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we are reading:話你知:點解藝術咁難明?
1 :
GS(14)@2017-05-28 10:33:29上回提到,日本作家二宮敦人去年推出新作《最後的秘境──東京藝大:天才們混沌的日常》,在其筆下,藝大學生多能人異士,而藝術本身則被形容為騎呢古怪,而真實的藝大其實比他所寫的正常得多。雖說文人多大話,然而二宮的描述,我想原因並不在吸引讀者,而是對他這個自稱門外漢來說,藝術真是某種神奇玩意。畢竟對許多人來說,藝術確實是。每當我跟家中老母提起藝術,她總會說:「太高深,不懂。」朋友問我去哪裏,我說去藝術館。「嘩,咁有文化啊。」要是你在街頭隨便抓個人,問他怎樣看藝術,大多數人的回答也會是「唔識欣賞」,或者「藝術嘅嘢,我識條鐵咩。」藝術就係唔明。這概念是如此深入民心,以至社會彷彿有一種印象,即「睇唔明就係藝術,睇得明就唔算。」比如電影,人人都睇得明的普遍被稱為「娛樂」;有些導演的作品較難懂,我們則叫它作「進入藝術層次」,而其實你沒有理據如此分辨。憑甚麼說「唔明」就是藝術?對此問題,美國學者Grant Kester的名作《Conversation Pieces》有明確答案。他認為,社會之所以有如此印象,很大程度是因為上世紀中葉,許多前衞藝術家確實把心目中的觀眾看做傻瓜。他們是刻意如此、也必須如此,因為在西方,自文藝復興之後,藝術取代了上帝,被賦予啟迪人心的使命。世人一同仰望藝術,獲得啟發,從而令人類文明進步,是為文藝復興的藝術觀。此時藝術仍不是那麼「難懂」的──比如米高安哲羅的大衞像,你不必「懂得藝術」,都可感到這件雕塑的魅力。轉捩點還是在現代社會的誕生:工業革命令大量生產變得可能,由之而來的廣告、大眾傳播,大大挑戰了藝術的地位。當大衞像變成健美廣告或底褲廣告圖象,它還可以怎樣啟迪人心呢?這下子藝術家焦慮了,他們不得不與市場劃出明確界線:能用來做買賣的都不是藝術,或最少不是優秀的藝術。至於創作怎樣的「藝術」,才不會被市場利用?最直接的想法,莫過於創作「冇人明」的作品。所以整整一代藝術家,都異常抗拒他們的作品被理解。你不理解也就算了,就算你理解,他們也要否定你,聲稱「作品拒絕並超越任何理解的可能」。隨着這想法成為風潮,藝術也就漸被視為「無法理解」之物,這概念至今仍深深影響社會,以至二宮敦人寫書都要感嘆:「藝術,果然就是妙!」至於做這些「妙事」的藝大學生,當然就是非主流所容的奇人。《最後的秘境──東京藝大:天才們混沌的日常》的核心訊息,即「在藝大,每個人都可以找到屬於他本人的活法」,便是由此而來。而其實,找到屬於自己的活法,又哪裏是非要做「藝術家」不可?
