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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姆·佈雷耶:我眼中的Facebook、創業者以及中國

http://magazine.cyzone.cn/articles/201210/2697.html

《創業邦》文 | 翟文婷

8月底,無錫。

我們在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商務會議室採訪吉姆·佈雷耶,坐在他身邊的是熊曉鴿。他倆剛剛吃完午飯,對於佈雷耶來說,應該是早飯——因為時差的關係,他今天起得很晚,但精神不錯。與很多職業投資人相比,他就像個活潑的孩子,與熊曉鴿開著玩笑。

由於有事,熊曉鴿提前告辭,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佈雷耶衝我們撇撇嘴,說:「他這個人啊……」熊曉鴿回頭「質問」說:「吉姆,你說什麼?」佈雷耶連忙否認:「沒,什麼也沒說。」

熊曉鴿關門離去之後,佈雷耶終於豎起了大拇指:「他這個人,很牛!」

顯然,這是一個典型的美式幽默。佈雷耶笑稱,Accel到目前為止最重要的兩個「投資」,都是發生在2005年:先是4月份投資了 Facebook,接著5月份又和IDG中國資本合作,共同成立了IDG-Accel中國基金。用佈雷耶的話說,下一個Facebook也許就誕生在中 國。

作為硅谷風頭正勁的投資公司Accel Partners的老大,吉姆·佈雷耶此次來華一是參加「太湖千人計劃峰會」,二是會和IDG資本的熊曉鴿、周全等人面試IDG-Accel中國基金的候選項目。在不到一週的時間內,他會在北京、上海等地約見18家企業,其中6個是與云計算相關的公司。

「我見過很多風險投資家,但吉姆與眾不同的地方是,他有強烈的好奇心和想瞭解中國文化的態度。」熊曉鴿說。佈雷耶對中國市場表現出如此強烈的飢渴感 是有原因的:「在接下來的十年,你將看到世界排名前十或前二十的互聯網公司,至少一半來自中國。」如果考慮到佈雷耶是當下最受矚目的Facebook的早 期投資人,上述這段話等於在向外傳遞一個信號:佈雷耶在發掘下一個Facebook,而這個明日之星很可能就在中國。

但是Facebook最近遇到了點麻煩。自5月18日上市以來,其股價出人意外地持續走低,從市值最高峰1040億美元幾乎蒸發掉一半。一貫用數字 說話的資本市場表現出的冷酷面孔,誘發了媒體和公眾對Facebook模式本身的質疑。這個繼Google之後的又一個「巨星級公司」,究竟是公司問題還 是模式問題?

佈雷耶不願正面回答關於Facebook的股價表現和未來走向問題,但他絲毫不避諱對發現並投資Facebook的激動之情,談起Facebook,他依然很興奮,這似乎間接給出了他對Facebook及其所代表的社交模式的答案。

「我對Facebook所代表的Web2.0的方向,包括它的革命性和市場影響力的看法都沒有變化,這跟股價無關。」曾出版《為什麼中國沒出Facebook》一書的互聯網資深觀察家謝文對《創業邦》說,「現在資本市場對Facebook的估值過低了。」

事實上,外界的質疑還不止於Facebook公司本身,更多的口水湧向一個更根本的問題:社交模式靠譜嗎?

「任何一個網絡,都不可能像Facebook有這麼多的朋友、這麼多可玩的東西,Facebook的作用是不可撼動的。社交在國外正風起云湧,既使Facebook明天死了,也不意味著社交過時,Facebook已經把社交的浪潮帶起來了。」海銀資本創始合夥人王煜全說。

2005年,在Facebook僅有10名員工、700萬註冊用戶的時候,佈雷耶和他的Accel不惜血本以接近1億美元的估值投資1270萬美 元。聽聞這筆交易金額的投資人紛紛搖頭,他們都替佈雷耶惋惜,覺得他買貴了。佈雷耶說:「當時我相信Facebook是獨一無二的,所以提高價格也是值得 的。」

