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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路新駝鈴】“共建‘一帶一路’已成為中烏合作的最主要動力”——專訪中國駐烏茲別克斯坦大使孫立傑

來源: http://www.infzm.com/content/125982

孫立傑大使。(馮飛/圖)

 

“烏正加快推進國家建設,中烏全面戰略夥伴關系全面快速發展,中國企業赴烏投資興業面臨難得歷史性機遇。”

“能源合作是中烏務實合作的重要內容,離不開兩國能源企業的積極參與,中石油是其中的優秀代表和領頭羊。”

“一帶一路”合作倡議成果正在落地烏茲別克斯坦。2017年5月烏茲別克斯坦總統沙夫卡特•米爾濟約耶夫訪華期間,中烏雙方達成了多項合作項目,雙方正積極開展工作,落實兩國元首共識及有關項目。

烏茲別克斯坦是最早支持和參與“一帶一路”建設的國家之一,據統計,中國對烏投資已經是建交之初的700倍,雙邊貿易額增長了約100倍。中國已成為烏第一大投資夥伴、第二大貿易夥伴。

目前,在烏茲別克斯坦有700多家中烏合資或中方獨資企業,涵蓋高科技、通訊、電子技術、石油、能源、運輸、基礎設施建設等各個方面。其中,中烏能源合作在中烏經貿合作中占據了主要位置。產能、投資、工業園區、水利、基礎設施等領域,中國企業都將獲得新的投資機遇。

針對中烏未來在“一帶一路”倡議下的合作前景,2017年7月11日,南方周末組織的“絲路新駝鈴”采訪組在烏茲別克斯坦塔什幹專訪了中國駐烏大使孫立傑。

中烏合作處於歷史最好時期

南方周末:今年是中烏建交25年,中烏去年建立全面戰略夥伴關系。現在處於一個什麽樣的階段,有哪些進展?

孫立傑:建交25年來,中烏傳統友誼持續發展,各領域合作不斷邁上新臺階,處於高位運行的歷史最好時期。

第一,政治方面,兩國領導人保持密切交往,及時總結中烏互利合作成果,規劃今後一個時期兩國關系發展。去年6月,習近平主席對烏進行國事訪問,兩國元首將中烏關系提升到全面戰略合作夥伴關系的新水平。今年5月,烏總統米爾濟約耶夫應習主席邀請對中國進行首次國事訪問並出席“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兩國元首會晤取得豐碩成果。中烏建立了政府間合作委員會,每兩年舉行一次會議,其下設的七個分委會每年開一次會,總結梳理雙方各領域合作,研究存在的問題及其解決方案,為指導和規劃中烏務實合作發揮著重要作用。中烏在涉及彼此核心利益的問題上互相堅定支持,為兩國關系持續穩定發展打下了堅實政治基礎。

第二,務實合作方面,近年來中烏雙方以“一帶一路”為主線相向而行,促進雙方合作取得累累碩果,中烏關系的經濟基礎日益夯實。兩國貿易額逐年攀升,按烏方統計已達42.5億美元,較建交之初增長了約100倍,中國成為烏第二大貿易夥伴。中國連續多年自烏進口棉花、天然氣等大宗商品,烏自中國進口機械設備、汽車零配件等,契合了兩國各自經濟發展需要。中國已成為烏第一大投資夥伴,累計對烏投資超過76億美元,是建交初期的700倍。目前在烏有700多家中烏合資或中方獨資企業,涵蓋高科技、通訊、電子技術、石油、能源、運輸、基礎設施建設等各個方面。中烏實施了一系列重大戰略性項目,包括中國-中亞天然氣管道ABC三條線路、安格連-帕普鐵路隧道、吉紮克工業園等。

第三,安全合作方面,中烏都是恐怖主義、極端主義、分裂主義的受害國,面臨維護國家穩定安全,打擊“三股勢力”的共同任務,是安危與共的命運共同體。兩國執法安全部門保持著密切合作,共同應對新威脅新挑戰,維護了雙方共同利益,促進了地區及世界和平穩定。

