃豪宅靚地，較 勇猛矚目。早於八五年，包玉剛發現患上癌症後，便着手安排把生意分為四份。大女培慶與大女婿，奧地利籍的蘇海文，接掌包氏的私人航運王國，環球航運；二女 培容與二女婿吳光正，獲分會德豐系所有上市公司；三女培麗與三女婿渡伸一郎，除繼承一日本貿易公司外，並與四女培慧及前四女婿鄭維健，一同平分包氏近百億的美國債券、股票及現金。包玉剛的舅仔黃均乾表示：「四個基金各自都只有女兒及女婿的名，連孫兒也沒有份。包玉剛知道自己的女兒不喜歡做生意，只喜歡藝術，沒有強迫她們，不過都要她們擔任公司董事。」

渡 伸一郎做生意最勇包家四個女婿，做生意作風最勇猛的，要算是三女婿，日本籍的渡伸一郎。兩年前，地利根德里的譽皇居頂樓複式單位，以一億六千二百萬成交， 呎價一萬九千元，創出全球分層豪宅最高做價，便由渡伸一郎的Longford Ltd.購入。今天，這單位裝修接近完成，渡伸一郎夫婦亦即將遷入這個哄動一時的新居。這位日籍姑爺，似乎會長留香港，大展拳腳。在華盛頓大學畢業的渡伸 一郎，主修建築。現時他是日本康世集團有限公司主席。康世原屬於會德豐旗下，專門做農業 機械貿易及船務保險生意。八七年包玉剛為把這盤生意交給三女婿，就把康世從會德豐分拆出來，由渡伸一郎管理。渡伸一郎接手後，不斷擴張康世業務，現時有如 香港的大昌行，在日本代理歐洲名車，如法拉利、馬莎拉蒂、賓尼等高檔次汽車，同時還代理私人飛機。唯其如此，康世的規模只屬中等，前年營業額只十三億多。 在日本，也只得員工六百多人。

渡伸一郎簡歷‧美國華盛頓大學修讀建築，其間認識三女包陪麗。兩人碩士畢業後，定居洛杉磯。‧八三年加入會德豐的科恩斯公司，後接手康世集團。

大 手掃貴重地皮渡伸一郎是地產大好友，九七年高峰期，他旗下基金以二點三八億購入喇沙利道地皮，同年又以三億購入南灣坊，九八年再以一億四買入摩星嶺道地 皮。這些地皮，今天已跌值近四成，但無礙他做發展商的大計。負責工程的順業建築部經理邱先生說：「全部都會興建過千呎豪宅，用來出租。不過起碼要等多一兩 年才落成，日本仔（渡伸一郎）嘅項目，都是要慢慢來。」渡伸一郎與太太現居於白加道Altadena頂樓，他經常港日兩邊走。太太包陪麗鍾情於繪畫，其作 品亦掛於滙豐銀行總行頂樓內。據包玉剛安排，包陪麗亦是康世的董事，前週六，記者到Altadena造訪，她拒絕訪問，菲傭表示她正在家中進行會議，似乎很忙碌。

吳光正分得最好眾所周知，吳光正是包玉剛最疼的女婿，身家亦分得最多。他繼承的會德豐系八間上市王 國，現時總市值八百四十億，他持有的六成會德豐股權，市值八十億元。「包玉剛曾在中央信託局工作，專做保險，而吳光正又在銀行做過，兩人又是上海人，關係 比較close一些。」包玉剛舅仔黃均乾說。而且吳光正最肯陪伴老人家。包玉剛在生時，一眾女婿與孫兒，每逢假期必定到他深水灣大宅吃飯，但晚飯後各人離 去，只有吳光正留下來跟他傾談。「吳光正平時晚上都到來，談到晚上十一時，他們都用上海話或普通話來傾偈。」曾替包玉剛打工的工人說。

吳光 正簡歷‧1946年於上海出生，父親為建築師。‧54至64年間就讀聖士提反小學及書院。‧70年畢業於美國辛辛那提大學，主修物理及數學，其間認識包陪 容。次年於哥倫比亞大學修讀工商管理碩士。‧72年任職紐約大通銀行，翌年結婚返港，轉職香港大通銀行。‧75年加入環球航運；86年9月成為隆豐國際及 九龍倉主席。