這筆交易的價值和意義隨著Facebook如日中天的發展逐漸顯現出來。2010年,《財富》雜誌評價佈雷耶是最聰明的技術投資人,而評選出技術領 域最聰明的10個人,佈雷耶是其中之一。2011年,佈雷耶則登上《福布斯》科技類全球最佳創投人排行榜的首位,當期的封面報導對他毫不吝惜讚美之詞,稱 佈雷耶「無可爭議地成為了第一名」。而他在Facebook的投資決定中所表現出的遠見,無疑是他獲得殊榮的關鍵,也幫助他在投資界建立起了聲望。

人們開始樂於將他與紅杉資本的邁克爾·莫瑞茨、KPCB的約翰·杜爾等放在一起談論。要知道,大名鼎鼎的莫瑞茨是雅虎、Paypal和Google 的早期投資人。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是,與邁克爾·莫瑞茨一樣,佈雷耶也喜歡繪畫,但是兩人有一點不同,佈雷耶喜歡收藏名畫,莫瑞茨熱衷自己繪畫。

佈雷耶喜歡有Vision(遠見)的創業者,有獨特見解和觀點,有濃厚求知慾,對長期發展很有耐心,同時短期又注重結果。佈雷耶認為,這些特質被證明是成功創業者的共同特點。

有備而來

如果說尋找有Vision(遠見)的創業者是Accel投資的價值觀,The prepared mind(有準備的頭腦)可以理解為是他們的方法論。Accel錯失Google等互聯網領域的一系列明星公司也是有原因的。上世紀九十年代,他們的投資 策略就是專注技術領域很強的創業者和公司,像流媒體、實時網絡、數據通信等。但是在互聯網項目上,「大家都沒有準備好,所以沒有投」。

Accel的每個合夥人都只關注有限的幾個行業,這麼做是確保一旦好項目出現,就能立刻被抓住。每個季度他們會在一起研究和調整投資策略。2005年,經過反覆論證和討論,他們決定投資社交網絡。






所以,抓住Facebook這條大魚並非偶然。在此之前,佈雷耶和他團隊一直在尋找社交領域的公司,但是要麼團隊有問題,要麼產品體驗差。他們在考 察項目的過程中進行知識儲備,「SNS公司必須有良好的技術和可擴展性,才能把握住巨大的市場機會。」最後佈雷耶差點投了一個叫tickle的社交公司。 這家公司後來賣給了招聘網站Monster.com。

「The prepared mind(有準備的頭腦)」,實在稱不上是高屋建瓴的理論架構,而且在這個競爭已經接近赤膊的行當,頂級風險投資公司都不會貿然出手。佈雷耶僅憑充足的準備就能保證不被技術躍進和變革所拋棄嗎?

佈雷耶解釋:「『有準備的頭腦』實際上是一組特性,它讓我們圍繞著創業團隊的技能和特點進行研究。『有準備的頭腦』適用於判斷那些曇花一現的新興市 場和行業。它也適用於管理層如何看待特定的商業模型。」從某種意義上說,這要求他們比別人站得更高去考察創業者身上的特質,以及所處的行業變化。

他拿社會化電商代表Etsy舉例,它所處的浪潮幾乎加速了傳統零售業和第一代電子商務的消亡。「我們從一個清晰的視點看Etsy,因為我們看到了誰 是銷售者和購買者。他們通過技術服務讓買賣雙方都充滿好奇,同時他們有看起來健康的商業模式。我們還很喜歡的一點是Etsy的大部分員工是女性,並且超過 90%的買家和賣家也都是女性。這些特質,讓我們相信它的增長潛力和盈利能力是長期而巨大的。」

而投資傳奇影業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獨特之處,在此之前,Accel已經投資過類似的奇蹟公司(Marvel)。2009年12月31日,該公司被迪士尼以42.4億美元的價格收購,從而獲得了蜘蛛俠、鋼鐵俠以及其它5000多個漫畫角色的所有權。

但實際上,這兩個公司背後所處的行業環境和用戶習慣已經發生了不可逆轉的變化。佈雷耶說,現在傳統業態瓦解的速度正在加快,除非能有效利用社交網絡、移動互聯網等,否則僅憑技術就想保全自身是不現實的。僅僅幾年前,傳奇要想達到現在的傳播效果,都是不可能的。

