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全國約有一億左右的人口在跨省流動,其中九成以上是勞動年齡人口。這種不平衡的人口遷移流動使得人口凈流入地和凈流出地的老齡化程度差異較大,給就業、養老帶來了巨大的壓力。今天舉行的“人口、勞動力流動與空間集聚”全國學術研討會探討了這一困局,並提出了盡快提高養老和醫療保險統籌層次等建議。
生育、死亡、遷移是人口變化的三大主要特征。由於生育、死亡的變化相對穩定,中國未來人口變化更多取決於遷移。根據第六次人口普查數據,2010年全國跨省流動人口數量為8587萬,約占總人口的38.8%。南開大學經濟學院人口與發展研究所所長陳衛民認為,跨省流動人口正在持續增加中,2014年全國跨省流動人口數量估計達9830萬人。
對跨省流動人口進行分析可以發現,90%以上流動人口是勞動年齡人口,65歲以上的人口僅占1.32%。
大量勞動年齡人口的遷移流動直接影響了各個省市的老齡化程度。廣東、上海、浙江、北京、江蘇等人口凈流入地的老齡化程度因此減輕,同時河南、四川、安徽、貴州等人口凈流出地的老齡化程度加劇。
以變化最顯著的上海為例,如果不計入人口的流入,2010年上海的老齡化將從10%左右上升到16%;老年撫養比從12%上升到21%。
這種人口遷移流動狀況導致了目前養老保險的不公平:經濟越發達的地區,吸引了更多更優質的勞動力流入,繳納養老保險的人數更多,養老壓力相對更低;而經濟越落後的地區,更多勞動力流出,繳納養老保險的人數減少,老年撫養比更高,養老壓力更大。數據顯示,2013年制度撫養比最低的後幾位省市都是人口凈流入較大的省市,而制度撫養比高的省市多為人口凈流出的省市。
陳衛民認為,鑒於勞動力流動對流出地和流入地社會保障制度的不同影響,我國的養老社會保險需要繼續提高統籌層次,直至實現全國統籌。由於醫療社會保險統籌層次更低,絕大部分是地市級,提高醫療保險統籌層次更具有緊迫性。
中國社會科學院人口與勞動經濟研究所研究員王廣州認為,要高度重視遷移對家庭的影響。因為絕大部分人口流動時,不是以家庭為單位的。隨著這樣的遷移增多,越來越多老年人口的子女不在身邊,老年留守問題日益突出。尤其對於1億多獨生子女家庭來說,養老問題將成為更加嚴峻的挑戰。
陳衛民建議,作為對策,一方面需要調整養老資源配置,增加人口流出地的養老服務供給,另一方面應從制度和政策上鼓勵和支持家庭流動,維護和增強家庭的養老功能。
南京大學社會學系教授陳友華分析,中國正在進入城市化的第二個階段,即人口流動從中小城市向大城市集聚。大量人口跨省流動,集聚到北上廣等大城市,不可避免地出現大城市病現象。
陳友華認為,移民是城市活力所在,各相關政府部門不應因為大城市病就排斥移民,而應該采取更加包容、公正的政策來讓更多的人分享城市建設的成果。
“在市場上,有醫療經驗的退休醫護人員被養老機構回聘時幾乎都可以做到管理層,在現階段,主要的養老機構人才需求是來自於酒店管理、護士以及地產行業。”一家提供養老咨詢管理的美資企業負責人韓易明對《第一財經日報》記者表示。
與老齡化並肩而來的“銀發經濟”正在面臨專業人才短板的危機。
正處於探索投資階段的養老行業人才包括項目開發建設、投資發展、養老設施設計等經營性及護理、照料等服務性兩大類,據了解,目前缺口越來越大的是服務性人才,一線護理人員尤為缺乏。
根據最新的人口統計數據,目前全國60歲以上老人已達2.12億,占總人口的15.5%。如果按照國際公認的3位失能老人配備1名護理人員(在英美國家,優質養老機構的人員配比甚至達到了一名失能老人配備1.5名護理人員)的標準計算,我國需要的養老護理人員數量大約在1000萬人。但根據現有公開數據,當前全國養老機構人員不到100萬,持證上崗的人數不足2萬,缺口已達千萬級別。
“其實養老護理對醫護人員的要求並沒有醫院那麽高,在國外,普通人員經過3到6個月培訓拿到相關資質後就可以上崗,但是目前國內提供這種培訓的醫學院還很少。”上述管理人員告知記者,由於現階段養老機構的工資待遇、員工福利等方面並不如傳統醫院,專業的護理學生來養老院容易形成“大材小用”的狀況,因此很少有醫學院護理專業的畢業生願意從事老年護理工作,就業比例維持在1%以下。
在英美國家,護理人員的護理等級嚴格區分,但在國內業內一直呼籲的護理員等級和薪酬掛鉤制度一直未落實,這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從業人員提升水平、晉升專業人才的積極性。一名接受了正規院系教育的大學畢業生到養老公寓工作,薪酬上體現不出優勢,因此很難留住這些有專業背景的人。
記者通過了解得知,在現階段,一線城市相關養老機構的醫護人員收入多在4000元左右,而三甲醫院的護士平均月薪可達7000-8000元人民幣,還不包括其他的福利待遇,收入差距高達一倍。而在英國,醫院護理者的平均年收入約為25000英鎊(約合25萬人民幣),養老機構醫護人員平均收入約為20000英鎊(約合20萬人民幣),收入差距較小。
“很多養老機構現在是通過‘先上車後培訓’的方式來解決人員資質問題。”業內人士告訴記者,因為招不夠人,行業內護理員本應是持證上崗,眼下變成了“先把人招來、再統一培訓”的步驟。
更多的情況是從酒店管理這樣的相關行業來挑選人才。
“因為更多的需求是給老年人提供服務,酒店管理者可以把提供星級酒店的經驗運用到養老社區的管理上。”韓易明對記者表示,目前養老機構中多數的專業醫護人員是從醫院退休者中返聘,而這些人大多也會承擔起“管理者”的角色。
“養老行業興起發展的這些年里,第一代的經營管理者基本是靠經驗在運營,這些人大多是投資者,有資金投入,理所當然地就成了‘管事的人’。但是,這些機構卻時常陷入找不到好院長的苦惱。”一位業內人士對記者表示。
作為最早進入老齡化社會的國家之一,英國有著令人稱贊的養老體系。如今,他們想用這些已經積累的養老經驗與正在迅速增長的中國養老市場發生點關系。
在11月17日舉行的2015國際養老產業(上海)峰會上,英國投資貿易總署的官員帶著20多家英國養老機構的負責人來中國尋找合作項目,這些機構甚至為此取了中文名字,負責人也特別印制了中文名片,他們涉及的產業遍布英國養老院建設、人員培養、管理體系、智能設備制造等各個產業環節,產業資本過萬億。
外資養老產業掘金路線:由頂層開始