第四,人文合作方面,中國在烏已建立兩所孔子學院,烏很多院校開設了漢學系或漢語教學,數千名烏茲別克青年在學習漢語。兩國藝術家頻繁互訪,中國國家畫院與烏國家藝術院建立了密切聯系,互相在對方舉辦了“一帶一路”畫展。中烏聯合考古合作進展良好,已取得一批早期成果。雙方文化、新聞、旅遊、醫療、影視等領域合作前景也十分廣闊。值得一提的是,中烏文化交流是相互的,中國對烏的興趣也越來越濃厚。中央民族大學、北京外國語大學和上海外國語大學等院校開設了烏語教學,上海大學還成立了烏茲別克斯坦研究中心。

南方周末:在“一帶一路”合作倡議中,中烏關系在中亞地區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中烏關系的重要性、特殊性體現在哪里?

孫立傑:烏位處中亞中心地帶,與其他地區國家均接壤,地理位置非常重要,還是地區第一人口大國,烏的穩定與發展對整個中亞地區都具有重要意義。因此,中烏在發展雙邊關系時,除了著眼實現兩國各自更好發展的同時,一直致力於促進地區的和平安寧與穩定發展。

這些年來,中烏攜手開展及共同參與的一系列合作,都惠及了地區各國。我剛才提到的中國-中亞天然氣管道源自土庫曼斯坦,經過烏茲別克斯坦和哈薩克斯坦進入中國,給各國增加了一條經濟發展的動脈。還有安格連-帕普鐵路隧道,不僅對烏本國交通運輸網絡建設和經濟發展意義重大,未來也有望成為連接中國和中亞的便捷通道,使各國共享“一帶一路”建設的收獲。烏境內有很多絲綢之路歷史名城,如撒馬爾罕、布哈拉、希瓦等,用好這些地方的資源,挖掘和宣傳絲綢之路文明交往歷史,對於宣傳絲綢之路精神、擴大“一帶一路”的國際影響大有裨益。此外,共建“一帶一路”當然離不開良好的地區及國際環境,中烏雙方與其他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一道,堅決打擊“三股勢力”,是維護中亞和平穩定的重要建設性力量。

孫立傑大使接受采訪組的專訪。(馮飛/圖)

烏國水電、太陽能合作潛力巨大

南方周末:中國己成為烏第一大投資來源國和第二大貿易夥伴, 隨著“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有哪些新的投資和貿易機會?

孫立傑:烏茲別克斯坦是最早支持和參與“一帶一路”建設的國家之一,共建“一帶一路”已成為中烏合作的最主要動力。米爾濟約耶夫總統訪華期間,兩國元首就繼續加強中烏發展戰略對接,將產能、投資、工業園區、水利、基礎設施、地方合作等作為雙方下一步合作的優先方向達成共識,並共同見證簽署兩國經濟技術、交通運輸、醫療、農業、水電、中小企業、基礎設施、旅遊和地方交往等領域一系列雙邊合作文件。烏方在很多方面都提出了具體的合作設想,比如地方合作方面,烏方積極與江蘇、河南等省對接合作;基礎設施建設方面,烏方提出塔什幹環城鐵路、內河中小水電站等一系列項目;農業合作方面,烏方希望就棉花、小麥種植以及畜牧業養殖與中方企業開展合作。

目前,雙方正積極開展工作,切實落實兩國元首共識及有關項目。可以說,雙方深化投資和貿易合作既有良好的雙邊關系大環境,又不乏具體合作方向指引。相信雙方實業界將及時捕捉到有利信號,更積極投身到中烏合作的潮流中,在實現自身發展的同時,為兩國務實合作發展提供助力。

南方周末:除了中亞天然氣四條管線外,中烏能源領域還有哪些合作機會?對於中國企業“走出去”到中亞來發展,您有何建議?