佈雷耶身上富有的遠見特質再次被發揮得淋漓盡致,而且正在逐漸滲透到Accel整個公司。比如,這家硅谷的老牌投資公司正在東擴,朝著紐約進發。這 又是佈雷耶的主意。因為他看好的社交網絡、移動互聯網等領域的創業者,幾乎都把總部建在紐約。在過去的幾年裡,Accel已經在紐約投資了15家初創型公 司,比如Etsy和Quidsi。他把紐約的創業環境比作中國。

是的,又回到佈雷耶在中國的投資。這是他「尋找下一個Facebook」棋局的一個重要戰場。在這裡有必要提一下,除Accel管理合夥人外,佈雷 耶還有另一個身份——佈雷耶資本CEO。幾年前,他成立了自己的投資公司,有時候跟投Accel的投資項目,比如Facebook,他就用100萬美元換 取了1%的股權。但佈雷耶資本的另一個使命就是投資中國、巴西和印度等新興市場。

從2005年開始,Accel在中國已經完成了近20億美元的投資。而這些投資都是通過在中國的IDG資本完成的。這家最早進入中國的外國風險投資,扮演著幫助佈雷耶讀懂中國的重要角色。

2004年,佈雷耶來到深圳參加沃爾瑪的董事會,第一次見到IDG資本創始合夥人熊曉鴿。兩人一見如故,熊曉鴿為他在北京舉辦了一場招待會。因為當 時兩人分別為中美兩國風險投資協會的負責人,所以一起討論中美風投如何合作等問題,制定了「有準備的頭腦」的投資策略,共同關注移動通訊、云計算、電子商 務和其他一些在中美市場都有重要戰略地位的領域。熊曉鴿透露,其實當時硅谷所有大牌的基金幾乎都在尋求與IDG的合作。

2005年,IDG資本開始首次向除IDG之外的投資人募資,尋求合作夥伴。當他們把目標鎖定在紅杉資本和 Accel這兩家公司之後,選擇了後者。「我認識很多風險投資家,而Jim與眾不同的地方是,他強烈的好奇心和想瞭解中國文化的態度。他在斯坦福讀書的時 候還特意研究過文藝復興,我倆對於文化、歷史和教育都有濃厚的興趣和相同的看法。像Jim說的,雖然談生意本身比較短期,做大的事情一定要想的比較長期。 所以重要的還是志趣和性格相投。」熊曉鴿對《創業邦》說。

2005年秋天,Accel便聯合IDG成立了第一支3億美元的中國基金,90%的資金來自Accel基金的有限合夥人。2007年他們再次融資 5.1 億美元,2008年融資金額達到6億美元,2011年又融了13億美元。佈雷耶每年都要來中國兩三次,和熊曉鴿、周全等合夥人一起看項目,跑了20多個城 市,見了成百上千個創業者。投資項目包括凡客、小米、9158、搜房網、九安、漢庭、華燦光電等,其中不乏上市公司和行業內的明星企業。

然而,中美創業環境畢竟有差異,佈雷耶在選擇項目和運用投資理念時,也會遇到「本土化」的困擾。「從風險投資的角度來說,美國更強調技術,技術背景 調查會更難。而中國更加複雜,因為它的文化是多元的。而且發展中國家的投資項目普遍都面臨一個挑戰——沒有規模化的能力。」佈雷耶笑言,「我真希望世界上 能有更多的Sheryl去幫助企業規模化,像她這樣偉大的COO簡直是鳳毛麟角。」他指的是Facebook的首席運營官謝麗爾·桑德伯格。

但是有一點讓佈雷耶感受到了美國和其他國家的無縫連接,那就是他從來沒見過如此火爆的創業環境。「技術變化和不確定為創業者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機會,讓他們去創造新的技術和應用。這種創新在10年內只會發生一兩次。我們當下就處在這樣一個環境。」

佈雷耶說:「我堅信,如果我們打算進行最佳的長期投資,我們必須在幾乎實時的基礎上,圍繞團隊建設、全球化和技術領導,不斷地推敲我們的投資策略。 我們已經發現2020年的領袖型企業了嗎?在我看來,如果你打算新的投資,2020年會是一個重要的節點。我們總在問自己,2020年的世界會是什麼樣 子?企業依靠什麼樣的力量和資源建立領導地位?全球性的商業特點是什麼?什麼樣的商業模式才能確保企業保持高增長和高利潤?」