根據一組來自全國老齡辦的數據:2010年,中國老年人口市場服務規模達到了一萬億消費規模,到2020年這個市場規模會達到3.3萬億,到2030年將近8.6萬億,2040年該消費規模會達到17.5萬億。
《第一財經日報》記者註意到,在本次養老峰會上,圍繞養老產業的投資主要聚集在三大領域:地產、醫療以及智能設備。其中,醫療相關的項目主要圍繞社區醫療、老年病人家庭看護、遠程醫療;智能設備的主要落點在身體監控以及老年手機、定位監控設備;養老院規劃所涉及的產業最多:地產公司、醫療護理、酒店管理…來自美國、澳大利亞、新加坡、英國的機構更多的將目標定位在了與養老院相關的管理、培訓及運營服務提供上。
“在英國我們已經開設了16家養老院,提供的基礎設施包括電影院、餐廳、SPA、老年失智者專門護理等服務。”英國高端養老機構“至尊關懷”CEO Harnoop對本報記者表示,這家高端養老院在英國的收費是每周一千多英鎊(約合人民幣1萬元)。
“在英國,我們的客戶群體主要來自政府退休官員、體育明星、商界精英等,他們的需求是希望在熟悉的環境中繼續享受高端生活,同時能與和自己有相同社會地位的人保持交流。” Harnoop表示,這家面向高端人群的養老機構在中國的版圖,首站選在了東部沿海城市。
盡管月付超4萬,但“至尊關懷”並不是來華掘金最高端的英國養老機構。另一家提供老年病患者(如阿耳茨海默、精神疾病等)看護的英國養老機構,每周的收費達到了1500-3000英鎊(約合人民幣1萬5千到3萬元),而此次一同前來的其他產業投資者產品定位也多居於高端:一臺具備SOS(緊急求助)、自動定位、報警功能的手機,預計定位的市場價格達到了400英鎊(約合人民幣3800元)。
從高端向下走,成為了這些掘金企業的主要路線。事實上,在目前國內正在興起的民營養老機構中,多數的收費也不菲:多數定位高端小區,養老看護收費每月過萬。
人才和財政支付系統是主要障礙
盡管市場龐大,但掘金者也並非不無擔憂。
目前英國的養老看護主要的付費方來自NHS(英國國民醫療服務體系)、當地政府以及保險公司,這些高端養老機構每年與NHS以及地方政府簽訂的合同總額就高達十多億英鎊。
“英國實行的是富人補貼窮人進行養老。”上述養老機構負責人對本報記者表示,“事實上,英國政府並不再對養老機構進行補貼,在收費上我們收取富人的費用比窮人要多,以此來維持支付系統平衡,我們並沒有單純的依賴養老體系。”
“中國正在面臨的養老挑戰與此前英國的挑戰類似。”該英國貿易總署中國區健康醫療與生命科學行業副總監Seif Usher對《第一財經日報》記者表示,“主要的問題來自於人才供給和財政支付兩個方面。”
盡管養老產業涉及地產、醫療、信息化等各個產業,但國內在現階段最直接的需求還是來源於護理人員的缺乏:根據最新的統計數據,目前全國60歲以上老人已達2.12億,占總人口的15.5%,如果按照國際公認的3位失能老人配備1名護理人員(在英美國家,優質養老機構的人員配比甚至達到了一名失能老人配備1.5名護理人員)的標準計算,我國需要的養老護理人員數量大約在1000萬人。但根據現有公開數據,當前全國養老機構人員不到100萬,持證上崗的人數不足兩萬,缺口已達千萬級別。
另一項更為複雜的問題來自於養老金的支付系統,根據最新的2015年全國社會保險基金預算顯示,剔除財政補貼後,2015年養老保險“虧空”將超過3000億元,醫療支付尚艱難,可想而知用於養老支付幾乎天方夜譚。
上述英國官員告訴本報記者,事實上此前英國也考慮過由政府完全支付老人的養老費用,但後來發現根本無法承受。在現階段,保險機構和個人養老投資是主要的承擔方式。
此前,有來自北大的教授錢理群因售賣自住房改住養老院的事宜被社會熱烈討論,錢理群在售出自有房產後改住的高端養老小區每月需支付的金額為兩萬元。而在英國,由於政策和保險的支持,這樣的方式被優化。
“越來越多的英國人嘗試用自己積累的財富資助自己的居家養老計劃。”一位來自英國的投資者告訴本報記者,“老年人的護理經費和保險費用可以用他們的房產抵押融資來獲得,在客戶去世後,房產出租得到的免稅租金可以用來還該貸款,貸款還清後,房產還可以回到子女或原所有人手中。”
延時退休。 (東方IC/圖)
新華網北京11月20日電(記者徐博)近日,一些媒體對漸進式延遲退休年齡和部分省份養老金發放問題非常關註,網民也有一些反映。為此,記者采訪了人社部新聞發言人李忠。
李忠稱,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決定提出研究制定漸進式延遲退休年齡政策,五中全會進一步提出出臺漸進式延遲退休年齡政策,這是立足我國國情,深入分析經濟社會發展趨勢,借鑒國際經驗,推動建立更加公平、可持續的社會保障制度的重大舉措。
人力資源社會保障部正在按照中央要求,對漸進式延遲退休年齡問題進行深入研究。在制定延遲退休年齡方案過程中,會充分考慮社會各界的意見和看法,綜合平衡。
總的考慮是,根據人口老齡化的趨勢和勞動力狀況,把握調整的節點和節奏,“小步慢走,漸進到位”,即每年只會延長幾個月的退休年齡,同時提前向社會預告,給公眾以心理預期。
“目前,我們正在抓緊制定這個方案,將適時向社會公開征求意見,報黨中央和國務院決策。”李忠說。
李忠稱,1997年國家建立統一的企業職工基本養老保險制度以來,職工養老保險制度不斷完善,基金規模不斷擴大,受益群體持續增多,在推動建立更加公平可持續的社會保障制度進程中邁出了堅實的一步。
2014年以來,受多重因素影響,當期養老金支出大於基金征繳收入的省份有所增加。主要原因是養老金待遇水平連續上調,基金支出增加;人口老齡化效應逐步顯現,參保人員中退休人數增速高於繳費人數;部分地區撫養比較高,負擔較重。
從養老保險基金收入支出情況看,今年前10個月,全國基金總收入超過總支出2100多億元,絕大多數省份基金累計結余額都超過8個月以上的基金支付額,基金運行總體平穩,能夠確保當期養老保險待遇支付。目前養老保險基金籌資渠道中,財政補助是一個重要的方面。
對於少數歷史欠賬較多、基金支付能力較弱的老工業基地省份,國家將繼續加大中央財政補助力度。
李忠稱,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將按照十八屆五中全會建立更加公平更可持續社會保障制度的要求,多措並舉增強基金的支撐能力。一是繼續加大社會保險擴面征繳力度,實施全民參保計劃,強化基金稽核征繳,不斷提高參保繳費率;二是提高統籌層次,實行基礎養老金全國統籌,按照社會保險大數法則,在全國範圍內調劑余缺、分散風險,增強基金的共濟能力;三是進一步拓寬基金籌資渠道。啟動實施養老保險基金投資運營,推動基金市場化、多元化、專業化投資。還將采取加大財政補助力度、劃撥國有資產充實社保基金等方式增強籌資能力;四是實施漸進式延遲退休年齡政策;五是加快發展多層次養老保險體系,推動企業年金和職業年金發展。
