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在Florida大學商學院與MBA學員的交流問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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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blog.sina.com.cn/s/blog_483f367801008mkd.html問題:在你購買公司的分析過程裏,是否有些數字會告訴你不要買?哪些東西是質化的,哪些東西是量化的?
巴菲特:最 好的買賣裏,單從數字的角度來講,幾乎都在告訴你不要買。你可能對(被購買公司的)產品的印象是非常之深,但是你對那套雪茄煙蒂式的廉價思維已經根 深蒂固。我曾經擁有一個風力發電公司。相信我,風力發電公司如同雪茄煙蒂一般廉價。我們買的也很便宜,只相當於公司流動資金的三分之一的價錢。我們卻實賺 了錢,但是這種收益是不可複製的,更像是一次性的買賣。你可不想做那樣的事情,但我經歷了那樣一個階段,在那個階段裏,我還買過租車公司等等一些生意。 談到質化的東西,我可能在接到電話的那一刻就能感受到了。幾乎我們買的所有企業,只需要10分鐘,15分鐘的分析。我今年買了兩個企業。 General Re(譯者注:全球最大的再保險公司之一)是一個180億的交易。我連它們的總部都沒去過。我希望它們的的確確有個總部(譯注:巴菲特在開玩笑)。在那之 前,我買了Executive Jet,主要做部分擁有小型飛機的生意(譯注:近年來,美國很流行私人擁有飛機。但畢竟花銷很大,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所以,買一部分飛機的擁有權,這 樣你可以有一段你自己的飛行計畫和路線,變得很實際)。在我們買之前,我也沒去過它的公司總部。四年前,我給我的家庭買了一個飛機計畫的四分之一擁有權。 我親身體會了他們的服務,我也看到了這些年它們的迅速發展。(在購買交易發生之前,)我拿到了它們的經營資料。 如果你不能馬上足夠瞭解所作的生意,即使你花上一二個月,情況也見得會有多少改觀。你必須對你可能瞭解的和不能瞭解的有個切身體會,你必須對你的能力 範圍有個準確的認知。範圍的大小無關大局,重要的是那個範圍裏的東西。哪怕在那個範圍裏只有成千上萬家上市公司裏的30個公司,只要有那30家,你就沒問 題。你所做的就應當是深入瞭解這30家公司的業務,你根本不需要去瞭解和學習其他的東西。在我早年的時候,我做了大量功課來熟悉生意上的事情。我們走出 去,採取所謂‘抹黃油’的方式,去與企業的用戶談,與企業以前的雇員談,與企業的供應商談,我們能找到的每一個人。每次我看到業界的專業人員,舉例來說, 我對採煤業有興趣,我會遍訪每一家採煤公司,問每一位CEO,“如果要在業界買一家公司,你認為我該買哪一家?為什麼?” 如果你把這些片段的資訊串起來,你會學到很多業界的資訊。當你問到競爭對手的時候,你會得到非常相似的答案。比如說,如果你有一個解決一切問題的良方,那 麼你首先要解決的競爭對手是誰?為什麼?通過這種手段,你很快會發現誰是業界最好的企業。 做投資的好處是你不用學習日新月異的知識和技能。當然你願意那麼去做,就另當別論了。四十年前你瞭解的口香糖的生意,現如今依舊適用,沒有什麼變化。 我認識一個人,他的岳父去世了,丟下一間他創建的制鞋公司。這個人托Goldman Sachs來賣掉這家公司。他和我的一個朋友在佛羅里達打高爾夫,提到了這件事。我朋友讓他給我打電話。他打了,結果我們用五分鐘談成了這樁生意。我認識 這個人,我基本瞭解制鞋生意,所以我就買了。質化的方面定了後,就是價格了。我的答案只有是或者不是,很簡單,談判的時候沒什麼圈子可兜。只要價格合適, 我就會買。不然的話,談判之前我很快樂,談判不成我也一樣。