有時候,他覺得創業本身和投資環境的變化速度快得嚇人。所以,他覺得運氣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我一直認為,投資就像收藏尚未知名的畫家的作品,此時這些作品無人問津,你不知道這些人裡面是否會誕生畢加索,但只要有一部作品成功了,你就成功了。」

一次絕地反擊

在佈雷耶「努力追求」Facebook期間,硅谷充斥著「Accel公司已經失去了好運氣」之類的說法。這讓佈雷耶擔心不已。

這家成立於1983年的老牌投資公司,在上世紀90年代一度風光無限,1996年的基金回率報接近20倍。但是,進入互聯網時代之後, 善於並專注技術分析的Accel似乎失去了方向:面對以商業模式創新而非技術主導的硅谷創業新人類,他們根本沒有做好準備,就像一個工科生突然走進了畫 廊。2004年,普林斯頓大學、哈佛大學和麻省理工大學等幾家LP相繼撤資,對Accel不再抱希望。這幾乎等於對他們宣告了死亡判決書。但是佈雷耶不願 放棄,艱難地募集到一隻4.4億美元的基金,即Accel IX基金。

擺在面前的Facebook也許是讓Accel翻身的機會。在見過扎克伯格之後,佈雷耶想要投資的想法更加強烈了:「他告訴我們,他不僅僅是打造一 款產品,還要創立一個社交平台。雖然他只有20歲,但是十分有遠見,他並沒有把Facebook侷限在當時做大學校園生意的商業模式,而是看到 Facebook將來會成為一個社交平台。」

但當時對方優先考慮《華盛頓郵報》,對Accel的投資意向反映冷淡。佈雷耶告訴《創業邦》:「為了贏得這個項目,我必須加價。作為投資人,你必須聽從自己的內心,敢於投資你覺得很獨特的想法。當時我相信Facebook是獨一無二的,所以提高價格也是值得的。」

2005年,Accel以接近1億美元的估值向Facebook投資1270萬美元。當時社交網站Friendster的估值還不及 Facebook的一半,處於社交網絡領導地位的Myspace則被寄予厚望。「Facebook是我們做過最受爭議的項目之一,投資者認為我們出價太高 了。」佈雷耶說。

但是佈雷耶對扎克伯格充滿遠見的判斷,為Accel東山再起奠定了重要地位。那只在困境中募集到的Accel IX基金,後來被評為風投史上的最佳基金。而Accel對新技術和新模式的敏感和反應,也不僅僅侷限於Facebook一個公司,在一些熱門領域的明星公 司都能找到他們的身影,比如Groupon, Spotify, Dropbox ,Etsy, Legendary Pictures等等。

人們喜歡稱呼佈雷耶是「50歲的大男孩」——如果你在斯坦福大學附近的路上,看到他穿著POLO衫、暗褐色皮鞋,很可能把他當作是斯坦福的一名學 生。他的確有著與他年齡不相符的外形:烏黑的頭髮,和一張永遠25歲的臉。與人交談的時候注意語速的控制,總是表現出很謙遜的態度——在採訪中,如果他拒 絕回答某個問題,會誠懇地向記者表達歉意。

佈雷耶的父母是匈牙利移民,中途在墨西哥停留過。直到他父親拿到耶魯大學的獎學金,他們舉家搬遷到美國,父親成為霍尼韋爾集團自動化設計部門的負責 人,後來是IDC(國際數據公司——IDG的前身,現為IDG的一個調研分支)的CEO。母親則被他視為良師益友,是一位數學天才。家庭對他最直接的影響 是,讓他對創業者充滿尊重。因為某種意義上,他的父母就是創業者,「他們作為第一代移民,來到美國時什麼都沒有」。

在斯坦福讀大學尋求實習期間,佈雷耶給史蒂夫·喬布斯寫了一封求職信。「他把那封手寫的求職信和簡歷轉給了市場部副總裁——他完全可以丟到垃圾桶。 就這樣,我進入了一家創業型公司。」在蘋果期間,他負責「Lisa」的產品開發分析,這款產品就是深受用戶喜愛的蘋果Mac系列。