“我們將通過這一系列政策措施,促進養老保險制度的可持續發展。”李忠說。
這位發言人稱,養老保險基金是群眾的養命錢,確保養老保險基金和其他各項社會保險基金的絕對安全始終是第一位要考慮的問題。國家對各項社會保險基金實行嚴格監管,將社會保險基金存入財政專戶,實行收支兩條線管理,專款專用,任何組織和個人不得侵占和挪用。
近年來,人力資源社會保障部門加大對社保基金的監督檢查力度,對於侵占和挪用社保基金行為,發現一起,查處一起,確保各項社會保險基金的安全完整。
(新華社/圖)
新華網11月30日電(記者廖佳)近年來,養老保險制度改革進程加快。“十三五”規劃建議提出,實現職工基礎養老金全國統籌,建立基本養老金合理調整機制,更是明確了改革的方向。
11月29日,中國保險行業協會(以下簡稱“中保協”)發布的《2015中國職工養老儲備指數大中城市報告》(以下簡稱《報告》)顯示,2015年中國大中城市職工養老儲備指數為59.7分,接近評價基礎標準,表明目前狀況基本滿足了城市職工養老儲備要求,但仍有較大的提升空間。
我國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步入老齡社會。人口老齡化導致撫養比不斷增高,收支缺口也將迅速擴大,養老保險基金支出壓力不斷增加,使得未來養老保險制度運行面臨很大挑戰。
上述報告歷時近一年,采用線上和線下實名制抽樣調查方式,調研了我國36個大中城市的城鎮企業單位職工共計5400余人。其研究結果顯示,2015年中國大中城市職工養老儲備指數為59.7分,接近評價基礎標準,表明目前狀況基本滿足了城市職工養老儲備要求,但仍有較大的提升空間。一級指標中,穩定度最高,指數值為62.6,充足度次之,指數值為59.2,認知度最低,指數值為56.6,比儲備指數低了3.1。
據了解指標體系由3個一級指標和15個二級指標組成,其中3級指標分別是充足度、穩定度和認知度;二級指標則涵蓋了公眾普遍關註的基本養老保險、商業養老保險、企業年金、不動產、養老規劃等內容。同時在指標體系中納入相應的權重系數及五個檔次的評價基準,實現了從充足度、穩定度和認知度三個方面對我國大中城市企業職工養老儲備情況進行客觀、綜合、全方位的量化評價。
中國保險行業協會會長朱進元表示,《2015中國職工養老儲備指數》發布希望能夠引起社會各界關註。同時,希望保險行業能夠關註、能夠研究、能夠積極地參與提供好的產品和好的服務。
報告顯示,分企業類型看,國有企業職工養老儲備總指數最高(63.8),其他類型內資企業(主要是民營企業)最低(56.1)。分行業看,“金融業”和“采礦業”最高(均為62.1),“住宿和餐飲業”最低(57.4)。分企業規模看,1000-9999的企業最高(65.9),19人及以下的企業最低(46.8)。
此外,企業年金計劃和各種商業性保險(養老和醫療等)是職工養老儲備的重要組成部分,但受訪者中,參加企業年金計劃的職工人數比例僅為33.5%,而購買個人商業養老保險的人數占比為41.3%。另外,企業沒有提供重大疾病保險、商業意外保險、商業補充醫療保險和長期護理保險中任何一項的受訪者高達38.3%;而個人沒有購買上述任何保險產品的比例為42.0%。
就公眾關心的房產和儲蓄問題,《報告》顯示,中國城鎮職工平均擁有不動產為1.06套,住房作為養老儲備的工具是必要的,但考慮到未來住房從總體上將供大於求,隨著老齡化高峰期的到來,變現能力可能面臨著較大挑戰。因此,住房的養老功能只能作為一種補充,而不應被過分誇大。同時,受訪者(含家庭)對銀行儲蓄情有獨鐘,這一人數比例高達79.8%,這表明中國家庭的大類資產配置還是比較保守,長期來看還有待改進。
社科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主任鄭秉文表示,2015年是養老金改革的大年,中國養老金三支柱改革都進入了深水區,取得了一系列成就。
第一支柱即基本養老保險基金投資管理辦法8月24號已經面世,正在緊鑼密鼓推進;第二支柱則是今年年初2月份機關事業單位職業年金的管理辦法,亦在逐步落地;第三支柱全面深化改革,就是要大力發展商業養老保險,通過發展商業養老保險來改善中國職工CEPRI的結構和指數。
展望未來,中國養老金改革仍然任重而道遠。鄭秉文建議,許多問題還需要盡快達成共識,並且推出一攬子解決方案。其中,進一步完善多層次體系,加快發展第三支柱更加迫切,也非常可行。
針對調研中發現的問題,《報告》提出三點建議:一是基本養老保障制度改革很有必要,同時路徑選擇上下功夫,抓住改革重點;二是提高職工養老儲備水平的根本出路就在於大力發展商業保險,尤其是盡快推出“稅延個人養老賬戶”,讓職工自己參加賬戶投資增值;三是重構家庭大類資產配置有利於提升職工養老儲備水平,需要完善資產市場,並進行文化塑造。
“最近幾年,我發現一個明顯的變化,朋友們私下找我買房子要折扣的少了,讓我在星堡幫老人找幾個床位的越來越多,還有就是要去和睦家看病的,要是自己預約就要等很久。”
複星集團董事長郭廣昌曾用上述自己的親身體驗,闡述他所觀察到的產業和需求變遷。“星堡”是複星與美國運營養老社區產業經驗豐富的峰堡投資集團合資在上海建設的養老社區,“和睦家”則是複星收購的高端醫院品牌。
在複星集團CEO梁信軍看來,包括養老在內的大健康產業,在未來幾年甚至會超過房地產,成為中國的第一大行業,為此,複星加大了在大健康領域的布局力度,而旗下的地產平臺則成為了整合內外部資源的重要載體。
美式養老服務試點
早在多年前,複星的多名高層就在多個公開場合,發表過看好養老產業的觀點,認為中國市場的健康及養老需求巨大。至2015年,中國老年人口已達2.2億,占人口總數15%,到2020年,老年人口將達到2.4億,占比18%,而面對數以億計的養老需求,養老服務的供給嚴重不足。
根據國務院發布的《關於促進健康服務業發展的若幹意見》,到2020年,健康服務業規模達到8萬億元以上,養老健康產業將成為國家支柱型產業,從而帶動的消費潛力巨大。
