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圖:萬慶良。 (東方IC/圖)
廣州市委原書記萬慶良被查三個月後,中紀委官網10月9日通報,經查,萬慶良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為他人謀取利益,索取、收受巨額賄賂;嚴重違反中央八項規定精神,多次出入私人會所。
通報稱,萬慶良的上述行為已構成嚴重違紀違法,其中受賄問題涉嫌犯罪。決定給予萬慶良開除黨籍、開除公職處分;將其涉嫌犯罪問題及線索移送司法機關依法處理。
《檢察日報》記者9日從最高人民檢察院了解到,日前,最高檢經審查決定,依法對萬慶良以涉嫌受賄罪立案偵查並采取強制措施。案件偵查工作正在進行中。
此前,6月27日,中紀委官網通報稱廣東省委常委、廣州市委書記萬慶良涉嫌嚴重違紀違法,目前正接受組織調查。
6月30日,據中央組織部有關負責人證實,廣東省委常委、廣州市委書記萬慶良涉嫌嚴重違紀違法,中央已決定免去其領導職務。
萬慶良系2014年第14位落馬省部級官員,也是廣東省內被調查人員里級別最高的官員。
據南方周末網報道,今年7月中央紀委黨風政風監督室處長方文碧做客中紀委官網在線訪談時就曾披露,萬慶良在八項規定出臺,特別是中央整治“會所中的歪風”通知下發以後,仍然多次出入私人會所,在被調查的前幾天還到會所大吃大喝。
據《新京報》報道,萬慶良6月被調查後,廣東建築設計院院長王洪,廣州花都區區委書記楊雁文,廣州市國土資源和房屋管理局黨委書記、局長李俊夫等當地官員先後被調查。媒體報道稱,上述官員被調查,極有可能卷入了萬慶良案,涉嫌城建腐敗。
主政廣州期間,萬慶良曾力推多個大型城建項目。2010年廣州市政府與新加坡企業合作開發的項目、廣州中新知識城,就是其中之一。
萬慶良被調查後,中山大學地理與規劃學院教授袁奇峰發微博稱,“因為廣州中新知識城規劃的挫折,新加坡‘規劃之父’劉太格說:不要再叫我‘規劃之父’了,我在廣州遇到了‘規劃之神’。出事官員大多不尊重科學,不知道常識,在山頂開挖大湖,在山地建百米大道,瘋狂又狂妄。”
此外,萬慶良案可能還波及商界。坊間傳聞寶鷹股份公司實際控制人、董事長古少明和宜華木業公司董事長、實際控制人劉紹喜均因涉及萬慶良一案而被相關部門帶走。萬慶良曾主政潮汕地區的揭陽市,與部分潮汕籍商人關系密切。
另據《新京報》報道,目前,紀檢機關已查明,原揭陽市委書記陳弘平、副市長鄭松標在揭陽市任職期間,多次收受他人賄賂;常務副市長劉盛發也因涉嫌受賄罪被逮捕。他們均是萬慶良任職揭陽市委書記時的下屬。
投資約30億的揭陽市政工程是萬慶良主政揭陽時的主要政績。廣州、揭陽多位政、商界人士透露,上述官員均為工程領導小組主要負責人,與商人存在巨額利益交換。而萬慶良被調查的直接原因或涉揭陽腐敗窩案。
“中國最臟城市”河北邢臺,一場風暴式的大氣治理自2011年年底在邢臺啟幕,主導者是時任市委書記王愛民。
2014年9月4日,中紀委通報,因涉嫌嚴重違紀違法,王愛民正在接受組織調查。邢臺市政府內部人士告訴早報記者,環境治理是王在任期間引以為傲的政績之一。然而,王愛民治汙沒有跳脫疾風驟雨“搞運動”的邏輯,人、財、物消耗巨大,收效甚微。
幹部大掃除全民齊洗城
“在全市5390個村打響一場聲勢浩大的農村環境整治全民戰爭。”當時邢臺媒體紛紛以“環境革命”形容此次行動。公開報道顯示,幾個月內,邢臺市清理各類垃圾3200萬立方米,總凈化面積3億平方米。這場“大掃除”在農村演變成一項政治任務。在邢臺一家體制內媒體工作的李中(化名)就曾接到任務,曝光農村環境整治不力者。此前因為“工作不力”,邢臺3個鄉鎮黨委書記被免職。
不止是人力,還有大量物、財的投入。據媒體報道,一位邢臺某鎮工作人員說,他所在鎮投入200多萬元資金用於農村的環境整治。租賃了100臺機械設備,挖掘機、鏟車、翻鬥車,在17個行政村里,集中幹了5天。
類似的模式,在市區則是“全民洗城”。該行動的背景是2013年9月國務院頒布的大氣汙染治理“國十條”。2013年10月底,邢臺市出臺《市區環境衛生清潔行動清潔標準》,要求每周五上午,全市黨政機關、企事業單位工作人員及社區、街道辦事處工作人員和熱心居民開展“市區環境衛生清潔行動”。
