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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豚:瀏覽器異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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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術流和準確的市場定位,是海豚瀏覽器成功的原因。然而,它商業價值的實現,還需要等待HTML5的降臨。

在2月末於巴塞羅那舉辦的全球移動通信大會上,百納信息技術有限公司(MoboTap)召開了海豚瀏覽器新版本的發布會。發佈會上,創始人兼CEO楊永智介紹了最新版本海豚瀏覽器的語音控制操作。這種「排場」對中國開發者群體來說還是第一次。

2010年2月份登陸Android Market的海豚瀏覽器,在2011年12月份迎來了自己在美國的第1000萬個用戶。在美國,海豚瀏覽器絕對是知名度最高的中國開發者作品之一。它不但吸引了谷歌副總裁Andy Rubin、GetJar創始人Ilja Laurs和Lady Gaga等高端人群作為用戶,而且還是美國風投和科技媒體追逐的明星。就在不久前結束的CES2012之上,已經棲身投資界的前谷歌第30號員工Aydin Senkut,還特邀行程滿載的楊永智乘坐自己的私人飛機,表明了自己的投資意向。

海豚瀏覽器在2011年7月份才回到國內上線,雖然目前尚處於第三方瀏覽器的第二陣營,但依靠海豚團隊出色的創新能力,其在移動互聯網的第一波大潮中可謂卡位成功、收穫頗豐。

然而,在2011年爆發的移動互聯網,已經進入市場與技術雙雙洗牌的十字路口。能否保持創新節奏不出昏招,將決定海豚能否把自己的優勢保持並擴大。同時,作為普遍尚未盈利的工具類app陣營中的一員,海豚也將在這次變革中找到自己的未來方向。

不一樣的瀏覽器

楊永智在華中科技大學畢業之後便加入了微軟的亞洲研究院。他的第一份工作便是在這個微軟最具創新活力的部門,進行創意的孵化。Windows Phone的Metro界面上著名的People Hub,就是出自楊永智所在團隊的手筆。

在微軟近距離接觸人際交互技術的工作經歷,使楊永智積累了眾多有關使用體驗的靈感與經驗。在2009年末,Android的開源開發熱潮,將他引領上了創業之路。實際上,雖然名片上印有「北京·武漢·舊金山」三地辦公室,但並沒有出國深造經歷的楊永智是一位地道的「土鱉」極客,然而他和他的海豚瀏覽器卻走了一條不尋常的創新之路。

海豚瀏覽器的一鳴驚人,是因為其於2009年末在Android平台之上第一個運用了多點觸控技術。而在那個時候,谷歌尚未發佈正式支持多點觸控的Android2.2版本(然而被封裝的底層技術其實是支持的),這令美國熱衷於技術的極客們大為折服。

海豚瀏覽器因此一炮而紅,一個月內用戶便達到了25萬並引起了TechCrunch的注意。因為對Android技術修改過大,海豚瀏覽器還曾一度被谷歌下架,但經過溝通後不久又返回了Android。

楊永智並沒有沉醉於這種成功。緊接著,海豚瀏覽器在隨後版本中率先加入了多標籤、手勢操作和插件平台功能。這種不斷的創新勢頭使得它在2010年3月份便擁有了美國的100萬用戶,一年之後這一數字則達到了500萬。

如今,海豚已經是一個可以高度個性化定製的瀏覽器。其實,楊永智在為產品起名之初,就是借海豚這種聰明並且易於馴化的動物形象來暗示自己產品的易用性。

當被問及為何是海豚團隊而非其他瀏覽器宿將率先取得技術突破,楊永智的回答顯得中肯而謙虛。他認為,這一方面是因為以創新能力見長的Chrome、火狐和Opera等名宿均難以從PC互聯網的酣戰中分身,並且移動終端app的模式,不能平移它們往日的經驗和商業模式,這就難以激起它們創新的慾望;另一方面,在2011年之前,移動終端的計算能力還十分平庸,過多的功能調用會使瀏覽器的運行速度變得十分緩慢。這使得它們對這一領域的技術升級方向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而海豚正是利用往日瀏覽器宿將們走神兒的空隙,成功地在移動互聯網之上圈得一大塊地盤。

海豚瀏覽器的與眾不同之處,不僅僅在於它的技術流。精準的市場定位,是海豚取得成功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2010年6月份,在海外已經取得成功的楊永智帶領海豚瀏覽器回歸中國區應用商店。而這個時候國內移動瀏覽器戰場已經硝煙瀰漫。除了在移動互聯網耕耘多年的UC之外,2009年6月份,3G門戶發佈了GO瀏覽器;緊接著的7月份,騰訊正式發佈QQ手機瀏覽器。此外,還有Opera mini、百度等勢力相繼殺入這一戰場。

與國內市場的其他移動瀏覽器相比,楊永智則給海豚一個獨特的品牌定位:更注重體驗而忽視流量的高端瀏覽器。遍觀中國市場,這種定位可謂絕無僅有。因為在現實的移動互聯網產業環境中,流量費是用戶和應用開發者都不可忽略的一個約束條件。因此,無論是作為元老的UC瀏覽器,還是後來居上準備通吃的QQ瀏覽器,抑或是其他,無一不是高舉「省流量」的招牌。

對此,楊永智有著自己的思考。他認為,智能手機用戶本身就偏中高端一點,相對於流量費他們更注重用戶體驗。實際上,他的確發現也會有很多用戶手機上同時裝多個瀏覽器,在上半個月流量充足時使用海豚,而在下半月流量不夠時使用別的省流量的瀏覽器。