複星如何介入這一產業分一杯羹?最初,複星選擇了與國外有經驗的機構峰堡投資集團合資試水的模式。2013年5月,一家名為“星堡中環”的養老社區在上海市寶山區開業,包括189間房間,為老人提供一室戶到大兩室戶等各種戶型以及協助式護理床位。
已在紐約證券交易所上市的峰堡投資集團在美國培育了1100多個養老社區,是美國最大的養老投資管理集團。在合資公司星堡中,複星和峰堡各占50%的股份。合資公司在中國推出的第一個項目,就是星堡中環養老社區,基本借鑒了峰堡在美國的運營模式。比如,收費采取月費全包制,除了住宿費用,還包括一日三餐、公共事業費和維護費、客房清潔、24小時緊急醫療回應、社區內設醫療診所等。
“如今星堡中環已經取得了盈利,入住率達到92%。”星堡投資董事總經理陳煜宇告訴記者,而全國私有投資養老機構的平均入住率只有40%。
2014年11月,星堡又與複星集團旗下的複地簽約,啟動上海中環養老社區二期的開發建設,新建9萬平方米、可容納900戶長者的老年公寓社區,而位於浦江鎮的星堡浦江社區6萬平方米、700間房間也正在裝修改造,預計明年開業。
《第一財經日報》記者從複星有關人士處獲悉,目前星堡的中環養老社區以租賃物業、收取月費的方式運營,未來星堡不排除直接涉足開發運營,並與複星旗下的地產拓展業務達成更為緊密的協同。
“除了在北上廣一線城市尋找合適的項目做養老,我們還在探索其他模式。”陳煜宇對記者透露,一是居家養老,比如為上海外環以內長者提供上門居家護理服務;二是第三方管理,輸出星堡的養老服務。
打通地產、醫療、保險做養老
作為上海第一家取得民政養老機構許可證的外資養老社區,星堡將自己定位為專業的養老服務提供商,而在2014年7月,於複星集團內部成立的全資子公司星健資本,則更多被賦予了整合內部地產、醫療甚至保險資源、打造養老完整產業鏈的使命。
郭廣昌曾告訴《第一財經日報》記者,與傳統房企、藥企及險資布局養老、健康產業相比,複星的優勢是旗下已經擁有了運營多年的保險、地產及醫療等相關產業,現在要做的就是如何“打通”甚至嫁接複星旗下更多產業資源。
2014年11月,複星正式提出大健康“1+1+1”戰略(將地產開發、健康醫療、金融保險融為一體)後,星健資本也就成為踐行這一戰略的重要平臺之一。
比如即將開業的寧波星健蘭庭,就是由星健資本打造的集養老公寓、體驗中心和護理院於一體的高端長者健康特區,該項目緊鄰寧波第九人民醫院,還引入了臺灣最大護理機構瑞光進行運營合作,收入模式也不是傳統的賣樓盤而是收取會員費。
上述複星內部人士對記者透露,星健蘭庭項目進行會員制銷售,入住者可擁有養老公寓的使用權,子女等享有繼承權,並可轉讓。
今年5月,星健資本還將辦公室搬到了複星醫藥所在的辦公園區,以進行更好的通融。公司還與複星醫藥籌建合資公司,共同在各地建設護理院,為老人提供醫療類的護理服務。
“星健要做的就是以護理為特色的養老,通過全面整合複星大健康產業各領域資源,圍繞醫療產業,通過地產平臺,拓展養老和保險。”星健資本總裁周成輝告訴本報記者,比如寧波項目還在討論與複星旗下的永安財險合作開發護理險,以拓展相關衍生生活、消費、金融服務。
“除了以護理為特色的養老運營,星健資本還是複星地產旗下的健康蜂巢業務平臺,並已鎖定十個核心城市,未來三年主力打造十大戰略城市十大精品項目,五年內建成近400萬平方米健康蜂巢、6000張護理床位及16000張養老床位,並提供‘健康、快樂、時尚’的金融、消費、生活類衍生服務,形成星健健康的養老完整產業鏈。”周成輝對記者透露。
而與星堡的穩紮穩打相比,成立較晚的星健擴張的速度顯然快得多。目前已在寧波、蘇州、沈陽、廣州、鎮江、杭州落子,平均每兩個半月落地一個項目。
養老產業的痛點和挑戰
“相比房地產行業,養老產業並不是高回報產業,如果運營做得不好,很多資本介入後有可能沒法賺到錢,”在談到做養老產業面臨的挑戰時,星堡董事總經理陳煜宇,提到了養老產業的資金回報問題。
一名國外養老產業內人士也告訴記者,養老地產是一個涉及到較多產業鏈的複雜行業,其中除了適合老人的硬件設施營造之外,還包含老年活動、老年教育、老年醫療護理等方面。養老地產的核心競爭力並不是開發能力和投資能力,而是服務和管理能力。即使在國外成熟的地區,養老社區的投資回報期都要在5~7年甚至更長,但在中國,很多開發商還只是把開發養老地產作為一種營銷噱頭,真正的目的仍是出售物業。
“養老產業是要做20~30年的事,普通基金只有3~5年,很難對這一產業提供資金上的足夠支持,上市是最好的發展出路。”陳煜宇指出。
而在周成輝看來,目前星健資本在發展過程中面臨的痛點之一就是低成本資金的利用通道尚在打通中,尤其像險資的利用和打通。此外在客戶端,現階段老人的支付能力和意願,還需要更多時間去培育。
“現在很多長者的觀念還停留在傳統的養老院的概念,如何向長者傳達優質養老生活方式理念並得到理解和接受,是現階段面臨的挑戰之一。”陳煜宇也指出,養老作為一個“全新”的行業,從業人員也需要全新的、長期穩定、持續的培訓,才能更好地服務更多長者。
另據多位行業內人士直言,國內的醫保政策,也是阻礙民間養老機構迅速拓展的重要因素。在國內很多城市,相關護理服務還無法用醫保報銷,這也為長者支付帶來了一定的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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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政府主導後,業者也開始推「以房養老」產品,申請門檻更寬鬆,哪些族群適用?一次分析給你聽。 高齡化時代來臨,「養老」儼然成為最大商機,繼金融業者爭相推出相關保險產品後,國內首宗「以房養老」商品也問世了。十一月三十日,合作金庫銀行(以下簡稱合庫銀)宣布,推出商業型以房養老房貸專案「幸福滿袋」,只要年滿六十五歲、有房產者均可申請。 可換等值現金! 最高貸款額度可達七成 其實,以房養老與「反向抵押貸款」 (reverse mortgage)概念相同,以合庫銀的方案而言,申辦的老人以自有房子交由銀行鑑價後,換取等值現金,在一定年限內,銀行將每月固定給付一筆金額給老 人;但也會從中扣除貸款利息,扣息金額不超過每月給付金額的三分之一。計息利率最低二. 一三%起跳,若房屋地段夠好,貸款成數可達七成。 