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KIZ Archives


中国最大黄金企业“污染门”调查


http://www.econzhang.com/?p=3929


 


一个月前的6月5日,闽西最大河流之一的汀江就遭严 重污染,然而直至一个多月后的7月12日,紫金矿业股票才紧急停牌,随之发布污水渗漏事故公告。这是中国证券市场为数不多的因环境事故申请停牌的事件,也 是环保部和证监会加强对上市公司环境违法信息披露要求的另一注脚。




□南方周末记者 张华 发自广州

本周一,7月12日,中国最大黄金和第二大铜生产企业——紫金矿业A股和H股突然停牌,事先并无任何信息披露。当天晚上,紫金矿业发布公告称,停牌 缘起一项重大污染事故——紫金山铜矿湿法厂污水池7月3日发生渗漏,导致约9100立方米含铜酸性污水排入闽西最大河流之一的汀江。

就在这一天下午,紫金矿业所在的上杭县政府召开发布会,对污染事故进行了通报,副县长蓝富雁称,渗漏废水7月4日未再流入汀江,同时已勒令紫金山铜 矿停产整改,并密切关注事故对民生造成的危害。

公告发出后,外界普遍质疑紫金矿业信息披露滞后,瞒报事故近十日,紫金矿业的解释是“为避免引起恐慌”。

南方周末记者调查得知,污染事故第一次发生时间为6月5日。屡屡趟过“环保门”的紫金矿业在事发一个多月后,最终选择紧急停牌,公告污染情况。从6 月5日到7月12日,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上杭县政府、紫金矿业以及受灾渔民(主要是上杭县下都乡璜溪村等)之间展开了一场戏剧性的博弈。

本周二,紫金矿业复牌,受污染事故和大盘的影响,其A股和H股当日分别下挫3.68%和8.42%。

 


“毒水”来袭
“下都乡政府显然不希 望事态扩大,急于清理死鱼现场。”



对于上杭县下都乡璜溪村村民来说,养鱼是其主要生计。在这个176户人家的村里,近半人家以渔业养殖为生,璜溪村也是下都乡公认的“首富村”——早 在2007年其网箱养殖商品鱼产值就超过了1000万元。

丘立根是璜溪村村民,2005年开始,他投资近50万元,购买网箱和饲料,成为汀江上的一名养殖户。一年净赚约10万元,虽然辛苦,但养活一个六口 之家并非难事。然而,所有这一切在2010年6月5日这天彻底改变了。

这一天,渔民们发现汀江水开始变绿,从一开始的浅绿变为深绿。成片的鱼开始死亡,“毒水来了”,这是丘立根的第一反应。“毒水”是他们对排入汀江中 的液体污染物的通俗称呼。随之,渔民们向上杭县政府求援,不过,政府部门取了水样之后,并未公布化验结果,也未说明污染源来自哪里。

随后几天,江水并没有进一步受污染的迹象。不过,端午节前一天(6月15日)的一场特大暴雨,使渔民们再次受灾,许多网箱被冲走。

渔民们还没有从接受的霉运中缓过神来,“毒水”于6月21日卷土重来。渔民们再次向上杭县政府“求救”。像上次一样,上杭县水产局一边过来取了水 样,一边安慰村民们称这只是“洪水过后,蓝藻爆发”。

显然,渔民们无法认同这样的判断。他们决定派代表自己拿水样到广州化验,同时希望上杭县水产局能够签字,证明水样乃从汀江里现场提取,结果遭拒。不 得已之下,璜溪村渔民们拉了两车死鱼到上杭县政府抗议。

6月25日,上杭县政府告诉村民们,江水铜离子超标,但水质正常。直到7月13日,上杭县副县长蓝富雁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时,仍表示彼时汀江水 “ph值正常”,但他承认详细的水质化验结果自始至终没有公布。

让渔民们没有料到的是,在没有搞明白污染源的情况下,一场补偿谈判的拉锯战就此开始。

6月27日一大早,璜溪村的渔民们不约而同收到下都乡党政办发来的一条手机短信,内容是“请各网箱养殖户今天上午前将各自死鱼打捞送住填埋场处理 (上午结束任务),下午填埋场工作人员撤离。”补偿费用是:每斤死鱼6元,12厘米以下鱼苗计重后按市价标准,打捞工资每100斤15元。

“下都乡政府显然不希望事态扩大,急于清理死鱼现场。”丘立根说。

这种补偿,在损失巨大的渔民们看来就是杯水车薪。他们坚称,必须按每平米死鱼的公斤数和市场价计算补偿额,若按政府部门则以每平米40元简单计算, “也就是说,我的 700平米的养殖面积,只能获得2.8万元的补偿。”丘立根说。

 


谁是“罪魁祸首”
“这一天污染突然变严重了,我们才发现源头在紫金矿业。”



事发一个月后,7月4日下午,渔民们收到下都乡政府发来的另一条短信,短信称“现已明确水质污染责任主体属紫金矿业集团公司”,并称若对之前的转产 补偿标准不满意“可协商解决”。

蓝富雁告诉南方周末记者,“7月3日之前一直没能查清楚污染源,这一天污染突然变严重了,我们才发现源头在紫金矿业。”

而丘立根认为蓝富雁是在自圆其说,“7月3日汀江水质,和几天前并没有任何异常,”他说,“就算紫金矿业污水7月3日才开始进入汀江,那么之前的污 染事故又应当如何解释,又为何迟迟不加解释呢。”

璜溪村村主任丘开福对南方周末记者说,璜溪村所有受灾渔民都应当有充分的知情权,“毕竟我们暂时没了生路”他说;丘开福也是位养鱼大户。

紫金矿业7月12日晚发布的公告中提到了三个时间点,一是自称紫金山铜矿的工业污水,是7月3日15时50开始出现渗漏并部分进入汀江;一是自称7 月4日下午2时30,污水渗漏事件即得到控制;三是自称7月8日上午10时30的抽样检测结果是“水质逐步好转,总铜浓度下降、ph值上升,总铜浓度和 ph值符合《地表水环境质量标准》Ⅲ类水的标准”。

这一公告与这一天下午蓝富雁在新闻发布会上对渗漏事故的通报高度一致。

更值得关注的是,上杭县政府所强调的7月4日汀江水质恢复“符合Ⅲ类水的标准”,是由“环保部门”监测的,而紫金矿业公告中,“符合Ⅲ类水的标准” 的结果则是由紫金矿业公司的“应急处理小组”发布的。

蓝富雁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从福建省到龙岩市,再到上杭县和紫金矿业,针对事故成立了调查组,“各自有各自的环保专家”。不过,福建省环保厅7月12 日下午对紫金矿业污染事故的通报,与上杭县政府的口吻完全一致。

事实上,早在今年6月25日,紫金矿业的一位中层即给南方周末记者打电话,询问最近动向。而当时,正值渔民准备前往广州鉴定江水污染情况。

 


紫金环保原罪
尽管屡遭“环保门”,紫金矿业却似乎是个幸运儿。



紫金矿业并不是第一次受污染困扰。

十年前,紫金矿业的拦砂坝在暴雨中崩溃,就曾使得下游农民一夜之间失去了自己的土地而被迫转行。彼时紫金矿业金、铜矿储量尚未探明,受灾的同康村民 被迫拿到一张紫金矿业股权证做补偿,未料到10年后财富翻了600倍。截至去年底,紫金矿业总资产近300亿元。

十年间,上杭县国内生产总值(GDP)也从25亿元跃升至百亿元。紫金矿业作为当地政府的宠儿,多次因环保问题引发争议。

2008年初,中国证监会出台“绿色证券”新规,一个多月后,国家环保总局也发布了《关于加强上市公司环境保护监督管理工作的指导意见》,并于3天 后公布首轮上市环保核查“黑名单”——紫金矿业赫然在列。

今年5月,环保部又一次发布未按期完成环保整改的上市公司名单,其中紫金矿业仍然位列其中,包括紫金山铜矿在内的旗下7家企业被点名。不到一个 月,6月5日,紫金山铜矿即发生本次重大污水渗漏事故,官方公布的外渗量高达9100立方米。