問題:可口可樂最近發佈了對未來季度調低盈利預期的消息。你對可口可樂並沒有因為在美國之外的許多問題,包括亞洲危機,造成的負面影響而撒謊怎麼看? 巴菲特: 我很喜歡他們(的誠實)。 事實上,在未來20年,可口可樂在國際上的市場增長要比在美國國內好得多。在美國國內的人均消費量會增長,但在別的國家的增長會快得多。可口可樂可能 會有一段3個月,也可能是3年的艱難時期,但不會是未來的20年。人們在全世界的範圍內高效地工作,他們會發現換取一瓶可樂(巴菲特舉起手中的可樂瓶), 就占他們每天所獲得的勞動報酬的比例而言,實在是一筆很好的買賣。實際上,我是一天五瓶(笑)。在1936年的時候,我第一次用25美分買了6瓶可樂(單 賣是5美分一瓶)。那是6.5盎司的瓶子,2美分的瓶子押金,實際上是6.5盎司的可樂只要5美分。現在是12盎司的罐子,如果你在週末去買大瓶裝的,減 少一些在包裝上的費用,你基本上可以花20美分多一點買12盎司。你現在在每盎司上花的錢只是1936年的兩倍多一點點。相對於人們不斷增長的購買力而 言,可樂實際上在年復一年地變得越來越便宜。 在全世界的兩百多個國家裏,這個有著一百多年歷史的產品的人均消費量每年都在增長。它霸佔著飲料市場,真的是難以置信。有一件人們可能不懂,但卻使這個產品有著數以百億元的價值的簡單事實就是可樂沒有味覺記憶。 你可以在9點,11點,下午3點,5點喝上一罐,5點時你喝的味道和你一早上9點喝的味道一樣好。其他的飲料如甜蘇打水,橙汁,根啤都做不到這一點,它們對味道有著累積作用(譯注:累積使味覺麻木),重複的飲用會使你厭煩。我們在See’s Candy的雇員可以免費享用公司生產糖果。在他們第一天工作的時候,他們可著勁兒吃。但在那之後,他們再吃起來就跟要花錢買似的。為什麼?巧克力一樣有著味覺累積。 但是可樂就沒有味覺累積。這意味著,全世界的人們可以每天都可以消費很多次可樂,而不是其他的飲料,所以你得到的就是可樂之難以企及的人均消費量。在 今天,全世界範圍內可樂的日銷售量超過800億盎司。這個數目還在年復一年地增長。增長還體現在無論是以國家計還是人均計的消費量上。20年後,在美國之 外的增長講遠遠超過美國國內。我分外看好國際市場的前景。(目前可樂的國際危機,)短期來講對他們確實有消極的影響,但這不是一個大不了的問題。 可口可樂公司於1919年上市,那時的價格是40美元左右。一年後,股價降了50%,只有19美元。看起來那是一場災難。瓶裝問題,糖料漲價,你總能 發現這樣那樣的原因讓你覺得那不是一個合適的買入時機。一些年之後,又發生了大蕭條,第二次世界大戰,核武器競賽等。總是有原因(讓你不買)。如果你在一 開始40塊錢買了一股,然後你把派發的紅利進行再投資(買入可口可樂的股票),一直到現在,那股可樂股票的價值是5百萬。這個事實壓倒了一切。如果你看對 了生意模式,你就會賺很多錢。 切入點的時機是很難把握的。所以,如果我擁有的是一個絕佳的生意,我絲毫不會為某一個事件的發生,或者它對未來一年的影響等等而擔憂。當然,在過去的某些個時間段,政府施加了價格管制政策。企業因而不能漲價,即使最好的企業有時也會受影響,我們的See’s Candy糖果不能在12月26日漲價。但是,管制該發生的時候就會發生,它絕不會把一個傑出的企業蛻變成一個平庸的企業。政府是不可能永遠實施管制政策的。 一個傑出的企業可以預計到將來可能會發生什麼,但不一定會準確到何時會發生。重心需要放在“什麼”上面,而不是“何時”上。如果對“什麼”的判斷是正確的,那麼對“何時”大可不必過慮。