舉例來說,若一位老人將價值兩千萬元的房產,辦理三十年期「幸福滿袋」專案,貸款成數七成、申請到一干四百萬元額度,代表這三十年內,銀行必須給付老人平均一年近四十七萬元,亦即每月須給付約三萬九干元。 由於申貸者每個月皆得支付利息,隨著貸款本金逐月累積,每月繳息的金額越來越高,以利率二.五%來計算,到了貸款第十一年後,繳息金額即來到一萬三千元,已經達三分之一上限,就不會再提高,每月貸款扣除利息後,剩餘二萬六千元。 有房就能貸! 固定年限按月領養老費 換言之,此方案的申辦者,在三十年內皆可住在此房屋內,而且每月都有二萬六干元以上現金做為養老費。期間,若老人往生且無繼承人,或是繼承人不願清償本金及利息,合庫銀就會拍賣房產。 當然,也有不少質疑聲浪:現在房市轉空,萬一合庫銀日後要拍賣房子,但房子跌價,豈非得不償失?合庫銀副總經理程燕翌一指出,儘管未來幾年房市前景不佳, 由於此商品投資年限極長,以景氣循環的長期軌跡而言,仍看好房市走勢向上,所以銀行持有三十年,基本上資產還是會增值;即便真的走跌,跌幅也不超過三 0%。 「以房養老」在美國、日本、澳洲等國家行之有年。政大風險管理與保險學系副教授彭金隆舉美國為例,實施初期也成效不佳,主要是老人平均壽命拉長,銀行擔心必須支付的生活費超過房產抵押的價值,不願加入;直到後來政府介入,支付超過貸款額度的生活費,接受度才提高。 如今合庫銀接棒推動,並轉換成商業型方案,申貸條件堪稱寬鬆,業界、學界普遍認為,高齡化時代來臨,加上各大政府基金財政問題雪上加霜,合庫銀的以房養老方案,為民眾建立更根深柢固的「自己的退休生活自己救」觀念之際,也提供更多理財的選擇,堪稱一個好的開始。 /這真的是未來商機所在。」淡江大學保險系副教授郝充仁指出,台灣自有住宅率高,加上不少住宅持有人皆為中高齡長者,以房養老方案能觸及一定數量的客群,極具潛力。 並非萬用丹! 投資占比不宜超過五成 不過,多數金融業者談到「以房養老」能否蔚為風尚,仍持保留態度。安聯人壽副總經理李頌齡指出,國人「有土斯有財」觀念強烈,不願輕易將房產拿去變現,而且老人家普遍不喜歡借貸、負債;再者,現在市面上已有很多養老、退休商品,「以房養老」貸款不易成為首選。 以近年來壽險業者推出的長期照護險(以下簡稱長照險)為例,主要是依據生理和認知功能的「狀態」(符合巴氏量表六項中的三項以上)來理賠。此後,業者又推 出長照險變形商品類 長照險、殘扶險,前 者以「傷病」(如怕 金森氏症、頭部重創) 來判斷;後者則以符 合「殘廢等級與給付 比例表」所列的殘廢 等級,做為給付依據。 事實上,就連合庫 銀推出「幸福滿袋」 之際,也與南山人壽共同推出「樂活三寶」三種可搭配年金、長照、醫療等險種的保險方案,搶攻三十歲以上的客戶。 合庫金控董事長廖燦昌表示,等這些客戶六十五歲,可考慮直接銜接以房養老專案。 既然同是應「養老照護」而生的商品,想為退休或高齡生活做更充足規畫者應如何選擇、判斷?所有專家都異口同聲建議:除不動產,仍要有易變現的資產。 顯而易見的,「以房養 老」適合有房產、現金 少,或未打算讓子女繼承名下房產的中高齡人士。 但永慶房產集團研究發 展中心經理黃舒衛提醒, 若房屋並非位於大都會 區、價格較抗跌的地段,可貸款成數低,換出來的現金不夠高,再加計 老人得自行負擔利息、 房屋稅和土增稅等稅金, 民眾仍要估算:是否足 以成為照護老年生活的 資金? 住商不動產企研室主任 徐佳馨也建議,以房養 老的投資不宜占整體資 產五成以上,最好維持一定比重的流動性資產。 但她提到,有一種退休族,退休後到大台北以外區域定居,房產占整體資產比重三成以下,但手中現金部位較高者,相對於以房養老、長照險等保險商品可能更適合,每人可依此原則,找出最適合自己的老年財務規畫。 |
每一名老人在幸福院都有自己的臥室。 (林評/圖)
“老人的生活環境不會發生改變,他們與子女的供養關系依舊未變。唯一變化的是他們能夠實現自由組織,能和自己誌趣相投的鄉鄰在一起生活。”
農村互助養老機構既不是法律主體也不是民事主體,由於先天不足,直接決定了它無法取得國家財政和政策上的明確扶持,地位比較尷尬,在實際推廣中力度還遠遠不足。
“今年過年不回家,我們就在這里過。”年逾80歲的張喜鳳說,以往每年大年初一,晚輩們都來“幸福院”拜年,“暖和、熱鬧。”
2006年,張喜鳳是第一個入住“幸福院”的老人。九年間,河北邯鄲肥鄉縣共建起了240個大大小小的“農村互助幸福院”,當地政府試圖通過推廣這一互助式養老模式,為農村養老困局探尋出路。
而紛至沓來的社會贊許與民間爭議,將“肥鄉模式”推至風口浪尖。此後兩三年,“互助養老”開始在中國鄉間、城市社區遍地生長。2012年3月,全國社會養老服務體系建設工作會議在邯鄲舉行,“肥鄉樣本”隨之被賦予示範意義,在全國更大範圍內得以關註和推廣。在養老話題陷入多重困局的當下,“肥鄉模式”似乎正在為傳統“居家養老”的老人們提供了另一種養老選擇。
不過,在多位研究學者看來,農村互助養老實屬一種無奈的“創新”之舉,“肥鄉模式”是否具有普遍的可複制性仍有待觀察。
今年80歲的劉淑珍說,自己如果沒有住進“幸福院”,可能早就沒了,“好房子住不慣,在這里住著舒坦”。
肥鄉縣位於河北省南部,地處冀南黑龍港流域,轄3鎮6鄉,265個行政村,總面積503平方公里,人口39.3萬,是省級財政困難縣。在肥鄉,60歲以上的老人有4.39萬人,其中單身老人1.3萬人,占全部老年人口的29.6%。
“老人的生活環境不會發生改變,他們與子女的供養關系依舊未變。唯一變化的是他們能夠實現自由組織,能和自己誌趣相投的鄉鄰在一起生活。”肥鄉縣前屯村互助“幸福院”院長蔡清洋覺得,“幸福院”點亮了獨居老人的晚景生活。
該縣民政局老齡辦主任楊振紅說,“幸福院”與傳統養老院最大的一個不同,是它們坐落在村子里,離老人的家都很近,大多是幾步路的事,基本上和在家里生活一樣。在農村人的道德觀念里,不贍養老人就算不孝,讓老人“離家”住進養老院,感覺是子女拋棄了他們。可現實的情況是,在解決當地獨居老人養老的問題上,原本財政困難的肥鄉沒有足夠財力,縣里只能另尋出路。
“全縣一共有7家敬老院,其中民辦養老機構2家,無法滿足和覆蓋農村不同人群的養老需求。”肥鄉縣民政局副局長楊明剛說,縣城的敬老院主要服務的對象是無兒無女、沒有親戚、無人贍養的農村五保戶。“如何讓萬名孤身老人安享晚年,是個嚴峻的問題。”楊明剛說。
“一個老人連著一個家庭,甚至一個家族,如果不解決好農村養老問題,會出現一系列的社會矛盾,影響社會和諧。”蔡清洋說,“老人們聚在一起一定比自己獨處強,至少他們不會覺得孤單。”