有市民向媒體表達了擔憂:大規模的“洗城”是否會造成水資源浪費?——因用煤產業大量耗水,邢臺地下水位近幾十年急劇下降,事實上已是華北平原地下水漏鬥的一部分。也有聲音說,聲勢浩大的清洗“汙染末端”,而非重點治理汙染源頭,是治標不治本的“面子工程”。
“鐵腕治汙”只是一陣風
與備受爭議的“全民運動”相比,王愛民關停排汙企業在當地被認為是鐵腕治汙頗受好評,但在熟知當地政情的人看來,未形成常態、缺乏長遠制度設計的“一把手工程”很可能是“一陣風”。
邢臺市政府向媒體提供的材料稱,2012年到2013年間,邢臺關閉了西部山區的幾百家小石灰廠、石子廠,要求這些企業達到環保要求才能重新投產。同時,關掉了東部1700多家板材廠的黑煙囪,要求市區內15家汙染企業,或者搬遷,或者減排……
因排汙問題被限產整治的還包括邢臺當地幾家背景深厚的重化工企業。然而,伴隨王愛民落馬,其高調推進的大氣汙染治理從輿論環境到實施層面都在起微妙的變化。時至今日,邢臺 “全民洗城”已經偃旗息鼓。包括邢臺鋼鐵公司內部人員在內的多位知情人士告訴早報記者,這家公司曾被關停的兩座豎爐在王愛民落馬後重新開工。
(編輯:王麗娜)
中央紀委監察部17日晚發布消息稱,2014年12月22日,涉嫌嚴重違紀違法潛逃美國兩年半的遼寧省鳳城市委原書記王國強,回國向我紀檢監察機關投案自首。王國強案件是中央反腐敗協調小組國際追逃追贓工作辦公室直接督辦的重點案件。我們將獨家發布王國強逃亡生活自述,敬請關註。
王國強(左)在首都機場向紀檢監察機關遞交自首書
據中央紀委監察部消息稱,王國強案件是中央反腐敗協調小組國際追逃追贓工作辦公室直接督辦的重點案件,也是中美雙方共同確定的反腐敗追逃追贓重點案件。在中央反腐敗協調小組國際追逃追贓工作辦公室的統籌協調下,各成員單位密切配合,通力協作,省市有關部門全面啟動了調查取證工作,美方給予了支持。在強大的政策感召和法律威懾下,王國強最終選擇回國投案自首,並向紀檢監察機關遞交了自首書。
王國強,男,1960年3月出生,1983年8月參加工作,曾任中共遼寧省鳳城市市委書記。2012年4月24號,時任鳳城市市委書記的他,卷款2億多元,攜妻從沈陽機場出境,輾轉逃到美國。
據悉,王國強曾於2011年7月,以赴美參加女兒畢業典禮為由,而辦理了因私出國護照。
隨著我國反腐力度的加大,對逃往國外腐敗人員的追逃工作也日益受到重視。
“不能讓國外成為腐敗分子的‘避罪天堂’,腐敗分子即使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們追回來繩之以法。”2014年初,習近平總書記在第十八屆中央紀委第三次全會上,就加強海外追逃追贓工作做出明確要求。10月,習近平又主持召開中央政治局常委會議,要求把追逃追贓工作納入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鬥爭總體部署。
《中國紀檢監察雜誌》今年1月份曾報道稱,國際追逃追贓工作由中央反腐敗協調小組負責統籌協調。中央政治局常委、中紀委書記王岐山多次主持召開專題會議和中央反腐敗協調小組會議,研究部署工作。
王岐山指出:公職人員腐敗外逃,在國外招搖過市,群眾意見很大。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關於追逃追贓的重要講話精神,是民心、黨心所向,是對腐敗的震懾和遏制。要抓住追逃追贓這個重要環節,把追逃追贓作為反腐敗協調小組的重要工作。
為推動該項工作務實開展,2014年,在中央反腐敗協調小組設立國際追逃追贓工作辦公室,中央紀委副書記、監察部部長黃樹賢擔任中央反腐敗協調小組國際追逃追贓工作辦公室(以下簡稱“追逃辦”)負責人,中央紀委國際合作局作為辦事機構,承擔具體工作。
辦公室成員由與追逃追贓工作密切相關的中央紀委、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外交部、公安部、國家安全部、司法部、人民銀行等機關單位負責同誌組成。各單位按照中央反腐敗協調小組的統一部署和職責分工開展工作。