問題:談談你投資上的失誤吧! 巴菲特: 你有多少時間?(譯注:巴菲特的幽默在這裏表現得淋漓盡致) 關於失誤的有趣的一點是,在投資上,至少對我和我的合夥人而言,最大的失誤不是做了什麼,而是沒有做什麼。對於我們所知甚多的生意,當機會來到時,我 們卻猶豫了,而不是去做些什麼。我們錯過了賺取數以十億元計的大錢的好機會。不談那些我們不懂的生意,只專注於那些我們懂的。我們確實錯過了從微軟身上賺 大錢的機會,但那並沒有什麼特殊意義,因為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懂微軟的生意。 但是對於在醫療保健股票上理應賺得的幾十億,我們卻錯過了。當克林頓政府推出醫療保健計畫時,醫療保健公司獲益非淺。我們應當在那上面賺得盤滿缽滿的,因為我懂那裏面的因果。80年代中期,我們應當在Fannie Mae(譯注:美國一家受政府支持,專做二級房貸的超大型公司)上獲利頗豐,因為我們也算得清個中的究竟。這些都是數以十億計的超級錯誤,卻不會被GAAP會計法則抓個現形。 你們所看到的錯誤,比如我買下了幾年前我買的US Air(譯注:巴菲特在這筆交易中幾乎損失了全部的投資——3.6個億)。 當我手裏有很多現金的時候,我就很容易犯錯誤。查理(譯注:巴菲特的合夥人)讓我去酒吧轉轉,不要總滯留在辦公室裏(笑)。但是我一有閒錢,又總在辦公室裏,我想我是夠愚昧的,這種事時有發生。 總之,我買了US Air的股票,雖然沒人逼著我買。現在我有一個800的電話號碼,每次我打算買航空公司的股票後,我就打這個電話。我跟他們講我很蠢,老犯錯,他們總是勸 我別買,不斷地和我聊,讓我別掛電話,不要倉促地做任何決定。最後,我就會放棄要購買的衝動。(譯注:真有這麼回事嗎?聽起來像是巴菲特在開玩笑) 於是我買了US Air的股票。看上去我們的投資要打水漂了,而且我們的投資也確實幾乎全打了水漂,(那筆糟糕的投資)理應全軍覆沒的。我因為價錢非常誘人而買了那些股票,但是那絕不是個誘人的行業。我對所羅門的股票犯了同樣的錯誤,股票本身價廉誘人沒錯,但那應該是杜絕涉足的行業。 你可以說那是一種犯錯的模式。你中意具體交易的條件,但不感冒交易公司所處的行業。我以前犯過這樣的錯誤,很可能將來我還會犯這樣的錯誤。但更大的錯 誤還是我一開始所講的因猶豫和遲疑所致。當我只有1萬塊錢的時候,我投資了兩千在汽修廠,而且肉包子打狗,那筆機會成本高達60個億(笑),是個大錯。當 Berkshire的股價下降時,我還能感受好些,因為那也降低了汽修廠的購買成本(笑),以及20%的機會成本。 當你聊到從失敗中汲取經驗時,我篤信你最好還是從他人的失敗中來學習吧,越多越好(笑)。在Berkshire公司裏,我們絕不花一點時間來緬懷過 去。我和我的合夥人是40年的哥們了,從沒有任何的爭吵。我們有很多事情上會有不同的見解,但從沒有過爭吵,我們也從不回顧過去。我們總是對未來充滿希 冀,都認為牽絆於‘如果我們那樣做了……’的假設是不可理喻的,那樣做不可能改變既成的事實。 你只能活在現在時。