大學畢業後,佈雷耶在紐約的全球管理公司麥肯錫工作了兩年。「儘管對那家公司始終心存敬佩,但我也無比清晰地明白,自己肯定不想以商業諮詢為終身職 業。」於是,他到哈佛開始攻讀MBA學位。1987年,1/3的同學畢業後去了華爾街,佈雷耶卻在硅谷的風險投資公司裡尋求位置。在被KPCB和紅杉資本拒絕之後,他加入了Accel。

佈雷耶投資生涯的第一個項目是Macromedia,一家做Flash播放器的公司。這家企業上市後,它的創始人Marc Canter十年後也加入了Accel公司。俄羅斯方塊也是他早期的投資項目之一。「不過我頭兩年的投資業務進展極為緩慢,如果我們賣掉公司有兩倍的投資 回報,這將被視為一個很大的成功。」

後來,佈雷耶專門負責Accel的互聯網以及數據通信等方面的早期投資。「我們試圖找到大批的年輕創業者,幫助他們組建管理團隊,與他們一起制定業務戰略,並且幫助他們正確理解企業之間的戰略合作。」

這意味著,在80%被投企業的董事會裡,都能看到佈雷耶的身影。除Facebook外,他在沃爾瑪、戴爾、新聞集團等企業擔任董事。默多克評價佈雷 耶:「Jim在投資界有著輝煌的紀錄,他在媒體和技術領域的背景,將幫助他為新聞集團做出更大貢獻。」一個有意思的現象是,默多克的新聞集團曾在2005 年——佈雷耶投資Facebook當年——花5.8億買下Facebook的有力競爭對手MySpace,卻又在2011年以3500萬美元的低價將其大 甩賣。

佈雷耶每週花70小時尋找新的投資項目以及參加8個左右的董事會議。他精力充沛,興趣廣泛,正因如此,他是少數幾個對媒體、製作感興趣的投資人。業 餘時間,他喜歡玩高爾夫、網球、飛蠅釣魚,也會花心思在攝影、電影、音樂等現當代藝術上。他也是NBA波士頓凱爾特人球隊的大股東之一。

佈雷耶投資方法論

準備是否充分決定了你是什麼、不是什麼,以及你的投資結果。公司合夥人大部分時間都在關注有限的幾個行業,當好的投資項目出現時a他們才能一把抓住。每個季度,公司都會召開專門會議,共同研究或調整其投資策略。

「有準備的頭腦」實際上是一種特性,它讓我們圍繞著創業團隊的技能和特點進行研究。「它適用於判斷那些曇花一現的新興市場和行業。它也適用於管理層如何看待特定的商業模型。

如果我們打算進行最佳的長期投資,我們必須在實時的基礎上,圍繞團隊建設、全球化和技術領導,不斷地推敲我們的投資策略。

投資最有魅力的地方就在於:嘗試大膽地分析投資機會,並且質疑現在習以為常的事物,質疑當今高成長項目,探索在這些機會背後還會有哪些不尋常的機會。

現在不再是美國是中心,中國是衛星的時候了。也許中國會成為發展的中心,而美國則成為衛星。

從風險投資角度來說,中國更加複雜,因為它的文化多元化。美國更強調技術,技術背景調查會更難。

如果一位中國企業家不開門見山地談到想發財致富的事實,我們的中國團隊一般不會選擇他們。而在硅谷,如果扎克伯格或其他企業家會面最初幾分鐘就談到想發財致富,就意味著會面可以結束了。