九年前,蔡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作為村支書的他開始決定籌建“幸福院”。“獨居老人太可憐”。為了避免勞民傷財,蔡清洋進行了摸底走訪,“打探”老人們的真實意願。
大部分老人支持蔡清洋的想法。隨後,他在村“兩委”班子會上袒露自己的想法,哪知參與項目意見討論的8名村幹部中只有一位支持他的想法。最終,蔡清洋集資14萬元,在四間閑置的小學校舍上建起了全國首家“幸福院”。經過多番溝通,“幸福院”迎來了第一批入住的6位老人。令蔡清洋欣喜的是,在短短幾周之後,老人們逐漸“看上了”這一抱團養老的方式。
截至目前,肥鄉縣已建成農村互助“幸福院”240家(包括聯建25家),覆蓋全縣265個村。
即便手腳不便,在幸福院也能過得舒服。 (林評/圖)
在肥鄉,曾經歷過獨居老人離世無人知的陣痛。2006年,前屯村的3名獨居老人在組局打麻將時發現“三缺一”,就結伴去邀請另一位獨居老人,誰知,等他們來到老人家中後發現其大門緊閉,敲門後無人應答,破門而入時才發現老人已經身亡。
這種情況一定程度上促使了“幸福院”的建立。楊明剛給“幸福院”的選址定下了規矩:每一家院子,離家不離村,離親不離情。按照當地民政局的考量,入住“幸福院”須滿足五個條件:第一,年屆60周歲;第二,單身;第三,具備生活自理能力;第四,自願並征得子女同意;第五,無傳染疾病。
楊明剛算了一筆賬,“幸福院”在運行過程中主要涉及公共和自我兩部分支出。公共費用主要包括水電暖等基礎生活設施;自我費用包括老人日常生活的糧米油面等。窮地方也能養老,“這種財政壓力不算大,擠一擠就出來了。”楊認為。
與傳統養老院相比,肥鄉縣里的“幸福院”都沒有外聘專職服務人員,村幹部往往身兼管理人員。“政府把一部分互助養老的責任承擔了起來。”楊明剛說,如果一所幸福院聘請3-5名護工,光工資就需要3萬-5萬元,“成本太高,負擔不起,也不符合初衷和目標。”
“住幸福院,老人是不需要交錢的,帶套被子住進來即可。”楊明剛說,老人無經濟負擔,子女也只需負擔老人吃喝,老人生病了帶他們看病、吃藥就行。
據業界人士觀察,我國絕大部分老年群體之間的溝通交流通常僅限於親友等“小圈子”。他們渴望與擁有共同興趣、話題的老年人們交流,但由於缺乏相應的平臺,他們往往只能選擇各守家門,無法實現與他人的常態溝通。
有學者指出,互助養老模式綜合了“家庭養老”“社區養老”“機構養老”等三種主流養老模式的優勢。在肥鄉,互助“幸福院”里的每一位老人都有自己的個人檔案,實現了入住程序和檔案管理的規範化。在日常運行管理上,院里也普遍實行了有章可循的制度。
與此同時,每一家互助“幸福院”都配備了電視、麻將、象棋、撲克牌、鑼鼓、秧歌扇等文娛生活用品。不過,入住“幸福院”的所有老人,也都需要遵守內部規章制度,還須參與常規值日,具體包括打掃院落,監督衛生情況等。
在楊明剛看來,“我們解決了獨居老人們最直接、最現實的問題,‘幸福院’源於肥鄉,為農村養老難題提供了低成本的‘肥鄉模式’”。
2009年,前屯村“幸福院”模式被當作示範在肥鄉縣推廣。2011年2月,民政部長李立國專程前往肥鄉調研,稱贊這一做法“為全國趟出了路子,作出了表率”。同年3月,全國社會養老服務體系建設工作會議在邯鄲召開,重點推廣了肥鄉的互助養老模式。
農村互助養老“幸福院”成為肥鄉縣的“頭號民生工程”。當地政府為此專門制定了一系列推進政策,縣財政開始撥款鼓勵村級興建互助“幸福院”,“每興建一所一次性補助10萬元,改擴建一所補貼5萬元。”
在大多數村民看來,讓老人們結伴照應生活,自己可以隨時前往探訪看望,外出務工時也不再有後顧之憂,老人們也更願意住進幸福院,不像在養老院,人生地不熟,孤零零的感覺,病痛時也大多自己扛過去。
78歲的李靜有一次突發胃穿孔,其閨女接到生病通知後將她送往醫院。此後,她在邯鄲市區的醫院住了一個月,又接著回家休養了一段時間。等待身體康複後,她便迫不及待地向院長提出申請,申請回到“幸福院”。
九年來,互助“養老院”不僅解決了當地單身老人的養老問題,還改變了他們原本單調的生活狀態,部分養老院還實現了“老有所為”,提升了自我價值認同。
聽蔡清洋說,當初曾在意見會上公開反對建設“幸福院”的村幹部,在目睹了老人們在“幸福院”的生活情形後,特意私下委托別的老人和他溝通,希望能把自己家中的老人也送進來。
現在,河北、北京、湖北、浙江、安徽等地開始推廣這種新型養老模式。
按照河北省政府的規劃,到2015年要實現全省覆蓋,並列入地方幹部政績考核指標體系,將這一工作列入年度考核內容,實行一票否決制。“要避免成為地方的面子工程、政績工程。”河北省石家莊學院副教授趙誌強在調研過程中發現,當前農村互助養老的爆發式發展路徑,還帶著明顯的“自上而下”的動員模式,如何讓“幸福院”健康持續地發展,形成正循環效應尤為重要。
曾做過相關調研的湖南師範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孫建娥教授認為,目前學界對“互助養老”的概念和內容的界定依舊不夠清晰,對其性質和定位仍然不夠明確;在實踐中,要推行互助養老模式還存在諸多障礙。
趙誌強對此分析,互助養老仍然屬於農村自治性質,依托於村集體,整體定位不清,應該屬於“居家養老”的範疇。“它既不是法律主體也不是民事主體,並非實體機構。”趙誌強認為,互助養老的“先天不足”直接決定了它無法取得國家財政和政策上的明確扶持,地位比較尷尬,在實際推廣中力度還遠遠不足,“聲響大,效果卻一般”。
除此之外,農村互助“幸福院”一旦在運行中出現“小事故”,可能會被直接拖垮,比如老人間的糾紛、打架鬥毆等問題,如果按照民法規則來講,“幸福院”或村兩委或將被視為侵權方,需要承擔責任,“入院協議雖然規定了自願入住原則,排除了法律風險,但村民自治組織本身還存在不少其它潛在風險,責任不小。”
互助養老最大的困境在於資金鏈問題,“農村集體經濟普遍羸弱,拿不出太多的扶持資金,一旦後續運營資金跟不上,恐難為繼。”趙誌強說。據悉,以河北地區的互助“幸福院”為例,主要資金來源包括:村集體投入、有限的政府運行補貼、捐助等社會投入。在政策扶持上,國家層面和省市財政僅起到輔助作用。
“要避免一些鄉村因為缺乏運營費用而被迫關門的現象。”趙誌強說,農村互助養老屬於滿足農村公共需要,保障空巢、留守老人弱勢群體權益等需求的農村公共物品。中央、省、市政府應在農村互助養老供給中發揮主要作用,並承擔政策制定和財政供給的責任。