97年主權移交至今,香港前進還是倒退?「蘋果」與你細數廿載風雨。【回歸二十年】專頁:
http://hksar20.appledaily.com.hk
來源:
http://hk.apple.nextmedia.com/financeestate/art/20170528/20035867
What we are reading:十億間諜
1 :
GS(14)@2017-06-11 16:07:511982年一個夜晚,兩名美國駐莫斯科領使館職員連同太太,駕車往參加生日派對,蘇聯特務機構KGB人員如常開車從後跟蹤。其中一名美使館職員,在車上脫掉外衣,帶上眼鏡和面具,趁車在街角轉彎、短暫離開尾隨跟蹤者視線時,跳車走入暗巷,他的太太把「生日蛋糕」放在丈夫原來座位,一拉機板,蛋糕盒彈出一個人形模型。這時KGB的車也轉了彎,繼續跟蹤前車,並無發現任何異樣。跳車者按計劃上路,與提供機密資料的蘇聯工程師見面。這並非占士邦或「國產零零七」橋段,而是《The Billion Dollar Spy》裏寫的真人真事。間諜戰涉及國家利益,對參與者更是生死攸關,一點馬虎不得,不少電影裏看似誇張的情節和器材,都取材自現實,例如裝扮成墨水筆的微型攝影機,經魔術師設計、兩個人擦身而過秘密交收物件的技巧、各式偷聽器,當然還有山埃自殺藥丸。間諜每次見面,往往各自先花兩、三小時「遊花園」,確定沒有被監視,才與對方見面十幾分鐘,交收文件或物資。被譽為「十億間諜」的工程師,在蘇聯空軍研究所工作。據已解封的美軍內部文件顯示,他提供的資料,幫美軍省下超過二十億美元的研究費用,助美國空軍確立領先二十年的技術優勢。雖然冷戰最後在兵不血刃下結束,但美軍的優勢在十幾年後的波斯灣戰爭顯露無遺,面對伊拉克的空軍主力、曾令人聞風喪膽的蘇聯米格戰機,美軍只當作電子遊戲射擊練習。工程師冒生命危險通敵賣國,是出於對蘇共極權統治的不滿,包括太太雙親曾受史太林政府的殘酷對待。他和美國CIA六年往來的要求,除了錢(最終也無福消受),只是很卑微的生活所需:胃藥、剃鬚刀片、給讀建築的兒子的繪圖鉛筆、搖滾樂錄音帶和Walkman唱機等,這正反映當年蘇聯的物資匱乏。工程師幾年間在偷聽監視密佈的莫斯科活動,頻頻從研究所外借跟自己工作無關的資料到洗手間或回家偷影,與CIA的密會大部份更是在KGB總部附近見面,竟一直未被發現,可算是奇蹟。可惜最後因一個在美國被CIA總部解僱的情報員心有不甘,向蘇聯出賣情報,工程師身份敗露就擒,逃不過被處死的宿命。近年美國間諜部門似乎雄風不再,總統和幕僚私通俄羅斯不在話下,另一假想敵中國也來勢洶洶。最近《紐約時報》報道,中共近年揪出二十多名為美國工作的間諜,不少已被處決;北京在四月起懸紅五十萬人民幣找間諜,連剛出版的教科書也教小學生「捉間諜」了。姚崢嶸
97年主權移交至今,香港前進還是倒退?「蘋果」與你細數廿載風雨。【回歸二十年】專頁:
http://hksar20.appledaily.com.hk
來源:
http://hk.apple.nextmedia.com/financeestate/art/20170611/20051603
What we are reading:拆下鐵絲網,圍起鐵板牆
1 :