IPO不一定是最理想的選擇。IPO的過程可能會稍微容易一些,但是IPO大量出現,可能引起的問題比它所能解決的問題會更多。

投資就像收藏尚未知名的畫家的作品,此時這些作品無人問津,你不知道這些人裡面是否會誕生畢加索,但只要有一部作品成功了,你就成功了。

在很多成功的故事背後,運氣也扮演了重要角色。我們從來不會忘記,故事中一個小小的改變,往往就是時來運轉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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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買股票回報遠遠不如買房 艾斯佈雷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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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基本面不一樣。雖然各個城市和各個區域的情況各有不同,但房地產作為一個整體是長週期向上的。買房基本上只要閉著眼買入即可。而股票市場作為一個整體卻是及其複雜的,背後的幾千家企業各不相同,有的企業在逐漸衰退,大部分企業都在徘徊不前,只有少數企業在高速成長。從幾千家上市公司中挑選出真正能持續高速成長的企業,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2, 投入的資金規模不一樣。在大城市買房基本上都是數百萬投入。而大部分人在股票上的投資,最多不過幾十萬,超過百萬的是少之又少。最關鍵的一點是買房大都是帶槓桿的,在房價上漲的過程中能成倍的放大收益。

3,持有心態不一樣。房價在大部分時間都很穩定,在一些時間段會因為政策的擾動和買賣雙方的心理變化而出現快速的上漲。買了房的不會天天去中介看房價是多少,頂多是隔幾個月想起來了順便瞅瞅。持有者一般對房價長期上漲的趨勢非常的有信心。而股票市場波動要大得多,市場每天都在不停的報價。而且市場情緒變化無常,股價在短期內可能上下波動劇烈,讓持有者無所適從。股票持有者一般對企業的瞭解和認識並不深入,很容易受股價變動和外界消息的影響。

4,持有週期不一樣。因為流動性低和交易成本高,房產的持有週期都是以年為單位的,房價每年的漲幅有大有小,但幾年下來就非常可觀了。而股票因為流動性好,交易成本低,投資者很容易過度交易,頻繁交易。一般的股票,50個交易日換手就會達到100%,大部分投資者都容易今天買,明天賣,沒個定性。而再好的投資項目,想獲得大的回報都是需要時間和耐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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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印度看中國 艾斯佈雷克

http://xueqiu.com/4306085703/29074918
因為工作的關係,出差去印度班加羅爾待了兩週。

在一個環境裡待久了,容易覺得所有的事都是理所當然。我們今天在說中國的很多問題實際上參照系都是美國,但中國和美國無論從歷史,文化還是現代化發展的時間上都完全不同。而印度恰恰和中國其實有很多相似之處:

1.都是文明古國
2.都有被殖民和侵略的歷史
3.當前政權建立的時間很接近。印度獨立是1947年,我們建國是1949.
4.都是人口大國,兩個國家合計佔了世界三分之一的人口
5.國土面積都很大。雖然印度的國土面積只有三百萬平方公里左右,比中國少了不少,但是其有效面積比如耕地面積卻不比中國差。
6.擱六十年前都是一窮二白。我上網查了些資料,有一種說法是在49年建國時印度經濟要強於中國,但也有一些爭論,但總的來說,兩個國家在建國時基本還處在農業社會,經濟上都很落後。

凡是去過印度的人都會有同樣的感覺,那就是當今印度比中國在發展水平上要落後很多,很多人說有十到二十年的差距。我在班加羅爾最直觀的感覺:

1. 交通混亂。路上完全沒有車道的概念,摩托車,三輪車和汽車完全混在一起。路上的車以日韓車為主,再就是TATA,極少極少看見奔馳寶馬之類的高檔車。
2. 貧富差距巨大。中國當然現在也有相當多的貧困人口,但主要在偏遠地區,而在印度的城市裡,你就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生活在貧困線以下的人口。在我酒店外面,就能看到一片窩棚,很多人就住在沒有電沒有窗戶的房子裡,而不遠處還有一片三層樓的連排house。

置身印度,你就會不禁在想,對於兩個起點類似的發展中國家,是什麼造就了當前的這種差距?印度和中國有我上面列舉的那些相似之處,但是兩個國家也存在巨大的差異是:

1.在歷史上,中國大部分時間都是大一統的帝國。而印度只有不多的時間形成相對統一的政權,其它都是處在藩王割據的狀態。所以在中國漢族漢文化處於絕對統治地位,不同地方語言文化的差異相對較小,再加上幾千年的帝國統治,容易形成中央政權統一號令全國的局面。而印度不同地方的語言和文化相差巨大,據說在印度存在上千種的語言,相鄰的兩個邦的本土語言就可能完全不同。印度宗教也同樣眾多,雖然印度教佔主導,但是穆斯林的絕對數量也不容忽視,兩個宗教在歷史上也是麻煩不斷。所以印度當時選擇聯邦制也是必然,相對於中國,其中央政府的權威和向心力自然是差得多。而且印度傳統的種姓制度也對社會造成了巨大的割裂。