與此同時,互助養老中的老年人的年齡結構也很關鍵。“老人間的年齡結構要比較適當,高中低配置科學,不能全是高齡老人,否則無法實現互助。”趙誌強說,“肥鄉模式”作為新生事物,全國其他地區需要因地制宜地發展,不可盲目,“相當部分的農村互助幸福院存在著徒有其表、重建輕管,甚至無人入住等現象。”
用蔡清洋的話說,農村互助養老依然在慢慢摸索。“我們想為幸福院安部電話,卻沒有合適的名義,幸福院是村民自治組織,既沒有法定代表人,無證無資格。”蔡坦言,有關互助“幸福院”的地位、性質、名分都不清晰。
現實之下,“幸福院”還只能算村民自治組織,尚無獨立法人資格,無法直接接受社會捐贈。“我們沒有獨立的銀行賬號無法轉賬,愛心企業、個人只能帶現金來,這不太現實,善款只能先匯到民政局,再往下分。”蔡覺得,如果能盡早將“幸福院”列入全國養老服務體系中去,上述問題或能迎刃而解,“幸福院”也能因此真正實現“獨立”。
“我不怕擔責,權責不清時,若真出現問題,擔責的人一定有我,那為什麽不能清晰界定權責呢?”蔡清洋希望,政府可以在政策上多給予關註,能夠提升互助養老的地位,建立起相應的管理規範,“如果不能列入養老大序列,至少應該單獨列出,給予固定政策,讓其有所保障”。
民間的愛心奉獻也很重要。“我們不在乎錢多錢少,老人最需要氣氛,需要社會關愛。”蔡清洋說,光靠政府的角色永遠不夠,要擴大社會的參與面,讓更多的社會愛心人士關註互助養老。
其實,互助“幸福院”在肥鄉還有另一種的現實無奈。目前,肥鄉縣的“幸福院”中還有百余家屬於臨時租賃性質,“床位少、規模小,設施簡陋,無法完全滿足實際需求”。
“我們希望都能實現集體資產的轉換,在此基礎上,每年再新建、改建15家。”楊明剛說,雖然肥鄉縣基本上實現了村村有“幸福院”,但還需要繼續投資擴建。
“幸福院不是一個老人的幸福院。”蔡清洋覺得,不同的老人一起生活難免會有小情緒,但最怕的還是老人摔了、病了。事實是,老人間的磕磕絆絆並不少見,但尚未出現過子女上門“找麻煩”的現象。
“他們本著自願入住原則,規則也很明朗,傳統養老機構之所以會發生糾紛,主要是在於服務人員的責任上。”蔡清洋說,“找麻煩一定是有原因的,比如我交了錢,你沒照顧好,但在‘幸福院’這種擔憂連萬分之一都沒有。”
“幸福院不是萬能藥,我們只是解決了部分老人的問題。”蔡清洋說。
“所有的老人都應該被照顧,互助養老能降低獨居老人被社會遺棄的風險。”趙誌強覺得,互助養老在未來深度老齡化的發展趨勢中會起到積極的作用。“互助養老可以補充解決獨居老人的生活照料和精神慰藉問題,減輕子女負擔和精神壓力,從而解放出社會勞動力,進而真正去照顧失能、半失能老人,這才有助於化解整體的養老負擔。”
不過,中國人素有居家養老的傳統觀念,老人入住“幸福院”依然容易被視為家庭養老責任的缺位,入住養老院影響老人及子女臉面的觀念在中國城鄉依然深具普遍性。趙誌強說,不管養老模式如何交替,理想的養老還是父慈子孝、兒孫繞膝。
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於2016年1月22日(周五)10:00在西院(東城區和平里中街12號)216會議室召開新聞發布會,通報2015年第四季度人社工作進展情況。
對於1月份以來中國股市有一輪大跌,是在為養老金入市創造條件、創造時機的市場傳言,人社部回應稱,市場傳言不符合實際。人社部新聞發言人李忠表示,養老保險基金作為資本市場眾多參與者之一,並不承擔調節股市的功能和責任,也起不到這樣的作用。
他強調,養老保險基金是老百姓的養命錢,確保基金的安全始終是我們第一位要考慮的問題,其市場化投資運營的根本目的也是為了實現基金的保值增值。養老保險基金作為資本市場眾多參與者之一,並不承擔調節股市的功能和責任,也起不到這樣的作用。同樣,資本市場也沒有對養老保險基金提供特殊渠道、作出特殊安排。養老保險基金投資股市主要委托市場機構操作,由其按照市場統一規則進行交易,政府並不直接運營。而且按照《基本養老保險基金投資管理辦法》的規定,養老保險基金投資股市也需要遵循公平交易的原則,不得損害中小投資者利益,如果出現從事內幕交易、利用未公開信息交易、操縱市場等違法行為,將依法予以處理。
至於關於養老保險基金何時入市。李忠表示,目前相關部門正在研究制定投資辦法的配套政策措施,這些配套政策出臺後,各省區市就可以陸續啟動委托投資程序,將地方養老保險基金委托全國社保基金理事會進行投資,進展快的年內就可以啟動。
他說明,這個投資並不等同於“入市”,委托投資開始的時間與“入市”的時間也不能劃等號,投資辦法也規定了養老保險基金投資可以有銀行存款、債券、股票、基金、養老金產品、重大工程、重大項目、企業改制上市等20多種產品和渠道,投資股市只是其中一類選擇,同時養老保險基金投資股市主要是委托市場機構進行操作,由其根據市場情況自行確定股票交易時點,政府並不直接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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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立於1996年的這家養老院位於上海體育場附近,是上海中環內第一家養老院,撥打114電話找養老院,第一個號碼就是它。創始人顧影月今年58歲,現在她每天除了打理日常事務外,還要監工裝修改造。“養老院要轉型,要引入金融資本,之前我們服務的都是大眾客戶,可能未來需要進一步優化。”顧影月告訴《第一財經日報》記者。
養老產業一度被認為是公益行業,其之前的盈利效果一直不夠明晰,但是從目前的情況看,未來十年養老產業會加速發展。
“2014年全國60歲以上老人人口達2.12億,占總人口比重達15.5%,80歲以上高齡老人達2500萬,隨著人均壽命的增長,高齡老人的比重越來越大;預計2030年全國60歲以上人口達3.6億,80歲以上達4000萬。面對這個數據可以看出養老地產有著非常大的需求,特別是對於養老機構需求較為旺盛的失能失智老人、80歲以上高齡老人群體數量龐大,超過4000萬人,而我們就是作為他們的服務者, 而目前看來社區產品還是很流行的。”永泰紅磡養老產業投資集團副總經張琰告訴記者。
圍繞社區的養老服務,各路資本如何從中掘金呢?