讀《我在底層的生活--當專欄作家化身為女服務員》--芭芭拉.艾倫瑞克。
資料圖:竺延風 (cfp/圖)
據國資委新聞中心官微消息,5月6日,東風汽車公司召開中層以上管理人員大會。中共中央組織部幹部五局局長毛定之宣布了黨中央、國務院關於東風汽車公司主要領導變動的決定:竺延風任東風汽車公司董事長、黨委書記;免去徐平東風汽車公司董事長、黨委書記職務,另有任用。
據澎湃新聞消息,今年54歲的竺延風曾是中國三大汽車集團中最年輕的帥才,38歲就出任有著“共和國長子”之稱的一汽集團“掌門人”。1961年出生的竺延風是浙江奉化人,1983年他從浙江大學化工系化工自動化及儀表專業畢業後,就進入一汽,從熱電廠儀表車間技術員開始幹起,歷任一汽進出口公司經理、一汽副總經理等職。
和竺延風打過交道的媒體人表示,竺“強勢”,“行事大膽”。1999年,竺延風剛一出任總經理,便對一汽內部大刀闊斧地重組,賣掉或者關掉產能低下的生產廠,放棄了一汽過去縱向整合的策略,清理效率低下的零配件廠。2002年,竺延風當選為CCTV中國經濟年度人物。
當時,一汽、上汽和東風占據了中國汽車市場70%以上份額。有趣的是,2007年末,徐建一接替竺延風,正式掌舵一汽集團。竺延風則步入仕途,調任吉林省委常委、副省長,後任省委副書記。現在對於從官場再度返回央企的竺延風而言,8年似乎是他的一個輪回。
關於一汽、東風兩大央企換帥重磅消息早已在媒體圈內流傳。對此,5月5日,東風股份發布公告稱,為保證信息披露的公平、公正,該公司申請公司股票自2015年5月5日起停牌,待上述事項核實並刊登公告後複牌。此外,一汽集團旗下上市公司一汽轎車也於同日停牌。
如今傳聞正變成了現實。據第一財經日報消息,在三十年中國汽車工業發展歷程中,尚未出現過競爭對手互換帥的先例。對此,業界分析人士認為,背後或許有全新的思維主導著央企改革。東風汽車公司與一汽集團實力相當,去年分別以380.25萬輛以及308.61萬輛的銷量位居十大車企銷量的第二和第三。
值得註意的是,汽車行業大佬們換帥的背後或許也隱藏著反腐的壓力。
此前,中央巡視組在2014年進駐一汽集團以及東風汽車公司,兩家公司的數十名高管被帶走和數百名員工受處分。其中,2015年3月,一汽集團董事長、黨委書記徐建一涉嫌嚴重違紀違法,於兩會結束後被帶走。截至目前,一汽集團董事長空缺已有一個多月。
據21世紀經濟報道消息,目前,東風和一汽的下屬子公司不斷有高管離開。4月底,東風雷諾、東風裕隆和鄭州日產三家東風的子公司,都有負責市場和銷售的高管遞交離職申請。
“大批管理者落馬和處分,一汽和東風內部觸動很大,內部原有的一套運行規則被洗牌,很多高管選擇離開,留下來的也很迷茫,不知道怎麽做事情。”接近東風的知情人士稱。
此外,對於東風汽車公司與一汽集團合並的傳聞,汽車分析專家孫木子對第一財經日報表示,這兩家車企當務之急是重構內部秩序,理順內部經營管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出現並購重組。這兩家車企1+1整合的難度極其大,大到難以想象,一汽集團以及東風汽車公司旗下均有多家合資企業,一旦合並涉及多方利益,各種利益關系極其難以平衡,合並可能性很小。
“這里也有一刀。”被害人袁達力的母親指著自己的腹部。 (南方周末記者 羅歡歡/圖)
三名辦案法官沒事,三名審委會成員被查;據接近辦案法官的人士透露,審委會否定了合議庭意見,作了輕罰決定。
開庭前的賠償協議約定,證人不得作不利於被告人定罪量刑的證言;果然,有證人出具證言,承認之前的證言不真實。
2015年6月4日,湖南省益陽市外宣辦發布消息:益陽市政法系統7名公職人員因涉嫌嚴重違紀違法問題正在接受組織調查。
他們包括:2個檢察官、3個法官和2個看守所民警,均被指與3年前發生的一起命案有關。
2015年5月13日,湖南省紀委宣布原省委副秘書長、曾任益陽市委書記的馬勇正接受組織調查。
益陽市赫山區法院被帶走的3名法官都不是一般人——原院長謝德清,原副院長王茂華和刑一庭庭長劉非,均是該案一審審理時,該院的審判委員會成員。