孫立傑:當前,烏方正大力發展水電事業,看重中國作為世界水電大國和水電技術強國的實力,希望在水電站規劃、設計、施工、裝備制造等領域同中方加強合作。中方願提供大力協助,配合烏方推動相關項目上馬。兩國領導人已就此達成共識,相關落實工作正積極開展。相信同天然氣管道一樣,水電站的成功建設和運營不僅大大有利於豐富中烏務實合作的內涵,更有利於國計民生,實現互利雙贏。此外,烏太陽能資源豐富,開發前景很好,中烏這方面的合作也很有潛力。

烏正加快推進國家建設,中烏全面戰略夥伴關系全面快速發展,中國企業赴烏投資興業面臨難得歷史性機遇。我們鼓勵中國企業在結合自身專業、做好前期調研的基礎上,積極赴烏開拓市場、創業興業、守法經營,為推進雙邊合作、共建“一帶一路”發揮作用。同時,大家也應當看到,烏和其他一些中亞國家都有著自身國情和特點,希望國內企業在“走出來”前深入了解對象國國情,認真學習國內指導意見及當地法律法規,做好功課,避免盲目進軍、急於求成。中國駐烏使館將一如既往地為大家服好務,維護大家的合法權益,為大家在烏生活、發展、興業創造更好的環境。

南方周末:今年是中亞天然氣管道建設10周年,以中石油為代表的中國企業在中亞地區的投資和發展取得了顯著成效。駐烏茲別克斯坦大使館在協調推進中烏合作項目方面主要開展了哪些工作?您對於中國石油在烏能源合作有什麽樣的評價?

孫立傑:王毅外長說過,“中國腳步”走到哪里,“中國保護”就跟到哪里。同樣,中國企業“走出去”到哪里,中國外交的服務就跟到哪里。這些年來,中國駐烏使館一直把為中國企業“走出去”服務作為最重要的任務之一,充分發揮窗口和橋梁作用,促進中烏經貿合作在平等互利的基礎上健康發展。一是同烏政府有關部委、經貿機構等建立並保持密切聯系,籌備好高層互訪和政府間合作委員會例會等,疏通和拓展經貿合作渠道。二是積極利用身在外交一線的優勢,研究駐在國的法律法規、政策變化,及時向國內提出建議,為企業“走出來”提供參考。三是為企業牽線搭橋,協助國內有關部門、地方政府、企業和行業組織在烏開展經貿活動,提供相關咨詢和服務。四是根據國內授權,協助解決中資企業關切的問題,維護企業合法權益。五是在企業及其員工需要時提供及時的領事保護、咨詢與協助。

能源合作是中烏務實合作的重要內容,離不開兩國能源企業的積極參與,中石油是其中的優秀代表和領頭羊。希望中石油繼續發揮國有重要骨幹企業、世界500強、全球領先綜合性國際能源公司的作用,在現有基礎上放眼長遠,繼續積極開拓烏茲別克斯坦市場,擴大雙方互利合作,為兩國關系發展作出新貢獻。

中烏兩國有著相通的絲路情感

南方周末:烏茲別克斯坦是古代絲綢之路的重要樞紐,目前中烏在文化領域的合作主要有哪些?中國和烏茲別克斯坦的歷史和文化淵源有哪些值得為外人道,兩國人民的民間文化交流下一步有哪些計劃?