2. 民族性格。一個普遍的說法是印度人懶,中國人更勤勞。雖然在我們公司裡我感覺印度員工工作還是很勤奮的,但從整體上來看也可能確實如此,一方面是因為熱帶的氣候容易使人懶洋洋的,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宗教的原因,使得印度人普遍比較接受現實,隨遇而安。

但我和印度朋友談起政治制度時,他說他們的問題是政黨太多了,比較理想的應該是像美國的兩黨制和中國的一黨制,他覺得這是他們發展落後於中國的主要原因。雖然這只是他個人的看法,但我相信不少印度人也抱有類似的想法。所以我在想,備受攻擊和詬病的中國gcd一黨專政是不是也是我們經濟騰飛的一個關鍵點呢?

我在印度的時候恰逢印度大選班加羅爾所在邦的投票日,很有意思的是投票點會在每個投完票的選民左手大拇指上用藍色的染料上畫一道用以標識你已經投過票了,據說這個染料是天然植物提取的,短期內很難洗掉。後面的幾天,我在街頭看見出租車司機,酒店服務員還有公司裡的同事大部分人大拇指都有這個標誌,可見投票率還是挺高的。莫迪是這次大選總理的熱門人選,電視裡頻頻播放他的電視訪談,莫迪在年輕人中支持率非常高,對他最大的爭議在於2002年他主政的古吉拉特邦爆發的嚴重的族群和宗教騷亂。和印度朋友的交談中得知印度人民對這次大選還是有很多期待的,大家都在期待有所改變,他們覺得之前的政府實在是太腐敗了。我問他們說,中國人民對政府腐敗也非常不滿,但我們普遍認為腐敗的根源是因為一黨專政,因為沒有選票,可是為什麼在你們印度,你們有選票而政府還這麼腐敗呢?他笑著說,這是一個好問題,但具體為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我對這個問題的理解是民主制度也好,一黨制也好,這些只是一個大方向上的選擇,而一個國家的政治制度具體的方方面面或者說政治社會秩序是在社會的逐步發展中,經過長期的博弈,演進慢慢成熟下來的。看看印度社會的現狀就能想像出印度政府什麼樣,這和民不民主的沒有關係。反觀中國的政治制度,我不多做評論,我只是覺得大方向上是難以改變的,但政治制度要和社會經濟的發展相匹配,兩者要齊頭並進,互相促進,政治制度不能阻礙社會和經濟發展,不然就會有問題。

我和印度朋友也聊到了醫療問題,他說雖然他們的公立醫院看病不要錢,但是他是絕對不會去的,因為條件實在太差了。大家可以上網搜索一下相關的圖片和報導,印度的窮人去公立醫院看病是會有生命危險的。而去私立醫院看病政府是不會掏一分錢的,我給他講了中國的醫保政策,他表示非常羨慕。

最後,雖然中國發展大大領先於印度,但是有兩個因素是我們的制約卻是印度的優勢:一個是我們已經開始「貴」了,一個是我們開始「老」了,而印度恰恰有大量年輕,廉價,教育程度越來越高的勞動力在湧向市場。我覺得中國現在的發展到了一個關鍵點,因為我們不再「便宜」,那我們必須更多的佔據制高點,從事附加值更高的工作,也就是所謂的產業升級。而我們未來和印度的關係也肯定是競合關係,世界就那麼大,資源就那麼多,有些事情別人做了卡住位了你也就沒得幹了;同時隨著印度經濟的發展,印度也將成為一個巨大的市場,在班加羅爾我看到了大量日韓企業的產品,唯一看到的中國品牌的身影是一家格力的專賣店。同時,這裡的基礎設施建設還有房地產市場也正在蓬勃發展,我相信一些在中國發展放緩的企業會在這裡找到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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