你也許可以從你過去的錯誤中汲取教訓,但最關鍵的還是堅持做你懂的生意。如果是一個本質上的錯誤,比如涉足自己能力 範圍之外的東 西,因為其他人建議的影響等等,所以在一無所知的領域做了一些交易,那倒是你應該好好學習的。你應該堅守在憑自身能力看得透的領域。 當你做出決策時,你應該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捫心自問,“我以每股55元的價格買入100股通用汽車的股票是因為……”。你對自己所有的購買行為負責, 必須時刻充滿理性。如果理由不充分,你的決定只能是不買。如果僅僅是有人在雞尾酒會上提起過,那麼這個理由遠未充分。也不可能是因為一些成交量或技術指標 看上去不錯,或盈利等等。必須確實是你想擁有那一部分生意的原因,這一直是我們儘量堅持做到的,也是格拉姆教給我的。
問題:談談目前的經濟形勢和利率,和將來的走向? 巴菲特: 我不關心宏觀的經濟形勢。在投資領域,你最希望做到的應該是搞清楚那些重要的,並且是可以搞懂的東西。對那些既不重要,又難以搞懂的東西,你忘掉它們就對了。 你所講的,可能是重要的,但是難以拎得清的。瞭解可口可樂,Wrigley(譯注:美國一家行銷口香糖的公司),或柯達,他們的生意是可以拎得清的。 當然你的研究最後是否重要還取決於公司的評估,當前的股價等因素。但是我們從未因對宏觀經濟的感覺來買或者不買任何一家公司。我們根本就不讀那些預估利 率,企業利潤的文章,因為那些預估真的是無關痛癢。1972年,我們買了See’s Candy,那之後不久政府實施了價格管制,但那又怎麼樣呢,(如果我們因為價格管制的原因沒有買)我們就錯過了以2千5百萬買下一個現如今稅前利潤6千 萬的生意! 我們不願因為自身本就不精通的一些預估而錯過買到好生意的機會。我們根本就不聽或不讀那些涉及宏觀經濟因素的預估。在通常的投資諮詢會上,經濟學家們會做出對宏觀經濟的描述,然後以那為基礎展開諮詢活動。在我們看來,那樣做是毫無道理的。 假想Alan Greenspan(譯注:前任美聯儲主席)在我一邊,Robert Rubin(譯者注:克林頓時期美財長)在我另一邊,即使他們都悄悄告訴我未來12個月他們的每一步舉措,我是無動於衷的,而且這也不會對我購買Executive Jets飛機公司或General Re再保險公司,或我做的任何事情有一絲一毫的影響。 問題:在鄉下(譯者注:指Berkshire Hathaway所在地,Nebraska的Omaha)與在華爾街上相比有什麼好處? 巴菲特: 我在華爾街上工作了兩年多。我在東西海岸都有最好的朋友。能見到他們讓我很開心,當我去找他們的時候,總是會得到一些想法。但是最好的能對投資進行深思熟慮的方法就是去一間沒有任何人的屋子,只是靜靜地想。如果那都不能讓你想的話,沒有什麼可以。 (身處華爾街的)缺點就是,在任何一個市場環境下,華爾街的情況都太極端了,你會被過度刺激,好像被逼著每天都要去做點什麼。 錢德勒家族花兩千塊錢買了可口可樂公司,除此之外,就不要再做其他的事情了。事情的關鍵是無為而治,即使在1919年也不要賣(錢德勒家族在這一年賣掉了可樂公司)。 所以,你所找尋的出路就是,想出一個好方法,然後持之以恆,盡最大可能,直到把夢想變成現實。在每五分鐘就互相叫價一個來回,人們甚至在你的鼻子底下 報價的環境裏,想做到不為所動是很難的。華爾街靠的是不斷的買進賣出來賺錢,你靠的是不去做買進賣出而賺錢。這間屋子裏的每個人之間每天互相交易你們所擁 有的股票,到最後所有人都會破產,而所有錢財都進了經紀公司的腰包。