而直接審理此案的合議庭三名成員,審判長彭輝、審判員姚和平、人民陪審員蔡俊青只是被叫去問話,至今安然無恙。
根據一審判決書,法院查明的事實是:
2012年11月4日0時許,被害人袁達力和朋友劉輝、葉曙明等人在益陽市一家名為“扇貝王”的海鮮店吃夜宵,因劉輝坐壞了凳子扶手,與老板胡雙福發生爭吵。後經協商,雙方就賠償問題達成協議。
袁達力感覺賠了錢很沒面子,說了狠話威脅胡雙福。胡雙福的大兒子胡勛燾拿起夾在衣服里的刀追向袁達力,小兒子胡勛恒緊隨其後。在扭打過程中,胡勛恒屁股被刺中一刀,袁達力身中5刀倒地。
後經法醫鑒定,袁達力被人用刀刺傷胸腹部致心臟破裂、肝臟破裂大出血,失血性休克引發呼吸、循環衰竭死亡。
2013年8月1日,益陽市赫山區法院以故意傷害罪,分別判處胡勛燾有期徒刑5年,胡勛恒有期徒刑3年,緩刑3年。
據接近姚和平的人士向南方周末記者透露,辦案法官之所以能安全著陸,在於他們堅持判處主犯胡勛燾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的意見;不過,該案上了審判委員會討論後,合議庭的量刑意見被否定。
刑事訴訟法規定,對於疑難、複雜、重大的案件,合議庭認為難以作出決定的,由合議庭提請院長決定提交審判委員會討論決定。審判委員會的決定,合議庭應當執行。
據接近赫山區法院的人士透露,在兩種情況下,案件會提交該院審委會審理:一是,合議庭意見與庭長意見不一致;二是,案件重大、社會影響廣泛,由院長提議上審委會。
在新一輪司法改革中,強化合議庭辦案責任制、規範審委會職能,都是重點內容,以去“判者不審、審者不判”的行政化弊端。
此案為何上審委會,審委會對此案的具體影響,官方尚未有明確的說法。南方周末記者上中國裁判文書網查看,發現本案一審判決書並未載明審委會的參與情況。
南方周末記者確認,2015年6月1日,謝德清、王茂華和劉非三人因涉嫌嚴重違法違紀,被湖南省紀委帶走。另據媒體公開報道,今年4月,謝德清被舉報賭博,王茂華被舉報攜情人到三亞旅遊,已經被免去了院長和副院長職務。
與三名法官同在6月1日被省紀委帶走的,還有益陽市第一看守所所長傅力可和第一看守所民警楊超。
2012年11月24日,胡勛燾被逮捕,就羈押於益陽市第一看守所;其弟弟胡勛恒被刑拘後,獲得取保候審。
被告人律師向法庭提交了五份證據,其中有兩份胡勛燾的立功證據,一份稱,胡勛燾在看守所里檢舉他人犯罪;另一份是立功受獎證書,稱胡勛燾在四川5.12地震救災中立三等功。
法庭認定了所有五份證據,而“看守所內的立功”對量刑起了作用。
判決書在陳述完合議庭意見後,有一大段“本院認為”的內容,闡明了從輕和減輕處罰的理由:兩被告人投案自首,並有揭發他人犯罪的立功表現,與被害人家屬達成賠償和諒解,被害人也有過錯等。
據澎湃新聞報道,有兩個交叉消息源證實,胡勛燾的立功行為系造假,具體方法是“移花接木”,將一個制毒販毒者的線索“做”到了胡勛燾頭上,成了他的一個特大立功。
此外,赫山區檢察院公訴科副科長李欣健,赫山區檢察院監所科副科級幹部周力軍,目前正在接受益陽市檢察院監察室的調查。
2013年5月3日,益陽市赫山區檢察院向赫山區法院提起公訴,李欣健是該案的公訴人;據南方周末記者確認,周力軍在該案提起公訴期間,一直擔任赫山區檢察院公訴科科長,後來才被調至監所科。
檢方認為,胡勛燾、胡勛恒兄弟故意傷害他人身體致人死亡,應以故意傷害罪追究刑責。
根據刑法,故意傷害致死的情形,起刑點是十年,最高可適用死刑;刑法還規定,基層法院管轄第一審普通刑事案件。此案在赫山區法院審理,意味著排除了判無期及死刑的可能性。一審判決顯然又低於法定刑。
有不願具名的益陽市法官分析,其他五人是被湖南省紀委調查,而李欣健、周力軍僅僅是被益陽市檢察院監察室調查,因此,他們二人可能只是存在瀆職行為,並未參與案件中的違法運作。
開庭前簽訂的協議,用15萬元換取更有利於被告人的新證言。 (南方周末記者 羅歡歡/圖)
“1、2、3、4、5”,袁達力母親莊冬元在兒子被殺時穿的血衣上,找到了被匕首刺穿的5個洞口,實在不相信捅了5刀,刀刀命中要害,卻只是失手殺人。
不過,此案一審判決後,被告人未提起上訴,而被害人家屬也沒有申請抗訴,當年案件開庭時,袁家甚至沒提出刑事附帶民事訴訟。