GS(14)@2017-06-18 11:16:24圖書館十大借閱書藉有九本是旅遊書,逛書店時旅遊書區亦總是最多人「打書釘」,港人喜歡外出旅遊乃人所共知,但又有沒有人想過在港旅遊?如果有一本專寫本地的旅遊書,介紹本地的「隱世」地方,又會否吸引你去觀光?阮志以歷史文獻及多年來在邊境田野考察得來的資料,寫了《越界——香港跨境村莊及文化遺產》,一本介紹香港邊境地區的考察旅遊專書。雖然記錄香港邊界的村莊歷史及文化遺產,卻不同於一般歷史書以梳理邊界歷史為主調。該書以五個主題劃分介紹的建築及古蹟,配合建議路線、地圖,甚至是交通及步程,讓讀者可以按圖索驥到邊境實地考察,從而吸引讀者了解「邊境地區因長期封閉而保存下來的自然與人文資源」。作者介紹各地方時,除了引用歷史資料,總會滲入他多年來在田野考察得來的故事。例如他介紹馬草壟新村時,會寫一位村民如何由東莞南遷到馬草壟定居,當中提及東莞人逃到香港的過程、村民的生活及在馬草壟申請建屋的過程。作者以村民的經歷側面描寫馬草壟的情況,在硬生生的史料上提供一些溫度,讓讀者知道歷史文獻以外的資訊。該書亦記錄一般歷史書沒有着墨的地方,例如是《魚塘漫步篇》的蠔殼圍。記錄新界或邊界歷史的書,只會在介紹新界漁業發展時提及其名,卻沒有講述蠔殼圍的歷史,可能是因為該魚塘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件,沒有「歷史價值」。然而,該書卻用了兩頁多去記述蠔殼圍名字的由來,其由古到今漁業上的實際操作及其生態價值。除了作為紀錄,該書讓更多人了解及關注邊境情況,更可以作為日後邊境保育與發展的參考。隨着2012年政府開始將邊境禁區範圍縮減,蓮塘口岸、新界東北發展及即將開幕的邊境購物城工程進行得如火如荼,部份邊境的村莊及文化遺產已被拆遷。如果想爭取保育邊境建築,該書可作一定的參考,其建議路線與保育上的「點、線、面」理念類似,即是將希望保留的建築與附近有歷史價值的建築連繫,從而產生更有力量的組合價值。例如他日要拆遷打鼓嶺警署,可以參考《保安要塞篇》的路線,以警署作「點」,與沿路的過境石橋、日軍駐紮大宅等連成「線」,再將最接近深圳的白虎山警崗、炮樓等建築串連成「面」,加上建築物的故事,從而將打鼓嶺一帶的邊境防禦歷史立體地呈現,增加保育的說服力。香港邊境歷史,甚至香港歷史從來都沒有在教科書中好好地寫出來,官方提供的歷史資料近年亦曾作出修改。正因如此,除了閱讀歷史,我們更需要親身去接觸歷史,趁還可以去接觸之時。馬廷鋒
97年主權移交至今,香港前進還是倒退?「蘋果」與你細數廿載風雨。【回歸二十年】專頁:
http://hksar20.appledaily.com.hk
來源:
http://hk.apple.nextmedia.com/financeestate/art/20170618/20059430
What we are reading:笑中催淚
1 :
GS(14)@2017-06-25 11:25:24「我在大學畢業十五周年聚舊派對,喝着威士忌,老朋友臨走前說:『二十五周年見!』那一刻我想答:『大概不會了。』但好像有點無禮吧。」才36歲便身患絕症,還有心情展現風趣,不是普通人所為。
Paul Kalanithi不是普通人:他是史丹福大學腦神經科實習醫生,亦是劍橋碩士、耶魯醫科畢業,各名醫學院爭相招手,套用英諺講法:整個世界是他的一隻蠔。突然,這隻蠔在他眼前壞死,原來他患了末期肺癌。他寫電郵告訴好友時說:「好消息是,我已比不少名作家活得長,壞消息卻是我仍未有任何著作。」文學確也是他的摯愛(他的本科在史丹福雙主修文學及人類生物)。接受治療期間,他開始寫《When Breath Becomes Air》。單憑此背景,或會令人誤會本書是教人「珍惜眼前人」的陳腔濫調,實則它是本自傳。書前半講作者成長歷程,特別是對醫學和文學的熱愛。他學醫的經歷,令我想起當年的美劇《ER》場景,當中作者着墨最多的並非醫術,而是如何和病人及家屬解釋病情,既要令他們有合理預期,但又不能冰冷地以事論事;絕不可誤導,卻又要鼓勵病人保持希望。