孫立傑:中烏兩國都是絲綢之路上的文明古國,有著相通的絲路情感。在千余年的歷史長河中.大量使節、商隊、學者、工匠等沿著絲綢之路從中國來到撒馬爾罕、塔什幹、布哈拉,並經由這里走向世界其他地方,他們在絲綢之路上留下了永恒的足跡。烏茲別克斯坦中學課本《世界歷史》中明確記載了1415-1420年,中國使者曾兩次來到撒馬爾罕的兀魯伯宮殿。中國的古籍中也記述著元代著名學者耶律楚材、丘處機與兀魯伯天文臺學者進行交流的故事。今年,烏方學者將《沙哈魯出使中國記》這部著作翻譯成了烏語,其中生動描述了明朝時期雙方使節交往的狀況。這些都是兩國友好交往的鮮明例證。

近年來,中烏聯合考古合作逐步深入,文化藝術團體互訪交流更加頻繁。“東方韻律”國際音樂節、“歡樂春節”等活動定期舉辦,已成為兩國藝術家、青少年及其他民眾增進相互了解的重要平臺,近兩年雙方還成功互辦了電影節。“漢語熱”和“中國熱”持續升溫,中方舉辦的漢語橋、“快樂中國行”等一系列活動得到烏方青年朋友積極參與,塔什幹和撒馬爾罕兩所孔子學院運行良好,烏多所中高等院校增設了漢語課或擴招了漢語學員。與此同時,來烏學習的中國青年人也在不斷增多。兩國遊客互訪量逐年增加,塔什幹至北京和烏魯木齊的直航幾乎班班爆滿。

中烏共建“一帶一路”,“民心相通”是重點內容。中方希望將中烏人民友好交往的歷史延續下去,積極鼓勵雙方開展人文交流,不斷深化雙方的相互了解和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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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按套路出牌”,投資者“炸”了!說好的最多減持1000萬股,結果說因業務不熟減了1525萬股!

來源: http://www.nbd.com.cn/articles/2017-07-13/1127768.html

每經記者 黃小聰 每經編輯 吳永久

今日晚間,北方稀土披露了關於第二大股東減持股份計劃實施完成的公告。《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發現,有意思的是,這次減持的數量有點“不按套路出牌”。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事情還得從今年1月份說起,北方稀土於2017年1月26日披露了《北方稀土關於第二大股東減持股份計劃的公告》,即根據嘉鑫有限公司計劃減持北方稀土股份的函,其自減持計劃公告之日起15個交易日後的6個月內,根據市場情況,按照市場價格,以上海證券交易所交易系統允許的方式包括但不限於集中競價和大宗交易,減持不超過1000萬股北方稀土股份。

但從此次減持計劃的實施情況來看,嘉鑫有限公司於2017年7月13日,通過集中競價方式,在14.25元/股至14.43元/股的價格區間內累計減持北方稀土1525萬股股份,減持比例為0.42%。

也就是說,本來想著計劃最多減持1000萬股,結果變成了減持1525萬股。對此,公告中是這麽解釋的:

“由於近期嘉鑫有限公司部分操作、風控及合規人員發生變動,業務銜接不夠充分,致使其本次實際減持股份數量超過計劃減持數量525萬股。嘉鑫有限公司對此表示歉意,其表示將加強內部業務部門間的溝通協調及風控合規性管理,杜絕類似情況再次發生。”

這人員一變動,業務不熟,一不小心就多賣了525萬股。道歉歸道歉,投資者卻“炸”了。馬上就有券商人士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反映,有投資者看到公告以後非常激動,一直在問他這樣子減持是不是違規了呢?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註意到,此次減持前,嘉鑫有限公司持有北方稀土3.28億股股份,占公司股份總數的9.04%,均為無限售條件流通股。其持有的股份來源於北方稀土於1997年上市時其作為發起人所認購的公司股份以及歷次分紅、公積金轉增股份。

如果按最新的減持新規來看,這次的減持比例看上去似乎也並沒有違規,但是由於減持數量明顯多於原先披露的計劃減持數量,這究竟又算不算違規?

對此,有券商人士認為,“違反承諾這種事情,一般性應該就是監管發函,警告一下,最多把剩下的股票限售一段時間.”