相比紫金矿业海外并购屡屡碰壁,国内的铜矿正在成为紫金利润的新摇篮。

紫金矿业前十大自然人股东之一的谢福文去年6月对南方周末记者说,铜矿或将是紫金矿业未来业绩的一大引擎。紫金矿业2009年财报显示,其铜矿业务 销售收入在总收入中占比约11%,净利润占比则高达近22%。

2009年3月11日,投资逾26亿元的紫金铜业公司20万吨冶炼项目开工,开工仪式上各级领导济济一堂,这是福建省2009年重点建设项目,也是 建国后福建龙岩市最大的工业投资项目。今年春节,紫金矿业员工回家过年时带着一个任务,“像工业间谍一样挖人才”。

虽然这一大型项目并不在紫金山上,而是位于上杭县蛟洋工业园。但有声音认为,紫金矿业在铜生产上有“大跃进”之嫌,并容易导致安全生产和环保意识弱 化。

尽管屡遭“环保门”,紫金矿业却似乎是个幸运儿,皆有惊无险。譬如它虽然登上了2008年2月环保总局的黑名单,但两个月后顺利回归A股,以招股价 计,募资近百亿元。

这一次紫金是否再次得到幸福之神的眷顾,现在还是未知数。

上杭县政府已明确对外宣布紫金山铜矿已经全面停产,而紫金矿业公告并未提及“停产”二字,只是在最后一句称“本次事故将对紫金山铜矿湿法厂铜的生产 产生重大影响”。

“因为我们要等各级调查小组的结果和后续的整改验收,”7月13日晚,紫金矿业证券部总经理赵举刚在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时称,“所以无法对复工时 间及业绩影响做出预测。”

 


上市公司惩污契机
证监会和环保部或可以紫金矿业污染事件为契机,出台上市公司环保信息披露细则。



紫金矿业停牌是中国证券市场为数不多因污染事故申请停牌的事件之一。此前,几起上市公司紧急停牌事件中,虽外界怀疑事涉环境违规行为,但是公告并未 证实。与此同时,这次停牌也是环保部和中国证监会加强对上市公司环境违法信息披露要求的另一注脚。

早在2003年,国家环保总局就首次表态称污染环境、牺牲公众利益换取利润的上市公司将面临环保部门和证监会的双重处罚;第二年,川化股份污水处理 系统出现故障,造成沱江水域重大污染事件,公司高层及当地环保局负责人亦受刑罚。

过去几年内,之所以没有大规模展开对上市企业环保信息的核查,一方面是上市企业本身环境信息披露不完善,其次,则是众监管部门环保法律法则的凌乱和 交叉,以及地方政府的保驾护航。

以紫金矿业为例,去年底其曾收到福建证监局的整改要求,称其在信息披露及公司治理和规范运作方面存在问题。今年2月,紫金矿业发布“社会责任制 度”,其中专门提及“充分履行信息披露制度,提高信息披露质量”以及“不得进行选择性信息披露”,然而5个月后的今天,紫金矿业在新“污染门”事件中再次 被指信息披露不力。

2010年7月8日,环保部发文称将进一步严格上市环保核查管理制度,同时再一次提到完善上市公司环境信息披露机制和加大上市环保核查信息公开力度 的重要性,并称将发布2005年至今年6月30日的上市公司环保核查报告。

“紫金矿业需对汀江污染事件进一步进行详尽的信息披露。”招商证券(香港)投资银行董事总经理温天纳对南方周末记者称,他认为,中国证监会和环保部 或可以紫金矿业污染事件为契机,借鉴海外证券市场的做法,出台上市公司环保信息披露细则。(应采访对象要求,文中丘立根为化名)



PermaLink: https://articles.zkiz.com/?id=16577

紫金危局:紫金矿业污染事件绝非偶然


http://www.cb.com.cn/1634427/20100717/139220.html


 本报记者多方调查得知,有更多的政府人士辞去公职加入或通过各种渠道拥有紫金矿业股份,这 在当地政界已形成一股风潮。

  2010年7月16日,处于层山叠嶂的福建上杭县从晨曦中醒来。

  这天阳光灿烂,带有“紫 金矿业”字样的各色广告牌林立整个城市,显得格外耀眼,不过这个号称中国第一大的黄金企业、市值世界500强的公司,依然远未从污染事件的阴影中走出来。

   而随着事件的进一步发展显示,紫金矿业的污染事件绝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这更为这场风暴平添了诸多扑朔迷离的色彩。而其背后,官商勾结、利益交织 的复杂关系也勾勒出一张罕见的大网。如今这张网,网住了谁?

  



 

  危情13天

   7月15日深夜,分散在上杭县各个角落的记者们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电话是县政府打来的,内容是即将举行一场新闻发布会,此时已是23时45分。

   深夜的上杭县异常宁静。发布会现场选在了与县政府一街之隔的上杭大酒店,昏暗的路灯下,上杭县的官员们从小车中鱼贯而出,不过最终坐上发布会主席台的只 有3人,分别是副县长梁八生、公安局政委温松兴、宣传部长张跃龙。

  匆忙赶至的《中国经营报》记者发现,三人手中发言稿被黑笔涂抹多次、 斑驳不已,三人面无表情的朗读发言稿,从7月15日23点45分开始,到7月16日0点5分结束,期间不接受任何采访,随即匆匆离去。

   “这都是上面的安排。”离去之时,张跃龙在电梯间对《中国经营报》记者的疑问匆忙应对。此次深夜发布会气氛诡异,其核心内容是,公布了由环保部、证监会等 组成的联合调查组的调查结果,7月3日,紫金矿业污水泄漏事件并非一个自然灾害事件,而是有人蓄意为之,联合调查组发现,有人为非法打通6号集渗观察井与 排洪洞,致使渗漏污水直接进入汀江。目前,已将主管厂长林文贤、副厂长刘王勇、厂环保车间主任刘生源刑拘。而记者从可靠渠道得知,这三人是在联合调查组进 驻后才被刑拘。

  这场发布会公布处理结果与此前的官方表态大相径庭。就在公布处理结果的十多个小时前,紫金矿业总裁罗映南接受《中国经营 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上杭今年经历了几十年少遇的大雨,而雨量超出了污水池的标准,多为“天灾”所致。

  此前,《中国经营报》记者走访了 当地众多政界、商界人士,试图还原从7月3日至今的这13天中,这场颇有戏剧性的事件中各方所扮演的角色和真相。

  7月3日15时50 分,紫金矿业的污水池防渗膜突然破裂,污水大量渗入地下并外溢至汀江,而同时污水池附近的6号集渗观察井与排洪洞已被非法打通,这致使渗漏污水直接进入汀 江。一位当天在现场的工人向记者回忆,整个汀江顿时变成了紫红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当时很多抢修的人跪在地上呕吐不止,那种味道让人一 辈子难忘。”

  对于观察井与排洪洞被打通一事,多位工人均对《中国经营报》记者表示,这绝非此次为之,已经相通很多年。每年7、8月份遇 到汛期,都会有污水从排洪洞倾泻至汀江。记者为此走访了上杭地区周边多位渔民,也印证了这一说法,至少在最近5年时间,每到汛期都会有鱼死亡,只是并未造 成今年如此大规模的损害。资料显示,2009年9月福建省有关环保部门检查时就发现排洪洞有超标污水排入汀江,并责令整改,但至此事件爆发前企业未有任何 动作。

  而7月3日下午的渗透事故,紫金矿业并未及时向上杭县报告情况,而是选择了自我处理,等到了事态无法控制之时,才在当天深夜向政 府报告。此时,在该事件中另一个重要角色上杭县政府开始登场。

  据《中国经营报》记者了解,在7月4日,上杭召开了汀江沿线乡镇负责人会 议,通报了事故情况,也是这一天,政府相关人士通知紫金矿业为了维护社会稳定暂不要对外公布,“作为当地国有控股企业,有什么理由不听政府的?”一位紫金 矿业内部人士对记者说。

 7月5日,上杭县开会通知的范围更大,从各级政府到居委会、退休干部均有参加,也是从这一天开始,污染事件开始小范围在县城里传播,众多居民开始 上街购买3元50斤的矿泉水用于生活。