「好的用戶體驗和節省流量是相悖的,省流量是Wap那個特殊時代的產物。」楊永智說。

因為出色的創新能力和清晰的市場定位,海豚瀏覽器甫回國內,便得到了來自紅杉和經緯的1000萬美元風險投資。而美國專業雜誌PCworld在去年11月評選出「2011年度最佳免費iOS Apps」應用,海豚瀏覽器名列榜首。

楊永智毫不含蓄地稱海豚是「移動互聯網時代最強大的瀏覽器」。雖然易觀國際的《中國手機瀏覽器用戶調研報告2011》顯示,QQ手機瀏覽器和UC瀏覽器的市場滲透率分別達到了54.3%、40.7%,但在他看來,以UC、Opera mini和火狐為代表的第三方移動瀏覽器都不足為懼。

實際上,在給各種競爭對手排序時,楊永智把其他類明星App放在第一位,默認瀏覽器放在第二位,UC、Opera、火狐等放在第三位。

在他看來,移動終端的屏幕和用戶的停留時間都有限,每個用戶常用的應用不會超過10款。而那些常用的遊戲類或生活信息類應用,佔用了大量用戶的精力,所以這些非同行的明星應用才是海豚的第一競爭對手;像Safari這樣默認瀏覽器的優勢顯而易見,而谷歌也在今年年初正式發佈了移動Chrome瀏覽器,其被優先內置到諸多終端中也在情理之中,這是海豚的第二大競爭對手;至於第三方瀏覽器,楊永智認為,Opera和火狐在PC互聯網的包袱都太過沉重,它們在移動互聯網的創新能力恐難以和百納這樣的新公司比肩。而QQ 和 360在移動終端的瀏覽器佈局,雖然仍舊有其他應用的協同優勢,但由於入口被蘋果嚴格控制(Android稍好一點),這些PC互聯網上的強者在移動互聯網上已經氣勢大為削弱,打算風格平移的360產品在新年伊始被下架,就是這種局面的明證——也就是說,大家的市場成本都差不太多。

期待爆發點

雖然在海豚瀏覽器的標籤欄和快速訪問欄裡面可以看到很多網址鏈接,但楊永智告訴本刊,這些均為免費鏈接。實際上,在紅杉和經緯投資海豚團隊之時,也並沒有提出盈利目標。畢竟,在移動互聯網的當下時局中,依靠一款工具應用實現盈利還是不現實的事情。

另一個事實是,在處處碎片化的格局之中,移動互聯網的應用推廣成本極高。在海豚瀏覽器誕生的2年多時間中,楊永智基本沒有花錢做過推廣,完全是靠各種社交工具進行口碑傳播,而在較長的一段時間內其還以「捐獻」的方式採用收費下載模式。

「現在格局下的想像空間並不大。」楊永智向《商業價值》坦言。

雖然並不打算短期內盈利,但這並不意味著楊永智在商業價值層面不思進取。實際上,海豚團隊已經盯住了這一行業發生變革的關鍵變量——HTML5的來臨顛覆app模式。

PC互聯網之上的瀏覽器是B/S(Browser/Server)技術模式,目前瀏覽器所有的商業模式都是基於這個技術模式之上。然而,移動終端的革命,app用戶體驗使得這一模式被冷落,PC 互聯網早期的C/S(Client/Server)模式是目前移動瀏覽器的唯一選擇。

App實際上是一個封裝起來的包,搜索充其量只能到應用這一層,不能查詢應用內部的信息。而Web app則可以方便地跨應用檢索,有助於信息的流通進而實現商業價值。同時,iOS和Android都對第三方瀏覽器做了嚴格限制,沒辦法做深層調用,也不能與系統緊密結合。包括攝像頭濾鏡、發短信等功能都無法實現。這導致像楊永智這樣的技術流的優勢不能完全施展。

楊永智對記者表示,HTML5不但可以將PC瀏覽器的商業模式平移過來,還會大大節省開發者的運營成本。這是因為,iOS、Android和Windows Phone三大陣營,各自的編程語言並不相同。現在的開發者普遍苦於同時投入三份人力成本,來進行這三個平台的開發。而HTML5則可以使這個問題迎刃而解。它使得移動瀏覽器可以跨平台,並且免安裝,免維護,實現動態更新。

一方面可以拓展商業模式,另一方面可以節約運營成本,楊永智認為,HTML5的到來勢必會成為成就海豚瀏覽器的「上帝之手」。楊永智透露,鑑於HTML5對於公司的重要性,海豚團隊已經投入相關研發有很長一段時間,只不過對外公佈的時機尚不成熟。

對於移動瀏覽器來說,流量的生意還要做下去,不過要待時機成熟之後再做戰略展開。楊永智在堅守中等待爆發點。

他相信,HTML5會在很大程度上改變用戶被蘋果公司培養的基於app使用習慣,屆時,移動瀏覽器必然會重新扮演平台與入口的角色。換句話說,移動終端用戶由app回歸Web 之日,就是海豚瀏覽器施展抱負之時——他準備在帶領海豚團隊在成功改變用戶Web瀏覽器使用習慣之後,再殺個回馬槍。

考慮到屆時國內的流量費也會進入下降通道,綜合這些因素,海豚瀏覽器的發展空間十分可觀。

雖然佈局穩健,但楊永智當下還是要解決海豚瀏覽器的市場滲透率問題,為爆發做好準備。去年下半年,百度等新的競爭者也加入到了移動瀏覽器這一紅海競爭中來,在激烈競爭中,3G門戶的GO瀏覽器都已經退出了市場競爭。

「我相信我們用戶基數更大的時候,我們一定可以找到一個比流量更好的模式。」楊永智對本刊說。

王維肖|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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