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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績從預減到暴增,看雅戈爾如何玩弄“會計戲法”

通過變更會計核算方法來影響凈利潤的財技,被雅戈爾(600177.SH)玩得越來越溜了。

在宣布2017年度擬對持有的中信股份(00267.HK)賬面虧損計提減值準備33.08億元之後,雅戈爾的該筆證券投資在2018年一季度進一步虧損。4月10日,雅戈爾宣布,3月29日起對中信股份的會計核算方法由可供出售金融資產變更為長期股權投資、並以權益法確認損益。變更後,雅戈爾預計,今年一季度的凈利潤增加86.8億,同比增近7成,但扣非後的凈利潤同比下滑近5成。

一位會計專家對第一財經記者說,雅戈爾此次會計變更的條件符合會計準則的相關規定,但對一季度的業績構成較大影響,有調節利潤的嫌疑。而這並非雅戈爾首次如此變更會計核算方法,此前在寧波銀行(002142.SZ)上出現如出一轍的套路,一方面前一年對部分炒股虧損金額計提減值準備,另一方面,持續下滑的業績在會計核算方法變更後出現大幅上漲。

“玩的就是一個數字遊戲。”一位基金經理認為,對於雅戈爾這樣投資收益占比較大的公司,看短期的凈利潤沒有意義,更多應該關註該公司資產端和現金流等方面的情況。

變更會計方法後業績暴增

在今年1月底時,雅戈爾披露2017年度業績快報,當期凈利潤為3.55億元,同比下降90.36%,業績減少的原因在於,截至去年12月31日,雅戈爾持有的中信股份賬面虧損33.08億元,從而對這部分虧損進行了計提減值準備。該事項還需獲得股東大會審議通過。

到今年3月29日,這筆投資仍舊處於虧損狀態。截至當日,雅戈爾持有中信股份約14.55億股,投資成本163.63億元(人民幣,下同),期末賬面值128.32億元,這意味著虧損額達到35.31億元,相較2017年底虧損進一步擴大。

然而,一季度過後的4月2日,雅戈爾提出要召開監事會審議變更對中信股份會計核算方法一事,並於4月9日召開董事會和監事會,會上均同意自今年3月29日起對中信股份的會計核算方法由可供出售金融資產變更為長期股權投資、並以權益法確認損益。

這樣一變更之後,雅戈爾的此項投資收益不虧反倒劇增,增厚今年一季度凈利潤93.02億元,使得雅戈爾一季度凈利潤預計增加約86.8億元,即99.42億元,同比增長687.95%左右。但是扣除上述非經常性損益事項後,雅戈爾業績預計減少6.22億元,同比降低49.27%左右;該公司預計今年一季度扣非後的凈利潤為4.16億元,同比下降44.19%左右。

變更會計核算方法之後形成較大反差的原因在於,此前雅戈爾持有中信股份股份按照可供出售金融資產方式進行會計核算,主要是根據投資賬面的盈虧來影響業績;但是變更為長期股權投資、並以權益法確認損益之後,雅戈爾所持股份對應的中信股份凈資產可辨認公允價值為221.34億元,再減去賬面值128.32億元,所得差額93.02億元便計入雅戈爾營業外收入。

雅戈爾給出的會計變更原因有三,一是,公司副總經理兼財務負責人吳幼光於今年3月20日獲委任為中信股份非執行董事;二是,3月29日,雅戈爾對中信股份的持股比例由4.99%增加至5%;三是,該公司董事會根據《企業會計準則》的相關規定,判定公司對中信股份的經營決策具有重大影響。

多位財務專業人士表示,雅戈爾的此舉符合會計準則的相關規定,調整上,因為之前的業績沒有按照這樣的方式計算,所以第一次是所持股份比例對應中信股份的凈資產,但是第二年開始便是所持股份比例對應中信股份的凈利潤。這意味著未來這項投資收益將以中信股份的合並報表中的凈利潤和其他權益變動為基礎進行核算,不受中信股份二級市場走勢影響。

“只是會計核算方法變了,業績實際上是下降的,文字遊戲而已。”有投資者表示。中央財經大學會計學院教授魯桂華表示,目前來看,這是紙上富貴,投資者可以更多關註該公司的現金流情況,不要只關註盈利。

魯桂華表示,未來雅戈爾賣出中信股份股票的話,應該是賣掉的價格與賬面成本的差額,這個賬面成本為新調整的5%對應的中信股份凈資產價值,如果不調整的話,出售的時候利潤會更高一些,這意味著將利潤進行了提前分配。