例如很多醫生會說:「你只有六個月命。」看似很科學、精準,卻頗誤導,因為「六個月」大概是該病的預期壽命中位數,但很多絕症存活時間是「長尾分佈」——大部份人只能活幾個月,但少部份人可活上年計,而醫生是無法預測誰是少數較幸運病人。到Paul從醫生角色掉換成病人,他有更新、更深體驗,跟主診醫生的對話,讀來更像是學術交流。本書後半重點是描寫Paul對太太和初生小孩的愛。Paul感覺不適求醫前,原來婚姻正出現危機,因為他和同樣是實習醫生的太太,各自承擔巨大工作壓力和超長工時(有看過ER的朋友對此不會陌生)。他保持一貫本色,仍有心情和朋友開玩笑說:「絕症是治療感情問題的良藥。」兩夫婦知道Paul命不久矣才決定生小孩,不但對旁觀者來說富爭議性,連他的太太也問:「生了孩子,不是令死亡更難受嗎?」Paul卻回應:「假如會,不正是很美妙嗎?」對未懂事的孩子,Paul寫道:「當你長大後,回想一生做過的事,和你對世界的意義,請別低估你曾經為一個垂死的人,帶來他從未想像過的快樂。這種快樂,並沒有令他想追求更多,而是讓他心滿意足地安息。」本書就這樣完結了,因為Paul已寫不下去,只能靠太太完成後記。描寫死亡與愛的書,更出自有文學根底作者的手筆,讀者最好預備紙巾。姚崢嶸
97年主權移交至今,香港前進還是倒退?「蘋果」與你細數廿載風雨。【回歸二十年】專頁:
http://hksar20.appledaily.com.hk
來源:
http://hk.apple.nextmedia.com/financeestate/art/20170625/20067492
What we are reading:海怪的智慧
1 :
GS(14)@2017-07-02 14:16:17北歐神話中海怪(Kraken)是擁有巨型身軀的魷魚,會襲擊並吞噬船隻,電影《加勒比海盜》系列更曾描述海怪為幽靈船船長Davy Jones的終極武器,將所有威脅他的人帶進海底。不過,現實中有這種海怪嗎?巨魷(Architeuthis)或許是最接近海怪的現實頭足綱(Cephalopod)動物。巨魷連觸手的身長平均14米,但我們對牠們以至其他頭足綱未有深入了解,這是因為牠們生活於深海海底,而且神出鬼沒。由Wendy Williams撰寫的《Kraken》(海怪)正正是以巨魷與美州大赤魷(Dosidicus gigas)切入,講述頭足綱的神秘與神奇的地方。5.42億年前寒武紀大爆發,海洋突然出現生命,這些生命包括頭足綱祖先等「具智慧」物種,而自此頭足綱逐步演變得更為複雜、更為聰明的無脊椎動物——頭足綱的神經系統是無脊椎動物之中最為複雜,亦與人類神經系統有不少相似之處,為人類神經學發展提供了重要資訊。有研究顯示頭足綱成員八爪魚的智力有如五歲的孩童,能夠進行開罐、玩積木等較複雜的動作。很多人認為,所謂智慧是生物懂得做一些複雜行為,但作者傾向認為智慧更重要是能從過去經驗中學習、改變自身行為,以適應新的環境與處理新問題。然而問題是,人類經常加入「自我意識」一環於智慧的定義上。換個問法:是否有自我意識就有較高等的智慧呢?例如靈長類在鏡中看到額上有紅色光點時會摸自己的頭,狗卻只會用手拍拍鏡子,因為牠們的視覺神經比靈長類少,但狗的嗅覺比其他地球上物種更靈敏,並以嗅覺辨別出其他個體——牠們平均有2億個嗅覺神經元連接到大腦,人類卻只有500萬個,狗隻的自我意識與頭足綱以至人類明顯有不同之處。再說,頭足綱大部份均為色盲,但不代表牠們的視力奇差,相反牠們的視覺神經非常敏銳,能在海底辨識光暗、形狀、大小還有物體的垂直和水平方向。