社交化養老
“老人對於硬件還有醫療的需求並沒有社交需求高,人老了更希望在熱鬧的環境中,因此我們做更多的社區養老項目,這樣老人可以離自己的子女很近,也是生活在之前的環境中,同時滿足了其社交需求。”永泰紅磡業務發展部總監程果在接受《第一財經日報》記者采訪時表示,“社區嵌入養老是我們未來的發展重點,我們計劃3-5年之內要在全國一線城市布局60-80個社區養老機構,總床位數超過1萬張,每月收費6000-8000元。”
在社區養老對於老人而言也是一種社交養老,程果希望在其社區可以實現更多的社交元素,更多地讓老人覺得溫暖。“老人最喜歡是交流,他們的開心快樂會更重要,人越老越希望在市區生活。”程果告訴記者。
永泰紅磡統計發現,90%客戶來自3km半徑內社區,平均年齡86歲,子女希望實現盡可能小的照護半徑。不少於5000-10000戶實際入住家庭,支撐100-200床專業護理型機構,從這個數據可以看出社區養老的重要性。
“我們從拿地開始即介入規劃社區的70年生活藍圖,貫穿定位、設計、產品及服務,希望打造全程的生活營造體系,是為業主和社區創造更大價值。”杭州融創總經理王鵬告訴記者。
王鵬提到的就是目前融創正在打造的社區服務體系,這個社區服務體系目前已經在上海、杭州落地。
在融創的社區里面將提供一個社交的平臺,這里面很重要的就是兩個人群,老人和小孩。他們通常不會工作,對於社區的依賴性更加強。“如果能夠服務好他們,或者說在他們還沒有老的時候提前幫他們做好養老的規劃服務,我們可以獲取更多的業主實現產品溢價,也可以在服務上獲取更多的收益。”融創中國執行總裁田強提到。
各路資本開始進入
中信建投中小市值組首席分析師陳萌告訴記者:“目前養老產業在中國尚在一個起步階段,考慮到未來的人口特點,2016年將會是資本和政策的風口大年,預計將會有更多的利好政策出臺。”
而資本也開始不斷湧入這個市場,記者註意到,開發商、保險基金、投資基金都開始慢慢瞄準了這個市場。對此大家紛紛探索養老領域,在這個領域可以對老人的醫療、健康乃至整個生活進行服務。而很多養老地產也獲得國家的大力支持,因此在拿地方面有著優惠,這個也促進開發商積極探索。
做養老產業至少需要看到未來5年以後的市場,目前中國在降息通道無風險利率下降,因此目前的社會成本降低,加之未來中國進入老齡化社會,上述因素使得這個行業的風口開始出現。我們認為未來養老租客社區將成為一種不錯的項目,這類項目一部分可以通過銷售進行回本,另外一部分資產通過持有運營來維持一個穩定的現金流,而這類項目也會給未來基金等金融資本進入提供條件。”保利創新產業投資有限公司副總經理李曉明在接受《第一財經日報》記者專訪時表示。
“現在土地出讓年限是70年,我們希望前置這個工作,以往從開發企業的角度,覺得把我們的產品做一個高品質漂亮的產品,交付到客戶那一刻開始我們的使命就完結了,後面是物業公司來做的。現在在硬件生活創造方面還是發揮主導,但是會把最終實現結果的坐標圖後移,後移到客戶生活三十年、五十年的生活,而這些附加價值也是客戶選擇項目的一個依據。”田強認為。
無獨有偶,綠城物業則是從充當了一個社區資源的整合者的角度來進行養老服務的嵌入。“我們自己做了一個養老體系,從老年人的生活到醫療甚至到死亡都進行了一個全程的護理,我們通過綠城自己的醫院資源、旅遊資源進行嫁接,使得綠城的業主可以更加方便享受到養老的服務。此外,我們還將利用自己的學校資源成立養老學院,給老年人更多的精神服務。”綠城物業總經理楊掌法認為,“這些理念在發達國家已經很流行,目前我們的服務對象可能還是高收入的老年人,這個也和我們的社區業主比較匹配。”
內資房企在養老地產的涉足也很早,但進度緩慢。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越秀地產就介入部分民政局公辦的養老機構,此後陸續承接了不少健康產業園與養老設施的咨詢與規劃設計工作。但直到2011年,越秀地產才與其下屬設計院廣州城建開發設計院成立養老地產研究中心。
同時,國內房企涉足養老地產也面臨政策、人才、管理模式等瓶頸。目前歐美一些發達國家在進入老齡化社會時,人均GDP在1萬到3萬美元之間,而我國現在人均GDP也才5500美元,人均收入直接制約了人們對養老地產的需求。雖然那麽多房企都在探索從自己社區的角度打造養老地產,但是目前養老地產盈利模式依舊不明確。目前國內養老地產面臨的一個問題,主要是國人已經未富先老,就算能夠承受養老服務的客戶,也有很多不願意多花銷進行養老。
國泰君安分析師侯立科認為,在現階段,不論從政策制度、人口結構和商業模式方面來看,養老產業仍處於探索起步階段。預計到2020年,各方面都將達到足夠成熟的條件來支持養老產業高速擴張,積極準備的地產商在未來將大有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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