相反地,如果你們象一般企業那樣,50年巋然不動,到最後你賺得不亦樂乎,而你的經紀 只好破產。 就像一個醫生,依賴于你變更所用藥品的頻率而賺錢。如果一種用藥就能包治百病,那麼他只能開一次處方,做一次交易,他的賺頭也就到此為止了。但是,如 果他能說服你每天更新處方是一條接往健康的通途,他會很樂於開出處方,你也會燒光你的錢,不但不會更健康,反而處境會更差。 你應該做的是遠離那些促使你做出倉促決定的環境。華爾街自有它的功效,在我回Omaha之前,每六個月都有一個長長的單子的事情去做,一大批公司去考察,我會讓自己做的事情對得起旅行花的錢。然後,我會(離開華爾街)回Omaha,仔細考量。
問題:投資人如何來給Berkshire或微軟這樣從來不分紅的公司估值? 巴菲特: 這是個關於Berkshire從來不分紅的問題。Berkshire將來也不會分紅,這是一個我可以擔保的承諾(笑)。你能從Berkshire得到 的是將(紅利)放進安全的存款箱,每年你可以拿出來好好地把玩一翻,然後再把它放回原位。這樣,你會得到巨大的自我滿足感。可別小瞧了這樣的自我滿足感! (譯者:像不像葛朗台數錢?) 當然,這裏的核心問題是我們能否讓截留下來的錢財以可觀的幅度升值。這是我們一直孜孜以求的。查理和我的立身之本也在此處。當然,這項任務正變得越來 越難。我們管的錢越多,就越難做到(以可觀的幅度升值)。如果Berkshire的大小只有現在的百分之一,我們升值的幅度要比現在好得多。如果我們能做 到不斷地升值,那麼派發紅利自然是不明智的。到目前為止,我們做到了讓截留下來的紅利再投資勝過直接派發紅利。但是,沒有人可以保證在將來還能這樣。在某 一個階段,總會有物極必反的時候。 保持持續增長是我們努力的目標。那也是唯一衡量我們公司價值的尺規。公司總部的大小等等都不能用來衡量公司的價值。Berkshire有4萬5千名雇員,但在總部只有12人和3千5百平方英尺(譯注:300多平米)的辦公室。這一點我們不打算改變。 我們用公司的表現來評估自己,我們也以此來謀生。相信我,比起從前來,(保持持續增長)難得多了。 問題:什麼時候你會認為你的投資已經實現了它的增長極限? 巴菲特: 理想的情況是當你購買生意的時候,你不希望你買的企業有一個增長極限。我買可口可樂公司的時候,我不希望10年,15年後看到可樂彈盡糧絕。不排除有這個可能,但可能性接近於零。 我們想看到的是,當你買一個公司,你會樂於永久地持有那個公司。同樣的道理,當人們買Berkshire的股票的時候,我希望他們打算一輩子持有它。 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這可能行不通。我不想說,這是唯一的購買股票的方式,但是我希望依據那樣的方式來購買股票的一群人加入Berkshire,因為我 不希望總是看到一群不同的股東。我實際上對Berkshire股東的變化更替實行跟蹤。 舉個例子,如果有一個教堂,我是行禱告之人,看到做禮拜的人每個星期都換掉一半,我不會說,這真是太好了,看看我的成員流動性有多強呀(笑)。我寧願在每個星期天看到教堂裏坐滿了同樣那麼一批人。 當我們考量生意的時候,這就是我們的原則。基本上我們尋找那些打算永久持有的生意。那樣的企業並不多。在一開始,我的主意比資金多得多,所以我不斷地 賣出那些我認為吸引力差些的股票以便來購買那些新近發現的好生意。但這已經不是我們現在的問題了。(譯注:我們現在不缺錢,而是缺好生意)
