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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we are reading:為何刺殺騎士團長?

1 : GS(14)@2018-03-12 01:56:28

(含劇透)我們不妨把這故事理解為村上春樹對創作的一次辯證思考。怎樣的辯證思考?站在正反雙方的是兩種創作方法。其一稱為「免色型」。一如《刺殺騎士團長》的免色先生,這種方法計算清晰、思考慎密,細節盡經反覆鍛煉,達至近乎完美。這樣的寫法多是按部就班的,先把故事主題設定好,然後寫大綱、創造角色、編排衝突和懸念後,才真正動筆。大多寫作班導師(尤其是美國)教的都是這種方法。比如所謂故事要有「前提」,要能夠用一句話把故事總結,此外還有下筆前須先為角色寫一篇履歷,好讓他們變得有血有肉,諸如此類。想吸引讀者追看,必須要有懸念,於是,噢,加進一個懸念;故事要有深度,內心獨白必不可少,因此,唔,給它一段內心獨白……如此構成故事。這種做法最大好處是出品質素穩定,所以才說是「免色型」──因為就像免色先生,每個步驟都有其背後目的,每個判斷都是經年累月的經驗的結果,因此失敗是絕無僅有。荷李活電影為何總是這麼賣座?你看免色為何如此富有便能明白。當然這種創作法也不是沒有問題。在《刺殺騎士團長》中這問題體現為免色這男人的危險性。不是說他有惡意或害人之心,而是說,即使他確實是個正直的人,這樣的理性總是潛藏着某種負面力量。一種抽起擱在地洞的爬梯,讓洞中人困在裏面,就此死去的衝動。一種想要破壞故事本身,以至讀者的欲望。因此才有另一種寫法,即「我」這個人繪畫的方法。讓idea顯現,接受它的引導,之後把它殺死,藉此抽出metaphor,穿過現實與精神世界的通道,在精神的荒野中探險,最終返回現實,藉此讓自己成長。這樣的寫法,有別於「免色style」,以這種寫發創作,下筆時往往只有極其粗略的想法,不到最後也不知成品怎樣。不順利的話,還會像我的繪畫,畫到一半,畫布就向「我」發出訊號:「到此為止,不要再畫。」因此作品永遠無法完成。這是絕對有可能的,畢竟騎士團長(idea)被殺死了,作者被吞沒進一個一片空白的地方,誰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出來。然而伴隨着這種危險性的亦是突破的機會,因為現實與非現實的界線模糊之後,一種更寬廣的可能性才能誕生。「我」的畫之所以具有一般肖像畫所沒有的撼動人心的力量,就是這個原因。所以哪一種寫法比較好?故事到最後,一方面「我」穿過了精神的荒野返回現實,但若不是得免色先生所救,「我」怕就會死在洞中。而作為最終產物,「我」的女兒誕生在這個世上,而且「我」相當喜歡她。至於你,又是否喜歡用這樣的方法寫成的《刺殺騎士團長》?楊天帥



來源: https://hk.finance.appledaily.co ... e/20180311/20328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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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we are reading:切身利害

1 : GS(14)@2018-03-19 04:28:05

說一個人有skin in the game,狹義是指他在一賭局有下注,而非只是旁觀者。Taleb的新書《Skin in the Game:Hidden Asymmetries in Daily Life》從這概念出發,天南地北無所不談,且不缺其串嘴風格。有些說法讓人不以為然,但不乏令人拍案叫絕的精闢觀察。作者前半生是投資銀行的自營商,據說在1987年的股災發了財,從此不再打工,成立投資公司,工餘研究概率、複雜系統、斯多噶主義、學習阿基德語、在twitter罵戰及寫書揶揄人。他嗜好針對名學者,特別是諾貝爾獎經濟學家:這本書有Richard Thaler、Paul Krugman等。其實,大部份學者、官僚都被他視為騙徒。《Skin in the Game》是Taleb的《Incerto》系列的新作,系列其他書如《黑天鵝》大都有一核心概念為主軸,《Skin in the Game》是「不對稱」在不同領域的影響。在種種不對稱中,他花了較多篇幅討論「代理問題」,並藉此鞭撻被他選中的人,如美國前財政部長魯賓。何謂「不對稱」?家母曾被大銀行的職員慫恿,購入一亞洲債券基金,背後是評價稍遜的企業債。債務違約風險全由基金持有人承擔,但回報率卻低得不成比例。銷售人員向客戶推銷對客戶不利的產品,是因為他們的人工只跟營業額掛勾,跟客戶的投資損益無關,這是不對稱一例。按Taleb的說法,他們在客戶的投資沒有skin in the game。跟傳統智慧相反,Taleb認為投資顧問如果只提供顧問意見,向客戶推薦自己沒有參與的投資項目,並不會令他們更中立,其意見可以不理,因為他們沒有skin in the game,不對稱是也。
Taleb認為,因沒有skin in the game,令社會科學淪為偽科學。他不客氣地指,很多財務經濟學的研究,誤解概率,以至結論全錯。除非是天才,沒有skin in the game便無法看出當中問題,Taleb如是說。換着是交易員,早就嗅到破綻,雖然他們大都不懂概率理論。這非同小可,如果他的論證成立,不止財務經濟學有問題,其他統計學應用範疇也可能有問題。他對行為經濟學亦沒有好說話。他認為人理性與否不在於行為本身,而在於該行為是否有利個人及群體的存活,真理、科學皆不及存活重要,強調人類行為偏離某些準則的理性,是忽略了這些看似不合理行為的演化意義。這裏他較客氣,沒有指名道姓罵偏誤與捷思法學派的始創者Kahneman和Tversky,但就批評損失規避的研究「沒細心想好」。他認為就算發現人真的有偏誤,並不會增加對整體的瞭解,因為整體並非個體的加總。短短書評只能略述我最感興趣的部份。其他如古代律例、地緣政治、宗教、現代奴隸、如何選外科醫生、如何恐嚇、如何做個有錢人等與skin in the game的關係,有待讀者自行發掘、自行判斷。要有心理準備:Taleb的書隨時會讀得咬牙切齒,因為會覺得他在揶揄讀者自己。羊獅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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