在命案發生後的第三天,即2012年11月8日,胡雙福的妻子施梅祿與被害人父母就簽訂了一份“賠償協議書”,以90萬元換取死者家屬的諒解。
莊冬元告訴南方周末記者,在開庭前,對方的律師又找到了他們,願意在之前簽訂諒解書的基礎上,再簽一個補償協議。胡家願再支付15萬元,
南方周末記者看到,這份簽於2013年6月24日的新協議,對被害人父母(乙方)提出了四點要求,均與法庭作證有關。
比如,乙方必須客觀真實地以證明的形式向司法機關陳述“新的案件事實”;還必須監督兩位目擊證人劉輝、葉曙明客觀真實地確認乙方證明內容的真實性;並且,乙方及兩位證人在協議生效後均不得再實施不利於被告人定罪量刑的行為。
據莊冬元回憶,當時這份協議就是由對方律師擬好,他們負責簽字。此外,對方律師還交代他們在庭審時說話,一旦說話“15萬就沒了”。
被告人律師所在的律所主任塗金華不認可袁家的說法。他一再強調,這份協議擬定的原因在於,受害者家屬一直鬧事,並要提出刑事附帶民事訴訟。在他看來,既然最終目的都是要錢,於是雙方商議擬定了這份協議。對於約定目擊證人不得實施不利於被告人定罪量刑的行為,他表示時間已經太久,對於具體條款已經記不太清了。
南方周末記者註意到,被告人律師向法庭提交的五份證據,第一份證據恰好是2013年6月24日出具的。
被害人家屬、親友,及證人劉輝、葉曙明證實:胡勛燾與袁達力在奪刀過程中,失手將袁達力刺死;胡勛恒是在袁達力倒地死亡後因被袁達力刺傷憤而對其實施了磚砸腳踢的行為;證人劉輝和葉曙明還承認向公安機關做了不真實的證言。
葉曙明向南方周末記者表示,自己當時簽完字就後悔了。他堅稱當時在公安機關所做的證言並無不實,之所以願意出具這份新的證言,是因為有死者家屬勸他“人已經死了,刑也會判,能多賠些錢就多賠點”。
在五份證據中,有一份證據別有意味:益陽市浙江商會請求對兩被告人從輕或減輕處罰。
胡氏兄弟的父親胡雙福,是益陽浙江商會的副會長。多位益陽市官員向南方周末記者表示,案發時的益陽市委書記馬勇與益陽浙江商會陳清之間關系並不尋常。
58歲的馬勇在益陽任職多年,2007年出任市長,2008年任市委書記,2013年又調往長沙,任湖南省委副秘書長(正廳級)。
一位益陽市處級官員用了“任性”來形容這位昔日領導的為官風格,為此他特別舉出一樁例子作為佐證。
2011年,馬勇的親戚找到時任益陽市公共資源交易中心主任鄧豐迪,要求對一個項目的招投標進行幹預。鄧並未馬上答應,而是發短信向馬勇請示。當天下午,鄧豐迪便接到通知,已經被免去公共資源交易中心主任一職,被調至益陽市統計局擔任紀委組長。
關於馬勇和浙江商會的關系,一位原益陽日報記者至今仍記得一個細節。有一次,浙江商會通知他去采寫馬勇書記視察香港城的新聞,到了現場才發現,只有馬勇一人在香港城的工地上,連秘書都沒有帶,“當時我就知道這條新聞沒法寫了”。
彼時,香港城的拆遷正陷入僵局,開發商陳清請求政府幫忙,馬勇孤身一人前來視察,“表明了此事在政府內部並未達成共識”。
2014年12月8日,陳清被湖南省紀委帶走配合調查;半年後,馬勇落馬。
香港城如今是益陽市中心最顯眼的爛尾樓。三年前命案的發生地,也正是位於香港城,胡雙福開設的“扇貝王”海鮮店,諷刺的是,這也是香港城唯一一家營業過的鋪面。
益陽市檢察院、益陽市公安局和赫山區法院均以案件仍在調查為由,拒絕了采訪。
據被害人姐姐袁英和目擊證人葉曙明透露,湖南省檢察院已經重啟對兇案的調查,他們都在6月7日前後被找去問話,問題事無巨細,問話時間長達六小時。
2006年12月30日,江蘇省淮安市經濟開發區新建非公企業黨組織集中掛牌。 (CFP/圖)
在中國非公有制企業中,超過半數已經建立了黨組織。
在民營企業的黨委里,無論“一把手”是否黨員,黨委(黨總支、黨支部)書記一職,大多是由公司內部的高層或中高層出任,但也有上級黨委委派的“外來戶”,如蘇寧集團。
在蘇寧新開連鎖店時,“黨員先鋒隊”發揮了很大的作用,“裝修、櫃臺搬運、各種布置,黨員都是加班加點做的”。
2015年6月底,42歲的劉德有了個新頭銜。
他是小米科技有限責任公司(下稱小米公司)聯合創始人、副總裁,現在是中國共產黨小米公司委員會首任黨委書記。小米是一家近年來迅速崛起、估值超過450億美元的中國民營科技公司。