購買企業的五年後,我們希望彼時如同此時一般的滿意。如果有一些極其龐大的兼併機會,也可能我們需要賣出一些股票(來籌措資金)。當然,我很樂於擁有那樣的問題。 我們在購買企業時從來不預先定下一個目標價。比如,如果我們的買入價是30,當股價到達40,50,60, 或100時,我們就賣,諸如此類。我們不再如此的行事。當我們花2500萬買私有公司See’s Candy時,我們沒有“如果有人出5000萬我們就賣”的計畫。那不是一個考量生意的正確方式。我們考量生意的方式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是否買下的企業會帶來越來越多的利潤?如果對這個問題的回答是肯定的,任何其他問題都是多餘的。 問題:你是如何看待對所羅門的投資的?類似的,長期管理資金的買賣? 巴菲特: 我們投資所羅門的原因是,在1987年9月,所羅門公司是一家9%資產被證券化的企業,道指在這一年漲了35%, 之前我們賣了很多股票,一下子手裏有 了很多現金,並且看上去我們暫時不會用得到它們。所以,在這個我通常不會購買股票的行業裏,我們採用了這種有吸引力的證券形式,購買了所羅門。這是一個錯 誤。最後結果還不錯,但那不是我應該做的。我應該再等等,這樣一年後我會多買一些可口可樂公司的股票,或者我在當時就該買,即便可樂那時的賣價真的不便 宜。 對於長期管理資金,我們,隨著時間的推移,積累了對和證券有關的其他生意的瞭解。其中一個就是套利。套利,我做了45年,格拉姆做了30年。套利是必 須靠近電話,我自己也必須東奔西跑地做,因為它要求我跟緊跟大市的脈動。現在我已經不做了,除非出現我自己看得懂,又是極大的套利機會。 我這一輩子可能做了300樁,可能更多,套利的交易。套利本身是很好的生意。長期管理資金有很多套利的頭寸,它前10名的頭寸可能佔據了90%的資 金。我對那前10名的頭寸有一些瞭解。我雖然不瞭解其中所有的細節,但是我已經掌握足夠多的資訊。同時,交易中我們將得到可觀的折扣,我們也有足夠的本錢 打持久戰,所以我們覺得交易可以進行。我們是可能在那樣的交易中賠錢的。但是,我們佔據了一些有利因素,我們是在我們懂得的領域作戰。 我們還有一些其他的頭寸,不像長期管理資金那麼大,因為像那麼大規模的確實不多。那些頭寸或涉及到收益曲線的關係(譯注:Yield Curve),或跟不同時期發佈的政府債券有關等等(譯注:on the run, off the run)。如果在證券業足夠長的話,這些品種都是要接觸到的。它們不是我們的核心生意,平均大概占到我們年收益的0.5% 至0.75%,算是額外的一點驚喜吧。 問題:談一談投資多元化吧。 巴菲特: 如果你不是一個職業投資者,如果你的目標不是遠超大多數人表現的話,那麼你就需要做到最大可能的投資多元化。98%,99%,甚至更高比例的人需要盡 可能地去多元化,而不是不斷地買進賣出。你們面臨的選擇就是管理成本很低的指數類的共同基金了。(譯注:指數類的基金指用電腦模型來類比股票指數,如道 鐘斯指數,納斯達克指數,所包含的股票,權重,和走勢。投資者可以將指數基金當成普通股票來投資) 如果你認為擁有部分美國是值得的話,就去買指數基金。你擁有了一部分美國。對此我沒有任何異議,那就是你應該的做法,除非你想給投資遊戲帶些懸念,並 著手對企業做評估。一旦你進入對企業做評估的領域,下定決心要花時間,花精力把事情做好,我會認為投資多元化,從任何角度來說,都是犯了大錯。 那天我在SunTrust的時候,有人問了一個問題。如果要做到真正懂生意的話,那麼你懂的生意可能不會超過6個。