與外父性格最夾包玉剛與吳光正投契，皆因二人都十分「慳家」。至今仍在包家大宅打工的工人，所用的石油氣、廁紙和水電費都要自 付。包玉剛在生時，包家用過的傢俬和電器，就給工人用，不會棄掉。工人一星期七天工作，要放假則自己請替工，年終沒有雙糧，只有過年時的一百元紅封包。端 午節就有五十元，中秋節每個工人獲送一個月餅。「包玉剛請工人時，還會以其他人名義招聘，免得被人知道他請工人，開天索價。」老員工說。吳光正亦是一個機 關算盡之人，花費一分一毫都要計算過是否物有所值。兩週前，他以貿發局主席身分帶團訪問珠江三角洲時，侃侃而談：「四、五年前，家母和我在金鐘萬豪酒店， 食一條魚、一碟菜，每人一碗麵，埋單一千元。但我星期六晚去石澳大排檔食炒麵咁，只係六十元。表面上一千蚊好唔抵，但有咁嘅服務、環境，我覺得值。任何嘢 唔好講話平定貴，要睇值唔值。」出身於銀行的吳光正，口邊常掛着cost（成本）二字，對做生意合作尤其敏感。「合作一詞要小心，首先要合乎自己嘅利益才 好合作，一定要維護自己利益，總之邊個做得好就做晒佢，不要為合作而合作。」吳光正說。

兩親家感情好據曾替包家打工的工人透露，吳母與包玉 剛太太黃秀英相當老友。每逢過年，吳媽媽都到親家那裡拜年，還與包太及包玉剛兩個姨仔搓麻雀。「包老太喺屋企的衣服，補完再補仍要著。如果喺屋企跌咗十 元，就整晚都瞓唔着，過年又會抽起客人給工人的利是。而吳光正母親春節時，見到工人連利是都欠奉。」前包家工人說。包玉剛在過身前的一年多，由深水灣道七 十七號大宅搬到石澳道二十二號別墅休養，而包玉剛亦把這別墅轉到吳光正名下。別墅位置高，屋前有偌大泳池，現由兩老工人看守着。吳光正逢週日都會與孩子到 這兒度假，有時還走到石澳村大排檔吃東西。不過大屋已有二十多年樓齡，會德豐已不時派人來斟察，準備把大屋拆卸重建。雖然當初分得最多，然而，吳光正卻一 度鍾情政治。九五年，他為了參選特首，辭去九倉及會德豐主席。競選失敗後，吳轉而瞓身醫管局及貿發局職務，到今年四月一日才重當兩公司主席。在吳光正掌舵之下，會德豐市值由九一年底一百一十億，到現時微升至一百三十五億，表現遜色，皆因系內公司，包括海港企業、新亞置業聯邦和九倉在九七年狂炒股票，蝕近百億元。

鄭 維健仕途走俏剛買入吳光正石澳道別墅旁邊，二十三號大宅的，其實是四女一家控制的環球投資。石澳道二十三號，建有一幢白色別墅，已有三十多年歷史，裡面陳 設簡單，現正丟空，連旁邊泳池亦長了青苔。但走到大屋陽台前，可俯瞰大浪灣，別有一番景致，而且還有一條私家小路連接到沙灘。唐英年九三年以三千五百萬購 入二十三號大屋後，一直出租。至個多月前，才以一億元售予一間在英屬處女島註冊的Haigsville Int'l公司。該公司登記地址在會德豐大廈十五樓，即環球投資的寫字樓。該層辦公室亦是鄭維健家族公司， 富聯國際集團總部。記者致電向環球投資查詢，職員承認買入石澳道二十三號。雖然，鄭維健於九八年與包培慧離婚，但他至今仍是環球投資主席，只是記者日前在 海南島向他求證時，他說時帶點尷尬。據業內人士稱，鄭維健是否仍是基金受益人，要看基金成立的條款，外界不得而知。環球投資除了持有股票、債券及現金外， 包玉剛還把住了四十年的深水灣道七十七號大宅，留給鄭維健夫婦。然而基金甚為低調，難以估計現有資產。離婚後，鄭維健現報住在白加道Altadena，物 業是與包陪慧共同持有。包陪慧長居於美國，兩年前曾回港一趟，並返回深水灣道七十七號老家走一圈，隨行的好友是一位中年外籍人士，有點兒像彭定康。而鄭維 健上月被記者問到是否與女友出外度假，他亦含情脈脈地笑起來，似乎二人都找到了自己的新生活。祖籍潮州的鄭維健，自己的家底其實亦雄厚，父親鄭翼雄五十年 代已經在深水埗開設永泰製衣廠，較麗新製衣的林百欣還早發跡，鄭父在七十年代到新加坡開廠同時發展地產，家族現時身家有三百億元。鄭維健鍾情從政，繼早前 出任中央政策組成員外，董建華三月競選連任時，鄭是競選辦公室主任。而近期談得鬧哄哄的部長制，他亦是大熱門之一，仕途較吳光正明朗。