有業內人士指出,變更會計核算方法之後對業績構成較大的影響,有調節利潤之嫌,背後可能存在動機。

今年2月14日,雅戈爾公布昆侖信托有限責任公司(下稱“昆侖信托”)的減持計劃,擬在2018年8月25日前減持股份合計不超過2.15億股,即不超過公司總股本的6%。截至今年2月13日,昆侖信托持有雅戈爾4.42億股,占比為12.33%。昆侖信托於2016年4月份通過定增持有上述股份,一年期解禁後便開始陸續減持,這是第三次減持計劃。

從雅戈爾的近期二級市場股價來看,1月31日公布2017年度業績快報和計提中信股份資產減值準備的公告之後,當日股價重挫逾7%,此後呈現震蕩下行走勢,最低下探至8.24元/股,到4月10日披露一季度預增和調整會計核算方法的公告後,股價當日跳空高開,全天上漲6.85%,不過4月11日收跌0.33%。

一位北京的資深基金經理從投資角度分析稱,雅戈爾此舉只是影響了利潤表,但不影響資產負債表和現金流量表,投資而言,不應只看上市公司短期的利潤,更應該看資產端和現金流等方面的情況。另有深圳的私募人士表示,相較凈利潤,上市公司扣非後的凈利潤更有參考價值。

慣用套路

這並不是雅戈爾首次對所持股票的會計核算方法進行變更,在寧波銀行、聯創電子(002036.SZ)兩只股票上已有先例。

2014年1月份,雅戈爾對寧波銀行的會計核算方法由可供出售金融資產變更為長期股權投資、並以權益法確認損益。換句話說,自2014年1月1日起,在雅戈爾的合並報表中,該公司對寧波銀行的投資收益=寧波銀行當期實現的凈利潤✖️雅戈爾對寧波銀行的持股比例。截至2014年一季度末,雅戈爾持有寧波銀行11.13%股份。

這對雅戈爾2014年一季度開始的業績產生了較大的影響,一季度當期便貢獻投資收益1.67億元,增厚雅戈爾凈利潤;2014年上半年,貢獻投資收益3.46億元,使得投資板塊凈利潤同比增長逾12倍;2014年度業績時,雅戈爾持有寧波銀行的投資收益為6.33億元,以及其他綜合收益累計,由此增厚當期凈利潤6.43億元,而影響2013年度利潤的金額僅為1.45億元。

與中信股份類似的套路在於,2014年3月份,雅戈爾公告稱,對2013年末公允價值發生較大幅度下跌的部分可供出售金融資產計提資產減值準備4.27億元,主要涉及中金黃金(600489.SH)、山煤國際(600546.SH)兩只股票,這成為2013年度凈利潤同比下滑的主要原因之一。

2016年3月17日起,雅戈爾對聯創電子會計核算方法的變更則是由長期股權投資、並以權益法計算損益變為可供出售金融資產。在變更之時的2016年一季度計入了逾9億元的投資收益,2016年度產生投資收益12.42億元,但到2017年便沒有此項巨額收益,從賬面來看處於虧損狀態。

截至2016年3月16日,雅戈爾投資4.73億元,持有聯創電子7845.46萬股,賬面價值為6.2億元,公允價值為17.64億元。變更會計核算方法後,雅戈爾對聯創電子投資的公允價值與賬面價值的差額 11.44億元以及原計入資本公積以及其他綜合收益的9863.29萬元,計入投資收益,相應增加雅戈爾凈資產8.58億元,增加凈利潤9.32億元。

但是到了2017年,已無上述投資收益,這也成為2017年一季度雅戈爾凈利潤下滑的原因之一。從聯創電子賬面值來看,2017年第一季度和第二季度均處於虧損狀態,且虧損幅度有所擴大。

從雅戈爾上市以來的業績情況來看,2008年度開始凈利潤出現同比下滑現象,之後的2010年度~2013年度,四個會計年度凈利潤逐漸下降,到2014年度和2015年度才開始出現同比正向增長,其中2014年近利潤同比增132.6%,這其中對寧波銀行會計核算方法變更為凈利潤大增的主要原因;而2016年度和2017年度凈利潤又走向下坡路。

雅戈爾以紡織服裝業務起家,2009年開始服裝業務收入增速放緩,2012年開始,服裝業務收入開始陷入下滑。這期間依靠股票乃至房地產等“副業”另起江山。2007年,雅戈爾投資收益占營業利潤的比重從2006年的5%大幅躍升至76%,占營業總收入的比重躍升至39%。到如今,雅戈爾大舉“炒股”之路已進入到第12個年頭。

近幾年來,雅戈爾房地產和服裝業務的增速均放緩,投資業務成為一個變量。在上述基金經理看來,判斷雅戈爾的價值,需要按照業務分步進行估值,目前整體上難有較大上升空間,除非做一些新的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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