  此后的几天,政府与企业依旧没有对外公布信息的意思,而是忙于抢修之中。据记者了解,抢修共分为 两部分,一为修复渗漏的污水池,二是倒入大量石灰、片碱中和酸性的污水。据紫金矿业矿长助理陈露楠对《中国经营报》记者表示,当时倾倒的范围仅限于污水 池。不过据记者多方调查,此说法并不准确,在此后的十余天中,在汀江下游的金山水电站附近,经常有大卡车运来一袋袋片碱倒入滚滚江水中,至今岸边仍留有其 包装袋。“片碱学名氢氧化钠,具有强腐蚀性,倒入不断流动的江中,不但不会起到中和作用,而且会造成二次污染,他们根本不懂。”一位卫生系统人士对记者 说。

  从7月3日至7月16日,13天中,当地各种势力联合编织了一张大网,开始试图网住消息,后来想网住真相,最后只网住了自己。

   谁的紫金

  “还是政府说了算。”一位紫金矿业内部人士如此对记者来评价上杭县和该企业的关系。

  据悉,上杭县国资委为 紫金矿业的控股股东,占股权比例为28.96%,在紫金矿业崛起之前,上杭县在过去几十年均为福建地区的贫困县,而在20世纪90年代末随着紫金矿业的兴 盛,该县成为显赫一方的富裕之地。罗映南对记者表示,该县近70%的税收均来自于紫金矿业。

  一位当地政界人士对《中国经营报》记者说, 尽管紫金矿业是个上市公司,但里面众多机构的设置如同缩微版的县政府,大到战略决策,小至人事任免,多数要由当地政府来拍板,而企业高管只负责具体经营业 务。而近几年,该公司也逐渐成为上杭县政府官员的掘金之地和退休之后的养老院。

  公开资料显示,紫金矿业监事会主席林水清此前为上杭县县 委常委、统战部部长,去年11月加入该公司;监事林新喜曾任上杭县纪委副书记、常委,于去年11月加入该公司。

  不过,这只是冰山一角。 据《中国经营报》多方调查得知,有更多的政府人士辞去公职加入公司或通过各种渠道拥有紫金矿业股份,这在当地政界已形成一股风潮。

  记者 独家获得的名单显示,今年65岁的原上杭县人大主任林锦添曾担任紫金矿业的党委副书记,如今改任党委常委;至今仍未退位的县政协主席温文标兼任该公司党委 副书记,据知情者透露,温即将从政协退休,在退休之前为自己谋得该职位;原县人大副主任范志喜退休后任该公司党委常委;原县党校校长郭文生任该公司总裁办 主任;原县体改办主任、文化局局长黄连池任该公司宣传部长。

  据一位熟悉内情的人士对《中国经营报》记者透露,上述多位人士虽然表面年薪 仅几万元,但津贴、奖金等各种形式的补助之多难以想象,一年下来最少十几万元,而上述人士的工资自加入紫金矿业之时,已开始在该公司领取。

   不过上述人士与郑锦兴相比,只能算小动作。2006年8月,郑锦兴从上杭县副县长位置辞职,加入紫金矿业做监事,而在去年6月17日,郑锦兴辞去其所担 任的公司监事及监事会主席职务。而在此前一天,郑锦兴通过大宗交易受让100万股公司股份,卖出方为董事长陈景河,交易价格为9.15元。之后,郑锦兴重 返官场,任武平县副县长。

  业界人士评价说,虽然法律上没有明文禁止这种游离在官商之间的行为,但这是在打“擦边球”,在进出之间,其获 得了巨大的利益。对此,记者曾多次拨打上杭县、武平县政府宣传部门的电话,询问此事,均被拒绝,双方回答惊人的相似,“领导们都不在”。

   而据《中国经营报》记者调查得知,郑锦兴在当地乃至福建省人脉极深,据一位熟识他的人士介绍说,该人士财务出身,为人精明能干,能力出众,而据该人士 说,郑在官场的平步青云,与其妻子袁秀英密不可分。袁为今年6月29日刚挂牌成立的上杭县农村商业银行首任董事长,而此前她担任改制前的上杭农信社主任十 多年。


  据一位当地银行系统人士向《中国经营报》记者透露,袁秀英活动能力极强。此前的某一年,上杭农信社资金 异常紧张,资金链面临断裂,袁秀英跑到省里某主管银行游说,不久一笔近4000万元的周转资金转入农信社账户。而当年,面临资金压力的银行并非只此一家, 但能如此之快地拿到钱,却只有她一个。这次经历,让当地银行界人士对袁秀英的运作能力极为惊异和佩服。

  此次挂牌改制,让袁秀英和管理层 获得了股份,而当地政府还特意安排了500万元专款用于置换此前的损失类贷款。而由此次改制,袁秀英和郑锦兴夫妻两者加起来身价已上千万之巨。“即便是分 期付款,以副县长的工资郑锦兴绝不可能支付得起100万股的费用,这其中,袁可能起了很大作用。”上述人士向记者透露。

  “紫金矿业其实 是一个很优秀的公司,多数管理者也很精干,但如今这里成了县里官员们发家致富的地方,负担沉重。”一位知情人士对记者透露,他表示,为了支付“新加入”公 司的官员们的薪水,只能压低其他业务人士的工资,这导致不少人抱怨不已,但却无力改变。

  “紫金矿业连污染事件公告都要向政府请示,可想 而知这个外表光鲜的矿业巨头实际上被地方政府牢牢掌控。”而在7月15日上午,罗映南对《中国经营报》记者提出的是否因政府阻止其公告断然否认,“是我们 自己没做好,不能怪政府。”

  扩张失速

  紫金矿业是近十多来年中国内外扩张最为迅猛的矿业公司,而环保问题也如影随形。

   时光倒流。1993年,时任福建闽西地质大队大队长的陈景河下海,入主国有的上杭县矿产公司。据当地一位知情人士向记者透露,起步阶段,陈景河举步维 艰,而当时同为永定县人的上杭县县委书记郑如占给了他诸多帮助。一位当地政界人士回忆,当时郑就动员大家集体入股紫金矿业,不过大多数部门态度犹疑,其中 当时的烟草局拿出了500万元入股,而后却又担心风险而收回。

  2000年之后,陈景河任职的上杭县矿产公司更名为紫金矿业,原始资本迅 速积累。2003年,紫金矿业成功在香港上市,而上市之后,筹得巨资的紫金矿业进入扩张的“快车道”。从这一年开始到2007年,紫金矿业从一个不起眼的 地方企业迅速成长为矿业巨头。其中黄金年产量从10.6吨增至24.8吨;铜年产量从1000吨增至4.1万吨;这4年间,紫金矿业营业收入从10.5亿 元增加到148.71亿元。

  到了2007年,紫金矿业欲回归内地A股市场。然而原国家环保总局在审查中却发现紫金矿业的不良环境记录, 在当年接受环保审查的37家企业中,有十多家没能通过审查,其中紫金矿业赫然在列,当时紫金收购的湖南衡阳尚卿矿业灯等5家子公司环保问题严重。

   “当时紫金矿业主色调就是扩张,环保问题靠边站,这为以后的大规模污染事件埋下了伏笔。”一位地方环保系统人士说,紫金矿业是以投资者的身份进入的,在 很多地方大受欢迎,环保部门都会打开绿灯。

  2008年,经过整改之后的紫金矿业回归A股,由此它开始第二轮扩张,一个巨大的黄金帝国正 逐渐形成。之后,紫金矿业大肆扩张。这一年它收购了包括菲律宾、塔吉克斯坦等国的8个扩产项目,投资总额近50亿元。尽管投资巨大,但当年的IPO为紫金 筹集了大量资金,到2008年第三季度末,紫金矿业仍有56亿元资金,资产负债率仅为28%。

  到了2009年,紫金矿业参股93家公 司,其中绝对控股的子公司达到了65家,其中矿产金产量占全国的11.74%,为第一位,矿产铜产量为第二位。

  而这种急速扩张也带来了 代价,就是这些年不断传出污染事件。上杭地区老百姓也早在多年前就不敢喝自来水,改喝矿泉水,当地死鱼事件不断。

  一位不愿具名的矿业同 行向记者评价说,以这种扩张速度,不仅在环保上难以顾及,也会给管理带来诸多隐患。“紫金矿业一年走的路是很多企业十几年才能走完的,不出事才怪。”