鄭維健簡歷‧1944年於香港出生，是新加坡製衣及地產商永泰集團家族成員。‧在美國威斯康辛州聖母大學讀醫，畢業後專注癌症研究工作。與包陪慧結婚後，定居美國長島。‧87年返港，加入環球航運。‧98年宣佈離婚，仍繼續打理包氏的環球投資。

蘇 海文所分最棘手出生於奧地利的大女婿蘇海文，七○年起已經加入環球航運集團，是最早幫手打理生意的女婿。由於蘇海文自七三年起便駐守倫敦，與外父接觸機會 沒有吳光正般緊密，而他分得的環球航運亦最棘手。七六年，環球航運的船隊有多達一百六十艘油輪，載重量高達一千六百萬噸，包玉剛被《時代》雜誌封為船王， 蘇海文九一年接掌過來，正值航運業低潮時期。華光航業控股主席趙世光說：「六七十年代，日本經濟發展得好快，國內船隻不夠用，要向外租用船隻，所以就算七 三年石油危機油價上升，油輪生意仍是高峰期。但去到八四、八五年，船的供應過量，航運業陷入最低潮時期。」現時環球擁有五十艘油輪，在世界排名第四。為了 減省成本，蘇海文於九七年把環球的經營中心搬到新加坡去。「九五、九六年時香港租金好貴，人工又貴，經營船務都是流動性資產，不少香港公司都 搬到新加坡。」趙世光說。雖然蘇海文不及吳光正得寵，但他亦非常尊重包玉剛，去年包玉剛逝世十周年，他親自在環球航運的內部通訊中，大讚外父夠開通，而且 能夠接受一外籍女婿如自己融入包氏家族。由於包玉剛沒有兒子，中國人着重傳宗接代，蘇海文在自己的長子名字上加上「包」字，以還外父心願。他的長子名為包 蘇文剛，現正在新加坡環球航運協助父親打理船務。蘇海文的太太包陪慶最喜歡跳舞，十幾年前她興致一到，便邀請朋友到老父深水灣大屋開舞會跳個痛快。今年五 十七歲包家大小姐，去年與她的舞蹈老師鄧先凡夾份投資，於西環開設一間名為Heavenly Dance舞蹈學校，學校佈置得甚有品味。據知郭炳聯、丁午壽和田北俊夫婦都是這間學校的常客，逢週六、日下午三至六時還有茶舞happy hour，不過只屬私人會所，不招待外人。

蘇海文簡歷‧1941年於奧地利出生，父母是捷克人。‧維也納大學畢業後，去美國芝加哥大學修讀法律，67年認識包陪慶。‧畢業後任職加拿大皇家銀行法律顧問。‧70年返港，加入環球航運，86年成為主席至今。

這是十位生技廠老闆的怒吼，他們受不了政府推動生技產業的龜速效率，也看不慣說要扶植，最後都只剩口號。他們提出建言，希望在全世界發展生技的同時，台灣不要是落後的那一個。

撰文‧賴筱凡

六 月中旬的午後，一場由生物產業發展協會舉辦的ＣＥＯ高峰論壇，只見台灣神隆總經理馬海怡、五鼎生技董事長沈燕士等大老都到場。各家生技廠來的不是董事長就 是總經理，他們齊聚於此是想討論台灣生技的未來，甚至邀來行政院政務委員朱敬一，開啟產官對話，只是未來還沒有明確方向，卻先炮聲隆隆。