頭足綱動物亦會利用色素細胞改變皮膚顏色和花紋,增加逃脫或獵食成功機會。人類無法做到這些行為,這代表人類是較低等嗎?年初上映的電影《外星生命》(Life)講述人類從火星找到生命體(身體竟意外地有點像頭足綱),太空人員起初以為是毫無殺傷力的單細胞生物,結果招致毀滅地球的危機。人類隨着科研進步而越來越自大,或許我們要從《海怪》與《外星生命》一片,重新思考智慧為何物。又,我們是否在某些領域,如尋找外星智慧上,走錯科研方向呢?小肥波
97年主權移交至今,香港前進還是倒退?「蘋果」與你細數廿載風雨。【回歸二十年】專頁:
http://hksar20.appledaily.com.hk
來源:
http://hk.apple.nextmedia.com/financeestate/art/20170702/20075570
What we are reading:在熾烈的日光下我所誤讀的一切
1 :
GS(14)@2017-07-09 12:13:02在資訊爆炸的年代,我們常常強調閱讀的意義。但閱讀就是光用眼睛看字嗎?它的意義又是甚麼呢?標題是盧勁馳去年出版的評論集,書名很長(下稱《誤讀》),封面中間有個黑色大圓形,圓後有個朦朧的人影,開宗明義呈現「視障」的視角。視障就是看不清,但看得見就是明眼人嗎?《誤讀》接續前作《後遺》的副題—給健視者的城市相簿,同樣強調要被主流社會看見,所以,書名和封面指出相同主旨—誤讀。誤讀在此有兩層意思:一、在視障狀態下閱讀世界的方式;二、閱讀總是一種誤讀,兩者剛好可以互補。本書結集了盧勁馳由2002至2013年的文章,以公共領域的紮實思考為經(電影、戲劇、書、文化評論),個人生活經驗的記述為緯(殘疾經驗)。這樣的書,像以自己的生命捕捉時代脈搏,不僅與主流的勵志書抗爭,更非常深刻地指向真實。要說本書的魅力,的確就在真實。縱然盧勁馳會說寫評論無聊費時,但因為他的文字是穿透身體隔閡,用心用力撞擊現實所得的。而唯有通過與主流社會的反覆拉扯,那些電影、戲劇完全融入了他邊緣的身體經驗,並隨其閱歷累積出描繪世界的力道,讓讀者從其細膩又犀利的筆觸中,感受到一種生命能量,以及,更真實的世界。在書中我讀到很多權力邏輯,看見了為甚麼弱勢者成了弱勢,強勢者何以繼續得勢。這裏是香港,對障礙權利絲毫無感,又聲稱無障礙。障礙者往往被框在單一想像中,再被放逐到社會邊緣:如盧勁馳被預設為看不見,故一直不被當成觀眾,令看電影變成他「最失實和自虐的勾當」。當我讀到一句「侮辱,原來可以這麼不動聲色」,便猛然發現那把無形的尺的沉重壓迫。想想我們都知道的口述電影,年中有多少套會提供口述服務?再看看社會高舉的融合、關愛旗幟,其實已能感到一種排除異己、無眼見乾淨盲的意識型態。身體障礙其實更多時是環境障礙,這由「誤讀」而起的書寫,就是在解構障礙標籤,解放障礙思維。它並不提供神話,只提供有力量的真實。書,要有讀者才能成為書。盧勁馳在〈二十八歲.納悶〉道:我的寫作,不過是個損己不利人的勾當而已,它的存在生產不了任何意義,當然到了某一天,文章若能獲結集出版,那到底還是好的。那至少是,一齣毫無意義的罕有演出。文章已結集出版。能驅使讀者思考,甚至行動的,就是閱讀的意義。在熾烈的日光下,作者穿透燦爛的陽光,真實地讀見一切。閱畢後,我絕不相信它是無意義的,但又覺得那張權力之網好像越來越緊,我不懂怎樣做,於是希望更多人也來讀讀這書,一起令它鬆動。蘇苑姍
來源:
http://hk.apple.nextmedia.com/financeestate/art/20170709/20083285