而上海新古律師事務所王懷濤律師則表示,“我認為是算違規,原來的減持計劃實際上就相當於是一種承諾,既然承諾了這種做法,它的公告從法律上講就是一種單方法律行為,它的承諾對它自身是生效的,而人員不熟悉的這一理由,對於投資者來說,也是不會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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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按套路出牌”,投資者“炸”了!說好的最多減持1000萬股,結果說因業務不熟減了1525萬股!

來源: http://www.nbd.com.cn/articles/2017-07-13/1127768.html

每經記者 黃小聰 每經編輯 吳永久

今日晚間,北方稀土披露了關於第二大股東減持股份計劃實施完成的公告。《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發現,有意思的是,這次減持的數量有點“不按套路出牌”。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事情還得從今年1月份說起,北方稀土於2017年1月26日披露了《北方稀土關於第二大股東減持股份計劃的公告》,即根據嘉鑫有限公司計劃減持北方稀土股份的函,其自減持計劃公告之日起15個交易日後的6個月內,根據市場情況,按照市場價格,以上海證券交易所交易系統允許的方式包括但不限於集中競價和大宗交易,減持不超過1000萬股北方稀土股份。

但從此次減持計劃的實施情況來看,嘉鑫有限公司於2017年7月13日,通過集中競價方式,在14.25元/股至14.43元/股的價格區間內累計減持北方稀土1525萬股股份,減持比例為0.42%。

也就是說,本來想著計劃最多減持1000萬股,結果變成了減持1525萬股。對此,公告中是這麽解釋的:

“由於近期嘉鑫有限公司部分操作、風控及合規人員發生變動,業務銜接不夠充分,致使其本次實際減持股份數量超過計劃減持數量525萬股。嘉鑫有限公司對此表示歉意,其表示將加強內部業務部門間的溝通協調及風控合規性管理,杜絕類似情況再次發生。”

這人員一變動,業務不熟,一不小心就多賣了525萬股。道歉歸道歉,投資者卻“炸”了。馬上就有券商人士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反映,有投資者看到公告以後非常激動,一直在問他這樣子減持是不是違規了呢?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註意到,此次減持前,嘉鑫有限公司持有北方稀土3.28億股股份,占公司股份總數的9.04%,均為無限售條件流通股。其持有的股份來源於北方稀土於1997年上市時其作為發起人所認購的公司股份以及歷次分紅、公積金轉增股份。

如果按最新的減持新規來看,這次的減持比例看上去似乎也並沒有違規,但是由於減持數量明顯多於原先披露的計劃減持數量,這究竟又算不算違規?

對此,有券商人士認為,“違反承諾這種事情,一般性應該就是監管發函,警告一下,最多把剩下的股票限售一段時間.”

而上海新古律師事務所王懷濤律師則表示,“我認為是算違規,原來的減持計劃實際上就相當於是一種承諾,既然承諾了這種做法,它的公告從法律上講就是一種單方法律行為,它的承諾對它自身是生效的,而人員不熟悉的這一理由,對於投資者來說,也是不會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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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中的網絡小貸:比設想中的最壞還要壞

來源: http://www.iheima.com/zixun/2017/1127/166172.shtml

寒冬中的網絡小貸:比設想中的最壞還要壞
棱鏡 棱鏡

寒冬中的網絡小貸:比設想中的最壞還要壞

寒冬將至,瑟瑟發抖。

作者 | 周純

授權轉載 | 棱鏡

寒冬將至,瑟瑟發抖。

這是張超(化名)22日晚間看到那份刷屏的紅頭文件後,腦海中最先蹦出來的詞。

這份由互聯網金融風險專項整治工作領導小組辦公室(簡稱互金整治辦)下發的《關於立即暫停批設網絡小額貸款公司的通知》,措辭嚴厲地指出,即日起各級小貸監管部門一律不得新批設網絡小額貸款公司,理由是已批設的部分網絡小貸公司開展的“現金貸”業務存在較大的風險隱患。