   当地紫金矿业一位工人对记者说,最近几年,紫金矿业终日24小时开工,机器运转不止,从未停止。工人们实行两班倒,白班从早上6点至下午6点,中间只在 中午11点至12点休息一个小时,加上上下矿山的路程,吃饭的时间只有10多分钟,而晚上的夜班也是只休息一个小时,一个月30天,没有休息天,收入在 3000元上下,而如果请假或迟到,就要扣钱。“我曾建议夜班休息的时间由一个小时增加到2个小时,被领导拒绝,说是要保证产量。”一位湖南籍工人说。

 而据记者了解,其中龙岩市、省环保局某些官员,都曾出任过上杭县县委书记,因此对紫金矿业一直呵护有加。不过这一点也为其所用,常置环保规定于不 顾,打通了污水通往汀江的通道,却并未意识到隐藏的巨大危险,于是在7月3日15时50分,冒着冲天酸臭味、颜色如猪肝般的铜酸水咆哮着冲进了秀丽的汀 江。

  新闻回放

  7月3日,福建省上杭县紫金矿业紫金山铜矿湿法厂发生污水渗漏事故 并瞒报长达9天,直到12日才被曝光。约9100立方米的含铜酸水外渗引发汀江流域污染,仅棉花滩库区死鱼和鱼中毒约达378万斤。福建有关部门已认定此 次污染属重大突发环境事件。

  链接

  紫金矿业:

   紫金矿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港交所:2899,上交所:601899),简称紫金矿业,是一家在香港交易所上市的工业公司,主要业务是从事黄金及其他金 属的勘探、开采、生产、冶炼及销售,主要资产为中国福建省紫金山的金矿,为中国最大金矿企业。






紫金污染推升水价 自来水仅能洗衣洗澡


http://www.yicai.com/news/2010/07/376003.html

他每隔两三天就到4.5公里外的城郊“水西渡”,用摩托车带两大桶山泉水
“我们居民不敢喝自来水,自来水只能用来洗澡、洗衣服和冲厕所。”

“自来水公司的人说没问题,说铜离子对人有好处,鱼会死掉,而人不会。”

在上杭县城关,50多岁的摩托车司机蓝师傅告诉《第一财经日报》记者,他每隔两三天就到4.5公里外的城郊“水西渡”,用摩托车带两大桶山泉水。

“我们居民不敢喝自来水,自来水只能用来洗澡、洗衣服和冲厕所。”因紫金矿业而搬迁的“暴富村”同康村村民老游说,虽然政府公布的汀江水质达标,但 紫金矿业屡屡发生泄漏污染,“自来水公司的人说没问题,说铜离子对人有好处,鱼会死掉,而人不会。”

市民的需求也造就了杭城水店业的繁荣。蓝师傅说,县城现在至少有十几家水店。但和自来水公司一样,紫金矿业的污染事故对水店的生意并没有产生多少变 化。位于上杭县城杭中路的一家水店的谢老板告诉记者,他的水店开了两三年,“因为现在天气很热,正是我们的旺季。事故对我们的销量没有什么影响。”

他告诉记者,山泉水差不多1.5元一桶,每桶水利润是50%,“送水上门加5毛钱的油钱。”至于提价,他说,大家都是很熟悉的邻里街坊,不好提价。 另外竞争很激烈,价格也提不上去。

可见,市民们已经习惯了购买山泉水饮用,而自来水则只能用来洗澡、洗衣服和冲厕所。

“居民的饮用水这一块是否减少对我们影响不大。”上杭县鑫源自来水有限公司董事长邱志强对本报记者表示,饮用水只占城市用水的一小部分,“我们一个 工业用地的水可能够一大片居民用水了。”

他告诉记者,6月份之前自来水公司每天供水在2.8万吨左右,而现在则大概在3万吨左右。

他再次解释,居民饮用水含铜离子标准是鱼的100倍。目前自来水公司的供水绝对是合格的。“我天天喝自来水,我家也喝自来水,我们现在泡茶用的水也 是自来水。”他指着眼前泡的功夫茶说。

据悉,目前上杭自来水主要有四个取水口,包括在靠近连城的铁东水库和丰村流域(石禾仓水厂),这两个是山泉水。另两个则是位于汀江河畔的东门和南 岗,在事故发生后,这两个取水口暂时关闭。

而要消除民众的疑虑,政府确实还要下足够的“血本”。据悉,上杭县政府已计划在距离紫金山10公里远的汀江上游取水,新建自来水厂,去年已开始动 工,今年年底建成,投资2.5亿元。

邱志强说,新的水厂产能是每天6万吨,而现在县城用水量也就3万吨/天多一点,到时候多出来的产能可以销往周围乡镇。新水源建成之后,位于汀江口的 东门和南岗两个取水口将“肯定停掉。”

“我们现在的水质也达标,(建新水源)只不过是把汀江取水口移到汀江上游,解除了老百姓心理上的疑虑。”邱志强说。





紫金矿业污染事故已立案侦查 三名责任人被刑拘


http://epaper.nbd.com.cn/shtml/mrjjxw/20100716/1127695.shtml


每经记者 翟敏 发自福建上杭
紫金矿业(601899,SH;02899,HK)污水泄漏事件仍在蔓延。福建省汀江流域死鱼事件沿着河流一路 向下,至永定县棉花滩库区集中爆发。目前在棉花滩水库下游,死鱼事件仍有发生。
另一方面,让公众不解的是,在如此恶劣的环保事件发生之后,截 至记者发稿,作为紫金矿业的头号人物、董事长陈景河仍然没有公开露面直面公众。
昨日晚11点45分,上杭县召开紧急发布会,副县长梁八生宣读 了事故调查结果和对相关责任人的处理意见:责令企业停产整改,严肃追究责任。此外,同意上杭县环保局局长陈军安引咎辞职,上杭县经贸局局长停职检查。
上杭县公安局政委温松兴透露,目前已经对泄漏事故立案侦查。紫金矿业铜矿厂厂长、副厂长以及环保车间主任等3人被刑事拘留。
下游死鱼现象仍在发 生
7月15日中午,紫金矿业铜矿污水泄漏事件发生地上杭县城内,天气酷热。城边的汀江河在骄阳炙烤下默默流淌。河岸边,紫金矿业“企业、员 工、社会、协调发展”的巨大宣传标语格外引人瞩目。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条当地居民的母亲河,此时正遭受着一场前所未有的生态灾难。而造成灾难的罪魁 祸首,正是来自紫金矿业铜矿厂的污水泄漏。
下午4点,上杭县环境监测站两名工作人员骑着摩托车,拎着小桶,在汀江河边东门水厂取回两矿泉水瓶 样品带回实验室,检测完之后,工作人员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汀江水质已经达标。”
然而,汀江生态灾难并未就此停息。据《每日经济新 闻》记者了解,尽管上游毒水已经基本消除,水质基本达标,但棉花滩水库以下,鱼类死亡的现象并未停息,汀江流域沿途的渔民仍然遭受着这场灾难。紫金矿业污 水泄漏事件还在蔓延。
实际上,早在6月底,汀江水域便已经有河段陆续出现大量鱼类死亡现象。早前,该现象出现在紧靠紫金山的上杭境内,穿越上 都、中都、下都,最终到达棉花滩水库大坝所在地的永定县境内洪山镇,死鱼事件至此集中爆发。
“这并不难理解。毒水从紫金山流出,随着水流逐步 蔓延,最终到了水库那里,被截留下来,从而集中爆发。最近几天水流又渗到下游,死鱼事件也在所难免。最终会有多少渔民受到影响,真的很难说。”上杭县一水 产服务中心负责人黄逸华说。
陈景河仍未露面
当地人透露,过去的数年之中,紫金矿业及其下属企业发生的类似事件并不鲜见,但无一例外, 紫金矿业均未受到任何处罚。
7月14日晚间,紫金矿业发布公告称,已接到福建证监局通知,对公司紫金山铜矿湿法厂污水池突发渗漏环保事故信息 披露问题进行专项核查。这也是事故发生十多天之后,紫金矿业关于其接受检查的首次公开披露。
目前,大规模的死鱼打捞和填埋工作接近尾声。紫金 矿业总裁罗映南表示,肇事者紫金矿业铜矿湿法厂已经停产整改。
但值得注意的是,至昨晚记者发稿,紫金矿业董事长陈景河仍未公开露面直面公众, 这也引起了公众的质疑。
毫无疑问,陈景河的名字早已响遍业内。他参与创建的紫金矿业,把被一些专家认为没有开发价值的紫金山金矿,打造成了中 国黄金生产领域的一个奇迹。在不少公众看来,陈景河被视为紫金矿业的一面旗帜。
“如此恶劣的事件发生之后,作为紫金矿业最为重要的人物,陈景 河并未对此有任何公开表态,实在说不过去。”一位不愿具名的业内人士表示。
昨日下午,《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多次拨打陈景河的手机,均无人接 听。