事實上,民營公司里建立黨委,可以追溯到1990年代末期,而黨總支、黨支部等其他形式的黨組織成立時間,則要更早。
2015年6月29日,中共中央組織部發布的《2014年中國共產黨黨內統計公報》披露,截至2014年年底,中國內地297.3萬個非公有制企業中,有157.9萬個已建立黨組織,占非公有制企業總數的53.1%。
《2013年中國共產黨黨內統計公報》顯示,在當時278.4萬個非公有制企業中,有162.7萬個已建立黨組織,占比58.4%。
小米公司創建於2010年3月,因在智能手機領域的成功,近兩年名聲大噪,成為“現象級”的明星公司。目前,該公司擁有員工超過8000人,黨員104人。
小米公司對南方周末記者表示,2014年4月,其已成立了中共小米公司黨支部。
此番小米公司黨委的成立大會於2015年6月19日舉行。與會者,除了小米公司的黨員員工,非黨員的公司高管,還有多位來自中共北京市委、海澱區委以及中關村海澱科技園的黨務系統官員。
據小米公司介紹,“北京市委組織部、市委社會工委和海澱區委,對於小米公司的黨建工作給予了極大的關心,前期也給予了很多的幫助和指導”。這是他們成立黨委的重要原因。
來自北京市委組織部的消息也顯示,小米公司黨委的成立,是由上述幾個部門“聯合推動”的,這是“為了適應(小米)公司經濟規模和黨員隊伍擴大的新形勢”。
在成立黨委組織的黨內法規上,可資參照的是《中國共產黨黨和國家機關基層組織工作條例》。這部條例規定:機關正式黨員3人以上的,成立黨的支部,即黨支部;機關黨員50人以上、100人以下的,設立黨的總支部委員會,即黨總支;機關黨員100人以上的,設立黨的基層委員會,即黨委。
同樣在中關村海澱科技園里,一家A股上市公司的負責人對南方周末記者表示,2014年12月,這家擁有將近200位黨員的私人控股企業,也是在“上級黨委部門的推動”下,成立了公司黨委。此外,他們還設立了黨的紀委。
放眼全國,在民營企業,乃至港資、臺資、外資等非公有制企業里,建立黨委的舉動其實早已有之。
1998年,浙江的傳化集團成立了公司黨委,這是目前公開所見最早的中國民營企業黨委之一。黨總支、黨支部等黨組織的成立則更早,如另一家知名私企——江蘇的蘇寧集團負責人告訴南方周末記者,早在1993年,蘇寧就有了自己的黨支部。
包括民營企業在內的非公有制企業,成立黨組織,在政策和法理層面上,均能找到各自的依據。
1992年,黨的“十四大”對黨章進行修改,將原有的“工廠、商店、學校、機關、街道、合作社、農場、鄉、鎮、村、人民解放軍連隊和其他基層單位,凡是有正式黨員三人以上的,都應當成立黨的基層組織”,改為了“企業、農村、機關、學校、科研院所、街道、人民解放軍連隊和其他基層單位,凡是有正式黨員三人以上的,都應當成立黨的基層組織”。
2002年,黨的“十六大”修改後的黨章里,首次提出“非公有制經濟組織中黨的基層組織”的表述。
公司法在2005年的修訂中,增設了條款,“在公司中,根據中國共產黨章程的規定,設立中國共產黨的組織,開展黨的活動。公司應當為黨組織的活動提供必要條件”。
浙江一家創業板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向南方周末記者介紹,他們公司黨委的成立,就是在2005年前後,“上級黨委組織部專門下文,要求公司成立黨組織。據我所知,當時在我們周邊,上規模的民營企業,都接到了這樣的通知”。
到2012年,黨的“十八大”報告里,還著重提出,要“加大非公有制經濟組織、社會組織黨建工作力度”。
隨後,包括黨的組織系統、工商聯系統以及政府部門里的工商管理局系統,紛紛響應這一要求。
2013年,在“全國工商系統推進非公有制企業黨的建設工作經驗交流會”上,國家工商總局局長張茅就要求各級工商機關,采取單獨建、聯合建、依托建、掛靠建等多種形式,在非公有制企業中抓緊建立黨的組織,大力推進黨的組織“全覆蓋”、黨的工作“全覆蓋”。