作為一家現金貸平臺的運營總監,張超意識到,一直以來他們寄希望於獲得網絡小貸牌照,來躋身合規運營梯隊的願望,徹底幻滅了。

針對網絡小貸和現金貸的監管還在持續,據《棱鏡》獲悉,11月23日上午,央行和銀監會共同主持召開了網絡小貸清理整頓工作會議。從會議釋放的信息來看,雖然不會對網絡小貸及其現金貸業務“一刀切”,但嚴格限制網絡小貸資金來源及業務範圍成大概率事件。

料將嚴苛的現金貸整治文件已經在路上,有人尚在焦急觀望,有人已經開始著手轉型,對於現金貸行業來說,一場“生死劫”即將上演。

幾家歡喜幾家愁

僅180余字的紅頭文件,張超反反複複讀了很多遍,他仔細揣摩了“為貫徹落實國務院領導同誌批示精神”這一句話,再聯想到此前《互聯網金融風險專項整治工作實施方案》中提到,由‘人民銀行負責同誌擔任(互金整治辦)組長’,張超得出結論:現金貸的監管力度比他們最壞的設想還要壞。

“現在要麽等死,要麽轉型。”張超對《棱鏡》說道。

在他看來,現金貸頭部企業還有生存的機會,尤其是持牌的企業,但中小平臺的前景難言樂觀。他們已經開始著手向區塊鏈行業轉型,但也深知,區塊鏈的技術門檻很高,因此轉型之路並不輕松。

事實上,幾個月之前,張超所在的平臺曾計劃收購一張網絡小貸牌照,連價格都談妥了,但最終卡在了當地監管對於轉股的限制上,以失敗而告終。“而現在看來,今後想收購小貸牌照只會越來越難。”

華南地區一家現金貸平臺的負責人看到紅頭文件後,第一反應是聯系並購業務部的同事,詢問網絡小貸牌照收購的進度及影響,因為同樣是在幾個月前,他們也啟動了牌照收購事宜。

在得知他們“兩個月前就鎖定了價格”後,該負責人才長舒一口氣,“如果是新的談判,肯定會漲價不少。”

受此影響的還有上市公司,在暫停批設網絡小貸公司通知下發的當天,步森股份(002569.SZ)公告終止參與設立西安星河網絡小額貸款有限公司;新國都(300130.SZ)公告終止設立全資子公司海南新國都小額貸款有限公司,兩家擬設立的小貸公司註冊資本均為人民幣5000萬元。

與前面兩家現金貸平臺相比,和創金服顯然要幸運得多。早在2015年,他們就抓住時機在江蘇申請了泰州和創互聯網科技小額貸款有限公司,前後共耗費一年左右的時間。

雖然早早就拿到了“入場券”,但和創金服創始人兼CEO房平對《棱鏡》表示,“現在牌照(價格)問題不是關鍵,關鍵是對現金貸業務的監管政策如何落地,利率、杠桿和資金來源會是重點”。

牌照有價無市

據張超透露,幾個月之前,他們談判的牌照價格為1500萬元。

前述華南地區現金貸平臺負責人則告訴《棱鏡》,目前市面上一張網絡小貸牌照要價2000萬元到5000萬元,而他們幾年之前收購的一張普通小貸牌照僅數百萬元。

在限制新批網絡小貸牌照後,正常邏輯是存量牌照會變得囤貨居奇,價格也跟著水漲船高。然而,業內人士並不這麽認為,他們反而擔憂,一旦有更加嚴厲的監管措施出臺,手里的牌照會變成一張廢紙。

廣州安易達互聯網小額貸款公司總經理徐北則對《棱鏡》表示,目前市面上的牌照價格全是虛的,因為基本沒有成交的可能。牌照轉讓需要征得當地金融辦的同意,唯一的途徑是收購小貸公司的股東,但網絡小貸公司的股東通常(規模)都很大,此外,小貸股東變更有嚴格的限制和資質要求,和新申請流程基本一致。