紫金矿业“环保门”遭瞒报9天 污染严重


http://www.21cbh.com/HTML/2010-7-13/zNMDAwMDE4NjUzNQ.html


深陷铜矿污染事故的上市公司紫金矿业,7月13日复牌后大跌5%。紫金矿业昨日停牌披露了9天前发生的铜矿污染事件,该公司铜矿厂9100立方米废 水外渗对福建汀江流域造成重大污染。

紫金矿业今日复牌后,曾一度领跌黄金股,盘中最大跌幅7.69%,截至午盘,紫金矿业报5.70元,跌 幅4.68%。整个黄金板块昨日大涨后,今天也处于弱势,进行深度调整。

值得注意的是,此次污染事件发生在7月3日,但紫金矿业一直未对此 做出公告,期间股票继续正常交易。直到被媒体曝光后,才在7月12日发出公告,称因重大事项未公告而停牌。而在7月5日至9日这5个交易日里,紫金矿业A 股连续上涨,从7月5日的最低价5.64元一度上摸至7月9日的最高价5.99元,最大涨幅为6.2%。

业内人士指出,虽然该涨幅与此期间 大盘上涨有一定相关性,但在出现如此恶劣的环保事故之后,公司未正常公告且停牌,是对投资者不负责任的表现。

事发后,紫金矿业旗下的紫金山 铜矿已被当地县政府责令立即停产整改。该公司承认,本次事故将对紫金山铜矿湿法厂铜的生产产生重大影响。

据紫金矿业给出的说法,受近日福建 境内持续强降雨影响,该公司所属的福建上杭县紫金山铜矿湿法厂污水池处于高水位运行,7月3日下午该厂污水池水位异常下降,池内酸性含铜污水出现渗漏,部 分通过227地下排水排洪涵洞进入汀江。汀江是福建省五大江之一,也是闽西最大河流之一。

福建省有关部门初步认定此次污染属重大突发环境事 件。据新华社报道,目前汀江流域和位于永定县境内的棉花滩库区出现了大面积的死鱼和鱼中毒浮起现象,据初步统计,仅棉花滩库区死鱼和鱼中毒约达378万 斤。

福建省龙岩市上杭县12日下午还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此次事故。上杭县副县长蓝富雁说,事发后,上杭县有关部门已砌筑三道围堰围堵渗漏 废水,并安装抽水泵回抽渗水,至7月4日14时30分,渗漏废水未再流入汀江。初步统计,本次废水渗漏量为9100立方米。

经检测,渗漏废 水主要为含铜酸性废水,没有剧毒物质。上杭县环保局副局长陈利羊说,大量污水排入汀江河,对河水造成了污染,水质污染主要是PH 值超标,超过国家III类水标准,水质偏酸;铜离子未超过国家III类水标准,但超过国家渔业用水标准。

据南方周末报道,上杭县防疫站副站 长傅卫国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鱼对水中铜含量的要求比较高,当达到0.1毫克/升时,鱼就会出现中毒甚至死亡的现象。而铜是人体必须的微量元素。

根 据紫金矿业昨日的最新通报,经过紧急处置,截至7月8日10时30分,对受影响水域10个监测点每小时取样检测结果显示:水质逐步好转。目前,紫金山铜矿 仍保持对受影响水域持续监测。该突发渗漏事件对上杭县及下游生活用水未产生影响,但下游网箱鱼出现一定数量死亡,造成了一定的经济损失。

这 不是该公司第一次被卷入环境污染的风暴中。今年5月,环保部发文严厉批评11家存在严重环保问题的上市企业,名列榜首的正是紫金矿业,此次发生渗漏的紫金 山铜矿湿法厂也在通报之列。

而在今年高考前不久,有媒体报道称,上杭县20多所中学收到了当地教育局发出的一则临时紧急通知,要求参加高考 的学生不要随意吃鱼。该报道援引知情人士的说法,称原因是紫金矿业大量含有重金属物质的渗漏液流入汀江,造成大量鱼类死亡。不过紫金矿业相关负责人否认了 这一说法。

上杭县是福建省的矿产基地,有着丰富的铜矿资源,正发力打造“海西铜都”。其中紫金山铜矿可开发储量达205万吨,是目前中国华 东地区蓄量最丰富的铜矿。

紫金矿业水污染事件:采选矿已停工


http://www.21cbh.com/HTML/2010-7-14/1NMDAwMDE4NjY1NQ.html


当汀江鱼群死亡的原因逐渐浮出水面,紫金矿业(601899.SH)却被卷入了深深的漩涡。

7月12日,福建省环保厅正式通报了紫金 山金铜矿湿法厂水污染事件:2010年7月3日下午,紫金矿业紫金山铜矿湿法厂污水池发生渗漏,污染了汀江,部分江段出现死鱼。

按照紫金矿 业的说法,约有9100立方米含铜酸性污水进入汀江,导致汀江部分河段水质受到一定污染。

随着事件的逐步公开,紫金矿业的生产已然受到影 响。紫金山金铜矿湿法厂厂长助理张耀珉向本报记者表示,“工厂及相关上游采选矿已停止运作。”

惊心三小时

按 照紫金矿业的说法,事故源自一个意外。

“污水池防渗膜垫层被撕裂是一个非常意外的情况,之前并没有估计到。”张耀珉称,引发此次污染事件的 污水池,每年冬季都会对干池进行检修,曾认为可能会点渗漏,但“后面的环节可以处理好”。

这些天,张耀珉每天要工作16小时以上。他不仅见 证了整个污染事件的发生,也参与了具体的处理工作。

但据紫金矿业介绍,经省、市专家初步核查,由于前阶段持续强降雨,使污水池区域内地下水 位迅速抬升,超过污水池底部标高,造成上下压力不平衡,形成剪切作用,导致污水池底垫多处开裂。

汹涌的污水随后迅速流入6号井——这是一个 收集井,周围污水和雨水会汇聚至此。工厂在6号井安装了自动抽水泵,当井里水位上升到一定水平,抽水泵自动开始抽水,把井里的水抽至专门的池子里。

不 过,此次流入的水量远远高于6号井抽水泵的抽水能力,这导致通往应急池的涵洞先被填满,污水最终从227地下排水排洪涵洞(以下称排洪涵洞)奔腾而出,直 入汀江。

7月3日15点50分,张耀珉接到同事报告——排洪涵洞有大量液体流出,初步判断为酸性含铜污水。“(我在)现场一看水质不对,马 上就组织人员去封堵,同时向上报告。”张耀珉介绍说。不过,由于流量太大,工厂虽然组织了近两百号人,但无法有效封者污水入江,“当时只能用沙袋堵,放一 个冲走一个”。

随后,现场有抢险人员建议打穿另一污水涵洞来争取时间,但被现场最高指挥否决。

事实上,工厂在污水排放设计上 曾有过应急预案的考虑,即在6号井旁边建了一个应急池,并通过一个涵洞与其相连。

不过,在去年的一次检查中,政府环保部门出于对偷排污水的 担心,下令紫金矿业封死了应急池与6号井相连的涵洞。“对于打开这个涵洞的提议,现场最高指挥担心,这违反政府命令”。