What we are reading:食腦的寄生蟲
1 :
GS(14)@2017-08-06 18:40:19獅子、老虎、大白鯊可能是很多人心目中極具危險的動物,但其實寄生物(parasite)才是人類最不願意見到的「敵人」:中世紀歐洲有三分之一人死於鼠疫、哥倫布發現新大陸後,將天花、麻疹、流感病毒帶到美洲,殺死95%原住民,這些疫症在歷史上不斷重覆着……等一下,我們不是要說寄生物嗎?為何會在說這些傳染病呢?要解釋首先我們要弄清楚「寄生」是甚麼意思。寄生是指一種生物生於另一種生物(即宿主)的體內或體表,並從中攝取養份以維持生命,並繼續傳播後代的現象,所以病毒、細菌、真菌絕對屬於寄生範圍。這些寄生物有不同方法「借取」宿主養份,最常見的是寄住在宿主體內或體表,吸取養份,又有一些如住在蜘蛛身上的寄生物會竊取蜘蛛網上的獵物;又有一些會強逼宿主做一些違反原本習慣的活動,殺死牠們好讓自己可以繼續傳播。偏側蛇蟲草菌(Ophiocordyceps unilateralis)就是例子。這些真菌會感染螞蟻將之變成喪屍蟻,並指令螞蟻身體離開蟻穴,在附近找一片安全的樹葉,緊緊咬住,然後被真菌殺死。自生命出現幾十億年來,寄生物與宿主之間的攻防戰一直未停過。較大型生物包括人類發展出更完善免疫系統之時,寄生物亦不斷進步,以更層出不窮的方法進入宿主。例如鐵線蟲的生命周期大部份時間都在水中度過,會在遇上蚊幼蟲成長後才會被帶到陸地被蟋蟀吃掉。問題是:科學界從來未見過蟋蟀受鐵線蟲驅使掉落水,就算鐵線蟲有如此能力,牠們又如何避免其他生物吃掉宿主呢?法國學者Frederic Thomas在實驗中發現受感染蟋蟀被青蛙吃掉時,鐵線蟲會盡九牛二虎之力,在青蛙食道逆流而上,在有機會時從鼻腔或口中逃走。而另一研究團隊更發現,鐵線蟲會聰明地製造一些與蟋蟀極為類似的神經化學物質,使後者於晚上更受光線吸引。在叢林之中,最光的地方自然就是受月光照射的水面,蟋蟀一躍便要來生再見。以上故事只佔着名科普記者Kathleen McAuliffe寫的This is Your Brain on Parasites一部份。本書還訴說一些更大膽的寄生物假說:有學者發現傾向集體主義的社會普遍都是傳染病最多、較近赤道的地區。學者提出,雖然這些地區的人會吃辣椒、咖喱等天然殺菌殺蟲香料,但寄生物仍與這些地區的人變得更服從集體指示有關。當然我們可能永遠無法印證這個說法是否正確,而學者也認為實在有太多可能性去影響人類思維。不過,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是科學的基本元素之一,寄生物研究學領域仍尚在發展初期,我相信未來一定還有更多發現,以了解到底寄生物會如何影響我們的腦袋。或者我在寫這篇書評根本就是寄生物驅使呢。小肥波
來源:
http://hk.apple.nextmedia.com/financeestate/art/20170806/20112979
What we are reading:眠中無憂
1 :
GS(14)@2017-09-17 15:36:48一晚睡七至八個小時,對很多香港人來說也是奢侈品。無他,因為實在太忙:日日OT、要煲劇……總之就有一大堆理由。但那邊廂又有人為失眠問題而花錢花心機尋找「高科技」床上用品,不過,你有否想過其實一切都是現代社會架構的錯?美國艾文理大學英文系教授Benjamin Reiss寫的《Wild Nights》並非為你找出「有覺好瞓」的絕世秘訣,而是透過美國作家亨利梭羅所寫的《瓦爾登湖》(Walden),重新發掘隱沒於歷史中的睡眠故事,剖析現代人類如何發展出嗜睡的社會與文化。