徐北表示,目前他還沒有看到過市面上成交的案例。“行內人根本不屑於去聊收購牌照的事。”

據《棱鏡》了解,2016年廣州市越秀區金融局發布了全國首個互聯網小貸管理辦法《廣州民間金融街互聯網小額貸款公司監管辦法(試行)》,其中就有規定,主發起人申請前一個會計年度總資產不低於10億元,原則上主發起人持有的股份自公司成立之日起3年內不得轉讓,其他股東2年內不得轉讓。這大大提高了牌照轉讓的門檻。

據網貸之家研究中心不完全統計,截至2017年11月22日,全國共批準了213家網絡小貸牌照(含已獲地方金融辦批複未開業的公司),其中有189家完成工商登記。

此外,從網絡小貸公司成立時間來看,2016年開始網絡小貸牌照數急速增加,2017年呈爆發性增加, 2017年年初至今新設網絡小貸數已達到98家,是2016年全年的1.66倍。

一位業內人士向《棱鏡》表示,網絡小貸牌照興起的軌跡,基本上伴隨著這一輪P2P網貸和現金貸的熱潮。目前頭部互聯網公司基本都布局現金貸業務了,包括比較火的新獨角獸,“只是有些選擇高調上線,有些低調運營,有些還在籌備中(尚未被曝光)。”

遲到的監管

從2010年3月浙江杭州批準成立阿里巴巴小額貸款股份有限公司開始算起,中國的網絡小貸已經走過了7個年頭,但尚未有針對網絡小貸的監管文件出臺。

按照2015年7月十部委聯合下發的 《關於促進互聯網金融健康發展的指導意見》,將網絡借貸劃分為個體網絡借貸(即P2P網絡借貸)和網絡小額貸款。其中,網絡小額貸款是指互聯網企業通過其控制的小額貸款公司,利用互聯網向客戶提供的小額貸款。

該《指導意見》還明確提出,網絡小額貸款應遵守現有小額貸款公司監管規定,發揮網絡貸款優勢,努力降低客戶融資成本。

按照2008年5月銀監會出臺的《關於小額貸款公司試點的指導意見》,小貸公司的經營範圍被限定在“本省(區、市)的縣域範圍內”,即使到後來這一限制略有突破,但仍然局限在本省範圍。而網絡小貸通過互聯網的方式,早已將業務擴張至全國範圍,顯然已經不適用現有小額貸款公司的監管規定。

除了前述《關於小額貸款公司試點的指導意見》,目前小貸行業還沒有一部正式的法規,這在一定程度造成了後期各省小貸規則的改變,以及網絡小貸的無序發展。

例如,按照最初的指導意見,小貸公司的外部資金只能從不超過兩個銀行業金融機構融入,且余額不得超過資本凈額的50%。但近幾年,各地已經將這一杠桿比例放寬至2到3倍不等。

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副院長黃益平曾以中美對比,美國的網貸平臺需要申請了美國30多個州的小貸業務牌照後,方能開展網絡借貸業務,大大提高了從業成本;而在中國,遵循屬地管理的小貸業務,通過互聯網小貸的方式,就可以將業務擴展至全國。在他看來,中國的科技金融業務跨區域、跨行業,風險傳導既快又廣,因為有必要實行牌照管理。

據《棱鏡》查詢,2015年8月國務院法制辦曾公布過一份由央行牽頭起草的《非存款類放貸組織條例(征求意見稿)》,此外,由銀監會牽頭起草的《小貸公司管理辦法》也曾經征求過各方意見,但均尚未正式出臺。

一位接近監管層的人士告訴《棱鏡》,由於《非存款類放貸組織條例(征求意見稿)》遲遲未出,導致銀監會的《小貸公司管理辦法》也一直“難產”。此外,由於近幾年網絡小貸發展得如火如荼,銀監會普惠金融部又在起草針對網絡小貸的監管辦法。“這兩個管理辦法的界限在哪里?”該人士提出疑問。