馬政府高舉推動生技產業發展的旗幟，一個孵了近兩年半的「鑽石計畫」才剛要啟動，為什麼這些生技大老滿腹疑問無人解？為什麼他們炮轟聲多於掌聲？

《今 周刊》針對台灣五十家生技上市、上櫃與興櫃公司董事長進行匿名問卷調查，其中十位生技廠董事長提出眾多建言，他們每個人都高度看好兩岸融冰後，台灣生技業 的發展契機，卻面對政府消極態度，而感到憂心。《今周刊》特此整理他們的問卷結果，一舉點出台灣生技產業所面臨的瓶頸與建言。

加速法規調整、行政配套

若談到大陸市場將是台灣生技廠最好的發展機會，應該不會有人否認。確實拿出數據來看，市調機構IMS Health預估，二○一五年大陸將成為全球第五大藥品市場，十二五規畫更明訂，大陸未來五年將投入百億人民幣扶植生技業，市場規模將突破千億人民幣。

既然大陸生技市場壯大是既定事實，但為何這十位生技廠老闆還是滿腹苦水？一位生技大廠董事長就直指，「生技ＥＣＦＡ大概是簽最快的一個產業，卻是執行力最慢的。」至今，兩岸醫藥相互認證還是八字沒一撇。

雖 然中研院院長翁啟惠幫忙緩頰，「相互認證不是那麼容易，很多細節都要慢慢談。」但生技業界發聲筒的生技中心董事長李鍾熙倒不這麼認為，「很多法規沒有調 整、行政系統沒有配套，廠商想去大陸發展，卻去不了。」某位新藥研發大廠董事長不諱言，「我們向（行政院衛生署食品藥物管理局，ＴＦＤＡ）局長提要去大陸 做臨床，結果他卻是拜託我們不要去，因為他根本沒有人可以去幫我們查廠，ＴＦＤＡ改制很好，可是不能讓他一樣的人做好幾倍的事啊！」當歐、美生技大廠紛紛 前進大陸發展，擁有絕佳發展利基的台廠，卻只能眼看商機流失。

資源有限，聚焦是關鍵另外，在「鑽石計畫」逐步拍板定案後，多數生技業老闆認 同政策方向是對的，一家醫材廠董事長就直言，「過去台灣投注很多資源在電子產業，才有今日的『兩兆雙星（指半導體與面板）』，可是這些產業慢慢都進入成長 高原期，台灣國民所得要提升，就得朝生技、觀光等軟實力產業發展。」只是政策立意良好，執行力才是最大重點。

一件生技創投申請案，擱置半年 才定案，這樣的行政效率也讓一位保健食品廠老闆搖頭大嘆：「實際執行力與政策落差太大，不要太期望，過去二十年政府要扶植生技業，都沒成功了，要等這顆 『鑽石』飛起來，實在是難！」投注新藥研發，培育所謂的第二棒（將基礎研究成果導入產業界），在這些生技業老闆眼中是無可厚非，全因台灣市場太小，新藥研 發又有開發時間長、風險高等特性，「所以，風險高的工作，政府來做，這是我們當初設計『鑽石計畫』的初衷。」翁啟惠說。

不過，李鍾熙笑了 笑，他還是再搖頭，「『鑽石計畫』很好，可是太偏重某一個環節，整個生技業供應鏈裡，因為受限市場規模，台灣無法做的就是第三棒『臨床實驗』；可是第四棒 『藥品上市』，原料藥、醫材生產製造這塊，台廠還是有能力可以接回來的。」「鑽石計畫」慢慢磨，磨到現在這一刻，資源有限是必定的，「所以，重點是聚焦， 有領頭羊才能帶來供應鏈群聚。」一位生技廠董事長說。

台灣生技業也不是全無先天優勢，不少生技廠董事長都認為，台灣電子業有非常好的基礎，醫材又是高度醫、電整合的產品，如果能利用台灣電子業的經驗，結合生技應用，也是另一個機會。

以目前台灣生技廠多半是中小企業而言，規模不夠大難有共鳴效應，不要讓馬政府推行「鑽石起飛」計畫，最後只剩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