如果你真的懂6個生意的話,那就是你所需要的所有多元化,我保證你會因此而賺很多錢。 把錢放在第七個主意上,而不是選擇投更多的錢於最好的主意,絕對是個錯誤。很少有人會因他們第七好的主意而賺錢,很多人卻因為他們最棒的主意而發財。我認為,對任何一個擁有常規資金量的人而言,如果他們真的懂得所投的生意,6個已經綽綽有餘了。 在我最看好的生意中,我只擁有一半左右。我自己就沒有去做所謂的投資多元化。許多我所知曉的做的不錯的人都沒有多元化他們的投資。唯一的例外是Walter Schloss(譯注:同巴菲特一樣,也是本傑明·格拉姆的門生。他的基金收益50年來一直領先大市),他做到了多元化,投資了方方面面。我管他叫諾亞,因為他在每個行業都投兩個企業。(笑)(譯注:來自《聖經》諾亞方舟的典故,每種動物都放了兩隻) 問題:你如何區分P&G(寶潔公司)和可口可樂公司? 巴菲特: P&G是一個很好的公司,有著很強的行銷網路,旗下有很多名牌,等等。如果你告訴我,我要離開20年,這期間我們家族的資產都放在了P&G上面,我不會感到不高興的。P&G是我5%的選擇之一。20年的時間,它不會消亡的。 但是,未來20年,30年的時間裏,相對於P&G,我對可口可樂公司的單位增長率,定價能力更看好些。目前可樂的定價能力可能差些。設想以 下,數以十億計的日均消費量,多一分錢,那就是一千萬。Berkshire擁有8%的股份,那就是每天80萬。看上去不是不可能,不是嗎?現在就想漲價, 在很多市場是行不通的。但假以時日,二十年後,可樂在單位消費量裏一定賺得更多,並且總量上也會賣得更多。我不確信這個漲幅會有多大,但是我確信一定會增 長。 我不認為P&G的主要產品有可樂這樣的統治力,有這樣的消費量增長率,但是P&G依舊是好公司。即使我可能會更中意其他一些公司,但是那樣的公司鳳毛麟角。 問題:麥當勞未來20年的前景如何? 巴菲特: 麥當勞的情況裏,許多因素都起作用,特別是海外的因素。麥當勞在海外的處境比在美國國內要強勢一些。這個生意隨著時間的推移,會越來越難。人們,那些等著派發禮物的孩子除外,不願每天都吃麥當勞。 喝可樂的人,今天喝五罐,明天可能還會喝五罐。速食業比這要艱難得多。但是,如果你一定要在速食業裏,世界範圍裏這個行業規模是巨大 的,選擇一家的 話,你會選麥當勞。它有著最好的定位。雖然對小孩子雖是美味,對成人而言它卻不是最好吃的。近來,它進入了用降價來促銷的領域,而不是靠產品本身來銷售。 我個人更中意那些靠產品本身就賣錢的公司。在這一點上,我更喜歡吉列。人們不是因為還有一些附送的小禮品而買Mark 3。在本質上,吉列的產品更強勢些。Berkshire擁有很多吉列的股票。當你想到幾十億的男人臉上每天每夜長出的鬍子,更好的是,還有女人的兩條腿,你晚上的睡眠一定會很香甜。那才是你要的生意。 如果你想的是下個月我要用什麼降價策略來壓制漢堡王(譯注:Berger King),如果它們和迪士尼簽了協議,而我卻沒有……等等。我偏愛那些獨立的產品,不需要做降價促銷這些噱頭來讓它更有吸引力。雖然你可以用那些伎倆來做好生意,比如,麥當勞就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企業,但它終究不像可樂那樣,像可樂那樣的幾乎也沒有。 如果你一定要在那個領域買一家企業,就買乳酪皇后吧!我是開玩笑的,還是買麥當勞吧。一段時間以前,Berkshire買了乳酪皇后,所以我在這兒給乳酪皇后不知羞恥地做廣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