抢险现场最终决定从 中打穿排洪涵洞,来缓解流量,从而实现对其的封堵。但要打穿涵洞必须用专业设备,抢险现场并没有具备这一条件,必须从别处运来。

时间一分一 秒过去了,所有的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直到一个多小时后,专业设备终于来了,通过把排洪涵洞从中打穿,从而把污水引流到污水池。至次日7点左右,污水外流 终得到控制。次日14:30,污水渗漏事件得到控制。

教训与遗憾

虽是天公不作美,但在污 染事件中,紫金矿业污水处理系统和应对措施的缺陷却也显露无遗。

“大意”是张耀珉总结的一条主要原因。“由于年年对污水池防渗膜垫底进行检 查,(我们)因此放松了对防渗膜撕裂情况警惕。”

另外,对暴雨关注不够也是原因之一。今年6月,张耀珉的同事注意到,2天内降雨量已经超过 270毫米,而平时一个月也就250毫米左右。“这个情况虽然促成了兴建污水坝的决定,但我们没有采取其它的应对措施。而污水坝从设计到建造花费的时间太 长,直到污染事件发生也没能发挥作用。”。

污染事件发生后,张耀珉有两个遗憾:“如果设计的时候能让污水处理系统远离汀江水域,或许污染就 不会这么大。”另外,如果当初能打开封堵的涵洞,让污水进入应急池,那也许这次事故就只是“一个企业事故”。

现在,紫金矿业也只能尽力想办 法弥补。据本报了解,该公司正计划垫高污水池,减少甚至避免污水池防渗膜垫层被地下水影响的风险,不过,“现在主要按环保部门的要求做,毕竟这次也不是简 单的企业问题”。

污水渗漏事件得到控制,只是张耀珉高强度工作的开始。随后,张所在工厂逐步停止了生产,“原本再循环利用的水,现在也必须 入池进行处理。由于天天在增加处理设备,在新的污水坝建好之前,大家都会很忙”。

扩散的影响

此次事故最为直接的后果,是造成了当地渔民的重大损失。目前,污染事件的后续影响仍在 继续扩大。

一项初步统计显示,仅棉花滩库区死鱼和中毒的鱼总量就约达378万斤。

紫金矿业称,截至2010年7月8日上午 10:30,对汀江受影响水域10个监测点每小时取样检测结果显示:水质逐步好转,总铜浓度下降、PH值上升,总铜浓度和PH值符合《地表水环境质量标 准》III类水的标准。

不过,据当地民众反映,7月8日仍有新鱼死亡。

对此,张耀珉解释说,“进入汀江河道的污水一边扩散一 边随波而下,其箭头部分污染物含量较大,另外,在扩散的过程中,某些地区会形成污染物滞留,从而引起鱼类死亡。”

张耀珉特别强调,由于汀江 现在处于洪期,为防止洪水溃坝,各处水坝和电站均在开闸放水,因此污水一路而下,所处污染扩散的面积较广。虽然整体水质好转,但仍不排除部分地区污染物超 标。

至于紫金矿业,亦难以从污染事件的漩涡中脱身。

事实上,这并非该公司首次被卷入这样的漩涡。今年5月,环保部曾发文严厉 批评11家存在严重环保问题的上市企业,紫金矿业名列榜首,此次发生渗漏的紫金山铜矿湿法厂身处通报之列。

据本报了解,紫金山金铜矿湿法厂 本身产值并不大,利润约为1亿。张耀珉认为,“停产对紫金矿业应无太大影响”。但由于其上游铜矿采选,以及相邻的金矿的采选均受波及,因此对紫金矿业“可 能会有较大影响”。

资料显示,紫金山金铜矿湿法厂所在的上杭县是福建省的矿产基地,有着丰富的铜矿资源,正发力打造“海西铜都”。其中紫金 山铜矿可开发储量达205万吨,是目前中国华东地区蓄量最丰富的铜矿。

事件发生后,紫金矿业副总裁刘荣春对受影响的居民和投资者一再表示抱 歉,并称“我们一定会负责任”。

目前,紫金矿业已经向渔民提出了初步的赔偿方案——死鱼按每斤6元进行回收,鱼苗按每斤12元回收。

对 于全国第一大黄金企业——紫金矿业来说,这样的赔偿并不会伤筋动骨。但业内人士担心,由于受污河水顺汀江而下,死鱼事件只是一个开始,未来汀江生态所受影 响不容乐观,这或许将成为紫金矿业的不可承受之重。

紫金矿业污染比墨西哥湾漏油还可怕


http://www.21cbh.com/HTML/2010-7-15/4NMDAwMDE4NzA4NQ.html


福建紫金矿业污水致龙岩地区的汀江流域大量鱼类中毒死亡,并在渗漏事件发生9天后才向外公布。目前,当地居民几乎已经不再饮用自来水,而是到市面上 买水喝……

籽言

一场大雨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将污水引到江里,鱼死了,水不敢再喝……这 不由得令人想起了两个月前的墨西哥湾漏油事件。

两个多月前,作为污染责任方的英国石油公司制造了美国历史上最大的环境与生态灾难,也为之付 出了惨重的代价。目前该公司清理墨西哥湾漏油的支出已升至35亿美元,并且还要不断出售资产来堵“窟窿”,几乎走到了破产的边缘。然而美国国民仍认为罚得 太轻。

漏油之初,美国政府的处置不力和监管不到位,引起民众洪水般的责难。愤怒的民众要求政府冻结英国石油公司的资产。反对和质疑,将政府 推到舆论“前台”,逼美国政府果断做出回应。

美国随即修改了一系列相关法律,总统奥巴马发表电视讲话谴责BP造成这场环保灾难,并强硬表示 一定让英国石油公司为漏油事件的所有支出埋单。强大的“发力”,反映美国政府在环保上的用心和作为。

相比而言,就在墨西哥湾漏油事件发生的 5 月份,我国环保部曾发文通报批评11家存在严重环保问题的上市企业,紫金矿业就是第一家,可为什么一直不整改?尤其让人难以理解的是,7月3日发生的事 故,为什么9天后才通报呢?9天,9天的时间,可以改变多少东西?

类似的事件也许还会发生,从标本意义上,我们对此更为关注。墨西哥湾漏油 事件的“罪与罚”昭然于世,那么同犯此“罪”的紫金矿业污染事件呢?该如何给民众一个满意的交待呢?

紫金矿业深陷环保原罪 记者还原“污染门”真相


http://www.21cbh.com/HTML/2010-7-15/4NMDAwMDE4NzA4Ng.html


紫 金矿业部分矿区 韦黎兵/图


早在一个月前的6月5日,闽西最大河流之一的汀江就遭受严重污染, 然直至汀江污染一个多月后的7月12日,紫金矿业公司股票才紧急停牌,随之发布污水渗漏事故公告。这是中国证券市场为数不多的因环境事故申请停牌的事件, 也是环保部和证监会加强对上市公司环境违法信息披露要求的另一注脚。

本周一,7月12日,中国最大黄金和第二大铜生产企业 ——紫金矿业A股和H股突然停牌,事先并无任何信息披露。当天晚上,紫金矿业发布公告称,停牌缘起一项重大污染事故——紫金山铜矿湿法厂污水池7月3日发 生渗漏,导致约9100立方米含铜酸性污水排入闽西最大河流之一的汀江。

就在这一天下午,紫金矿业所在的上杭县政府召开发布会,对污染事故 进行了通报,副县长蓝富雁称,渗漏废水7月4日未再流入汀江,同时已勒令紫金山铜矿停产整改,并密切关注事故对民生造成的危害。

公告发出 后,外界普遍质疑紫金矿业信息披露滞后,瞒报事故近十日,紫金矿业的解释是“为避免引起恐慌”。

南方周末记者调查得知,污染事故第一次发生 时间为6月5日。屡屡趟过“环保门”的紫金矿业在事发一个多月后,最终选择紧急停牌,公告污染情况。从6月5日到7月12日,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上杭县政 府、紫金矿业以及受灾渔民(主要是上杭县下都乡璜溪村等)之间展开了一场戏剧性的博弈。