每個品種在睡眠時也有不同方法保護自己,例如鴨子一行一行的睡,最前或最後的會保持警惕;海豚與部份鯨魚則每次睡眠仍有半邊腦部完全運作。人類睡眠方式更為複雜,首先是躲在洞穴中,今時今日則在保安嚴密的房子裡,佈置高床軟枕,可是我們對睡眠的定義卻越來越狹窄:根據美國睡眠基金會指引,成人一晚睡七至八個小時、17歲以下小童睡至少十小時。另外人為了性生活私隱,兒童與父母也各自有獨立房間睡覺。然而,巴布亞新畿內亞的Asabano男族人至今還喜歡擠在一起睡覺,因為他們相信人是脆弱的,如果不睡在一起就很容易在夜晚受邪靈侵襲——這種共睡模式在19世紀初的歐洲與北美仍相當流行。隨着工業革命,經濟成形、「時間」觀念的出現,一切都有標準時間表,九時上班、十二時吃午餐、五時放工、七時吃晚飯、九時入睡,周而復始,也因為社會物資開始豐富,四季的改變不再大幅影響人類的生活,我們忘記原來人類也曾經如動物一樣需要看天做人,在較少食物的冬天就要冬眠睡多點。從現代人的角度來看睡房是一間屋必須的組成部份,但在工業革命初期房子裡有一個純粹為睡眠而設的房間仍是非常創新的想法。書中更曾提及當年的歐美老闆,為工人、礦工提供的住宿環境極為惡劣,例如50個礦工擠在16張床上睡覺,難聞口氣令人難以入睡;對比在礦場工作,睡眠很可能更影響這些礦工的呼吸道健康。又,當年發明電力、燈泡時,亦有人恐懼這些人工光源會影響睡眠質素,令生產力下降;現在我們則懼怕藍光影響睡眠質素,商家瞄準機會推出大量「高科技」產品幫你入睡,但Reiss質疑一直以來都有類似產品存在只是換湯不換藥,但失眠人數仍不斷上升,其實很多時都是我們的習慣太差所致——簡單點,睡前一小時不再玩手機可以嗎?早前有研究指,全球暖化會令2050年失眠情況會比現時嚴重一倍,當中老人家與窮人最受影響。失眠亦會使免疫力變差、增加患心臟病、糖尿病以及抑鬱風險等,可能我們又要因此改變維持了二百多年的睡眠習慣。
來源:
http://hk.apple.nextmedia.com/financeestate/art/20170910/20148054
What we are reading:蓄奴者落地獄
1 :
GS(14)@2017-09-17 17:47:37(含劇透)雖然Colson Whitehead去年著作《地下鐵道(Underground Railroad)》奪2017普立茲獎、2016美國國家圖書獎、亞瑟.克拉克獎等獎,還得到奧巴馬和Oprah Winfrey推介,但我始終無法給它半個like。也許很大程度要怪罪於譯文太爛(我讀的是文景康慨譯本),但Colson Whitehead的寫法也並非沒有可斟酌之處。這書講述的是黑奴科拉(Cora)的逃亡故事。十九世紀美國南部蓄奴風氣盛行,許多黑人被白人地主剝削、蹂躪、虐待,科拉就是其中之一。一天,她在一些廢奴主義者的幫助下,借助秘密建造的地下鐵道,從佐治亞的種植園出發,想要逃到沒有蓄奴制度的自由州。逃亡中她認識的人、經歷的事,便是全書主軸。最後,科拉成功逃走,惡人全部死光光,完。典型的脫苦海故事。而更典型之處還不在其結構,而在世界觀──故事描述的十九世紀白人蓄奴者是如此橫蠻、殘暴、癲喪,以至你會覺得,他們根本不是人,只是個邪惡集合體。又因這故事以第三身全知觀點撰寫,即作者不是故事內部一員,而是外部類似於「上帝」的角色,當他直接將那一大堆負面形容詞(「邪惡的」、「凶殘的」、「血淋淋的」)貼在蓄奴者身上,你便更可以肯定,這部小說的世界單純得像童話故事:總之蓄奴者=壞蛋;黑人=受害者。