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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傘運三周年】覺醒之後 學生們落區延續鄰里情

1 : GS(14)@2017-10-09 03:31:49

「沙田一隅」其中兩位成員:梁延豐(左,22歲)及何嘉柔(右,18歲)。



2014年9月28日下午5時58分,警察在夏慤道與添美道交界,向數以萬計市民施放第一枚催淚彈,煙霧籠罩街道,群眾尖叫痛哭之聲不絕,縱然警方隨後繼續施放催淚彈,更有傳他們荷槍實彈,但亦無阻人民繼續對抗強權,更多人因而上街,雨傘運動持續到同年12月中方止。真普選、公民提名等訴求無一實現,這算是失敗嗎?眼前的男孩如是說:「絕對不是,因為很多人都因此而醒覺。」他是梁延豐(22歲),社區組織「沙田一隅」的成員,身旁樣子甜美、說話卻字字鏗鏘的另一成員何嘉柔(18歲)接着說:「如果沒有雨傘運動,沙田一隅就不會存在。」



沙田一隅於今年5月底由七位居於沙田、新界的大專大學生成立,當中有人是香港眾志的創黨成員,但就強調組織完全獨立,不受任何政黨或其他組織控制,所用資金也是成員閒時做兼職賺來。「隅」解作角落,他們堅信要營造一個好社區,須由每個小角落做起,深信每人的心底還是有份溫暖,希望喚起街坊的鄰里情。眼前這兩位90後,坦白直接地承認自己都住在私樓,從小就不知左鄰右里間的街坊情為何物,突然說要主動帶街坊尋找這份情懷,原來一切都源於雨傘運動。阿豐坦言自己在雨傘運動之前,從未參與過集會和遊行,「我平日會留意時事,只是從未沒有一件事,讓我決心走上街頭。」令他有如此衝動的,是926學界大罷課,「覺得一定要站出來爭取。」至於阿柔,她形容自己以前是個活在自己世界的人,連時事也不留意,每日只管上學放學,到928在電視見到警方施放催淚彈才驚覺:「大家都這麼勇敢在出面爭取一些應有的事,我為何還能安坐家中?」此後,阿豐隔日就在金鍾佔領區留宿,而當時仍是中學生的阿柔就逄周末和放學後都會到佔領區支持行動。



「沙田一隅」由七位大專大學生於今年5月底成立,希望跟沙田街坊一同尋回昔日的鄰里情。受訪者提供

擺街站派傳單,讓街坊了解各類民生議題,如城門河建屏風樓、大圍街市沒有冷氣等。

用來擺街站的木頭車可以變身成漂書櫃、茶几,方便平日在街上跟街坊交流。

雨傘運動期間,各佔領區都有數以萬計的人留守,阿豐和阿柔對鄰里情的認識和嚮往,都源於此。阿豐憶述連儂牆下有個五星級公廁,雖然每日有過萬人使用,但入面卻是出奇地乾淨,更有牙膏牙刷,甚至是潤膚膏等物品,全因人們會自動自覺清理乾淨,方便下一手使用,「在佔領區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原來左鄰右里的感覺是這樣的,大家會有互助精神,也令我嚮往箇中社區的感覺。」至於曾去佔領區自修室溫習的阿柔,就被其他學生和老師的舉動深深感動,「有人送飯、有人跟你聊天、有人會關心你、有人輔導你的習作,是我這麼大個女,第一次覺得香港人不是那麼無情。」她直言這是讓她為自己是香港人而感到驕傲的事,「不想完了佔領、清了場就消失了,辦沙田一隅,正是希望可以將這份情帶回社區。」將這份情帶回社區的方法,是主動跟街坊聯繫起來。他們會擺街站派傳單,跟不同年齡的街坊談大圍街市無冷氣、城門河改劃土地用途建插針樓的問題,又曾在公園辦「社區遊戲機」活動,借出自己的Switch遊戲機,跟區內小朋友一同玩Mario Kart賽車遊戲,為的就是讓小朋友有喘息的空間,讓家長思考子女的壓力,繼而令更多人思考學童壓力問題。「凝聚社區,不是辦個活動就能做到,我們希望街坊能從中思考更多、關心更多切身問題。」阿柔這樣解釋他們每個活動背後的宗旨。不過沙田的生活環境良好,街坊真的能投入其中,找回那種互相關心的鄰里情嗎?阿豐直接地說:「在沙田推動生活自主是有難度的。」不過他卻認為,沙田一隅正在做而又必須做的,是要從一個不太政治化的途徑告訴街坊:「其實你們的生活有選擇,很多事都可以由自己去選擇、去爭取。」



他們曾發起「反對城門河建插針樓遊行」,表達對政府改劃休憩用地為住宅用途的不滿。受訪者提供

「社區遊戲機」活動,帶自己的遊戲機到公園跟小孩同樂,為他們減壓,同時希望街坊關注學童壓力問題。受訪者提供

與其他沙田地區組織及多名區議員發起公祭行動,與沙田居民一同悼念劉曉波。受訪者提供

選擇一個「不太政治化的途徑」,全因雨傘運動過後的三年,政治抗爭代價越來越大。「當因為清算而令很小的事情、很和平的集會都可以用來告你,我相信未來要用上雨傘運動這種抗爭模式是有難度的,很多人都會有計算,尤其是在職的大人。」阿豐淡然地說。他認為,全香港不論年齡和階層,都比較現實,每當跟人討論夢想,總會有「你搵到食咩?你賺到錢咩?」等抨擊,既然抗爭不能當飯食,很多人就選擇先填飽肚子,到有大事再站出來,「自小的教育就缺少一份真正的正義感,這樣說好像很中二病和很幼稚,但你會見到學校搞職業導向、教你未來要怎樣,但從來不會教你何謂社會公義、怎樣才要行使正義,好像往往將正義交託了給法庭。」他覺得香港人知道甚麼叫作不公義,只是沒有力氣和時間站出來,「我不是要怪責在職的大人,也完全理解他們為何不能經常出來抗爭,單是工作已經佔了他們大部份時間,又要養家糊口,但我都希望他們在心底裏,不要停止支持我們這群還願意站出來的學生。」他們常提到「大人」,但其實他們離投身社會也不遠矣,擔心成為他們口中的「大人」嗎?大學四年級的阿豐說:「我一年後就已經要投身社會、要工作,所以我們一直都在討論,怎樣可以將沙田一隅變到當我們都出身後,仍然可以有穩定的社區工作。」至於才剛剛踏入大學之門、正攻讀社工的阿柔則說:「我覺得我跟大人的不同,就是我還有份衝動。我們付出的代價跟他們不同,我們還有力氣、有更多彈性可以繼續參與,這是大人比較難做到的。」她謂社工也要關心社會不公,所以即使將來工作,也有時間放在社區工作上,「我們為何辦沙田一隅,就是希望這精神不止停留於此刻。很多不同組織、地區工作,都是因雨傘運動而衍生,當很多這些微小的力量聚在一起時,就成了推動社會的力量。」



記者:李煒汯攝影:鄭明川2017果籽繼續認真知味。識買惜用。行以求知。好事多為。重修舊好。緊貼果籽報道,即like:http://fb.me/AS.AppleDa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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