本周二,紫金矿业复牌,受污染事故和大盘的影响,其 A股和H股当日分别下挫3.68%和8.42%。

“毒水”来袭

对于上杭县下都乡璜溪村村 民来说,养鱼是其主要生计。在这个176户人家的村里,近半人家以渔业养殖为生,璜溪村也是下都乡公认的“首富村”——早在2007年其网箱养殖商品鱼产 值就超过了1000万元。

丘立根是璜溪村村民,2005年开始,他投资近50万元,购买网箱和饲料,成为汀江上的一名养殖户。一年净赚约 10万元,虽然辛苦,但养活一个六口之家并非难事。然而,所有这一切在2010年6月5日这天彻底改变了。

这一天,渔民们发现汀江水开始变 绿,从一开始的浅绿变为深绿。成片的鱼开始死亡,“毒水来了”,这是丘立根的第一反应。“毒水”是他们对排入汀江中的液体污染物的通俗称呼。随之,渔民们 向上杭县政府求援,不过,政府部门取了水样之后,并未公布化验结果,也未说明污染源来自哪里。

随后几天,江水并没有进一步受污染的迹象。不 过,端午节前一天(6月15日)的一场特大暴雨,使渔民们再次受灾,许多网箱被冲走。

渔民们还没有从接受的霉运中缓过神来,“毒水”于6月 21日卷土重来。渔民们再次向上杭县政府“求救”。像上次一样,上杭县水产局一边过来取了水样,一边安慰村民们称这只是“洪水过后,蓝藻爆发”。

显 然,渔民们无法认同这样的判断。他们决定派代表自己拿水样到广州化验,同时希望上杭县水产局能够签字,证明水样乃从汀江里现场提取,结果遭拒。不得已之 下,璜溪村渔民们拉了两车死鱼到上杭县政府抗议。

6月25日,上杭县政府告诉村民们,江水铜离子超标,但水质正常。直到7月13 日,上杭县副县长蓝富雁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时,仍表示彼时汀江水“ph值正常”,但他承认详细的水质化验结果自始至终没有公布。

让渔民们 没有料到的是,在没有搞明白污染源的情况下,一场补偿谈判的拉锯战就此开始。

6月27日一大早,璜溪村的渔民们不约而同收到下都乡党政办发 来的一条手机短信,内容是“请各网箱养殖户今天上午前将各自死鱼打捞送住填埋场处理(上午结束任务),下午填埋场工作人员撤离。”补偿费用是:每斤死鱼6 元,12厘米以下鱼苗计重后按市价标准,打捞工资每100斤15元。

“下都乡政府显然不希望事态扩大,急于清理死鱼现场。”丘立根说。

这 种补偿,在损失巨大的渔民们看来就是杯水车薪。他们坚称,必须按每平米死鱼的公斤数和市场价计算补偿额,若按政府部门则以每平米40元简单计算,“也就是 说,我的 700平米的养殖面积,只能获得2.8万元的补偿。”丘立根说。

谁是“罪魁祸首”

事 发一个月后,7月4日下午,渔民们收到下都乡政府发来的另一条短信,短信称“现已明确水质污染责任主体属紫金矿业集团公司”,并称若对之前的转产补偿标准 不满意“可协商解决”。

蓝富雁告诉南方周末记者,“7月3日之前一直没能查清楚污染源,这一天污染突然变严重了,我们才发现源头在紫金矿业。”

紫 金矿业7月12日晚发布的公告中提到了三个时间点,一是自称紫金山铜矿的工业污水,是7月3日15时50开始出现渗漏并部分进入汀江;一是自称7月4日下 午2时30,污水渗漏事件即得到控制;三是自称7月8日上午 10时30的抽样检测结果是“水质逐步好转,总铜浓度下降、ph值上升,总铜浓度和ph值符合《地表水环境质量标准》Ⅲ类水的标准”。

这一 公告与这一天下午蓝富雁在新闻发布会上对渗漏事故的通报高度一致。

更值得关注的是,上杭县政府所强调的7月4日汀江水质恢复“符合Ⅲ类水的 标准”,是由“环保部门” 监测的,而紫金矿业公告中,“符合Ⅲ类水的标准”的结果则是由紫金矿业公司的“应急处理小组”发布的。

蓝富雁告 诉南方周末记者,从福建省到龙岩市,再到上杭县和紫金矿业,针对事故成立了调查组,“各自有各自的环保专家”。不过,福建省环保厅7月12日下午对紫金矿 业污染事故的通报,与上杭县政府的口吻完全一致。

事实上,早在今年6月25日,紫金矿业的一位中层即给南方周末记者打电话,询问最近动向。 而当时,正值渔民准备前往广州鉴定江水污染情况。

紫金环保原罪

紫金矿业并不是第一次受污染困 扰。

十年前,紫金矿业的拦砂坝在暴雨中崩溃,就曾使得下游农民一夜之间失去了自己的土地而被迫转行。彼时紫金矿业金、铜矿储量尚未探明,受 灾的同康村民被迫拿到一张紫金矿业股权证做补偿,未料到10年后财富翻了600倍。截至去年底,紫金矿业总资产近 300亿元。

十年间,上 杭县国内生产总值(GDP)也从25亿元跃升至百亿元。紫金矿业作为当地政府的宠儿,多次因环保问题引发争议。

2008年初,中国证监会出 台 “绿色证券”新规,一个多月后,国家环保总局也发布了《关于加强上市公司环境保护监督管理工作的指导意见》,并于3天后公布首轮上市环保核查“黑名单” ——紫金矿业赫然在列。

今年5月,环保部又一次发布未按期完成环保整改的上市公司名单,其中紫金矿业仍然位列其中,包括紫金山铜矿在内的旗 下7家企业被点名。不到一个月,6月5日,紫金山铜矿即发生本次重大污水渗漏事故,官方公布的外渗量高达9100立方米。

相比紫金矿业海外 并购屡屡碰壁,国内的铜矿正在成为紫金利润的新摇篮。

紫金矿业前十大自然人股东之一的谢福文去年6月对南方周末记者说,铜矿或将是紫金矿业 未来业绩的一大引擎。紫金矿业2009年财报显示,其铜矿业务销售收入在总收入中占比约11%,净利润占比则高达近22%。

2009年3月 11日,投资逾26亿元的紫金铜业公司20万吨冶炼项目开工,开工仪式上各级领导济济一堂,这是福建省2009年重点建设项目,也是建国后福建龙岩市最大 的工业投资项目。今年春节,紫金矿业员工回家过年时带着一个任务,“像工业间谍一样挖人才”。

虽然这一大型项目并不在紫金山上,而是位于上 杭县蛟洋工业园。但有声音认为,紫金矿业在铜生产上有“大跃进”之嫌,并容易导致安全生产和环保意识弱化。

尽管屡遭“环保门”,紫金矿业却 似乎是个幸运儿,皆有惊无险。譬如它虽然登上了2008年2月环保总局的黑名单,但两个月后顺利回归A股,以招股价计,募资近百亿元。

这一 次紫金是否再次得到幸福之神的眷顾,现在还是未知数。

上杭县政府已明确对外宣布紫金山铜矿已经全面停产,而紫金矿业公告并未提及“停产”二 字,只是在最后一句称“本次事故将对紫金山铜矿湿法厂铜的生产产生重大影响”。

“因为我们要等各级调查小组的结果和后续的整改验收,”7月 13日晚,紫金矿业证券部总经理赵举刚在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时称,“所以无法对复工时间及业绩影响做出预测。”

上市公司惩污契机

紫 金矿业停牌是中国证券市场为数不多因污染事故申请停牌的事件之一。此前,几起上市公司紧急停牌事件中,虽外界怀疑事涉环境违规行为,但是公告并未证实。与 此同时,这次停牌也是环保部和中国证监会加强对上市公司环境违法信息披露要求的另一注脚。

早在2003年,国家环保总局就首次表态称污染环 境、牺牲公众利益换取利润的上市公司将面临环保部门和证监会的双重处罚;第二年,川化股份污水处理系统出现故障,造成沱江水域重大污染事件,公司高层及当 地环保局负责人亦受刑罚。