好在,監管的靴子即將落地。在今年2月份中國小額貸款公司協會的一次會議上,銀監會普惠金融部主任李均鋒就指出,通過互聯網開展跨區域經營的小貸業務存在一定風險,建議各地在全國性指導意見和辦法出臺前能夠慎重批設。他還透露,銀監會正在研究網絡小貸相關指導意見,希望能盡快使小貸公司的全國性管理條例或辦法出臺。

而銀監會今年4月份下發的《關於切實彌補監管短板 提升監管效能的通知》中,《網絡小額貸款管理指導意見》作為銀監會制定類工作項目赫然在列。有市場消息稱,該指導意見有望於近期正式公布。

“助貸”模式前景蔔知

據網貸之家研究中心不完全統計,截至2017年11月22日,全國有30家現金貸平臺通過其運營主體公司或其股東持有了35張網絡小貸牌照(含網絡小貸公司直接開展現金貸業務)。從地域分布來看,主要集中在江西和重慶地區。

而更多的未持牌的現金貸平臺,也通過“助貸”等模式,突破資金限制,來做大自身業務。一旦出現風險,將傳導到銀行等資金合作方,這也是監管擔憂的地方。

一家擁有網絡小貸牌照的現金貸平臺高管李文(化名)告訴《棱鏡》,雖然擁有小貸牌照,但他們的資金主要仍來源於城商行,因為對於月成交額超10億元的他們而言,2億元的小貸註冊資本遠不能滿足需求。

據了解,“助貸”模式下,現金貸平臺一頭連接著銀行、消費金融公司等資金方,一頭連接著互聯網巨頭等場景方,自己則在中間承擔著風控、風險兜底等角色。據李文介紹,銀行偏好於一些有場景的資產,對於逾期較低的優質資產,目前銀行給出的資金成本在10%左右。

但他也坦言,隨著行業競爭越來越激烈,資金成本也在攀升。去年尚不到10%,今年已經上漲到10%—12%,加上通道費、手續費這些成本,目前現金貸平臺的綜合成本普遍在15%左右。

對於未來放貸利率不得超過36%的限制,李文心里已有預期。雖然對於多數年化利率超過100%甚至更高的現金貸平臺,尤其是payday loan(發薪日貸款)平臺而言,在現階段將利率陡降至36%無異於被判死刑。但在李文看來,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出路。

他向《棱鏡》介紹,無外乎兩個辦法:一是選擇和有流量場景的互聯網平臺合作,能大幅降低獲客成本,從而降低利率;二是轉型做相對大額、長期的產品。

李文最擔心的,是監管是否會叫停“助貸”模式,重新規範網絡小貸的資金來源。從近期監管風向來看,他明顯感覺到銀行對於資金合作正逐步收緊,就在近期,一家合作多年的城商行就終止了與他們的合作。

此外,《棱鏡》從北京一家大型現金貸平臺了解到,在近期趣店引發現金貸輿論風波後,他們原本準備簽約資金合作的兩家銀行也臨時變卦,“對方讓我們反複說明跟趣店模式的不同,態度明顯更加謹慎了。”

“助貸”一詞最早由保羅希爾提出,他創建的中安信業創業投資有限公司與合作銀行共同開發了“貸款銀行+助貸機構”的微貸款業務模式,其目的是解決小貸公司自身資本金受限的問題。中安信業第一家由深圳市政府及監管部門批準的小額貸款試點公司。

在前述接近監管層的人士看來,目前跟銀行有資金合作的傳統小貸公司,都是當地相對優秀的小貸公司,如果監管層因為網貸平臺濫用助貸模式而采取“一刀切”的模式,會殃及池魚,對正常經營的小貸平臺的影響會“非常非常大”。

因此,他建議,應該先對“助貸”有一個明確的定義,再去界定助貸模式里涉及哪些金融機構,以及分別采取什麽樣的監管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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