國家工商總局一位官員對南方周末記者表示,該局個體私營經濟監督管理司原本設有“非公有制企業黨建工作處”對口這項工作。2012年6月設立非公有制企業黨建工作處,一處長一工作人員,後又借調一人。2014年8月,設立“非公有制經濟組織黨建工作辦公室”,正司級,個體司司長趙剛任主任,正司級巡視員韓旭任副主任。同年,中央編辦還將非公組織的黨建工作寫進了國家工商總局新的“三定”職能中。
2008年6月22日,中德合資企業錦江麥德龍現購自運有限公司南京雨花商場黨員服務站成立。 (CFP/圖)
2015年6月19日,在小米公司黨委成立大會上,該公司聯合創始人、副總裁劉德,成為首任黨委書記。
小米公司向南方周末記者介紹,生於1973年的劉德,早在1994年,即加入了中國共產黨。他的書記之職,是由小米公司黨委籌備組提名,然後通過選舉方式產生。當天,小米公司48名具有選舉權的正式黨員參加了投票,劉德得票48票。
小米公司的創始人、董事長兼CEO雷軍,並不是中共黨員,也沒有加入其他黨派。
據南方周末記者了解,在民營企業的黨委里,無論企業“一把手”是否黨員,黨委(黨總支、黨支部)書記一職,大多是由公司內部的高層或中高層出任。
“一把手”自己是中共黨員,親自出任書記職務的,也不在少數。比如,美的集團實際控制人何享健,就曾任美的集團黨委書記。前述提到的浙江一創業板上市公司董事長,也兼任了公司的黨委書記之職。江蘇紅豆集團的黨委書記之職,則由董事局主席、“老板”周耀庭的長子周海江出任。
但也有例外,蘇寧集團擁有全國最大的民營企業黨組織,截至2015年6月底,共有黨員10147人,但集團的黨委書記,卻是一位“外來戶”。
2002年10月,原本是南京市政府部門幹部的吳承慶,被南京市委組織部派到蘇寧集團從事黨建工作。2004年1月,中共蘇寧黨總支正式升格為蘇寧黨委,吳承慶出任黨委書記。
蘇寧集團告訴南方周末記者,由於蘇寧集團黨委是由江蘇省委組織部和南京市委組織部、南京市鼓樓區委組織部多重管理的單位,因此,蘇寧集團黨委書記、副書記的提名,由蘇寧集團企業領導層和上述組織部的領導協商後提名,然後通過差額選舉方式產生。
2011年,在蘇寧集團黨委的換屆選舉中,吳承慶成功連任黨委書記。按照黨章規定,書記、副書記任期為5年,可以連任。
2014年,中國非公企業黨建網刊發的一份關於廣東東莞市民營企業黨建工作的報告中介紹,在東莞市民營企業黨組織里,有近20%的書記為外部選派。
有趣的是,這種“人才流動”甚至出現過“相反的特例”。
2007年,時年不滿30歲的張誌華從創維集團黨委副書記任上,被選拔為深圳團市委副書記,實現了從民營企業到黨群系統的身份轉換。2011年,張誌華晉升為深圳團市委書記;2013年,張又被任命為廣東省團省委副書記。
民營企業黨委成立之後,有無專職黨務工作人員,工作和活動經費又如何解決?
小米公司回複南方周末記者時表示,他們“暫無專職黨務工作人員”,而經費問題,還在開會討論中。
蘇寧集團則介紹,蘇寧黨委現在有4位專職黨務工作人員,日常工作經費主要由企業來出;一年預算500萬元。
該集團內部人士還告訴南方周末記者,蘇寧對黨委書記吳承慶也給予優待,他享受公司副總級的待遇。
在創維集團,新任集團黨委書記楊孝駿對南方周末記者表示,創維黨委有6位工作人員,人員及日常工作經費,也是企業出,一年約200萬元。楊孝駿的另外一個職務是創維集團中國區域營銷總部的執行副總經理。
前述提到的浙江一家創業板上市公司董事長還介紹,為鼓勵民營企業建立黨組織,並設置專門的黨務工作者,當地上級黨委,曾經給他們下撥過工作經費,“相當於一個專門黨務工作者一年的工資,但也就是第一年下撥過”。
民營企業黨組織成立之後,有一項職能,是收取黨員員工的黨費。受訪的幾家企業介紹,這些收取的黨費,均上繳上級黨委,如蘇寧集團的黨費,就交由中共南京市鼓樓區委組織部。
2008年,中共中央組織部下發並實施《關於中國共產黨黨費收繳、使用和管理的規定》(中組發[2008]3號文),其中規定黨員交納黨費的比例為:每月工資收入(稅後)在3000元以下(含3000元)者,交納月工資收入的0.5%;3000元以上至5000元(含5000元)者,交納1%;5000元以上至10000元(含10000元)者,交納1.5%;10000元以上者,交納2%。
小米公司黨委成立後,其主要職責和作用何在?