真是個簡單到近乎天真,天真到近乎無聊的世界。難怪許多評論盛讚此書時,先提奧巴馬,再提特朗普。其實我不是說忠奸分明一定等於片面和無知。雖說我知道,沒有人生來就是惡人,每種惡背後都有原因,因此對惡我們應予以體諒包容;可是我亦明白,對某些人某些事,我們只有分清黑白一途,比如對中共。如果有人寫一本《地下鐵道》中國版(黃雀行動?),講異見人士如何逃離中共魔掌,我將樂見此書不抱憐憫之情、毫不含糊地揭示中共之惡。然而蓄奴者終究不是共產黨。蓄奴制度也早已封存於歷史文獻,而沒有在此時此刻害人。剝奪蓄奴者的人性,將他們打落十八層地獄,到底有甚麼意義?除了在回聲室裏面再三呼喊種族平等之外?楊天帥
來源:
http://hk.apple.nextmedia.com/financeestate/art/20170917/20155394
What we are reading:傾城、傾國、傾心
1 :
GS(14)@2017-10-09 02:43:43「價值連城」這句成語家傳戶曉,很多人可能已忘記其出處:秦王垂涎趙國寶玉「和氏璧」,提出以十五座城池交換(儘管趙國認為秦王意在強搶,於是有「完璧歸趙」故事,這是後話)。用城池換寶石看似誇張,但一百年前,珠寶公司卡地亞確曾以一條珍珠項鏈,換來紐約第五街的一整幢大廈用作集團總部。當年珍珠非常罕有,靠大海撈珠,全球每年只有幾十粒推出市場,因此只屬皇宮貴冑玩意。但幾年後,日本人御木本幸吉用自己發明技術,每年生產千萬粒大小、形狀和色澤都比天然珍珠優勝的養珠,珍珠價錢大跌,從此成為大眾化產品,御木本(Mikimoto)則至今仍是跨國珠寶大品牌。情人眼裏出西施,寶石的價值也是見仁見智,經濟理論的供求關係固然有影響,但這供求既可以是實際數量,也可純是印象。例如女士最愛的鑽石看似矜貴,實則蘊藏量極豐富,只是過去百年來絕大部份生產一直被De Beers一家公司控制,確保不會出現供過於求而拉低價格。在製造需求上,De Beers更可謂推廣界的傳奇。比如結婚牽涉鑽石戒指,不是甚麼歷史悠久的傳統,只是De Beers找到一個五百年前歐洲貴族政治聯婚,重新包裝為童話式浪漫故事,創造出鑽石婚戒這概念,再配合「鑽石恒久遠,一顆永留存」這標語(比不上英文原版的「Diamond is forever」簡潔,但仍屬佳作),比喻不變的愛,世上女性從此中了鑽石魔咒,男士亦惟有乖乖從命。De Beers還幫消費者想好了「畢直」,創造訂婚戒指價錢應等於「兩個月工資」的準則,這無疑是推銷絕招,因為是個「移動龍門」,有錢人固然可豪花,普通打工仔也可量力而為,總之貴有貴買、平有平買,皆大歡喜(最歡喜當然是De Beers)。至於所謂「四C標準」(顏色、清澈度、切工、克拉重量),是1960年代發明的市場推廣計劃一部份,目的是令中產階層安心購買較細顆的鑽石。而「鑽石可以保值」更是天大誤解,它離開零售店後會立刻大跌價(且別論大多數零售商根本不會接受回購)。《Stoned: Jewelry, Obsession, and How Desire Shapes the World》還有關於其他珠寶的故事,包括荷蘭人怎樣從美洲土著手上用玻璃珠換來今天的曼克頓島、法國版「何不食肉糜」主角瑪麗皇后如何因一條項鏈被送上斷頭台、本屬王室復活節禮物的俄羅斯珠寶彩蛋到頭來如何支持蘇共等。姚崢嶸
來源:
http://hk.apple.nextmedia.com/financeestate/art/20171008/20176082
Next P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