过去几年内,之所以没有大规模展开对上市企业环保信息的核查,一方面是上市企业本身环境信息披露不完善,其次,则是众监管部门环保法律法则的凌乱和 交叉,以及地方政府的保驾护航。

以紫金矿业为例,去年底其曾收到福建证监局的整改要求,称其在信息披露及公司治理和规范运作方面存在问题。 今年2月,紫金矿业发布“社会责任制度”,其中专门提及“充分履行信息披露制度,提高信息披露质量”以及“不得进行选择性信息披露”,然而5个月后的今 天,紫金矿业在新“污染门”事件中再次被指信息披露不力。

2010年7月8日,环保部发文称将进一步严格上市环保核查管理制度,同时再一次 提到完善上市公司环境信息披露机制和加大上市环保核查信息公开力度的重要性,并称将发布2005年至今年6月30日的上市公司环保核查报告。

“紫 金矿业需对汀江污染事件进一步进行详尽的信息披露。”招商证券(香港)投资银行董事总经理温天纳对南方周末记者称,他认为,中国证监会和环保部或可以紫金 矿业污染事件为契机,借鉴海外证券市场的做法,出台上市公司环保信息披露细则。

(应采访对象要求,文中丘立根为化名)





紫金矿业的“维稳”是瞒报污染的遮羞布


http://www.21cbh.com/HTML/2010-7-15/4OMDAwMDE4NzA4OA.html


紫金矿业证券部总经理赵举刚14日晚坦陈,未及时公布事故信息,是考虑到“维稳为重”,担心引起当地民众的恐慌。(7月15日 《中国青年报》)

紫 金矿业为何在事故发生9天后才披露相关信息?现在倒是给出了一个答案:是考虑到“维稳为重”,担心引起当地民众的恐慌。据说,“选择什么时机公布信息,董 事们经过了慎重而痛苦的考虑”,不及时披露,显然不符合《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管理办法》的有关规定;如果及时披露,又涉及地方的稳定大局。最终,董事们权衡 利弊,认为宁可承担违规的风险,还是要以维稳大局为重。

看起来,我们是错怪了紫金矿业,你看人家多体贴,宁愿自己受罚,宁可承担违规风险, 还要以维稳大局为重。这是多么“可敬”的表现,理应受到“表扬”才对。可这是怎样的“维稳”?这是在拿老百姓的生命不当回事的“维稳”;是在草菅人命的 “维稳”,根本就不是我们想要的“维稳”。

当污染发生时,最应该做的事就是及时公布事故信息,让老百姓能够做到及时避免受污染,这不仅仅是 法律的要求,更是对生命负责的要求。什么样的 “维稳为重”都比不上老百姓的生命健康重要。事实上,只有及时公布事故信息,才是真正的“维稳”,而隐瞒污染信息,却根本是在破坏“稳定”。

诚 然,及时公布污染信息,可能会引起恐慌,但只要相关部门做好疏导工作,就能够很快使民众的情绪稳定下来,退一步说,即便是真的会引起恐慌,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不及时披露真的是以“维稳为重”吗?恐怕不是这样,估计打的是在维护自己利益的“算盘”,毕竟这是上市公司,迟一天公布事故信息,就能够使利益减少 到最低。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

大连新港原油污染损失谁埋单?


http://www.yicai.com/news/2010/07/379404.html

7
月16日傍晚发生在大连新港的输油管爆炸事件,已对当地的旅游、渔业等产业产生较大影响,一旦责任方界定,必然会面临巨额索赔。

不过,这场事故的责任方究竟是谁,还要等待事故调查组的结论。

由于原油污染涉及多个产业,事故责任方如何进行受损认定、采取何种赔偿方式以及具体的赔偿额,都还是未知数。这起事件是否会开创中国海洋污染赔偿的先河,也值得关注。

三大产业受影响

此前,《新京报》的报道称,大连新港油管爆炸后,初步估计有1500吨原油流入了海洋。中国海监船19日13时30分监视结果显示,受污染海域约430平方公里,其中重度污染海域约为12平方公里,一般污染海域约为52平方公里。

据《第一财经日报》记者掌握的情况,泄漏的原油污染大连当地海域所影响的产业主要有三个。

首先是渔业。现在正处于禁渔期,尽管靠近原油泄漏地的新港码头产鱼不多,但分布在周边地区如瓦房店、庄河等处的渔民担心9月捕鱼季节到来后难打上鱼。大连海洋渔业局的一位人士表示,现在该局也在统计相关受损数字,“影响是一定有的。”

养殖业也将是受影响的行业。昨天,生产贝类产品的獐子岛(002069.SZ)董事会秘书王欣红接受本报采访时表示,公司每天24小时有人瞭望海面,监控污染扩散的情况。“截至7月22日,还未发现污染进入广鹿岛。”广鹿岛是该公司距事故地最近的养殖区域,约50公里远。

受影响的行业还有旅游业。在大连的金石滩、泊石湾以及老虎滩等著名旅游景点,记者都看到了大片原油污染区。泊石湾最大一处的污染区大约有40平方米。

尽管已有千人在金石滩附近除污,但金石滩的相关负责人对本报估计,今年因为污染而带给旅游区的损失至少在1000万元人民币以上。

1~7月,大连市接待国内外游客1916万人次,同比增长16.7%;实现旅游总收入259.2亿元,同比增长22.3%。虽然目前尚没有大连海域受污染影响旅游业的确切数字,但单从金石滩海滨浴场80%的退团量来说,前景不容乐观。

受损认定有困难

北京市盈科律师事务所律师王科峰告诉本报,如果从赔偿角度看,渔业和养殖业有所不同,“渔业的渔民是否属于受害主体不好说。因为渔业是海洋中自然形成的。养殖业则是养殖户将某种海产品的幼苗放在固定区域去养殖,赔偿主体清晰。”

不过比较BP公司在墨西哥湾的污染赔偿,大连的渔民仍可能会得到补贴。据媒体报道,BP除了发给渔民每日1200美元清污补偿费外,还针对渔民的损失发放每日80到120美元的补贴。

而本报记者从渔民处了解到,参加油污清理的渔船每天可获得1000元的清污补贴。但中石油、大连市政府方面都未确认该数字。

上海市润华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张伟称,在事故责任方确认后,旅游业经营者、渔民及养殖业主们可以向责任方要求赔偿,但一个难题在于,不少企业的收入每年都不固定,该向责任方索赔多少金额,不易定论。

张伟认为,受损方需先对损失情况做详细统计,再与企业商议补偿。“但要留意到一点,如果海洋生态平衡被打破,养殖业可能会遭遇到无法在某地进行长期养殖的尴尬。这将是责任方和受损方争议的焦点。”张伟说。

赔偿不应“一锤子买卖”

关于海上石油泄漏赔偿金额,我国目前还没有法律细则可循。

在沿海各地,也普遍存在着海洋环境保护行政执法难、处罚难、追究难等问题,这使海洋生态保护面临诸多困境。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专家表示,我国海洋方面的法律法规,普遍缺少具体的执行标准和配套的实施细则,致使大量法律漏洞存在,从而无法真正地做到追责,使其在实际执行中仍然处于尴尬的状态。

王科峰表示,如果大连石油管道爆炸案确认了责任主体,那么最可能的做法肯定是对其进行行政处罚。

但依照相关规定,海洋行政主管部门也只能对责任方处以最高30万元的罚款。

即便是受损方可获得赔偿,由于损失认定的复杂性,一次性赔偿的做法存在缺陷。

BP原油泄漏给美国墨西哥湾造成灾难后,美国政府已将原先的原油泄漏赔偿责任限额从7500万美元提高到了无限责任。随后BP答应成立一只200亿美元的基金,用于支付其对海洋生态以及各个相关行业的赔偿费用。但目前在我国,尚未有类似的基金出现。

张伟认为,尽管中美相关法律有所不同,但中国企业仍可尝试实施这种赔偿制度。他认为,这种制度可做成一种长期行为,比如石油、石化企业每年可拿出一笔钱放在基金中,以便应急。另外,该基金的成立也便于政府监管企业的污染赔偿行为是否到位。


Next Page

ZKIZ Archives @ 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