該公司的回答比較籠統,其稱,小米“將公司戰略與黨的理論緊密結合,將黨的各項方針政策切實貫徹到企業決策中,引領企業健康發展,多渠道促進企業更好地為國家建設服務,發揮社會價值”。
上文提到的浙江一創業板上市公司董事長,也對南方周末記者表示,“我覺得企業里黨委的作用,還是虛的比較多,實的少。形式大於內容。搞好經營,為股東、為員工創造更多的利潤,這才是企業的主業所在。當然,如果公司老板、‘一把手’重視黨建,效果還是比較明顯的。”
蘇寧集團黨委書記吳承慶則認為,黨組織在該公司的作用非常明顯,其最典型的表現之一就是蘇寧的“黨員先鋒隊”。
他舉例說,在蘇寧新開連鎖店時,“黨員先鋒隊”發揮了很大的作用,“裝修、櫃臺搬運、各種布置,黨員都是加班加點做的”。
吳承慶本人非常驕傲的是,因為蘇寧黨建工作表現出色,他已被習近平總書記兩次接見。
受訪的創維集團黨委書記楊孝駿,在肯定黨委對於民營企業的作用的同時,還提到當前面臨的一大困難,“以前我們每年發展的新黨員有20-30人,但這兩年,上級黨委分配給我們的名額,每年只有2個了。好多預備黨員,尤其是新招的大學生是預備黨員的,可能很多年都沒法轉正了,怎麽辦?”
蘇寧集團黨委提到,該公司2014年發展新黨員29名,2015年上半年發展新黨員12人。
“十八大”之後,中共中央對發展新黨員,提出了“控制總量、優化結構、提高質量、發揮作用”的要求。2013年,全國共發展黨員240.8萬名,較上年減少82.5萬名,為過去十年來首次下降。2014年,這一數據進一步下降到了205.7萬名。
2015年6月30日,《人民日報》刊發的署名“黨建平”的評論文章則稱,當前基層黨建工作,“仍然存在非公有制企業黨員占比偏低、流動黨員管理難題依然突出、新興領域黨組織覆蓋仍較困難”等問題。
空缺了110天的昆明市委書記一職終於得到補缺。
據雲南日報消息,7月29日下午,昆明市召開領導幹部大會,省委常委、省委組織部部長劉維佳宣布省委決定,程連元任昆明市委委員、常委、書記。
一年內,昆明已經換過三任市委書記。
2014年7月12日,張田欣因涉嫌違紀,被免去中共雲南省委常委、委員職務。雲南省委決定,免去張田欣中共昆明市委書記、常委、委員職務。42天後,時任曲靖市委書記高勁松走馬春城,填補張田欣降級後留下的昆明市委書記的空缺。
今年4月10日,雲南省紀委消息稱:昆明市委書記高勁松涉嫌嚴重違紀違法,目前正接受組織調查。此時距離高勁松“火線”出任昆明市委書記一職還不到8個月。
一般來說,不是副省級城市的省會(目前副省級城市有15個,包括10個省會城市和5個計劃單列市),例如昆明,一把手多由省委常委兼任,不過省委常委屬於中管幹部,由中央任免。但直至落馬,高勁松也未能高配省委常委。
而在高勁松之前,今年3月15日,全國兩會最後一天,時任雲南省委副書記仇和被中央紀委通報被查。仇和曾在2007年12月~2011年12月間擔任昆明市委書記。
同一個地方,同一個崗位,三任市委書記在不到一年內相繼落馬,他們的“接力腐敗”令人深思。因此新任昆明一把手的人選,頗受外界關註。
與高勁松由省內其他地級市調任不同,此次新任昆明一把手來自北京“空降”。資料顯示,程連元,1961年12月出生,北京市人,工學學士、管理學博士,高級工程師。歷任北京市二輕機械廠技術員,北京市二輕工業總公司幹部、技改處副處長、副經理,北京隆達輕工控股有限責任公司黨委副書記、副董事長,北京京儀控股有限責任公司黨委副書記、總經理,北京市工業促進局黨組書記、局長,中共朝陽區委副書記、區政府副區長、代區長、區長。2012年7月,程連元接替陳剛出任朝陽區書記。
值得註意的是,這也是連續兩任朝陽區委書記擔任西南省會城市擔任一把手。2013年7月,時任北京市委常委陳剛調任貴州省委常委、貴陽市委書記。1965年出生的陳剛曾於2006年10月~2012年07月任北京市朝陽區委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